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流年如初见（二）：等风起流年，恰是如初见
某天突然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般向你袭来时，说明你开始喜欢他了。——林乔
（一）总有一个人让你莫名其妙的紧张
林乔第一次听到林逸深这个名字时是在七岁那年。那时林爸爸告诉小林乔，说是要给她带回来一个好看的小哥哥。
“宝贝女儿，你不是说想要个哥哥嘛。一会儿爸爸就给你带个哥哥回来。不过你要答应爸爸，不要在哥哥面前问他的爸爸。”林爸爸拉着小林乔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什么呢？”
“因为哥哥的爸爸变成了天上的星星飞走了。”
“那爸爸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飞走吗？”小林乔问道。
“不会啊，我们宝贝女儿这么乖，爸爸会一直看着你和哥哥的。”
“那好吧，不要骗我哦，我们拉钩钩，谁说慌谁是小狗。”
就算十几年过去了，林乔依然还记得那天她穿了条蔚蓝色的碎花裙，站在屋门前迎接的那个小男孩。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们的缘分就开始了，也或许从林爸爸决定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
初三暑假等通知书那几天对林乔来说是最难熬的，毕竟以她的成绩要想进市重点那可是痴人说梦。
记得中考前夕，陈曼丽女士当着全家人的面好好的鼓励了林逸深一番，原话大致是这样的：
宝贝儿子啊，明天你就要中考了。你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市重点的，到时候你就可以摆脱林乔这个大麻烦了。
林乔一听林妈妈这话说的，当即放下筷子，豪言壮语的说道：“陈曼丽女士，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林乔这个大麻烦。你夸你的心肝宝贝儿我是没意见的，但是也别贬低我啊。怎么着，瞧不起我啊，赶明儿我就考个是重点让你瞧瞧。”
“那行，林乔这可是你说的啊，妈妈我可没逼你啊。”林妈妈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时间来得快也去的快，就像那夏日里的偏东雨让人触不及防。
邮递员的自行车穿梭在城镇的大街小巷，那一声声吆喝此起彼伏。林乔和林逸深是同一天拿到邮递员送来的通知书的。
“小逸是不是市重点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啊。”林妈妈的声音从厨房悠悠扬扬飘了出来。
“是的，阿姨。”
林妈妈一听是市重点，赶紧放下那还没洗好的圆白菜，把手上的水渍往围裙上一擦，连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让阿姨好好瞧瞧，阿姨连那市重点的校门都没进过呢。”林妈妈仔细的看着手中那页印有“一中市重点录取通知书”的纸张。
“阿姨，妹妹的通知书也到了。”林逸深提醒到。
“乔乔，是哪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啊。”林妈妈问道。
“还没看呢，算啦不看了。”林乔把那还未拆封的邮件往桌上一放就独自回房间了。
林妈妈从桌上拿起那份邮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开。林逸深算是看明白了，这林乔紧张，阿姨比林乔还要紧张。
“阿姨，还是我来拆吧。”
林逸深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也很紧张，那种紧张是比他代表学校参加市级知识竞赛，是不是能顺利考进市重点所不能比的，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当“一中市重点录取通知书”几个鲜红大字出现在眼前时，林逸深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阿姨，是一中市重点的录取通知书。”林逸深把通知书递到林妈妈手中。
林妈妈看着眼前的通知书觉得有些不真实，不过经过她再三确认，反复的摸那几个鲜红的大字，她确定了自家闺女真的撞了狗屎运，考进了和林逸深一模一样的市重点。
“真的，是一中。太好了，阿姨今天高兴，再去市场上买条鱼，庆祝你们两兄妹同时考进一中。”林妈妈解下围裙，进屋换了件干净衣裳兴高采烈的去集市买鱼了。
其实林乔对于她这次能不能进一中完全不抱希望，只是她一时心血来潮估了下自己的分数，还往高了的估，每日里在家疑神疑鬼的祷告祈求阅卷老师老眼昏花，手一抖一滑把她的试卷当个屁一样放了，那分就往高了的打。
然后又一心血来潮的在填报志愿那天偷偷的看了眼林逸深填报的志愿“市一中”，脑子一热跟着就填了。后来想改的，可是系统却怎么也登陆不了了，想必是关闭了。
（二）不需要理由的转班
每个人的人生轨道都在发生变化，而我的注定了要和你的重合。——林逸深
暑期熬过了等通知书那段无聊时光后就溜得飞快，眨眼间又到了九月。
林乔和林逸深刚到校门口就听到了校园里广播站传来的声音：金秋送爽，丹桂飘香，欢迎各位新同学来到市一中重点中学……
林乔看到有好多同学的家长都站在市一中的校门口拿着照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纪念。她本来也想的，可是发现自己并没有照相机。
市一中作为C市最好的重点中学，新生分班报道往往都是按照中考成绩来的。林乔虽说是磕磕绊绊的考进了市一中，但是她的成绩着实算不上好，只能说这次中考她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赶上非典，国家教育部才不会把题的难度下降那么多。
但是林逸深则不同，他一直品学兼优，初中就代表学校参加过市级的知识竞赛，而这次中考成绩更是位居市榜首。这兄妹二人的成绩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林乔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先是稀里糊涂的考进了一中，如今又和初中的好姐妹江夏分到了一个班。
