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恨,都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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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起风了,风吹乱了我的发丝,吹乱了我的心绪,吹干了我的眼泪,吹进了我的心底,真是天凉好个秋啊……
夜幕低垂,晚霞染红了天边,也染红了我的脸颊。远处次第亮起了灯光,有人在海边的沙滩上玩耍,欢快的笑声随着风飘荡在暮色笼罩的空中。
手里的啤酒罐空了,在秋日的傍晚,独自坐在海边喝酒的我,浑身都散发着刻骨的寂寞和清冷。
有一种寂寞,是茫茫人海里,无人可以倾诉。
有一种难过,是偌大的城市,没有一个怀抱可以投奔。
我转过头,最后再看一眼这城市的美景,最后感受一次这温柔的海风,然后离开,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当初为了爱,一腔孤勇来到这个城市,如今,孑然一身黯然离开。
这是命运给我埋下的伏笔,还是原本是我命该如此,或是我要求得太多,所以失去所有。
这样的结局,谁都没有料到。我万万没想到,让我飞蛾扑火般投奔的爱情,竟然如此惨淡收场。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给了我们措手不及的猛击。
哪怕是离开,我也固执地想要等到严昊的只言片语,也算是给这份爱情一个交代,但是,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在这冷风里,在这个当初我们一吻定情的地方,明知道他不会出现,可我依然用等待的姿势,在秋风里等成了一座雕塑。
2.
我,叫阿刁。小时候,我是一个孤僻的女孩。
父母感情不好,常常吵架,我总是惊恐地躲在衣柜里,捂着耳朵,不敢听也不敢看。等到没有声响了,才悄悄地溜出来,轻轻给妈妈擦眼泪。
我没有朋友,胆子特别小。巷子里的小孩儿们常常用死蟑螂和死老鼠吓我,等我吓得尖叫逃跑的时候,身后就会传来开心的嘲笑声。
十岁那年,我家附近搬来了新邻居,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瘦高的男孩子。由于住得近,常常见面,不久那女人就和我妈成了朋友,经常互相串门聊天。
在她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这个女人叫梅香,30出头,风韵犹存,气质不凡。儿子叫严昊,比我大两岁,英俊清秀,只是周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三年前,严昊的父亲在工地上被高处落下的石板砸中,死状很惨。从此以后,活泼开朗的严昊不说话了。
我叫她梅姨,她是与我妈完全不同的女人。我妈的脸上,看得出婚姻不幸福的痕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怨气。而梅姨虽然没了男人,脸上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温柔而善解人意。梅姨对我很好,常常偷偷拿零食给我吃。
只是严昊常常冷着脸,不搭理我。和他说话,就是我自说自话,他从来不回应。
第一次听到严昊说话,是在一个冬日的下午。我放学走到巷子里,那些讨厌的小子们又恶作剧吓我,等我从衣兜里掏出一只软绵绵的死耗子时,我一边惊叫,一边跳着脚甩开了死耗子,然后崩溃地坐在地上大哭。
这时候,严昊从我身后跳出来,怒吼一声:“都给我滚远一点,今后谁敢再欺负她,我就揍谁!”那些可恶的小子们一哄而散,我透过泪眼看严昊,这个男孩好高大,好强壮,好暖心。
从此以后,我成了严昊的小跟班,再没有人敢欺负我。而不说话的严昊,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说话。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孤独的两个孩子,互相靠近互相取暖。
我们最快乐的时光便是放学后,严昊常常带着我春天到草地里采野花编成花环戴在我头上;夏天到河边踩水,捡好看的石头;秋天爬在高高的小山丘上吹冷风;冬天偷农民田里的红薯,烧一堆篝火烤红薯。
那时的我们,很快乐。我变成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嘴里常挂着的就是“昊哥哥”。我的昊哥哥也变得爱说话了,甚至会笑了。
梅姨笑着打趣我们,阿刁就是我们家小昊的药,治好了他的自闭症。
3.
