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万仞剑

第一章 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有一尊泥胎持剑的俑人,是第一代庄主等身人像,他的剑法世间无双,他用的万仞剑,被江湖视为天下第一剑。

祖师剑俑被供奉在试剑楼里,空洞且深邃的双目注视着一代又一代万剑弟子在此研习剑法,然而,剑俑手中持有万仞剑的位置,此刻却是空的。

据说,已经空了十年。

“太阳东升西落,草木夏放冬败,这是规矩,”

万剑山庄第五代庄主展青山在祖师剑俑前突然转过身,双目盯着展鸿雨苍白的脸。

“我是你爹,你听从于我,也是规矩,是天经地义!”

展鸿雨不过十六的年纪,双拳紧握,咬着牙。

“不公平,这不公平。”

展青山看了儿子一会,笑了,笑容中透出无奈和不屑。

“你浪迹天涯,闯荡江湖也可以,但你必须一个月后,在你脚下站立的试剑楼,亲手打败一剑阁的苏无遮,将祖师的万仞剑赢回来,将万剑山庄的万仞剑赢回来!”

展青山将手中的剑掷到展鸿雨脚下,走向大门,一脚方踏出,顿了一下。

“万剑山庄,才应该是天下第一剑万仞剑的归属,莫要让我失望。”

说完,门被重重的关上,直射进来的阳光被遮挡,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变得有些阴暗,祖师剑俑的面庞也晦暗不明。

展鸿雨颤抖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祖师剑俑前。

“学武不应该惩奸除恶,行走江湖吗,却为什么偏偏要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一剑阁喜欢,那就让一剑阁拿去好了,为什么非要逼我……”

展鸿雨越说越气,捡起地上的剑狠狠的炒祖师剑俑身上砸过去。

“欺师灭祖也好,不仁不孝也好,这剑我不学了!”

被砸出去的剑还未落到祖师剑俑的身上,被一道灰影掠过接走,灰影落地,就在展鸿雨不远的地方。

灰影是个眉眼坚毅的青年。

“从你出生起,我便在万剑山庄跟师父学剑,这次和苏无遮的比试,应该是我才对,赢了,我便有资格持有天下第一万仞剑,我欲求而不得,你却将他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给扔掉。”

伏在地上的展鸿雨苦笑一声,转头过来。

“赵禾师兄,你已从江湖历练几遭,烟雨江南,塞外边城还不都是你给我说的,江湖不好吗,非要回来争什么天下第一剑,你们为什么都非要争天下第一剑。”

赵禾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江湖是很好的,江南的少女,塞外的风雪,都是很好的,可师父逼着我去看这些我根本懒得看的风景,就是不想让我抢你的天下第一剑,我想要的,只有这天下第一剑。”

展鸿雨轻叹一口气,用少年独有的情怀道。

“你想要,你就拿去好了。”

赵禾将剑丢给展鸿雨,展鸿雨被迫接住,赵禾盯着展鸿雨的眸子,认真说道。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我都得偿所愿。”

展鸿雨抚摸着剑柄,疑惑的看着赵禾眼中明光闪烁,他从未见过赵禾如此神采奕奕。

展鸿雨只听着赵禾一字一句,很是慎重。

“我帮你逃离万剑山庄,你就用你手中的剑和我给你的银两,春天去江南,冬天到塞北,而万剑山庄和一剑阁一个月后的比试,师父只能交由我,你觉得如何?”

展鸿雨一听,眉头一跳,喜悦慢慢浮于面庞,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

“你不怕我爹责你看管不严,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此刻恐怕早已在江南了。”

赵禾嘴角一扬,微微抬起下巴。

“你再也不用打过我了,让我放你走,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展鸿雨微簇眉头。

“什么条件?”

