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灵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们是在街角的公交站认识的。我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认识,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有时候我会想,她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她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就站在那儿,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我在读高中,还没毕业,是周六的下午,我刚从补习班出来。改过裤脚的校裤塞在高帮匡威里,无线耳机里放着纯音乐,谁能猜到一个朋友成群,热情,还算好看(别人说的)的高中生会听这样略带伤感的纯音乐呢?我就会。

当我掏出帽子准备戴上的那会儿,一只耳机掉了。当从地上中拾起那残留水渍的耳机时,抬眼,她就那么站在我面前,淡紫色的无袖连衣裙,黑直长发,鹅蛋脸,透明雨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喜欢你的眼睛。”她面无表情,搞得我都怀疑这声音不是从她嘴巴里发出来的。

“阿,我们……见过吗?”我用无处安放的双手攥着书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做我的朋友吧。”她继续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了。

她微微一笑,冰冷,像是冰山美人脸和娃娃脸强行糅合在一块儿的那种感觉。

我不再理会她,谁叫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刚好,我的公交车来了,上了车,转身离开。隔着玻璃窗,我看到她仍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朝着我这个方向。

“听说,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日本妹子。”小马哥眉眼挤成了一条线。

“又听谁说的?”我整理着手头的试卷。

“江文荷,小喇叭江文荷。”

“哦。”我坐下来,并没有时间听他八卦。

“你同桌转到隔壁班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那个母夜叉。”小马哥露出一脸鄙夷不屑。

“什么时候的事儿?”

“隔壁是重点班啊,她成绩排连连排进年级前三十……”

“等下,你的意思是?那个插班生要和我做同桌?”我突然有点好奇这个新同桌了。

淡紫色无袖连衣裙、黑直长发、鹅蛋脸。她把手提书包挂在桌子侧面,坐了下来,拿出一张白卡,开始写东西。

“我去,挺好看嘛。”小马哥在我耳边悄声说,带着一脸坏笑。

时不时有男生围过来,跟她搭讪,不知道搭讪这么用对不对,但情况大概是这样。

现在是白天,循着光线我能把她的脸看到比那天晚上清楚,还是面无表情,眼神有点茫然。面对上来搭讪的人,她有时会抬头看一眼,有时会淡淡地回应两句。大概是觉得没意思,过了一会儿,便没什么人过来了。

“沐-子-,是你吗?”我看着她书本的封面问她。

“林森,和我做朋友吧。”这是一整个早上,我听到她说的比较完整的一句话。

“哪儿有一上来就要做朋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她是只有一件衣服吗?多说两句会死?而且,这么冷,她不会是鬼吧……不对,这是白天……要么就是有病’我心里已经有无数个问题,但说出口的,就那么一句。

她应该有点失落才对,但还是,面无表情。

有时候,打完球我会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多呆一会儿,看着被汗水浸湿的发梢,看着镜子里那双眼睛,想起那句:‘我喜欢你的眼睛。’

我和沐子一直都是普通同学关系,那天街角的相遇也差不多被我忘的一干二净了。她每次都是最晚走的那一个,会有专门的车来接她。我想,她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就在我再次投身于学习事业的时候,那天下午,沐子突然邀请我去她的姑姑家。

“我姑姑一个人,住在郊区,我已经半年没见过她了。我这周五想去看看她,你陪我吧。”沐子理所当然。

“我们连朋友都还不是呢。”我自然而然地说。

沐子没在说话,仍旧面无表情。

“哎呀,我这周五没空,真的,我报了补习班。

要不,下周五怎么样?”我不太擅长惹女孩子伤心,虽然,我觉得她可能没有心。

沐子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姑姑是蕾丝。”她拎起书包,留下那么一句话,走出教室。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开放的,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拜~拜~”我打开窗户,朝着楼下的沐子挥挥手。

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沐子,她问有没有人夸过我的异瞳,她说,她很喜欢异瞳。我刚开始说不知道,她很惊讶居然没人提这件事。

再后来,我说我的眼睛不是异瞳,她很惊讶,喜笑颜开地说别逗了,怎么可能……那完全不是同一张冰山美人脸啊。

醒来,这梦倒是没记得太久,但答应陪她去姑姑家的事我开始犹豫,想着怎么拒绝。可我一旦答应了她,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默许她做自己的朋友了。对待朋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我把周五晚上要在同学家住一晚的事情,大概告诉家人后,就去找了沐子。

车子开了很久,穿过了一片林子,夜晚的雾气把整个林子都罩了起来,除了车的灯光割开的路带,什么也看不清,我和沐子坐在后排,车里的光线很暗,她的侧脸很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尽量讲些好笑的段子,想逗她开心,可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笑容让我有些发慌。

