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影像表达态度,用色彩传递情感
这是他摁灭的第七根烟。
然后又从盒里抽出来了一支,熟练地点燃,忽闪的火星一亮一灭,让人看着不禁有些恍惚。
“不好意思,我每天都抽好多烟,知道不好,但是平常压力挺大的,戒也戒不掉。”他憨憨地笑了笑,咖啡馆中昏暗柔和的灯光中,仿佛能看到他的疲惫以及眼神里的倔强。
初次听说是卢鹏在学校人文楼三楼的影展,一幅幅黑与白相见的色彩里,有冷峻的侧影,有温柔的笑颜,有似遗世孤立的少年,也有天真烂漫的孩提。每一幅都像一个故事,总能感受到拍摄者一种纯粹又深厚的情怀。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极干净整齐的白色衬衣。背着双肩背包,进了屋边脱外套边说:“今天可真冷。”他是典型的山东人,有着山东人那股豪爽气和厚道劲儿。
业精于勤,行成于思
2015年他以全系专业第一的身份考入渤海大学的广播电视编导专业,满分三百分他考了276.25分,这个高分一直保持到现在都无人打破。但这样的优秀和他高中本班同学比微乎其微。他的同学大都去了中传、中戏这样的名牌学校。只有他,从青岛拖着沉重的行李来这座小城求学,说实话他心有不甘,落差也很大。满怀的豪情壮志憋了一肚子,立志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在一入学便一心钻研起了摄影。
“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目的不纯,看到别人有单反我也要有,人老有攀比心理,而且要买就买个全画幅。”没想到从此他与摄影结下了不解之缘,开启了自己的另一片崭新的天地。最初很盲目拍不出什么东西,于是他拉着班上的两个同学,每个礼拜都和他出来拍两次,风雨无阻。 “别人开始玩摄影一般都是先P档,A档……我就不,我偏要设M档(全自动档)。”结果可想而知,“咦,怎么这张黑了,咦,怎么这张又白了,怎么这张还飘出来个影……”看到自己技术方面的漏洞,便开始去图书馆看书找方法,然后再练,遇到不会的再查再练,一直处于循环式的学习方法中。
前期创作中他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拍星轨。为了拍星轨走了很多城市葫芦岛、兴城……在冬天的海边半夜黑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穿着羽绒服依旧被冻得哆哆嗦嗦直打颤,就自己一个人支了个三脚架在那拍,一直盯着镜头盯到凌晨三点多。当时他身上也没带钱就和同学借了钱找了个旅馆匆忙开始修片,修出来之后发现什么也不是,因为脚架抖了,又失败了。巨大的失望感汹涌而至,连续几天晚上的挨冻受饿全白费了,但他并没有放弃,直到最后在女儿河那边的亭子里拍出来了。“合成星轨的那一刻,寝室都已经熄灯了,我兴奋的不行,搬着电脑挨个宿舍跑告诉他们我拍出来了,回到寝室又高兴地不行,这种满足真的太幸福了。”
村上春树曾说:“孤独的运动,要靠天性的契合;内心的热爱,严格的纪律性才可以坚持始终。” 从买了相机他就再也没停下来过,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后他已经拍了一万六千多张照片,快门一共才十万次。在外人看来,他的那些看起来风轻云淡的日子,看起来轻而易举的收获,看起来不费力气的优秀,背后其实都是触目惊心的坚持。
唯细致才有创作,经磨砺方能锋利
渐渐地自己的技术上来了,但发现后期修片的能力又跟不上了,他便又开始仔细地找资料,每天上网看大量的教程。“开始学起来感觉很枯燥,慢慢地熟练掌握各种软件之后,又发现其实细枝末节的东西更难。”一个颜色的深浅,一个衣服的线条,甚至是模特眼线的长度都可能影响整个画面。对细节苛求到极致的他对拍摄的前期策划更是一丝不苟。“我原来都是到现场拉一个模特就拍,然后发现这是完全不行的。在前期构思的时候懒惰是个致命伤。”模特的衣服怎么选,是暗色调还是亮色调,头发应该是什么造型,妆应该怎么画,道具应该准备什么……前期的准备工作很繁琐,甚至包括应该用什么样的光圈和景深,曝光要怎么曝,精确曝光还是过曝少曝,后期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都是他在拍摄之前冥思苦想的问题。在不断磨练不断学习的过程中,他也形成了自己的审美标准。“以前觉得可能是一个笑容,或者是脸部完美无瑕,但现在觉得有情感就是美的。迸发出来的情感就是美。不是人的外貌的漂亮或者美,表达出来的思想要有震撼力冲击力。”
