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告白
躺在被厚棉被铺满一床的娜娜,呆呆地睁着眼望着头顶上那盏青蓝色圆顶的吊灯,被点亮的白色天花板,像是逐渐冰封的云,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如这迷蒙的天花板一样。
她扭过头望了望透明的窗子,水蓝色的窗帘,从窗子旁的天花板上一直垂到她的床尾,水蓝的线条伴着窗子,伴着在床上仰卧的娜娜,顿时她的心里闪出无尽的惆怅。
她想着书上说的“饥饿”这个词,“这东西无影无踪,让人一辈子难以琢磨,它催逼人的一生,谁也不饶!它让人人都急急飞跑,跑个精疲力竭,气喘不跌。它千变万化,有的盯准你的肚腹,有的盯准你的脑瓜。哪儿被盯住,哪儿就会感到钻心的饥饿……”她迷惑着自己此时的饥饿难耐,身体却无力动弹。
已经是半夜了,该休息的人洗漱着奔波一日的身子,来自对面楼层的自来水“哗哗”作响,水流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清晨山涧的溪流,给寂静的夜带来生命的痕迹。偶尔几声院墙外巷子传来的摩托发动的嘈杂声,夹杂在厕所里由清水变污浊的过程之间。电视机里有女人在说话,有狗在远处寂寞地吼叫,生活的那栋楼里的夫妻,轻声小语地传递着劳碌一天的情绪。
娜娜的耳朵里没有了他熟悉的声音,他们在为不愉快相互揣测和争吵,只是他们的争吵是无声的,是冷冷地对峙。此时六平米的卧室里只有娜娜一个人横尸样躺着,他早已离开这个房间,躲到了隔壁书房里去了,他抿着两片没有血色的嘴唇,神情严肃又落寞,手里端着一本随手捡来的画册,他似乎很认真地看着书上的画儿。
娜娜冷冷地想着:“他的世界没有我,此刻也罢,之前也罢。”她把自己置身在了极度绝望的情绪里无力自拔。
白色的墙壁上,除了水蓝色的窗帘,就是那足有一米长的宽大的鲜红色中国结了,它从墙的顶部垂挂到接近书桌的距离,她记得那颗突出墙面的水泥钉,还是两年前他父亲钉上去的,然后她爬上床头边木制的书桌上,把喜庆的红挂上去的。她还记得,红火的中国结是他从公司得到的新年礼物,是跟新年的挂历一起得来的,而“过年”这个火红的节日,也是娜娜能感受得到,自己在这个清清冷冷的家里唯一的一抹喜庆和颜色。
窄小的房间上墙的另一面,是用象牙白木框铺上透明的玻璃装裱起的一幅水彩静物画。这是十年前娜娜和他一起从学校毕业,筹备以后在一起的事情,暂别之时,她画给他的一份小礼物。娜娜嫁给他三年的时候,这幅画被他父亲翻了出来,老人自己装上了玻璃和木框裱了起来,钉了水泥钉子,挂在了小两口卧室的房间里了。紫灰的色调画面粗糙却也有着娜娜浪漫的情怀一样:勇敢、不失个性。这是娜娜对自己性情的猜想。
娜娜是跟公婆一起住的,娜娜的婆家是南方的一户回族家庭,她觉得这是个男权思想至上的家,平日里除了冷清,就是在被彼此言语侵犯的一种压抑的氛围里笼罩着。若是平常人的家庭,除去这种不愉快,在过年时也还是会嬉闹的,走亲戚、串门子,这在北方是最为平常的事了,遇上再糟心的事儿,也会在过年这几天,套上崭新的红衣红袄,嗑着瓜子,锅里煮上饺子,喜上眉梢地等着别人来拜大年了。
可是这个家庭,即使遇上过年,大门也是紧闭的,墙的两旁红底儿黑字的对联儿是永远看不到的,铁青色的大门总是孤单单、冷冰冰地坐立在楼梯口的水泥路板上,默默无闻又严肃庄重地守着屋里的老主人。屋里头的人逢年过节是不跟亲戚们走动的,一年又一年地指缝间流走,除了北方来的娜娜这个儿媳,每年要回趟自己的娘家走上七天十天再回来,她是极少见婆家与亲戚相互来往的。
匆匆的十年时光中,娜娜独自一人从这扇门里走出去,又从这扇门里走进来。她的欢喜、悲伤或者麻木,这铁青色的大门却仍然坐立在这儿,它仿佛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守在这儿,是因你而起,又与你无关……”娜娜仿佛听得见这扇大门不知疲倦地对她说着同一句话。
此时的娜娜无言对他讲话,疲惫的情感在他们的生活实践中变得不堪忍受,若是娜娜不向他退让,他也绝对不去向娜娜妥协,如此这般反反复复。
