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系列之空欢喜
东土富饶之地,万里城池环抱之所。
盛世大唐,万人竞相前往,聆听圣僧佛法。
自西天取经回来,圣僧开坛讲经,使众生脱离苦海,成就百年盛唐。
百年时间,圣僧徒步丈量东土大地,手持大乘佛法,一村一镇皆亲身开坛讲经,使百姓脱离愚钝,摆脱病痛天灾。
百年行善,功德无量。大乘佛法为圣僧铸就功德佛身。众生意志附身,为圣僧开辟佛海。
大唐的陛下为圣僧铸造大乘佛寺,佛寺有九层。
一层为众生拜佛烧香,二层为圣僧讲经之地,三层为陛下静心之所,四层则为休憩之所,五层则是圣僧每日敲钟之所。
九层则是圣僧参悟佛法的密室,剩余三层则是摆放佛经之地。
日出东方,圣僧如往常一般坐在顶层参悟佛法。
佛寺九层近百米高,平日顶层总有鸟雀停留,聆听圣僧所发出的佛音,今日鸟雀却略显浮躁,双翅摆动,双足乱舞。
“乱我心者?”
圣僧睁开眼,看着外面凌乱飞舞的鸟雀,低语道。
近几日,圣僧总是在入定参悟佛法时,一颗佛心开始浮动。
自从修成功德佛身,众生意志加持后,佛法修为一日千里,从未有丝毫瓶颈,更不曾有过这般佛心浮动。
圣僧起身,看着外面的鸟雀,想到佛心这般浮动还是在取经路上出现过。可那次是为何呢?
圣僧佛眼微张,看到了那位月下女子。
桌上杯中的酒水装满,月下女子人缓缓走近,吓得小僧紧闭双眼,慌乱的念起佛语,可是柔语一出,一颗佛心就失常了。
站在佛寺顶层的圣僧,双眼竟滑落几滴泪水。双手垂下,痴痴地望着西方。
“若有来世。小僧对你不起。”
说罢,脚踩三尺金莲,腾空而上,在白云中悄然西行。
站在皇宫中的盛唐陛下,看着圣僧向西飞去,嘴角微微翘起,而后眉羽之间又有几缕忧愁。
“御弟,此次西行,还会回来吗?”
百年之前的西天取经路上,有一女儿国,女儿国皆为女子,国内无一男子,靠城外一条子母河来繁衍。
女儿国女子千千万,唯有国王倾城又倾国,一首描绘其绝美的诗词。
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
月里嫦娥难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
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当初唐僧师徒四人需经历久久八十一难,才可到达雷音寺取得大乘佛法。
途径女儿国,误饮子母河水,结识女儿国国王,是为一情劫。
三尺金莲停在当初那条子母河上空,圣僧看着远处若来国,国内有男有女。
此时若来国内张灯结彩,百姓欢声起舞。国王大婚之期,全国欢庆三日。
圣僧隐匿佛身,以凡躯降临城中。寻到一人前来问话。
从那人口中得知,当初的女儿国早已消失。而这若来国便是女儿国的国址之地。
当初那位倾城又倾国的女儿国国王,自从东土而来的高僧离开后,便退了国王之位,隐身在若来国唯一是佛寺当中。
圣僧来到这唯一的小佛寺,推开沉重的木门,抬眼望去,月光撒落在寺院的地上,一位女子正坐在院落的正中独自饮酒。
女子看着走进寺院的圣僧,手中的酒杯坠地,起身小脚莲移,两人四目相对。
圣僧并未看到月光下只有一道影子。女子靠在圣僧的胸膛,玉手轻抚圣僧的脸庞。
“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僧吗?”
圣僧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女儿国国王,眼中流下泪水,愣在原地。看着样貌依旧的女儿国国王,那颗佛心又开始翻腾。
纵有诸多话语,却止于舌尖,张口无声。
“心还是那颗心,人却不是了。”
女儿国国王听到圣僧跳动的佛心,泪水滑落。
“还记得当初你说‘若有来生’吗?”
