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最后一个爱情故事
出了电梯我有些蒙圈,感受着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宴会厅门口挂着大幅的结婚照片,一对新人依偎在一起,我和眼前的这群人面面相觑,从电梯就到签到台不到十步,但却觉得相隔千里。
大为的父母紧张的看着我,想退回去发现电梯已经到四楼了,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着这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强扯着微笑,睫毛都在颤抖:“恭喜啊,今天你结婚啊?赶巧了知道吧,萌萌今天也结婚了,就以前死追她的那个男的,说是在四楼,怎么碰到你们了。”
我说完所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新娘子讪笑着说:“这是三楼。”
“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大为的爸爸试探着,大为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谢谢叔叔不了啊
我说好朋友结婚我不能不去啊
我说新婚快乐卢大为啊,这次没空,下次的吧
说完我扭头就走了,电梯正好停在三楼,关电梯的时候我看到大为低头安慰着憋红脸的新娘。
电梯是下来的,我又重新来到一楼,大厅里竖着金色的牌子,红纸上写着“恭祝卢大为先生和秦美美小姐百年好合”旁边还贴着张结婚照,我刚刚进来居然没看见,从前我看着他后脑勺我都能认出来的,现在放个正脸在我面前我居然都看不见。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和他的家人又欢聚一堂,我在这头,他们在那头。
我盯着那张照片有些恍神,那些以为我早就忘记的,结果现在还像细绵的针扎在我心头,我和大为结束的时候比较难看,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祝你不得好死。
到了四楼就看见萌萌笑得满面桃花,眼睛弯弯的,今天她真美,看见我上来就掐我,怎么现在才来。我说你注意一点,今天你可是主角啊,一举一动可都在群众眼睛里。她捂嘴笑。我拨弄着手表:我今天看见卢大为了,他今天也结婚,就在三楼。
萌萌支支吾吾的不回答我。我说不是吧?你早就知道?
她抱着我胳膊,果,你可别生气啊,半个月前我跟老公来订酒店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了,我想反正也不在一个楼层肯定遇不着,谁知道就那么寸啊,你还就遇上了,那女的一副土狼样,没要吃了你吧?
大姐,这是在一个酒店,能遇不到吗?人家还以为我要砸场子,抢新郎呢,都特么过去两年了,我有那么一往情深,无法自拔吗?我看向别处。
萌萌像个女中豪杰一样,拍拍我肩膀,“大果!今天什么都别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醉了你就睡这!怎么痛快怎么来!”
那天我喝得比新郎还多,红的,白的,啤的,洋的,一杯接一杯,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看着萌萌笑颜如花,看着她老公一边红着脸一边帮她挡酒,眼泪止也止不住,从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嘈杂中就听见萌萌:“哎呀,看把我妹激动的,没事没事。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把我扶到休息室。
我抓着萌萌的手:对不起啊,我给你丢人了,我这太不像样子了。萌萌把我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倒了杯水给我:说什么呢,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一下客人。
和卢大为分手的时候,我正在住院。我那阵胃不好,住院住了一个月,直到我出院,卢大为看都没有来看我,我每天躺在病床上输液,还要打起精神来安慰我爸妈。
是的,在我最需要有人陪着我的时候,他选择挥一挥衣袖离开我,我恨他,分手后我变的声嘶力竭,脆弱敏感,会打电话骂他,我骂他二十分钟,哭十分钟,对骂十分钟,到最后一次他说,你不谈恋爱会死吗?
我求你不要再这样打电话给我,我真的烦了。我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咬牙切齿:祝你不得好死,扔了电话。
没过多久,真的是没有多久,一个礼拜?半个月?我就听说他又有新人了,我打电话质问他,结果号码被拉进了黑名单,换个号码再打,他让别人接的电话,再打,又变成黑名单。
我看着电话笑了5分钟,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对另一个女孩的种种的表情,我只觉得特别滑稽,那个姑娘肯定不知道,他的双眼一个月前曾满目深情的看着我。这算什么?
想着想着眼泪又漫上来,和卢大为在一起以后,我就像被洋葱熏了眼。
“还是这么爱哭啊?“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卢大为,“你不怕新娘子宰了你啊?”
