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办的日常:怙恶不悛

《心灵的约定》

【序章】

农历七月初七,中国情人节的晚上,英雅琪搭乘出租车返家的路上,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百转千回,不明所以。车窗外,万家灯火,夜空璀璨,天上,一道银河横亘空中,人们沉浸在了怡人的夜色里。这时候出租车收音机里一个如同银铃般醉人心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观众们,欢迎各位收听《心灵之约》栏目。今天晚上是中国情人节,牛郎织女在这一天渡过天河,共赴佳期!这一天是牛郎织女一年中唯一一次聚首的日子,所以今天我给大家讲一段爱情故事……”英雅琪感觉这位女主持人的声音好像在自己的记忆中出现过,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插曲之一】

中华民国三年,蔡锷将军被袁世凯软禁北京,为了麻痹袁世凯,蔡锷将军每日去北京八大胡同寻欢作乐,在那里他遇到了生平唯一的红颜知己小凤仙…

【第一章】

收音机里那位女主持人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爱情要勇敢,不要怯懦!在十年前的夏天,我遇上了一个叫做英雅琪的男孩子……”听到这句话,英雅琪的心好像巨浪拍打一般,脑海里有不可遏制的激动,往日的思绪清晰如水的浮上心头,他禁不住泪流满面,那个女主持人的讲述仿佛一颗颗钢针扎向了他的心,英雅琪目瞪口呆的望着窗外呆呆的愣神。出租车司机关掉了收音机,轻声细语的问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英雅琪止住悲泣,“师傅,这个女主持人是不是叫扬悔?”“是的,我经常听她主持的《心灵之约》栏目…”“师傅,她刚才的讲述不是完整的,现在我结合我的回忆,把这个故事完整的讲给您听,我就是他所说的英雅琪,如果可以回到十年前,那么,悔悔她…她…就不会孤单至此了…”

【插曲之二】

蔡锷将军第一眼见到小凤仙时,她正用牙齿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中国地图上空的太阳,蔡锷将军当场写道:“不信红颜终薄命,古来侠女出风尘!”接着蔡锷弹奏古筝《将军夜引弓》,箏声如同杀伐疆场,万马嘶鸣一般,一曲奏罢,小凤仙当即回书道:“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当夜,蔡锷将军将真实名姓说出,小凤仙发誓说,要与蔡锷将军生同寝,死同穴!

【第二章】

十年前,英雅琪在杭州上大学,生性孤独的他在杭州市北郊租赁了一间房子,每天他都会坐上77路公交车往返于学校和住处。这天早上,他照例坐上了77路公交车,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新鲜面孔,一位新上岗的女售票员,(注:以前公交车上都有售票员。)看到她,英雅琪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异样的感觉,她好像英雅琪上辈子的朋友,她的外表是一种极为纯洁的美丽,不是范冰冰那样妖艳,也不是甘婷婷那样妩媚,那种美丽就像是草尖上的露珠和深潭中的一汪清水,古朴雅致,清新淡雅,一瞥之间似乎可以净化人的心灵。那一刻英雅琪知道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第三章】

后来英雅琪才明白,自己在爱情上是多么的懦弱,他外表如冰,苍凉冷峻,内心如火,真诚善良,更重要的是他性情孤傲清高,不愿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世界,就这样他忍受着一天一天的爱情折磨,而那个女售票员就是后来的扬悔,也是这种人,性情拘谨自闭,绝对不会主动表达。就这样他们互相回避着对方,谁也不会捅开那层玻璃纸,就这样,两个人每天在公车上见面,若即若离,咫尺天涯,各自互相窥探着对方内心世界的真实想法,谁也不表现出来。

【插曲之三】

在小凤仙的帮助下,蔡锷将军逃脱龙潭虎穴,津门饯别时,蔡锷将军发誓道:“凤儿,待帝制扫除,共和再造之日,某当与卿归隐林下,一箫一剑,浪迹天涯,呼吸民主、自由之空气,某之身暂属四万万同胞,终属卿也!”在小凤仙一声声“蔡郎”的呼唤下,二人洒泪痛别!