奇妙的是,他们却又总能找到突破口,彼此伤害到一种境地时再得以缓解。婚姻的困局是争吵或者迷茫不堪,假如冷静之后唯一方做出了退让,彼此才能得以继续“生存”。
娜娜躺在床上想着,很多时候唯有她自己能直面自己的孤独,从愤怒到妥协,再到刚强与平和,这样的心路历程,是谁也帮不了她的。
她又想起了曾看过的电影《安娜卡列尼娜》,有句台词她还记得。年轻男主的朋友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滔滔不绝地向他控诉着婚后女人的种种不是,以此打消年轻的男子对爱慕之人的忘乎所以的渴望,男主却轻描淡写地回应他:“我说的是爱情,而你说的却是饮食男女……”多么好的一句话,点醒了娜娜此刻所有的困惑。
青春时,她懂得对爱情的渴望是妙不可言的事情,随之年纪、生活、矛盾、困难……问题的出现,她已然蒙蔽了爱情与婚姻的双眼,爱情无知无觉,纯粹自然。乐此不疲或者奉献也未尝不可。
有些执念还是要执念下去,如爱如情,“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情爱与婚姻,又是孰对孰错?娜娜对着窗外自己模糊的影子浅浅地笑了。
她仿佛也看懂了自己的婚姻,她想得以宁静,却又害怕孤寂,在娜娜这里婚姻并不能终结,她想与他寻觅快乐自由的彼此,她想继续这份不算太糟的婚姻,她觉得他们彼此还是有爱的,这不足以让娜娜对婚姻彻底失去信心,她想:“他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仿佛做了一个梦,想到这里的娜娜猛然从这梦的床上坐了起来,他们曾经爱的多么不易,她不禁想着那年他写给她的一支诗。她还要同他一起沐浴爱河,她要把他寻到身边来……于是,娜娜起身去了书房,拉起他端着书本的手臂,他没有拒绝,他们一起伴着回了卧室。
不知不觉他们又一次相伴着睡去了,第二天这对冤家又将生龙活虎起来,难过与隔阂也就搁浅了。多少个日与夜过去着,娜娜这不知从哪里来的信念,鼓舞着她努力让彼此不再疲倦。
作者 / 七妟
一整天都在听《等你下课》,已经是爸爸的杰伦,心里仍然住着一位少年。
单曲循环,倒带重播,想到了十年前的一些事情。
十三四岁的年纪,大家都疯狂迷恋周杰伦。
《七里香》《简单爱》《发如雪》《我不配》是KTV的必点曲目,MV的剧情是我们课后最in的话题。
就连毕业同学录上最爱的明星,十有八九都写着周杰伦。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熟悉的旋律和歌词,现在都还能唱上一段。
也有一些很怪异的内容。比如「沙漠之中怎么会有泥鳅,话说完飞过一只海鸥,大峡谷的风呼啸而过」,这他喵的啥意思?但这丝毫不妨碍我对他的迷恋。
课间和午休时,在粉色的小本子上默写或者抄写歌词,笔迹工整,爱恋之心可昭日月。
学校附近有一家音像店,放学后和朋友驻足停留,悉心挑选一张磁带,美滋滋带回家,晚上写完作业后,用它取代复读机里的英语听力,一遍遍地听。
开机键和音量键已经被磨掉了漆,听到一半磁带偶尔会绞住,就拿出来用笔头给卷回去。
等放学的广播变成《听妈妈的话》,大街小巷都流行开的时候,周杰伦出了新的专辑。小县城还没有卖的,只能再三拜托在大城市工作的表姐,从远方给带回来。
摘抄本里是周杰伦的贴画,墙上是周杰伦的海报。现在都已经泛黄,帅气的周杰伦依然斜斜的在床头对着我坏笑。
这是青春期里抹不去的记忆。
也就是那时,开始对某个男孩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对方并没有察觉。
用大白话讲,就是暗恋。
他高瘦,挺拔,学习好,投篮的姿势很标准,声线温柔,人也俊俏。
这样的男孩子,试问哪个少女不喜欢?甚至还有女生小团体私下选举他为班草。
我们是同桌,一起上课下课,写作业做值日。他是班长,我是团支书,经常一起帮班主任跑腿,所以交集不少,熟得很快。
看杂志上的少女向小说,班长和团支书经常拿来组cp,我都不自觉小脸一红。
他写的字文艺忧郁。