卢大为明显是喝多了,“陈果,你嘴怎么还是这么毒,你是属刺猬的啊?看谁就扎谁是吗?恐怕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我冷笑了一下,起身要走,他在那嘟囔:“对不起。”
“快滚吧,别让你爸妈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跌跌撞撞出去了。
其实早就过去了,这两年里我也断断续续谈过几次恋爱,只是偶尔在睡不着的夜里辗转反侧,回忆戳的我痛。
恨你我做不到,爱你也已然不可能。这句对不起,我替过去那个彻夜痛哭的陈果,原谅你。
一段感情的结束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原因,让我痛苦难以释怀的是,那个说永远在我身边的你,那个会紧紧握紧我手的你,那个陪我犯傻发神经的你,怎么说走,就走的远远的呢?
1
在绝密的地下室里,各种高科技折射着白色的灯光,将整个空间显得更加亮堂,21世纪的老歌《深海归墟》从墙壁上一个形似喇叭花的装饰里传出,一遍遍的不断回响……
地下室中央有一个水池,清澈见底的水中,漂浮着一个幽蓝色的水球。
趴在水池旁睡着的女人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大卷发,皮肤白皙如凝脂,五官精致,身材同样无一处瑕疵。
她一手枕着脑袋,紧闭的双眼上,纤长的睫毛如同欲展翅的蝶翼,她的秀眉皱着,是困于梦中的表现。
“阿杏,你看!这个‘世界’,我终于为你创造出来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这里面,过着属于我们的生活。”
“阿杏,家里那两只小豚子,我今天忘记喂食了,你先回去帮我喂喂它们,好不好?还有……你要看好我们的‘世界’。”
“阿杏,乖。你先进去,我处理好一些事,随后就来……”
睫毛微微颤抖,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溢出滑落,‘滴答’一声,坠入了水池中。
她垂入水池中的另一只手,指尖正触碰着那幽蓝色的水球,只见她粉嫩的红唇蠕动中呢喃出声:“阿弦……等我。”
2
自醒来,入眼便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海蓝色。
男人赤身裸体,潜意识里觉得身上少了什么,皱眉之间,脚下的水镜微微颤动,突然涌出一注清水,像是妖娆的藤蔓从他脚腕上一路缠绕而上,包裹住他的身体。
不多时,那注清水便在他身上裹成了一件宽松的银白色袍子的模样。
他不明白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什么,纤瘦的手指便扯了扯衣服,拉不开,也拉不掉,气得踩了几脚地面,发现水镜已经一点反应都没有,索性作罢,转而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他的头顶上也是一片蓝,但有时也像他踩着的水镜一样,会有波动。
说实话,他有些厌烦这个地方。
因为他对这个世界陌生极了,他不知道这是哪儿,甚至,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这里永远都是海蓝色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无所事事,他便时常对着水镜打量着唯一的活物——自己。用俯身的姿势,用趴着的姿势,用跪着的姿势……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的意识出现了一些东西。
他跪坐在水镜上,摸着自己立体的五官,像孩童一样嘻嘻傻笑:“鼻子,眼睛,嘴巴,还有耳朵……”
可笑着笑着,不知名的液体从他眼眶中汹涌而出,他面露诧异的用手捂住,可怎么也无法阻拦它从指缝里泄露出去。
于是有液体划过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渗入他亮着光泽的淡红色唇瓣内,咸涩的味道令他顿时呆滞。
3
立于海边的女子白裙飞舞,她拿起脖子戴的一个银色口哨吹了一声,远方的海平面传来几声豚音,随之两只小黑影从远处穿越海洋而来。
她眼中浮现一片柔和的光。
阿弦最疼爱这两个小家伙了,如果,如果能把它们送去陪他,他一定很开心吧?
