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前消失的浮棺
在那注定不凡的1977,文革结束复高考,全国掀起读书热,百万知青重拾笔,立志跨过独木桥,投身祖国新建设。这一年,我刚上初中,十岁出头的毛小子不懂四化建设跟我有啥关系,穿壁引光为的就是加入非农队伍,住进知青口中的大城市,吃吃那商品粮,讨个细皮嫩肉的俏媳妇。
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我爹,每回见到我在煤油灯下看书,总会数落我一番,“你高考,考啥考,初中毕业就了不得啦!一个种地的就老实本分种地,识点字就成,别整天尽想那歪门邪道。咱们老王家祖坟上啊,都没那颗念书的蒿子!”
见我无动于衷,爹那驴脾气一下就上来,背手跺脚,围着我转圈嚷:“你念罢,念罢,考上也没钱供你!”
1982年,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被首次提出,不论工农业还是国防科技业,都一派欣欣向荣。高考源源不断为现代化建设输送人才,除了我。
爹拿着铁锹,把我从放榜的地方赶回家,他追我跑,那吃草的黄牛见了直哞哞笑,“臭小子,考也没考上,浪费我那么些灯油!”
落榜后的我整天被爹催着去种地,实在拗不过,我兜里揣本书出门,播完种插完秧后,坐地头看会书谋划来年重考的事。
年节时,嫁到城里的姑姑回村看望我爹,见年轻力壮的我竟然在家里和爹种地,盘腿坐炕头上就唠叨开了。姑姑奋力拉开爹娘那封建思想的大门,我暗暗叫好,心想那城里人就是思想活,这下考试的事终于有了着落。
可谁知姑姑说半天,竟是想拉我去鞋匠那里学手艺。我那直肠子爹架不住说,被姑姑洗了脑,愣是把这事答应下来。
姑姑回城那天,爹把我五花大绑扔上老牛拉的车,一路上我一语不发。姑姑看着我拧巴的脸笑,“傻小子,你懂啥,姑看着你长大,还能坑你不成!天干饿不死手艺人,现在做鞋师傅吃香着呢,你就等着出息人吧!”
一路颠簸进了城,拐进条叫纬十一的路。顺着这条路路东的西门往里走,到东头小广场一个叫西门街的地方下了车。
这是条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两边全是店铺,各类商品应有尽有。张家点心铺、白家百货店、王家乐器铺、葛家包子店……姑姑带我在路南中间停下,进了家字号为“梁派鞋艺”的铺子。
一进门就看到约摸七八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忙碌着,八方来客正在看鞋试鞋,姑姑让其中一个去里屋请了梁师傅出来。
姑姑弓腰堆笑,忙迎上前说:“梁师傅,我把我乡下的侄儿给您带来了,看在我们老街坊住着的份上,让他跟您学学手艺,好挣口饭钱。”
这梁师傅已是花甲之年,身形消瘦,眉毛稀松而粗黑,呈倒八字型。说话时好瞪圆眼睛,薄嘴片子里吐出的话字正腔圆,带着股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带的人很是尊敬他。梁师傅的师父曾给大清朝慈禧太后做过鞋,还被封了官。
后来日本人的炮火烧了中华大地,叽叽哇哇的太君看上梁师傅的手艺,叫他做鞋,梁师傅不肯,太君要剁掉他谋生的手指头,他还是不肯。闪着寒光的大刀欲要落地时,正巧八路军赶来,这才得救。梁师傅便随着八路军的队伍迁来这座小城,在这安了家。
梁师傅上下打量我一番,扔下一句:“半个月学不会——给我滚蛋!”说完便拂袖而去,回了里屋。
我自是不想在这学手艺,可不愿姑姑白赔了笑又被人家看轻,便在心里暗暗较起了劲儿,发誓让这怪脾气老头高看一眼。
梁师傅的铺子卖各种年岁人的鞋:学步孩童的虎头鞋,青壮年的白底黑面鞋,还有裹脚老人的三寸金莲鞋,主营的却是柳眉朱唇新嫁娘的婚鞋。五色的丝线穿来引去,展翅的凤凰,盛开的牡丹,呼之欲出,叫人称绝。
这老头虽不讨喜,但制鞋的功夫确实了得,难怪这带的人穿鞋只认梁师傅。按他们的话说:只有这梁师傅的鞋才舒服、喜庆,让人穿了觉着幸福。
而我学的就是制那白底黑面鞋。看似小小的一双鞋,做起来并不简单,要经历数道工序才可制成。最主要的便是剪样纳底、裁缝鞋帮、绱鞋楦鞋、修整抹边八道。那鞋底最是讲究,有32层厚,制袼切底、包边粘合、圈底纳底,最后还要槌底定型。
除了学做鞋,还要照顾梁师傅的起居。这带建筑的格局都是前边店铺、后边住家。梁师傅的房子是传统的四合院式构造,他住正北的主屋,我和其他学徒住西厢房,东厢房常年上锁,梁师傅偶尔打开门,在里边神神叨叨说些话,我们向来敬而远之,不敢打搅。
