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
黄昏时分,你喊我进去….
“哦”了一声,慢慢的抬起两条腿缓缓地向屋内走去…
“怎么进屋的路这么长?两条腿一点儿也不听使唤,可真麻。”我不耐烦的嘟囔着。
“你怎么又爬上了二叔家的杏树?要不是你嫂子告诉我,今天又让你给混过去了。”语毕,恶狠狠的把半支烟塞进了烟灰缸。忽然,我感觉两道光刃向我刺来,原来是你在盯着我看。猛的一下,双腿不再麻木,想坐在沙发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好木讷地站在你边上,像随时被宰割的羔羊一般任由发落。
你不再讲话,看向我的双眼也渐渐柔和了起来,看来你似乎有许多话想对我说,可是你却没有开口。而是又抽出一根“金丝猴”,放在嘴边抽了起来…我却还是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要是妈妈回来了,那该多好啊…渐渐地想到了晌午,想到了毛蛋,想到了二叔家后院的3大棵杏子树….
晌午,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没有人想出门,因为出门一圈,黑一圈。
“小熊(雄),你二叔家的杏子可是熟了,看完这集奥特曼,我们去摘一点,我可馋了它好久了,上次的硬杏,吃完我就拉了。我就不信吃不到软的了!”毛蛋在我边上又馋又气的喊着。
我随即愤愤的反驳:“上次还不是你嘴馋,还没熟呢,就让我上树去摘,拉肚子活该!别看了,走走走,我听我爸讲二叔去县里了,今天不在家。趁二叔不在家,赶快去摘一点吃。”
两个人二话不说,起身关了电视就屁颠颠的往玉米地里跑。这一亩亩绿油油的玉米地,跟穿了军装的卫兵一样,笔直挺立。七八月份的玉米杆是最嫩,最绿,也是最结实的。坐在玉米杆下面,那刺眼的阳光根本碰不到你的身子,因为玉米杆子高,杆子叶又大又绿,上面的绒毛也刺人。毛蛋跟我偷偷钻进了玉米地,我俩的身高,正正好好从杆子腰上过,还碰不到那烦人的细绒。因为玉米地的尽头就是二叔家的后院,那杏子树就在那里。那里,是我们的终点。
我俩很快就到了二叔后院门口,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映入眼帘,中间用铁链上着锁,看起来是很久都没有开过了。大人要是想进去那可难了,得翻墙爬门,这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难。但是这可难不倒我跟毛蛋。毛蛋弯着腰,蹲着身子,“蹭”的一声,从铁门下面的缝隙里钻了过去。我也不甘示弱的钻了进去,两个人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小熊,你看,这回是不是杏子都熟透了,都泛着黄光呢,肯定都熟了。你这棵,我那棵。”毛蛋边说边抓着树干往上爬,那狠劲儿一定是毛杏给的。
毛蛋边吃边惋惜:“要是元博在就好了,旁边这棵杏子树就是他的,他想吃多少杏子就有多少。唉,真是可惜阿。”说完还不忘抓一条杏枝,把上面的杏子往口袋里塞,恨不得把整棵树都塞进去…
我站上树干上,对吃杏我没有多少兴趣。吃那么两三枚枚就毫无兴趣了。心里倒是嘀咕着,这是我自家二叔的杏树,我想吃什么时候不能吃,为什么要偷偷钻进来偷吃呢?这个问题当时我始终没有想明白。
“毛蛋,你又来偷我家的杏,看我不下来打断你的腿!但是始终没有挪动过一步….雄伟,你干嘛呢?怎么又上杏树了?怎么又不走大门?”这声音,是二叔的儿媳妇,也就是我的嫂子。我扭头往屋子里看,嫂子正从二楼的窗户旁盯着我看。我跟毛蛋吓得立马从杏树上跳下来,飞一样的从铁门缝里钻出去,头也不回的跑进了玉米地….后脑勺还传来了嫂子的声音,慢点儿~别摔了…
“你不是说你二叔不在家吗?怎么家里还有人?”