她赤脚踏入了海水里,一步一步的走入更深的海里。
等到海水漫至胸部,她才停下脚步。
两只漂亮海豚围绕在她身边,撒娇似的不断发出豚叫。
金色的头发如海藻漂浮在海面,阳光下更加夺目耀眼,衬托她的容颜更加美丽。她温柔的抚摸着两个小家伙,说:“你们呀,明明也都几百岁老大不小了,还总爱卖萌撒娇,真是像极了那个可耻的笨蛋。”
“不过,还是很喜欢你们啊……”
她停下对它们的逗弄,抬手摸向右手的银色手环,一道光束从手环中射出,幽蓝色的水球就凭空掉落在了海面上。
两个小家伙见是一个球,兴奋的想去玩,她却冷声威胁道:“要敢碰一下,你们就别想吃鱼了。”
两只海豚委屈的在她周围游动不停。
她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吩咐道:“就在这里,围着它。”
说罢,她往后面的海岸退去,等站在海滩上了,她又动了动手环,又是射出一道光束,直接将海豚和那水球包裹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悬浮在半空中,并悠悠飘到了她的跟前。
她用小刀割破了手腕,面不改色的将血滴在了光球里,然后光球开始迅速收缩。
‘叮’的一声,光球连带着里面包裹的两只海豚消失不见,幽蓝色的水球从半空掉落在沙地上,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她弯腰捡起了水球,脸上露出了笑容。
4
发现水镜下两个大家伙的时候,他正躺在水镜上,看着蓝色的天空。
脑海里浮现着当时看见的怪异现象:天空忽然一片绯红,妖艳得令人目不转睛。
他第一次看见除蓝色以外的其他颜色,欣喜若狂得心跳加速。
可惜的是,太短暂了。
他不爽的转了个身,便见水镜下有两个大家伙用嘴巴顶着他脑袋躺下的水镜的那块位置,吓得他立马往后窜了好几步。
那两个大家伙上面黑,下面白的,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个怪物,见它们还向他移动而来,于是撒腿就跑。
被两个小家伙追了好久好久,他终于累倒在地,然而看着隔着水镜无法触碰自己的两个大家伙,这才后知后觉,它们好像根本就出不来。
于是,他淡定的坐在水镜上,开始了对新事物的观察。
某个转动手指逗引两个家伙的瞬间,他身体一怔,脑海里闪现出一些画面。
可是太过快速了,他唯一记得的是,一头金色的大卷发。
5
23世纪经历了一场自然世界对人类的惩罚,幸存下来的人类都拥有着变异血统,能够更健康,更长寿,更完美。
可惜的是,繁衍系统太过脆弱。
几个世纪后,人类数量不过增加千人,而原始留下的人类也适应新的世界,和后来繁衍出的同胞一起变得更聪明,更野性。
可繁衍出来的新人类不懂历史的残酷,不知天高地厚,他们相信能够通过某种特殊渠道,巧妙利用自然规律去打破原来的自然规律,以顺应自然规律为幌子,企图征服自然。
然后,他们一边研究人类能快速且大量的繁衍方式,一边对幸存的未加入家族的人类虎视眈眈。
因为幸存者,虽然年龄高,但是基因却有不同于新人类的地方。
比如,越新生长的人类,就越容易衰老,寿命越短,最早一批新人类,身体居然更像是灾难前的普通人类,机体衰老速度开始变快,估计寿命三百岁。
可那些幸存者,他们依旧年轻,健康,智慧。
而阿弦,他是幸存者。
并且,他未加入任何家族和组织。
所以,他被盯上了。
阿弦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有天会面临这样的处境,他曾不止一次对她说:“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你就是我,你在,我便会一直在。”
可是,她被发现了。
在她看见阿弦差点被躲在礁石后的人暗算时,她冲了出去,使用了阿弦明令禁止使用的超新武器,将那人瞬间变成灰烬。
然而那人的眼又岂是普通的眼,那是不一样的摄像头,将她的身影传输到了幕后黑手的屏幕上。
“阿杏!”