说来奇怪,仅一周时间,我就把制鞋的工序学个大概,梁师傅虽未表态夸赞,却已经让我上手跟他做些简单的活。渐渐的,我便对这一底一面,一针一线产生兴趣,空闲时研究怎么提升技艺,尤其是鞋帮的纳法。
绳子拉紧,才会结实;撑鞋时,要用锤子一点点地敲,力道切记要适中,太大撑破布面,太小形状走样。梁师傅看我认真,偶尔指点一二,别的学徒看了眼红,阴阳怪气说师父偏心我。但我们师徒除了做鞋的事,没有过半个字交流,他大抵不想,我也不愿。万一哪句话没说好,被他一通骂,着实不值。
白驹过隙,三年弹指一挥间。普通的布鞋我已然能独立完成,只是那绣花婚鞋师父不授,说我还未到火候。
1985年,国家决定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厦漳泉三角地区开辟沿海经济开放区。国营企业在全国各地投资设厂,一家手工布鞋厂就设在我们这座小城里。靠着梁师傅教的手艺,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我成功进厂,成了国企员工。
临行前,我给梁师傅磕了个响头,算是答谢他的授业之恩。梁师傅依然像以前一样严肃寡言,只是那嘴角微微抽动,似有不舍,似是无奈,良久长叹一声,拂手而去。
厂里的工作我很快上手,因为手艺好,主要负责纳鞋帮,工资颇丰,生活有了很大好转。高考的事虽未如愿,可当初的目标已然实现大半,就差讨个俏媳妇了。
我在的车间,年轻汉子为主,水灵的姑娘们大都被派去做绣花鞋,只有零星几个分布在我们车间,其中一个负责绱鞋,唤作桂花。她刚好在我制鞋工序的下一步,每天都要从我手中接过几十双鞋的半成品。
一来二去,我们便熟络起来,桂花细看竟有些面熟,询问才知她陪出嫁的姐姐去梁师傅店里做过婚鞋。
我对她们姐妹颇有些印象,素净脸略施粉黛,水葱手肤如凝脂,无北方女子之豪爽,倒有江南女子之秀气。当时我便对桂花心生爱慕,只是这露水情缘,不便表达情意。没想到几经辗转,故人再见,实在是缘分使然。
桂花得知我是梁师傅的徒弟,不禁敬佩万分。她的手艺是爷爷辈传下来的,同样了得。只是梁师傅声名远播,已然成了布鞋届的权威,难怪她亲姐姐的婚鞋都要找梁师傅来做。
我同桂花郎情妾意,亲事很快便定下。我们在这城里的亲友不多,除了双方爹娘,桂花只叫了她姐姐,我也只叫了姑姑和梁师傅。我同梁师傅虽不亲近,可毕竟师徒一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算我在这城里的亲人了。
梁师傅见我请他喝喜酒,表现出平素里少有的喜悦。
成亲的前几日,梁师傅差人送来份礼物。拆开一看,是双婚鞋。绒缎的面,千层的底,金丝线的双囍,五彩的凤。技法精妙,远超我平生所见,不明师父为何送此厚礼,实在觉得受之有愧。倒是桂花见了欢喜得很,她颊上的绯红告诉我,穿上它的那一刻,她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成亲当日的酒席间,梁师傅同我姑姑爹娘说起不少陈年往事。酒愈酣,话愈多,众人皆醉,都摇摇晃晃回房休息,只有梁师傅一人还在不停絮絮叨叨,一晚上说了近乎一辈子的话。我搀他回去,却不小心见他眼角落下一滴眼泪。瞬间心脏猛烈抽搐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要讲些什么。
梁师傅用力按着我的肩膀陪他坐下,在碗里倒满酒自顾自地说:“你小子太像我年轻的时候了,气盛不服输,爱捣鼓,有股聪明劲,老是让我想起十七八岁的自己。那时候我还在给师父当学徒,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民国二十二年,我看上来店里做鞋的官家小姐书瑶。书瑶有自己的脾性,家里给说的亲事统统推掉,愣是要公开招亲,不比武不比文,只要送上样信物即可。她爹宠她,由着她的性子来。
“我自知出身卑微,没有机会,可得知这样的消息,还是欣喜万分。不眠不休纳了双鞋送到她府上,想着就算娶不到她,好歹也能送她个物件。”
师父喝了碗酒继续说道:“书瑶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不爱财也不喜字画。她说钱财是身外物,字画都惺惺作态,只有我的绣花鞋有温度和感情。我与书瑶情定,她爹嫌弃我的出身,禁止我们见面。