我以为,这样快乐的日子还很长,我以为我的昊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可是,命运往往难以预测。
五年后的一个下午,我们的命运彻底被改变。
这一天,我和昊哥哥刚走进巷子,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哭声,那声音有些熟悉。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快步走进院子,发现我家院子里挤满了人,哭声就是从我家传出来的。
我丢掉书包,扒开人群,看见正在哭嚎的大姨,而我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铁青。
“妈……”我大声喊,我妈没有任何反应。我慌了神,用力摇晃着妈妈的身体,可是我的指尖触摸到的是冰冷,我妈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了。任我哭得死去活来,也改变不了妈妈狠心丢下我的事实,她走了,永远离开了。
人群散尽以后,大姨告诉我,我妈是自杀的,她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我爸整天不着家,等他回家时,妈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母亲是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
妈走以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我知道妈有抑郁症,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她竟然如此痛苦,痛到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于父亲,我是心存怨恨的,他对妈太不关心,他把婚姻变成了一座坟墓,让妈妈在婚姻里感到压抑和窒息,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就在我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无法解脱的时候,昊哥哥来向我辞行了。
“为什么要走?”我红着眼,一时间我两个最亲密的人,都要离开我,我又成了一个孤魂野鬼般的存在。
“我妈要去投奔我舅舅,我们要搬家了。”
“能不能不走?”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决堤而下。
“你知道我爸不在了,我妈需要我。我们相依为命多年,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严昊为难地说。
“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吗?昊哥哥。”我哭着拉住他的手。
严昊温柔地抱我在怀里,心疼地说,“阿刁,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别难过,你要振作起来,你妈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安静地蜷缩在严昊怀里,像一只疲倦不堪的猫咪,只是静静地贪恋着严昊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想着他也要离开我,我心里隐隐作痛,不由得抱紧了他,身体的曲线与他的紧紧契合,我忽然感到心慌意乱,呼吸急促。
“昊哥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再不表白我怕没有机会了。这个从我十岁起就住进我心里的白衣少年,如今就要离开我了。
“阿刁,我也喜欢你,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严昊这样羞于表达的人,竟然也向我表白了。我心里有绚烂的烟花瞬间炸裂开来,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漾起了笑意。
仿佛有一缕光,照进了我布满阴霾的内心,让我的心中苦涩的滋味里掺杂了一丝甜蜜。
4.
母亲走后,父亲一下子老了。头发花白了,也不常往外跑了。但是,我总觉得父亲心里藏着秘密。
他常常写信,也不知道写给谁,但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即使这样,他依然风雨无阻。我曾经问过他,但是他怎么也不肯说。
可能每个人心底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吧,而我心里的秘密是我的昊哥哥。
我常常写信给严昊,每次收到严昊的回信,我都会心花怒放,反复读好几遍,再好好保存起来。几年来,我不知给昊哥哥写了多少封信,而昊哥哥的回信竟然装满了一抽屉。
在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我魂牵梦绕的昊哥哥。他长高了,壮了,以前那张有些稚嫩的脸,变得棱角分明,眼神清澈,帅气得令人侧目。
看到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我脸红心跳,不敢与他对视。一声昊哥哥,才拉回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依然是我的昊哥哥,那个羞涩的白衣少年。
相聚的日子快乐而又短暂,两颗年轻的心紧紧连在一起,我们无话不谈,唯独不敢谈及未来。
严昊大学快要毕业了,他舅舅准备给严昊找工作,那个海滨城市热闹繁华遍地机遇,既适合工作上的发展,也方便严昊照顾母亲。
可是,我生来就注定在这个偏远的小镇,无法离开。父亲老了,需要人照顾,我所读的大学也是离家最近的三流大学。
我再怎么怨恨,他始终是我父亲,这个事实无法改变,这个宿命无法逃脱。
严昊离开的时候,我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心里的不舍化作泪水洒落。我们不敢给对方任何承诺,未来太远,我们的力量太渺小。
我们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曾经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把亲情看得更加的重要。因此,我们的肩上都有着沉重的责任。
5.