“到了,就在前面。”沐子指着一栋古典的四合院说。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的空地处,我们按了门铃,她的姑姑来给我们开的门。

姑姑穿着古典的丝质衣服,外加毛绒披肩。非常优雅的一个中年女人,除了优雅,我大概还能想到用高贵这个词来形容。她邀请我们进去,进了玄关,厅堂是暖色调为主的日式装修。

简单寒暄之后,我们便各自入睡了。

她家里有很多房间,我睡在沐子隔壁。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洗漱间遇到沐子,她手臂、脖子等等的地方都有淤青。我突然很愤怒,但是忍住了,看着她用一种粉质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遮住了那些伤痕。好像是注意到了我在那儿,她回过头,努力地笑了一下。

我只是很愤怒,她的姑姑此时在院子里散步。穿着光鲜的衣服……

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要留下来。

“林森,让司机送你回家吧,昨天你能来我真心很感谢。”

我得想个办法留下来,我……

“阿,没事,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我一再推脱。

“反正司机也没事嘛。”沐子的声音和脸一样柔和美好。

“阿,我,不打算回家……”终于,我表明了自己不想再过多麻烦沐子的意思,说服了她,让我自己离开。

总之,在天黑之前,我用尽办法,躲进了沐子的房间——一个看起来不经常开的柜子里。我想好了,晚上,只要她的姑姑进来,做了什么对不起沐子的事情,我就一键报警,发送定位,管他是不是日本人,这是在中国。

我在柜子里面躲了很久,直到沐子睡去。

沐子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遏制住了一般,极其痛苦。她闭着眼睛,嘴里呜啦啦地不知道说着什么话……要远,缥缈,像是在在演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她的姑姑当然没有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事情到这儿,便与我无关了。

一夜没有合眼,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离开了沐子,和她姑姑家。

白天雾气散尽,我迷离恍惚地走出树林,在郊区的公交站等着。回到家,倒头便睡,一切都变得遥远缥缈,像似梦境。

后来沐子告诉我,她要走了:“这里的医生,医术并不高明,我得去别的地方了。”

我点点头,这段记忆一直被埋在我的脑海深处。那时候,连客套地问一句你生的什么病,都觉得多余。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眼睛,另外,我不太喜欢姑姑家。”她笑了,有点暖的那种。

‘哪个你?’我在心底问。

“每个我看你的时候……”

“每个你?你刚刚说每个?”我有点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

“每当我看你的时候,就很喜欢你的眼睛呀。”沐子继续保持温暖地笑,然后是再见。

沐子就这样跟我告别了,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希望再次见到她,而不是她们。

陈梦梦看着小玉儿不停的抽泣,已经发出了第二十七次叹气了,说实话她是怎么也想不通的,不就是跟前男友分手吗?她至于哭个三天三夜不停歇吗?

可能是身为娱乐圈明星的原因,她见惯了各种薄情男,在刚蹿红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一脚踢开对于自己已经毫无价值的女友。

所以她也不知道爱情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怎么那么重要,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眼看劝小玉儿无果,自己经纪人丽姐又一直打电话催自己去片场,她只能戴上墨镜口罩一路东躲西藏的走出酒店。

没办法,现在她可是炙手可热的女星,要是被狗仔拍到出入酒店还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呢!

所以在意外突发时,她觉得有点头疼。

她在拐弯处居然撞翻了一个“酒鬼”,而且那个带口罩的“酒鬼”还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出于道义,陈梦梦伸手扶起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看着他一摊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待那个男人站稳了身子,只能匆匆说了声对不起就跑出了酒店。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声“咔”声。

回到片场时,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经纪人打着一把伞东张西望的,不用想肯定是在找她这个失踪人口。

陈梦梦只好叹一口气,其实她的星途除了曾经被雪藏过走的还算平顺,她觉得自己的经纪人就好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小题大做了一些。

“哈喽,我亲爱的迷人的经纪人。”抱怨归抱怨,陈梦梦还是知道这个经纪人丽姐打心底里对她好。

丽姐一看见陈梦梦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边把她迎进来,一边又念叨她真是个活祖宗,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片场还在等她排戏呢。

片场里导演男主角已经全部到场了,导演看见陈梦梦时脸色不是很好,在他眼里陈梦梦就是活脱脱的耍大牌!但没办法,谁让现在的陈梦梦人美戏灵,他也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让大家各就各位的开始工作了。

