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做鼠不羡仙
“用生命在耍帅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梓予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好友申请,眼中闪烁着许久未见的光芒,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在她发抖的手上完美的诠释出来。
“嗨,最近怎么样?”他发过来一条消息。
“我挺好的啊,你呢?”
“也还不错,就是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梓予看到这句话,激动的心情急转直下,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她反复的读着那句“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又回想起属于他们两个的从前。
1
梓予在排练室里琢磨着手里的朗诵稿,同时也在后悔为什么要报朗诵节目,一个鼻炎患者的重度鼻音加上不够有特点的嗓音,还是一个非专业人士,在两位专业的搭档中间显得格格不入。跟朗诵组一起排练的还有主持组,梓予正陷入各种纠结的时候,一个男生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男生个子很高,身形挺拔,不管行走还是站立都很有气质。这样有气质的男生非常能够吸引梓予,她在一旁装作认真读朗诵稿的样子,然后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这个男生,想要认识他,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先开口。
这时指导老师推门进来,给他们介绍了这个男生,原来他叫孟渭,是新选中的男主持人。大家都对孟渭表示欢迎,梓予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吸引他的男生。
孟渭其实没有梓予想象中那么帅,很腼腆,不爱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何,梓予的眼睛总是想看向孟渭。
排练开始了,梓予总是朗诵不出指导老师要的那种铿锵有力的感觉,于是到了她那一段,她卯足了劲大声的读出来,脸憋的通红,她感觉那一瞬间脸烫的像发烧一样,她知道孟渭正在看着他们排练,肯定也看到了她的窘态。梓予觉得自己完蛋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跟孟渭有交集。
排练结束后,梓予收到了孟渭的好友申请,两个人简单了聊了几句,孟渭聊起了梓予排练时脸红的事情,梓予心想这个人真不会聊天,非要把我的尴尬继续下去不可,然后回了他一句“很尴尬,不过还好,效果出来了”。
刚刚发送成功,对话框中弹出一条消息,让梓予在寒冷的冬天感觉到一股暖意。
“不过你脸红的样子真的蛮可爱的。”
2
梓予和孟渭渐渐的熟络起来,两个人一天除了睡觉和排练的时间基本上都抱着手机聊天,梓予盯着屏幕傻笑的次数越来越多,身边的朋友从刚开始的强烈好奇变成了现在的平淡回应“哦,在和孟渭聊天啊”。
晚会结束后,老师带着主持组和朗诵组一起聚餐,唱歌。梓予是一个不擅长社交的人,但是聚会有孟渭在,她无论如何都要参加。
聚餐时,孟渭坐在梓予旁边,大家一起玩了大冒险,孟渭被抽到跳性感的舞,一个腼腆的男生,四肢僵硬的扭了几下,梓予用手遮住眼睛,只留一条缝,毕竟画面太美有点不敢看。
在KTV唱歌时,孟渭又坐在了梓予身边,这让梓予禁不住乱想:是偶然还是他故意要坐在梓予身边呢?不过,不管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能离孟渭这么近,梓予就已经很满足了。梓予唱歌还不错,手握麦克风唱歌的时候是梓予最有信心最放松的时刻,大家都在赞叹梓予的歌声,而梓予关注的只是孟渭一次次投向她身上的目光。
孟渭点了首超级英雄,每一次唱到副歌部分,“你说我是你的超级英雄,偶尔也客串你的出气筒……”孟渭总会将眼神从提词屏上转向梓予,梓予懂得,那种炽热又温柔的目光,是孟渭传达给她的信息,这份情意只属于她一个人。
谁也没有把爱说出口,但彼此心里都明了,这种感觉既幸福又让人心急。
放假后孟渭送梓予去车站,在候车区依依不舍,不敢表达出来,就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梓予能感觉到,孟渭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梓予的宠溺,他摸了摸梓予的头,说“不要太想我啊”,梓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不想在他之前表明心意,慌乱之中说了句“我头发没洗,你抹了一手油,哈哈!”孟渭接受到梓予这个梗,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撇弃嘴来说“算了,回家正好炒盘菜。”
孟渭总是能接住梓予的人各种梗,化解尴尬,又会让梓予很开心。
梓予要进站的时候,不开心的情绪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脸上,她终于忍不住问孟渭“我可以抱抱你吗?”