“一天夜里,书瑶偷跑出来和我私奔,我们一直走了好远好远,到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小城里,我们在那里拜堂成亲。没能给书瑶做一双像样的婚鞋,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她老是安慰我说,以后补上就好了,我在比什么都重要。”
师父看着酒里映着的月光,抹了抹眼角的泪接着说:“没过多久,书瑶爹就找到了我们,强行把她拉走,回去后才发现书瑶已经有了身孕。他爹气急败坏,但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成全了我们。可谁知好景不长,我的儿子才一岁就来了日本人。书瑶和我那襁褓中的婴孩,全都死于战火。”
想不到一向铁面的梁师傅,竟也有如此心酸的往事。难怪他要送桂花一双绝美的婚鞋,也许只是想弥补一下当年的亏欠。他原先在东厢房里的絮絮叨叨,该是在悼念那亡去的妻儿吧。早前我对师父的敬畏和一丝丝的厌恶,此刻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这个六旬老人的心疼。
那夜的月光如水,我和师父对饮,直到天明。
1992年南方谈话,提出把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思想进一步解放,中国的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发展,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极大提高,皮鞋成了时髦青年男女的穿着,就连布鞋也被机器批量生产出来。
巨大的竞争冲击,加上国家逐步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革的影响,我们城里的布鞋厂最终倒闭了。
我和桂花双双下岗,失去全部的经济来源。怀里的孩子嗷嗷待哺,万般无奈下,我想到或许还可以去求助梁师傅。
谁知梁师傅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机器做出来的布鞋结实耐穿又便宜,导致梁师傅的顾客已然失去大半。曾经面对国恨家仇也未曾低头的硬汉,此刻却被冰冷的机器打败,让人不免有些伤感。
没有新客再来买鞋,街坊们也只是偶尔来照顾一下生意。多张嘴就得多碗饭,我和桂花旋即决定离开,可梁师傅坚决挽留,我们最后还是决定留下,师徒齐心共渡难关。
新鞋卖不出去,我们就选择做些缝缝补补的活,不仅补鞋,也补衣服,又把大量的鞋降价处理,虽然还是比机器产的贵出一些,但是好在赚的钱还能勉强糊口。
有一天,店里关门后,师父十分神秘地叫我过去,竟是要将绣花鞋的技法传授给我,他说时候到了。一丝一线,一针一孔,小小的鞋面像一个舞台,没有观众和掌声,没有乐音和配角,师父一个人音起音落,唱了这个年代最后一曲戏。
自此之后,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到了只能卧床休息的地步。我每日给他喂饭擦洗身体时,都要强忍泪水。这个做了一辈子鞋的工匠,惦念了一辈子妻儿的丈夫,授我技艺又看我成家立业的父亲,就快要走到他生命的尽头。师父也只是说:“没事的,人总要走到那一天。”
那一天很快就来了。师父握着我给他喂饭的手,迟迟不肯松手,缓缓才说:“我做了一辈子鞋,这一针一线的功夫,太多人都可学得,但乡亲们却只认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很多人误以为区分一个手艺人水平的高低,是看他掌握了多少专业的技巧,其实不是。
“感情,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当做出的鞋有了感情,才能打动人,这才是评判的最高标准。所以乡亲们只认我,因为只有我肯在每双鞋里投入感情。现在的人们呐,太急于求成,只看价格不问诚意,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都被冰冷的机器取代,被人们毫不留情地丢了……”
师父浑浊的老眼流下一滴热泪,我的眼泪也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受控制。师父扭头看向我说:“你是最像我的徒弟,也是我手艺最好的徒弟,你可愿意把这份诚意一直传承下去?”
