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她的老公,得了她的脏病”
文/啊珊
001
金寨市大富豪娱乐城,三五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在包厢欢唱,五颜六色的镭射灯闪得人眼花缭乱,节奏感强烈的摇滚似乎能让人暂时忘记所有烦恼,李伟嘴角微微上扬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看上去很享受,黑色玻璃桌上堆满了啤酒瓶,酒味混合着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包间门被缓缓推开,老板芸姐领了三位笑靥如画的姑娘进来。
“这几个都是我们这唱歌最好的姑娘,给各位助助兴,来芸姐这就图个开心自在,姑娘们给我陪好客人!”
三位姑娘身上散发着劣质香水味,妖冶艳俗敞胸露乳,浓妆艳抹,谄媚地往男人身上贴,其中一位叫张芬的扫了一眼沙发上蠢蠢欲动的男人,看到李伟时脸上笑容僵住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李伟不知该如何面对张芬,眼神躲闪,手足无措,急忙穿好外套,拿起LV手提公文包,匆匆离去,关门那一刹眼角偷偷瞄了一眼被别人强硬搂在怀里的张芬,心似绞梅的青汁,酸水溢了出来。
李伟开着车疾驰在路上,此时已是深夜,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回忆像条蛇,若隐若现地纠缠着他。
他跟张芬都是程桥县岗子村人,张芬是个美人,个子高挑,皮肤白的像自带镁光灯,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有神,高挺的鼻子,嘴唇像玫瑰花瓣,柔软芬芳,乌捎蛇似的辫子潇洒地甩在身后。
李伟家穷的叮当响,但读书成绩一直很好,成了村子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村里人羡慕不已,路过李伟家门口纷纷竖起大拇指,李伟却蹲在院子旮旯,眉头紧蹙,眼睛里聚着愁云。
李伟是个孤儿,从小跟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靠家里几分薄田卖粮食供李伟读书,家徒四壁的窘迫让祖孙两抱头痛哭,叔叔婶婶也苦口婆心劝李伟放弃读大学的念头,李伟咬着牙,心有不甘。
张芬看穿了李伟的心思,毅然决然去了金寨市打工,每个月资助李伟读书,李伟感激涕零。
毕业后的李伟踌躇满志,憧憬着能有一个高薪工作,抽空回了老家办了订亲酒,张芬开心得泪眼婆娑。
李伟敏感,内向,不善交际,面试时连头都不敢抬,接连碰壁,高不成低不就,最后找了一个仓管的工作,工资只够维持日常开销。
此时李伟接到奶奶心肌梗塞住院的消息,心一横,带着张芬回了金寨县,一边抽空照顾奶奶一边打工,两人在县城厂子里觅了活记,李伟虽不情愿,奈何奶奶治病需要钱。
张芬进了厂子一个星期,便被追捧为厂花,追求者众多,不过都被她拒绝了,惹得那些同一车间其他女生好不嫉妒。
王丽是县里银行行长女儿,天生肥胖,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手臂似乎要撑破袖筒,走起路来像移动的果冻,臃肿的体型让很多男人望而止步,三十岁依旧待字闺中。
李伟有文化,厂长去洽谈厂子贷款事时带上了他,一个桌上的王丽第一次见到书卷气息浓厚的李伟便愣傻傻地看直了眼。
王丽私下里约过几次李伟,李伟都红着脸拒绝了,但是经不住王丽三番五次的盛情邀约,半推半就去了县里唯一一家西餐厅。
“我妹正在读初中,你下了班可不可以帮他补习功课?”