“当你走后,我便知晓,那只是敷衍而已。你若成佛,哪里来的来生。”
圣僧不语,双手合十,念着佛语。
若来国的歌舞奏乐之声传至小佛寺中,寺中地上身影相互依偎。
日光如月光般柔软清凉,披在圣僧与女儿国国王的身上。
看着眼前女子,圣僧自成佛之后,再无现在这般欲言又止,身心不合。
月光下的两人依偎在一起。
“御弟哥哥,若有来生,娶我可好。”
女儿国国王重新坐下,手持一杯浊酒,痴痴望向西方,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
圣僧看着眼前之人,百年修得的佛法流逝,佛心褪去,金身逐渐缩小。
女子饮尽杯中浊酒,酒杯破碎一地。国王重新整理仪容,看向西方,仿佛当初那位东土而来的高僧就在眼前。
“御弟哥哥,来世我们再相见。”
血液从嘴角流出,落在地上化成梅花。女儿国国王消散在满地的梅花丛中。
看着满地的梅花,圣僧终究是留下的泪水,破去了一身的佛法。
“为你,我舍去了王权富贵;为你,我辜负了满国百姓。只因你的一句:这一世,已身许佛门,来世等我。”
“求佛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只能帮你至此了。”
001
赵爱红是弃婴,被赵家夫妻捡了回去。
夫妻俩结婚五年一直没孩子,所以把赵爱红当亲闺女养,可就在捡回赵爱红的第二年,夫妻俩有了宝宝。
儿子出生后,取名赵凯,赵家是种地谋生的庄稼人,经济不富裕,养两个孩子已是捉襟见肘。
赵凯没有读书天分,一直是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拖班级后腿,逃课,打架,甚至抽烟,急煞父母。
“你个废物,书读不好,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父亲的类似责骂,赵凯耳朵都听出了老茧。
赵爱红从不觉得弟弟是废物,她总是轻声细语劝导弟弟,很耐心地帮他辅导功课,赵凯面上听得很认真,脑袋里却是一头雾水。
别人说弟弟坏话时,她会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养父打弟弟时她拦不住,只能在一旁黯自流累,晚上给弟弟涂紫药水。
“你怎么老是跟爸妈顶嘴呢?擀面杖打在身上不疼吗?”
“他们俩没出息种了半辈子地,非要逼我读书,我又不是读书的料,姐,你不一样,你聪明,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你将来有大出息。”
“姐,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好好复习吧。”
临近中考那段日子,赵凯每天把热乎的鸡蛋塞进赵爱红兜里,家里不富裕,所以每天一个鸡蛋是赵凯“特供”的。
后来赵凯旷课了一个星期,班主任也懒得管他,赵爱红问他去哪里了,他只笑笑,闭口不言,直到有一天他拿出了五本崭新的参考书。
“姐,我身强体壮,去工地上搬了一星期水泥,家里穷,没钱给你买参考书。”
“你天天放学去对面书店看,那老板看你整天看又不买,我讨厌他那眼神。”
赵爱红鼻头一酸,接过了那摞沉甸甸的书,那年中考她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
可是养父母却犯了愁,常年种地,养父腰间盘突出,已经干不了活,还要花钱治病,家里收入全靠养母一人种地,实在是穷。
赵爱红闷在屋子里不出来,她渴望知识改变命运,看看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不想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地方。
“爸妈,让姐姐继续读吧,我反正是个废物,我出去挣钱!”
第二天赵凯就没去学校,学校老师都暗暗窃喜,找了一天工作的他,回到家异常兴奋。
“镇上电子厂招操作工,私人老板,不嫌我年纪小,中午还可以在食堂吃饭。”
趁着暑假时间,赵爱红也跟着赵凯去了那里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烙铁焊接电路板上的细碎零件,活需要细心,不能出错。
工作间隙,赵爱红瞅着弟弟,他弓着腰,聚精会神,熟练地使用烙铁。
整个车间只有赵凯一个未成年男娃,周围妇女仿佛看一只会绣花的猩猩,指指点点,赵凯从不理会,埋头干活。
赵爱红开学前,赵凯苦苦哀求了老板预支了两个月工资,再加上家里卖粮食的钱,学费勉强凑齐。
此时赵凯的二叔却上门来借钱,他家是做养殖生意的,今年准备扩大养殖场规模,需要投入本钱。
“二叔,我爸治病时跟你借钱,你连门都没让我进。”赵凯拉长了脸。
“当时二叔脑子糊涂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你家不是刚卖了今年的粮食吗?”
“那钱还不够我姐交学费的呢!”赵凯昂起了头。
二叔见这钱是借不到了,窝了一肚子火,立马变脸,嘴里狠狠骂了句:“捡来的野种,白吃白喝就算了,还上什么学!”