赵禾的眼神望向祖师剑俑,突然变得凌厉。

“永远别再回万剑山庄。”

第二章 烟雨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展鸿雨坐在一艘红色的画舫上,晴日的天空漂浮着肉眼可见的水汽,与近处的翠绿,远处的青冥融合一起,放佛置身水墨丹青。

如果此时,能在绿如碧玉,蓝似玛瑙的江水上饮一杯刘伶最爱的黑杜酒,那是再好不过了,若边上有着一个操着一口吴侬软语的江南女子温婉动人,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柔糯清脆的话音像香气一般,必能够溢满了心间,从而变得温柔多情。

展鸿雨此刻就这么做了。

满目风光,满心旖旎。

却隐隐透着一丝惆怅,展鸿雨突然之间被梦幻似的烟波怔住了,他想到父亲展青山,还有半个月之后的比试之日。

每隔十年,万剑山庄和一剑阁的天下第一剑之争,足以吸引整个江湖的目光,也算是江湖一大盛事,但是参与比剑的展鸿雨却失踪了,在整个江湖面前,展鸿雨能够想象父亲的气急败坏。

展鸿雨微微叹口气,饮了一口酒,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不负责任的出走,到底是对是错。

“哎,还有半个月,万剑山庄和一剑阁的十年之约又满了,你们猜,谁会在这个十年夺得天下第一剑?”

旁桌的三人是江湖客,在如此良辰美景下,却讨论天下第一剑的归属,展鸿雨突然又感觉,这次离家出走,做的十分的正确,心怀侥幸。

旁桌的江湖客又道。

“万剑山庄展庄主独子展鸿雨天资聪慧,年纪轻轻便全已习得万仞剑法,只是碍于年岁,未能精深罢了,所以,我觉得万剑山庄这次绝对能斩获万仞剑。”

另一人将手中酒杯重重一顿,反驳道。

“我看一剑阁的苏无遮赢面大一些,那展鸿雨虽然少年英才,但苏无遮的资质也并不差,况且两人都修习万仞剑法,苏无遮比展鸿雨长个四岁,自然在剑法上的领悟和造诣远比展鸿雨精进许多。”

方才那人正想辩驳,第三人白面少年却问。

“万剑山庄和一剑阁怎么都用的是万仞剑法?”

剩余两人也不再争论,相继哈哈大笑起来。

“这满江湖皆知的事情,不想小老弟却不知道。”

白面少年面色一红,赶紧拱手,遮住颜面。

“还望二位老哥告知才是。”

“这说来话长,万剑山庄有个奇怪的规矩,每一代只收两个徒弟,在万剑山庄第三代庄主的时候,一个是自己儿子,一个便是一剑阁的创始人苏穆,两人都是天资聪颖,都认为自己该继承天下第一剑万仞剑,为此甚至以命相搏,三代庄主无奈,将万仞剑传于儿子,苏穆一怒之下,离开山庄自立门户,四代庄主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毕竟一直和苏穆平分秋色,觉得那万仞剑名不副实,便与苏穆多次比试,争夺万仞剑归属,均未分胜负,后来两人便想到一个办法,既然自己分不出来,便用十年时间培养弟子,挑出其中最优秀的比试,谁赢,万仞剑便归谁。”

“所以啊,上一个十年是一剑阁胜了,这个十年剑落谁手,尚未可知,不过半个月时日,我们也去万剑山庄瞧瞧热闹去,顺便看看万仞剑法和万仞剑是否真的当得上天下第一。”

第三章 落拓酒鬼

展鸿雨坐在画舫最边,望着江边缓缓划过的风景,喝着酒,听着后面江湖客们胡天海地的乱扯。

听的差不多了,画舫便也靠岸了。

画舫方一靠岸,一人便飞到画舫上,将高谈阔论的江湖客的桌子砸个四分五裂。

江湖客三人闪身躲开,见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肮脏酒臭冲天的年青酒鬼,这年青酒鬼却没有立时站起来,也没有疼的在地上打滚,反而眼疾手快的夹过地上碎裂的酒壶,仰面躺着,将酒往嘴里倒。

江湖客三人看得又笑又气,正不知该一笑了之,还是将酒鬼暴揍一顿,这时,几个拿着金刀的人进了画舫。

为首的那壮汉朝画舫里的众人抱拳。

“在下金刀门的,这酒鬼方才偷了我们的钱财,这才教训,下手重了,惊扰到各位,金刀门在这里陪不是了。”

江湖客三人也抱了抱拳,寒暄几句离开,画舫上的众人也都陆续离开。

金刀门的壮汉走到酒鬼身前,挥出金刀。

“金刀门的钱财,岂能是你这样容易就得来的!”