我握紧他的手,郑重地点头。师父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在一批又一批人投身下海的热潮中时,我和桂花选择坚守。日子过得很惨淡,我们经常食不果腹,却自得其乐。
但这不是长远之计,为了让师父的遗志更好地完成,我和桂花决定在原先的工艺上进行改造,把目标顾客定位成孩子和老人,为他们专门设计促进生长和足底保健的布鞋,销量出奇的好。
生活渐渐有了好转,我们的小店有了些名气。一日,一个戏子拿着一双手工绣花鞋来找我做,我突然萌生做戏曲绣花鞋的想法。
传承手艺人的这份诚意,是师父的愿望。但若能借着国家大力发展京剧这股东风,把手工布鞋这传承了三千多年的民族技艺发扬光大,该是一个手艺人毕生之幸事。
如我所料,重新定义目标市场之后,收到的订单与日俱增,我和桂花也教起徒弟。与此同时,国家逐步加大对民间艺术的保护,这份来自手艺人的诚意和流传上千年的古老艺术,终于得以传承。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师父的信任。
清明时节,杏花微雨,我带着二两薄酒去看望师父,把一双新工艺制作的布鞋放在他老人家的坟前。
师父,我明白,当一个鞋匠做的鞋有了灵魂,他便不再只是一个鞋匠。
可我也只是一个鞋匠,传承文化和诚意的这条路,还有太久太久要走。
李佳宁噘着嘴撒着娇的要杜凯峰吻自己,杜凯峰笑着一边穿衣服一边在李佳宁娇俏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李佳宁不依不饶的又要求杜凯峰抱一抱,杜凯峰抱着李佳宁又来个吻,李佳宁才放杜凯峰上班去。
上午9:00左右的时候,杜凯峰开完公司早会后打电话给李佳宁让李佳宁去医院检查,因为李佳宁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杜凯峰三十多岁了,很想要一个孩子。李佳宁撒娇似的说:“老公,我不要一个人去检查,我要你。”
杜凯峰笑着说:“你呀,都快当妈妈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呢?”李佳宁说:“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去吗。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不检查了。”杜凯峰温柔的说:“好,明天我陪你去,今天我把工作都安排好。”挂断电话,李佳宁想了想决定自己去,杜凯峰虽是宠着自己,自己也不能恃宠而骄老是拖老公的后腿。
检查的人不是很多,李佳宁检查完后装好东西,抬头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和老公杜凯峰非常像。李佳宁心里有点儿忐忑,是不是老公生病了自己不知道啊。李佳宁快速的走到门口,但是人影消失在了人群里,李佳宁有点儿恍惚了,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一想老公刚体检完,各项指标都正常,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算了,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自己看错了。下午李佳宁给老公杜凯峰打电话柔声软语的说:“老公,我检查完了,你就不用请假了。”杜凯峰语气有点儿疑惑的说:“检查完了?什么时候去的啊?”李佳宁毫不在意的说:“上午啊,你打完电话我就去了。”
杜凯峰说:“医生怎么说的啊?”李佳宁说:“医生说胎儿很健康,所以老公你就放心吧。”杜凯峰语气应付的说了一个知道了就说自己要开会就挂断电话了,李佳宁想问问杜凯峰上午是不是去医院了,但是杜凯峰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让李佳宁有点儿莫名的生气,毕竟杜凯峰从来都没先挂自己电话的习惯。
李佳宁自己对着电话嘟囔了一句‘官儿升脾气涨啊’就放下电话去厨房做晚饭了。李佳宁做好晚饭,杜凯峰打电话告诉李佳宁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但是李佳宁听见电话里面有医院叫号的声音,李佳宁想起上午医院的身影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猜测了,是不是老公真的生病了。
心烦意乱的李佳宁一边翻着杂志,一边等着杜凯峰,后来和闺蜜何琪琪说了自己猜测。何琪琪说:“拉倒吧,你家杜大经理多注意身体的保养啊,生病是不可能的。”李佳宁说:“那是怎么回事儿啊,今天太反常了,早上还好好的,下午我就觉得特别不对,到底怎么了?”
