不愿撤销的投诉

1

“金城武主演的《喜欢你》上映了,我想去看。”

庾骁说:“我今天陪你去吧,不然明天放假我回家,就陪不了你了。”为了谢谢他陪我去,我买了票。

岁月从来不伤害那些好看的人,金城武老了还是那么帅。金城武给女主告白的时候,明阳给我来了电话,吓得我赶紧挂断,给他发微信。信息还没编辑好,他又打了过来,我再一次挂断。然后回了他一条微信:我现在上课,一会给你打过去。

看完电影,我和庾骁到小吃街吃了点东西。他给我买了好多吃的,让我带回宿舍给室友吃,还开玩笑说,追一个女孩子要先讨好她的室友,这样离成功就近了一步。

她们果然吃这一套,我回寝室之后,她们吃完东西就站到庾骁的阵营了,一个个都和我说庾骁是暖男,长得好看,这儿好那儿好的,一直到凌晨一点多,仍然意犹未尽……临睡之前,我想起来还没给明阳打电话,凌晨一点三十六,我想他应该已经下班,在回家的路上了吧,就给他发了微信。

“到家了吗?”

“没呢!北京的夜景还真好看,白天可能比这还好看吧!”

说完给我发了个小视频,霓虹闪烁,来来往往的车子从他的视线里经过,隐隐约约听到有嘈杂的KTV音乐,天桥下像是有人蜷缩在那儿,小贩正打算收摊回家,小孩有模有样地帮他妈妈数着钱,经过明阳身边的那对夫妻真有闲心,大半夜还在遛狗……

灯红酒绿,人间喧嚣,偏偏明阳最孤单。

“到家了吗?”

“到了,你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别上课犯瞌睡被老师罚了。”

“现在大学上课睡觉老师才不管呢!”

“那你也要好好听课学习啊!哥盼着你能有出息呢!别玩手机了,早睡早起!”

“知道,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之后,我却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明阳真的很辛苦吧,我很没用,还不懂事。

天亮了,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我叫明远,明阳是我哥,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很阳光,而且温暖。

2

我的思绪被带回到那一年,也是在电影院,我旁边坐着喜欢的男孩,明阳给我打电话,我吓得手心出汗,急忙挂断了,颤抖着手,大着胆子发短信给他说我在补课。

明阳后来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说我补课不好好听课,还带什么手机。我哭笑不得,对于欺骗他的事情很愧疚,又觉得明阳真的好傻,这么好骗。

喜欢的男孩向我表白,我和他在一起了。

说来也奇怪,明阳像是知道我在干什么一样,每次和那个男孩约会的时候,他都会好巧不巧地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叮嘱我出门和同学玩要注意安全,不要轻易和男孩子出去。如果知道我在外面玩,一定会问清楚有多少人,男的女的,有的时候还会让我身边的人接电话。

和那个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胆战心惊地向他汇报近况。很多时候和同学聚会,他都要让我身边的人接电话,没有女孩子的话,我是和他说不清楚的。

同学们都说,“你哥怎么管你这么严啊,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同学一起玩再正常不过了。”

我也很反感,所以常常因为这些事和明阳吵、闹。不是他被我气到挂电话,就是我被他说哭。但我的这些小动作始终都不起作用,明阳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我打电话,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过。

后来我分手了,再也不用编谎话去骗明阳了。但是明阳却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怀疑我在谈恋爱,用各种幼稚而且笨拙的方法来试探我。要我的社交账号密码,翻遍每一个联系人,从头到尾看每一段聊天记录。

我没有谈恋爱了,自然不会心虚害怕,反而巴不得他全部看完才好,这样他就会因为不相信我但却没抓住我任何把柄,羞于面对我了。大概他觉得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到我吧,于是我生活里的异性朋友,都成了他的假想敌。

明阳很执着。社交账号里没找到证据,他就转战我的同学和朋友们,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地问他们,我有没有谈恋爱或者有那个动向。结果当然是徒劳无获。

明阳真的很执着,而且很过分。我放了寒假,他也终于回了家。那个假期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假装借我的手机打电话,然后很久才还给我。他仍旧什么都没找到,我以为可以翻篇了。

那天我在打扫客厅,突然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声。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明阳就已经从我的围裙兜里抢走了手机。我和明阳大吵了一架,我骂他不懂得尊重我的隐私,很长时间不和他说话。

有天我偶然听到了他和妈妈的对话,他叹息、自责。妈妈劝导他说,我现在正处于不懂事的年纪,就算担心也不要过多干涉我。

我听见明阳说,“不管什么年代,现在的人是什么观念,我只是不希望在她身上出现任何不好的事,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不担心她谁担心她?”