【第四章】

终于有一天,英雅琪忍受不了爱情的折磨,鼓足勇气要向扬悔表达爱意,那天清晨,他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运动装,缠上了蓝色的束发带,心怀忐忑的走向了77路公交车,两个人仍然两望云天,默默不语,走了一半路途时,英雅琪站起身来,颤颤的说,“小姐,您站着太累了,请坐这里吧!”扬悔的脸登时红了,她没有说任何话,依旧呆呆的望向窗外……

【第五章】

那一天之后,英雅琪彻底的死心了,“原来我只是单相思呀!我…我…”一个月的阵痛中,他告别了77路公交车,每天跑步去学校,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痛苦,慢慢的他内心的伤痛结上了疤痕,他和一个他并不喜欢但是很爱他的女孩子走到了一起…

【插曲之四】

护国战争胜利之后,蔡锷将军喉疾发作,不得已奔赴日本就医,临走前,托人把自己的亲笔书信交给了小凤仙,数月后,蔡锷将军在日本福冈医院结束了伟大而又短暂的人生…

【第六章】

那天英雅琪给扬悔让座时,生性拘谨腼腆的她表面上不敢答应,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英雅琪的真实想法。她的内心十分激动,因为英雅琪已经是她的唯一了。然而一个月内,英雅琪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在思念的折磨中,扬悔百般打听,终于找到了英雅琪就读的学校,这次她没有任何的拘谨,她想彻底的表达自己的爱意。那一天,她在暗处看着心中的白马王子在球场上潇洒的奔跑,球赛结束后,她准备走过去时,另外一个令扬悔万分自卑的漂亮女孩子早已经跑向了英雅琪,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两个人手拉手走向了远方……

【插曲之五】

蔡锷将军死后,小凤仙悲痛欲绝,终于一夜,她悬梁自尽,并留下了千古绝唱的遗书,“妾与蔡郎,生难相聚,死或相依,妾愿死后化为恨海杜鹃,夜夜悲鸣,望白云苍茫之处,是我和蔡郎停尸棺椁处,乌鸦绕树,匝匝相围,天长地久,不离不弃……”

【终章】

十年了,英雅琪结婚生子,而扬悔一直绝然一身,她每天都在自责中渡过,如果那一天在公交车上她接受了英雅琪,事情会怎么样呢?可是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英雅琪到底爱不爱她?扬悔那动情的讲述仿佛把英雅琪重新带回到了十年前,在美丽的杭州市,在美丽的西子湖边,在77路公车上那一幕又一幕…英雅琪情不自禁的喊道:“悔悔,我不值得你留恋,你赶快成家,我们虽然身处异地,然而心灵永远在一起,我们之间永远有一个【心灵的约定】……”(完)

1.来自岑柏木的友情提示

接到导师临时发的实验通知时,庄挽内心是郁结的,买了个手抓饼匆匆吃完就往C教赶去。

若不是估摸着快迟到了,她是绝不会选择走小路的。

这条小路紧挨湖泊,滋生了许多蚊虫,即使是全副武装,仍然避免不了被咬好几个大包。庄挽拉低了帽檐,正要踏出脚步,就看到一个捂着左半脸的少年朝她走来。

那人的眉眼清秀干净,细碎的头发从额间落下,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更为清雅。庄挽几乎是在认出他的一瞬间,就用实验指导书挡住了脸,逃窜一般地和他擦肩而过。

“庄挽!”

被点名的庄挽在心底哀叹一声,步伐却加快不少。

下一秒,岑柏木就拉住了她的书包,将她整个人拽了过来。他的力气出奇地大,庄挽在他面前就像个被掐住后颈的小猫咪。

岑柏木的手依旧放在脸上,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庄挽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又是什么新的耍酷方式?

在大学里遇到故人,岑柏木的笑容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我就说我视力这么好,怎么可能认错人?”

庄挽打断他的话,“寒暄就免了,我还有实验课,回聊。”

“你要去哪儿?别走这条路,那边有棵树上挂了个巨大的马蜂窝,马蜂密密麻麻的,怪吓人的……”岑柏木绘声绘色地形容着,庄挽却兀自走了进去。

学校里哪来的马蜂窝?

庄挽好笑地摇头,刹那间,就有一块黝黑的物体朝她俯冲而来,在她脸上撞了一下。庄挽惊魂未定,仰头一看,椭圆形的蜂窝正稳稳地挂在树干上,岑柏木竟然没有骗她!

幸好庄挽反应快,转身扭头就跑,那只马蜂才没有蜇到她。从香樟林中钻了出来,由于跑得太急,正好在转角处和迎面而来的岑柏木相撞。

巨大的冲击力使岑柏木的手一滑,在左半边脸上狠狠擦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说庄挽,你能不能有哪一天能稳重些?”