这场戏本来就是男女主初遇的戏,没有什么太大难度。

陈梦梦很快入了戏,连第一次和她合作对她颇有意见的导演看见她惟妙惟肖的演技时也发出了惊叹,真是太有灵气了。

不愧是当红小花旦,虽然来迟了一些,但一条过的演技还是替他省下了很多时间啊,比起陈梦梦的演技,男主余翰面瘫般的演技有些入不了王导的眼了。

但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这种高冷王子的气质。

想到这王导叹了叹气,又继续聚精会神的去看他们的戏。

陈梦梦接过丽姐递来的水一饮而尽,又去到一边拿出手机给小玉儿打电话,小玉儿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哭哭啼啼的跟陈梦梦发泄了一大堆,才挂断了电话。

小玉儿和陈梦梦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小玉儿是一名网红,但她们因为一场意外认识,而小玉儿和陈梦梦相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利用过陈梦梦闺蜜这个身份炒作自己,这倒是难能可贵了。

要知道能跟陈梦梦扯上关系,怎么也能火上一小把了。

陈梦梦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回了酒店房间,钻研明天要拍的戏。

陈梦梦最喜欢的就是拍戏,她感觉那样子的状态才是她最轻松的状态,不像面对媒体采访时总是有固定答案。

在陈梦梦最入戏的时候,经纪人丽姐咚的一声闯进门,动作迅速的锁门,仿佛有什么在追她一样。

“丽姐,你怎么了?”很少看见自己成熟稳重的经纪人会这么慌里慌张的,陈梦梦放下手里的剧本一脸茫然的看着丽姐。

“你真的是我的活祖宗,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事儿呀,现在外面好多记者…“丽姐已经被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实在是没力气给面前这个活祖宗阐述事情经过了,只能拿出手机给她看。

“怎么了,我又没做什么啊。”陈梦梦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没干什么怎么又有记者来追呢。

在她看到手机第一眼时笑嘻嘻的表情马上被换成了一脸吃惊!

上面明晃晃的大字“小花旦陈梦梦酒店幽会一线男星夜尚铭”,配图是陈梦梦把倒在地上的夜尚铭伸手扶起的照片。

陈梦梦瞪大了眼睛,她就说在酒店撞到那个男人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夜尚铭啊!那个从没被狗仔抓到过绯闻炒作过恋情的最红男星啊!

丽姐看到陈梦梦这吃惊的样子也就知道了看样子陈梦梦当真不认识这个夜尚铭啊!这可真的是一场不美好的误会啊。

就在陈梦梦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般明星本人手机号是不会被人挖出来的,她放心的按了接听。

”陈梦梦,我以为你不会炒绯闻的,没想到你不炒则已,一炒惊人啊。蹲我多久了?”电话里的男声异常好听,但说出的话异常入不得陈梦梦的耳朵,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陈梦梦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夜尚铭?你怎么不说你蹲我多久了?我可不知道你在那里,谁想跟你炒绯闻了?从我出道开始就不屑这些把戏!”

陈梦梦不等对方说话便抢先挂断了电话,原以为夜尚铭是个十分正直的人才配和自己齐名做娱乐圈的两股清流,结果…哼!

“你好好睡觉吧,导演刚给酒店经理打了电话,这些娱记已经走了,我也闪了。”丽姐也从来没有见过陈梦梦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开门跑了出去。

累啊累,陈梦梦叹了口气就瘫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她去片场拍戏的时候,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陈梦梦知道肯定是因为夜尚铭的事,她只能接着叹出一口长气,枉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演员结果男色害人啊!

但当陈梦梦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坏笑看自己的小玉儿时,她是彻底淡定不了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吸引力才能让一个哭了几天的人精神抖擞的来看自己?

还没等陈梦梦坐下,小玉儿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把把她拉在自己旁边,开始了八卦,于是陈梦梦在小玉儿不相信的眼神中又一次解释了自己真的不认识照片男主角,真的不是地下情!

“喂,陈梦梦,你想炒作恋情找我啊,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啊。”

陈梦梦已经放弃了解释,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男主角”余瀚一脸暧昧的对自己放电,说实话她很想给他两个大耳巴子,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靠炒绯闻的好嘛!

而另一边的夜尚铭正让自己的经纪人拒接所有媒体电话,在他心里这个误会刚刚好呢,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陈梦梦了,当初在他还不红的时候他亲眼见过陈梦梦一耳光打在想潜规则她的制片人脸上。

虽然她没有拍成那部戏,但她可是真真实实一点一点吃苦爬上去的,而且那天她把自己撞到之后那委屈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印象太深了,陈梦梦就是一股清流,如果自己非要恋爱的话一定是和陈梦梦!

