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文|云晞
图片|网络
你走后,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①
那天去参加姐姐的婚礼,不出意料的,你也在。知道你不会缺席,所以当我从你面前走过时表现得很镇静,没有一丝慌张,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原本早先便打定主意不去的,但姐姐再三央求,还说你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让我放心去参加。
我知道她在撒谎,有意在骗我。你向来重视亲情,况且她是你唯一的姐姐,你打小和她的感情就深。
她结婚,你怎么可能不回来?
但我还是答应她了。
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只认识你们,和你们一块长大。姐姐待我,如亲姐姐待亲妹妹一般,甚至比对你还要亲,还要好。
她的婚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参加。而且你以前经常和我说,不管将来我们俩怎么样,姐姐始终都是我们的姐姐,不分彼此。
所以即使现在我们分开了,我也依然如从前一样关心着姐姐,哪怕不再那么频繁地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
无论我们最后是否能走到一起,姐姐都是我们共同的亲人。唯有这个,不分你我,不论亲疏。
你看,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没忘。
②
酒店门口,你在迎接客人。
一身蓝色西服加身的你,看上去比新郎还要帅气几分。见到我,你好像也并不意外。
“来啦?”
“嗯,来了。”
“一个人?”
“一个人。”
短暂的寒暄过后,你带我进去找位置。跟在你身后,不敢靠的太近,怕别人误会。也不敢离的太远,怕你误解。
“怎么,几年不见,胆子变小了?”你故意退后几步,与我并肩走着。
原来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没有,大家都看着呢。”今天在场的人很多,流言蜚语的攻击性有多强,相信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变了。”留下一句话,你转身便离去。
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念头一转,还是算了。解释再多,又能如何?我有没有变,连我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了。
扔捧花的时候,姐姐没有扔,特地把花塞到了我手中。众人都面面相觑,很不解。“这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她能幸福。”她看看我,又看看你,意思不言而喻。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不在家的这些年,姐姐她时常和我说起你。她说你一个人在外地过得并不好。工作辛苦不说,还没人照顾,身边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哎!要是你跟着他就好了。只要你有你在,不管他走到哪,我都不用操心。”
我知道,她这是在想让我们复合。她跟我说先别急着去相亲,也先别接受别人,再等等你。
我自然不会去相亲,但也不会永远等你。破镜难重圆,身为当事人的你我再清楚不过了。
除了姐姐,身边的朋友也会问我:“你和他还有可能吗?”“你们那么合适,不在一起太可惜了。”“如果他回来找你,你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再答应他?”
我该怎么说她们才能明白,很多时候,感情这种事并不只是适合就可以的了。再者说了,倔强如你,怎会再走回头路呢?
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只有永远的失去,没有再重来的可能了。
③
看见你在婚礼上我并不意外,让我吃惊的是你至今也还是一个人。
曾经我有多怨恨命运的捉弄,我那么喜欢你,你却选了别人。今天看到你也是只身一人,我好像突然间释怀了。
上天是公平的,你在哪里得到的,便会在哪里失去。我的一厢情愿在你这里一文不值,你的一往情深被人视若无睹。
这种感觉,很痛,对吧?
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如果我们放学回家后发现大人不在家,你就会领着我去巷子口买吃食。
夏天的冰棍,西瓜,冬天的糖葫芦和烤红薯。我最喜欢的糯米糕,和你最常吃的花生糖。还有每天经过小卖部都要看上一眼的连载漫画。
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你二话不说就去揍人家,还警告他说:“不许欺负我妹妹,不然我要你好看!”
长大后,你拉我去逛公园,爬山。我爬不动,你就背着我爬。再后来,你拉我去看电影,压马路,还一起骑车去海边兜风喝酒。
我人生的很多第一次都与你有关。第一部电影是和你一起看的;第一次骑车是你教的;第一口啤酒是你分给我的;成年后的第一件晚礼服和第一双高跟鞋,都是你送的。
在你们家那个父母长辈都在的家族群里,我也在。当初姐姐把我拉进去,还当着大家的面开玩笑说,“这是我们家预订的儿媳妇。”
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我真的当真了。
自那时起,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的。所有人都觉得将来我们会结婚,会组建家庭,会一起生孩子,还会一起白头偕老。
对此,你没有生气,也没有反对。所以我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一厢情愿地对你好。
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我都懂得。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在你离开后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过问你的情况。
你遇见了谁,喜欢上谁,爱过几个人,又被几个人伤害过。你的生活,你的工作,你的感情,所有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再探问。
做不成恋人,那就当陌生人吧。
④
姐姐后来问我是不是放不下你?她说从小看着我们长大,本来还想着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就是亲上加亲了。
我说“没有啊,我早就放下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说不上来了。
或许是我第一次表白,你没有拒绝,但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你就跟我说你对我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的时候吧。
又或许,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离开,想要去送你却被你拒绝的时候。或者更近的,是那天在婚礼上看到你也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时候。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喜欢给你写诗,写的最多的是这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但后来,直至现在,我更喜欢的是这句:
当青梅竹马各自为家,谁还记得当年花前月下。
听姐姐说那天婚礼后你向她打听我的近况。这一次,我不敢再自作多情地以为你还在关心着我了,但还是想告诉你一声:
放心吧,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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