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平淡岁月里闪烁星辰

图片发堆糖

走廊上站着两排队伍,男生一排女生一排。

宋可心特意穿了宽大裤管的裤子,微微屈膝,正好跟旁边的方祁宁对齐。眼看着一对儿一对儿地被叫进去安排座位了,她把前面的人数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无误以后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窃喜。

排在男队最后一个的齐誉伸长了脖子,轻声叫“宋可心,宋可心,你踮个脚,跟别人换个位子撒。”

宋可心装作没听到,一颗小心脏砰砰跳地等着跟方祁宁一起走进教室,开启美好同桌生涯。

终于到了。班主任说,“宋可心,方祁宁,你们两坐第二组第五排。”

宋可心羞羞地跟着方祁宁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坐下以后不敢说话,眼睛偷偷地往方祁宁身上疯狂扫射。

所以齐誉跟谁一起走进来,向她翻了个白眼,她根本没看见。

终于脱离大傻叉的组织,投入男神的怀抱了。

她尤记得初中小学和齐誉做了五年同桌,位置换了五届,学校都换了一趟,但齐誉雷打不动地坐在她旁边,上课跟她讲话害她一起被罚站,下课支使她去买零食,结果迟到了抱着满怀零食站在门口出丑,他还总是往她的卫衣帽子里扔垃圾。

宋可心忍无可忍,跟他打了一架。却意外地受到了赏识,被强行列为青龙帮的副帮主。要多傻叉有多傻叉,要多中二有多中二。

这个破帮总共就两个人,帮主使唤的还是副帮主。

后来宋可心在微博上看到别人说,小时候组了个青龙帮被老师强行改成青龙学习小组,她哀叹连连,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的好老师。

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中,居然在看分班表的时候又看到了齐誉这个瘟神的名字。

齐誉也看到了,他从人群中奋力地挤到宋可心旁边,无耻地搭上了她的胳膊。

两个高个子鹤立鸡群,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引得议论纷纷。脸皮薄的宋可心忙扯着他又挤出来。

现在要想翻身,只能祈求不要再做同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宋可心捏着拳头对自己说。

小心机成就加一。

如愿以偿的宋可心,看着初中只能一直盯着他后脑勺的方祁宁坐在自己的身旁,简直跟做梦一样。

果然不是梦,齐誉从后面探了半个身子过来,说话时吐息就在宋可心的耳边,“喂,你不要见色忘义啊,我就坐在你身后监视你呢。

宋可心无意地转了下头,齐誉捂着下巴龇牙咧嘴地缩回去了。

二 

学生年代大家都自尊心奇高,还是很介意父母的职业是不是光鲜。宋可心只见过两个特别从容淡定的,一个是方祁宁,虽然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得出来,一定是出生良好家庭的小孩,但是从各种八卦中得知,方祁宁家多么多么有权有势的时候,宋可心还是吃了一大惊。

那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优越感,一点都没有出现在他身上。

另一个就是齐誉了,他的妈妈是学校门口卖烤串儿的,齐誉在哪里上学她就搬到哪个学校门口。

没心没肺的齐誉一点儿都不避讳,恨不得一开学,就昭告所有同学,我妈在门口卖烤串儿,大家去报我的名字打九折哈!

那架势,好像个个体户小老板。

宋可心当年明明还是个小学生,因为长得高,在一次城管围剿活动中被齐誉和他妈顺手捞过去当了一回劳动力,因此获得了齐妈妈的赏识,也得到了烤串五折的优惠。

开学那天,初中就在一个班现在又有幸分到一个班的几个人,约着一起庆祝下。这种热闹自然少不了行走的广告牌齐誉,于是晚自习后几个人一边被洗着脑一边顺着齐誉走到了烤串儿摊子旁边。

齐妈妈在路边支起了一张折叠的小方桌,他们坐得有点挤,宋可心还拼命地往方祁宁那里靠,小心机欲盖弥彰。

刚幸福没多一会儿,被齐誉捞出来,“宋可心,你来帮我串竹签。”

宋可心不满得很,投去一个白眼,却瞬间遭到了齐妈热切的眼神截杀。她不敢违逆,乖乖地让出了方祁宁旁的宝位,看着其他碧池瞬间填充了她的位置。

齐妈说,“可心啊,有你看着齐誉我就放心了,高中了,多督促他学习学习。”

宋可心在心里腹诽:“齐妈妈啊,我真的不是齐誉的保姆啊。”面上却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齐誉在一旁笑得眉飞色舞。

第二天上学,齐誉的阴谋就大白于天下,班主任早读课走到宋可心旁边敲了敲桌子,“下课你搬去后面跟齐誉坐。”

老师走后,宋可心转头去瞪齐誉,看见他躲在书后面摇头晃脑。宋可心一把把书按倒。

齐誉的脸露了出来,腮帮子鼓鼓地塞着没来得及下咽的面包。

他一脸无辜,把手里的面包伸过来,问,“你要吃吗?”