想到这里夜尚铭叫上助理,从已经被娱记的包围的公司正门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而娱记一看见他就跟马蜂一样堵了上去。

“夜尚铭先生,请问你和陈梦梦什么关系?”

“夜尚铭,你们交往到什么地步了?”

“夜尚铭先生,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对上周刚在媒体公开对你表白的周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呢?”

“夜尚铭…”

“夜尚铭…”

夜尚铭对于这些记者的问题全都微笑作答,绯闻啊,来的再猛烈些吧。

坐上了车,吩咐司机向陈梦梦的拍戏片场驶去。

陈梦梦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孽,以前自己都是靠演技,新戏,微表情上热搜的,而自己现在一天之内上了两次热搜!全部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恋情热搜!

她真的是欲哭无泪了好吗?她已经快被夜尚铭的脑残粉骂死了。

送走了小玉儿,陈梦梦登上自己的小号。

与夜尚铭的脑残粉战得如痴如醉时,一双细长的大手一把抢过她的手机:“你这又是什么新把戏?把热度炒起来了,又骂回去?”

陈梦梦一回头就看见夜尚铭拿着自己手机一条一条的看自己刚发出去的内容,她觉得有点囧,怎么自己也是个女明星吧,这种事被发现了还是不太好。

陈梦梦又一把抢回自己的手机,恶狠狠的威胁夜尚铭道:“你胆儿挺肥啊,敢找人蹲我,你要是敢说出去,小心我打爆你的狗头!”

“没素质。”夜尚铭看陈梦梦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说谁没素质呢,你这个臭酒鬼!”

陈梦梦是个颜控,在娱乐圈奋斗的七年里她早就觉得不可能有任何男人可以撼动她的心了,可当她这样近距离的看到夜尚铭完美无瑕的脸时,她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可能了,她真的太可耻了!

夜尚铭进片场时就风骚的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如今大家看他俩针尖对麦芒的气氛,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好像他俩也没有媒体上说的那么好啊?

正在这时陈梦梦一声臭酒鬼让大家心里好不刺激,难道是夜尚铭喝醉了酒强硬的对陈梦梦做了什么?

丽姐只觉得自己有点苦,她看着手机上刚发出来的醒目头条“夜尚铭春风满面探班绯闻女友陈梦梦”,她觉得今天走出片场又是很困难的事,唉…

“喂,陈梦梦,要是想我不说出去,你请我吃饭吧。”陈梦梦一米七的个子在夜尚铭一米八六的身高下,根本就不够看的。

她觉得夜尚铭弯腰在自己耳朵边说话就像自己被壁咚了一样,她的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了,真的是太羞耻了!男色误人啊,亏她闯荡江湖那么多年,居然被这个男人勾引的觉得炒绯闻也不错啊!

陈梦梦含泪点头,戴上口罩墨镜和夜尚铭从片场后门出去。

坐在餐厅里陈梦梦只觉得夜尚铭这个男人不太正常,就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原谅陈梦梦头有点大,难道夜尚铭是真的想炒绯闻?可他干嘛非要找自己啊?

“夜尚铭,你要不要收敛一点?”

“陈梦梦,我想追你,当然我肯定追的到你,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做我女朋友。”

陈梦梦听到夜尚铭一鸣惊人的话就已经惊的闭不上嘴了,这个男人抽什么疯?而且哪来的自信!

陈梦梦缓了好久才缓过气,她正要说话,夜尚铭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她旁边,轻轻的亲在她脸颊上:“陈梦梦,这是我们交往第一天,拍张照留个纪念吧。”

陈梦梦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但她快疯了!这个夜尚铭是吃错药了吗?居然偷拍他亲吻自己的照片?他不害臊吗?

等等,自己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夜尚铭,你疯了吗?谁是你女朋友,我不愿意!我从来不会考虑炒绯闻。”

“陈梦梦,你还记得三年前想潜规则你的那个制片人吗?你不愿意最后被雪藏两年,那时候我就很欣赏你了,观众只想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没有人知道女明星多不容易,而你陈梦梦,一个不靠炒作的小花旦才是最不容易的,我想和你交往不是想炒作,是真正的交往。”

夜尚铭的话让陈梦梦心里泛起一股酸酸涩涩的情绪,自己的光鲜亮丽被外人看见,但每到自己委屈的时候何尝又不是想找人安慰呢,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夜尚铭。

陈梦梦有点想哭,为自己这些年所受到的不公平,但还好,还好她坚持下来了,并且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陈梦梦一时在心里做了个很大的决定:“夜尚铭,我们试一下吧。”

两个正式晋升为情侣的人还是很低调的遮住自己的脸回了片场。

夜尚铭没呆一会儿就回公司去了,走的时候还没被片场任何人发现他俩的异常,毕竟刚刚他们一走,丽姐和夜尚铭的助理在所有人面前联合力证他俩压根不认识。

回过神的陈梦梦就坐在那里发呆,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快上当了?怎么就这么被夜尚铭几句话骗了!

