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莫回头

我前二十年最强烈的三次心跳,

分别发生在被老师点名那天,

下楼梯一脚踏空,

和你对我笑的时候。

这些年来我好像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会为别人掉眼泪,改不掉该死的依赖性,受不得委屈脆弱,也动不动就哭,喜欢一猛子扎进某些旧事里就再也脱离不出来,真的很完蛋,

这是我们分开的第一个元旦。

第一次见到苏先生的那天,我和闺蜜贪睡差点迟到,拼命的往教学楼跑。而我就像台湾偶像剧一样撞到了你,还踩到了你的白色帆布鞋。当时我也只顾着要去上课,连声抱歉以后就跑掉了,那时候我甚至没有记住你的长相,更没注意到脸上挂着的一丝怒气。这也是后来苏先生告诉我那是他穿上新鞋子的第一天。

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吉他社团。说是吉他社,其实不妨说是学校的乐队,学校每次的文艺汇演都会有社团的节目。

我背着我在淘宝上花了四百多买的吉他,以一个吉他小白的身份正式成为了社团里的一员。第一节课我抱着吉他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了四十分钟听他们演奏,直到我觉得好像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我应该去吃晚餐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背着吉他对着他们鞠了一躬以后从后门走了出去,站在隔壁教室门口准备发消息给闺蜜,让她和我一起出去吃东西,低着头的我只听到有拍着篮球的声音愈来愈近,最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课上完了?”

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很惊讶的抬着头看着你,自然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印象,只觉得是一个流着臭汗的普通人。“我问你课上完了?要走了?”你又重复了一次你的问题,“我又不是来看他们的演唱会的,我饿了该吃东西了。”我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里绕过你走掉了。心里一直吐槽你的莫名其妙,课上没上完不会自己看吗?

第三次看到苏先生是让我不能忘怀的一个夜晚。而那以后你也让我明白了“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清风步步你”是什么意思了。闺蜜爽了我的约和对象去看复联2,我一个人去吃了晚饭逛了超市回来已经快九点了,当时也不知道脑袋里想什么,想去操场上喝我的超大瓶肥宅快乐水。

操场上和平时一样,三三俩俩的有人在跑步,我找了一个相比干净一点的台阶坐下,从袋子里拿出我的快乐肥宅水,抱着它大口的喝了几口,然后抬起头数着这些象征明天又是艳阳天的星星。

大概五六米的地方窸窸窣窣的有人坐下了,接着是弹吉他的声音,我很激动的转过头去看,一个穿着一身篮球服的男生出现在我眼前,我记得你当时弹的曲子,是我很喜欢的一部日本动漫里的—《SecretBase》,虽然弹得不是那么熟练,可我还是不争气的被你俘获了,即使你不是特地弹给我听的,但我依然私自把它规划为你是故意接近我使出的幼稚招数。

这几次见面好像都不那么的正式,想想好笑,我对你的有了想法的起因居然是因为我脑袋抽风去了操场喝快乐肥宅水。那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有了你,我做梦都跳激光雨。

之后通过我的层层打听,我才知道你的户口信息以及我最关心的联系方式。我挣扎了一天以后终于战胜了自己心里的另一只小恶魔向你发了验证消息,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的长,虽然只是过去了几十分钟,我却好像是上了一天数学课一样的煎熬,恨不得给手机装上一个超级大喇叭,生怕自己没听到提示音。不得不说苏先生真的很会给我惊喜—拒绝了我的好友请求。

我看到提示的时候至少气呼呼的在寝室骂了你半个小时,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必须同意的义务,可是我还是生你气。

这股气一直挺到了第二次去上社团课的时候,你来教室给我们自我介绍然后说明了第一节课因为约了篮球赛就没有来,所以给我们致歉,我在后面气鼓鼓的嘀咕到:,“虚伪!”。这一声其实并不大声,要怪就怪当时太安静了。你站在讲台上盯着我,我当然只好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咯,其实心里可得劲儿了,巴不得你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看呢。这节课我很认真,认真的偷看你。

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你怎么还不来跟我说话呢?我焦急的等待着,就好像是等着被唐僧从五指山救出的猴哥一样手足无措,坐立不安。“长痔疮了?”我听着声音猛地一抬头,看到你咧着嘴对我笑到。

妈呀!我是不是流鼻血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升温,但是冷酷的我只是淡淡的回复你“你怕是个傻子吧”,谁知道他笑的更开心了,露出了比我好看的八个牙齿。

你以为你冲我笑我就不生你气了吗?我瞪了他两眼,低下头看我这把不知如何下手的吉他,“需要我教你吗?”我当然需要啊!这是什么白痴问题,“都可以”我敷衍到,其实心里的小鹿都快跑到南极去了。

