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爸爸了
和往常一样,我下班到家已是晚上八点,我麻利地蹬掉皮鞋换上拖鞋,开始自己的晚间生活。
烧壶水,烧水的同时洗脸刷牙,等水开了,兑在洗脚盆里。水很热,把脚放进去犹如无数根针在扎,无数个刀片在刮,我默默忍着,过了许久,水不再烫了,抽出双脚一看,通红得犹如刚出生的婴孩儿,轻轻触一下,钻心的疼,可是没有水泡,一个都没有。
我不知道多热的水才能烫出水泡,是不是必须要用开水?这么痛都没有水泡,那烫出黄豆葡萄大小的水泡该有多痛?我想象不出来。
当年爸爸生病,左腿和右臂麻木沉重不听使唤,医生诊断为体内湿寒引起的半身不遂,开的药方为取小麦加铁砂炒熟,将胳膊埋在里面用以蒸出体内湿寒。
那天我放学回家,见爸爸罕见地裸着上身蹲在门口――他是个很爱体面的人,除非睡觉,无论多热都没见他光着膀子――我扔下书包攀着爸爸的胳膊玩,忽然见右胳膊肘部亮晶晶的水泡,七八个,大的像葡萄,小的像黄豆,我问爸爸怎么回事,他在泡泡上拍了拍,若无其事地说:“烫的。”忽然又重重地说:“我咬着牙忍住!热了好,不热逼不出寒气。过阵子有效了再做一回,寒气出来了病不就好了吗?”
十五年过去了,我常常想起爸爸说的这句话“寒气出来了病不就好了吗?”想起他说这句话时欢喜的语气和满脸笑容。同时我也非常想知道爸爸为了康复,为了能健康地劳作,为了尽他作为爸爸的责任而心甘情愿忍受的痛苦,究竟是什么样的?
洗完了脚,漱口净手,把我从寺院请来的《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在桌上展开,恭恭敬敬转读,读完之后回向给我爸爸。
从各种各样的偏方到徐州大医院的专家会诊,各种折磨之后爸爸还是没能康复,终于解脱。从那以后我信了佛。因为如果人没有灵魂,那为什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再也找不到了呢?难道留下的只是脑海里的点点滴滴?
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夜里八九点,爸爸妈妈让我趴在小桌子上学习,他们俩就着煤油灯昏黄的灯火赶白天干不完的农活,两个人一边手脚不停忙碌,一边絮絮地聊天。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哎呀,过阵子几个祸害疙瘩又要交学费了,别人家的孩子都出去打工挣钱了,咱孩子偏偏成绩好,只要孩子能上,再苦再难咱也供!唉,到时候少不了又得跑跑腿借借。”妈妈没好气地接口:“张嘴就借借,张嘴就借借,借借能是好借的?嘴是好张的?”爸爸说:“唔,借钱到没啥,就怕人家不借耽误了孩子上学。”
我听到这句话,胸口一阵一阵的疼,因为爸爸是个爱面子爱到骨子里的人!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努力,用好成绩报答父母,于是我读初中,高中,大学……大学之前,我没给家里挣过一分钱,而爸爸在我初二的时候就去世了。
忽然觉得“我要好好读书好好努力,用好成绩报答父母”这是个多么自欺欺人而又自私自利的孝的宏愿啊!譬如现在,我过着很多人向往的生活,衣食具足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可是这都是用父母的血浇灌结出的果实!