按理说以江夏那在班上万年第一的成绩，怎么说考一中也应该是分到重点班啊。怎么倒和她一样分到这普通班来了。
原来江夏在中考最后一科时，因为粗心大意写成了别人的名字，最后单科成绩记为零分处理。至于这个名字是什么，林乔也不好意思多问。
开学一周后就结束了高一新生的军训，就此新生算是正式的进入了学习阶段。
林逸深在一班，林乔在八班。一班的第一堂正式课就是数学。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是唾沫横飞，有的还喷到了第一排同学的脸上。林逸深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想的是八班是不是也同他用的一样的课本。
数学课一下，他就跑到办公室，“文老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文老师是一位资深老教师，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学生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来问他了。
“我想问一下是不是高一新生的书都是一样的。”
“是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文老师本来以为林逸深会问一些什么资深难度问题，没想到问了个这么不着四六的问题。
“文老师，那我可不可以转去八班。”林逸深看了下高一的初等数学，同他在暑假自学的都差不多。对他来说是没什么难度，可是对林乔来说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文老师任教十几年，什么样的学生没遇到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学生想从重点班转到普通班的。
“不行，林逸深同学，你可要知道好多同学求之不得分到重点班来听课，你倒好想从重点班分到普通班去。我看了你的中考成绩，每科都很优秀，你可要知道以你的脑袋瓜在重点班好好读书，三年后的这个时间你就是在北清的校园里了。”
“哟，这是怎么了，文老师。开学这才没多久就开始有学生犯事了？”教导处主任端着茶水壶一边接着开水一边问道。
“张主任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这孩子，放着好好的重点班不读，非要转到那普通班去，不是在胡闹嘛。”文老师一看李主任来了连忙说道。
“主任，我没有胡闹，我就算在普通班一样可以考进北清的。”林逸深知道面前这个张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凶狠，要知道军训期间都传遍了市一中有三巨头，一就是面前这张主任，人送绰号“火手判官”，正如金庸大师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宁见阎王，莫见老王；宁挨一枪，莫遇一张”
恐怖之处可想而知；二就是现任八班班主任的王小华，莫看她名字叫小华，有点小学课本里小明小红的味道，可是她却被人称为“灭绝师太”，只要你落到她手上，不死也得掉层皮；这第三嘛，就是如今高二重点班的班主任刘海，别听他名字挺好笑的，见到他本人是想哭的心都支离破碎，人送“河东狮吼。”
“林逸深，这新生军训上你可是作为标兵得了奖的，新生代表大会上也是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做了保证的。我看你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怎么不好好的留在重点班上课，非要去那八班呐。”新生军训期间林逸深得奖还是张主任亲自颁发的，所以他对林逸深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还是比较心平气和的。
“主任原因你就别问了，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我在普通班一样可以考年级第一，一样的可以考进北清。”
“那行只要你说这句话，你可要暂时去八班听课。要是一个月后的月考，你的成绩不是年级第一，你就安心的回一班。”张主任说道。
“谢谢主任。”
文老师一听这怎么行，我一班的好苗子怎么能到八班去，“主任啊，学生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
“文老师我可没有胡闹啊，只要你们班那个第二名的王芳芳一个月后的月考考个年级第一，林逸深不就还是你班上的学生嘛。”张主任端着茶壶悠哉悠哉的去找王小华商量林逸深换班的事了。
十六岁的我们疯狂，毫无畏惧，做着许多人不理解的事。但是我们却知道，不管前面的路多么坎坷，有多少荆棘，肆意的青春总是需要一点激情的。
笑声。
有阳光，有鸟鸣。有流水声，还有花香。
这是在天堂吗？还是梦想中的桃花源？
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冬天里，而这里显而易见，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1
那个冬天的早上，和往常一样，我从挤得前胸贴后背的公交车上跳下来，步行十五分钟，在上班高峰期走进厂区。
却很不寻常，没遇见一个认识的人。确切地说，没看见一个人。
偌大一片厂区，空空荡荡，感觉像走进了一座座被丢弃的建筑物。虽不至于长满青苔，建筑坍塌歪斜，但肯定有一段时间没被使用和维护过了。
我以为记错了上班的日子，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星期一早上7:55。很普通的工作日，并不是某个被忘记了的节假日。
公司后面不远处是个电厂，三个常年累月冒着白烟，被我戏称为“白云制造者”的大烟囱，现在却停了。我又转身朝正门前面看，那里是条熙熙攘攘的高架桥，此刻没有一辆车开过。
这世界就像停止了转动。