答案当然是可以,拥抱过后,梓予转身的瞬间,孟渭又把她拉回来,轻轻的吻上梓予的嘴唇。
梓予先是睁着眼睛手足无措,接着害羞使她的双颊又开始发烫,她强装镇定,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孟渭睁眼之前将脸上的粉红色褪去,但她越想镇定,越着急,脸上发烫的感觉就越强烈,孟渭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张像极了猴屁股的脸,哈哈的笑着说“哟哟哟,小可爱脸这么红”,然后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她。
孟渭用一个吻表达了他想说的所有,也许,喜欢是可以用多种方式让对方知道的。
3
后来孟渭告诉梓予,当他看到梓予害羞的样子,就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娶回家。
孟渭和梓予,每天在一起都甜到齁嗓子,梓予每看到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孟渭送去一份,买来的水果洗好之后放在保鲜盒里给孟渭送去。孟渭会将梓予说过的所有愿望都记下来,列成清单,慢慢实现。包容梓予所有的小脾气,梓予不高兴甩脸子,亦或是吃醋生气,孟渭总是默默地听完梓予的抱怨,然后一直道歉,直到梓予原谅他。
孟渭和梓予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的场景,全在细节中完美体现。
梓予记得和孟渭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一起规划未来,一起在操场散步,一起坐在地上聊天,孟渭最喜欢躺在梓予腿上,看着梓予越来越厚的双下巴傻笑着,但从来不嫌弃梓予胖,总是对说不要减肥,肉肉的超可爱。孟渭一直都是把梓予当作小公主宠着,像掌上明珠一样捧在手心里,生怕掉在地上磕着碰着。
可梓予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女生,很要强,孟渭说,梓予你以后一定是个女强人。
某一天朋友告诉梓予,她健身时看见孟渭和一个女生举止亲密。梓予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心想,孟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一直都是梓予心中的一个结,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去询问孟渭,“我朋友说看见你和一个女生在健身房举止亲密,是真的吗?”
梓予期待着孟渭否定的答案,等来的却是一句“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梓予并不生气,她很失望,她突然不认识跟她相处了一年的孟渭。
两个人冷战了一段时间,梓予问孟渭怎么打算的,孟渭只是浅浅的说了句“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解决了,我们分手吧。”
梓予不死心,她对孟渭说,我要你当面告诉我。梓予认为,孟渭的眼神不会欺骗她。
两人见面后,梓予对孟渭说,“说吧,说你不喜欢我。”梓予看到孟渭的眼睛里不再是宠溺,而是深深的愧疚,他咬了咬嘴唇,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对梓予来说,真正的晴天霹雳正是那句不喜欢了,梓予没说一句话,扭头就走了,到了楼下,慌张的掏出手机想要再说点什么,发现联系人里已经没有他了。
分手后的梓予,突然变得安静了,笑点变高,容易悲观,连续好几个晚上哭着睡着,分手几个月仍然沉浸在悲伤里,拒绝看任何关于爱情的文章,电视剧以及电影,哪怕一个小片段都会让梓予哭到双眼肿胀的像只金鱼。
她要跟孟渭复合,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仍然被拒绝。
这次孟渭是真的走了。
4
梓予回过神来,想想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聊天已经有半年了,手机提示音一条接着一条,她这才突然想起,还没有回复孟渭的消息。“用生命在耍帅”,这么无厘头的网名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孟渭告诉梓予,当初他是故意从健身房里跟那个女生做出很亲密的样子,就是想用分手看看他在梓予心中的位置,他的计划是先分手再和好,却没成想这一分就再也没复合。