第二天陈梦梦去拍戏的时候,男主角余瀚终于是慢慢悠悠的来了。

王导现在觉得这个余瀚很扎眼,一点都不敬业,最开始以为是陈梦梦耍大牌,但整个戏下来,陈梦梦只要是有她的戏,是最早来的一个,而余瀚才是真正的耍大牌!

“陈梦梦,我的提议怎么样?”余瀚自以为很帅的走到陈梦梦面前,要是能撬动这块铁石头,那一定会登上头条的啊!

陈梦梦只觉得余瀚很扎眼,让王导尽快开始拍戏。

这场戏是陈梦梦不小心摔倒,余瀚环抱陈梦梦腰的浪漫定情戏。

只是没想到余瀚忽然把手的动作从腰一下子移到了陈梦梦的胸上,陈梦梦没有防备,竟让他偷袭成功了。

又是一声偷拍声。

陈梦梦很快的站稳了身形,她真的是气炸了,这个余瀚真当自己是娱乐圈那些任由占便宜的女明星吗?

陈梦梦扬起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打在余瀚的整容脸上,片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陈梦梦这个脾气是真的刚啊,他们都觉得余瀚的假鼻子快被打歪了!

“陈梦梦,你装什么装,你到底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余瀚回过神,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人甩耳光真是太丢脸了,但他不能还手,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他打女人传出去一定会影响他的银幕形像!

陈梦梦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她站在这里被余瀚袭胸,被余瀚专门安排的人偷拍,肯定第一时间发出去,所有人都看见了,她陈梦梦是不屑于炒作,照片发出去以后呢?所有人都会指责自己吧。

丽姐很快就反应过来,让陈梦梦离开了片场,她看得出陈梦梦现在情绪很不好:”余瀚,人在做天在看,我劝你好好想想怎么收场吧!”

陈梦梦只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在聚光灯下被一个毫无演技的男星连皮带肉的污蔑,看到手机上面果不其然的头条“陈梦梦疑似脚踏两条船”,配图是她的被袭胸照。

陈梦梦坐在酒店床上,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但看着她的粉丝被余瀚和夜尚铭的粉丝攻击,她还是难受的不得了。

这是她出道的唯一黑点,所有对手都在混水摸鱼想把她狠狠踩死。

而另一边的夜尚铭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些新闻,他相信陈梦梦眼睛没有问题,怎么可能看上余瀚?这肯定是那个炒作男给她下的套。

夜尚铭只觉得自己脑门都要气的快炸开了。

离开公司以后,夜尚铭第一时间去到了陈梦梦拍戏片场,听到余瀚在他的团队里洋洋得意的发表自己的感言:“那个臭女人还敢打我,真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自作孽不可活,哈哈…”

夜尚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次失控成这样,用陈梦梦的话说,他只想打爆余瀚的狗头,去他妈的男明星光环,于是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一个人,如果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那么还有什么意思?三十岁的楚玉躺在病床上像是脱了水的鱼,浑身伤痛、苟延残喘。

落入狼窝,就是此时楚玉的真实写照。就像戏文里说的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年华,万事不过都是一场空。楚玉做梦也想不到没结婚前永远一副翩翩公子的王磊居然会变成地狱的恶魔,从前自己磕下碰下都舍不得的人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死手。

嘶——好痛!

轻轻地动了动胳膊,楚玉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冷汗也起了薄薄的一层。医院的走廊里不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临床的病友床前站满了一群人嘘寒问暖。楚玉看了看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心竟然觉得比身上更痛。

楚玉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早逝,母亲再嫁,添了弟弟妹妹,于是她成了家中那个最多余的人。遇见王磊,她以为是沙漠中见到绿洲、阴雨天见到彩虹,可是现在事实证明,那都是错的,都是楚玉一个人虚妄地自以为。

“阿玉,你还痛不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多了。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楚玉正发着呆,就见西装革履的王磊从外面走到病床前,蹲在床前对自己痛哭流涕地解释。多少回了?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的次数,多到楚玉现在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滚!滚开!”