有那么片刻，我有一种再也不用上班了的解脱感。
但恐惧随后而来，谁他妈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过上周五加班到很晚回家，过了个无聊透顶的周末，窝在家里看了几部末日电影而已。不要告诉我，这个世界即将灭亡，等着我去拯救啊！我只是个普通上班族，拯救世界什么的，那是蜘蛛侠、蝙蝠侠，和超人该干的事。
上周五！
那晚我走出公司大门，急匆匆赶去公交车站，要赶上末班公交车，不然就死翘翘了。
这里是工业区，路灯都没有，也不是没有，少有的那几盏，早就坏了。晚上走在路上，那是一伸手不见五指——黑啊。除了呼啸而过的汽车，就只剩汽车屁股扬起的灰尘。偏偏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天五天，需要加班到深夜，像这样紧赶慢赶。
在慌乱赶路的时候，踢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玩意儿动了一下。我心猛一跳，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以为是条野狗在觅食，寻思捡个棍棒什么的也来不及了，这可真是加班偏逢丧家犬啊。
那东西倒哼了一声，不是狗吠，是人的声音，这倒让我心放下了。我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
一个流浪汉，脏兮兮看不出年纪，脸上半个巴掌大一块青紫色胎记。他身下垫着个破竹席，背靠在高架桥的立柱下面。看他用手挡着照向自己的光，我灭掉手机照明，从包里摸出个早饭没吃掉的冷馒头，递过去给他：“对不住啊，兄弟，打扰你休息了。”
他倒接了。我转身就要过红绿灯，心想这样冷的天，就一条破席，怪可怜的。
“我们还会见面的，命里注定的事，你逃不掉！”
就算我再怎么不在乎一个流浪汉的话，听到这样的疯言疯语，心里还是没那么舒坦。
“咱们认识吗？”我回头问他。
“好自为之！”他答非所问。
他准是饿疯了吧，我心想，我怎么招他了？就不小心踢了一脚而已，不还他自个儿杵在那儿嘛。
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我这人心里不藏事，吃嘛嘛香。普通人嘛，醉生梦死，朝生暮死，管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关心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干嘛。
2
我走向迷宫一样的办公大楼，想看看那里是不是藏着我的同事们。没准这是在做游戏，他们会给我点惊喜，躲在哪儿跟我玩捉迷藏呢。是我的生日到了么？还有大半年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谁会无聊到这个程度来捉弄我？
门禁紧闭。我用工作卡刷了刷门禁，门竟然无声地打开了。
我走上二楼台阶，再穿过长长的封闭走廊，向办公区走去，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平时车间堆放的杂物都没见着，静悄悄有点让人不安。
我轻咳一声，悠长的回声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跺跺脚给自己壮胆，再甩开脚步，啪嗒啪嗒往里走。
走廊尽头的墙上，那块写着“企业技术中心”的牌子，挂着蜘蛛网。蜘蛛恶狠狠盯着我，并不逃跑，显然这里已变成了它的地盘。
之前喧嚣热闹得不像话的办公室，此刻悄无声息。电脑和设备都不见了，隔板隔成的一个个工作小隔间，也不见踪影，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座位了。这里就像经过了一场有条不紊的撤退，随后被人们抛弃了。
最里面是一间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房间，此刻门虚掩着。平时它是一直上着锁的，据说钥匙只有少数几个人有。我猜想平时那可能是个杂物间，或者放些贵重物品的地方。
如果我能聪明点，这时候就该冲出这幢死气沉沉的大楼，有多远跑多远。但好奇心这东西，有时偏偏像一头野马，在不该出现的时候想要强出头，多少根绳索都栓不住。
推开掩着的门，并没有想象中杂物间那股霉味，它只是一个楼梯，或者说消防通道，一阶一阶旋转着向下延伸。我打开手机照明，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往下走，一直走到地下室里去。
我不知道想要找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走下去看看，毕竟一觉醒来，这世界竟然变得这么奇怪。我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吗？
我说不准好奇心太重胆大有什么好的。“好奇心害死猫”，不是有句古语说过这样的话吗。那只好奇的猫是怎么被害死的，我还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害死的。但我吃过好奇心重的亏。
还是个半大小屁孩儿的时候，我躲在草丛里看过蛇爬上树枝去掏鸟窝，我扔石头砸了蛇，还差点被咬死。被我爸知道后，给暴打了一顿，我妈还哭哭啼啼说家里就一根独苗，这要是给咬死了她还怎么活。
从那以后，我变乖了，压制着不时想冒出来的好奇心，让理智伴随着慢慢长成了个大人。挺平庸的，但至少平安长大了。我竭力不让人发现的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孩，还一直藏在我心里，偶尔也会干一点儿蠢事。
就在这时，我被一股强劲的热流击中了，似乎被什么给咬了一口。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轻飘飘的羽毛，飞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脑海里残存的念头是，我还没女朋友呢，这就要玩完了？不要啊……
3
笑声。
有阳光，有鸟鸣。有流水声，还有花香。
这是在天堂吗？还是梦想中的桃花源？