这个时候庄挽才发现,岑柏木左脸红肿得可怕,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庄挽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被马蜂蜇了?”

虽然落井下石并不好,但他滑稽的样子让庄挽忍不住想笑。

岑柏木愣了愣,手又迅速放回了脸上,没好气地说:“所以我才警告你,偏偏你老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处处和我反着来。”

庄挽:“……”他俩的台词是不是拿反了?

她和岑柏木的渊源,要追溯到高一。那时候她和岑柏木都加入了摄影协会,第一天见面,岑柏木就把她放桌上的纸给用光了;第二次,岑柏木把她的杯子给摔碎了。

在之后两年的协会任职中,升为会长的岑柏木更是变本加厉,三番两次反对她的决策,让她丢尽了面子。

庄挽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才会让传闻中谦逊有礼的学霸岑柏木,独独对她小肚鸡肠。

好不容易毕业了,庄挽想,终于可以摆脱他了,谁知他竟笑吟吟地说:“庄挽,我和你报了同一所大学哎。对了,你大学应该还是会加入社团吧?到时候我们又可以一起愉快地工作了。”

庄挽只觉得脑中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暗地吐槽道,一点都不愉快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怨念太深,开学初,岑柏木所在的专业就被分到了新校区就读一年,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谁知好景不长,她竟然又遇到了他。

纵然内心有千万个不愿意,庄挽也实在看不下去岑柏木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便带着他去了校医室。

2.是芒果味的风

因为岑柏木的事,庄挽错过了当晚的实验课,被导师惩罚写了两篇论文。她一肚子冤屈没法说,只好将之全部怪在岑柏木身上。

岑柏木倒是丝毫不介意,毕竟庄挽每次过去看他的时候,都会顺手提上一袋水果。而庄挽临走前,总被岑柏木塞上满满一书包零食,美名其曰别人送的“慰问食品”太多吃不完,只好让她帮忙“销赃”。

猪肉脯、芒果干、蔓越莓干……每一样都是庄挽喜欢吃的,她就没拒绝。可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你把别的女生送你的零食转手送人,真的好吗?”

岑柏木眼角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挑眉道:“不想要的话就还我,我还有一帮恶狼般的室友等着我带回去加餐呢。”

“送出来了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庄挽抱紧书包,满脸警惕。

“干吗?我还会抢你的吗?”岑柏木唇一扬,痞里痞气的模样,让庄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马蜂蜇得不深,坚持上了两个星期的药之后,岑柏木的脸消肿了,隐隐可见原本雅致的帅气,盯得来医务室的女生脸红心跳的。他向学校反映了马蜂窝的事情后,不久就有人处理好了,庄挽从旁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那里清晰的警示牌。

庄挽淡淡扫了一眼,便继续在宣传栏上贴招新海报。大一新生军训完后,各学生会部门和协会都要进行新一轮招新,身为新媒体副部长的庄挽自然也要担任面试官,筛选出合适的成员。

只是她没想到,清一色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中,居然混入了“异类”。那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T恤,白皙的肤色在一众黝黑的学生中尤为显眼。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慵懒。

庄挽不住地朝岑柏木使脸色要他下台,他却恍若未觉。决定人员名单时,庄挽想要筛掉他,却拗不过部长,最终将他暂时留了下来。

岑柏木向来和自己不对盘,这一点,高中时整个摄影协会的人都知道。他这次过来,庄挽也猜不透他的意图,但名单不容儿戏,递上去将会公布在学院官网,到时候想撤都撤不回了。

面试结束后,庄挽出去找岑柏木,就发现他站在走廊上等她。

庄挽直切话题:“你要是想过来玩的话,直接坐在面试官这边当个场外观众就行了,干吗还上台凑热闹?”

岑柏木一脸无辜,“我参加面试啊。”

“你又不是新生。”

谁知岑柏木却反将了她一军,问道:“首次搬到老校区来,我也算半个新生吧,谁规定新生就必须是大一的了?教务处发红头文件了吗?”

