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七情六欲刀
1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为七情。”
六欲:“眼、耳、鼻、舌、身、意,为六欲。”
2
世人皆知,人有七情六欲,但你知道吗,刀也有七情六欲!
何夜,他就有这样一把刀。这把刀,可以给人七情六欲,也可以剥夺人的七情六欲!奇特无比。
清晨。阳光把大地唤醒,把露珠点亮。闪亮的露珠附在梨花上,犹如梨花带雨。
这时,梨花树下传来刀声,并不是打斗,而是有人在练习刀法。
他,就是何夜。今夕何夕,今夜何夜。时光易老,情欲难绝。
劈,砍,撩,斩,一步一式,快速利落。其实,此刀非彼刀,它伤的不是人的肉体,而是神经。因为,人的七情六欲就存在于神经。
此刀,刀身薄如蝉翼,并非由铜铁钢打造。它的材质不详,似玉非玉,无人知晓。
对于此刀,江湖人人眼馋,但却不敢来夺。因为何夜,刀法了得。他以刀在人在的气势,守护着。
情之七字,欲之六字,刀法如神。好在,何夜乃正道之人,他从不伤人,常常治病救人。不过,他治的是情伤,欲乱。
3
这一日,何夜来到了江南,他遇上一位准备投江的姑娘。他施展轻功救下了她。
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并且身材丰满诱人,肌肤白皙柔软,极为动人。
“你是谁,何故拦我?”姑娘气道,“我要下河,与你何干?”
何夜劝道:“姑娘年纪轻轻,何必想不开呢?”
“你懂什么?”姑娘骂道,“我这么做不是轻生。”
何夜不解道:“不是轻生,那是?”
这时,江边已经站满了人,其中有一拨人,一共七个,都是富家子弟。只见这七个富家公子,此时在江边摆上椅子,坐了下来,如看戏一般。
其中一个富家公子对何夜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人,但这事你还真管不着。”
一旁围观者也纷纷劝道:“对啊!你还是别管了,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不一般?”何夜打量着这群人道,“我看你们这一群人是想逼死这姑娘吧!”
一个富家公子道:“得了,又遇上一个。”
另一个富家公子道:“加上这个,一共几个啦?”
又一个富家公子道:“六个了吧。”
再一个富家公子道:“这是好事啊,这说明我们江湖男儿,好心人多啊!”
左边一个富家公子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一遇上女人,男人的心便柔软善良了起来。智商,往往也就低了下去。”
右边一个富家公子道:“别感叹了,跟这兄弟说明一下吧,免得他又步入冤大头的行列。”
最后一个富家公子道:“是极。其实我们来这不单纯是看戏,还有监视、避免人上当受骗的责任。”
这时,姑娘忽然喊道:“不用你们说明,我自己解释。”
“哦?”一个富家公子道:“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再骗人啦?”
姑娘哼道:“有你们七个人在,我哪里有机会骗人?”
“哈哈。”一个富家公子道:“这句话倒是句实话。”
何夜看着眼前的姑娘,寻思道:“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道:“我叫马尚梅,绰号没娘,说来也真晦气,在这世上,只要被我碰过的东西,都会没掉。”
“五年前,我喜欢上了爱情,可是每次我一碰到爱情,爱情就没了;三年前,我喜欢上了权力,可是每次我一上位,权力就没了;一年前,我喜欢上了银子,每次刚赚上一笔,银子就没了。现在负债累累。”
“那七个富家公子,其实便是,最近江湖盛名的江南七剑。”
“我因为欠了天星赌场的银子,所以他们就让我在江中起舞。这儿的人很喜欢看这种舞蹈,貌似以前有过这样的习俗。这一年来,我创作了两种舞蹈,一为出水芙蓉,二为仙鹅浴水。”
何夜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马尚梅是赌钱输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还债。对于“没娘”,他还是听过的,这一年来,她偷盗过的富贵人家已不下二十家。难怪江南七剑,会聚齐在这。
何夜忽然道:“她欠了多少银子?”
江南七剑之一杨风道:“怎么,你没听明白?还想替她还?”
何夜笑道:“当然。”
江南七剑之一赵鹤道:“你一定要管?”
何夜还是道:“当然。”
江南七剑之一陈啸,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因而问道:“你是谁?”