后来,我主动找明阳和好了。

3

高考结束,我就去浙江找明阳,他答应会带我去玩。

七月的浙江很闷,很热。刚下火车,我就想回到火车上去,完全没法儿待。在埋怨天气的碎碎念里走向了明阳和嫂嫂,他一脸笑意,一把接过我的背包,嫂嫂递给我一杯冰镇的西瓜汁,拉着我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明阳也不顾额头上流下来的汗,问我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来。

我说:“还不知道录没录取呢!”

他说:“那不是早晚的事嘛!”那笑声比我还开心。

在没到浙江之前,我以为明阳和嫂嫂住在那种宽敞明亮,舒适清凉的员工宿舍楼里。上班的地方乘电梯上下,每天打卡进楼,朝九晚五。却原来是朝五晚九,黑白班颠倒着上。

我和明阳说,“你每天忙着上班,嫂嫂怀着孕也没办法陪我玩,不如我去你上班的厂里上班好了,还能挣点小钱。”

他说,“老板不要童工。”

我反驳:“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他说:“明天再说吧。”

就这样一天等一天的,后来明阳终于耗不过我,他说:“你一个学生,做不了这个。”就是找各种理由拒绝我,不让我做和他一样的活,说我好好学习就行了。

后来,他自己经营了一个烧烤摊,我说:“这下我总该可以帮你做些事了。”

他说:“行,你帮我算账就好了,其他的我来。”

不让我靠近烧烤架,说是油烟对我的皮肤不好;不让我打扫,说会弄脏了我的衣服;不让我洗菜,说怕我洗不干净……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

晚上收摊回家时,他骑着小三轮车载着烧烤用具,我骑着电动车跟在他后面。他时不时就回头叫我注意看路,骑慢点。回家的那条路就那么点距离,来来回回无数次,他次次都要回头,没有一次放心过。

那些深夜里在家与烧烤摊之间,来来回回奔走的路程,让我突然看懂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管与我逆向或是同行,他先行或是我先行,我走多远,有多勇敢和独立,他都不曾放心过。我说不必追,他嘴上答应着,却跟着我走了好久好远。

别的人或许会送我玫瑰,陪我越过山丘淌过流水的人是明阳;别的人可以陪我看电影,为我斩过荆棘挡过风雨的人是明阳。

爱,任何一种爱,总是温暖明媚而且美好的,这是人们的感官接收到的。你看烈日下明阳的汗珠朝下流汇,那模样像不像玫瑰;还有明阳不愿让我看到的朝五晚九,是不是就像电影里男主角一样倔强。

4

五一小长假的时候,我去了浙江。

明阳一年前就离开浙江了,他现在在北京,在一家料理店学厨。

刚下飞机没多久,明阳就打电话给我,问我和谁一起去的,让我注意安全。

我在鲁迅故居的时候,恰逢他午休。他和我开视频,说他在浙江的时候都没怎么来这些地方玩过,我就一边游一边和他介绍那些景点,这样,我所到之地他也能够感受一遍了。

我回了大连之后,有一天明阳给我发微信。

“你应该是谈恋爱了吧,自己有点分寸”

“我对象可好了!”我笑着逗他。

他回了我新的信息,气氛沉重起来。

“现在北京街上,随便遇见一个人都是大学生,你别错过了该学习的时候。我现在其实挺后悔的,该读书的年纪没珍惜,很多地方都不如人……”

“我会好好学习的,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

明阳初中都没毕业就出去工作了,很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小小少年慢慢长成了坚强的模样。

明阳是被逼着成长的,单亲家庭的环境下,母亲没有余力给予我们更多的爱护。明阳从来不怪母亲,他清楚,母亲只是个妇人,是个文盲,仅有的能力已经用来解决一家人的温饱了,她没有错。无可奈何,即便意难平也都只好认了命。

明阳常说,“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大学生,哥哥们都盼着你有一天能有出息呢!”

“你以后有出息了,也就算给哥长脸了!”

“以后毕业了,找个好工作,能挣大钱最好,不过一定要有一个正式安稳的工作!”

明阳把所有自己没能实现的愿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你别说他自私,你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绝望,他只是觉得自己太卑微了。他希望我以后能挣大钱,并不是因为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而是真的穷怕了。

明阳和我说过,他出门那一年,鞋子坏了,想要一双新的鞋,母亲没给他买。后来他挖了好几十斤的药草卖了9块钱买了一双新鞋,在学校穿,快回到家了又换坏的穿回来。

我觉得明阳真的很心酸,也真的很让人心疼。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凭什么偏偏是明阳。

5

相比较之下,我生得晚,比明阳幸运了太多。而我所有的幸运,都源自于他。

因为他只能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我却被他纳入了保护范围,像生活在温室里。从小到大,明阳都护着我。在学校里,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一起玩的伙伴,没有谁可以在我面前说脏话。长大后我才明白,他给我的,只有这个世界美好的那一面。