王丽满脸笑意,嘴都快咧到耳朵根,看李伟的小眼睛闪着热忱的光芒。
李伟抿了抿皴裂的嘴唇,低着头,摆弄着衣角露出的线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放心,我们家之前那个家教老师一个晚上工资抵你在厂子里干一个星期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伟倏然抬起头,表情尴尬,使劲摇着双手。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丽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伟一眼。
李伟永远记得第一次去王丽家的情景,仿佛置身于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黑白相间的大理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橘黄色的水晶吊灯发出温暖光晕铺满整个客厅,李伟站在门口,拘谨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妹房间在楼上,我带你去。”
王丽很自然地拉着李伟的手腕上了楼梯。
在李伟的勤奋指导下,王丽妹妹功课提升不少,王丽父母对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孩也徒增不少好感,时常留他吃饭,明里暗里,话里话外,透露想给王丽招上门女婿的想法。
王丽开始跟司机一起在厂门口接李伟下班,厂子里开始疯传谣言,说李伟被富家女瞧上了,要做上门女婿了。
刘超是厂里的二流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靠着自己跟厂长有点亲戚关系,常常旷工,迟到早退更是家常饭。
跟厂里其他小伙子一样,也觊觎张芬的美貌,刘超每一个腥呼呼湿答答的梦里只有张芬一个人,在车间常常看张芬看的出神。
看着最近愁容满面的张芬,刘超踩灭了烟,晃头晃脑走到她跟前,嘴一咧,露出两排黄牙。
“小芬,李伟那点子破事,你不知道?行长女儿瞧上他了,厂子里都传遍了,每天下班都有司机在厂门口接他。”
“他是去做家教!”张芬愤愤道,怒视着刘超。
“就你信!”
刘超无奈地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张芬垂下了眼皮。
刘超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娶到张芬做媳妇。
002
“厂子传的谣言是真的吗?”
李伟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站起了身,把张芬扶到床边,“扑通”一声跪下。
“我跟你从小青梅竹马,你打工资助我读大学,我李伟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既然你听到了风言风语,明天我就把家教的活辞了。”
李伟语气决绝,眼神坚定,紧紧攥着张芬的手,不容张芬轻舟置喙。
第二天他就把家教的活辞了,张芬看李伟这么果断,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李伟的心其实已经产生了微妙变化,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平庸,他好不容易读了大学,不是为了一辈子在厂里做工人。
王丽对她的情谊他是知道的,而且暗示过他,她爸爸这些年左右逢源,已经高升到金寨市行长,很快就要走马上任,全家也会搬过去。
如果李伟肯做上门女婿,前途无量。
李伟渴望璀璨夺目的人生,但是辜负张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所以他万般无奈跟王丽断了关系,任凭身后的王丽歇斯底里,锤胸顿足,嚎啕大哭。
没想到过了一个星期,张芬就出事了,而且是丑事,刘超对她图谋不轨,至于有没有失身,没有人知道,但是李伟退了跟她的订婚,厂子里不怀好意的人疯传张芬红颜祸水。
事情发生在晚上,张芬在家里等加班回来的李伟,此时刘超敲了门,张芬开门一看是刘超便没给好脸色,询问什么事。
“你让我进来,我有要紧事。”刘超眉头拧成了结,语气急切。
张芬不情愿地开了门,刘超抬脚进来之后,便兽性大发,撕扯张芬身上的衣服,嘴巴在她脸上乱拱,张芬身子本就瘦小,刘超把张芬扛在肩上,然后重重摔到床上,魔爪开始撕扯张芬的裤子,当粉红色内裤被撕破时,李伟回来了。
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撞翻了衣柜和桌子,床上的张芬用被子挡着自己赤裸的身子,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大概是动静太大惊动了邻居,不知谁报的警,家里的门被人堵得水泄不通。
刘超被抓进局子关了好些天,最后家里老爹老娘跪着求厂长,厂长找人疏通关系费了好大劲交了罚款把刘超弄出来。
张芬哭着说刘超没有跟她发生关系,李伟信她,可是厂子里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张芬是被刘超搞过的破鞋。
北方的冬天阴冷狠戾,这谣言就像黄沙漫天飞舞,最后迷进了李伟的眼睛,李伟走在厂子里总会招来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最后连李伟的叔叔婶婶都劝李伟把婚事给退了,娶了张芬会被人说闲话,戳背脊骨。