灵感是一个不喜欢拜访懒汉的客人。卢鹏平常都会看很多电影和书,也会看很多摄影作品。“老师说我身上的人烟太少了,各种生活的历练不够,让我有时间可以去菜市场或者车站去呆上一天,去观察生活也有助于自己积累创作灵感。”看书和看电影其实是剖析人性的过程,在文字间感受他人的人生经历。他还喜欢从音乐会中找灵感。“音乐会给我高很多想象的画面,摇滚、流行、古典……我都听,如果有想到的画面我会马上把他记录下来,带给自己以后的创作灵感。” 每当和自己擦不出火花,他就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太过安逸。
他谈到现在的抗压能力比较强也是得益于当年的艺考。说起那段为了理想而努力付出的时光,他的眼角泛着点点泪花眼眶微红。他在离艺考还有两个月就从家里搬出去,在外面租了一间很小的屋子,连窗户都没有。每天十六个小时超负荷的学习,白天写十篇影评,晚上模拟面试锻炼交流艺术。早上六点上学,晚上六点到十一点上家教,回了家接着学到凌晨四点,每天都是趴在桌子上睡。出门艺考订不上旅馆五六个同学挤在一起,一天就吃一顿饭。在外边没有父母陪着,饥寒冷暖没法控制。面试的时候连走路的速度都要控制,一分钟一百零五步。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他把自己的耐性磨练出来了,这种面对困难的韧劲和不服输的精神使得他在创作的过程中即使跌倒了也勇于再次起身奔跑。
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磨砺,就会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那些深夜走过的路,那些凌晨点亮的灯,那些无数的文字和厚厚的稿纸,都沉淀着一个少年纯粹又美好的梦想。
沉淀学识,梦想之路任重而道远
渐渐地他一手创立的工作室知名度越来越高,他的技术也越来越好,有一些商业性质的作业开始来找他合作。“你要花掉你的时间,你的精力,你的金钱,但最困难的时候是思维上那种山穷水尽的感觉。不是说物质方面,而是创作灵感方面。”如何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如何去让观赏者感受到被摄者心里那种癫狂或者渴望逃离的状态,从哪个出发点切入,人物怎么变化如何展现多元性,怎么既保持自己的风格同时又让人感受到变化,这是卢鹏在前期策划的时候就需要仔细考虑的细节。以前的他创作瓶颈期是构图,或者是对焦、色彩,在这些瓶颈期都过去了之后,最大的瓶颈就是怎么突破自己。把以前学的形式化的东西全部打破。正所谓“不破不立”,自己拍摄的作品应该包含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态度。“老师之前也批评过我说我玩得东西太多了不精,这么多有哪一个是自我创作出来的,或者是我自己真正想表达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大众的程式化。”当技术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不可能像刚开始那样突飞猛进,那就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老师帮助他把创作思维的局限性慢慢打开,不断开阔自我的眼界和思想,创立属于自己的风格。
“年纪小就是得别人敲打着来,少受别人干扰,特立独行一点。找一个挑战性强,压力大的地方把自己的潜能逼出来,自己呈现自己,别人只能起到助推作用。”说到这,他的眼神里满是浓浓的挑战欲望,眉眼间满是勃勃的野心和正欲全力以赴的干劲。向往北京激烈的竞争氛围的他,坚持着人一定要远走的想法,这是最华美的奢侈,也是最灿烂的自由。
现在卢鹏被选做全系的标杆人才,可以有一整年的时间去其他地方进修创作。这在他人看来是难以企及的机会,对他来说是种压力也是动力。他想去南方的一些学校。像南京、宁波、厦门……一路南下,一方面是去有摄影系的学校感受他们不同的思维,一方面是开阔自己的眼界打开自己的思路。没有谁的一生被养在恒温玻璃罐里,总要用光秃秃的皮肤接触粗粝的生活。多经历一些,哪怕痛一点,也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磨砺,把自己变成一支队伍,破釜沉舟也要浴血奋战。