明阳小时候很瘦、很单薄,像只小猴子。学校到家的路很远,常常我走不动了,他就会背我,歇歇走走,却从不喊累。

每次期末我拿了奖状,他笑得比我都还要开心。

高中毕业的时候,母亲要我报学校报得离家近一点,而我一心一意只想去北方。

我哭着说她,是不是要一辈子把我拴在她身边。她也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毕竟只有我这么个小女儿,山高水长的要见一面很难,不放心。我问明阳我应该报哪所学校,他说你喜欢去哪就去哪,我和她谈。最后,母亲妥协了。

明阳向来都支持我的,我想做什么他都站我这边。不会问太多,但凡是我想要做的,不犯错,他都会让我去尝试。

我想学画画,他说等你变成画家,要把我画得帅一点;我想学吉他,他说等你学会了弹给我听;我想写小说,他说等你写好了我做第一个读者。

我的所有想法他都无条件支持,尽管他也不知道我有的是一种什么梦想,但我的方向都是他的希望。

6

我不是一个好的载梦者。

我常常循环往复,时而奋发努力只求上进,时而又颓废到忘乎所以,时而害怕辜负了他的期望,时而真的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

倒是他,始终坚定,从未放弃过对我的期盼。

我也怕我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害得他替我失望。

未来很迷茫,想着想着大概想出了一些方向。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应该下班了在回家的路上。

我没有和别人去看电影,没有要回他电话的理由。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好巧不巧地在我和别人看电影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了,最亲密的亲人之间都是有感应的。明阳对我的好,让我觉得除了他,我害怕全世界都会有恶意。

“到家了吗?”

不知道明阳什么时候回我……

瓷器是中国古代先人智慧的代表,烧制瓷器的真正秘诀历朝历代都是被极少数人掌握,谁得到了秘诀,谁就可以名扬天下,富可敌国。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围绕烧瓷秘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真是数不胜数。

相传,北宋时期,有个叫尧火旺的民窑烧瓷匠人,心地善良,平生从来不吃荤腥,却酷爱烧制动物图案的瓷器。和其他民窑为了生存偷工减料的粗制滥造不同,尧火旺从来都是用心烧制每一批瓷器,时间一长,虽然尧火旺的瓷器卖的比别人贵一些,但老百姓多数都愿意买他的。

尧火旺老来得子,儿子尧为民打小就是个小善人,左邻右舍有困难的他都会经济援助。

一天尧火旺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了一口钵盂,让小为民给送过去,一路上,小为民按照父亲的叮嘱,小心地将钵盂托在手中不敢有半点马虎。说来也巧,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快到寺庙山门前,被晴天霹雳吓得绊倒在车辙压出的小沟里。

好在小为民机敏过人,人是摔倒了,钵盂却被死死地抱在怀中,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水沟里的一条金鱼被小为民发现了,“这金鱼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为民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救它。”

用钵盂从池塘里装满了清水,生怕伤了它的皮肉,小为民轻轻地抓起金鱼,放进了钵盂,正准备拿到池塘边将金鱼放生,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小道士苗雪饮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不住地夸赞小为民心地善良。仔细一看,这条金鱼神采奕奕,在钵盂的衬托下更是堪称完美。

小道士判断此物定非凡物,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算盘,“你手中的钵盂是从哪得来的?”

小为民将父亲给庙里的老和尚烧制钵盂,自己这是给老和尚送钵盂,才在路上发现了这只小金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道士。

苗雪饮听到是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的,就也想烧制一个给自己的师傅,好博得师傅的欢心,就顺口问到了小为民的家去求烧制宝器。而小为民别过了苗雪饮,将金鱼放了生就上了山门。

且说苗雪饮找到了小为民的家,正巧尧火旺在家中打泥胎,上前报了门派师名,说明了上门是想给师傅烧个钟馗斩妖宝器的来意。

不听苗雪饮报师名倒好,一听原来是恶道胡三的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的尧火旺,就编了个自己信佛吃素多年,从来不烧这种你死我活、打打杀杀器物的理由拒绝了小道士的请求。

苗雪饮气呼呼地回到了观中,将自己求烧宝器的一番经过禀报了师傅。

原本胡三对能不能得到宝器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听说尧火旺却给老和尚烧制钵盂并亲自让自己的儿子送宝上门,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道人,难道他们和尚能吃斋念佛保佑安康,我们道士就不能开坛设法,驱魔捉鬼吗?”胡三从此对尧火旺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惩治一下这个不把道家放在眼里的狂徒。

与尧火旺家门对门的李大柱也是一个烧瓷人。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尧、李二人也不例外,多少年不咸不淡,互相不对付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打破了二人的心理平衡。