他匆匆从海边向她跑来,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你必须要躲起来了。”
“为什么?”阿杏不明白的看着她。
“因为,你是我能力的证明……”阿弦的眼里透露出一抹悲伤。
6
男人躺在水镜上感受着空间涌动的微妙气息,唇角微微上扬。其实这个味道闻多了,会发现有点苦腥,可是闻久了,反倒觉得有种清凉的感觉。
像身体触碰到水镜时的感觉一样……
他觉得眼皮有点沉重,思绪一下子便断了。
水镜下的海豚在他身下来回游动,偶尔用头部顶托水镜上的人,尽管不能触碰到他。
……
夜里的海面总会弥漫着迷雾,可惨淡的月光下,海面依旧能荡漾出细碎的流光。
他在海边漫步着,耳边突然响起了海豚音。
他疑惑的转身看去,只见两只海豚顶托着一个精致却熟悉的篮子——现时代的人类,依然相信人类是从海洋里发展出来的,对海洋有着绝对的尊崇,以至于那些刚出生便夭折的孩子,都认为应该以最原始的方式回归海洋母亲的怀抱。
海滩边的水域太浅,海豚无法靠近,他毫不犹豫的走进海里,伸手将篮子揽入了怀里。
他低头看去,果然是个已经没了呼吸的赤裸婴儿。
人类繁衍出的后代,是真的越来越脆弱了。
脆弱到一出生便能夭折。
可篮子里婴孩太过精致,她有着一头自然的金色卷发,无与伦比的漂亮皮相宛若上帝的杰作,令他一时觉得可惜。
他在海洋深处的孤岛生活,他想,她应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没有人知道,那晚,金发婴儿的血被放了,而他把针管插入自己的血脉,将自己大部分的血液传输到了金发婴儿的身上。
7
是夜。
她辗转反侧。自从她的枕边没有了那人的呼吸后,她再未好好的睡过一觉。
习惯是很难戒的,当然,她一点儿也不愿意戒。
这时岛屿的隐形防护罩感应到了什么,床头的台灯顿时亮了起来。
她想,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轻笑了一声,她坐了起来,窗外投来的月光,照耀在她洁白的酮体上,显得格外诱人。她掀开被子,转身下了床,抬手摸了摸手环,身上就瞬间穿上了一件黑色的性感小短裙。
“阿弦,再等我一会儿哦。”
自说自话完,她直接从窗口跳跃出去,并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她大步走向海边,那片海域的上空,悬浮着几十个装备精良的男人,他们手持超新武器,目光冰冷的紧盯着她。
如今人类数量相比灾难前,也不过是一个县镇的人数,能派出几十个人来对付她,也算是下了血本。
然阿弦作为幸存者,本来就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科学家,他自行研发的武器又会比敌方差劲到哪里去?
她不屑的嗤笑一声,手腕一动,手环就成了一把海蓝色的弯弓,而弓弦是闪耀着蓝光的电子流,在她白皙的手里,美得不可方物。
房子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象牙宝床,床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鸳鸯锦被。锦被上本应什么也没有的,可此刻上面却居然躺了一个人。
听见有人进来,床上那人惬意无比的翻了个身,跷起二郎腿道:“两位怎么现在才来?展昭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天呐,这个躺在床上的不速之客,竟就是一德禅师和银屏公主最为忌惮的人——展昭。
薛飞龙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瞪着玲珑,恨声道:“你……原来你才是灵鹫杀手。”
玲珑笑道:“你现在才知道,岂非太迟了点儿。如果你有展昭一半聪明,那么躺在地上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薛飞龙道:“你们为什么总爱拿我和展昭相比?展大人的武功和才智岂是我所能比得了的?”
玲珑道:“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没有傻到家。我真不明白,像你这种草包软蛋是怎么混到‘西域神龙’这个称号的。”
薛飞龙的脸居然一点也不红,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我配不上‘西域神龙’这个称号,也许我应该叫‘西域神虫’更合适些。”
玲珑扑嗤一笑,脸上媚态尽现,道:“有时我也觉得你真的很可爱,如果不是迫于形势,我还真的不忍心杀你。”
薛飞龙道:“你要杀我?”
玲珑道:“斩草除根,不留活口,本就是灵鹫宫杀手的信条之一。你非死不可。”
薛飞龙道:“能死在玲珑姑娘的手下,薛某此生无憾矣。希望姑娘手脚利索点,能给我来个痛快。”
玲珑娇笑一声,道:“薛捕头放心,我的刀一向很快,我保证一刀便能将你送到西天极乐世界。”说完从靴筒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来,一刀便向薛飞龙的胸口扎落。
只听“笃”的一声,短刀没有扎进薛飞龙的胸口,却扎进了坚硬的泥土中。因为就在玲珑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间,原本躺在地上的薛飞龙却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玲珑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就像中了传说中的定身法一样,她整个人突然变得僵硬似铁,呆若木鸡。
“玲珑姑娘这一刀干净利落,不同凡响,可惜慢了点儿。”有人在玲珑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玲珑骇然转身,发现薛飞龙正懒洋洋地倚在一株梅花树的躯干上,笑吟吟的看着她。“你……你是人是鬼?”玲珑指着薛飞龙道,“难道……难道你竟没有中毒?”
薛飞龙笑道:“区区‘龙涎香’能奈我若何?早在十二岁时,我就不惧世间上的任何毒药了。”
玲珑用手轻掠鬓发,脸上又现出娇艳无比的媚态来。她娇笑道:“薛捕头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玲珑佩服万分。薛捕头,你说我漂不漂亮?”