说着,金刀闪着寒光,便要斩了下去。

“锵啷”一声骤起。

宽刃厚重的金刀竟然被一柄清澈秀长的长剑架住。

金刀主人立眉更竖,往前瞧去,见是一清秀少年,正是展鸿雨。

“你这是要管江南十三道总把头金刀门的闲事?”

展鸿雨摇摇头。

“我不知道江南十三道,也不知道金刀门,我只是不想这位喝醉酒的仁兄死在你的刀下。”

金刀主人冷笑一声,大喝。

“不知哪家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将我金刀门不放在眼里,爷爷我只好替你先人教训教训你。”

说罢,一刀便朝展鸿雨天灵盖砍下,势若雷霆。

展鸿雨虽然年轻,但在其父严格的训练下,江湖上寻常的高手展鸿雨还是足能应付。

展鸿雨也看出这是一个虚招,并猜测到下一招必然变化成横砍,攻击右侧肋间。

展鸿雨不退反进,提剑上迎,不格头部,不挡右肋,反而借用长剑长度优势,使出万仞剑法中一招白鹿青崖间。

只见展鸿雨手腕一抖,余力贯通剑尖,剑尖在握金刀的右手臂肩窝一挑,挑动筋骨。

握金刀的手一滞,没来由的一股筋麻,手拿不稳,金刀竟然脱手掉落。

壮汉一愣,惶然往后退了一步,他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剑路,轻描淡写一击,便卸了对方的兵刃。

金刀门众人均面面相觑,都似没有想到,不由得对展鸿雨高看了几分。

可壮汉面子难挂,勉强大喝一声,声势显然弱了几分。

“少年人好剑法,是否敢留下名姓,金刀门必然前来讨还!”

见金刀门众人有了顾及,展鸿雨便收起长剑、扶起酒鬼,听到金刀门问名姓,展鸿雨随意报了一个名字。

随后,也不理会金刀门人和在场议论的看客,架着酒鬼下了画舫。

第四章 金刀黑令

城中安福客栈,天字三号房中。

展鸿雨又抱了一坛竹叶青挤进房门。

房中,被展鸿雨所救的酒鬼席地而坐,正在豪饮,旁边倒着三个空坛子。

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本来展鸿雨想给酒鬼一些银两,让其回乡好好营生,不想这酒鬼却跌跌撞撞的跟来上来,缠着展鸿雨请喝酒。

展鸿雨不胜其烦,便只能请他喝酒。

展鸿雨怪异的看了酒鬼一眼,无奈的拍开泥封,将酒坛放置酒鬼身前,酒鬼正眼也未瞧,便抱起酒坛,一顿猛灌。

展鸿雨不禁咋舌。

“你肚子还真是无底洞。”

酒鬼猛咽一阵,终于说话。

“等你酒醉呕吐,一直吐到出血,你也能喝这么多。”

展鸿雨很是惊异,惊异的不是这酒鬼说话没有任何醉意,而是他终于开口了。

酒鬼抬起头来,嘴角抹出一副怪异的笑。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常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去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更何况一个酒鬼,要是旁人,我自是不予理会,可是你,我倒要多喝你几坛酒。”

展鸿雨被酒鬼的话弄的云里雾里。

“为什么?”

酒鬼又猛吞了几口竹叶青。

“你方才对付金刀门的人,用的可是万仞剑法,你可是万剑山庄的展鸿雨?”

展鸿雨倏地站起来,看着酒鬼。

“你如何知道,除了我师兄赵禾之外,万剑山庄和一剑阁的人很少在江湖走动,就连每十年的比武都绝少人能够观看,况且我用的白鹿青崖间这一招平平无奇,江湖上绝少有人识得!”

酒鬼摇摇头笑道。

“十年前在一剑阁的那场比试,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那时候你才六岁,还没有剑高。”

展鸿雨一愣,将身子凑向前去,仔细端详酒鬼,越看,越觉得酒鬼眉眼之间十分熟悉,忽而有一个身影跃入展鸿雨脑海,展鸿雨惊喜之下,立马抱了上去。

“苏无遮,你是苏大哥!”