尧家不知从哪搞到的秘方,居然烧制出了稀世罕见的釉里红,这一下两家生意一热一冷差距悬殊。不甘服输的李大柱心中百般盘算,终于一件事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就在尧家烧出釉里红之前的一个月,尧为民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姓甚名谁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大柱想到尧家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后,就烧出了釉里红,看来事有蹊跷。

这李大柱和胡三老道原本是一对远房亲戚,后来因为胡三出家为道,就互相失去了联系。

“要想把失去的生意扳回来,靠自己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请人来破破尧家的风水,断了对方的财路。”李大柱狠下心来,非要花重金找个能人来给自己办了这件不可告人的事。

多方打听,李大柱了解到有个道人能耐很大,一听名字,就更加有了信心。原来大家说的这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哥胡三。

问到了胡三的道场,李大柱将要害尧火旺家的来意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恶道胡三。

本来这胡三道人是个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接的主,一听是要加害尧火旺这个共同的仇敌,高兴得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胡三在李家开坛布法,只见一顿剑诀点空,黑暗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幕场景。

这是胡三使用了圆光术,在法力的控制下,空中显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尧为民娶的媳妇并非人类,而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金鱼所变。尧家后来能烧制出釉里红,也是因为金鱼精施法所致。

李大柱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胡三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这才救醒了他。

胡三告诉李大柱,“老表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看我明天不把尧家搅个天翻地覆。”

为了第二天对付金鱼精,当夜胡三就在李大柱家住了下来,还让李大柱吩咐家人不得搅扰他清修。

鸡鸣刚过,胡三就带着法器冲到了尧家大院,扬言要将尧家夷为平地。一番咒语,金鱼精从尧为民的床上滚了下来,把尧为民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就冲出了房门与人大打出手。

从那日自己在河边洗澡见到妻子,到娶进家门安生过日,从来没见过妻子还会武功。

尧为民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看到妻子在院中与老道大打出手,用的并非什么拳脚功夫,而是法术,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三看到青年从房中出来,猜到是尧为民,于是使出一道秘术,打到金鱼精身上,顷刻间从天而降滔天巨浪,一条大金鱼站立潮头。胡三飞向空中就与金鱼精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空中打得电闪雷鸣,下面老百姓逃命的声音哭天喊地。

金鱼精一面与胡三斗法,一面看到受灾的老百姓想要出手保护,一时分心竟然遭了胡三的暗算。本来金鱼精与胡三并无仇恨,现在对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声巨吼,金鱼精使出一招要将恶道人粉身碎骨。

不成想,恶道士见情势不对,一溜烟躲开了招式,性命没有丢掉,倒是伤了一双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

虽然打退了恶道,滔天巨浪已经将村庄淹成了一片泽国,无数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洪水中。

金鱼精一看犯了滔天大罪,立马收了法术,可是村庄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而尸体也是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金鱼精一时跪地痛哭,后悔自己好勇斗狠,伤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时天上一道霞光四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现在了空中。

原来,这个金鱼精并非下界之物,而是观音莲花池中的一尾金鱼,因为天天听到真经妙法,才修炼成精的。因为尧火旺经常给人烧制金鱼宝瓶供奉观音,一日观音夸赞宝瓶烧制巧夺天工,要度化尧火旺白日飞升为天庭烧制御瓷。听到这里,金鱼精竟开口大笑,说出要代尧火旺感谢菩萨的狂语。

原本是一只金鱼,没有说话的权利,观音一怒之下,将它打下了凡尘。尧为民那天给老和尚送钵盂救下的就是被贬下凡降了法力的那只金鱼精。

观音大士知道劫数难逃,念动咒语,从地府召回了村民的魂魄,一道法旨,又收了金鱼精的法力。

原来被贬的金鱼精只要潜心修炼,经历数世苦难,终可重回莲花池,可金鱼精因为被尧为民所救,动了凡心,断了佛根,观音念在金鱼精多年在莲花池逗乐众仙,降下凡尘又与善民尧为民有了夫妻之实,这才将金鱼精打成凡人。

众人如梦初醒,金鱼精扶起丈夫,将自己已经被观音大士打成凡人的经过告诉了尧为民,并问尧为民还愿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妻子。

尧为民死里逃生,又了解了其中因果,高兴地大喊:“媳妇!”将金鱼精抛向了空中。

忘了是讨论电视剧上的哪个情节,七拐八拐得跟舅老爷一直聊到了《史记》的刺客列传,我说不赞成那些所谓刺客的的做法和动机,那些义字当头的刺客们其实都是些社会不稳定因素,荆轲杀了秦王就能免除亡国之祸了?于情于理于群臣压力继位者也会为先王报仇的吧。

