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要怎么说出口!
海鲜大排档的带感音乐声盖住了嘈杂的交谈声,还有那静静的海浪冲刷沙粒的声音,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上帝让我们遇见一些人,却只是遇见,原来爱情里也会有先来后到,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当初先遇到你的那个人是我,结局会不会不同。
原来有些爱情里,就连说出一句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小安静静地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在半小时内席卷而空,场面壮观的堪称惨不忍睹,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上场了,白净的一张脸上粉黛未施,本来就偏瘦的身子因穿着一身纯黑的衣服显得更加消瘦,推着与身体不成正比的垃圾车,在旁边人异样的注视下,缓缓登场,走起,剩菜倒上面,盘子放下面,机械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小安说,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忽略所有气味,忽略所有目光,忽略所有动作,最后忽略自己是谁,那么你一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好了,最后一步,该是抹布登场了,转盘转起!谢幕。
大一那年的暑假,小安没有回老家,而是留在了L市,与多数大学生一样,小安想着趁假期赚些生活费,也能熟悉熟悉社会,一举两得,然而这种生活并没有想象中来的容易,身体的汗臭味和衣服上的油渍的味道,令人作呕,但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月已经让她的感觉器官麻木,夜里这里的一切都会被动感的DJ乐掩盖,现在小安唯一的想法就是多睡一分钟,梦里小安总是看到那张熟悉的侧脸,那样的遥不可及,想要靠近却总是迈不开脚,赵航,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怎么办,连我自己也不喜欢呢!
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就像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自从相思河畔别了你,无限的痛苦埋在心窝里,我要轻轻的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赵航,赵航,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你说,”赵航这下什么也不做了,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小安看,等着她开口说话。
他这样看着自己倒是让自己吓了一跳,怂的腾红了脸。
“没有话说,那我忙了,”说完都低头不停的打着键盘。
“有,我有,嗯,有个事想和你谈谈,”小安单手托腮,满面春风。
“谈什么事,你说,”赵航表情严肃认真,还合上了电脑。
我想和你,谈恋爱!
盛夏,海边的游客像是这海滩的沙粒一样,密密麻麻,日光将这海滩晒的发烫,海水却还是微微发凉,大排档早上基本还是没有什么人,客流量最大时是在晚上,小安自从来到这后,每晚都是凌晨后才睡,有时连衣服都顾不得脱,便倒在床上,这两身黑色衣服是刚来到大排档时买的,穿了近一个多月,黑色布料下的层层油污都被包容在这夜色中,就如这憔悴身子下的疲惫的心,和我对你那被海浪淹没的喜欢。
小安你在干嘛呢?黄楠突然从身后抢走了小安的手机,“哎呀,你快给我,一会让老板看见了,”小安慌张的上前去抢,可奈何两人差距悬殊。
黄楠一手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一手抵着小安“大航哥,你吃过饭了吗,要是没吃过给你推荐家大排档啊,在海边这叫水岸星城,绝了,尤其是那的服务员,态度特别好,长的还俊俏,哈哈,哎,他回你了啊,吃过了,哈哈”小安干脆就不去抢了,生气的转头就走。
这招果然好用,黄楠慌张立马追了上来,“哎哎,别生气嘛,还你。”
小安撅着嘴接过了手机。黄楠扯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话说这个头像和这个名字,我还真有些熟悉。”
“你熟悉?真的啊!”小安听到这立马俯上前去。
“啊,赵航,L理工大学,高中他还是我同桌呢,”黄楠挥着手,准备开始他的演说。
“天啊,缘分啊,哥,”小安摆出握手的姿势,“你快和我说说,他高中时咋样!”