每当夜晚,张芬被刘超压在身下的场景就会浮现在李伟脑海里,李伟被心魔折磨得日渐消瘦,面容枯槁,眼窝都凹陷了。
最后还是跟张芬提出了分手,张芬红了眼眶,咬破了嘴唇,指甲陷进肉里,一气之下嫁给了刘超。
李伟耳边突然想起刺耳的鸣笛声,抬起头已经是绿灯了,转个方向盘缓缓驶进了金寨市北郊高档别墅区。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王丽一边帮李伟脱外套,一边关切地问。
“没什么,最近工作忙,应酬多。”
李伟躺在席梦思两米宽大床上,百感交集五味陈杂,张芬当初也是受害者,自己抛弃她奔向王丽的资本主义帝国,一方面是周围人的言论压力,更多的是自己的私欲,他渴望过上璀璨夺目的人生。
如今住着豪宅,开着豪车,物质生活满足后日益发现自己对王丽没有一丝爱,如今看她臃肿的身躯更多了几分厌恶。
他决定私下里见一面张芬,见一面自己心里曾今的那束白月光。
深秋的黄昏凉意瑟瑟,暮色像倾倒的颜料瓶在天边晕染开,露天咖啡馆,李伟胶着地看着浪琴表,左顾右盼。
“不好意思,迟到了,女儿住院,我刚从医院过来。”
“芬,这几年,你好吗?”
李伟抿了抿嘴唇,低头啜了口咖啡。
张芬从包里掏出一包烟,点燃,缓缓吐着烟圈,眉眼似笑非笑。
“刘超不务正业,生性懒惰,这几年染上赌博恶习,房子卖了,为了躲债我们来了城里,今年女儿查出来白血病,每个月医药费一万多,我现在做的事……你也知道。”
张芬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只是说到女儿的时候,眼睛湿润了,像海边晨雾般清凉透彻。
“那刘超呢?”
“前两个月跟一老女人跑了。”
李伟心顿了顿,只觉得含在嘴里的咖啡好苦,喉头硬硬的,左眼写满愧疚,右眼写满同情。
“芬,当初是我负了你。”
“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急嫁给刘超。”
“你退了婚,证实了刘超跟我肯定是做了苟且之事,你都顶不住周围人的劝阻,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取一个破鞋呢!”
“我晚上还要上班,先走了,改天再聊。”
看着张芬孤独伶仃的背影,李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愧疚感铺天盖地袭来。
张芬那憔悴的面容,忧郁愁苦的眼神常常出现在李伟梦里。
他开始私下里跟张芬频频见面,表达歉意,叙叙旧,听张芬诉说生活的苦楚,有时候也会帮张芬照看女儿。
最近李伟约张芬出来,张芬总是各种推脱,跑到医院也不见她人影,给女儿请了一个护工照顾。
李伟开始心神不宁,焦躁,手机一亮就立刻拿起来,就连跟王丽的床事都变得粗糙强硬,似乎想发泄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王丽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偷偷跟踪过他,知道他跟张芬又联系上了,但是王丽不慌不忙,只要李伟还想要这段婚姻,不明面上跟她起冲突,王丽可以不动声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知道当初李伟跟自己结婚带着功利的目的,但是她不在乎,只要爱的人能时时刻刻在自己身边,一日三餐,朝朝暮暮,爱或不爱似乎没那么重要,这比起相爱而不能相守强多了。
李伟再见到张芬时,淡淡的马祖龙蓝风铃香水味侵入李伟鼻翼,张芬丰润了不少,头发烫成卷侧在一边,素净的脸庞褪去了厚厚的浓妆,大红色嘴唇性感诱惑,眉眼里溢着笑意,穿一件抹胸黑色连衣裙,脚踩银色细高跟。
李伟凝视张芬许久,只觉浑身燥热,松了松领带,喉结上下耸动。
“老天垂怜我,女儿找到了相配的骨髓,手术费要八十多万,我……跟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是个瘸子。”
“他看我挺严的,不许我跟其他男人接触,给我租了套房子,最近一个月天天呆在我那,今天刚去北京开会,我才得空出来。”
“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李伟倏然抬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
“今天不醉不归!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一听到爱情,张芬红了眼眶,爱情对她来说就像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她能抓住的只有女儿那微弱的生命。
两人把一箱啤酒全都喝完了,张芬红了脸颊,双眼迷离,李伟送了张芬回家,到了楼下他非要送她上去,于是上了,到了门口他非要进去,于是进了。
最后李伟不走了,关了房里的灯,紧紧箍住张芬腰肢,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薄在她耳根,张芬用力推开他,换来的却是李伟更激情的爱抚。
李伟整个身子压在张芬身上,身躯瘦小的张芬根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费力,黑暗中流下了无奈的泪水,她想起了当初也是这样被刘超粗鲁地压在身下,痛苦的感觉从一个点迅速溃散,吞噬了张芬。
“如果实在要,求你,求求你!做点安全措施吧。”
“我等不及了,我受不了了,你接客的时候也要客人戴那玩意?”