切入点这么独特的,就只有岑柏木了。关于他这个属性,庄挽早已见怪不怪,毕竟高中的时候,她就没少被他怼。她还记得有一次升国旗的时候,她负责检查各班学生的仪容仪表,岑柏木在长袖衬衫外套了件短袖校服,那天下着细密的小雨,放眼整个操场,只有他的手臂处显得格外突兀。

庄挽说:“你不合格,去把里面的衣服脱了。”

岑柏木挺直了脊背,将校规念了出来,随后总结陈词:“所以,我的穿着并没有问题。”

周围的同学在偷偷地笑,庄挽却无可奈何,只好面红耳赤地检查下一个班级。

想起往事,庄挽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反正你要是加入部门了,就得脚踏实地,不准中途退部,也不准捣乱。”

“好啊。”岑柏木的眼睛本就生得漂亮,在白炽灯的照耀下,隐约还能看到他眼里氤氲着的水汽,宛如翠玉。

夜风夹杂着芒果的香味窜入两人中间,似有一阵看不见的波纹荡漾开来,让庄挽的心也沾染了那甜味。

庄挽脸颊发热,正欲道别,就看到岑柏木挎包里拿出了一盒芒果慕斯,“面试那么久,应该早饿了。你要不要吃一点?”

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向他们。岑柏木望着少女泛红的双颊,在她拒绝之前迅速将蛋糕塞在了她手里,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买错了,最讨厌芒果味了,扔了怪可惜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岑柏木说完后,迅速离开了庄挽的视线。走到楼下后,他望着那间明亮的教室,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忙得没时间吃晚饭的女孩子,都需要一个骑士来守护啊。

3.它在心间悄然生长

因为要给部员准备视频剪辑的素材,庄挽在周六的时候准备去青城山一趟。

早晨六点半,庄挽就踏上了旅程。她避开了上下班高峰期,却没能避开岑柏木。他懒洋洋地站在高铁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庄挽自觉绕了个道,少年略带磁性的嗓音就在身后响起:“怎么老是边走路边吃东西,容易得胃病你不知道?”

庄挽耸耸肩,“只是想赖一分钟床,有什么问题吗?”

这下换作岑柏木无语了。他似乎才剪了头发,额间的碎发没了,整个人少了一丝秀气,多了几分坚毅。庄挽打量着他,心想,寸头果然很考验颜值,而岑柏木的外貌优秀得过分了。

她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去哪儿?”

“不是要去收集素材吗?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岑柏木拉开书包,扔了瓶牛奶给她。

庄挽没说话,下意识捏了捏牛奶,还是热的。这段时间部门里的事情非常多,部员们又几乎没法做技术性的工作,所有的剪辑、文案都通通压在了她们身上,忙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岑柏木听说后,就组织萌新进行了好几场PS、AE等软件的培训,一下子解决了她们的难题。

其实庄挽原本没对他抱有多大希望,只祈祷他不要给自己添麻烦就行了。没想到,是她小心眼了,毕竟高中的时候,他硬生生把一个消极懒散的部门,给带出了“校优秀团队”的称号。

庄挽正出神间,岑柏木就熟络地拎起她的书包,上下掂了掂,讶异道:“你是背了一包石头吗,这么重?!”

“一台摄像机,两瓶矿泉水,两节蓄电池,一个充电宝。”

闻言,岑柏木嘴角上扬,“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带零食,现在讨好我的话,或许可以分你一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庄挽走太急,光顾着装必需品了,岑柏木的话让她有些动心,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没过多久,庄挽就饿得吃起了岑柏木给的巧克力。网友们说得没错,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盛夏正是青城山一派风光正好的时节,青山绿水,薄雾缭绕,清新的空气仿佛能够涤净心中的浮躁。庄挽一路走走停停,将如画般的美景装进摄影机内,岑柏木就跟在她身后,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庄挽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举着相机面对自己,按下了快门键。

他的眼睛澄澈透明,像是青城山碧蓝的湖水,四目相对的瞬间,庄挽的脸颊烧红了起来。她再迟钝,也能猜到他是在偷拍她。

意识及此,庄挽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倒是岑柏木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将镜头拿给她看,说:“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瘦了些,就连五官也立体了很多。”

他这副坦然的样子,倒显得是她自作多情了,庄挽更加不自在起来,随意地扫了一眼,“你是在变相地嘲讽我以前胖吗?”

岑柏木憋了笑意,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山上的雾气阻碍了庄挽的视线,她竟从他眼底捕捉到了淡淡的宠溺。

庄挽该不会是去整容了吧?