“嗑,我这还有些口渴了呢,”黄楠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爷相。
“行,等着,我去给你买啊,”小安很狗腿的跑去。
如果不喜欢我,求你别对我这么好,因为这样我总是觉得我还有一丝机会,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放手。
黄楠在小安来到这之前就已经在这家海鲜大排档工作了,那时候小安第一次做这些,什么都不会,慢手慢脚,一身白色T恤弄得满是黄色油渍,本来唐叔想要给她一天工资,让她走人,可黄楠硬是要留下她,其实也只是一句话,但那时候小安和他还不相熟,这些小安自然是不知道的,有时候遇到了那个人后就是这个样子,为她做的一些事,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为什么?谁知道呢。
不断的有桌子要收拾,盘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码放在垃圾车上,直到放不下,再送到后厨,小安推着沉重的垃圾车,这条去后厨的路,小安不知走了多少次,吃饭是忙里偷闲的事,但你不得不快些吃,因为后面还会有别人和你替换,小安和黄楠扒着碗里的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黄楠看着面前大口吃饭的瘦弱女孩,汗渍留在了她的额旁,头发贴在了脸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来这里打工?为什么要来做这些?一个女孩子做些什么不好。”
小安愣了一秒钟,她没想到黄楠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三千块呢,就做了啊。”
黄楠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眼前的女孩。
“那你呢?为什么来做这些?”小安还在夹着菜,吃的正香。
“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了,这些不适合你。”黄楠很是语重心长,并没有理会小安的问题。
“行啊,那你为什么来这?”小安放下手里的筷子。
“因为这是我家开的啊,傻瓜”黄楠笑了笑收起来小安放下的碗筷。
“哥,你是不是累傻了!还是你觉得我傻?”小安摸了一下黄楠的额头,起身出去,留着黄楠一人在原地荒神,这是他家的?怎么会,和老板都不一个姓。
小安一人搬着一箱的油盘子往后厨走,正对上黄楠,手里拿着刚刚两人用过的碗筷,他随手把碗筷放进了箱子里,看着小安抬手夺过箱子,“我来吧,以后你去收拾桌子,搬东西我来,”带着一丝不可反驳,留下小安看着黄楠的背影,黄楠出来后看着小安还在原地,“发什么呆,干活去了!”他双手搭在小安的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
“哥,你今天特别帅!”小安扬起了嘴角哈哈的笑着。
黄楠的家在L市,所以每晚都会回家住,大排档是他家开的不假,父亲平时很忙,没有时间去店里,黄楠大学放假,也没什么事,便来这帮忙,富二代,确实,但黄楠却没有一点架子,一米八几的个子,还考上了L大学,成了校草级别的男神,父亲平时没什么时间管教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给自己争气,至于赵航他的确认识,而且两家还是邻居,黄楠小时没少做坏事,每次都会拉着他一起,因为赵航在大人眼里永远都是沉着冷静,三好学生的乖乖男,所以和他在一起自己也不至于被罚的太惨。小安喜欢赵航?黄楠心想什么眼光,他那一年不笑几i次冰山脸,居然还有女孩喜欢,喜欢他还不如喜欢自己呢,黄楠被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吓到,朋友妻不可欺,黄楠啊黄楠,你在想什么啊,不对,他们还没在一起呢,对啊,他们没有在一起,那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那晚黄楠做了个很美的梦,他梦到自己和小安在小心翼翼的接吻,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心跳甜蜜的打着节拍,结果睁开眼,眼前的人居然是,赵大航!
“哎,哎醒醒啊,”赵大航拍着黄楠的脸,而睡梦中的黄楠抱着他的一只手,脸在他的胳膊上蹭着。
“啊!你怎么在这!”黄楠睁眼看到是他,吓得坐起来身。
“不是你昨晚叫我来的,说吧,到底什么事,”赵航带着一副银边眼镜,儒雅的站在床边。
“怎么来的这么早?”黄楠皱着眉,搔了搔头发。
“我一会有些事,就先来了。”
“你还说呢,昨天求你给我送饭,这几天实在太忙了,那的饭小爷我能吃的惯吗,你可倒好,点了个外卖,”黄楠揭开被子,踏着拖鞋,将厚重的窗帘揭开,阳光涌进了屋子,温和却不刺眼,打开窗子,空气还有些微凉,美好的一天!
“你不是吃到了,那不就行,”赵航边说着,边帮黄楠折了床上的被子。
“那能一样吗,我就想吃你送的。”
“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千万别,黄伯父是不会同意我们的,”赵航将被子放在了床头。
“收起你的臆想,小爷我对你才没兴趣,”黄楠心想,我对你没兴趣,我感兴趣的人对你有兴趣啊,“今天中午你就去一趟,兄弟,拜托。”
“行吧,我先走了,来不及了,”赵航低头看着腕表,对黄楠摆手。
“行,我中午等你啊!”黄楠开心的咧着嘴像个孩子,不对,我高兴个什么。
黄楠戴着鸭舌帽跑到店里,看到小安一个人在擦桌子,坐在了她旁边“小爷我今个心情好,中午请你吃饭啊。”
“麻烦让一下,”小安手里拿着抹布,踢了踢黄楠的脚。
嘿!