薛飞龙直视玲珑的眼睛,道:“玲珑姑娘你又在施展灵鹫宫的‘御龙媚术’了,没有用的,无论是毒药还是媚术,对我都没有任何作用。”
玲珑道:“怎么会没用?我明明知道你对公主是动了真情的,你还想骗我?”
薛飞龙道:“一个地位低下的捕快又怎会对一个贵为公主的美女动情?我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引你们上钩而已。我的武功可能不如展昭,但装傻扮蒙的本领,我可要比展昭强多了。”
玲珑脸上阵青阵白,作声不得。她看着薛飞龙,就像看着来自十二层地狱的恶魔厉鬼。“你这个魔鬼,我跟你拼了。”说完这句话,玲珑状若疯魔般扑向薛飞龙,手中短刀闪出一溜寒光,疾往薛飞龙的胸口插落。
但薛飞龙只轻轻一挥手,掌锋就已砍在了她脖子的“天鼎穴”上,她甚至来不及闷哼一声就已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玲珑瘫倒在地上,迟疑不定地看着薛飞龙,道:“你……你不杀我?”
薛飞龙道:“我又不是灵鹫宫豢养的杀手,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最多将你送进开封府大牢而已。你暂且在这里躺一会儿,等一下自然会有开封府的衙差过来将你解押到开封府。”说完一闪身,雄健的身形在梅花林中几个起落,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当一德禅师和银屏公主发现象牙床上的人竟然是展昭时,顿时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七魂不见了六魄。一德禅师大声道:“师妹你快走,待我来挡他一阵。”说完使出最为拿手的鹰爪功,张牙舞爪的向展昭扑去。
展昭仍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飞扑过来的一德禅师,悠然道:“天下间的鹰爪功一共有十七种,其中以灵鹫宫的疯魔鹰爪功最为有名,大师使的莫非就是疯魔鹰爪功?”
一德禅师狞笑道:“还算你识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疯魔鹰爪功的厉害。”
展昭笑道:“疯魔鹰爪功就算再厉害,又能奈我何?”说话间,展昭的身子已从床上腾空跃起,在半空中一连向一德禅师踢出七脚,将漫天的爪影尽皆化去。
“七星无影脚!”一德禅师惊呼一声,正要转身逃跑,却又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原来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的后背和肋部至少已被展昭踢中了五脚。
展昭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德禅师,道:“我早就说过你设的那些机关困不住我,你又不信。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隐秘,我昨天就已到此逛了一圈了。”顿了一下,又道,“新娘已经逃跑了,新郎哥你暂且在这洞房里歇上一阵,等一会自然会有人来带你出去。”再也不看一德禅师一眼,循着密道匆匆往外走去。
天上又飘起雪花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如漫天飞絮,轻轻飘落在屋瓦上、梅林间、马车前。
银屏公主和玲珑一走,马车上便只剩下明月一人。银屏公主和玲珑已离去那么久,但明月却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仿佛那两个人的生死和安危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她卷起翠帘,痴痴地看着窗外的雪景,也不知是在感叹青春的易逝,还是在想无法遣怀的心事。
一道蓝色的身影就在这时倏然闯进她的视线,冒着纷飞的雪花朝她这边疾冲而来。看到这个矫健而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眸内有亮光一闪,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她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仿佛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大石。
蓝衫人身形极快,转瞬间便冲到了马车前。这人朝车厢中的明月一弓身,道:“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公主?”
明月露出吃惊至极的神色,道:“展大人,你说什么?”
展昭的神情更为恭谨,道:“我想和公主开诚布公地详谈一番,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明月道:“你称我为公主?我可不是什么公主。我明明是明月。”
展昭看着明月,道:“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银屏公主,那个喜欢谈论佛法的公主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公主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让你和明月交换身份的?”
车厢里的美人盯了展昭好一会,才嫣然一笑,道:“展护卫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银屏佩服。提议交换身份的是玲珑和明月,她们说这样可以把灵鹫杀手的注意力转移到明月身上。”
展昭道:“其实她们才是真正的灵鹫杀手。她们贼喊捉贼,故弄玄虚,目的只为戏弄和恫吓公主而已。公主难道一直都没有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银屏公主道:“说实话,一开始我也被她们的鬼把戏吓得不轻,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当然我也不急着去拆穿她们的把戏,她们既然想做戏子,就由得她们表演下去好了。”
展昭道:“公主英明。公主这样做,除了想看她们的表演外,恐怕还想看我和薛捕头的表演哩。在公主眼中,连我和薛捕头也都成了戏子了。”
银屏公主扑嗤一笑,道:“我确实很想看你和薛捕头的表演,因为你们的名气实在都太大了些。还好你和薛捕头没有演砸这场大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哎,其实我早该知道,就凭玲珑和明月这种小角色,又如何斗得过大名鼎鼎的展昭和薛飞龙?”