梓予也早已想明白,孟渭的离开其实是因为梓予强势的性格,让孟渭很有压力,梓予也成长了很多,如果可以重新在一起,梓予绝不会想以前那样强势的对待这份感情。
可如今孟渭和梓予,怕和好之后又会分手,都默契的选择了做朋友。
梓予放下手机,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眶跳下来,慢慢打湿手背,她擦了擦鼻涕和泪水,在日记本里写下几行字:
我仍然想和你共度余生。我们漫步在麦田,抬头便是蓝天,转眼可见明月。我的皮肤会被刺眼的阳光晒成你的颜色,我的眼眸会在夜晚闪烁着有你的皎洁。我们笑啊、跳啊,抬头纹都笑出了三个褶。我们在大雨中拥抱,追着暴风跑。终有一天,我想我会与你一起,把渲染孤单的个人传记,改写成世间最浪漫的情书。
一
已是黄昏时分,最后一缕光线照进了教室。离放学铃打响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可讲台上依旧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放学的迹象。
大木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下“家长会”三个大字。有粉笔灰不断从黑板上簌簌落下,悬浮在空气中的粉尘颗粒,在在黄昏微薄的光线里清晰可见。
“回去之后家长会的事情一定要通知到位,所有人必须到场。记住了?”
“记住了——”全班一脸厌烦地回答着。
“阿木。”
“到。”大木老师雄浑的声音似乎有一种贯穿人心的力量,只要一听到,阿木就变得战战兢兢。起身时将桌椅撞得嘎啦嘎啦作响。
“还有春树,水纱。”大木放下手中的花名册,“你们父母都在外面是吧。”
“是的,但是……”
“那就不用参加了。”
“我可以把他们叫回来的。”春树急忙说。
“不用勉强,老师会想办法与你父母联系的。”大木显得十分大度,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了花名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什么嘛,明明可以以此为契机让他们回来的。这个大木,总是坏人好事!春树心里不满地想着。
下课后,大木前脚刚踏出教室,剩下的学生就哗地一下子全涌出了教室。
一路上,随处可见小学生互相追逐嬉戏。不过春树他们可没有那样愉悦的心情,只得背靠着落日的余晖,落在大部分人后面慢吞吞地走着。作为班上仅有三个“没有”父母的人,他们心情十分地沉重。
“那个大木也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怎么好在全班面前说嘛。”春树一脚将石子踢地老远。
“就是,这可违背了《侵权责任法》。”水纱愤愤地说。
“《侵权责任法》是什么?”阿木朝水纱投来疑惑的目光。
水纱想了一下,胡诌道,“就是不允许随意公开学生分数之类的规定。”
听完水纱的话后,阿木惊讶地猛吸了一口气,胸脯顿时变大了一圈,“可大木总在班上念我分数啊!而且只念我一个。”
“那可能是你自己问题。”水纱和春树对视了一眼,尴尬地回答。
“看来大人都自私得很。”阿木说话总是这样,不经过脑子。天真烂漫的他总是能够迅速与大家打成一片。相比之下,春树的性格更加成熟稳住,考虑问题也周全许多。
“应该也不全是吧。”春树的语气谨慎且又深刻。这样不是把自己父母也给含进去了嘛。
“可是身边的人不都是这样吗?”阿木坚持自己的观点,振振有词地讲道。
春树仔细思考了下,确实也举不出什么反驳的例子,于是颓废地低下了头。
回到家中,春树没有开灯,直接倒在了床上,躺出一个“大”字。身边是绝对而又寂静的黑暗。
阿木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荡。父母长期在外,几乎很少有时间回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关心过自己!难道真的像阿木说的那样,他们只顾着自己吗?想到这里,春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想法真是太可怕了。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无论如何,这种想法都是不应该的。
胸口好像压着什么东西,喘不过气来,只得侧过身子。在翻身的同时,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冰凉的质感……是高达!