忙了一天,近两点赵航才来,小安拿着纸板扇着脸上的汗水,看到他,立马愣了下来,手里的动作定在了那里,“啊!大航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小安扔掉纸板,奔到了赵航前面,眼睛泛着烟火。
赵航看到眼前的笑得像花一样人,有点摸不清,心想怎么会在这碰到她呢,“你在这?”
“啊,我来这打工的,你怎么来了?”
“哦,我……”还没得等赵航说完话,黄楠便上来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转身将他带走。
“哎,你们俩认识啊!黄楠!”小安朝着两人的背影挥着手。
赵航没呆多长时间,就离开了,小安坚持要送他出去,却被黄楠拽了回来。
“你干嘛!我送送他,”小安说完转身就追了出去。
黄楠诧异的瞪着她的背影,“他就那么重要!”
黄楠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看到小安蹦蹦跳跳的回来,心里更不是滋味,自己这是嫉妒赵航吗?亦或是吃醋?小爷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知道回来,这算旷工知不知道,现在这么忙,你还跑出去!”
“忙你还在这站着,”直接无视了黄楠,从旁边擦过去。
“我,我还不是等你,”黄楠小声道。
海鲜大排档这个季节是最忙的时候,到了夜里人气才渐渐降下来,小安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去,她看着天上的圆月,映的海水发亮,微风拂过了海面揭起层层微波,她走到了海滩,将鞋子拎在了手里,脚踏在软棉的沙子上,印出一个有一个沙坑,小安坐在了干干的沙子上,看着海水不断冲刷着沙滩,一次次,抚平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痕迹,肩上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小安反射性的回头。
“是我。”黄楠坐在了她的身侧,黑色的鸭舌帽被压的很低。
“哎 ,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小安抢下他的鸭舌帽,反戴在自己的头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黄楠看着小安的脸,皎洁的月光洒在帽沿上,印的面颊雪白。
“睡不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小安转过头看着海面,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子,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朝着大海用力的尖叫。
黄楠看着面前的人儿,扬起了嘴角。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只是,心上人,你知道吗?
那天晚上黄楠和小安都回去的很晚,海水打湿了两人的发,海浪声淹没了嬉笑声,如果说你先遇到的人是我,现在爱上的人,会不会是我。
黄楠找到赵航却不知怎么开口,思前想后“兄弟,问你个事,小安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赵航合上了手里的书“你知道了?”
这次换黄楠纳闷,“知道什么?”
赵航心想看黄楠这样肯定是不知道,又打开了书“没事。”
“什么啊,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她怎么样?”黄楠抢过了赵航手里的书。
“她,有时候很吵,话又多,还很笨,做事不带脑子,总被人骗……”
“行了,兄弟,够了,我知道了,”没等赵航说完黄楠便放下手里的书跑了出去。
“你跑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她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赵航的那些话,让黄楠心里燃起了希望,他飞奔地找到了小安,可生活里就是这样,你以为是燃起的希望,却在下一秒给了你当头一棒。
她,有时候很吵,话又多,还很笨,做事不带脑子,总被别人骗,但有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他和你说我又笨,还总被人骗?那他有没有说过他愿意骗我一辈子!
如果说爱情里有先来后到,那么迟到的我,真的连一次机会都没有吗?
你终是离开,毫不犹豫地扔掉了穿近两个月的纯黑色衣服,也扔掉了属于我们的这段记忆,是该厌倦的吧,这样的,连睡觉都是奢侈的日子,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在小心翼翼的珍惜,我用了近两个月爱上你,那么忘了你呢,要多久?在那之后,黄楠去看过小安,那个女孩还如那时一般,只是身边的人却不是自己,他按通了赵航的电话。
黄楠“你小子,谈恋爱都不告诉我。”
赵航“你认识的,小安。”
黄楠“嗯,挺好的,我知道你小子,可别欺 负别人啊。”
赵航“有时间出来吃饭。”
黄楠“行,等我找到你嫂子的。”
天空碧蓝,万里无云,安静的无所适从,黄楠看着那温柔的像水一般的女孩,依偎在他身边,如果说,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如果可以不管不顾,我真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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