酒鬼苏无遮无奈的推开展鸿雨。

“都不是小孩子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多煞风景。”

展鸿雨赶紧松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却看苏无遮一身落拓,满是酒臭,脑中充满疑惑。

“苏大哥,你怎会如此?”

苏无遮却反问。

“你不好好在万剑山庄练剑,跑江南来做什么?”

展鸿雨叹了口气,也坐下,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起来,听完后,苏无遮叹息了一声。

“江湖上人人期盼天下第一剑之争,可谁又能想到,两个比剑的人突然消失,却躲在这里喝酒,可悲啊可悲。”

展鸿雨不解。

“可悲?”

苏无遮苦笑,又吞了一口酒,用污脏的袖子抹了抹下巴的酒渍。

“从出生起,你注定要做万剑山庄的庄主,我也是天定的一剑阁阁主,你我二人也注定要为天下第一剑以命相搏,这样,你觉得值得么?”

展鸿雨深以为然。

“不值得归不值得,可我们的祖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苏无遮点头,也认同展鸿雨的话。

“只要生活在天底下的人,哪个又是自由的,我们都是傀儡而已,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了责任,就像手脚被捆绑住的木偶,就像我们家中泥塑的祖师剑俑,经常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并无能为力,自己成为自己的傀儡。”

苏无遮说着,摇着头苦笑。

“十八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少女,我们互相爱慕,只愿成为一对侠侣,可一年后,她却突然失踪,我抛弃一切四处寻找,只是想当面问她为何不告而别,我也染上了酗酒的习惯,我找了一年,就在前几天才听人说,她原就是金刀门门主卫绝刀的女儿卫姝,被卫绝刀软禁,准备三日后嫁给当朝吏部尚书的儿子。”

展鸿雨听罢,不想苏无遮还有这段往事,眼前苏无遮的样子,展鸿雨却仍是难以接受,在展鸿雨记忆里,苏无遮一直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不想被女人和酒,折磨成如此样子。

展鸿雨微微摇头,苏无遮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卫绝刀出嫁女儿,无非是想倚上高官,巩固金刀门的江湖地位,我可怜的卫姝,也是沦落成一件工具,一个傀儡,我不想自己当傀儡,更不想我所爱的人做傀儡,是我没保护好她。”

展鸿雨听罢,除了表示安慰之外,心想又扯到金刀门,展鸿雨皱着眉头问道。

“所以,你去找金刀门的麻烦,是另有所图?”

苏无遮点点头。

“我不是偷他们的钱,而是这个。”

苏无遮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铁令牌,上面写着金字。

“金刀门总堂就在城中,今晚,我就要拿着这枚令牌,将卫姝救出来。”

展鸿雨马上挺直了身子,拍着苏无遮的肩膀。

“我和你,一起去。”

第五章 身陷囹圄

金刀门作为江南十三道的总把头,生意自然红火,夜晚也来往不绝,总堂更是装修的如同一座铁堡,高大雄伟,来往进出的人必须手持令牌。

也许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度自信,出入的盘查并不是很严格,只要手持令牌,便可出入。