何夜道:“我叫何夜。”
“什么?”江南七剑之一李闻震惊道:“你就是那个七情六欲刀何夜?”
何夜道:“当然。”
江南七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七剑之一刘希道:“既然何大侠要管此事,我们当然要给面子,银子就算了,希望能与您交个朋友。”
何夜道:“那天星赌场那边?”
七剑之一唐川道:“这个何大侠不必担心,因为天星赌场本就是我家开的。”
“走吧!今日你们没眼福了。”七剑之一王烨道。
闻言,江边围观者,渐渐散去。
4
马尚梅跟着何夜来到一处客栈,她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何夜道:“因为今天水凉,你若下江跳舞,会感冒的。”
马尚梅忽然沉默了,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她说:“我只是个小偷。你为何……”
何夜打断了她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没娘吗?”
马尚梅叹息道:“倒霉呗。”
何夜道:“不,那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太强,以至于你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你占有了之后,又受虚荣心作祟,所以你挥霍,你显摆。所以,你的爱情之所以没,权力之所以没,金钱之所以没,是因为你没能平衡掌握自己的七情六欲,太随心所欲了。”
马尚梅点头:“我的确是随心所欲了一些,因为要控制情欲太累人了。”
何夜道:“正因如此,你才变成了没娘。天有法则,地有方圆,国的铁律,家的条规,这是亘古不变的约束。而作为个人,你需要的则是控制自我情欲。这些约束,是为了帮助你,让你过的更好。”
马尚梅道:“可如今,我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办?”
何夜道:“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因为我有七情六欲刀。如今这把刀,已经太过饥饿,如果我不能替它寻觅着食物,那么它将吞噬我。”
马尚梅道:“它要什么食物?”
何夜悠悠道:“七情六欲。”
这一日之后,江湖再无没娘。
站在人潮拥挤的高铁站口,笑笑的哀求比人潮的流动更是 汹涌。
她死死地拽着刘峰身上那件曾经他们第一次发工资在网上挑了好久的棉衣,她已经拽了好久,可这次真的拽不住了。眼睛哭花了,妆容被睫毛液和眼泪毁了,此刻她已经不在乎什么漂亮的外表了,更不在意他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只想拽住他。可惜她错了,他早已挣脱了。
自打出了那个让刘峰恶心的婚房,他就不打算回头了。以前笑笑是他的全世界,以后全世界就只有他,他会把四年的爱情埋葬,给自己的爱建一个冢,让它沉静,让它死去 。
他们的相遇比肥皂剧还要狗血。那时他们刚毕业,因为租房被房主坑,同时租住了同一所房间,从那以后刘峰的身后都会藏着一个爱笑的女孩,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傻傻的笑笑,紧紧地拽着刘峰的衣服,好像怕刘峰丢下她,独自去陌生的城市流浪。刚开始他们的日子很苦,但他们互相取暖,互相拥有什么日子都挺过来了,那个被坑的小屋也换了。
刘峰今年二十八,比笑笑大三岁 家里边一直催着他找女朋友,说如果有的话就带回家让爸妈看看,可每次刘峰都要给家里边说他已经有女朋友时,笑笑都会不高兴,她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见公婆,再说也还早,刘峰也不以为然,一直瞒着家里。
他曾经也许诺过要给笑笑一个完整的家,那怕那个家只有一张床,那也是他给笑笑的。每天除了拼命的挣钱就是活在笑笑的世界,他把她宠成了一个孩子,要什么给什么,就此他也从未想过有任何的变故。