何琪琪吞吞吐吐的说:“佳宁我和你讲个事儿哈。有一些男人呢,就是生理的需求特别大,老婆怀孕了,只能看不能摸的,有时候可能去找一些明码标价的女性朋友解决需求。但是有些男人挑剔啊,觉得那样的女人不干净,这类男人大部分应该都是成功人士,很有魅力啊,就会有很多有心机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下手勾引这些有需求,老婆无法满足的成功人士。我说的你明白吧?”
李佳宁笑着说:“你是说杜凯峰出轨了?”何琪琪说:“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啊?”李佳宁说:“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杜凯峰对女人是免疫的,使多大的劲儿勾引都白费。这个事儿我还是相信的。”
何琪琪说:“这样吧,今天晚上要是回来了,或者打电话告诉你他的行踪,微信,短信报告就算是我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要是不是,你就好好想想吧。”一个晚上杜凯峰国人如何琪琪说的那样没有回来,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微信没有。
从来没有的情况,李佳宁慌了,如果真的如何琪琪说的那样,自己怎么办啊?恋爱到结婚,从来没有想过杜凯峰会离开自己,会背叛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李佳宁整个人都乱了,早上四点多给杜凯峰打了电话,杜凯峰接电话时有点儿理亏的说:“对不起老婆,昨天喝多了,忘给你打电话了。”李佳宁的心放下了,松了一口气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去给你送衣服过去吧?”
杜凯峰说:“我在酒店呢,和我们副总,你不用过来了,副总放我半天假,我下午回公司就行,我有点儿头疼,缓一缓我就回家,不用担心了。”李佳宁撒着娇的说:“好吧,我在家等你回来。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没回来我多想你,老公,快回来,我要你。”杜凯峰说:“好,我马上回去。”
下午杜凯峰回公司的时候李佳宁正在睡觉,隐隐约约的听见杜凯峰再打电话,好像说什么需要多少钱,马上打过去,马上过去,什么在睡觉什么的。杜凯峰走后,李佳宁也睡不着了,起来穿好衣服,准备跟着杜凯峰看看去哪里了,刚到玄关准备穿鞋,就接到了银行短信告知有五万人民币被用微信转走。
李佳宁的脑海里回荡着何琪琪的话,觉得杜凯峰一定是有别的女人了,这笔钱一定是给那个女人了,颤抖着穿好鞋,锁好门李佳宁开着车跟着杜凯峰,好像忘了自己是个孕妇,忘了杜凯峰明令禁止自己不许开车了。
开车的时候李佳宁很矛盾,既想要知道是那个优秀的女人把自己老公的魂儿勾走了,又害怕看见杜凯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眼前是曾经和杜凯峰在一起的每个美好幸福的画面,耳边是杜凯峰说过的甜言蜜语,心是窒息一般的疼。
开了大约二十分钟,杜凯峰来到了医院。李佳宁尾随着杜凯峰,杜凯峰上了电梯,李佳宁在所有人的包围下也上了电梯,李佳宁心想,杜凯峰真是够可以的了,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女人了吧,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想当初在学校里那么多人他都能一眼找到自己,现在果然是不爱自己了,一个电梯能有多少人,愣是没有看到自己。
杜凯峰挤挤出了电梯,李佳宁也跟着下了电梯,一抬头看门口上面写上骨科。跟着进了去,竟然看到了杜凯峰的姐姐和爸爸,我靠,杜凯峰,你们这一家真够可以的了,儿子出轨竟然全家支持。真的是颠覆了李佳宁的三观啊。
李佳宁的脸上已经是这波泪水未干,那波泪水奔腾而来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傻傻的看着那一家人,杜凯峰的姐姐一回头看着李佳宁流着泪傻傻的站着,数落着杜凯峰说:“不是和你说不告诉宁宁吗?她怀着孕呢,孩子不想要了?”