王磊伸手去拉楚玉的手,而疼得不想动弹的楚玉咬着牙狠狠地怒骂。

“阿玉,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是喝多了。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舍不得让你受伤。”王磊依旧低下去声忏悔,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的丑陋面孔,楚玉估计又会心软又会相信他忏悔的假象。

“原谅你?你打我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好了像以前一样道个歉就完事?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娘家人,认为我是好欺负的?王磊,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不远千里来到这儿,你就是这么对我是吗?”

心中的愤怒惊涛骇浪,楚玉忍着疼痛推开王磊上前拉她的手。眼中含着泪,红红的,一半是伤心,一半是因为疼痛。

“阿玉,别生气了,求求你!都怪我一时糊涂!我保证,我对天发誓,真的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王磊蹲在病床前的地上,举起三根手指当着楚玉的面装模作样地对天发誓。

“呵!一时糊涂?你糊涂的时候还真多?你打我可不是这一次两次了,每次好像你都是同样的台词吧!王磊,我受够你了,我们玩完了!”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楚玉觉得不应该像之前那样忍气吞声替王磊遮掩。这浑身青紫的印记就是自己忍气吞声的下场,所以楚玉毫无顾忌地歇斯底里地叫喊出声来。这么多次楚玉即便心里想过却依然没有说出来的话,今天终于大声地说了出来。

“阿玉,你故意气我呢?”楚玉说完,就见王磊一脸的不可置信、满脸的受伤,颤声着问楚玉。

“不,我是认真的!我们完了,我要和你离婚!”

呼——说完之后,楚玉觉得心中的恶气出了不少。虽然看到王磊受伤难过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忍,但是真的不想忍受每天挨打受骂的日子了。

“阿玉,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提离婚?”王磊仿佛戏精附体一样拉着楚玉被打得青紫的手摇晃。嘶——好痛!楚玉嫌恶地看了一眼,不离婚还等什么?等着被你打死吗?

“王磊,你放开我的手!你瞎吗?看不到已经肿了吗?不轻易离婚,那怎么办?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你打死吗?我真是受够你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这次原谅了你,下次呢?下次我还有命来原谅你吗?”楚玉说完,嫌恶地扭过头去,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懦弱只会拿女人出气的魔鬼?

不用想,楚玉也知道昨天王磊一定是在工作上又受到了批评,在婆母那儿听了一肚子自己不好的话,是以才会喝得酩酊大醉回家对自己大打出手。思虑中,楚玉有些迷茫,当初那么相爱的人怎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

“阿玉,我这不是都给你赔不是了吗?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我不是都给你保证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要相信我。”看楚玉扭着头不看自己,王磊只好耐着性子接着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话说得恶不恶心?你给我赔不是我就必须要接受?你以为你是谁?不会有下次了?王磊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这话你说了多少遍?工作是你爹,你妈是你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明知道你妈不喜欢我,为什么每次你妈说了我的坏话你回家都要和我吵架?对我大打出手?王磊,我们这样纠缠着有什么意思?”楚玉歇斯底里地叫喊,说完又忍不住冷笑出声。呵!你可真恶心!

话音刚落,呼的一下王磊站了起来,面上带着掩不住的怒气,但是依旧耐着性子安抚道歉,“阿玉,别闹了,乖!”

病床上的楚玉不是看不到王磊的怒气,可是凭什么自己挨了打他道几句歉就原谅他。

“我没给你闹,我就是想和你离婚!”楚玉犟着不肯改口,心想着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原谅。

“你闹够没有?”看楚玉一直提离婚,气急的王磊伸手推搡了楚玉一把。唔——好痛!这一下痛得楚玉眼泪直流,额头再一次出了满满的细汗。

“我就是要和你离婚!”楚玉咬着牙又重申了一遍,眼睛充着血。楚玉真恨不得和这个男人拼了命,自己这么痛居然还狠得下心推搡自己。而王磊看楚玉一直说要离婚,却失了耐心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离什么婚!就你这样的破烂货,老子肯要你,都是看你可怜!一个连蛋都不会下的母鸡!”

王磊话一说完,楚玉就气得瞪大了眼睛,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王磊,你他妈的不是个人!我为什么生不了孩子?还不是因为你!”说着,楚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要不是你,我们的孩子早就能上学了。你有什么脸说我!”一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闭嘴,还不是你没出息!哪个女人怀孕的时候像你那么娇气?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我真后悔没听我妈的话,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王磊打断楚玉的话,有些气急败坏,有些懊恼。

“我没出息?我娇气?要不是你喝醉了推我打我,孩子会没有吗?我会不能生孩子吗?”楚玉气得梗着脖子质问,我是扫把星?之前没结婚时你怎么不这么说?