张芬没有再说话,一只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另一只手艰难抽出,给了李伟一巴掌,李伟却起伏更加凶猛,似乎激发了潜藏的兽欲,喘息更加剧烈。
完事后,李伟坐在床边很久,抽了三根烟,终于开了口。
“芬,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会搬走。”
张芬声音低沉,夹杂着绝望。
李伟拿起LV公文包,灰溜溜地跑了。
“你这么晚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李伟脸上略过一丝惊慌,拙口钝腮,睁大眼看着王丽。
王丽看着一脸茫然的李伟,捂着嘴笑起来。
“我逗你的!”
李伟深吸一口气,心惊胆战地去了卫生间洗澡,坐在马桶上删除了张芬所有联系方式。
两个月后,李伟感觉下面不舒服,说不出来的滋味,百爪挠心的痒,一抓又是撕心裂肺的疼,还有一股刺鼻酸臭味,他注意到王丽也会在角落里挠下面,表情苦楚,但他不敢问,他想起那晚张芬苦苦哀求他做安全措施。
王丽去医院看过医生,查出来自己是被伴侣传染,她撕心裂肺哭过,因为自己怀孕了,为了保证宝宝健康医生建议流掉,等病情不复发之后再要宝宝。
严冬的夜晚寒风刺骨,路边梧桐树的枝桠骨鲠般地清晰,马路上行人寥寥,个个裹着衣领,行色匆匆。
昏暗的的路灯下,两个女人的影子被拖的老长。
“你有脏病!害死了我孩子。”
王丽脸色惨白,声音沙哑。
“如果我说是李伟强迫我的你信吗?”王丽愣了许久,嘴角抽动。
“我都给你钱了,你为什么还要再见他。”王丽嘤嘤哭泣。
“银行卡是你偷偷塞进我家门缝的不是我跟你要的!我只是想跟他好好告别,可在他眼里我终究只是一个可怜的风尘女子!”
“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货!人人可以上的公交车!”
王丽的满是委屈的眉眼突然变得宛若冰寒,仰着头,鼻孔怒张,指着张芬鼻子,破口大骂,身上的肥肉跟着一起颤动。
“是啊!你老公不就喜欢我这辆公交车吗?最可笑的是你竟然不敢当他面拆穿,你就是一个被婚姻牢牢困死的女人,李伟娶你是看上你家钱!哪个男人正眼看过你?”
王丽举起手臂,想要给张芬一个响亮的耳光,张芬一个箭步上前,把王丽推倒在地。
张芬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托着她下巴。
“当年刘超强奸我未遂,李伟还不知道是你在背后安排的吧,那些谣言也是你散布的吧!”
“你足足给了刘超十万块,真是肯下血本!”
“我是脏,你也干净不到哪去!”张芬说完扔下银行卡,里面的钱她一分都没动过。
王丽坐在冰冷的地上久久没有动弹,银行卡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主人,痛苦吞噬了王丽,让她发不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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