舅老爷就在一旁给我分析七国形势,我当然是选择不听,因此还在捂着耳朵摇头的时候挨了舅老爷一拐杖。

最后舅老爷说:“其实深究那些刺客,大多不是仅仅为了报答知遇之恩,而是托付他们的人要做的那些事,正好符合他的某种政治观点。真正让他们为之拼命的,是他们心中的政治抱负。”

“普通人也有政治抱负?”我不解。

“那当然。”舅老爷看我听进去了他的话,微微有点得意,“我跟你讲一个我年轻时候的刺客吧,不过这个故事也是我听说书人讲来的,后来好奇心起,还去查阅过这件事的真伪,虽是演义,但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我急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舅老爷面前,一脸求知欲比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认真。

故事仔细计较起来还算是清末,推算应该是1911年,正值辛亥革命的爆发期。满清皇廷为了革命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爱国心切的大清九王爷也因为这内忧外患一病不起,连着三四天没有上朝了。而偏偏这个时候,他王爷府的另一件烦心事也跟着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从九王爷称病的第五天开始,王爷府的大门就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没有挑子,不说来意,只能从随身背着的大药箱断定应该是个江湖郎中。

可是这人往大了说也只有三十五六岁,面容白皙,戴了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得倒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行为举止就更是奇怪,即不像别的江湖郎中一样满大街嚷嚷“妙手回春”,也不举着竹杖绑个葫芦或者挑副大字。

就只是拿个铃铛,一天早中晚三遍在王爷府门前摇,也不摇多,每次十下摇完就走,府里的家丁赶过几次也就由他去了。事情来得奇怪,王爷府里当然越传越邪乎,没多久就传到了九王爷的耳朵里,王爷大手一挥:“传他进来”,一旁的管家忙不迭得亲自跑了出去。

“喂,摇铃那小子!”管家只从门内伸出一个大光头,滴溜溜得瞅着那郎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说过了,专治疑难杂症。”郎中淡淡得说。

“什么病都能治?”

“当然,只要是人的病,都能治。”

管家嗤得一笑,“口气倒不小,如若治不好呢?”

“赔命!”

短短两个字把管家吓了一身冷汗,本能得要关门哄人,又想这人是王爷亲点的,且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还真能治好王爷的病。眼珠子溜溜转了半天,管家这才让两个强壮的家丁领着,往王爷屋里走。

到了门口,管家伸手拦住那人:“府里药材器械应有尽有,先生的药箱就别背着了,齁儿累的,挑两件您趁手的,余下的交给下人吧。

需要什么言语一声就行。”“不挑什么,都是普通物件。”郎中递上药箱,“一路风尘,管家可有不要的衣服,我换上一件,免得唐突了王爷。”

两句话说得管家都不好意思起来,一面递上备好的衣服,一面堆笑:“不用不用,我们王爷见客没那么多顾忌的,呵呵,呵呵。”

生人面见王爷规律颇多,不但要搜身,还要当着家丁的面换掉自己所有的衣物,甚至戒指发簪之类的也要暂存在外屋。一圈收拾下来,九王爷已经在客厅侯着了,郎中上来拜见,王爷赐座看茶,丝毫不端着皇亲国戚的架子。

王爷问及籍贯师承,郎中对答如流,竟是颇有名气的一家医馆。管家不信,说师出名门怎会流落街头成了个江湖郎中?王爷笑着制止,说扁鹊的哥哥医术高超,却默默无名,看来无名之徒里也有高人嘛。这就把自己的病症一一说与郎中。

郎中听罢,举手作揖道:“王爷的病是心病,非药石可医。”王爷苦笑一下:“难得你竟然懂我……”挥挥手命管家送上十两银子,嘱托要恭敬送来人出门。

郎中却不接:“王爷心急了。小人说药石无医,可没说我不能医。”说罢双眼炯炯得盯着王爷。这句话管家没听懂,可把王爷吓了一跳,盯着这眼神炙热的年轻人看了好久,王爷眼神示意支开了旁人。

“年轻人,你到底是何来意啊?”

“王爷的病,全天下只有一味药能治,我就是专程来给王爷献药的。”

“噢?倒要请教。”王爷微笑着捋了捋胡子。

“孙武的人头!”郎中与王爷对视一笑,又恢复了淡然的状态。

“我大大小小派了十余次兵都没抓住他,你哪里来的自信?”