我刚想说话,被一声咳嗽声惊醒。回过神来,爸爸皱着眉头讲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我唯唯是诺,立马点头哈腰。这时,我听到了向屋内走来的脚步声,是妈妈,妈妈回来了。
我扭头就跑,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完全不存在回头….
爸爸瞟了一眼嗤笑道:“这小子….”
文/阿墨师兄
01
早年因父母工作缘故,我从小就跟随辗转了大半个内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自己身世浮萍,是城市的过客。
动荡的轨迹,鲜有朋友,以至于我的性格优柔寡断,在高考前,擅自改名余生,估计是过去20年里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我希望我的余生不再浮萍,我希望我能有勇气争取所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失去的勇气是很难后天弥补的,就比如在面对周山时,我每每紧张,始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甚至与周山的首次交集,也是因为拉了室友沈心茹作伴,我才有的勇气。
大学吉他协会招新,周山是会长,也是我们的学长,我拉着沈心茹挤过人群时,他刚好抬头瞧见了我们,弯起嘴角淡淡一笑,仿佛带了魔力,他说你们也是来报名的吗,看着挺面生。
我低下头绞着衣角,面生吗?不,其实我每天都见你,只不过是在没人看得见的远处,傻傻的一个人偷看而已。当然,这事我不会说出来。
02
我问周山,为什么协会招收了我,却没有要沈心茹。
他倚着墙壁,唇角扬起一道慵懒的弧度,目光直直注视着我,一不留神,差点又要沦陷,避开他的眼神,我双颊发烫。他眸子一跳,说当初招新见你拨开人群硬闯到前排的时候,就知道这女娃有力气,是个能干活的主,给我当助理搬器材正合适。说完他捂着肚子,丝毫不顾形象的大笑。
这个理由,我坦然接受,至少我离周山更近了。
吉他协会经常有演出,久而久之我成了周山的跟屁虫,协会的成员们打趣说小余生,你要不当我们会长夫人吧。
我臊红了脸,咬着嘴唇偷瞄周山一眼,周山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别理他们,一群不嫌事大的家伙。
我欲言又止,有些话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03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下雪了,雪花如风一样轻,如纱一样白,如优美的舞姿在空中旋转,我哈一口气搓搓手,心想这种天气应该适合发生一些故事。
正沉思,宿舍楼下传来一阵吉他独奏,使劲擦了擦起雾的窗玻璃,可以瞧见雪地里周山如耀眼的太阳,弹着吉他哼着歌,让人迷得移不开眼。
一曲结束,他抬起头,光洁白皙的脸庞,一直带着微笑,那雪花儿,轻盈飘落,化在了那黑玉乌发之上,好一幅浊世翩翩佳公子,美不胜收。
“以前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直到协会招新那天,我见到了你,之后你的一笑一颦都让我神魂颠倒,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周山低低的诉说着,声音不大,却如同沐风,传入耳中。
此时,我捂着脸,任由滚烫划过我的脸颊,有一种滋味在蔓延,那是甜蜜。
“现在我不想再等待,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有你陪伴,一起慢慢变老。”周山转身取出一捧玫瑰,大声喊道,“我爱你,沈心茹。”
这一刻,漫天雪花似乎是在默哀,隔着窗玻璃都能感受到寒冷。
04
偷偷抹去眼泪,我麻木地靠在窗边,以至于冰冷的窗玻璃冻僵了我半边脸。
原来当初他留意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沈心茹,不让沈心茹进协会,只是为了避嫌。