严昊工作以后,变得很忙,我们虽然可以电话联络,但是我还是喜欢给他写信,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是我对他的思念。
我20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严昊从远方寄来的生日礼物,一条精美的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让人平添了几分妩媚。
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他应该知道。
“我的丫头变成了美丽动人的大姑娘了,需要什么给哥说。”严昊说。我没有敢对他说出心里话,只是把想说的话藏在了心底:你不是说一直在等我长大吗?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有些话,我们彼此都不敢轻易说出口,有些问题我们都不敢轻易去触碰。可是我的一颗心,时时在煎熬之中。
看着身边的朋友出双入对,而我形只影单。我也渴望花前月下的浪漫,追求我的男孩很多,但是我心里只有那个不爱说话的白衣少年。
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年,在忙乱中度过。同学们都在忙着为今后做打算,而我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毕业了,我提着行李箱回到家里,也不出去找工作,在家里闲散了一个月。呆在这个小城里,陪着父亲,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父亲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对我说,“去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不要担心爸爸,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一个人了,没问题的。”
虽然有些放心不下,我依然提着行李,一腔孤勇奔向我的昊哥哥。我知道父亲在身后悄悄抹眼泪,但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追爱的脚步。
当我提着行李站在车站,看着人流中严昊急匆匆向我奔来时,幸福溢满了心房。我再一次认识到,只有严昊在的地方才是我幸福的方向。
严昊拥我入怀,有些感动,“你这个丫头,总是比我勇敢。”
我感受着严昊怀里的温度,有些泪湿。“昊哥哥,我抛下一切来投奔你了,你可要对我好一点。”
“我怎敢对你不好,傻丫头。”严昊亲吻我的额头。
临行前,心里对未来的不安和对父亲的愧疚,此刻都已云开雾散。我相信,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幸福。
6.
严昊为我找了一套舒适的小房子,帮我购买了生活用品,还为我找了几个适合我的工作,让我选择。
看着这个默默为我打点好一切的男人,我感动而满足,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我最后进了一家报社做编辑,做我喜欢的文字工作。在我的工作确定以后,我和严昊吃了一顿大餐庆祝。
席间,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昊哥哥,你从没有要求我来你身边,你不希望我来吗?你不会有女朋友了吧?”
“傻瓜,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严昊好笑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怎么敢提这样的要求,我知道这样你会不得已割舍很多东西,我不能这么自私。”严昊的眼神里充满了坦诚。
一直不敢问出口的我,此刻喜极而泣。我怕自己的一腔孤勇换来的是一场虚幻,我怕严昊对我的好,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海滨城市的夜晚,格外迷人。我和严昊在海边漫步,温柔的海风翻卷起我的发丝,严昊伸手为我撩起遮住了眼睛的发丝。
我伸手握住严昊的手,抬头凝视眼前的男子,从我少女时代到现在,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男人,现在就在我眼前,是我触手可及的幸福。
我不禁伸出手抚摸那张刻在我心里的脸庞,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在我痴痴的眼神里,严昊的唇覆盖了我的,深深的缠绵的吻,让两个孤独的灵魂贴在了一起。
这一夜,我把严昊留在了我的小屋里。躺在严昊的怀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当严昊面对我洁白无瑕的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他疼惜、溺爱、激情难抑的眼神,我在他身下盛开成了一朵最绚烂的花。
为你,我的昊哥哥,我愿意献出所有。
一夜缠绵,严昊凌晨时分才疲倦地睡去。而我,看着身边的男子,长睫毛,坚挺的鼻子,结实的肌肉,迟迟不肯睡去,这幸福的生活,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以后,我的小屋就成了我们的爱巢。严昊说,“我要拼命挣钱,今后给你买一个海边的大房子,站在客厅就可以看到大海的房子。”
“不用拼命,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我可舍不得你去拼命,你的命是我的。”我说。
“要我怎么去爱你才好,我的丫头。”严昊捏了一下我的脸蛋,“我要给你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
7.
我工作渐入佳境之后,一个周末我和严昊手拉手出现在了梅姨面前。
我明显感觉到梅姨的吃惊和意外,却没有一丝喜悦。
“我想你了,梅姨。”我上前挽住梅姨的胳膊。梅姨这才恢复了常态,脸上浮起了笑容。“我们的小刁丫头,如今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呀,梅姨都差点没认出你来呢。”
她认出来了,她只是不太欢迎我的到来,我的直觉告诉我。
梅姨这么周到和细心的人,她从我和严昊的言谈举动中,感受到了我们感情的热烈。她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有些纳闷,我印象中的梅姨,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为什么对我连笑容都有些牵强呢。
我没有多想,可能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有些陌生有了隔阂了吧。我常常抽空去陪梅姨,我是打心里喜欢梅姨,她曾是妈妈的好朋友,在她身上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梅姨也对我越来越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害得严昊偶尔会有意见,“你夺去了我在我妈心目中的地位!”