“青帮大哥与家师交情甚好,而革命党和青帮又颇有联系。近日来,一些受伤的革命党匪首都被偷偷运到医馆治愈。我相信,威逼利诱之下,打听到孙武的下落不是难事。”

王爷沉思片刻:“好,我再问你最后两个问题……”

“第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等王爷问完,郎中已猜得一清二楚,“君就是君,国就是国。无论朝廷这二十年来做得如何,它也都是贫苦百姓的天。有了朝廷,还能与洋人周旋,大清国还是一个国;没了朝廷,天下就会碎成不知千千万万块。

到时候,百姓受苦更重,若洋人贼心不死,泱泱大国兵无凝聚,到时候可就是亡国灭种了!”郎中拳心紧握,在王爷家的梨木茶几上顿了三顿。

“第二,我来找王爷所求三件事,一张大额银票,徐夫人,樊於期。”

“现在革命风势正好,他还要什么樊於期,难不成我把皇上送给他?!”一提起革命形势,王爷立马又想吹胡子瞪眼。

“王爷言重了。而且只怕革命党现在最想要的不是皇上,而是大总管吧。”

“小德张那个阉人?”王爷冷笑。

“不错,如今张总管羽翼遮天,世人皆知。太后宠信,满朝文武大臣莫不想方设法与之结交,朱笔大印皆在其手。若要皇帝退位,还非其张公公点头不可啊。”

“哼!这狗贼,等老夫平了乱党……”王爷手腕用力,俨然想把茶盏重重得拍碎在茶几上,但最后还是收了手,“那你还说把小德张送给孙武?”

“张公公不过是张我面见孙武的门票。王爷近日可派人偷偷请他来王爷府,就说商议退路。鉴于目前形势,他应该会来见王爷一面而且想必也不敢太过于张扬,等他晚上出门回宫,在人少处设下埋伏,找一批好手直接绑来送到医馆。

有这份大礼在,见孙武不难,至于他们怎么商议就任他们商议去,杀孙武的同时,我也让他张公公一起陪葬。一手诛反贼,一手清君侧!”

“哈哈哈……”王爷抚掌大笑,走下座位朝郎中深深鞠了一礼,“先生好胆量,我门客武士虽多,却无一人有先生单刀赴会之勇。先受愚兄一拜。”郎中急忙起身回拜,王爷拉住郎中的手:“我这就派人去请小德张,银票也让下人取来。至于这徐夫人……”

王爷从袖口取出一柄娇小玲珑的西洋手枪,只有半个多手掌大,而且竟然是上了膛的,“世道人心,先生莫怪。这枪购于西洋,体小易藏,因此也只能放两发子弹,威力也仅够自卫。

因此我委托了宫内巧匠,把子弹回炉重铸,淬了剧毒,夺人性命已绰绰有余。这把枪我拿了多年,此刻作为徐夫人赠予先生,再合适不过了。”

郎中拜谢,为避人耳目,两人商议郎中先回医馆,等某日小德张到,王爷立刻派人知会。一夜间完成打探、绑人、出城、暗杀,回城接应,若小德张侥幸逃回,只私通革命党一条王爷也要拉拢言官狠狠参他一本。事无巨细,如何如何。

王爷一生阅人无数,无比相信自己的眼光,由此心情大好,也能上朝了,遇到小德张也客气几分。然而即便如此,小德张却迟迟请不来,计划一天天得往后推迟。终于某天郎中沉不住气,乔装又去了王爷府,见到王爷第一句话:“为何小德张还未请到?

“革命党已闻风四起,再不动手,即便杀了孙武,也无济于事了!”

王爷也颇为为难:“如今小德张身处朝廷要害,无数人想拉拢他,也有无数人想杀他。我与他平日并无来往,此刻邀他出宫,恐怕他疑心很重啊。”

郎中低头思索一番:“最迟明日,明晚再无结果,我见机行事就好。”王爷急忙拉住:“不可,此事从长计议!”郎中推开他的手,强调到:“明日!”

转眼到了第二天,郎中从早等到晚,依然没见王爷府有人来信。直到月上树梢,医馆关门,郎中终于按耐不住,趁着夜色,一人悄悄得摸去医馆偏房。这家医馆时不时都会由帮派兄弟秘密送来几个革命党人,这些革命党官职说小不小,说大也绝对不大,都是些书记员之类的角色。

王爷也曾考虑是否派兵把他们全抓回去,严刑拷打问出孙武的所在,后来想想“问出来又如何,难道朝廷现在还有精力正面跟他对打不成,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让那郎中一个人刺杀来的方便。”

这几天,偏房里就住着一位孙武的四川随从,伤已经好得差不多,随时准备归队,这估计也是郎中着急动手的原因之一。

话说这随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被人叫醒,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把冰凉的手枪顶住了脑袋。“闭嘴,听我说。”郎中伸手捂住他准备大喊的嘴,“不想死的话。”

随从也听话,急忙点了点头。“你是孙武身边的人?”随从摇头否认,刚摇一下就听见耳边的枪有弹簧压缩的咯咯声,就又急忙改为点头。“那孙武现在何处?”郎中松开捂住那人的手,但另一只手中的枪依然紧紧抵着随从的太阳穴。“好汉,饶命好汉。”随从苦着脸,低声求饶:“我是真不知道啊。

您能把我身份摸清,自然也知道我在这医馆里窝了多久了,那孙参谋长去了什么地方,我又上哪知道去?您说是不?”