培训很成功,有部员把岑柏木作为剪辑示范的视频放在了学院官博上,收获好评无数,一时间,岑柏木的名字在老校区也扩散开。

不知是不是借了岑柏木的光,最近来到了新媒体工作室参观的女生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向岑柏木搭话的,原本冷情的工作室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庄挽看着那边正耐心地讲解如何做鬼畜视频的岑柏木,内心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随口交代了部员一句离开的时候记得关门,就独自回了寝室。

这一走不要紧,第二天工作室的摄像机就不见了。摄像机隶属学院,如果丢失的话只能照原价赔偿,价格高达上万,庄挽得知这个消息时,瞬间苍白了脸色。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随即就去保安室调取了监控视频。进出工作室的人太多了,庄挽盯了一天的监控也没看出来什么异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丢失摄像机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人在贴吧诋毁庄挽,说她为了凑钱,监守自盗,拿了学院的相机准备在网上卖出去。

那人透露,庄挽其实是个整容狂魔,帖子后面还附上了两张对比图,一张是她高中时期的照片,庄挽举着志愿牌,皮肤黝黑,五官扁平得几乎快要看不见。另一张,则是庄挽最近的照片,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笑容灿烂明丽。

庄挽看到那条帖子,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旁人视角,能和自拍相比吗!她真的是很佩服楼主的脑洞,为了黑她连智商都不要了。

庄挽正想回复帖子力证清白,忽地注意到了什么,将那张她高中时期的照片放大,仔细地看了好久。那次志愿活动,是三个学校联合举办的,当时他们社团就只有她和岑柏木去了,记得岑柏木拍了她的丑照后,还调侃了一句:“庄挽你这个表情也太可爱了。”

她勒令他删除,岑柏木一直不同意。没想到辗转多年,他竟然将那张图片放了出来。庄挽想起那日在青城山时,他说她的五官明朗了许多,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吗?

岑柏木,他也太过分了!

庄挽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意,似乎还掺杂了点别的东西,在讽刺漠然的词句中发酵变质,让她愈发觉得如鲠在喉。

就连好友乔佳提着奶茶走过来的时候,她也没发现。

“挽挽?”

那声音骤然打乱了庄挽的思绪,她迅速关闭手机界面,扯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

乔佳愣了愣,她和庄挽一路从新媒体的萌新到副部长,遇上的挫折和困难都不在少数,每一次她都是元气满满的,而今天……

乔佳正欲开口,身后传来桌椅的碰撞声,岑柏木风尘仆仆地赶来,连呼吸都来不及平复,就担忧地问:“相机找到了没?”

庄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岑柏木,我和你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辛辛苦苦从高中追到大学,就是为了上演一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

岑柏木从未见过庄挽这副模样,印象中她一直都温柔得像只小猫。就算生气,说话出的话也是委婉温柔的,而此时,她用那样厌恶的神情望着自己,岑柏木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霎时气血翻涌,叫他痛得快要喘不过来。

乔佳察觉了两人的异样,在一旁劝和。庄挽迟滞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出了工作室。

4.你的耳朵也是青柠味的

庄挽走的时候倒是硬气了一回,可视频还没拷贝,她只好再去工作室一趟。

岑柏木坐在她的位置,正认真地看着视频。庄挽霸道地占用了鼠标,将所有东西都复制好后,正欲离开,岑柏木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1

“猴哥,取完西经,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回我的花果山,当我的猴代王。”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指着天。

唐僧勒马停住:“猴子你别乱指,不然上头又告你有造反之意。”

“那又怎样,我孙悟空五百年前闹过,现在照样敢闹,啊!”

只见孙悟空双手抱头,满地打滚。“和尚,这你都念咒,是不是有病啊。”

“我没念啊,有没有搞错,最近你头上这紧箍总是无缘无故自己发作,怪我咯。”唐僧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画面。

这时只见一人影冲过来抱住孙悟空就是一顿爆打:“死弼马温,当年老子的神仙当得舒舒服服,你不好好的在蟠桃园睡觉,跑到蟠桃会来捣乱,害得我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被罚下凡间,每日受500飞剑穿心之刑,你丫的……”

孙悟空挣脱出来,抓起沙僧的手臂,一下扔到了十米开外。沙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细语:“我想回到天宫,跟那些兄弟喝酒……”语气中竟然带着哽咽。

此时孙悟空半跪在地上,颤抖着慢慢的松开紧握紧箍是双手,放到眼前,看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

站起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捡起刚刚扔掉的金箍棒,温柔的抚摸着,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忽然感觉金箍棒的光泽没有了大闹天宫时那般耀眼。