赵凯听到了立马跟二叔干起来了,二叔人高马大,一身夯劲,加上借不到钱的怒火,两人撕扯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骂我可以,骂我姐不行!”
002
赵爱红去县城读了高中,她非常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高一期末考试,她是全年级第一,拿到了三好生的奖状,学校看她成绩优异减免了部分学费。
即使这样,她并没有很开心,因为她发现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
夏天她只有两件换洗的短袖,两条发白的牛仔裤,一双土不拉几的塑料凉鞋,冬天永远是一件灰扑扑的薄棉袄,脚上的黑色棉鞋,棉絮都翻了出来,比起衣着光鲜的同学,她自卑万分。
在宿舍里室友谈论的话题,她永远插不上嘴,周末室友结伴去逛街买衣服,她只能蜷缩在旮旯看书学习。
因为没有足够的伙食费,她在食堂常常吃白米饭泡青菜汤,有一次班里同学坐到了她旁边吃饭,她直勾勾看同学碗里红烧肉,口水直咽。
同学看到了她那渴望的表情,夹了一块给她,她狼吞虎咽吃了,然后还舔了嘴边的油,这件事后来在班上疯传。
赵爱红看着同学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角。
有一天体育课,赵爱红听见老师在一边喊她,说有人找,她赶紧跑了过去。
“姐,我来看你了。”
赵凯穿一身皱巴巴的工作服,脏得看不出原色,布满白色油漆点点,蓬头垢面,一双手像是从焦油里出来的,乌漆嘛黑。
“电子厂的老板见我年纪小,干一样的活后来只给我一半工钱,我又去工地上卖苦力了,虽然苦,但是人自在。”
“这是妈包的韭菜鸡蛋饺子,让我给你送过来,饭盒里是大蒜炒鸡蛋,鸡蛋都是自家鸡生的。”
此时同学陆陆续续走了过来,看着脏兮兮的赵凯,纷纷交头接耳,赵爱红垂下眼皮,脸憋得跟猪肝似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爱吃这些了。”
说完她就走了,同学的家长都送牛奶,饼干,新潮的衣服,她在乎同学的目光,赵凯的穿着实在太寒碜了。
“赵爱红,刚才那个是谁啊?”
“…….是我村里人,路来县城,顺道来看看我。”
“还以为是你家里人呢,脏兮兮的。”
赵凯也没多想,包工头只给了他半天假,他还得赶回去扛水泥,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此时的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003
赵爱红考上了大学,她的梦想是做白衣天使。
也就在高三那年暑假,她的亲生父亲找上了门,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家里围了好多看热闹的村民。
赵爱红从人群中挤进了家门,只见一男人,又高又瘦,穿一件黑色长毛呢,皮鞋擦得锃光瓦亮,扭头见到她时,惊得张开了嘴。
“都这么大了,跟她母亲一个模子。”
赵凯轰走了围观的村民,关起了院子里的门。
“孩子,当初抛弃你是迫不得已,你别恨我们。”
赵爱红怒目圆瞪,扭头进了房间,她理解不了他父亲嘴里的迫不得已。
不管生活多么窘迫,生了她又抛弃,还不如不生。
赵爱红父母是经历过文革的那代人,父亲被下放到内蒙后,母亲发现怀孕,赵爱红一岁时,母亲罹患癌症,又没有亲人可以寄养她。
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文革后生父平反,又下海做了生意,回原籍打听情况后,得知还有一个女儿,寻了来。
父亲提出要带她走,问她愿不愿意,她愣住了。
如果跟父亲走,前途将充满鲜花和阳光,大学学费生活费也不需要愁了。
高中生活让她已经体会了贫穷带给她的深深自卑感,那种感觉真的很压抑,仿佛心头的一块重石。
思前想后,斟酌万分,赵爱红决定跟父亲走,离开这个养了她二十年的穷家。
赵凯却躲在房间里哭成了泪人,相隔千里的城市,这辈子可能都难再见了。
赵爱红走的时候,赵凯拉着她进了柴房,给了她一沓皱巴巴的钱。
“姐这是我所有的工钱了,你要是受了欺负就打村长家电话,我立马坐火车过去。”
赵爱红泪湿于睫,脸上火辣辣,她觉得对不起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养父母。
做为感谢,他的父亲暗地里已经给了她养父母一笔钱,既然是赵爱红自己要走,养父母也没有办法,虽然心里非常不舍。
004
进了父亲的别墅,她才发现家里还有后妈和弟弟,后妈跟弟弟似乎不太欢迎她,看她的眼神总是冷冷的。
但是父亲对她很好,每个月给她不菲的零花钱,赵爱红的吃穿用度都上了一个档次。
名字也随了父亲姓林,如今她也确实不喜欢自己那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改成了林馥萱。
大学四年时间,她依旧保持了学霸本色,各类竞赛常常拿奖,有了金钱的支撑,穿衣打扮也非常时髦,同学纷纷效仿买她同款衣服。
追她的男生数不胜数,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整整四年,她活在掌声与鲜花包围里。
