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雨后(十五)

徐浩那帮人所说的他们那个舞厅正是我即将要去上班的那个圆梦舞厅,他们所说的解哥正是那个歌舞厅拉我前去帮忙的老板。

圆梦舞厅位于淮宝县城洪泽湖大堤段的西头大坡下面,在淮宝县物资局木材公司的大院子里,它是由原来物资局闲置下来的一个内部招待所改造而成的,是目前整个淮宝县最豪华、规模最大、最有名气的一个歌舞厅。

圆梦舞厅名义上是一个歌舞厅,其实它不仅仅有歌厅、舞厅,而且还有与之相配套的旅馆、按摩、洗浴等其他消费服务性项目,是现在淮宝县一个比较高档的综合性的高消费娱乐场所。

圆梦舞厅包下了物资局大院子里的一幢整个近两千平方米的三层大楼,经过改造后,一楼现在是大舞池和舞厅豪华包间,二、三楼是洗浴室、按摩室和供尊贵客人休息的客房。

一楼的舞厅面积约三百五十个平方米,舞厅的西面是舞厅向外敞开的红漆楠木大门,东面是调音室和点哥台,南北两边各分隔有六个豪华舞厅包间,与各个舞厅包间相连的均有一间宽敞的空调卧室,舞厅包间的外面是一圈供普通舞客们休闲的木头小圆桌和塑料座椅,舞厅中间是红白相间由大理石铺就的舞池。

舞厅里的装饰豪华,音响一流,楼上的桑拿、洗浴和客房,也都是在淮宝县城里够得上档次的。

圆梦舞厅能够有如此不一般的大手笔,在淮宝县城所有的舞厅中独占鳌头,那么它的老板当然也就非比寻常了。

圆梦舞厅明里的老板,是如今在舞厅里管事的一个叫解哥的人,暗地里的老板却大有来头,另有其人。

解哥,姓解(读xie),小名叫解虎,大名叫解宝富,是一个从小就没有人问的主儿。他在东游西逛、打打杀杀中,一年一年地长大了,到如今都已经三十好几岁的人了,还是光棍汉子一条。

在那些过去的岁月里,解哥因为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改了嫁,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跟着自己的母亲,到了继父的家里。

在继父家里,解哥的母亲又替人家生了孩子,他自然就受到了冷落,因此他的家里基本上没有人问他。后来,解哥初中还没有毕业,他就离开了那个家,跟着一个和尚表演团学了一身武艺,回来后一个人在社会上晃荡着过日子。

因为解哥一个人无牵无挂,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又有一身好武艺,打起架来既厉害,而且又生死不怕。就这样,让他在社会上东混西混,居然让他在淮宝县的社会上混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解哥的狠劲和名声一出,淮宝县社会上的一批批各式各样的地痞流氓,以及那些没饭吃的穷混混们,在经过与他的一次次较量中,都一个个服了他,都纷纷自动地投到了他的门下,而且还以交结他为荣。

解哥这个人虽然浑,但是他为人却也有仗义的一面,他也是一个既可以为朋友拼命,也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因此,现在淮宝县社会上那些三流九教的人,既怕他,但是又一个个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家伙,如今在淮宝县黑白两道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谁都不敢轻意招惹的响当当的社会人物。

自古黑白两道水火不相容,但是在淮宝县这个地方却不尽然。黑道上出了一个解虎,白道上分管公安的徐副县长,以及公安局的刘副局长和城区派出所的田所长等人,都一个个相继看中了他。

解哥犯了事儿,徐副县长他们这些人起先也抓他、办他,但是除了一次次地关,他们拿他这么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每一次,解哥因为参与打架,被他们关上一个十天半月的,他们又不得不把他放出去。关他的次数多了,他们见解哥除了打打闹闹,也没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因此,后来解哥再犯浑,他们不仅不再去抓他,而且还一个个主动地去与他拉拉关系,请他吃吃喝喝,一边开解开解他,一边向他询问一些黑道、白道上的情况,有时候他们居然还利用解哥在社会上的那些所谓影响,请他去协助政法机关处理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

这个姓解的还真管用,每次城区派出所或公安局的人,让他去协助处理一些地方上打架斗殴的事件,因为他早就名声在外,他人一到,朝那里一站,两句狠话一说,各类发生纠纷的人就立刻乖乖地停了手。

有了解哥的这些合作,公安局和城区派出所的治安工作还真地轻松多了,淮宝县城的社会治安从表面上看起来,真是安安静静,一遍祥和。

既然大家都相继发现了解哥这么一个社会上的人才,徐副县长等人当然知道大加利用。

徐副县长和刘副局长暗地里一商量,他们两个人偷偷地挪用了一笔治安资金,安排田所长出头,与县物资局的头头们一协调,三文不值两文地租下了县物资局早就停业不开了的那个招待所。然后,他们花上一些钱,装修装修后,安排解哥公开出面,开了这么一个圆梦舞厅,让解哥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人模人样的大老板。