你拉了一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更近了!睫毛真长,眉毛怎么这么好看?头发看起来扎扎的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我已经在我脑袋里开始了演起了一部偶像剧。

后来因为上课,最主要肯定是因为我的善良正直可爱,我们俩也慢慢熟络起来,会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游乐园,一直保持着这个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将近半年。可是苏先生,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还不够。我和闺蜜一起讨论,决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之后,我故意不去找你,也不和你一起吃饭,我整天和我们班的一个和我关系很好的男生呆在一起。

用闺蜜的话说这是为了试探你,刺激你。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你终于在我放学准备和那个男生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气冲冲的把我堵在了教室门口,我心里其实可得意了,但是还是要装出一副你在无理取闹的表情让那个男生先走。

“你别让我吃醋,你身边多一个,我就多十个”你盯着我恶狠狠的说道。

我当时愣了那么十来秒吧,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却又好像糊里糊涂。

“吃醋?我不就是和他一起吃了几次饭嘛,你可真够小气的,我还不能有朋友了?”

“不能,以后你只能和我一起吃饭。”

“那可不行。”

“为何不行?”

“我以后有对象了,他可不准我只和你一起吃饭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我现在开始就是你对象,你从今天开始不能和其他男生一起吃饭了。”

我心里就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的都要晕过去了。你还是来的时候那个样子,一脸的不高兴。我笑了笑,揪着你的脸拧了拧。我这就算是默许了吧苏先生。

之后的日子我们像大多数情侣一样,也会争吵,但是我们从来不会闹冷战,当天的事当天解决。我们一起度过了在一起的第一个元旦,第一个除夕,第一个情人节,一起看日出,一起去看雪,也许愿以后要一直这样在一起……因为是你,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我原以为我们会这样慢慢的度过以后的更长的岁月。

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相信你会和另一个女生牵着手亲昵的逛街,会突然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一下。我希望是我看错了,我肯定是近视度数升高了,我摇了摇头坐上了公交,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宿舍。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不舒服在寝室躺了一天。

我轻轻的笑了笑“我今天去XX街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人,还拉着一个女生的手,幸好不是你。”其实当时我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你沉默了,我还以为你会说要去问问你爸妈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流浪还在外面,可是你怎么就不说话呢?苏先生你平时和我斗嘴不是很多道理吗?现在为什么却又沉默了?就这样我们俩互相沉默了五六分钟,时间好像被精确到了飞秒一样缓慢。

“对不起,我……”你终于说话了,可是怎么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呢?

我挂了你的电话,把手机关了机,在被窝里蒙着头大声的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眼睛有点疼了,嗓子也有点哑了。

闺蜜急冲冲的跑回来,想要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我死死的拽住,我们俩互相僵持着,她突然连着被子一把抱住了我,轻轻的拍着我,我就这样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眼睛感觉都快要失去它的能力了。

想了很多理由,比如长时间在一起腻了,工作在不同城市异地了,或者是父母不支持,都没想到最后这么狗血。

那种半夜在被窝偷偷流眼泪的日子大概过了一个月,中间苏先生也找了我很多次,给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他,我承认我动心了。但是,这种事在我心里就像是家暴一样,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或许是我偏执,我不讲理,无论是这样,也就这样吧。我们的故事,以我打扰开始,以我放弃结束。

但是我相信我和屏幕面前的你们以后都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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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是中国古代先人智慧的代表,烧制瓷器的真正秘诀历朝历代都是被极少数人掌握,谁得到了秘诀,谁就可以名扬天下,富可敌国。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围绕烧瓷秘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真是数不胜数。

相传,北宋时期,有个叫尧火旺的民窑烧瓷匠人,心地善良,平生从来不吃荤腥,却酷爱烧制动物图案的瓷器。和其他民窑为了生存偷工减料的粗制滥造不同,尧火旺从来都是用心烧制每一批瓷器,时间一长,虽然尧火旺的瓷器卖的比别人贵一些,但老百姓多数都愿意买他的。

尧火旺老来得子,儿子尧为民打小就是个小善人,左邻右舍有困难的他都会经济援助。

一天尧火旺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了一口钵盂,让小为民给送过去,一路上,小为民按照父亲的叮嘱,小心地将钵盂托在手中不敢有半点马虎。说来也巧,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快到寺庙山门前,被晴天霹雳吓得绊倒在车辙压出的小沟里。

好在小为民机敏过人,人是摔倒了,钵盂却被死死地抱在怀中,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水沟里的一条金鱼被小为民发现了,“这金鱼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为民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救它。”

用钵盂从池塘里装满了清水,生怕伤了它的皮肉,小为民轻轻地抓起金鱼,放进了钵盂,正准备拿到池塘边将金鱼放生,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小道士苗雪饮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不住地夸赞小为民心地善良。仔细一看,这条金鱼神采奕奕,在钵盂的衬托下更是堪称完美。

小道士判断此物定非凡物,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算盘,“你手中的钵盂是从哪得来的?”