但是夜深人静,她感觉很孤单,优渥的物质并不能弥补亲情的缺失,父亲非常忙,每个月虽然都打钱给她,但从来没有去学校看过她,她非常思念养父母和弟弟。
大概是为了弥补对女儿的内疚,在林馥萱大学毕业后,父亲就想把自己的财产转到她名下,这让林峰和母亲很不满意,万般阻拦,为这事吵翻了天。
父亲这么做是因为林峰不是他亲生的,当年他母亲是带着他嫁过来的。
林馥萱对目前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并没有多觊觎父亲的财产,毕业后,安安分分地在医院做了护士,搬到了员工宿舍。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林馥萱父亲中风了,谈生意常年在酒桌应酬,加上娇妻的夜夜笙歌,身体自然吃不消。
林馥萱下了班会去医院看他,父亲说不了话,每每看到她只是嘴角抽动,泛着白沫。
时间久了,林峰母子似乎不愿意林馥萱来看她父亲了,觉得她是假好心,目的是她父亲的财产。
林馥萱也不解释,毕竟父亲千里迢迢认了她,还供她读了大学,给了她优渥的生活,生病了探望也是应该的。
既然后妈跟弟弟这么介意,她也就去得少了,反正护工照顾得也很好。
这天她吃过午饭,去医院缴费窗口找同事有事,看见窗口站着一个男人缴费。
男人衣衫褴褛,黑色棉鞋的鞋面磨了个洞,背影单薄伶仃,身上还有股酸臭,正在从裤子口袋艰难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
“你好,那药给我停了吧,我吃不起了。”
“停药跟医生说去,我们这只管收钱。”
男人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朝主任医生办公室走去,转身的那一瞬,林馥萱惊呆了,竟然是赵凯!
林馥萱焦急万分,问了同事他是什么病。
“白血病,他是外地来的农名工,在工地上晕倒被送了过来,现在有相配的骨髓,可惜没钱做手术。”
“只能等死。”
林馥萱泪水簌簌流了出来,箭步追上了赵凯,挡在了他面前,身体抖成了筛子。
“小凯,我是姐姐啊!我是姐姐!”
赵凯昂起了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倏然,眼角沁满泪花:“姐姐,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兄妹两紧紧抱在了一起,重逢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赵爱红是护士她知道更换骨髓,加上后期的治疗需要多少钱。
我以前很少看电影。
在大一结束的前一晚,一个人趴在床上才看了《初恋那件小事》。到最后想到了自己,勾起了心里隐藏的那段被拉长的七年光阴。很相似,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久,但故事终究是一个人的辗转,不像电影,没有一帮狗头军师,没有一个搞笑老师,更没有一个阔别重逢的结局。谈不上悲悲切切,思来却是遗憾,内心很哑然。
一
2009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他很优秀,是我们班的班长。他的眼睛黑的像深潭一样,闪着长长的眼睫毛,笑起来的时候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却又不乏笑意。
我像电影中的小水,爱穿运动裤,小小的塌鼻子,不时得伸出手指推推眼架,还时常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头发,傻傻笨笨的,糗事一堆。
最滑稽的一次是在冬天,我还顶着微湿的刘海,在快要上课的时候奔入教室,全场哄然大笑让我手足无措站在门口,直到有人点点头顶,我才发现微湿的刘海早已冻得铁硬,上面还附着一层雪花。这件事一直到现在还被朋友拿来打趣,所以当时的自己大约跟漂亮是沾不上一点边的。
故事跟一见钟情无关,但我记得我们开学坐在同一排,之间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走廊。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好,穿窗的阳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光线密密地缠绕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我偷偷歪着脑袋,状似不经意地挑眉看着他的长睫毛,心里颤颤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阳光忽闪下去。他的长睫毛,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班里实行座位轮换制,很巧,我和他前后座坐了很长时间。他的脚喜欢抬到我凳子底下的横木上,偶尔我不经意地往前提凳子,总会被他的脚“卡”住,刚开始我还会微微拧拧眉,回头嫌弃的瞟他一眼,日子久了,便彼此心照不宣,他的脚还经常放在我的凳子横木上,但在我提凳子时会默契地收回他的脚,我笑笑,继续听课。
