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青霜
我以前很少看电影。
在大一结束的前一晚,一个人趴在床上才看了《初恋那件小事》。到最后想到了自己,勾起了心里隐藏的那段被拉长的七年光阴。很相似,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久,但故事终究是一个人的辗转,不像电影,没有一帮狗头军师,没有一个搞笑老师,更没有一个阔别重逢的结局。谈不上悲悲切切,思来却是遗憾,内心很哑然。
一
2009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他很优秀,是我们班的班长。他的眼睛黑的像深潭一样,闪着长长的眼睫毛,笑起来的时候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淡淡的,却又不乏笑意。
我像电影中的小水,爱穿运动裤,小小的塌鼻子,不时得伸出手指推推眼架,还时常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短头发,傻傻笨笨的,糗事一堆。
最滑稽的一次是在冬天,我还顶着微湿的刘海,在快要上课的时候奔入教室,全场哄然大笑让我手足无措站在门口,直到有人点点头顶,我才发现微湿的刘海早已冻得铁硬,上面还附着一层雪花。这件事一直到现在还被朋友拿来打趣,所以当时的自己大约跟漂亮是沾不上一点边的。
故事跟一见钟情无关,但我记得我们开学坐在同一排,之间隔着一条不宽不窄的走廊。那时的阳光总是很好,穿窗的阳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光线密密地缠绕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我偷偷歪着脑袋,状似不经意地挑眉看着他的长睫毛,心里颤颤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阳光忽闪下去。他的长睫毛,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班里实行座位轮换制,很巧,我和他前后座坐了很长时间。他的脚喜欢抬到我凳子底下的横木上,偶尔我不经意地往前提凳子,总会被他的脚“卡”住,刚开始我还会微微拧拧眉,回头嫌弃的瞟他一眼,日子久了,便彼此心照不宣,他的脚还经常放在我的凳子横木上,但在我提凳子时会默契地收回他的脚,我笑笑,继续听课。
这样挺好。
时间就这样不缓不慢波澜不惊的过着。
二
2010年,初二下半学期,我的成绩开始倒退。在一节体育课之前,大家都到操场里,没剩下几个人。我边等同学边趴在讲桌上随意翻着书,一个长食指从桌沿探上来,轻敲了下桌子,我用手肘撑起脑袋,疑惑地看着不知多会站在我面前的他:我们打个赌吧,这回考试你一定进不了前30名。
如果成绩出来后,你就欠我一个承诺,反之嘛,我就答应你一个承诺。我满是疑惑和惊讶,望着他黑的像潭水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应下来。下楼梯时,摸了摸鼻头,很怪很怪的感觉。
成绩出来后,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愁着眉鼓着嘴,—–我输了。
不久,像上一次,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眼里带着慌张,拽着衣角,他的预料很准,很不好意思见他。我察觉到他的笑意,梗着脖子抬头看他:“好,我们再赌一次。”
很不争气,我又输了。
第三次,结局依然。我盯着墙上的成绩表,敲敲自己的脑袋,微嘟着嘴,垂着脑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的一节课,浑浑噩噩的,盯着老师开开合合的嘴,却晃着笔杆,想着再次和他说话时要找怎样的说辞。
新的座次表不期地挂在墙上,新的成绩新的座位。
座位变动,拉长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很少碰面,也很少说话。
在我快要淡忘这件事时,偶尔,我听到别人问他为何和我打赌,他顿了顿,躲在教室门外的我握书的手紧了紧,就在我忐忑地深呼吸,甚至快听到自己的呼吸时,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嗯,—-其实—是—为了激励她”。
四下忽然静止。我低垂的眼睛一下子不可置信地睁大,瞬间惊喜带来的无力感,让我紧紧倚靠在墙上。心里有一种叫做惊喜的缓缓油然而生,仿佛都要扑到嗓子眼里,感觉呼吸都重了几分。
青春期的懵懂期待,便开始于当时。他变成了我日记里的主要对象,把每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无比虔诚又小心地写在纸上。同时,就像是偶像剧里女主傻傻等着他所要的承诺,暗自期待着,终究没有回应,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次承诺,我等了七年,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当了真。其实,应该,只要他肯说,我就会答应吧。
像小水一样,那时我试着做许多吸引他的事,卑微又小心,哪怕上学路上相见,我也把这归属于缘分,那是独属我自己的小欢喜。可我偏偏不懂,想被别人关注,你得慢慢变好。