父母很久以前送给自己的玩具。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像放电影似一幕幕从春树脑子里闪过。好像,也并没有像阿木说的那么糟嘛。明天把高达带过去吧,告诉他们,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是大木那样令人火大的。另外,那个心底埋藏很久的想法,也要一起说出来。
二
“好厉害呀!”
“嗯,太厉害了!”
水纱和阿木摆弄着春树带来的高达,忍不住地赞叹道。
“这个是HG系列吧,听说比例是1:100呢。”
“真酷啊!”
什么啊,根本就没有搞清楚重点嘛。春树不满地望着眼前这两个人。
“这可是我爸去年特地从盐城给我带回来的。”春树刻意提醒道。
“那可真是棒极了。”阿木朝春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所以,也不是所有大人都像你说的那样糟糕嘛。”
“水纱应该也想爸爸了吧!都有半年没见了。”水纱的爸爸也和春树和阿木的爸爸在一起工作,要是也能把她拉拢来,成功的机率会提升不小。春树心里想到。
“嗯……是很久了。”水纱的回答软绵绵的。像一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浮在熹微的晨光里。
春树好像触碰到了水纱的悲伤。一想到自己也有很久没和父母见面了,春树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一股悲凉的心情顿时漫上心头。那种情绪就像是汽车挡风玻璃前面的雨刷,在春树的胸前不断地搅合着。可正是这样,才更加要做出那个决定吧!
“所以,一起去盐城吧。”春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去盐城吗?”水纱不敢相信地望着春树。
身为一个还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学生,不管怎么说,从仁和到盐城的距离还是显得太遥远了些。
“那阿木怎么看呢?”水纱犹豫地问道。
“嗯,嗯……那也蛮好的。”阿木一边摆弄着高达模型,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什么呀,根本久没有在听嘛。”春树不满地说道,“若是长期不见面的话,就算彼此有再深的羁绊,总有一天也会忘记彼此的。阿木也不希望爸爸忘记自己吧。”
春树对阿木说话的调子,类似于“上课时老师教育犯错的小孩”的语气。
“好吧……可是,我还没准备好。”阿木小声糊弄道。
“再不做决定可就来不及了。”春树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可车票该怎么呢。”作为三个人中最心细的人,水纱担忧到。
“嗯,这倒是个问题。”春树叹了口气。由于年龄的问题,售票员定不会将票擅自卖给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呢?气氛不知不觉又变得凝重起来。
“我倒有个办法。”像是上课一样,阿木突然举起手来,用开朗的语气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春树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可以找大木老师,让他帮我们买票。”
“可他不会帮我们吧。”水纱纠结道。
“没关系的,他还欠我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哦。”阿木乐观地说。
“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都说了,没关系!”
三
放学后,春树,水纱还有阿木约定在校门口碰面。
大木老师住在学校旁边一个小庭院里面,紧挨着后山。
从小学后门出来后,一片宽阔的田野突然尽收眼底。两侧都是稻田,偶尔会有一阵清凉的冷风刮过,夹杂着淡淡的稻香。远处是起伏的黑色山峦。沿着唯一一条道路向西行走大约十分钟,就抵达大木老师的宿舍了。
在经过第三个分叉路口时。三个人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小学生总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仿佛有着永远也消耗不完的精力。跑在最前面的是春树,体力稍差的水纱紧跟在后面,而阿木落在后面,他在路上追着蝴蝶。
大木老师住的木制庭院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代了,阿木推开门时发出咯吱的响声。房间显得十分杂乱,各种生活用具随意地摆了一地。此时,大木老师正坐在各种杂物之间,全神贯注打着电动。
阿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呼了出来。砰砰砰,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木老师把耳机摘了下来,发现是班里的学生,用雄浑的声音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几个,来这干嘛?”
或许是小学生的天性,刚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一与大木老师严厉的目光进行对视,春树和水纱二人就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迅速憋了下来。不过这次阿木倒丝毫不受影响。
“老师很有可能要被停职查办哦。”依旧是没头没脑的样子,很符合阿木的风格。
“嗯?”