展昭道:“公主太抬举我和薛捕头了。托公主洪福,我才没死在法云寺的重重机关中。”
银屏公主道:“那个一德禅师自然也是灵鹫宫的人了。”
展昭道:“他是明月的师兄。人人都说他佛法高深,我说他超度人的本事才高深莫测呢。”
银屏公主道:“幸好是你超度了他,而不是他超度了你。不知道薛捕头有没有你这么幸运。”
展昭道:“公主放心好了,薛捕头似拙实巧,大智若愚,玲珑还不是他的对手。公主,我有一事不明,灵鹫宫的人怎么会成了你的贴身丫鬟?她们又是受何人指使对你下手?”
银屏公主道:“我记得我昨天对你说过,西夏皇宫里的丫鬟仆人都是轮换得比较频繁的。一个月前,当我向皇兄透露我要到汴梁游历时,我身边的两个丫鬟便换成了皇兄身边的丫鬟。”
展昭道:“也就是说玲珑和明月原本是服侍你皇兄的?莫非西夏狼主才是整件事的主谋?”
银屏公主道:“我也希望不是,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展护卫,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和皇兄的关系一直很僵,虽然我们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是水火不容。”
展昭道:“事实上我对此也早有耳闻。公主冰雪聪明,孝顺贤淑,深得西夏先帝喜爱,而你的兄长则不太成器。如果公主是男儿身,那么君临西夏,继承大统的人一定是公主。”
银屏公主幽幽的道:“我并不想和他争皇位,我只想做个太平公主,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谁料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他已如愿荣登大宝,面南称帝,却还是不肯放过我。”
展昭道:“传闻西夏新帝好大喜功,残暴嗜杀,原来是真的。他居然忍心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真是其行可鄙,其心可诛。还好公主吉人天相,福泽绵厚,才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银屏公主道:“全仗展护卫和薛捕头鼎力相助,银屏才免遭奸人毒手。展护卫,我也有一事要请教你,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才是真正的银屏公主的?”
展昭道:“其实初次见面我便觉得那个假公主透着古怪,她虽然人长得漂亮,举止却是稍显轻浮。她太喜欢笑了,张口就笑,完全没有一个大国公主所应具有的仪态。而且,她居然想挑逗薛捕头……”
银屏公主笑道:“原来笑多了也不行。西夏女子本就热情似火,对薛捕头好点也不见得就是挑逗。”
展昭道:“对人热情点也不是不可以,可对人使出‘御龙媚术’这种招数就有点过份了。”
银屏公主道:“‘御龙媚术’?明月还会这种妖术?”
展昭道:“不但明月会,玲珑也会,她们都对薛捕头使过这种妖术。我一有机会便以挖苦、奚落的方式警醒薛捕头,就是希望他不要被某些表象所迷惑,从而着了别人的道儿。”
银屏公主道:“薛捕头久历江湖,经验老到,哪会那么容易中招?展护卫你多心了。”
展昭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是多心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貌似忠厚老实,实则奸滑似鬼,他那装傻扮蒙的本领,我拍马也赶不上。”
展昭看着银屏公主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指环,又道:“如果说之前我对假公主的身份只是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当我看到这枚翡翠指环之后,我已隐隐觉得真正的公主应该是谁了。”
银屏公主道:“就算这枚翡翠指环只有西夏皇族才有资格佩戴,但你真的只凭这枚指环就确认我是真正的银屏公主?”
展昭道:“当然还不能,所以昨晚我才去马府拜访了马大人。”
银屏公主皱眉道:“马大人?”
展昭道:“也许公主从未听说过这位马大人,但马大人却见过公主。马大人作为外交使节曾在西夏任职多年,与西夏皇室过往甚密。”
银屏公主道:“我想不起这个人来,也许我们在某次宫廷宴会上见过面罢。怎么,他向你描述了我的样貌?”