好时光不到24小时,又陷入了轮回。

和齐誉做同桌其实还是挺愉快的,虽然宋可心不想承认。

一起经历的大风大浪造就了别人比不上的默契。

宋可心始终记得有次和齐誉一起闯祸,班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在讲台上拍桌子,问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班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安静如鸡。

班主任继续诱导,干的人站出来,不然被抓到做开除处理。

空气依然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宋可心在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里抵挡不住心理攻势,挪了挪凳子,几欲站起来承认了。

齐誉发现了她的企图,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宋可心的。

宋可心一惊,拿眼睛去瞄齐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会儿的齐誉好像突然长成了成熟有担当的男人,坚定的眼神像有了圣光。

后来,班主任和所有人僵持了一堂课。齐誉的手,没放开过。

临近下课,班主任气呼呼地甩下一句,“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班。”嫌疑犯没抓到,也没有任何人被开除,这件事不了了之。

可是对年级尚小的宋可心来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而这个世纪,齐誉握着她的手,一起安稳地度过。虽然班主任发火是因为齐誉把她栽下的草莓给偷了,还踩坏了不少,但宋可心无法否认,起因是因为她那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上课的时候往窗外看到了班主任的草莓地,突然冒出一句,“好想吃草莓啊。”

和方祁宁同桌的那么一小段时间,宋可心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方祁宁往这边看一眼,宋可心脑子里要担心一万遍自己的侧脸美不美。

可是回到齐誉的旁边,仿佛回到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交换一个眼神,就知道老师在什么方位,零食该不该收起来或者拿作业挡住下面的言情杂志。

齐誉习惯把书堆得高高的,为了保持整齐美观,一部分堆到了宋可心的桌子上。于是两个人像躲在堡垒后面,宋可心把老旧的按键手机放在笔袋里看小说,翻页就用笔去捣一下按键,而齐誉趴在一旁,把日子睡成岁月静好的样子。

太安逸,宋可心有时候会忘了喜欢方祁宁这件事情。

学生时代最讨厌的就是领导讲话。千篇一律,还不如传销能蛊惑人心。

那天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要在学校搞宣讲会。

高一高二,连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三都被拖出来当观众。学校礼堂坐不下,全员搬凳子坐操场。

宋可心他们的桌椅是金属的,配上一层复合板,还有椅背的那种,死沉。

宋可心虽然个子高,毕竟是个女生,搬动椅子还有点困难,加上金属的凳子腿总是砸到腿上,挺疼的。本想找齐誉帮忙,可他已经一溜烟跑下去占位子了。

于是宋可心笨拙的一步一挪的样子引起了前面方祁宁的注意,他披着八九点钟太阳的光辉,逆着光扬起了嘴角。

“要我帮你搬吗?”

宋可心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方祁宁那边有没有火花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像片荒原,被烧得焦黑一片,晃晃悠悠地举起了白旗。

可还没来得及点头,碍事精齐誉从远处一溜烟儿跑过来,从宋可心手里接过椅子,扛到肩头,一句话不说就跑远了。

宋可心空着手,朝着方祁宁尴尬地笑笑。

接下来宋可心就坐在操场上,像被抽去了三魂六魄,在方祁宁后背投下的一片阴凉里怔怔地发呆。旁边的齐誉依旧不老实,不知道从哪里整的核桃,屈着身子,试图用凳子腿儿砸开核桃。

宋可心对比下方祁宁,越发觉得齐誉像只多动症的猴子。

猴子的动静太大,班主任已经走过来好几次。

宋可心从齐誉那里抢过核桃,一言不发。

齐誉把脑袋都快探到宋可心脸上了,他象征性地抢了两下,发现宋可心并没有和他打闹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回去再砸你的核桃。”

宋可心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很有什么,齐誉非常清楚她的套路,索性腆着脸撒了个娇,“人家想砸给你吃的嘛。”

宋可心一口老血差点吐在他脸上,“行了行了。”

这边动静又引起了前面方祁宁的转身。那个人一转身,宋可心就笑不起来了,低着头装死。

迟钝的齐誉终于发现了宋可心的秘密。

喜欢一个人之后,像被粉红色的大气层笼罩了,空气中都是甜甜的酸酸的气息,伸手抓一把,却是虚无缥缈。

宋可心选择了鸵鸟式的作战。

她连日记里都没有出现方祁宁的名字。除了路上偶遇的时候,心跳加速快速躲开,因为方祁宁主动和她说了一句话开心一整天,其余的好像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后背还是那个后背,方祁宁还是那个方祁宁,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只是身旁的齐誉,突然安静了许多。宋可心仔细想想,他最近都没有像只老鼠一样躲在书本后面咯吱咯吱地吃零食,真奇怪。

晚上放学的时候,宋可心经过齐誉家的小摊,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齐誉在串签,分盘。宋可心直接站到他旁边,熟练地套上一次性手套,打起了下手。

齐誉受宠若惊,忙往旁边站站,给她腾出地方。

宋可心一边干活,一边开启谈心模式。“齐誉,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语气温柔得自己都有点反胃。

齐誉说,“没什么。”

宋可心一听,我去,这不是自己的套路吗?于是更极尽谄媚。“你告诉我,我天天来帮你干活好不好?”

齐誉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笑得像个神经病,他指着宋可心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女生,都喜欢方祁宁那种装得二五八万的贵公子。你看我也是可以装成那样的嘛。”

宋可心生气地也顾不上摘手套,就往齐誉脑袋上招呼,没想到被齐誉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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