“琉璃盏不是普通的器具,难道你没想过为何会碎吗?”孙悟空说道。

“哈哈哈,老沙,当年你可是卷帘大将,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猪八戒靠着一棵树,口水乱飞。

那边的人还是在喃喃自语。

“好烦,我出去散散心。”孙悟空不知飞向了何方。

唐僧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习惯,下马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八戒,为师饿了,给我找吃的去。”

“靠,这本来是那弼马温的事,天准备黑了,你知道俺晚上不干别的。”猪八戒大模大样的道。

“那随你们了,饿死为师,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再回到天庭当神仙。”唐僧翻个身,像睡着说梦话似的。

天慢慢黑了,一抹光从某处探出头,一点一点,像害怕出来。猪八戒坐在树下,深情的看着那一抹光,最后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印在了猪八戒的脸上,泪痕清晰:“还回得去嘛?月仙子。”

2

五百年前。

“月仙子,我乃掌管天河的天蓬元帅,最近经常看到仙子在附近,不知有末将能帮忙的地方嘛?”

“打扰元帅了,我在那月宫上甚是无聊,出来看看风景。”

天蓬拱手道:“那不打扰仙子了。”

“等等,元帅可否陪我一起?”嫦娥落寞道。

“好啊,那就由我带仙子领略下这天河的美景。”

凌霄宝殿,玉皇大帝:“卷帘,我叫你帮我监视嫦娥仙子,情况如何啊?”

“回禀玉帝,近日很多人都看见嫦娥仙子跟天蓬元帅在一起闲逛。”卷帘大将的语气很是谄媚。

听闻此言,玉帝拍案而起:“哼,我都摸不到嫦娥的手,他一小小元帅凭什么,来人,给我叫来这二人。”

“天蓬,你可知罪?”玉帝怒斥道。

“我何罪之有?”在大殿中央,天蓬没有下跪。

“我命你在天河驻守,为何去骚扰嫦娥仙子。”玉帝咄咄逼人。

“我可没有做这地下贱之事,只是有人做了,还在装作好人吧。”

“你……你这厮,别以为天河少了你会如何。”

天蓬气势突然上涨:“哼,做了肮脏龌龊之事还在装好人,月仙子都告诉我了,凭自己大帝权利,欺负一个女子,你不配!”

“你不想当神仙了嘛!”玉帝站起双手撑在桌上大喊道。

“要是做神仙像你这样,那我不当也罢。”说完天蓬温柔的拉起嫦娥的手,转身走出了大殿,脚步坚定。

“你……你,啊!”玉帝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贬你下凡,看你怎么跟嫦娥相会。”

一旁看完全程默不作声的卷帘时刻走到玉帝旁,满脸的奸笑:“天蓬如此侮辱您,不如让他变成一畜生,永世不得为人。”

玉帝因为怒气挤在一起的脸慢慢的松弛开,望向卷帘的眼神满是欣赏,同时内心也对这个小人有了警惕。

天蓬因骚扰嫦娥和侮辱玉帝的罪名,被贬下凡间,投胎时被玉帝指示的鬼官推入畜生道,出生为猪。

3

一路散心的孙悟空忽见一村庄,顿时感觉肚子咕咕叫,便一个跟头落地,变身一道士向村口走去。

村子周边绿树环绕,孙悟空想起了花果山,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了,等等回去看看猴子猴孙吧。

村口有小孩在玩耍,看见陌生人,一男孩叉腰质问道:“你是谁,从哪来,来我们村干嘛?”

孙悟空双手抱拳,轻微弯腰道:“贫僧云游四海,路过此地,讨点斋饭吃。”

“原来是讨饭的。”男孩有点嗤之以鼻。

孙悟空也不气恼,因为自己变得这一身道袍实在是有点寒酸。旁边一小女孩见状笑了笑,跑进了村子,不久便手捧两个窝窝头回来,递给自己:“诺,给你吃的。”脸上几处泥巴随着笑容荡漾开来。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呢?”孙悟空蹲在这些小孩身边,吃着馒头。

之前的男孩一脸骄傲:“这你都不知道吗?我这泥人可是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噢,齐天大圣?”孙悟空似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名讳。

“怎么你连齐天大圣都不知道吗?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如玄铁,火眼金睛,长生不老还有七十二变,一个筋斗云啊就是十万八千里……”男孩拿起手里的泥人挥舞,小小的人手上插着一根棍子。

孙悟空顿住了,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飘过,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五百年前自己为了什么大闹天宫?如今怎么踏上了取经之路?