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冬天里，而这里显而易见，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我躺在草地上，全身被阳光炙晒，像条没有被风干的咸鱼，身上汗津津。
旁边有小河在流淌，河水低吟，波光粼粼，近得一伸手就能够着似的。这里很像是一个山谷里的农庄，不远处的房舍冒着淡淡炊烟，空中飘浮白云朵朵。一个美好的所在，梦中所求的那种。但要命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哥哥，你醒了？”一个带着银铃般笑声的女孩出现在视线里。
十四五岁，绿裙，长发，灵动的双眼宛如珍珠，嵌在银盘般圆润的脸颊上。她手提一个花篮，里面放着几株刚采摘的鲜花，头上还带着个用鲜花编织的花环。
“请问……”
“你想问你怎么到这儿的？”
“嗯。”
“你被蛇咬了，我姐姐救的你，给你敷了药草。”
“你姐姐？”我边问边摸了摸身上，并未感觉到疼痛。
“我是灵灵，我姐姐是轩轩。这里是望云谷。”灵灵加了一句：“你是我姐姐从谷外捡回来的。”
“那，我怎么会在那儿？”
“姐姐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在那里了。”
灵灵是个爱说话的女孩，我渐渐了解到，姐妹俩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去世了。她们被一个颇有学识的老人收养，读书识字，耕作劳务，无所不能，生活倒也自得其乐。后来老人去世了，这里也就剩下了姐妹两个。
听她讲述这里的故事，我的疑惑却越积越深。难道我竟也穿过了魔法师的衣橱，或者从那间地下室，直接穿越到一个仙境般的魔法世界，就像哈利波特那样？在这样一个怎么都解释不通的情况下，我只能得出这种结论，虽然不靠谱，但没办法，奇幻小说里都这样说的。
我觉得我肯定是带着使命的，虽然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我对灵灵说：“带我去见你姐姐。”
和灵灵的灵动稚气相比，面前的轩轩则更为成熟和沉稳。她一袭紫裙，乌发挽在头顶，娴静得像一朵彩云，聘婷而来。
“事情不像灵灵说得那么简单，对不对？”我直截了当地问。
“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那边有一间空房间我收拾过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虑，但现在别问，相信我。”轩轩的双眸，像湖水，柔和而宁静，她的话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我无法拒绝，默默跟着她。
“今晚会有一场暴风雨，你关好门窗。雨过天晴之后，会好起来的。”轩轩翩然离开，留下我一人。
白天的炙热已消散，黑夜降临。我依言关好门窗，躺下。既然无处可逃，那就不要逃了吧，该来的它总会来。
晚上，风雨交加，我能感觉到屋舍在雨中飘摇，雷鸣响彻在耳畔，我再也无法入睡了。
一个黑影闯进屋，是轩轩，她一把抓起我，带我冲向雨中。“我以为你到了这个山谷就安全了，但没料到他竟然追过来了。”
“他是谁？”我边跑边气喘吁吁地问。
“说来话长，很久以前，我还小的时候，一条毒蛇攻击了我家，我父母为了保护我和灵灵而被咬死。当它转而攻击我们的时候，一个少年扔石头砸中它，我们趁机逃跑了。没错，那少年就是你！”
“这么多年来那蛇一直想抓住我们，它也在记恨你。”轩轩停了下来，“但收留我们的鹞鹰法力高强，它进不了这个山谷。后来蛇幻化成人形，去尘世里寻找你，为的是借你身体，进得山谷破坏这里的法力。”
“我发现你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如果我不救你，你就得死，这是那蛇施的毒计。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见死不救。原以为以我的修炼可以抵挡得住，却没料它的法力已超过我了。”
我恍然大悟，一切都已明了。“所以它咬了我，把我带到这里，我身体里残存有蛇的毒液，也因此破坏了你的法力。”
轩轩叹了口气，接着说：“时间不多了，山谷边界的洞口是你回去的路，下一次闪电的时候，用力冲向它。保重，有缘再见！”
“你和灵灵怎么办，它会放过你们吗？”
“不用担心，它奈何不了我们。”
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我在奋力跳进洞口的瞬间，看到两只小鸟飞快地冲出闪电，向远方飞去。
4
没有什么仙境奇遇，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另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认出它们是属于我的死党小黑皮的。而我，正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
小黑皮跳了起来，跑向门外大喊一声：“医生，他醒了！醒了！”
他又跑到我身边，再次死死看着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问：“这是几？”我被他惹毛了，骂了一声：“你这傻蛋，又皮痒了？”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使劲摇，咧开大嘴哈哈笑起来：“老大，你终于没事了。”
“我怎么了？”
“你昏迷了三天。再不醒来我以为你要成植物人了。”
“究竟怎么回事？”
“你跑去一家废弃的工厂，不知道干吗去了，那一片被政府征地，等待拆迁，早在三四个月前就搬得人去楼空的。”小黑皮说得唾沫横飞的，“还好有个拾荒的流浪汉去捡废品，发现你躺在那儿的地下室里，人事不省的，这才把你给救了。”
我的心一沉。“我不是在那儿上班的白领吗？”我问。
“白啥领，你有那么好命？咱俩一样，是工地里搬砖的。”
“那个流浪汉……他……左脸是不是有块青紫的胎疤？”
“怎么，你见过？”
“没，随便问问。流浪汉嘛，总会有点什么特征吧。”
“嘿，你还真神了！这都能猜中。”
窗外，两只小鸟欢快地叽叽喳喳。
流浪汉……
1.