杜凯峰说:“没告诉她啊,我瞒的挺好的啊,她不知道。”杜凯峰姐姐说:“那不是宁宁吗?”杜凯峰也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李佳宁心疼的说:“你怎么来了?”李佳宁哭着说:“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你们还想瞒着我多久啊?杜凯峰,你想怎么样?”
说完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杜凯峰爸爸过来拍着李佳宁的背说:“宁宁啊,这事儿别怪凯峰,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你妈没事儿了,就是小腿粉碎性骨折,好好照顾没事儿,能恢复好。”
李佳宁愣了愣看着三个人,杜凯峰给擦了擦眼泪温柔中带着心疼的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都知道你和妈的感情好,好了,没事儿了,你还怀孕呢,别哭了。”几个人走到病床边,李佳宁看着婆婆的样子又是难过的哭了起来。最后大家让杜凯峰送李佳宁回家养胎,不让她在医院呆着。
回家的路上,杜凯峰哈哈的笑着说:“傻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外边养女人了?”李佳宁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杜凯峰说:“我在医院就知道你瞎寻思啦。哈哈,你呀。以后别瞎想了,这辈子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每一次胡思乱想都是开始于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终止于分手。所以信任在人与人之间才显得尤为的重要。阳光一点,自信一点,独立一点,每段感情都是美好的开始,幸福的结束。
1
“你们听说了么?司马府的少夫人死啦。”街头茶寮之中,一人在另一人的耳边低语道。
听的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很是八卦地凑近了问道:“不是才死了老将军么?少夫人又是怎么死的?”
“可不是嘛,这司马府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听说啊,是病死的。”
这时第三个人神秘兮兮地朝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啥。外面都说是病死的,可我那司马府做工的小姨子说啊,是被那狠心的少将军给毒死的。”说罢,还煞有介事地冲他们瞪了瞪眼。
“你怎的和你的小姨子凑到一起?”一人不怀好意地笑道,重点早就偏了去。
先前还神秘兮兮的人立马涨红了面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少将军又为何要毒死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三个人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支了一张俏生生的面庞。
“啊哟吓死我了,你这小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三个人皆是捂胸惊跳起来。
“刚来的,快快,你们还没说,那少夫人为什么被毒死的?”
“诶诶,你可轻点儿。”那第三个人连忙挥手制止她,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大约是见小姑娘好看,又起了存心卖弄的心思。便继续挺了挺脊背,煞有介事地说道:“那自然是因为春风楼的那位。”
“可是那花魁华裳?”旁边一人问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八卦那人一脸不屑地说道,“听说那少夫人啊,一剑,捅了那女人的脖子。”那人说得起劲,边说还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听得众人啧啧声直起。
“那又为啥要捅了她的脖子?”霜九在旁边锲而不舍地问道。
“诶诶,我说你这小姑娘还有完没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女人之间左不过就是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呗,你问得那么清楚做什么?要是想知道你干脆去问那司马家少夫人好了!”