是高贵的黄钻会员,QQ空间皮肤非常浮夸,粉蓝色的装饰物到处飘。
那时候我家里还没有电脑,放学后去爸爸办公室查资料,顺便访问他的日志,一口气看好几篇。
他总是写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又神秘又有腔调,和周围只会玩泥巴的男孩子相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唱歌好听。
有天在同学家聚会,他唱了《发如雪》,因为感冒,嗓音有点嘶哑,柔柔的,深情的,我听得愣了神。
如果说我的少女时代有一些值得定格被反复回味的时刻,那么这一刻一定排在top3。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温言
-1-
“老板,鸡肉米粉打包。”我从书包翻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扫描。付钱之际余光瞄到一个白色身影拎着一沓外卖餐盒从后厨房里走出。
我转身一看,是那个常常在饭点就会骑着小电摩,拎着外卖餐盒在各个宿舍楼出出入入的男生。
男孩似乎发觉我在打量着他,于是也注视了我几眼。
我迅速低头,假装在玩手机,脸蛋居然莫名的发滚发烫,红扑扑的。
我每次去图书馆回宿舍时都喜欢去学校很火的汤粉面馆吃东西,久而久之老板娘一见到我就会热情地招呼我,“还是吃鸡肉米线吗?”
我也总是嘿嘿的应道。
某日,如同往常一样,习惯性的一放学就奔着汤粉面馆去吃个午餐,抬头看着招牌点餐内容时,耳边响起清澈的男音,“同学,还是吃鸡肉米线吗?”
我一愣,低头正眼看进点餐窗户,居然是那个外卖小哥一本正经在注视着我。双眸对视上的那瞬间,明亮炯黑的眼睛里藏着数不尽的沉稳。
“同学,还是点鸡肉米线吗?”外卖男孩的再次发声打破了瞬间的宁静。
“哦,哦。就是鸡肉米粉。”我结结巴巴地回道。
在座位等餐时,我还在思考刚刚那瞬间的对视为何会有种心动和胸口砰砰乱撞的情绪。
外卖男孩端着大碗米线走过来,顺口又问了句,“同学,你还要不要加酸菜?”
“要,当然要。”我欲求不足地回答。
男孩边加酸菜边一脸嘴角上扬地把佐料放到我晚里。
阳光透过白色透明玻璃窗映射进来,暖暖的,还渗透轻微阳光的味道。
我透过小窗看着男孩的侧脸,认真做事情的模样,就似一束暖光点亮着氤氲的氛围。
我平时来吃都是一定要求老板给我加多点佐料酸菜的,如果我不提,老板忙着忙着肯定又会把我的要求给忘了。所以几乎每次都是老板刚一放下碗,我就又端碗过去找老板放多点酸菜。
而这次他居然那么了解我的喜好,说真的,纯真少女的小心窝也会蠢蠢欲动的,也会意会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
-2-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吃米线,周边熟悉我的朋友们都不叫我本名张敏敏,而是叫我米线。
他们总是取笑我说,“米线,你长得真的很像一根米线,白白净净的,又瘦,但是就是矮了点,像个直径加宽版的米线。”
他们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所以我所有的id在她们的一笑之下都被我气得改为了“肥猪爱吃米线”。
那段时间我都是到店就餐,偶尔也会因为懒或者忙着其他事情而顺便点个外卖。
还在床上用手机翻动页码看小说的我,突然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给慎到。
“肥猪爱吃米线”,你点的外卖米线到了。
头发凌乱的我穿着人字拖,披着睡衣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
一探出脑袋准备伸手去拎外卖时,熟悉的音线在耳前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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