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舅和大舅妈

上周,妈跟我在小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到大舅,2个月前死于肝癌(享年68岁),我一副惊恐的样子,妈说以为你早知道了,我说我只是知道他有癌症,当时还听说治好出院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离世了。大舅妈是2016年离世的,应该也是60多岁,晚年一生都卧病不起,最终在痛苦煎熬中死去。癌症,就像一张死亡通知书一样,有多少人得了癌症想活活不了?有多少人目前在慢性地自我摧残让癌症悄然声息的靠近着?而我们,很少人去考虑死亡的周期,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长短,无法预料。

大舅,是我大外公的大儿子,大外公是我亲外公的亲哥哥,他们有7兄弟,外公排行第三,虽然不是直系,但是一个大家庭,妈妈从小跟她的堂哥堂弟姐妹关系好,所以我们也很亲,本身就是亲人,每次回老家,都会谈起这些年大人们的变化。我应该有快10多年没有见到大舅了,记忆里,他是那个少话,年轻,龅牙,消瘦,个子不高,但有时说话又谈笑风生的人。因为他是一位风水大师,小时候见过一次他作坛,那一次很多人都围绕他,听大人们说他可以精通人间与地狱,可以知晓人死后还有灵魂并可以到阴间跟死去的人说话,天生会作法师,这是上天赋予的一种特殊本领,于是大舅用这个本领出去谋生,常年在外,从那以后,我便没有怎么见过他,偶尔逢年过节遇见只是一声招呼,便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大舅妈,是一个言辞犀利,嘴巴狠毒的人,但内心很善良,她情绪很不稳定,很多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会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孕育2个儿子,一个女儿,对儿女也是经常不合意就骂个狗血喷头,毫不留情,甚至暴打。我记忆里有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凶得可怕,听妈说她嫁给大舅就腿脚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加上要在家照顾小孩,一个人,很不容易,对于她,我更多的是同情吧,从小,我都不会因为她的凶,而对她有偏见,她一生悲苦,没有文化,丈夫常年在外,还有了另外的情人,直到死,都没有得到大舅的关照。 大舅在外地谋生的时候,挣了钱,谈了个情人,一谈就很多年,跟大舅妈2地分居,小时候听说他们经常吵架,说大舅受不了舅妈泼妇一样的毒舌而远赴外地,从一开始的有所隐蔽直到后面的明目张胆,直到死还一直住一起。大舅应该是有个有点文化的人,可大舅妈不识字,因为每年大年初二,回外婆家走亲戚经过她家的时候,瘫痪的大舅妈都会从她房间窗户跟我们打招呼,会叫我帮她拿手机发短信,给大舅,说她不行了,让大舅回来看看,大舅一开始会回来看看,日子久了就变得无动于衷了,甚至说舅妈是装的,短信都不回复,我从舅妈的眼里看到了绝望,然后我总是编谎言安慰她。她常年一个人住家里,表哥表姐成家立业都在外地,她的晚年可以说是很孤独的,60多岁,按现在人的平均寿命,应该算短的,后面这些年,她变得不再凶狠,不再有任何期盼,仿佛死了心,经常说自己就快死了,有一次痛得在床上打滚,我亲眼目睹,可又无能为力,那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她,2016年年初,当年6月,她便撒手人寰,永远的告别世间。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当时我内心有点难过,因为之前每一次见到她都会叫我带个男友回去给她看看,她说怕自己死了看不到,说还要去我家住上个10天半个月,我说可以啊,到时开车让她跟外婆一起去,我还没有来得及满足她这个小小心愿,她便走了。

这几天脑子都是儿时候的记忆,那时的我们,还小,这个世界也很小,仿佛是井底之蛙,能看到的只是井口的一片天空,却不知道除了那一片蓝天之外还有个银河系甚至整个宇宙。眼里都是身边熟悉的50、60、70后的人们,羡慕他们能靠自己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而我们还需要父母给钱上学。那时的他们,正直中年、青壮年,改革开放中期,一九九几年小康生活的过渡期,日子谈不上很平穷,却够温饱,能丰衣足食。那时经济快速发展,科技不断进步,祖国逐步繁荣昌盛。那时的他们,简单纯朴、一辆自行车就好比现在的宝马奔驰,家里存有10万的现金就好比现在的百万富翁,有的会到处炫耀,腰才万贯,走路都带着风,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多有钱,没有太多的见多识广,学识普片不高,那时的他们少有爱情,很多都是不曾谋面便订亲,结婚生子过日子,甚至很多人都不懂爱情为何物。

如今,他们都已经老去,离去,那些儿时记忆的人们,每回去一次感觉都是生命遇见的最后一次,就像大舅跟大舅妈,吵吵闹闹一辈子,没有离婚却各自生活,大舅妈眼里只有大舅,可大舅身边和眼里都只有那个情人,老妈说,表姐恨大舅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还发信息,给情人,让情人放心,他身体会慢慢康复,殊不知,那个情人得知大舅癌症晚期,眼里只有大舅的钱,曾经沧海难为水,往日的情爱早已流入大海了吧。

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太过于薄弱的东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风霜雨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和上天赋予的使命,我们从生下来一开始的一张白纸,在今后的生命长河里通过自己的努力浇上不同颜色的水,变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有的人画的惨不忍睹、一败涂地,有的人画出了天价、成了奇异珍宝,不管你的成品是一文不值,还是无价之宝,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宿命。人的一生很漫长,也很短暂,如白驹过隙,不可逆转,不可回头,我们来到这个人世间,本身不易。把生死看得很重要,从不轻易生,也不轻易死,你就会越重视,越懂得珍惜。

愿我可爱的熟悉的人呐,不管你现正经历什么样的困境,什么样的痛苦,都要好好珍惜自己,爱惜自己,持有一颗善良的心,去拥抱这个残忍又绚丽多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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