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后,我就没有同桌了

默默,我怎么又想起高中那会儿,你在我侧边突然叫:韩远,然后我一看,就看到一张笑脸。

我怎么老会想起呢。

在我的世界消失许久的韩远突然发了消息过来,我正刷着微博上鹿晗和关晓彤的段子,冷不及防被这小子给惊到了,三百年不联系,突然就说了这么煽情的话。

一、转校时光

“默默,这就是你的新学校了,记得和同学搞好关系。”喋喋不休的老妈拎着我的书包,把我送进了高二(3)班的大门。

大抵是那个时候性格脾气闹腾,加上学校离家远,一纸军令状下来,就让我从城里高中转到了乡镇高中,以便于回家为理由,满足他们的控制欲望。

高二(3)班,目测是文科班中最末的一个,我刚进教室就被戴眼镜穿黑西服的胖子给训了一通。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瞪着眼睛,前脚刚迈出都不知道怎么着地,胖子的黑框眼睛里反射出一道射线,接收到信息的我乖乖站到门口,“报告!”

“进来。”声如洪钟,听得我头皮发麻。

从此,他成了我高中生涯的噩梦。

三组倒数第三排,三不管地带,优等生的耻辱之地,后进生的天堂所在。很明显,我被发配到了这里。

我抬眼看四周的新邻居,右后角是个笑容满满的女生,我喜欢的类型。左前方的男生穿着Nike,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细碎的刘海,有几分姿色。我的新同桌······穿着过时的灰夹克,正在奋笔疾书,怪物,我在心里下了定义。

二、生平第一次挨揍

“宋默,你解释一下“智者学派产生的背景”···”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右手也被人撞击着,一抬眼,才发现历史老师那文弱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那声音柔的都快化掉了,哪能叫醒睡梦中的我啊。

心想着,还是站了起来,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雅典等一些古希腊城邦,奴隶制民主政治发展到顶峰。雅典成为希腊政治和文体中心······”

灰夹克在旁边小声说着答案,我照葫芦画瓢念了出来,历史老师眼神微咪示意坐下,继续他抑扬顿挫的嗓音开始讲课。

“谢啦!你叫什么?”同桌两周,我第一次跟他说话。

“韩远。”他依旧是认真看着黑板做笔记,那一刻,我心里刚起的好感瞬间没有了。

体育课自由活动,新邻居都很不错,我们一起坐在操场上望向蓝天,畅想未来,唯独我的怪物同桌,体育课都不上,一心一意在教室读书。

“你说,他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

马简,我右后角的女生说:“你转校来不知道,韩远是去年高考失利复读,一般人都是复读高三,他觉得时间不够,要从高二复习起,这不,用功着呢。”

“有用吗?就他那榆木脑袋!就他那样,再复读两年也没用。”我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火气,话语间竟是这样瞧不起他。

回到教室,韩远那小子还在背着英语单词,白色的草稿纸不知道被画了多少道。

“我说,你真是复读生啊。”

韩远眼皮抖了抖,没有理我,越是这样我越来劲。我把凳子挪到旁边,凑近问他,“你之前高考多少分啊?”

“310。”

“多少?我没听清。”

“310!”韩远重重的吐出这三个数字,像是要躲避我的骚扰。

“就你这分数,还想复读重新来过?哥们,省省心吧,父母赚钱也不容易,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学门手艺赚钱呢,你说是不是。”马简拉了拉我胳膊,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用不着你管!”韩远转头冲我一吼。

我靠,我忍不住站了起来,“你特么冲我喊有毛用啊,喊了你就能考上了吗?自己每天拼死拼活的学,结果分数还是没别人高,你自己觉得有意思吗。”

韩远蹭的一下站起来,脸色涨的通红,嘴唇都在颤抖,我这才发现,他的个子原来挺高的,应该有178。旁边站满了一堆吃瓜群众,我不服输的瞪着他。

“宋默!我警告你,你不要再给我说这种话。”

“我要说,就要说,我偏要说。”

还没等我话说完,韩远直接拿起椅子砸到了我的桌上,砸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转了方向,没有砸到我头上。把我的课本全砸到了地上,尽管椅子偏离了航向,但我的左手还是被撞到了,韩远的右手,好像皮都磨掉了,不知道他是气的浑身发抖还是疼的浑身发抖。

有人打了小报告,我和韩远每人写三千字检查外加叫家长,老师说:“韩远那么老实的孩子,你怎么就容不下呢。”

三、韩远是个好同桌,宋默说的

最后的最后,我一个人写了五千字检查,韩远什么都没有写。

那天叫家长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妈妈站在他身边,对着老师说好话,韩远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那个时候,我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

倒三排小分队一直在劝我,说是跟韩远道个歉,不然在班上也不好做人,想了想,欣然接受。

“呆子,我们和好吧。”

宋默大人写下了平生第一句委曲求全的话。

“我不会原谅你的。”韩远写字都懒得写,直接吐出这句话。

······我擦,谁特么再跟韩远这丫的说好话,我宋默第一个打死他。

那次争吵过后,马上要迎来新一轮的换座位风潮了,班长和副班长,学习委员和英语课代表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和谁谁谁坐在一起,如何占据中心最佳位置,这都是一门学问。我别的不求,只求不和韩远坐在一起就行。

秋天很快就到了,学校里弥漫着桂花香的味道。那天是上胖子的数学课, 我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胖子害怕还是对数学焦虑过度,腹部居然开始剧烈疼痛,不一会就开始浑身冒冷汗。

韩远似乎察觉我的异状,问我怎么了,我疼的说不出话来,头晕的想哭。

后来的后来,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当时就被韩远抱着冲出教室了,再后来,就是醒来在病床上了,韩远这家伙居然一直等到我清醒,当然,我伟大的母亲也来了。

“你不去学习吗?”我还是忍不住想笑笑他。

“等你好了,一起学吧。”

“韩远,我特么发现你变可爱了。”

“女孩子,说话不要带口号······”

四、梦里花落知多少

“胖子,呸,老师,我想接着和韩远坐同桌。”老班停下批改作业的双手,严肃的看着我,“你们能好好相处?”

“能!”我对着老班敬礼,“韩远和宋默都是好同志。”

就这样,我们继续做了同桌。

“喂,韩远,这个函数的区间怎么求啊?”

“喂,韩远,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不同点是什么来着?”

“喂,韩远,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啊!”

“宋默同学,你就不能自己翻书查查吗?”韩远无奈的看着我,给我的课本画上重点。

“我擦,我特么要是记得,还用得着问你?”

“不要爆粗口。”

“好的。”

经过了闲散又偶尔忙碌的高二,我们迎来了高三,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我和韩远相约,要考去同一个城市,他要为他的梦想奋斗。

可是,高三下学期开学,我没有见到他,老班说,他辍学了,而我发现,我好像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今天韩远跟我发消息,我又想起了这段回忆,我问他,怎么当年就不辞而别了呢。

他说他也忘了,当时因为家里的事情和辍学的理由。

只是经常会想起,高中那会儿,有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在他侧边突然叫:韩远,然后一转身,就可以看到一张笑脸。

记得当时还年少,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榕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你的同桌,

你还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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