“道长,道长。”小女孩拉了拉脏兮兮的道袍,把孙悟空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知道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后来怎么样了嘛?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们都说了他长生不老,怎么会死呢,他好像被人救出来了。”

“是嘛,那他肯定又打回了天宫对不对。”男孩举起泥人朝天一指。

孙悟空脑袋突然疼得要命,馒头已丢跌落在地,双手抱头:“啊……我……我怎么没有打回去呢?”

“道长你怎么了,我问的是孙悟空。”

孙悟空激动的站直了身子,抬头望天,满眼仇视。

忽然,天色异变,顿时乌云四起,恐有压城之势,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叫跑回了村子。

孙悟空感觉很熟悉,很多年以前自己就是这样对抗着天庭十万天兵天将。可怎么被一座山压了五百年,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孙悟空一跃,消失在了天空。

4

“哎,猴哥你回来啦,不知这趟远游,领悟了什么诗词歌赋嘛。”猪八戒躺在了树下,还没睡醒。

“你这死猴子,这都中午了,跑哪里去了,也不说带点吃的回来,饿死为师了。”唐僧起身拂拂袖子。

孙悟空低沉着脸,站着直直的,手持金箍棒入土几分。

“咦,你怎么站着不动,一脸的杀气,过来,让为师为你化解一下怨恨。”唐僧在化解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嘲笑与讽刺飘荡在空气里。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声音沙哑。

唐僧砸了砸嘴,“我怎么知道,观音要我救的,你以为我想吗?我没事要去取什么真经,我……”

唐僧停止了说话,因为他已经死了。

凶手正站在旁边,手持的棒子上流淌着鲜血。

“哈哈哈,师傅死了,猴子你真棒,我早就想杀了这个秃驴了。”猪八戒打开行李袋子,“来来来,行李分分,散了吧。”

一股劲风扫过,抬头迎接他的是火红的棒子。

“怎么,你还想敲死俺老猪?”

孙悟空收回棒子,朝天空一跃便消失。

猪八戒看着他的残影,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老沙,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回我的高老庄咯。”

老沙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

沙沙声从身后的树林子里响起,猪八戒猛回头,拿着半边馒头的孙悟空悠闲的走来。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可没你的行李。”

“什么行李,老猪你在干嘛?师傅呢?”

“哈哈哈,猴子你失忆了嘛?还是想确认师傅死没死,真是幽默啊。”

“师傅死了?你他妈在逗我嘛。”

时间略过……

“原来如此,有人变成我的样子杀了秃驴。”

“你是不是惹了哪路神仙,幸好不是变成我这个俊模样。”猪八戒擦了擦口水。

“你们在这里守着师傅,我去地府问问。你可别让我杀到高老庄。”

地府大堂。

“老官,你可曾看见我师傅的魂魄?”孙悟空躺在椅子上。

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阎王瑟瑟发抖,不明白这位闹事王怎么有闲心跑来地府玩耍,听闻其问话,语气不寒而栗。“我…我没看见,今天我批阅的死人,没…没有看见唐僧。”

“不会吧,人都已经死了,魂能游荡到哪里去。”

“唐僧有观音关照,谁敢杀他?”阎王抬头瞄了一眼,语气已没有刚才那般慌张。

“不知谁变成俺老孙模样,蹭我不在时打死了他。既然他没来这里,那我再去别处寻寻。”说完,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了。

阎王终于能够站了起来,这般低头之势,怕是要追溯到五百年前。

“哼!没想到你孙悟空也有今天。来人,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南天门,禀告玉帝。”

孙悟空此时很郁闷,不知哪里半路杀出的妖怪要这样坑自己一把,任务物品没了,无法完成,上头不好交代。

他在空中不知飞向何处,好像哪里都容不下他。

凌霄宝殿。

“玉帝,情况就是如此,那孙猴子似乎已经造反了。”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瑟瑟发抖的阎王。

玉帝眉毛快挤到一起了,观音见状,言语激动:“玉帝,此猴怕是压制不住了,尽早解决掉他吧。”

“是啊,借此机会,出上百万天兵天将,让这个后患消失于天地。”托塔李天王心里想着,五百年前的耻辱今日势必要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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