“哦。”霜九听到这呛口的话不但不恼,反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神经病。”那人骂道,挥手将霜九从桌子上赶了下去。
2
“司马府。”霜九仰头念着那恢弘牌匾上的大字,灿烂笑开了。
司马府的门楣上挂了白,按照大齐的规矩,家里死了人当停灵五日发丧,可是这司马府的少夫人只死了三日,便被急忙忙地抬了出来。
白色绢布裹着楠木棺材,给足了名门贵妇的仪制,只是除了抬灵的那个丫鬟,其他人脸上并没有见到什么悲色,似乎只想快快地将这辛苦差事办完。就连她的夫君司马少将军也没有出现。
霜九往人群中让了让,跟着看热闹的人直到了司马家的祖坟外头,看着司马家少夫人落了葬,这才回到客栈收拾起了包袱。
画皮笔,落骨针,都是上好的家伙。
霜九一件一件小心地收进包袱里,背着那包袱在胸口打了个结。
再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好极了,天黑了才好办事。
霜九哼着小曲一路来到司马家祖坟前。
晚上的坟地黑黝黝的,看守坟地的人早不知道窝在哪个花娘的暖炕上睡了。
有一块土是新的,在月光下看得明显,还带着一股子土腥气。
霜九在新坟前放下包袱,对着那块写着司马秦氏的墓碑拜了拜,这才从包袱中抽出一把小巧的铲子,一铲一铲地挖了下去。
仆役偷懒埋得浅,不过是小半夜功夫,便被霜九挖到了棺木。
秦楚歌躺在棺中,肤白匀净,眼角下那颗泪痣依旧红的鲜艳,仿佛都会长睫一抖睁开眼睛。
“好啊,好啊。此等美人,很不该死。”霜九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将人从棺中托了出来。
早早准备好一辆板车,人就放在车上。客栈是不能回去的,但是霜九在郊外林间自有一处住所,是极好的去处。
新坟填没,看不出一丝痕迹,只是那上好的棺木中,已然空了。
3
秦楚歌醒来的时候,耳边满是清脆鸟鸣。
“你醒啊?”霜九笑盈盈地双手捧着脑袋支在床边看着她。
“你是谁?我不是,不是死了么?”
“嗯,是死了。你现在是你,也不是你。”霜九笑眯眯地解释道。
“那我是什么?”秦楚歌意外的平静,不疯也不闹,让霜九更是中意。
“你是傀儡。”
“傀儡?”秦楚歌的眼睛终于不再死水一潭,有了些疑惑。
“是。”霜九指着自己,“你是傀儡,我是造你的傀儡师。”
“我不明白。”
“这世上有一种行当,能再造皮囊,让死人的魂魄重新归于世上,这边是傀儡师。而这从阴间重新回来的人,便是傀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魂魄和一具没有生命的身体罢了。”
秦楚歌看向自己雪白纤长的十指。
“不用看了,你的皮囊极好,我便偷懒用了旧的,若是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为你造一具新的来。”
“不必麻烦了。”秦楚歌摇摇头,“这样就好。”
从喝下毒酒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什么样的皮囊其实并无所谓。
这下轮到霜九意外了:“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怀疑我说的话?”
一般人听到傀儡师这种天马行空的职业一定会说她信口开河的。
秦楚歌却露出一抹艳丽绝伦的笑容,摸着自己没有心跳的胸口:“我是活着还是死了,自己最清楚。姑娘虽有通天的本事,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拉我一个死人回来?”