如果你和一位朋友面临险境,你说:“你快走!不要管我!”朋友转身走掉了。你什么感觉?你怎么评价你的这位朋友?恐怕马上就割袍断义友尽于此了吧?如果朋友临走对你喊:“我会好好活的!”你又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子女与父母之间的这种单向的牺牲奉献可以是理所当然的呢?我们总是理所当然地接受父母的付出,可是我们却只记得为自己的孩子付出。
我就是什么都不能为父母做的那个自欺欺人自私自利的人,我为我自己好好努力,却说是为了父母好好努力!就算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为爸爸竭诚地念点经文。
快十一点了,我合上书,一抬头,妈呀!一个人影,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很生气地在心里想:“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吓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很快一切如常。
我相信人有灵魂,我相信爸爸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比如现在,我念完了经书,安静地坐着,我能感觉到爸爸安静而心满意足地注视着我,我心里也充满了恬淡的幸福感,就像当年他带着我去集市上买裙子,我的耳朵刚刚到他的膝盖,我抬头看挂在高高货架上的大红裙子,正好看到天上飘的白云;就像他推车架子车载着我走在林荫大道上,阳光穿过厚密的枝枝叶叶在地面上打出金色的斑斓,从路上移动到我身上,然后向后移去,一波接一波。
对了,端午有事回了趟老家,忙里偷闲整理房间扫扫尘晒晒书,晒书时翻到老相册,从里面掉出老爸的两张身份证来,身份证上的老爸,还很年轻,黑白头像已略觉模糊了,光头无发,瘦削苍白,眼神柔柔的,怯怯的。看看发证日期,分别是1988年,1992年,距今已经快30年了。
晚上在男友租的屋子里留宿,是那种村中自建的四层楼房,著名的租房村。大抵是附近的经济由于某种原因突然发展得很好,聚集大量产业,邻村的人都把自己房子推了建了旅馆,供周围工作的人租住。
往往这样的房间格局都是相似的,且布局简单,进门是一个见方的空间放床,桌子和一个衣柜,还有一把椅子,右手一个门,里面是厕所,只有这些。这样的房间一家的楼上能有四十余户,一个月按500算,这家人什么也不用干一个月净赚两万,微本万利。
正赶上中秋夜,他去舅舅家吃饭,我在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电影。床头挨着窗子,夜里吹着风,还算凉快。
约莫快八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狗吠的声音。我往窗外望了一眼,虽然天黑了,但是由于中秋的缘故,月华很盛,加上远近诸多的灯光,外面还很亮,但看不见太多人影。我仔细听着,没有人的声音,只有狗高低上下地叫着,让人不胜烦躁。
虽然入秋了,可还没正经下过雨,天还热着。饶是外面狗叫得欢,也不想关窗,我带着耳机看电影,可是心不实,总觉得耳边有声音。后来索性不看了,闭了灯,躺在凉席上静静地听它叫。
过了一会,底下有人吼了几声,具体什么我也听不太清楚,狗便不叫了。大抵是狗的主人实在看不下去,吼它停下来。总算清净了,可是突然头开始疼了,不知道为什么,右边一跳一跳地疼,像是有人在压或者砸。我以为颈椎压迫导致的,经常这样子,也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
约莫疼了一个小时,男朋友回来了,我跟他说了狗叫和头疼的事情。他一边给我捏脖子,一边探头向窗外望了一眼,说道:“你不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打了他大腿一下说:“胡说什么,狗叫就有鬼呀,那村子里满街跑的岂不都是鬼了。”
他不理睬我,仍说:“你看,狗不叫了,它就来压你的头了,哈哈。”他干笑了两声,觉得不对,就没再开口,我们俩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突然狗又叫了起来,着实下了我一跳。旋即便又有人吼了几声,应该还是主人,狗便停了。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像是着了魔似的又开始,直到我睡下,一直都没有停。
我迷迷糊糊地睡下,并不安生,半夜突然醒来,它仍叫着,让人心烦,难以入睡。我推推男朋友,他睡得正酣,推不醒。头还是疼,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再加上狗吠,感觉快要爆炸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一阵,也不知道多久,狗不叫了,估计叫累了睡觉去了吧。我刚要睡,突然感觉半边的头发像是被揪了一下,不疼,但是挣了一下,让我一吓,反而精神了。
我不敢动,也不敢翻身,甚至不敢张开眼睛。月光很盛,半开着窗帘,我怕一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脏东西。突然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惊得睁开了眼睛,却是他翻了个身,手甩到了我胳膊上。我吓了一跳,厌恶地把他的手甩了回去,翻了个身,安安心又睡了。