不等随从把话说完,郎中翻开右掌,指缝中已夹着十余根不知从哪摸出的细长银针,左手端枪,右手已飞快得在随从身上拍了一阵,每拍一掌,便有一根银针刺入随从的体内,手中银针反射着窗外的月光,一眨眼的工夫,竟似在随从脖子到小腿之间画了一个上粗下细的半圆银环。

这一下,可疼得随从双眼圆睁青筋暴起,嘴巴不由得大喊出来,虽喊得用力,嗓子里却似堵住了一般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本能得要伸手去拔,双臂也连举起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封腰奇而止金律,阻骨空而牵独阴,连纵八风八邪,近攻七椎十宣。你现在经脉的关节全被我锁死,从舌头往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如果一刻钟不打开节点贯通经脉,你以后就是废人一个。

等下我拔了你玉液穴的针你也可以喊出声,只是我一跑,就再也没人知道我的施针顺序,拔对了,连渠通塞,拔错了可就如江河倒流了,你想清楚。”

说罢伸手拔出了银针,一翻手,银针又已不见。随从哪里敢喊,虽疼得满头大汗也只得强行忍住,嘴里却低声骂道:“妈卖批,一手好医术,你不是锄奸队啊!”

“难不成我大晚上给你演戏看?”

“兄弟早说啊!”随从一瞬间好像有精神了,连刚刚的疼痛也忘了,眯眼看着郎中,“都说再没有比医生郎中更会杀人的人,啧啧,今天可算见识了。你要问现在孙武的据点,虽然我在这呆了半个月,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我不说,你要打死我,我说给你了,我最晚也就只能活到明天大一早,多活一晚上,还搭上个叛徒的罪名,不值,嗯,不值。”随从撇嘴,一脸蚀了本的商贾模样,跟王爷府的管家倒有得一拼。

“哼”郎中冷笑,抽出一张银票甩在床上,“我留着你的命才是不值,鬼知道你的嘴能不能闭到三更天。我能逼你从良,可逼不了你带路,银子挣不挣,自己掂量。”

随从拾起看了看,匆匆忙忙得塞进了口袋里:“哪能呢,我要跑也得等到天亮不是,您放心您放心,今晚我一定把戏给您演得足足的。”两人收拾妥当,随从便领着郎中摸出医馆,一路左拐右拐,从一处小洞偷偷溜出了城。

往城外越走越偏僻,暗地里的岗哨却好像越来越多,随从一路与人交换着口号,终于在凌晨把郎中领到一座祠堂。

远远能望见“陈氏宗祠”的大匾额,随从就止步不前了,冲郎中拱了拱手:“兄弟我是打定去乡下做土财主了,地方我带到,下面的路可就不陪你走啦。你放心,把你老兄供出来,轻则银票充公,重则我也得掉脑袋,咱们就此别过。”

郎中甩手示意,随从想了想,道:“兄弟也别做什么背后放冷枪的买卖了,即便你能悄无声息得做了我,这一百大几十斤也不是说藏就能藏利索的。

我留句话,这钱我不全自己用,灾害时候我一定尽我所能建棚施粥,还请兄弟手下留情了。”说罢这才转身离开。

郎中躲着灯光,趁着夜色,一路朝着祠堂摸过去,遇到暗哨就是一针刺倒,连喊的机会都不留,饶是暗岗再密,也都没能快过郎中自小苦练的一双手。不多时就潜入了祠堂门内,刺倒守卫后又马不停蹄举针向屋内仅有的一张床刺去。

出城以来一路守卫由松至严,格局确实是保护这座祠堂的意思,而偌大一间屋内除了守卫就只有床上这一人,郎中已认定此人就是孙武,右手针将至未至,左手也已翻出手枪补了一枪。

就在这丝毫之间,郎中的右掌碰及被褥,只一瞬就察觉到被子里藏的并不是活人,右手匆忙缩回,可左手的枪机构精细,点滴之间就已经触动机膛,“嘣”得一声,子弹出腔,犹如山崩地裂。

郎中转身,数十支长枪短枪已远近高低得指向了自己,叹了声“罢了”,扔下手枪,举手受俘。卫兵仔细搜了身,把大小几包针囊都收了去,又结结实实得捆了,这才有人抱着梯子进来,在屋内竖直靠在了房梁附近。

祠堂屋顶甚高,屋内的灯火又不怎么明亮,于是距离地面一丈以上的部分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