笑笑在房地产公司上班,每个月的收入五千左右,每每到月底她的钱会花的一文不剩,有时不够花刘峰还会给她一半的工资。在刘峰眼里女孩子花销大很正常,平时买衣服,买化妆品,和朋友逛街请客吃饭很平常,只要她高兴,钱他可以挣。可自从那个男的出现钱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那晚刘峰照常晚上加班,可公司又通知不加了,他心情愉悦的去超市买了菜准备给笑笑做她最爱吃的面,刚到楼下他看到熟悉的身影被一个高出他头顶的男的搂抱着。起初他以为认错人了,他怎么能怀疑笑笑呢。他跟着他们上了楼,处在臂窝下的笑笑全然不知,当看到他们走向自己的家门,看到那只小手摸出他们一起买的钥匙扣,刘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冲上去一拳打倒那个男的,也没有大声叫出笑笑的姓名,他呆呆的看着他们进去,门关上的刹那,他好像失去了所有。手里的西红柿和鸡蛋碎了一地,如同他的心一般。
那晚刘峰转遍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着他和笑笑携手同行的身影,不知何时,他的眼角湿了,原来被背叛的感觉是咸的。他想了一夜,还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四年他换来了什么,只是背叛吗?为什么他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打算今年带她回家的时候,打算向她求婚的时候,会变成这个样子?冬天的风好冷,但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孤独的在这个城市游荡。
第二天刘峰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家里边还是他走前的样子,笑笑已经上班去了,但房间里的温馨没了。他跌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电视屏幕上的自己,原来自己的样子好丑,常年的加班使他老了许多,好久不审视自己的刘峰终于明白了,原来他输在了钱上。
他重新审视这个家,衣柜里,鞋柜里,桌子上,冰箱里都是笑笑喜欢的,可这些年他已经忘了自己喜欢什么了,除了笑笑。那天他才知道笑笑的一个提包就是他一个月的工资,那一双鞋更是他一个普通上班族渴望而不可求的,原来他从未认识过她,他的喜欢就是那么的廉价。他静静的坐着,回想起母亲电话里的期盼,父亲把半生的积蓄拿出来帮他交首付,这所有的一切他都辜负了,他眼睛模糊了,那个爱笑的女孩已经看不清了。
分手是刘峰提出来的。这样对彼此都好,他终于明白一开始笑笑一直喜欢的是钱从未是他。
在离别与重逢的高铁站口,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着笑。刘峰的心在哭,脸在笑。他要给这个城市一个离别的笑,也给自己的爱情一个埋葬。
他也曾尝试着让自己释怀,但他无法面对笑笑日渐增大的肚子,他更无法向年迈的父母交代 ,只有远方才是他的归宿,只属于他自己的流浪。
列车开动了,那个小小的身影模糊,他的眼睛花了。
这场雨下得毫无征兆。它不等明亮的天暗一些,它不让风吹得猛一些,它连雷声和闪电都来不及铺垫一下,便啪啦啪啦地灌下来。
水泡迅速在地上成串地开起花来。柏油路上开出黑色的,泥巴路上开出黄色的,篮球场上开出红色的,急吼吼的,这一朵刚盛开,那一朵便挤过来。
地面积起水来,有的向东流去,有的向西涌去,有的惶惶然地打着旋儿,呆在平坦处细细地思索。
那些活泛着的水,挟着落叶和花瓣,一路欢腾着,将自己打扮成一条河,才不在乎自己是什么颜色,朝有海地方有条不紊地淌着。
那些困在低洼处的水,拼命地打着拍子,一圈一圈向外扩。淹没了石子,浸入了草地,开始向坡儿高歌。也许,它们才不梦着自己成一片海,只想着怀里拥着几条鱼,早一点看到生命荡起的波。
河里的水黄得脸色涨起来,像有一只只巴掌向各个不同的方向用劲拂着,面上起着一汪汪的皱褶。偶有一片叶子游过来,将面上撕开一只小小的口子,沁着微微的绿。
小草儿终究耐不住性子,东倒西歪地张开怀抱,让雨水将身子洗得底透。高大的梧桐树,只静静地立着,将暴雨撕扯得稀稀疏疏。
汽车的脾气燥起来,脚步声比平时响了许多。它们将雨水急切向两边纵劈开来,惹得花花草草一个劲地闪躲。
一把把黄的黑的大伞,全都成了跑动的大鼓,雨水追着撵着,咚咚咚,咚咚咚,如同游人热切想回家的心跳,震颤着掉落一路。
天色灰蒙蒙的,山野灰蒙蒙的,低垂着罩下来,而近处的树叶却明亮得晃眼,也低垂着,伞在跑跳着,伞下的人也低垂着。
全都低垂着,捂着拥挤的心事,潮湿得拈不起来。
其实,此刻,大雨来的时候,真正地,世上只有两件事不能隐藏,咳嗽与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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