我却可笑一直活在幻想中,如今想起每次约饭他说叫上沈心茹,其实并不是怕我孤单,而是因为他想约的本就另有其人。
周山和沈心茹牵着手来到我面前时,我笑着祝福了他们。
这场游戏本没有对错,只因我沉溺太深,未曾看清现实而已,现在摊清了,也好。
周山说我是媒人,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同等重要的,所谓地上无媒不成亲,可得好好感谢我。
我说那把你的吉他送我吧,我垂涎好久了。
他略一沉思,妥,是该送件像样的礼物给你。
我抱着吉他,眼神里的忧伤隐藏得很好,这物件权当念想。
05
周山与沈心茹还是会经常叫上我一起吃饭,看电影,压马路。
时间久了,我自己倒觉得没趣,经常借故离开,惹得周山常常说我没义气。
其实哪里是没义气,分明是我自己不想更悲伤而已,没有什么事情比看着周山和沈心茹秀恩爱更难受了,毕竟一个是我偷偷喜欢的男人,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
沈心茹回来的时候,常常带着咯咯的笑声,如同快乐的精灵蹦哒在我面前,摇着我的胳膊,说周山又带她去游乐场了,或是又买了什么小礼物,满眼柔情。我作出开心的模样,陪她一起笑。
遇见周山时,我刻意避开,可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绕来绕去总能撞到一起,周山说小余生,最近怎么老是见不着你呀。
故作调皮,我呸一声,你身在温柔乡,还有闲情管我啊。
人前强颜欢笑,哪知转身抽泣不已。
06
一晃一年,前途所累,大家都越来越忙,我与沈心茹忙着考研,而周山早早实习参加了工作。
沈心茹会与我说很多心里话,比如她觉得周山越来越不体贴她了,早出晚归见不着几面。
我宽慰她说可能是工作忙吧,她笑笑,随口说刚工作哪有那么忙,会不会是感情淡了。
我很惊讶,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感情淡了呢,我曾经遥不可及的悸动,如今轻易被轻踏。我说沈心茹,你不能这么想!
沈心茹拐过头,诧异地看着我,说余生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苦笑,是呀,我这么激动干嘛,我摇摇头,没了言语。
低下头,我长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放下。
07
凡事有苗头便能燎原,周山与沈心茹之间果然还是出现了隔阂,如此冷战了个把月,谁也不妥协。
周山找到我诉苦,我很高兴,因为在他需要倾诉的时候,第一个能想到我。
他说他努力工作,为的也是两人的将来,可是沈心茹不理解,一直挑毛病耍脾气。他揪着头发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之间,显得很是焦躁。
心有不忍,我偷偷靠在他的肩头,故作镇静,“要不你把我当成沈心茹,狠狠骂一顿泄泄气?”
周山抬起头,注视我良久,忽地一把抱住我,说累了,休息会。
我不知道此时他抱的是我还是沈心茹,总之享受当下就够了。
我拍着他的背,说每个阶段都有难言的苦衷,爱情不也是这样吗,懂得换位思考,才能相互理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山起身,说余生,你真是个好人。
我使劲点点头,我当然是好人,只是对自己却不好。
08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常常想是否应该勇敢一次,告诉周山,其实我也爱他好久了。
爱情本就是博弈,需要仁慈吗?既然沈心茹放手了,那我抓住不算错吧。
生来浮萍的我,骨子里就烙上了优柔寡断的印记,踌躇良久,还是没迈出那一步。
当然,我也没机会开口了,因为没几天,周山就牵着沈心茹的手来到我面前。
他说当初以我为媒,见证了他和沈心茹的爱情,这次听了我的开导,他和沈心茹敞开心扉,再次打开心结,懂得了相互体谅,相互理解。
他说谢谢,再次为媒,成人之美。
缩回欲要踏出的一只脚,我再次祝福了他们。
夜很美,抱着周山的吉他,我轻轻抚上,低喃自嘲,过客何时有安生?
END
文/未卿负未卿
我的女朋友不见了!