2018年9月1日，季子凡终于盼到了高一开学。尽管季子凡确实是个学霸，但还不至于变态到喜欢开学的地步，期待开学纯属是因为别人家里的一个小丫头。说到这个，看，这个小丫头又跟在季子凡的身后了。“凡哥哥，你等等我呀，咱们一起回家么……”在别人看来是软甜萝莉音，在季子凡看来那就是催命魔音。
其实，季子凡本以为上了高中就可以摆脱顾思尔了，毕竟校区都不一样了，作息时间也不一样了，还怎么像以前一样一起回家？而季子凡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又跟来了。
季子凡想到了陪自家母亲看的那些肥皂剧里的女主，尽管男主不喜欢还要死缠着，好笑的是，男主表面冷漠，背后总为女主着想，最后俩人还在一起了，但现实不是电视剧啊，他是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个粘人的小丫头，但小丫头却把他当成了电视剧的男主角。
而这时，没有听见季子凡内心的顾思尔还在努力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努力追着季子凡，正在感叹苍天不公的季子凡就这样被顾思尔追上了……顾思尔仰头看看季子凡，用自己的小手拉拉季子凡的衣角，声音略显稚嫩：“凡哥哥，季妈妈说了，咱们要一起回家的。”
又来了……每次季子凡想要甩开顾思尔的时候，这句话就准会出现，说实在的，这句话对于季子凡这个妈控来说，实在是要命的话。所以，以往的季子凡听到这句话，准会看在自家母上的面子上，跟着顾思尔走。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季子凡跟着顾思尔一走就走了三年，这三年简直就是季子凡的血泪史啊。
回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丫头片子治得不敢多说一句话，季子凡心里就有些不得劲。既然自己都成为高中生了，想着自己应该改变一下的季子凡在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再举手投降，选择了转身就走，惹不起，但躲得起。
顾思尔一看连季妈妈都不顶用了，赶忙又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追赶着季子凡。季子凡长腿一迈，很快就把顾思尔甩在了身后。季子凡刚沉浸在不被顾思尔所支配的愉悦中，哪成想一回头，那个小丫头居然开始骑自行车。
看着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季子凡也顾不得多想，赶忙拽了一个自己身旁的……生灵，看都没看清楚性别，看都没看清楚长相，只因为那人推着自行车。
季子凡急得拍了拍那人的后背，直接把人家按到了自行车的后车座。一边把控住车把，一边行动力max地骑上了自行车。同是骑自行车，即使季子凡还拉着一个……生灵，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季子凡总比顾思尔那小短腿骑得快点。不一会儿，季子凡听不到身后那个小丫头的叫喊声时才彻底地放心下来。
这时候，季子凡才想起了自己骑的这辆自行车的主人还在后车座，他马上就开始解释：“同学，我刚才有急事，情急之下骑了你的自行车。你放心，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身后的黎晗无声地弯弯嘴角，很给面子地“好叭”了一声，前方的季子凡同学从刚才大逃亡的时候就一边想着逃离顾思尔，一边构想着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听这声音，软萌软萌的，再加上自己刚才把人家按到车后座的时候，还拉了拉手腕，真的是又细又绵，看来是个软妹子呀……
很快，季子凡就开始询问妹子的家在哪，妹子那声音说出“山水文苑”的时候，季子凡就更确定了，这不仅是个妹子，还是个好看的妹子，温柔的妹子……
【作者：“你咋戏这么多呢？就凭声音你就确定妹子好看，就确定妹子温柔？”季子凡：“所有的言情女主不都是这样吗？”作者：“天真，我和你说这是女主了吗？再说，你就这么确定你是男主吗？”季子凡：“就凭我这外貌，我不是男主，谁是？”作者：“我不是个看脸的人。”黎晗：“我是。”作者……】
因为遵守交通规则，季子凡即使多么好奇妹子长啥样子，为了安全，眼神儿都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路。终于到了山水文苑，季子凡来了个脚刹，慢慢地转过头，只看到了葛晗扑棱扑棱的双眼，眼里还带着一丝丝的迷茫。
季子凡正感到疑惑的时候，黎晗微微抬头：“你家在哪儿？”
季子凡一愣：“什么？”
黎晗回答道：“远的话，我把自行车借你一晚呀！”
季子凡又是一愣：“什么？”
黎晗笑了笑，原本扑棱扑棱的双眼，笑成了两个小月牙：“你耳朵不好使呀？”
季子凡愣愣的回答着：“不不不，我是觉得咱们才第一次见面，你不怕我不还自行车？”
黎晗耐心地解释道：“你看，你家要是远的话，你步行回去就10点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季子凡感叹于女孩的细心，报出了家门地址，黎晗觉得确实有点远，就爽快地把自行车借给了季子凡。
季子凡问了问：“那你明天怎么去学校？我明天把自行车放哪？”
黎晗嘟嘟嘴，想了想：“我明天坐公车，你明天把自行车放在我们班车棚就行。”
季子凡笑笑：“好吧，那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叫啥名儿呀？”
“521。”葛晗顿了顿后说道：“名字的话，你不知道也罢。”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小区，把右手举起挥了挥，嘴上说着：“路上小心点。”
521？我爱你？
夕阳快要落下，季子凡一个人站在自行车旁，看着女孩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女孩有点帅呀……
2.