摄影是卢鹏的第二语言,他用影像表达情感,用色彩传递温度。在他的创作中展现出的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对艺术创作的痴狂和对细节的渴求令人敬佩,在他的镜头中呈现出的美,纯粹到极致。他用相机表达出人们心中最底层的东西,启开原本在每人内心深处的本性。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坚持,都是因为热爱。这世界如此奇伟,这大厦如此高峻,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永远是在内心闯过无数次红灯的人。卢鹏就是这样一个,勇于闯内心红灯的人。
青年,愿你所有坚持,终能如愿以偿。
七友
“我难过不是因为爱而不得,而是你得到了却不珍惜。”
我至今还记得这句老五对老六说的话。说完了,就走了。撒手丢下了他年迈的父母,丢下了所有的亲朋好友,也丢下了我们,丢下了老六。这句话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2012年7月,高二升高三那年暑假,学校组织去上海勤工俭学。我只知道我去的目的是因为待家里两个月实在太无聊,顺便见见上海这个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大都市。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去的人里有一大半是女生。
到了之后,签名,体检,集训,分配宿舍,收拾行李,然后,网吧。
“咦,你也玩这款游戏啊?”
“对昂对昂,你玩的什么角色?”
“我告诉你,我玩这个贼溜喔。”
这是我和老二初识的片段。玩完游戏一起出了网吧,一起去隔壁饭店撸串喝啤酒。两杯下肚,互相已经是对方的好朋友。
世界上无趣的肉体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
这是老二常说的一句话,但世界这么大,总归会碰到了一些有趣的灵魂。比如你,我,他。又比如,老三和老七。
到后来,好朋友这个词已经不能形容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啦。
因为你见过四个大男人每天腻歪在一起睡觉也是大被同眠相拥而睡的吗?
那时候我们被很多人认为是男同。
欢声笑语,日子象念珠一样,一天接着一天滑过,串成周,串成月。
暑假结束后,回校总算没有被他们十里相送。
念完高三,因一些缘故,选择了辍学。理所当然的去了上海工作,他们摆了一桌接风宴,喝的不算多,但他们全吐了。
迷糊之间也就开始胡言乱语,我半眯着眼睛到处瞎瞄,隔壁桌的一个女孩只有一个人坐在那却好像一脸的嘲讽样,我推推老二:“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隔壁美女都笑你啦。”
“噌”的一声,老二站起来,整理了下发型,在我们目瞪口呆中拿起一瓶酒过去和女孩聊人生啦。而她,就是后来的老四。
对于老四我只能用女汉子来称呼,并且还是那种外表温柔可爱内心铿锵玫瑰的女汉子。
当我以为这种女孩应该是绝版的时候她把她的闺蜜也就是后来的老六也介绍给我们认识啦。原来自己入坑不算什么,有伴一起才快乐,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友情也是。
老五是一个懒癌患者,我总是这么形容他。他喜欢每天躲在家里,躲在被窝里,玩电脑,玩手机,玩电脑,玩手机,如此循环。
后来我们相约排个名。
五个大男人提出来的“七龙珠”和“七匹狼”最终还是没有打败两个女孩子的“金刚葫芦娃”。
然后,打游戏。
很不幸的,我第一名,顺位下去。七个葫芦娃也就新鲜出炉啦。而其实我的年龄却不是最大的。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风吹雨打 都不怕,啦啦啦啦。
金刚葫芦娃
(1)
我不知道五年后重新选择北上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五年前那个暑假,我和几个同学享有寥寥无几的实习名额,团购了平价火车票,正逢暑假客流高峰期,只有凌晨的票,我记得那天夜朗星稀,火车站的广场前熙熙攘攘人影绰绰,不知是归人还是过客。
我和同学躺在一次性单子上,淡淡地说着“五年、十年后我们会怎样呢?”