苏无遮和展鸿雨二人又搞到金刀门的衣饰和另一块令牌,轻松进去了。

进去后,两人发现此处灯火光明,四通八达,弟子无数,宾客成群,放眼一望不见边际,当真如错综宏伟如皇宫一般。

找了许久,展鸿雨两人才寻到门主住宿小院,没想到这里还有道盘查,不过严格了许多,两人思想必不能蒙混过关,于是为了掩人耳目,展鸿雨二人只得翻墙跃壁,悄然潜进去。

进去之后,又是一顿好找,这才找到门主卫绝刀及家属住宿之地,可眼前的楼阁高伟,纵观上下,也只有一扇窗户敞开,里面亮着灯火,隐约之间,似有妙龄少女,倚窗轻叹。

这少女的身姿何其像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顾首翘盼之间,更俱神似。

任人一看,便是被禁之高阁,秋水望穿。

苏无遮心中猛地一热,心中呼喊着卫姝的名字,日夜记挂的人就在眼前,苏无遮如何不激动,双腿比脑子先动,在展鸿雨猝不及防间,纵身一跃,借树踩瓦,几回翻腾,跃入窗中。

展鸿雨回神过来,心中一惊,想要阻拦,苏无遮已是身距数丈,又不得呼喊,展鸿雨急忙观看四周,一切如常,才慌忙纵身追上。

见苏无遮已跃进窗户,不过一息之间,窗户随之紧闭,展鸿雨心中大叫不妙,凌空之时,忙抽剑出鞘,眼看将要飞至窗户,却不知何时在头顶出现一张大网,迎头盖下。

展鸿雨忙挥剑斩去,但见网绳坚硬异常,只蹦得几处火花,丝毫未损。

同时伴随着窗内一声大喝,是苏无遮的声音。

“快逃!”

展鸿雨是想脱身,可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像被围猎的麻雀一般,被大网紧紧拢住,如何脱身。

而在窗户内则是一间铁笼,苏无遮冲动之下钻了进去,已然身陷笼中,那熟悉的少女身影,此刻已不见踪影。

苏无遮顿地失神,不是因为身陷困境,而是不见了卫姝的身影。

苏无遮呆在当地,喃喃自语,眼眶湿润。

“难不成,那是你的魂魄,在这里等我,只为看我最后一眼……”

这明显是个圈套,等着展鸿雨和苏无遮自投罗网。

“是的,这本是个圈套,我在江湖几十年,对付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还不易如反掌?”

秃头的卫绝刀哈哈大笑,斜贯整个脸部的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他提着一把厚重一倍有余的金刀,指着眼前被捆绑吊在地牢梁上的展、苏二人。

“看到我脸上的疤了吗,全是拜万仞剑所赐!”

展鸿雨大骂一声,“有种一对一决斗,让你再尝尝万仞剑的厉害,使这种龌蹉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而苏无遮的魂魄却还未回来,呆然不语。

卫绝刀却没有动怒,只是饶有兴味的各自望了望两人,随后道。

“我从来没说我是英雄好汉,自从我败在了万仞剑下,我再也不是英雄好汉,我只是这江南十三道总把头,金刀门的门主,卫绝刀。”

展鸿雨冷笑一声,“这样说来,你欺负我们小辈,也只是为了报仇了。”

卫绝刀大笑着摇头,没有回答,却让弟子提了一个人,这人手脚俱被砍去,满身血污,口中的牙齿也被尽数敲掉,展鸿雨看到却极度惊骇。

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展鸿雨的师兄,赵禾。

卫绝刀很满意展鸿雨的表情,得意的大笑起来。

“赵禾,你就将我的卑鄙无耻的下流勾当给你的师弟好好说说,我得回去好好筹划天下第一剑比武大会的事情。”

随着卫绝刀的大笑渐远,地牢的铁门重重关上,地牢里,只剩下三个万仞剑的传人。

展鸿雨身体在半空中挣扎,但不得解脱,只能大声呼喊身下的赵禾。

“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会如此!”

赵禾却如死了一般没有反应。

展鸿雨嘶声呼喊几回,赵禾却突然大笑起来,继而转成呜咽,大喝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始至终都是他人手中摆弄的工具,如今我手脚尽失,猪狗不如,人鬼难分,我错了,我错了!”

看到赵禾如此模样,展鸿雨只觉得胸口发闷,似有万千银针扎入心脏,眼泪骤然涌出。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赵禾哭了一阵,这才将目光望向头顶的展鸿雨。

“师弟,师父说的没错,我驾驭不了万仞剑,只有你才能够,你不知道师父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可这希望,却被我这个欺师灭祖的人,亲手给捻灭了。”

展鸿雨心如刀绞。

“师兄,你到底在说什么!”

赵禾继续道。

“骗你逃出万剑山庄,是卫绝刀教我这么做,散布卫姝要出嫁的消息,也是卫绝刀让我这么做……”

展鸿雨一愣,隐隐猜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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