第二天，总是掐点儿去学校的季子凡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就连顾思尔都始料未及，生生地错过了和季子凡一块上学的机会。季子凡一般走路到学校也就十几分钟，一骑车更是连十分钟都不到就到了学校。
路途虽短，但季子凡却想了不少。他骑着女孩儿的自行车，内心也不自觉想到了那个笑起来眼睛就成了小月牙的女孩儿。他觉得吧，借了人家的自行车，总得道个谢，更何况人家还帮助自己逃离了顾思尔的魔掌，也算是救命恩人了，总得问个名字吧。
到了学校之后，季子凡把车放到了521班的车棚，就打算上楼去教室了。谁知在楼梯间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眉眼，那双笑成了小月牙的眼，可不是那个自己想了一路的少女嘛。
季子凡呆呆地看着女孩儿上了楼，忘了上前道谢和询问名字，把路上想的一套说辞都忘之脑后。陆繁在楼梯口揉揉眼，好不容易确定了眼前那个专心走神的大傻个儿就是季子凡，上前拍了拍季子凡的肩膀：“哥们，你在看啥？比打游戏的时候还专心啊！”
季子凡回过神来，“没啥，就是困了。”陆繁这才察觉到季子凡今天来得确实早，怪不得困了。去了教室之后，陆繁就觉得更不对劲了，虽说季子凡往常上课也没咋听，但平时是在自己刷题，今天却是罕见的神游。
这种不对劲还一直持续到了跑操的时候，季子凡总是探头往前面的班里看，仿佛在找人。陆繁实在忍不住了：“凡哥，你在找啥啊？要不，我帮你找啊，我认识的人多点。”陆繁天生自来熟，还讲究个兄弟义气，开学没多久但是认识了不少人，确实比季子凡要强，还不止强那么一点。
陆繁说话的时候，季子凡终于找到了521班队伍里的小月牙，指给陆繁看，略微有点不自然地问了问：“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叫什么？”陆繁伸出头，准确地说出自己的情报：“黎晗啊，学霸加女神，知名度挺高的啊，对了，她和你中考同分哦！”
季子凡惊讶了，同分也就是说葛晗和季子凡同是这一届的中考状元。“小月牙学习还挺不错的嘛。”季子凡不自觉地感叹出声，没成想让陆繁那小子听到了“小月牙”，陆繁抓住季子凡的胳膊：“哥，你说啥？小月牙？”这一嗓子吼的让本班的都是听见了，还好跑操的口令下达，大家也没放在心上。
可陆繁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边跑还边关心季子凡口里的那个“小月牙”到底是谁。季子凡被他缠得怕了，转过头说了句“你给我闭嘴，回去和你说。”，陆繁这才安心跑步，不再过问。跑操一完，陆繁就又来问季子凡那个小月牙是谁，季子凡凭借和陆繁十年交情的功力，成功地将陆繁的注意力转移到最新游戏的抽奖上，这才躲过一劫。
3.