我们眸子里的希望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对于北京的向往在那一夜格外热烈。
夹裹着汗咸,人群摩肩接踵,终于踏上那个老旧的月台,饱经风霜的小站被远处轰隆的汽笛叫醒了。
一节节车厢还未打开就被撺动的人群团团围住,在那一刻我生怕火车爆裂,不出意外,我们没有爬上去,列车员“咔吧”无情地关上了门。
我们当中几个男同学拼命地叫喊追逐,仿佛那趟列车带走了生命种最不能割舍的东西。
满脸折子的站台警务似乎看穿了我们的窘态,他大手一挥“快快,对面这趟也可以,北京西,北京西!”
在他的催促下,大家箭一般射出去,我终于发挥了自己短跑的特长,一个绰号叫“领导”的男同学眼看着跑到车厢门口了,行李箱的拉杆“嘎”地发出惨烈的断裂声,霎那间,他双手抡起诺大的厢子扛起来继续跑,嘴里不停地嘶吼“啊…等等…冲呀……等等我们”,大有黄继光英雄就义之势。
而我一个趔趄,牙刷、洗面奶、水杯、面膜……散落一地,我拉着哭腔“还有我,还有我呀,等等呀……”
终于人胸贴人背地挤了上来,站在走廊的夹隙,农民工、妇女、大学生……鱼龙混杂,水泄不通,狐臭、汗酸、泡面、白酒……这酸爽的味道毕生难忘。
站了整整五个小时,透过混浊的窗户,漏出一丝丝黎明的曙光,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北京的太阳,和家乡的一样,唯独不同的是要有万千人来分享。
下了火车,我们的寒酸泯于众酸,随着人群涌动,大家匆匆忙忙,仿佛急着挤出这巨大的空壳子,卯足力气吮吸北京晨霾的空气。
我拖着行李箱,一阶一阶地爬上横亘在马路头顶的天桥,手上深深浅浅的勒痕是北京给我最特别的印记。
做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达一个我至今都没记住名字的地方住下,待班长和中介老师的接头暗号对上,我们就在那家小院住了三天。
三天后又是轰隆轰隆的公交车,载着我们从丰台到了海淀温泉,参天的大树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那家呆了一年的医院。
然而,这家“和蔼可亲”的医院还是要将我们从它的怀抱里推搡出来。我们无家可归了,随后被中介老师电话遥控到国防大学的老旧校区,许是没落了很久的校园,爬墙虎疯狂地肆虐在老墙上。
宿舍里,四架上下铺,两架相对地系着绳子,后来我才发觉这里的床晃晃悠悠摇摇欲坠,不系绳子会散架,就像我们对北京的感受,一天天地变淡。
由于距离医院太远,我们只好一家挨一家地在附近找房子住,问过几家,不是太窄就是太旧。最后锁定一家居民楼下的背阴底层。
虽然整日不见阳光,可是这里的每间房子都是崭新的,打开灯还是明亮干净的。最后住了下来。开始了一年的实习经历。
(2)
“师傅,我要去附近A医院,多久能到?”
“嘿,一听就知道你不常在北京,几乎没人这样问”司机师傅打趣地笑了笑。
“嗯,我五年前在这儿呆过,想重新回来”我尴尬地笑了笑。
“来了就不走了吧,姑娘,这次折腾够你想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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