“老师经常在班上公开我的成绩,像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吧!”
“哎呀,那可真是大麻烦了。”大木老师假装为难地苦笑道。
“所以,老师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阿木抬起小脑袋,得意地说道。
听到阿木的话,春树差点气晕了过去。什么嘛,阿木那小子,大木虽然是个笨蛋,但是这种随口一说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这家伙,果然还是靠不住啊。
“这可怎么办,老师最近可是很忙的。”大木故作为难道。
“快看。”一只躲在墙角的幼年的山猫吸引了水纱的注意力。
“哇,猫咪。”阿木嗖地一下蹿了过去,大声说道。
“这不是猫咪,这叫猞猁。”或许是爱好读书的缘故,又或许为了习惯独立生活而不得不变得成熟,水纱总是会了解一些同龄人而不了解的东西。
“一样的一样的。”
“哪有,明明不一样。”
小山猫倒也不怕生人,任凭水纱抚摸着脖颈上柔顺发亮的毛发。“它受伤了。”心细的水纱发现山猫左后腿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今早在阳台发现它,怎么赶也赶不走,真让人头痛啊。”大木老师说道。
阿木和水沙围蹲在山猫面前,热烈地讨论着山猫与猫的话题。春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在这样下去,去盐城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不行,必须做点什么。
“大木老师,做个交换吧!”春树鼓起勇气说道。
大木也对这群小学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十分好奇,眉毛一挑,“什么交换。”
紧接着春树就和大木老师达成了协议。大木老师帮忙春树买车票,作为代价,春树他们要帮忙照看这只小山猫。
四
清晨,阿木一早就爬了起来。赤脚跑到柜台前,把木制地板踩得砰砰直响。然后踮起脚尖,把柜台上的一个卷尺拿了下来,紧接着又砰砰砰地跑出门去。
“哇,太神奇了!”阿木拿着卷尺量着门口种植的一点红,大声嚷嚷道,“竟然长得那么快!本来还很矮的!几场小雨就长高了!”
奶奶前段时间摔伤了腿,阿木听说一点红可以治腿伤,花了好大的力气弄了些回来。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就长得那么大了。
强烈的水流头喷涌而出,冲击着铁制喷水壶的底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不一会就接满了半壶。阿木开始给院子里的一点红浇水。残留在绿叶上的水珠就像是散布在天空的小小星辰,它们挂在一片片绿色的幕布上闪闪发光。
再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就好了,阿木心里默默念道。这究竟是在说眼前的这些植物呢,还是在说自己呢。阿木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想要保护奶奶的愿景吧。
上学路上,阿木在道口遇见了春树和水纱。
一路上,春树都在念叨着与此次旅途有关的事宜。从仁川坐大巴到市区要三四个小时,途中的车票以及午餐的费用,另外进城之后路线的规划也是个问题。对了,除此之外还要准备一点礼物吧。
不过同行的阿木可不关心这些。他时不时地跑到水纱一侧,用手撩拨着水纱的双马尾,然后在水纱转头时又迅速跑到另一侧。做出各种鬼脸,逗得水纱咯咯直笑。
“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嘛。”春树不满的小声嘀咕着。
自从决定要去盐城后,春树整天脑子里都想着旅途的各种注意事项。就像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行囊,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就连自己最心爱的足球也没有心思去踢了。想到这里春树沉重地叹了口气。
要是像阿木一样该多好啊,整天无忧无虑的。
绘画课上,小青老师宣布美莎同学获得了校美术节第一名。
下课后,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美莎坐在中间,礼貌地回答着各种问题。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柔顺的长发被风轻轻吹动,清爽而干净。
(1)
寒冬的夜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盒火柴都没卖出去。
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凌冽的风在耳边呼啸,卖火柴的小女孩拖着不合脚的鞋子在雪地里行走,发出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她的脸已经被冻的通红,刚烫的金色卷发在风中飞舞。
说起金色的头发,还是她偷了爸爸放在抽屉里的钱烫的。因为这事,她还被打了一顿。
自从她的妈妈死后,爸爸娶了后妈,她变得更加叛逆,以前,她也是班里的三好学生,这事之后,她就结交了一些校外的社会人士,抽烟打架烫头,叛逆三件套,她学了个遍。