放学后，季子凡专门支开了陆繁，自己一人在521班的车棚旁等着黎晗，看着那辆淡淡柠檬黄的自行车，季子凡突然觉得有点满足和激动。终于，十分钟之后，黎晗和旁边一个短发女生走进了车棚，自然都看到了季子凡。黎晗笑着走向季子凡：“同学，来还车啊？”
季子凡看着黎晗的小月牙，微微扬起嘴角：“对啊，得确保把车还给你了啊，顺便谢谢你那天借给我自行车。”说着说着，黎晗走近季子凡。季子凡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小月牙，表面镇定，内心那是一个心潮澎湃。
然后季子凡就看着黎晗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开车锁了。季子凡倒是挺想和黎晗再说说话，但是看着女孩儿已经坐上了车座，招呼了句路上小心就此别过了。
季子凡是安全到家了，黎晗路上却是被夏漾“拷问”了一路。其实，夏漾早就认识了季子凡这位和自家闺蜜同在光荣榜最上方的少年，她当时看着那两张紧挨着的照片就觉得像是情侣画报，哀叹道：“好看的人都这么优秀吗？还让我如何理直气壮地有颜任性？“
夏漾是那种中性的帅气风，行事仗义，外形爽朗，初中时就有不少小迷妹，绝对称得上是有颜值。自诩吊打一众男生的夏漾看到季子凡照片时，真真儿地感受到了，他不需要打篮球，不需要沐浴在阳光下，不需要白衬衫，也会让你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少年气。这种感觉在季子凡和黎晗说话的时候更加明显，简直就是漫撕男女在对话啊。
作为一名网文小透明，夏漾不会放过这么真实而又美好的素材，所以才有了那幕路上”拷问“黎晗。黎晗却觉得是自家闺蜜对季子凡动了心，对这个男生也上了点心。
高一的一年很快，快到季子凡和黎晗只再见过一面。那是物理竞赛的颁奖典礼，两人都是一等奖，挨着站，奈何只是互相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的时间。落在夏漾的眼里，那就是学霸双双把奖拿，互相对视害羞笑啊，奈何夏漾脑洞还大，就撑着头开始想象两人的后续发展了。
一直在构思自己网文情节的夏漾没注意到黎晗下了台，黎晗看着夏漾一直盯着台上，顺着视线看过去正是季子凡，黎晗觉得夏漾是真对季子凡动了凡心啊。
哪成想季子凡朝着黎晗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额，偷看被抓包了，黎晗只好挠挠头，朝着季子凡傻笑，季子凡看着远处笑成小月牙的眼，嘴角也微微扬起。陆繁看着自家哥们在这儿傻笑，总觉得奇怪，连中考状元都不放在眼里的季子凡居然为了个物理竞赛得奖笑了？不正常啊，不正常。
4.
高二，全年级分了文理之后开始重新分班。季子凡和陆繁分到了不同的班级，陆繁戏精上身：“爱妃，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你不要了吗？”季子凡早就对这些习以为常，打了下陆繁的头：“别婆婆妈妈的，下课来找我吃饭。”
两人分开之后，季子凡抱着自己的一堆书走向了新的班级，一进门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正抱着比她还高的书前进。季子凡眼尖，马上找了两个空位，顺手拿过黎晗手中的书，放到了一个空位上，顺便自己坐在了旁边的那个空位处。黎晗看着季子凡，笑笑：“这是在帮我安排座位吗？”边说边走向自己被安排好的那个座位上。
季子凡看着旁边的黎晗，突然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似乎不会那么无聊了。
季子凡比较喜欢偏理科的学科，黎晗也是，所以两个人刚开始做同桌的时候，学习的步调出奇地一致。数学老师在课堂上提出问题的时候，两人总是可以同时正确作答。甚至，季子凡发现黎晗和自己的做作业顺序都差不多。
高二的数学老师叫王骏，是个笑眯眯的小老头，他在课堂上出难度大的题目时，就会呼叫季子凡和黎晗。那时两人就会分别站在黑板左右，开始答题。尽管答案总是一样的，但季子凡总是会比黎晗少几个不必要的步骤，做题思路更加简洁且不易出错。
作为一名理科发烧友，季子凡这下是真的吸引了黎晗，当然主要是吸引了黎晗的好奇心：“季子凡，你为啥做题的时候思路特别简洁明了啊？”
季子凡看着黎晗，笑笑道：“如果你早就做过了数百道类似的题，那你的解题思路也可以是最简洁的。”那是第一次黎晗对季子凡心生敬佩，眼前的这个男生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思路简洁的原因，但背后的努力是何其艰辛的。
果然，这就是全校第一的尊严啊，确实是不能让学霸过暑假啊。
5.
夏漾虽然和黎晗不在一个班了，但每天两人都会一块去食堂吃饭。夏漾总是不动声色地问问黎晗和季子凡的做同桌的故事，为自己的小甜文攒攒素材。黎晗就打心底觉得夏漾是喜欢季子凡了，没想多少就把自己对季子凡的想法都告诉黎晗了。
顺便还提了一句：“我觉得季子凡挺适合做男朋友的。”夏漾正在开脑洞想着刚才黎晗说的，对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但是旁边经过的季子凡可是听了个正着。黎晗刚说完，就看到路过的季子凡，顿时心慌了，却只能故作镇定。
回班级的路上，黎晗一直在想季子凡到底听到自己说的那句话了没，搞得下午的物理课都心不在焉的。旁边的季子凡看到黎晗连物理课都在神游，悄悄伸出手指戳了戳黎晗的胳膊，递了一张小纸条，黎晗打开一看：想啥呢？物理课都神游，还在后面画了个鬼脸。
黎晗还没来得及回话，季子凡就重新拿了张粉色的方格纸，写了半天才把纸条递给黎晗。
黎晗翻开一看：是不是觉得我挺适合做男朋友的呀？
黎晗看完，转头就开始听课，似乎没收到那张小纸条似的，只有耳朵处的绯红暴露了她此时的害羞。季子凡低头笑笑，只好由着她假装没看到了。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季子凡更加放肆，边扯起嘴角笑边盯着黎晗问道：“到底是不是呀？”黎晗看着季子凡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以不寻常的频率砰砰砰地跳动着。
还好旁边来了个问季子凡物理题的同学，那个同学看着两人之间这粉红色的氛围：“啥是不是呀？黎晗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也不热啊。”季子凡拿过物理书，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没啥，害羞了。”那同学还想接这问问为啥害羞来着，季子凡就拍了拍那同学的脑袋：“看题！”，那同学也就没再继续往下问了。
黎晗在旁边听着季子凡今天尤其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内心越来越乱。这是怎么了呢？
6.