“你都让我王家断子绝孙了,我打你怎么了?我们王家可就我这一棵独苗苗,我没休了你,你都得烧高香!”说完,急了眼的王磊一把把楚玉从病床上拽起来,“走,跟我回家!别在这儿给我装死,还得让老子给你掏医药费!”

“嘶——你放开我!放开!”楚玉痛得惊呼一声,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也苍白得吓人。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爱情原来就是如此不堪吗?楚玉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死了又好似活了,死了的是曾经爱的信念,活的是逃离的执念。

“王磊,算我看错你了!”楚玉挣扎着喊了一声,歪着头向四处围观的旁人求救,“求求你们,帮帮我!”

人群熙熙攘攘,却没有一个人吱声。楚玉有些不知所措内心闪过一丝惶然,怎么办?如果被王磊现在这样拉回去会怎样?等待自己的是不是又是一阵暴打?

突然一道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注意你的言行。”

“你管老子,老子管教自己老婆,关你什么事?”

楚玉虽因疼痛冷汗如雨头晕不已,但依旧强忍着保持清醒,“救救我!我好痛。”

“你在医院里闹,就关我的事!”掷地有声,楚玉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人群后方走进来,心终于落了地。

王磊冷笑:“这是我们家事,警察来了也没权利管。”

“我偏要管,最看不惯你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男人说完,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叫保安进来,骨科住院部306,来了一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

“妈的,你他妈的没事找事是不是?给老子等着!”看男人直接打电话叫了保安,王磊骂骂咧咧地撂了几句狠话就走了。

切!懦夫!一个只会打自己女人的懦夫!楚玉对王磊的背影嗤之以鼻。

“行了,现在没事了!你安心养伤。”男人叫了几个围观的人搭着手把楚玉又扶到病床上。

“谢谢你。”楚玉苍白着脸道谢,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没事,这是我们医院应该的,我们应该保护病人的安全。”男人安抚地冲着楚玉笑笑,那笑温柔又妥帖,“不过,我冒昧地说一句,这样的男人姑娘为什么还不和他离婚?”

“离婚?我们没有结婚证,直接离开就是离婚了吧?”楚玉苦笑一声,心中却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王磊的打骂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原谅?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爱吗?

在一次又一次挨揍伤害中,爱真的还存在吗?

如果这次自己没有闹脾气说离婚,是不是永远不知道原来在王磊的眼中她楚玉不过是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不过是一个破烂货?

“行啦,别想太多,先把身体养好!你不联系你的父母或者其他的家人来照顾你吗?”正思量间,男人拍了拍楚玉的被子询问。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扭头偷偷看了男人一眼,楚玉轻声拒绝。家人啊!当初自己一怒离家出走后,还有家人吗?

“不方便吗?那我嘱托护士多照顾你一些好了。”

“嗯,谢谢!”楚玉微笑。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浩哲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然后楚玉发起了呆,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地散去,一切回归原样。可是楚玉觉得唯有心,碎成了千千万万块,疼痛不已。

都说爱既是盔甲又是利刃,可以保护你不受他人的伤害,又能把自己伤害至毁灭。果然爱时,什么都好,不爱了什么都不是。楚玉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婆母不待见自己,或者说不待见任何王磊爱的女人。王磊和楚玉一样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不同于楚玉的是王磊从小受尽母亲宠爱。因为王磊的父亲去世得很早,所以王磊是婆母的全部、是婆母的心尖肉。

还记得那年春寒料峭,自己初次随着王磊回家见他的母亲。婆母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四平八稳地和王磊唠家常,是自己笨手笨脚地在厨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最后还在婆母的挑挑捡捡中度过那顿中餐。

记得那时母亲和继父知道了自己和王磊的事极力反对,自己堵着一口气婚事连办都没办就跟着王磊私奔到了这个二线城市里。记得自己那年怀孕了身体犯懒,因为晚上没有给婆母做饭惹得婆母生气被王磊大打出手流了产伤了身体。

楚玉睁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当初那么爱,爱到义无反顾。所有的事情都还记得,所有爱的感觉也都还记得,却突然丧失了爱的能力。

或许疼痛会使人脆弱,或许是这伤心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踌躇许久,楚玉忍着疼痛拿出手机到底还是拨了多年不曾拨过的号码。

嘟嘟嘟——

“喂!玉儿,是你吗?”