我注意到梅姨常常会收到信,这个年代写信的人越来越少了,我问过她,但是她顾左右而言他,有些故意遮掩。
一天,梅姨有事外出了,我在家里打扫卫生,在我出门倒垃圾的时侯,门卫叫住了我,“有你家的信。”我经常出入,门卫都认识我了。
接过信一看,信封上的字龙飞凤舞,那么熟悉,这不是我爸的字吗?我很吃惊,一回想,父亲常年写信给一个神秘人,梅姨常常收信,也很神秘,从不说是谁。
我的脚有些发软,为什么这么神秘,要背着我们?这么多年的书信联络,说明他们的关系不简单,难道…..
我回到屋内,开始在梅姨家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抽屉的信件,都是父亲的手笔。
我把这一抽屉信一一读完后,我泪流满面,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才明白了所有的真相。
这个时候,梅姨回来了,她看见摊了一地的信纸,看到哭红了眼睛的我,什么都明白了。
“对不起,丫头。”她低声说道。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应该去对九泉之下你的姐妹去说!”我激动地大声嚷嚷。
“原来是你和父亲联手逼死了我妈,原来你们才是杀人凶手!”我用手指着她,情绪失控。
这么多年,我是一个没有妈的孩子,尝尽了人间冷暖,孤单无助,受了委屈无处诉说。都是因为父亲和她的不伦恋!
难怪母亲死后她会带着儿子搬家,难怪我的到来让她那么意外和震惊,难怪收到信会那么神秘,难怪对我心存防备,劝严昊不要着急结婚,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对不起,我错了,这些年我都活在愧疚之中……”
“你的愧疚能换回我妈的命吗?你知道一个没妈的孩子有多可怜吗?你不知道!”
我手里扬着信纸,咄咄逼人地叫嚷着,把信纸摔到了梅姨的脸上。
梅姨脸色苍白,步步后退,脚一软摔倒在地上。这时候,严昊推开门见到了这一幕,抱起了晕倒的梅姨,厉声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妈?”
梅姨连夜送到了医院,她原本就有高血压,一激动脑溢血突发,生命危在旦夕。
梅姨进了手术室,我和严昊守在手术室外,相对无言。
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成功,梅姨总算度过了鬼门关。但是,她从此瘫痪在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我走进病房,梅姨姨看见我,情绪激动,嘴里咿咿呀哇哇不知道说些什么,严昊一把把我推出了病房。
我独自走回了家,又到深秋,在夜晚的街头,吹着寒冷的秋风,我心底冰凉一片。
上天给了我最炽热的爱情,却给了我最残酷的现实,让我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我们的爱情,被残酷的真相击碎。我原以为没有什么可以破坏我对严昊的爱,可是越是炽热的爱越经受不了打击。
我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严昊是仇人的儿子,我是梅姨瘫痪的罪魁祸首,我该何去何从?
8.
一个月后,梅姨出院回家了。严昊一个月来,衣不解带地陪护,一下子憔悴了,胡子拉渣,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不能出现,一出现梅姨就会情绪激动,无法控制。
严昊对我,客气而疏远。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条银河那么遥远。
我辞了工作,房子退了,临走前,我来到了当初和严昊一吻定情的海边,吹海风。
我独自喝着啤酒,希望酒精的麻醉,可以让离别不那么伤痛。
爱过才知情重,醉过方知酒浓。
“昊哥哥,我走了,我们各自珍重!”我发信息给严昊。
一声昊哥哥,眼泪竟不住往下流。对这个男人的爱情,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离开他竟有如剜骨般疼痛。
他一定是怨我的,没有只言片语给我。
就在我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隐藏在花丛中一双脚,是让我爱恨交加的那个人。
他来送我了,我知道他会来。
此生,我不一定是陪你到最后的人,但我一定是你最爱的人。
就让爱恨都随风,相爱一场,却宿命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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