第二天起来,身体有些累,不过疼好了些,只是按着头皮的时候还是疼,又麻又疼。早晨起来,男朋友看见我的脸,问起这是怎么了,又眼下面乌青了一大块。连忙照镜子,果然眼下边乌青了一块,按下去却不疼。并没有多想,穿上衣服就出门上班去了。
到公司同事都说是不是挨家暴了,脸上乌了一块,我说了昨天狗叫没睡好的事情,同事都说不会是招什么脏东西了吧。我说不会吧,这么凑巧,就赶上我了。大家说笑一番也就算了。
过了一上午,大抵都忘了这件事,偶尔照了照镜子突然看见了眼下这块黑,觉得好碍眼,突然想起在网上查查。
于是在网上胡乱输了几个词汇。网上说月华之时,月光最盛,也是一年中极阴的时候。在这段时间内,滞留在阳间的阴物都会伺机流走,不一定是为了害人,可是阴气近人多少都会给人带来负面的影响。然后又搜到很多乱七八糟的说辞,不尽信。
虽然这些东西我是不大信的,但是心里还是忌惮,就再也没去他家。男朋友大喇喇的,也没说什么。
这事情过了几日,我大抵都忘记了,头疼和眼下的乌青都散了。突然男朋友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换了地方住了。他说没几天他楼上住的一家人就病了,也是头疼,后来不停,就回家了。他觉得不对头,就搬家了,搬了个阳面。
我又问他那只狗呢?他说死了。经他一说,不禁全身一战。我又跟同事说这事,其中一个同事说:“不如下午跟我去看看我大舅母吧,正好有人看香,你顺便跟着看看去。”
她大舅母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看香人,燃一炷香,看走向,问吉凶,很准。听说是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发烧,好了以后就开始看香。这不是修行来的,是天命赋予的。
我跟她去了,人果然很多,我们掐了个先儿。我燃上一炷香,大舅母看了以后说是黑狗过隙,擦了你的身,吸些阳气无大碍,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幸运呀。
我问什么时候或者什么地方容易这样呢。她说,极阴之地或者极阴之时最是这样,不要在陌生之地久留,最易招惹不净之物。我又问,如何避呢,毕竟我要想到我男朋友。她说,南向而居,向阳而阳气足,可好些。我心里暗喜,他正好又租了一个向南的房子。
我们谢了她舅母出来,我给男朋友打过电话说了这事,他沉吟了一会说道:“以后少去看香、算命什么的。她说的这些事均是常理,不算也罢,约莫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要知道命是越算越薄的,以后不要这样了,有事与我说。”
我也只是讲述了我经历的一段奇异的故事,无他。往往我们身上或者精神上有异的时候可能会是有邪祟相侵,很多古书里也有提到过,不可偏信,有时候也不可不信。
窗外的细雨淋漓不止,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冬日,想到你们,心温暖无比。有些话,不一一诉说,我怕又埋藏下去。在无数个委屈失落的日子,是你们,让我重新飞扬!
to向伯伯:
您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用再多的语言也难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
十二年前,感谢您把父亲从失意中解救,让他有了稳定的工作,也让我顺利地完成了大学学业。这些年,您如兄长般的包容父亲,待我们比亲人还亲。
我远嫁异乡,你带病仍坚持和伯母一起千里迢迢来参加我的婚礼。60多岁,糖尿病肾病肾功能衰竭期,可您愣是和父母一起坐了18个多小时的火车从湖北赶了过来。
四年前,为了帮我们家挑选合适的住房,您陪父母走了一家又一家,最后帮我们找到了现在心仪的所在__一个打开窗户都可以看到长江的家。也让父母和我时隔8年,重新有了家的温暖。
去年春节,父亲因为工作不能过来广东和我们过年,他一个人留在了湖北,您打了无数个电话让他去您家一起过年。
这些年休职假回家,无论您身体状况如何,您都会亲自陪伴我们一天。看着带着腹透液还坚持要参加我们日常活动的您,我心里的愧疚难以言说。
我们一家,和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连亲戚都不算。您只是曾经在我的故乡下乡的知青,和父亲刚好认识而已,可这么多年,你所做的,完全超过了一个亲伯父的所为。
这世上最大的恩惠,没有什么比得上把一个生意失败、家庭没落的中年男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重新给了他生活的出路和希望更伟大?因为他拯救的不仅是一个中年男人,更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家庭,以及正在成长关键期的幼女。我不知道如何来报答您这样的大恩,只能祈祷上天保佑您,愿健康喜乐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愿病痛不要再来纠缠您!