此时竹梯一端立在地上,另一端就指向了头顶的黑暗,不多时,竟然摇摇晃晃从梯子上爬下一个人。郎中定睛一看,这不是孙武是谁,原来房梁上还吊着一张床,如果不是此时有人举着灯方便他爬梯,到现在自己也没能发现。

孙武走下梯子,拍了拍手:“这两日清兵反攻正盛,不得已做了个草人佯装,晚上也加大了守卫。先生孤身一人,一枪未放,就能闯入这祠堂来,孙某佩服得紧。只是我这梁上君子,倒要叫客人笑话了。”

这时有人进来汇报,说屋外倒地卫兵已得到安置,都是昏迷。孙武转头看向郎中,郎中说:“直接拔针就行,一个时辰自然会醒。”孙武笑道:“好!要杀我一个人,就绝不牵连无辜。这个朋友,我交了!”

伸手扶起郎中,亲自为他解开了绳子,“照我们老家的规矩,有朋自远方来,痛饮三大白!哈哈哈哈!”

属下提酒而上,依次倒了六碗,孙武举碗示意,郎中也不惧,举碗相碰,一饮而尽。第二碗如故,就在第三碗孙武举起抬头喝下的一瞬间,郎中手一松丢了酒碗,右手扯破左袖,左胳膊上密密麻麻排着两圈银点,竟然是郎中事先藏在肉里的银针,数十根深深刺在手臂内,只留下尾端一毫,此时郎中扯破衣袖,反手抠出一根针,顺势朝着孙武的颈中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到此时,郎中的酒碗才落到地上,一声脆响,摔得粉碎。

旁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郎中已手持银针,顶在孙武的脖颈处,而当时应该在抬头饮酒的孙武却面带微笑看着郎中,酒碗稳稳得举在手中,一口未少。

“你知道?”郎中问。

“知道。”

“那为何?”

“身手如此厉害,行事如此周密的一个人,谁能相信他没有后手。”孙武依然在笑,“要是不让你把这手露出来,你能安心得陪我喝酒吗?”

“徐夫人,鱼肠剑,我尽力了。这一针就是刺下去也胜之不武,看来苍天佑你,孙先生以后也多行善事吧。酒不必喝了,趁着天黑送我上路吧。”

“好,先生说不喝,那就不喝了。只是先生与我孙武有仇?如果是我得罪了先生,但说无妨,大不了我拿一命送了朋友。”

“欺君卖国,就是与天下人结仇。”

“卖国?是谁为了讨列国之欢心调转刀口砍向了自己骨肉同胞,是谁割地赔款让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是谁禁海锁国,是谁专政独断?亡国之患越来越迫切,你竟然还指着这软弱无能的朝廷替你做主。你以为只有我孙武一人在对抗朝廷吗,你看看各路闻风而起的豪杰,这千千万万,难道全是反贼不成?!”

郎中沉默,孙武挥手退下屋内旁人,将郎中的手枪交还,道:“先生有疑问就问个痛快吧,如果我的回答令先生不满,再杀我不迟。”

两人自此争论到天大亮,期间只有孙武唤卫兵续上一桶酒,因此两人的谈话没有旁人在侧从而查不到任何历史记录。

舅老爷自然也记不得说书匠讲的那些大道理,后来我从一本回忆性质的资料里看到可能是这次对话的只言片语,记录了来客问孙武的一个问题“若师得天下,奈洋人何,奈百姓何,奈天子何?”,然后作者就翻事言他,孙武的回答也永远不得而知了。

“后来呢?”我问,这个故事对我来说大道理太多,没有我以前听的那些快意恩仇,只是那郎中的命运还吊着我的胃口。

后来啊,后来王爷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王爷给郎中的那把“徐夫人”,只是两发子弹都已打空。另外还有一件郎中的血衣和孙武的亲笔信,信中讲述了郎中那晚的来龙去脉,后来郎中改为支持孙武共和之理念,孙武也表示既往不咎,但郎中执意说要报王爷知遇之恩,一把没拦住就举枪自尽了。

王爷当即大哭一场,请僧人道侣热热闹闹得做了几天大法事,然后立了一个衣冠冢,左右亲书“仁心少顾俗间事,社稷多病命谁赔”,从此这江湖郎中的故事得已流传下来。

话说回郎中夜袭的那天晚上,其实小德张在那晚还真拜访了王爷府,只是人精儿似的小德张在跟王爷交谈间看出了王爷的不实,这就匆匆忙告辞,出了门尽捡小胡同走,拐了半个北京城算是惊魂未定得回了宫,王爷的杀手追了一晚上也徒劳无功。

再后来小德张知道王爷想拿自己的命换革命党的命,一怒之下投降了革命党,几天后就逼着溥仪退了位。王爷和郎中到底是好心做了坏事,还是坏心做了好事,终究是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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