即使多年不曾联络,亲情也永不会隔断。隔着千山万水的时光,隔着千里万里的距离,楚玉一耳就听出了母亲的声音。而楚玉的母亲,也仅凭一个号码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妈……”

楚玉哇地哭出了声,多年的委屈,心中的疼痛喷涌而出。那泪水挂在脸上,像是一道道沟壑。

“玉儿,怎么了?你这个死孩子,一走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联系妈,你的心可真狠!”电话那头儿楚玉的母亲声音哽咽,骂骂咧咧地絮叨,一如既往地严厉。

“妈,我想你。”楚玉把手机放在耳边的床上侧着头小声哭泣着,而电话那头儿楚玉的母亲踌躇很久还是问了出口:“玉儿,你过得还好吗?怎么还哭上了?他没欺负过你吧?”

“妈,我想回家!”楚玉没有回答母亲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对着手机讲,“妈,我好想回家。”

“傻孩子,你想回家就回来呀!”妈妈的声音算不得好听,不温柔不悦耳,可是楚玉却觉得前所未有地亲切,“你这个犟脾气,真是和你那死鬼爹一个脾气。说走就真的走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家里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呀!这么多年了,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妈来个电话。妈以为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再听到你的音讯了。”

楚玉捂着嘴泪眼婆娑,眼泪如同雨水,思念也如同雨后的春笋拔地而起。

“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声音哽咽着泪水随着脸上的纹路滑到耳边,隐入发丝中。

“唉!不怪你,是妈对你太严厉了,是妈没和你沟通好。如果当时我好好跟你讲……唉!不说了。玉儿,你给妈打电话妈高兴。玉儿,你想家了就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叔去接你怎么样?你们有孩子了吗?到时候带着孩子一起来,让孩子也看看姥姥家。”电话那头儿哽咽又高兴,激动又压抑。

“嗯,我知道。”楚玉正说着话,就听见一旁护士对她说:“12床楚玉,你该试体温和测血压了。”心中一慌,楚玉下意识地想捂住手机,却只见手机那头儿母亲已经听见了护士的话。

“玉儿,怎么回事?你病了?”

“哎!妈,我没事。”楚玉连忙挂了电话并设成静音开始配合护士的检查。

妈妈,你等我。等我好起来,一定回家。三十岁的楚玉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回家看一看因自己敏感心思忽略多年的妈妈和亲情。

哼着歌,嘴角翘起来,楚玉已经好久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嗡嗡嗡——

嗡嗡嗡——

放在床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楚玉看着手机傻笑起来。

“谁的电话呀?怎么不接?”小护士一边用机子给楚玉量着血压,一边笑着问。

“我妈,一会儿再接。”楚玉笑,发自内心的愉悦,仿佛身上痛的不是她,仿佛要离婚的也不是她。

“怎么,怕妈妈担心,没告诉实情?要我说,就该告诉家里人。我们都听说了你的事,就该告诉家里人教训那个畜生一顿!”护士测完了血压做好记录对楚玉语重心长地说完就走了出去。

该告诉吗?该让千里之外的母亲担心吗?楚玉有些拿不定主意。

嗡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楚玉拿过手机一看,是婆母打来的电话。

“喂!”

“听说你要和我儿子离婚?”

隔着手机,楚玉都能想象到婆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自己这一身伤全部都是拜她所赐,呵!厌烦,楚玉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没想离婚时,她是长辈需要敬重,现在,她算个球!

“对,怎么?”

“反了天了你了,女人挨两下打怎么了?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还敢提离婚?再说,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除了我儿子谁肯要你?你赶紧给我儿子认个错回家来!”

楚玉听着手机里婆母说话,不由得气笑。你儿子算个什么东西?打了我,我还得给他道歉?

“听见没?”手机那端婆母恶声恶气地说着。

楚玉想理论却突然没有了争吵的心情,“说完了吗?完了我挂了!”于是,头一次没等婆母说完话,楚玉掐断了通话。

真可笑!楚玉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情平和下来后,浑身酸痛之感更加清楚。那疼,像是车碾压身体;那痛,像是万只蚂蚁噬骨。眼睛肿肿胀胀的,今天哭了太多次,现在已经无泪可流。

嗡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楚玉摸索着接通,“楚玉,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敢挂我妈的电话,你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不满意你冲我来,干吗针对我妈?”

一接通电话就听见王磊火大地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楚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王磊,你老年痴呆吗?我不是说过了我要和你离婚吗?你以为我逗你玩呢?都要和你离婚了,你妈还算什么东西?她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玉,你闹够了没有?”王磊在电话那头儿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说。

“我闹?”楚玉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以前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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