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出生,躁郁的绝望
不知何时起,开始变得不知晨昏,不舍昼夜。
一个藏满绝望的地方,一个吞噬希望的处所,这是哪儿?
医院里每天人来人往,呆在楼道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客,熙熙攘攘,匆匆忙忙,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吸完了最后一根烟,扔了烟蒂,他沿着走廊的尽头走去,身影坚毅。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场比较棘手的手术,心情很复杂,没有可以言说的对象,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无人可以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手术很顺利,病人的脑瘤被安全切除,但是过程长达了十几个小时,他累瘫了,出了手术室,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办公室,关了门,瞬间瘫坐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经历的种种再次在眼前不断的闪现,有那么一刻,他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命悬一线,他想过最坏的打算,虽然成功了,终于可以卸了一口气,但是还有那百分之五的不确定,横亘在他的脑海里,那个脑部淡淡的灰影是……
也许看错了吧,他不敢在细想,就这样,也许是精神紧绷突然放松,他靠着墙就不觉得睡着了。四周很安静,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敲钟声一下,一下……
傍晚时分的天空,霞澜悠远,吹拂着的风从窗口飘进,将跟前未好好归置的纸页吹的散落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了,看日头,似乎和昨日记忆消失的时间相像。身体因为久坐几乎僵了,这也提醒着他,他这个盹儿打的时间够久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地下的一地纸页,很快的整理起来放了回去。
他抬起手腕,看到已经20:10了,他走出办公室,外面静悄悄的,走廊里活动的人很少,一旁的护士小姐看到他:“姜大夫,昨天17床的病人似乎好多了,下午的时候遇见我要让我向你道谢呢!”
“哦,知道了,你去忙吧!”他曾想的最坏打算似乎没有发生,想到这儿,就朝着不远处的普通病房走去,他站在门口透着窗户看到了病人的笑颜,一度提在嗓子眼的心在此刻感觉似乎好多了。
事情一度平静,一如往昔。
三天后,电话铃响起:“姜大夫,快来手术室!17床的病人突然晕倒了!”他闻此,开始立刻整理手术服。果然,还是出了问题,他心一沉,面色凝重。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灯光,熟悉的器具,“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麻药!准备开颅手术。”
跟死神抢命,没想到这次似乎有点棘手,在原先切除脑瘤的地方又长出了新的肿瘤,他拿起手术刀开始……
手术又进行了十几个小时,灯灭了,他走出室外,对着门口唯一的病人家属,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说:“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姑娘瞬间泪崩了,看着她瞬间的情绪变化,他一怔,此时心里都是各种不畅快:我,我用手术刀杀了人!!!
她在他身边声嘶力竭,但他突然像个木偶般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知道最后是怎样回到居所,当病人最后被宣判的时候,他都忘了是怎样把这个消息传达给那个姑娘的。
脑海里的血迹还在复现,他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杀人”,感觉怎么这么不妙,说什么,不知道,以前做实验的时候对那些小生灵也没有现在的触动,难道是因为人吗!
酒,急需酒来麻痹自己,但是怎么越喝越清醒,一幕幕的浮现,突然,窗口炸开了玻璃花,他颓然倒地。
第二天,生物钟照常开始工作,宿醉的感觉真的是头疼欲裂。
他来到医院,在病房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一如既往,17床的病人那里空荡荡的,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姑娘和一个年长的大妈的相互啜泣着,泪痕未干,他走了过去,对她们表示歉意,大妈的拳头猛然打到了他身上,看似柔弱的她,拳头也不轻。
他想:打吧打吧,一条命和几拳相比还是好多了。第一次的对生死的触痛真的很复杂啊!
他的大脑里是一片狼藉,但安抚好了她们,他立刻回到办公室,开始了大海捞针式的搜集相关信息,很久很久……
以前曾不屑一顾的工作狂模式在某一瞬间变为常态不知疲倦,不舍晨昏……
有时候的改变就是瞬间的遭遇,医院这个保罗万象的地方见证了生离死别,见证了悲欢离合,在与病魔的斗争中,医生和病人的关系难解难分,赢了是幸,输了是命吗!
不知道,但是似乎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评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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