这是我醒来对自己说的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才知道我的女朋友不见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是的,我的女朋友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我也说不清了,我记忆力本来就差,因为这件事让我记忆力更加差了。不过为了能找到她在哪里,我必须努力回想。
记得…那是周二的一个早上,一个很平常的早上。我跟她睡到9点多才起来,我们像平常一样一起上厕所刷牙。穿衣,然后出门去每天都要去的早餐店粥鼎记吃早餐。
最后吃完早餐就相拥一起,然后各自去自己工作岗位上班。我是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是个律师。她是一家知名品牌公司的服装设计师。
忘了说,我今年28岁,中年大叔一个了。她则22岁,刚好方正年华,豆蔻青春。我们在一起4年了,彼此之间都是相互尊敬,互相互爱。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争吵过,倒像是像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一样。
我跟她这么恩爱,连她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我突然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当的不够称职。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努力想想…
我们白天在上班,晚上就一起下班去大排档吃夜宵,期间我妈打了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看看,什么时候选日子结婚。
于是我挂了电话跟她说: “我妈想见见你。”
我看着她吃得油腻腻的脸,她没有抬头,一边吃一边回说: “咱们公司过两天放假,就过两天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见阿姨。”
“好,那就过两天。”我放下筷子,思考半天才说: “那…咱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她听了后也放下了筷子,看着我说: “你都没跟我求婚呢!就想着结婚!”
真是一语道破梦中人,她不说我还真就忘了要跟她求婚的事,“那等咱看完妈就求婚!”
她点点头,然后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直到晚上9点多才回家。回到家后也是像平常一样,洗澡,看电视,玩手机,聊天,睡觉。
可是周三一早起来,我的女朋友就不见了,我找遍了房间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去她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打电话去她公司也说没有见到过人。
她就这样像人间蒸发一样不见了,我找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于是我选择了报警。
“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警察一边拿着笔记一边询问,面无表情的。
“季纪,”是的,我的女朋友叫季纪。
警察写了名字上去又问: “什么时候不见的?”
“2018年11月21号周三早上,在出租屋里不见的。”我脸色很白,眼皮变得沉沉的,精神有些恍惚。
其实我这几天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寻找着她。所以整个人才会变得那么差。
“那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跟什么人来往过?”警察依旧是面无表情边记录边问,仿佛季纪事情无关紧要一样。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疲倦感渐渐涌上,我弱弱回答着。
记录完一切,警察合上记录本,起身看着我说: “大概情况我们了解了,你先回去吧!等有近一步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好,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我确实想回去了,因为真的好累,好困。
一出警察局我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回到家我就倒头呼呼大睡了,把女朋友不见了的事暂时抛忘在了脑后。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我感觉到精神好多了,只是肚子有点饿。于是出门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才又想起我女朋友不见了!
我打了电话给警察局问情况,警察说还在寻找中,请耐心等待!
我挂了电话,觉得心情有些糟糕,我不敢跟我妈说她不见了,于是就撒谎骗她公司有事忙不能回去了。更不敢跟她妈妈说她不见了 ,如果说了的话我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于是我选择了保密,学会了沉默。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小月了还是没有找到,我的心也随着她的消失一天天消沉。因为她…我辞去了律师工作,整天往她经常去的地方找她。去警察局打听她的消息,希望能得到她的消息。
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我常常在想她是不是因为我不跟她求婚故意消失不见的?还是遇害被杀了?这两种可能性很大,又很渺小。
夜晚的夜冷风徐徐,拍打着人来人往的脸上,红通通的,凉嗖嗖的。
晚上8点半,我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警察的消息让我差点疯了。是的,我的猜测是对的,她…被杀害了。
尸体是发现在一栋废弃楼里,她体内器官全部被挖除,只剩一个恶臭的尸体空壳。现场被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任何痕迹,更没有凶手的痕迹。
这表明凶手是个老手,经常犯案。不然怎么会处理的那么干净不露任何痕迹呢!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震惊,已经在崩溃边缘。我抱头失声痛哭,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我的哭声和痛苦感觉。
这个拥有我跟她充满幸福回忆的房间现在成了我这辈子的阴影,噩梦。可尽管这样,我依旧住在这里,没有搬走。
虽然她离开了,但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过着日子,而她一直住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变过。
她离开的三个月时间里,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像变了个人似得,半夜我把女朋友弄晕带到了一栋废弃楼里把她尸体全部器官挖除,把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痕迹,然后全部器官被给了专门收购器官的人。
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我的女朋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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