之后，黎晗就一直躲着季子凡，不听不理不回答。中午和夏漾吃饭的时候，黎晗向夏漾吐苦水：“我就说了句他挺适合做男朋友的，他就一直在问我，我都不知道该咋回答了。”夏漾理所应当地回答：“你就说是呀，他确实挺适合当你男朋友的。”
黎晗呆了呆：“你不是喜欢他吗？不然怎么总是问我关于他的事儿？”这下轮到夏漾呆了呆：“我咋可能喜欢他？学霸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问你是因为我在攒素材啊。”黎晗早就知道夏漾写网文的事儿，这下倒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放学之后，头一遭，黎晗碰到了季子凡，打算偷跑的她却看到了站在季子凡旁边的一个女生，好像就是当初第一次碰到季子凡的时候正在追他的那个女生。黎晗撅噘嘴，上下学都有女生跟着，还和我说什么适不适合当男朋友，你适合当所有人的男朋友，就是不适合当我男朋友，哼。
第二天，季子凡就发现自家同桌由前几天的不搭不理变成了现在的仇视加蔑视。
“人家你有女生追着跑，还怕啥？”
“女生天天围在你身边，你觉得很好吧？”
此类的小嘟囔层出不穷。
季子凡前几天想着给她点时间，现在看来这小月牙自己是想不明白了，只好自己来了。
大课间的时候，季子凡叫黎晗出来一下，两人上了天台。他一路上拉着黎晗的手腕，一言不发，看起来很生气。到了天台，季子凡盯着黎晗：“啥叫我有女生追着跑？啥叫每天有女生围在我周围？你追我了吗？你围着我了吗？还不是每天都躲着我？还每天不搭理我，我容易吗我？”季子凡刚开始的生气架势到后来就变成了小不满。
黎晗看着眼前似小奶狗般在撒娇的男生，不满道：“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有女生在追着你跑吗？还有这几天你不也被她围着转了吗？”
季子凡看着眼前似乎在吃醋的女生，突然就笑了，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让黎晗愣了愣，不好意思道：“你笑啥？别笑了。”
季子凡开始逗黎晗：“我在笑某个小醋桶啊，吃醋就只会对我发小脾气，世道艰难啊……”
黎晗伸出手打到季子凡身上：“你还逗我，你真的是……”
话还未说完，季子凡就单手抓住了黎晗的手腕，低声在黎晗耳边说道：“打我，你不心疼？”
黎晗马上用另一只手打了季子凡的脖子，挣脱开了他，然后疾步下楼，似乎是在掩饰自己那过于快速的心跳。
季子凡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7.
天台谈话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恢复了往常，但又有了点不同。
反正，据同学们说，每天在班里都能看到一张红彤彤的脸和一张撩逗得逞的笑颜。不过，这些在紧张的高三生活中，并不是那么起眼。同学们关注的重点一直都在做不完的卷子和看不懂的知识点上面。
高考前一周的时候，学校放假，同学们回到家中自己复习。高考前一天，黎晗收到了来自季子凡的关心。
季二狗子：下楼
黎晗：？
季二狗子：我在你家楼下
黎晗赶忙去窗户边看了下，季子凡真的在楼下，这是手机又发来消息。
季二狗子：告诉岳母大人，你要出去和同学出去放松一下。带上手机快下来，爸爸我等你等得累了。
黎晗迅速和自家妈妈打了招呼就下楼了。季子凡看到黎晗匆忙下楼，内心高兴得不得了，表面却还是一脸淡定：“高考你要这速度，也就差不多完了。”
黎晗白了季子凡一眼：“你带我去哪儿啊？不是要谋害我吧？”
季子凡随意道：“爸爸我带你放松一下，别明天考试紧张丢爸爸的脸。”
两人先去吃了饭，然后去了游戏厅打游戏。季子凡本以为女生都喜欢玩夹娃娃机，结果黎晗拉着他去了格斗游戏区，本来还想放水的季子凡输了第一局之后，开始了真正的战斗，两人一下午都在游戏厅里度过，黎晗本来有点紧张的内心都平静了不少。
晚上送黎晗回到家，季子凡看着走进家门的黎晗，默默地嘟囔：“快了……”
8.
高考成绩出来后，同学们开始填高考志愿，季子凡702分，黎晗698分，季子凡倒是不着急填志愿书，直接和黎晗说着：“我参考一下你的高考志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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