这样挺好。
时间就这样不缓不慢波澜不惊的过着。
二
2010年,初二下半学期,我的成绩开始倒退。在一节体育课之前,大家都到操场里,没剩下几个人。我边等同学边趴在讲桌上随意翻着书,一个长食指从桌沿探上来,轻敲了下桌子,我用手肘撑起脑袋,疑惑地看着不知多会站在我面前的他:我们打个赌吧,这回考试你一定进不了前30名。
如果成绩出来后,你就欠我一个承诺,反之嘛,我就答应你一个承诺。我满是疑惑和惊讶,望着他黑的像潭水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应下来。下楼梯时,摸了摸鼻头,很怪很怪的感觉。
成绩出来后,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愁着眉鼓着嘴,—–我输了。
不久,像上一次,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眼里带着慌张,拽着衣角,他的预料很准,很不好意思见他。我察觉到他的笑意,梗着脖子抬头看他:“好,我们再赌一次。”
很不争气,我又输了。
第三次,结局依然。我盯着墙上的成绩表,敲敲自己的脑袋,微嘟着嘴,垂着脑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的一节课,浑浑噩噩的,盯着老师开开合合的嘴,却晃着笔杆,想着再次和他说话时要找怎样的说辞。
新的座次表不期地挂在墙上,新的成绩新的座位。
座位变动,拉长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很少碰面,也很少说话。
在我快要淡忘这件事时,偶尔,我听到别人问他为何和我打赌,他顿了顿,躲在教室门外的我握书的手紧了紧,就在我忐忑地深呼吸,甚至快听到自己的呼吸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嗯,—-其实—是—为了激励她”。
四下忽然静止。我低垂的眼睛一下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瞬间惊喜带来的无力感,让我紧紧倚靠在墙上。心里有一种叫做惊喜的缓缓油然而生,仿佛都要扑到嗓子眼里,感觉呼吸都重了几分。
青春期的懵懂期待,便开始于当时。他变成了我日记里的主要对象,把每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无比虔诚又小心地写在纸上。同时,就像是偶像剧里女主傻傻等着他所要的承诺,暗自期待着,终究没有回应,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次承诺,我等了七年,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当了真。其实,应该,只要他肯说,我就会答应吧。
像小水一样,那时我试着做许多吸引他的事,卑微又小心,哪怕上学路上相见,我也把这归属于缘分,那是独属我自己的小欢喜。可我偏偏不懂,想被别人关注,你得慢慢变好。
时间慢慢走,把这段“芳心暗许”的情感拉长了七年,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这个人还是七年前的那段时光。
三
2015年,我上大学。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又重读高三,他学习很好的,怕是成绩不尽心,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很优秀。有天晚上,讲真心话游戏,我跟舍友讲了我心里潜藏的故事,她们鼓励我,七年了终究要对自己的那段时光有个交代。
我进了他的QQ空间,小心翼翼地退出,又进去,删了N多条信息,手指最后都泛起了凉意,深呼一口气,终于还是以最平常的口吻发出:“祝你考试胜利。”
直到第二天才等到了回复。我想过多种回复的内容,但入眼的却是我最先预料的却又是最害怕得到的回复,“多谢。”我摒着呼吸看着这两个字,猜想自己是不是晃了眼,想扯扯嘴角,好吃力。慢慢闭着眼躺在床上,暗暗告诉自己,“多谢”总比“谢谢”分量重吧。
四
怀念这七年时光,像温吞的水,缓缓地在嘴里小酌,一个人回味。天生不主动,含蓄又小心,只敢付诸笔端,赖在纸上说。有多少人有勇气开始,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得不到。
我怀念着路过我的这段感情,记着这一个人,在七年枯燥的忙碌应试里,我把这场遇见当作我内心的小幸运,就像沈从文先生所说:“我行过许多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我没有经历过沈从文先生刻入心骨的爱,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于是我把这段时光归入喜欢的行列,当作只属于自己的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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