风中飘来了一阵烤鸡的味道,她想起了外婆做得烤鸡,那可是一绝,金黄酥脆的外皮,里面的肉质细嫩却有嚼劲,想想就流口水。外婆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尝过这样的美味了。
又是一阵疾风吹来,卖火柴的小女孩裹了裹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爸爸让她出去卖火柴,要她赚烫头发的钱,而她却一根火柴也没卖出去,她想到回家又要受后妈的奚落,说不定还要挨爸爸的打,她就不想回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小时候,她也是父母的掌中宝,她也曾坐在爸爸的肩头,玩骑大马的游戏,可是自从爸爸心心念念的儿子出生以后,她在家里越来越没有存在感,热闹都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2)
既然这样,那就不回去了吧。
卖火柴的小女孩下定了决心,世界那么大,她想去闯闯。
M城不大也不小,有两个汽车站,一个火车站。要去哪儿呢?卖火柴的小女孩陷入了沉思。
那就去南方吧,那里四季如春,没有严寒。
小女孩缩着脖子,双手环抱,弓着背,向火车站走去,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深夜的火车站,只有零星的行人。
到了这里,她才想起了一个现实问题――没有钱。
她颓然地坐在火车站里的座位上,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火柴,划了一下,火花顿时就窜起来了,她用手拢着这弱小的火苗,感到了一丝丝温暖。
“小妹妹,喝杯热水吧。”
小女孩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大约三十多岁,她的声音好像一阵春风般柔和,让人想要信赖。
她接过女人的水,捧在手上,顿时感到了一股暖流流向心里。
有时候,陌生人比家人还温暖。
(3)
女人得知小女孩无家可归时,邀请她在她家暂住一晚。
小女孩没有丝毫怀疑的就跟她走了。
她把自己的围巾给了小女孩,不断提醒小女孩路上滑,小心点。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就到了女人的家。
她的家在一座古老的单元楼,人烟稀少,远离市区。
女人热情地招待小女孩进门,门里面,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你先进房间里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小女孩进了房间,越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神,越觉得不对劲,她趴在房间的窗户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这么水灵灵的姑娘,最少要四千。”传入耳朵的正是那熟悉的温润的声音。
原来,女人是个人贩子。
小女孩的心情跌落到了低谷,世界上已经没有再对她好的人了。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要赶紧想办法了。
“住着还习惯吧。”女人推开门进来,一如既往得和善。
原来有的人还有两幅面孔。
小女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挺好的。我这次出门就是为了去找工作,我还有两个女同学要一起去。”
女人听到还有两个女同学,自己还可以多赚一笔,心里不禁一动。
“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你同学,今天晚上就安心在这里睡吧。”女人温和得笑了笑。
(4)
小女孩一夜无眠。
阳光从窗户里飘了进来,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小女孩坐在女人的车上,向她指定的地点驶去。
“姐姐,你就在车上等我,我找到同学了,就带她们过来。”小女孩朝着女人一笑,一脸人畜无害。
这下,总算摆脱了她,小女孩高兴的蹦蹦跳跳。
前方,有一个精瘦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在烤火。
小女孩灵机一动。
“大叔,你一个人在这烤火呀,你的妻子孩子呢?”
“嫌我穷,早跟别人跑了。”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三十多岁,长的还不错,你看怎么样?”
“多少钱?”
“我就赚个介绍费,四百就成,不过就怕那个女人不乐意。”
男人嘿嘿一笑,“你把人带来,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小女孩心情很愉悦,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女人的车上。
“姐姐,我那同学的父母不同意,还要拜托你去跟她们的父母说一说。”
女人一听,没有丝毫怀疑的就跟小女孩走了,小女孩把她带进了男人家,那女人就再也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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