圆梦舞厅开张前,根据徐副县长的指示,刘副局长找解哥谈好了,他们许诺给解哥两层干股,让他好好地为他们几个人干上几年,然后由田所长牵头为他买一套大房子,替他正儿八经地娶上一门媳妇。

有了徐副县长、刘副局长等人的如此关照,解哥当然也知道一个好与歹,经过那么多年的打打杀杀,虽然他在社会上争出了一点儿名堂,但是他自己的身上也落下了大大小小不少于二十处的伤巴,他在心底里也早就不想再吃那一口刀尖上混日子的饭了。

因此,解哥对徐副县长等人掏钱让他开舞厅,让他既能够体体面面做人,又有吃有喝有玩的,那真是感恩戴德,他对这些人的安排当然是惟命是从。

有了徐副县长、刘副局长和田所长等人的社会关系,又有解哥那些社会上各式各样人的鼎力配合,而且还有雄厚的资金支撑,再加上正常来这个舞厅跳跳舞的花费也不算高,因此圆梦舞厅越开越红火,生意越做越大。

痞子来这里玩,正人君子也来这里潇洒,他们各得其乐,各自相安无事。

淮宝县城的这个圆梦舞厅开张后,它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淮宝县一个黑白两道上的人和平相处的最佳去处。因为谁都可以来这里消费,谁都可以到这里来花两个钱找找乐子,但是谁又都不敢在这里随随便便地撒野。

我因为小球的那一封来信,使他产生了无穷的烦恼,我在跟萍第一次来这个舞厅时,就被徐浩安排的人告知了这舞厅的老板。当我又一次来到了这个舞厅,正好掉进了徐浩等人给我设计安排好了的陷阱。

根据我与解老板的约定,我回到县城,也不外出,连续几天几夜都在圆梦舞厅里度过。

白天别人干活,我也只管睡觉。到了晚上,我七点钟左右到歌舞厅开始上班,一直鬼混到深夜两三点钟,我才可以息下。

几天下来,解老板看上去很守信用,并且对我似乎也格外照顾,他给我的佣金也比预先跟我谈的多,每天晚上大概15-20元不等。

那些佣金给我了之后,我也没有认真地去数,统统地随手揣在了自己的一件草绿色的西服口袋里。

美中也自有不足,这几天忙碌下来,我心里除了依旧放不下萍外,舞厅里也有令我不快活的事情发生。

在我到舞厅上班的第二天,解老板竟然在没有征得我个人同意的情况下,就私自在县城街头上到处可以散发的16016小报上刊登出了这样一则招揽生意的广告:

“圆梦的厅倾情大奉献,每夜一首歌,吉它王子与妳共度良宵……”

“吉它王子”无疑指的就是我,因为每天晚上我只答应用自备的吉它弹唱一首歌,而且俱是哀伤的歌,钢琴可以为客人多弹几支曲子,至于舞,那随便怎么跳。

由于我的加入,我听服务员小姐暗地里嘀咕,自从我来了之后,又在外面做了广告,现在歌舞厅里的客人一天比一天出奇地多,解老板这一下子肯定是赚海了。

今天上午,当我向解老板道出了我自己对那个小报上广告的不满时,他特别地爽快,不仅中午单独设宴为我赔罪,而且还背地里偷偷地塞给了我一百块钱,说这是给我的名誉损失费。

我虽然绷着脸,再三推托,但是他坚决不让,非让我把钱收下来不可,否则就是不肯原谅他。

得饶人处且饶人,见解老板亲自出面赔罪,自己把话也已经说到了位,我被迫收下钱后,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为此,今晚我在用吉它弹唱了《一封信》后,在钢琴上又多弹了两支曲子,还特地用自备的口琴吹奏了我最拿手的《角落之歌》和《冬天里的一把火》,算是对解老板和舞厅的一个回报。

晚上,有几位伴舞小姐敬了我几杯40度的张裕白兰地,我难以推辞,但是喝了下去后,却难胜酒力,与她们一直鬼闹到了两点多钟。

等那几位伴舞小姐走了后,我依然感到酒劲儿一古脑儿地往上涌,心里似有一团欲火在烧,这让我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萍。

想着想着,心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于是我便走了出去。

然而在外面转了一圈子后,又感到外面闷热异常,我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把空调打到了22℃,风速也调到了强档,直到感觉寒冷时,才拉上被子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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