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爱人,我们更爱自己

文｜云晞

图片源于网络

比起爱别人，我们都更爱自己。

2018/01/19 周五 阴天

①

晚安先生和早安小姐都是我的朋友。

虽然认识晚安先生在先，但实际上早安小姐和我走得更近，更亲密。虽然我是通过晚安先生才认识的早安小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迅速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毕竟，很多时候，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如此不可思议。

得知晚安先生对早安小姐有意思的时候，是半个月前。当时我正和早安小姐在大街上压马路。那是晚上下班后，她把我硬从公司拽出来的。

事实上，我们经常大半夜出去压马路。然后在街边的路边摊前，从街头吃到街尾。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一喝高，早安小姐便文绉绉起来。活脱脱一个文艺女青年。

“跟你讲哦，我觉得他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拎着酒瓶走在路边摊前，早安小姐突然蹿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跟我说。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身为局外人，不好对她多说什么罢了。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开窍，居然自己感受到了。

“你怎么感觉到的？”打着酒嗝，我问她。

行人稀少的大街上，两个像大老爷们一样跨着大步，拎着酒瓶的女生，走一步，灌一口酒，那画面别提多惊悚。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我没和他说，也没告诉你。”她把空着的右手搭在我肩上。那样子像是电视剧里的流氓对着如花似玉的姑娘说：妞，给爷笑一个。

当然，她没有流氓那个痞气。而我，也没有电视上的小姑娘那么人见人爱。

“为什么？”我轮起酒瓶，往嘴里倒一口酒。清爽的微风，配上清爽的啤酒，一时间工作带来和生活带来的各种压力，刷刷跑得无影无踪。

她拉着我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因为我怕自己会错意了。怕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她笑了一下，但眉头却是皱着的。

拿过她手里的空酒瓶，我起身把它放进垃圾桶里。“其实我也看出他对你的心思了。”回到长椅上坐下，我看着她说。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哪怕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晚安先生看她的眼神，就是这样。

②

那是我和早安小姐还有晚安先生相识两周年的纪念日。

那晚他们俩都在我家。当时我们正无聊着，大家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们经常来我家。原因无他，就是我一个人住，空间大，说话玩闹都方便。

“我们出去吃饭吧。”晚安先生提议。

“为什么？”我问。

“好呀好呀。”早安小姐复议。

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结束这场对话。我把自己裹成粽子跟他们出门。那天真的超级冷，当晚就下雪了。

我穿得跟个熊似的还叫唤，早安小姐却穿着一件单衣安静地跟在晚安先生身侧。只是跟在后面的我，隐约看到了她隐隐颤抖的肩膀。

“怎么穿得这么少？”听起来像是一句责备的话。但晚安先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默默披到他身旁的早安小姐身上。然后自己穿着一件白衬衫在风中凌乱。

吃饭的时候，点菜的是早安小姐。晚安先生负责买单。“小云不是最爱吃这家的糖醋排骨吗？今晚可要多吃点。”他指着我，却对着我右手边的早安小姐说。

其实不是我爱吃，是早安小姐爱吃。但是，每次只要我们在一起吃饭，他都会点这道菜，然后放到早安小姐面前的位置。

身为一个单身了二十几年的人，我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却也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在我抬头瞪晚安先生的时候，他用嘴型告诉我：她爱吃。接着用手指指了指正埋头看菜单的早安小姐。

全程下来，都是我和早安小姐在使劲吃，拼命吃。晚安先生则负责给我们夹菜。哦，不对，去掉们。只有早安小姐一个人。

吃完饭后，早安小姐提议去看电影。本着不打扰人家情侣约会的原则，我撒谎说自己不舒服要先回家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肩并肩朝着影院的方向走去。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之间不对劲，有猫腻。后来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虽然晚安先生当晚没有什么表示，但从那晚开始，他每晚都会和早安小姐说晚安。

自那以后，没有一天是落下的。

而早安小姐呢，有时会当晚回复，有时会故意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复。嗯，没错，她是故意的。