to琼子:
缘分真的很奇妙,十二年前把我们从湖南湖北牵线到广西,七年前大学毕业又把我们从广西带到了彼此相距不到80公里的广东。很喜欢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想你时,坐一个小时的车,即可抵达你所在的城市。闲暇周末,你会过来相聚,一起吃家乡菜、看湖南卫视,满满家的幸福气息。
曾经我说,你是我在大学最珍贵的礼物。现在我想说,你是我在这里,最美的礼物。因为有你,那么多难过委屈,都变得不值一提。
记得那个无比心碎的日子,感觉自己那么地失败委屈,你看了我的信息,眼泪一下子当面涌了出来。我知道你的心疼,你为我而委屈。
记得三年前婚礼现场,在宣誓那刻,你当着那么多人,眼泪一下子哗啦而下,这是我第一次见你流眼泪。
记得年初的星湖,我们佩戴着送给彼此的礼物,在梨花树下,畅聊安妮宝贝的文字“相邀梨花树下,煮一壶清酒”。那天的阳光很好,微风不燥,我们在梨花树下坐着,看着荷塘的层层涟漪,静谧美好。就像顾城诗歌里“门前”的画面一样,”风在吹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看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前年的元旦前夜,在蓝的快要把世界融化的小岛_伶仃岛,听着海浪声,我们聊至深夜凌晨。第二天五点半,依然风雨不改起床去看日出,虽然那天的日出很羞涩,犹抱琵琶半遮面,但晨曦下温柔的海面、偶遇蓬勃朝气的青年,给我们的新年画上了绚丽的一笔。那天傍晚海边的咖啡馆,在盛大的日落面前,飞鸟与鱼,就像渲染的不真实存在。还记得好喝的百香果果汁以及美女老板亲手制作的曲奇饼。那一下午的香气,持久弥新。
去年的四月,乌镇的玉兰花下,飞舞的柳絮,灿烂的阳光,你明朗的笑容,在另一个城市与我重逢。
今年的三月,清迈塔佩门外,清晨满地的鸽群,herbbasic附近让我们流连忘返的咖啡馆,那个短暂分别又重聚的下午。
今年十月,面对艰难的双向选择,你没有说去还是不去,而是让我学会冷静下来倾听内心的声音,分别列出去或是不去的理由,再洞悉答案。仅仅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困扰了我两个月的疑惑给解除了。
……
这一路,有太多回忆,太多美好,太多感动。所有这一切,只因有你。
我不知未来你在哪里?但无论多远,无论何时,不离不弃。愿此生,做最美的陪伴!感恩有你!
to浦老师
前天还收到您的信息,问我一切可好。毕业七年了,我只是您千千万万学生中的一个,可您对我的关心却从未冷却。您不是我的班主任,可这么多年,您为我所做的,已经超过了一个辅导员。
2007年寒假,那一场严重的风雪阻挡了从广西回湖北的返家路。我和很多外省同学,一起被留校了。除夕那天吃了学院为大家准备的年夜饭,回到宿舍。你带着女儿_韦妹妹一起专门前来留校生宿舍看望我,还带来了好多美味的食物,并硬是了一个大红包给我,说是寓意新的一年平安如意。
年初二,您邀请我带上同学们去您家包饺子,我们六七个同学在您家里,和您一起洗菜、搅馅,包了整整一桌的饺子。那一餐,我们吃的欢声笑语;那一餐,把我想家的孤单驱赶而散。
后来毕业了,您间断在QQ里面给我留言,要我注意身体,说母校的点滴变化,要我有空回母校看看……
不知道我是修了怎样的福气,能够遇见您,遇见像母亲般细心像姐姐般知心的您。这么多年,您还是一如既往地优雅美丽,就像当年我写你的采访稿一样。在以后的日子,我也祝愿平安、优雅,相随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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