霜九盯着她,忽然严肃道:“因为我觉得,你很该跟他说清楚。”
秦楚歌觉得自己空荡的胸膛里忽然有东西往下一落,然后就低了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霜九长眉一挑:“先不着急决断,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你且跟在我身边,过些日子再说吧。”
4
秦楚歌的指尖一寸寸抚过细长寒凉的剑身。
这是她日日不离的佩剑,在嫁妆箱中一起抬到司马家的,自她在霜九处醒来,便一直摆在床头。
“这剑是和你埋在一起的,因为好看就和你一起拾了回来。”霜九见秦楚歌对着佩剑发呆,便出声道。
“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
秦楚歌摸着剑,忽然目光微凛,剑身一抖,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流光,衣袍飞扬,起身,回旋,艳美中带着杀伐。
“好剑法!”霜九一旁叹道。
然而秦楚歌却在一个转身后收了剑势。
因着战场上那道伤势,她再也做不了那个剑招了。
霜九微微皱了皱眉:“你肩头有一处透骨的伤,死的时候血肉虽愈,骨头却未曾长全,如今这手臂怕是不太合用。”
若是长好了的伤势她还能用画皮笔画周全了,可是这一个透骨的窟窿,即便是落骨针也补不上,这让追求完美的霜九很介意。
秦楚歌扯了扯嘴角,尽力露出一个笑容,笑意却未达眼底:“反正也觉不到痛,就随它去吧。”
霜九盯着她看了半晌,不出声,似乎要瞧破了她装出的不在意,让秦楚歌没来由地心里发虚。
“天晚了,你该吃饭了。”秦楚歌说道。
霜九哦了一声,转身进屋。秦楚歌将饭菜放在霜九桌上,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
秦楚歌是傀儡,不必要吃饭。霜九也有一个怪习惯,吃饭时不爱人在旁边看着。于是两人便养成了这样的默契。每一次,都是霜九一个人在房间里闭门吃饭。而秦楚歌也只当这是世外高人都有的怪癖。
日子无波无澜地过了许多天。
5
今日是司马府宠妾华裳出殡的日子。
司马少将军对她情谊深厚,足足留了七日才下葬,还跃了仪制,也葬入司马家的祖坟当中。
秦楚歌同霜九带着围帽,站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将军府的仆役尽数着白,抬灵扶丧,声势竟比秦楚歌这正头夫人还大一些。
司马错一袭白衣骑于马上走在最前,人群中一眼便可望到,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英姿卓绝。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小心翼翼地怀抱着一个白色的襁褓,是他和华裳的孩子。
漫天白纸纷飞,像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回吧。”秦楚歌垂眸说道。
霜九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回到郊外的小屋中。她很明白,这个时候的秦楚歌最需要的便是一个人待着。
直到日光被远处的地面吞噬,漫天星斗爬上苍穹,霜九才默默地坐到秦楚歌的旁边。
“你说这世间,你对他有情,正巧他也对你有意的可能性是不是很小?”秦楚歌忽然开口问道。
此间只有霜九一个人,虽然秦楚歌是喃喃低语,但是这句话想必是问她的了。
霜九淡淡笑了一下,笑容同她平时有些不一样:“我同你讲个故事吧。”
秦楚歌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端端正正地坐着。霜九便当她是同意了,自顾自地开始讲。
“傀儡师一脉历朝历代都是大隐于世,最优秀的傀儡师皆为女子。然而女子做傀儡师却有一处禁忌,便是不能破了身子。如若不然,就会失去做傀儡的本事,做好的傀儡也会尽数变成废品。
然而华夏国本宗却出了一个大逆不道丫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若这个男人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和尚。华夏国佛道森严,一入佛门断然没有还俗的道理。若是和尚破了戒留了后,这淫僧还要自我坐化谢罪佛祖。家族不愿放弃这个百年来最有天分的丫头,那些经她之手得了傀儡的权贵的也不愿再次失去心爱之人……”
霜九说到这里就住了嘴,似乎无意再说下去。
“那后来呢?”秦楚歌问道。
“后来……”霜九的眼底深沉,看不清楚情绪。然而下一秒嘴角却忽然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下次再告诉你吧。”
秦楚歌却仍不死心地扯住她的衣角问道“那那和尚可也对那丫头动了情?”
霜九低下头微微笑了一下,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甜蜜的回忆。半晌才微笑着点点头道:“嗯,爱的。”
6
北戎降了。
拥有鹰隼一般眼眸的北戎将军亲自带着三城八十车朝贡来降。
齐国皇帝在青玉台设宴给他接风,文臣们一派言笑晏晏,武将那边却气氛阴沉,尤其是司马错铁青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用眼睛剜着北戎那位叫暮边的将军。
虽说战场之上无私仇,但是毕竟是杀父仇人,司马错还不能做到笑眯眯地与他喝酒。
然而在花园里看烟花的时候暮边却凑了上来,并肩同司马错站在一处,状似无意地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火说道:“我这次来向你们的皇帝陛下求了一个恩典,你猜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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