当她跟我说起这件事，我还特傻乎乎地问她：为什么不及时回复他？

“你傻啊。这叫‘欲擒故纵’，懂吗？”她一脸自己道行很高的模样看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傻。

③

“可是这么久了，他都没跟我表白。”拉起我，早安小姐又开始找酒喝。

她大概是想一醉方休了。但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能舍命陪君子。

“他不主动，那你主动不就好咯。”在路边的贩售机投币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我们继续往回走。

“我也想啊。但我怕万一自己主动了，却被他拒绝了，那岂不是很尴尬？那样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扭开盖子，咕噜咕噜吞下半瓶水，她清醒了。

晚风微扬，却吹不散我心头的疑问：明明彼此对双方都有好感，都喜欢对方，为什么却都不肯主动跨出那一步呢？

这凉风似乎同样无法吹散萦绕在早安小姐心间的不安：“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想给她一拳。如果她不是我朋友的话。如果打人不犯法的话。

要是他不喜欢你，会三番五次跑来跟我问你的消息，了解你的情况？要是他不喜欢你，怎么会每次都要拉上我一起去吃饭，然后再支开我，单独和你去看电影？

我把这些都告诉她，她却问我：“那为什么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有行动？”

这个问题真的难倒我了。因为我不是他，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除了经常找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一起去玩之外。

情啊爱啊真不是个东西，这么麻烦，这么累人。

④

回到家，我在微信上和晚安先生聊天。

自从知道他喜欢早安小姐后，我就没怎么私底下找过他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但很多话都不能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地胡扯了。

“你们出去喝酒了？她，还好吗？”都凌晨了还不睡觉？他的秒回，我有些意外。

原来是在等她的消息啊。那怎么不自己去问呢？虽然想问他，但还是忍住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解决。

“她很不好。”我回他。

“麻烦你看好她。她和你走得近，你的话，她多少能听得进去。”他说了一堆让我照顾好她，并且感谢我的话。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她呢？”你去看她，她想必会更开心。

“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支支吾吾，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行事果断，干脆利落的他。

没做好准备？这种事情，还需要多少时间来做准备？再说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我对他微微有些失望。

“你不喜欢她？”我试着问。

“谁说我不喜欢她？！”连着几个问好和感叹号，他在向我表明自己的态度。

既然喜欢？为何迟迟不行动？感情也会有期限，也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啊。

“我怕她会拒绝我。其实我很想有所行动的，但我怕她会拒绝。”隔了一阵，他给我发来消息。

“你都没行动，怎么会知道她会拒绝？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对你也是有意思的吗？”这两个人，我真不想多说什么了。

“真的吗？！我以为她不喜欢我，所以才一直都对我和和气气，冷冷淡淡的。”他说。

我的天！这两人……一个不想主动，害怕被拒绝。另一个呢，假装矜持，端着自己那套所谓的“欲擒故纵”。

你们这样玩，累不累啊？

⑤

那我明天就和她说。这一次，我不会再沉默了。

结束微信聊天前，他跟我说。“Good luck to you”我回他。但愿今晚不会有第二个晚安先生抢先一步，捷足先登。

睡觉前，我刷微博，突然看到早安小姐更新了动态：原来你就在我身边，而我却还在到处寻找别人。很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一切尽在不言中。谢谢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我咧着嘴笑了。以为是晚安先生那只乌龟终于开窍了，行动了。但点开配图，我傻掉了！配图上有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但上面一只手显然不是晚安先生的！

二话不说退出微博给早安小姐打电话。我问了几个问题自己都不知道，但她只有一句话：“等了那么久，我累了，不想再等了。而刚好有人出现了，他还特别勇敢，他为我做的一点都不比他（晚安先生）少。”

所以我就答应他了。她最后呼出一口气，说到。

晚安先生不玩微博，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未战而败。他输了。不是输给那个和他一样为早安小姐付出很多的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挂断早安小姐的电话，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比起爱别人，我们似乎都更爱自己。

希望看到这条朋友圈的他，能读懂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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