展昭道:“何止是描述!马大人是个丹青高手,他当着我的面画了一幅绝妙的工笔美女图,图画上的美人儿简直跟公主一模一样。”
银屏公主轻叹一声,道:“大宋人杰地灵,人才济济,展护卫和薛捕头固然是人中之龙,那个年迈的马大人显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皇兄妄想兴兵伐宋,一统天下,只是痴人作梦,痴心妄想而已。展护卫,雪越下越大了,我们回酒楼去罢。”
展昭道:“如果西夏狼主也像公主这般明白事理就好了。穷兵黩武,兵戎相见,只会害苦了两国的老百姓。”抬眼望去,只见彤云密布,天地间一片苍茫,这一场大雪,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5
展昭和银屏公主一回到天香楼,刘掌柜便迎上前来,道:“展大人怎么现在才回来?公主她早就回来了。”
展昭和银屏公主俱大吃一惊,脑海里倏地闪过明月的影子。展昭道:“公主?她现在在哪里?”
刘掌柜道:“公主一回来就被刘公公带走了。听刘公公说是皇上要见公主。”
“皇上?”展昭又是大吃一惊,道,“皇上居然要见公主?这么说明月现在已经到了皇宫里了。”
银屏公主道:“刘公公不知道明月是个假公主,皇上当然也不知道。他们都想不到明月竟是个来自灵鹫宫的杀手。”
银屏公主还没说完这句话,展昭已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朝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事态紧急,他根本无暇考虑诸如“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迂腐问题。
展昭这时才发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明月之所以和银屏公主调换身份,其真正的目的也许不是为了对付银屏公主,而是为了对付大宋皇帝。
大宋皇帝才是灵鹫杀手的终极目标,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是烟幕!
一念至此,展昭身上的冷汗顿时涔涔而下,湿透重衣。
刘公公带着仍作公主打扮的明月,迤迤然地走进戒备森严的皇城中。一路上也不知穿过多少庭院,跨过多少台阶,见过多少侍卫,对过多少口令,最后才走进一间金壁辉煌的宫殿中。不用说,这间宫殿就是大宋皇朝的权力中心——金銮殿。
金銮殿内空荡荡的,人鬼俱无。明月的目光顺着白玉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一张巨大的黄金椅上。毫无疑问,这张黄金椅就是大宋皇帝的座椅——龙椅。
古往今来,有多少父子兄弟为了这张龙椅而手足相残,又有多少英雄好汉为了这张龙椅而断送了性命!今天,血溅龙椅,魂断金銮的,是她明月,还是大宋皇帝?
一阵狂风从洞开的大门吹进殿来,吹得殿中烛影摇曳,彩幔飞舞。明月只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底,变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刘公公——”她叫了一声,回身一看,却哪里还有刘公公的人影?正自心惊,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咳。这声咳嗽声尽管很轻,却是突如其来,霎时便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明月骇然转身,赫然发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龙椅上竟然坐了一个人。这个人头戴紫金冠,身穿黄色龙袍,面色虽稍显苍白,一双眼睛却煞是有神。明月就算再傻再迟钝,这时也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西夏银屏公主,参见皇上。”明月弓身施礼道,“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皇帝又轻咳一声,道:“你就是银屏公主?”
明月道:“正是。”
皇帝道:“但朕怎么看也看不出你像个公主,相反,朕觉得你倒像是个胆小怕事的丫鬟。”
明月倒抽一口冷气,笑道:“谁说天下间的公主都必须是一个模样的?西夏的公主和大宋的公主自然会有所不同。”
皇帝道:“你可有信物?”
明月摇头道:“没有。”
皇帝道:“既然如此,你叫朕如何能相信你就是银屏公主?”
明月脸上露出一抹妩媚动人的笑容,她挺了挺丰满的胸脯,道:“那皇上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就是银屏公主?”
皇帝道:“听说银屏公主能歌善舞,其独创的孔雀舞轻盈曼妙,堪称一绝。”
明月脸上的笑意更浓,道:“原来皇上想看我跳孔雀舞,这容易得很啊,我现在就跳给皇上看。”说罢翘指踮足,就要起舞。
皇帝道:“跳孔雀舞须露脐赤足,方才好看,你穿着这么多衣服如何能跳得好看?不跳也罢。再说你腰间缠了鱼肠软剑,若跳舞时不小心割伤了腰,那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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