时间慢慢走,把这段“芳心暗许”的情感拉长了七年,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这个人还是七年前的那段时光。
三
2015年,我上大学。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又重读高三,他学习很好的,怕是成绩不尽心,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很优秀。有天晚上,讲真心话游戏,我跟舍友讲了我心里潜藏的故事,她们鼓励我,七年了终究要对自己的那段时光有个交代。
我进了他的QQ空间,小心翼翼地退出,又进去,删了N多条信息,手指最后都泛起了凉意,深呼一口气,终于还是以最平常的口吻发出:“祝你考试胜利。”
直到第二天才等到了回复。我想过多种回复的内容,但入眼的却是我最先预料的却又是最害怕得到的回复,“多谢。”我摒着呼吸看着这两个字,猜想自己是不是晃了眼,想扯扯嘴角,好吃力。慢慢闭着眼躺在床上,暗暗告诉自己,“多谢”总比“谢谢”分量重吧。
四
怀念这七年时光,像温吞的水,缓缓地在嘴里小酌,一个人回味。天生不主动,含蓄又小心,只敢付诸笔端,赖在纸上说。有多少人有勇气开始,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得不到。
我怀念着路过我的这段感情,记着这一个人,在七年枯燥的忙碌应试里,我把这场遇见当作我内心的小幸运,就像沈从文先生所说:“我行过许多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我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
我没有经历过沈从文先生刻入心骨的爱,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于是我把这段时光归入喜欢的行列,当作只属于自己的小欢喜。
东土富饶之地,万里城池环抱之所。
盛世大唐,万人竞相前往,聆听圣僧佛法。
自西天取经回来,圣僧开坛讲经,使众生脱离苦海,成就百年盛唐。
百年时间,圣僧徒步丈量东土大地,手持大乘佛法,一村一镇皆亲身开坛讲经,使百姓脱离愚钝,摆脱病痛天灾。
百年行善,功德无量。大乘佛法为圣僧铸就功德佛身。众生意志附身,为圣僧开辟佛海。
大唐的陛下为圣僧铸造大乘佛寺,佛寺有九层。
一层为众生拜佛烧香,二层为圣僧讲经之地,三层为陛下静心之所,四层则为休憩之所,五层则是圣僧每日敲钟之所。
九层则是圣僧参悟佛法的密室,剩余三层则是摆放佛经之地。
日出东方,圣僧如往常一般坐在顶层参悟佛法。
佛寺九层近百米高,平日顶层总有鸟雀停留,聆听圣僧所发出的佛音,今日鸟雀却略显浮躁,双翅摆动,双足乱舞。
“乱我心者?”
圣僧睁开眼,看着外面凌乱飞舞的鸟雀,低语道。
近几日,圣僧总是在入定参悟佛法时,一颗佛心开始浮动。
自从修成功德佛身,众生意志加持后,佛法修为一日千里,从未有丝毫瓶颈,更不曾有过这般佛心浮动。
圣僧起身,看着外面的鸟雀,想到佛心这般浮动还是在取经路上出现过。可那次是为何呢?
圣僧佛眼微张,看到了那位月下女子。
桌上杯中的酒水装满,月下女子人缓缓走近,吓得小僧紧闭双眼,慌乱的念起佛语,可是柔语一出,一颗佛心就失常了。
站在佛寺顶层的圣僧,双眼竟滑落几滴泪水。双手垂下,痴痴地望着西方。
“若有来世。小僧对你不起。”
说罢,脚踩三尺金莲,腾空而上,在白云中悄然西行。
站在皇宫中的盛唐陛下,看着圣僧向西飞去,嘴角微微翘起,而后眉羽之间又有几缕忧愁。
“御弟,此次西行,还会回来吗?”
百年之前的西天取经路上,有一女儿国,女儿国皆为女子,国内无一男子,靠城外一条子母河来繁衍。
女儿国女子千千万,唯有国王倾城又倾国,一首描绘其绝美的诗词。
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
月里嫦娥难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
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当初唐僧师徒四人需经历久久八十一难,才可到达雷音寺取得大乘佛法。
途径女儿国,误饮子母河水,结识女儿国国王,是为一情劫。
三尺金莲停在当初那条子母河上空,圣僧看着远处若来国,国内有男有女。
此时若来国内张灯结彩,百姓欢声起舞。国王大婚之期,全国欢庆三日。
圣僧隐匿佛身,以凡躯降临城中。寻到一人前来问话。
从那人口中得知,当初的女儿国早已消失。而这若来国便是女儿国的国址之地。
当初那位倾城又倾国的女儿国国王,自从东土而来的高僧离开后,便退了国王之位,隐身在若来国唯一是佛寺当中。
圣僧来到这唯一的小佛寺,推开沉重的木门,抬眼望去,月光撒落在寺院的地上,一位女子正坐在院落的正中独自饮酒。
女子看着走进寺院的圣僧,手中的酒杯坠地,起身小脚莲移,两人四目相对。
圣僧并未看到月光下只有一道影子。女子靠在圣僧的胸膛,玉手轻抚圣僧的脸庞。
“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小僧吗?”
圣僧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女儿国国王,眼中流下泪水,愣在原地。看着样貌依旧的女儿国国王,那颗佛心又开始翻腾。
纵有诸多话语,却止于舌尖,张口无声。
“心还是那颗心,人却不是了。”
女儿国国王听到圣僧跳动的佛心,泪水滑落。
“还记得当初你说‘若有来生’吗?”
“当你走后,我便知晓,那只是敷衍而已。你若成佛,哪里来的来生。”
圣僧不语,双手合十,念着佛语。
若来国的歌舞奏乐之声传至小佛寺中,寺中地上身影相互依偎。
日光如月光般柔软清凉,披在圣僧与女儿国国王的身上。
看着眼前女子,圣僧自成佛之后,再无现在这般欲言又止,身心不合。
月光下的两人依偎在一起。
“御弟哥哥,若有来生,娶我可好。”
女儿国国王重新坐下,手持一杯浊酒,痴痴望向西方,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
圣僧看着眼前之人,百年修得的佛法流逝,佛心褪去,金身逐渐缩小。
女子饮尽杯中浊酒,酒杯破碎一地。国王重新整理仪容,看向西方,仿佛当初那位东土而来的高僧就在眼前。
“御弟哥哥,来世我们再相见。”
血液从嘴角流出,落在地上化成梅花。女儿国国王消散在满地的梅花丛中。
看着满地的梅花,圣僧终究是留下的泪水,破去了一身的佛法。
“为你,我舍去了王权富贵;为你,我辜负了满国百姓。只因你的一句:这一世,已身许佛门,来世等我。”
“求佛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只能帮你至此了。”
凌子从噩梦中惊醒,看看时间,凌晨四点,擦了把额头的汗,倒下继续睡。最近经常这样,在凌晨四点惊醒,继续睡醒,就会觉得很不舒服。
凌子的卧室有一面穿衣镜,摆在房门旁边,每天出门前一对着它照上好半天,凌子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了,路过镜子,又是细细欣赏了一番,才走了出去。
凌子出去的同时,镜子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却散发出无尽的寒意。
晚上,凌子疲惫地回到家,合租的好友早已经睡下,她没敢弄出太大声,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甩掉高跟鞋,手包扔到一边,凌子扑到被子裡,软软的被子化解了一天的劳累,凌子睡著了。
熟睡的凌子自然不会知道,她身后的镜子里,有一个空白的面孔,正对著她,仿佛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凌子不出意外地睡过头了,从噩梦中惊醒,慌乱地收拾着,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重新倒回被子里。
今天是星期六啊!是休息日。好友已经出门多时,屋里安静得可怕。
凌子不禁哑然失笑。难得的休息日,凌子抉定做点什麽,房间里乱七八糟,平时太忙也没功夫收拾,就来打扫乾淨吧。这洋想着,凌子动了起来。明明是大夏天,凌子却觉得一阵寒意,也没开窗户啊?怎麽回事?凌子打了个冷战,身上的寒毛倒竖,大白天的,心里却愈发恐惧。
那种恐惧,源于内心深处,凌子感觉到身后有什麽,却不敢回头,她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凌子感觉到有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好冷啊!身后没有生命的存在,却散发出地狱般令人绝望的气息,凌子几乎站不住,她支撑着,缓缓转过身,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凌子失踪了。好友报了警,警察找遍了所有地方,却丝毫没有她的踪迹。任何可能的地方,所有的监控,一点线索都没有。
真令人绝望。好友和凌子的家人默默地收拾著她的东西,已经过去了很久,活不见人,死,连尸体都没有。
卧室的镜子,依然在那,凌子的父母把它搬回了家,毕竟,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物件。夜深了,屋裡只有透过窗护进来的月光,微亮的月光下,镜子里,显现出一个身影,没有五官,没有四肢,散发出无尽的寒意。
凌子租住的屋子,前主人是一家三口,老实的爸妈,漂亮的女儿。上了大学的女孩一入校员就引来了众多追求者,可她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尽管,有人一直在骚扰她。乖巧懂事的女孩,不愿意让父母过多的操心,把这些事埋在了心裡,却也埋下的危险的种子。
本地上大学的女孩每週都会回家,而父母又忙于工作经常不在家,于是女孩经常一个人在家。女孩觉得自己被跟踪了。又是一个人在家的週末,突然门铃响起,以为是父母提前回家,却不想是一个不速之客。一直追求女孩不成,改为跟踪的同学。
男人再一次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残忍地杀害了女孩,切碎她的四肢,毁了她的脸。女孩香消玉殒,杀人兄手自然被绳之以法,父母却悲痛欲绝,买了房子离开这裡。
被卖掉的房子被凌子租下,并搬进了女孩生前的房间。女孩死不瞑目,附身在镜子里,凌子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女孩就在里面看著,看著就像曾经自己一样。爱美的凌子,怨气越来越深,她侵入凌子的梦里,让她不能安睡,最后,以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凌子。
镜子里的凌子,积累了无数的怨念,在等着某一天,爆发出来。她也在等待著,下一个替死鬼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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