小为民将父亲给庙里的老和尚烧制钵盂,自己这是给老和尚送钵盂,才在路上发现了这只小金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道士。

苗雪饮听到是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的,就也想烧制一个给自己的师傅,好博得师傅的欢心,就顺口问到了小为民的家去求烧制宝器。而小为民别过了苗雪饮,将金鱼放了生就上了山门。

且说苗雪饮找到了小为民的家,正巧尧火旺在家中打泥胎,上前报了门派师名,说明了上门是想给师傅烧个钟馗斩妖宝器的来意。

不听苗雪饮报师名倒好,一听原来是恶道胡三的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的尧火旺,就编了个自己信佛吃素多年,从来不烧这种你死我活、打打杀杀器物的理由拒绝了小道士的请求。

苗雪饮气呼呼地回到了观中,将自己求烧宝器的一番经过禀报了师傅。

原本胡三对能不能得到宝器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听说尧火旺却给老和尚烧制钵盂并亲自让自己的儿子送宝上门,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道人,难道他们和尚能吃斋念佛保佑安康,我们道士就不能开坛设法,驱魔捉鬼吗?”胡三从此对尧火旺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惩治一下这个不把道家放在眼里的狂徒。

与尧火旺家门对门的李大柱也是一个烧瓷人。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尧、李二人也不例外,多少年不咸不淡,互相不对付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打破了二人的心理平衡。

尧家不知从哪搞到的秘方,居然烧制出了稀世罕见的釉里红,这一下两家生意一热一冷差距悬殊。不甘服输的李大柱心中百般盘算,终于一件事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就在尧家烧出釉里红之前的一个月,尧为民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姓甚名谁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大柱想到尧家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后,就烧出了釉里红,看来事有蹊跷。

这李大柱和胡三老道原本是一对远房亲戚,后来因为胡三出家为道,就互相失去了联系。

“要想把失去的生意扳回来,靠自己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请人来破破尧家的风水,断了对方的财路。”李大柱狠下心来,非要花重金找个能人来给自己办了这件不可告人的事。

多方打听,李大柱了解到有个道人能耐很大,一听名字,就更加有了信心。原来大家说的这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哥胡三。

问到了胡三的道场,李大柱将要害尧火旺家的来意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恶道胡三。

本来这胡三道人是个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接的主,一听是要加害尧火旺这个共同的仇敌,高兴得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胡三在李家开坛布法,只见一顿剑诀点空,黑暗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幕场景。

这是胡三使用了圆光术,在法力的控制下,空中显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尧为民娶的媳妇并非人类,而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金鱼所变。尧家后来能烧制出釉里红,也是因为金鱼精施法所致。

李大柱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胡三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这才救醒了他。

胡三告诉李大柱,“老表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看我明天不把尧家搅个天翻地覆。”

为了第二天对付金鱼精,当夜胡三就在李大柱家住了下来,还让李大柱吩咐家人不得搅扰他清修。

鸡鸣刚过,胡三就带着法器冲到了尧家大院,扬言要将尧家夷为平地。一番咒语,金鱼精从尧为民的床上滚了下来,把尧为民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就冲出了房门与人大打出手。

从那日自己在河边洗澡见到妻子,到娶进家门安生过日,从来没见过妻子还会武功。

尧为民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看到妻子在院中与老道大打出手,用的并非什么拳脚功夫,而是法术,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三看到青年从房中出来,猜到是尧为民,于是使出一道秘术,打到金鱼精身上,顷刻间从天而降滔天巨浪,一条大金鱼站立潮头。胡三飞向空中就与金鱼精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空中打得电闪雷鸣,下面老百姓逃命的声音哭天喊地。

金鱼精一面与胡三斗法,一面看到受灾的老百姓想要出手保护,一时分心竟然遭了胡三的暗算。本来金鱼精与胡三并无仇恨,现在对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声巨吼,金鱼精使出一招要将恶道人粉身碎骨。

不成想,恶道士见情势不对,一溜烟躲开了招式,性命没有丢掉,倒是伤了一双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

虽然打退了恶道,滔天巨浪已经将村庄淹成了一片泽国,无数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洪水中。

金鱼精一看犯了滔天大罪,立马收了法术,可是村庄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而尸体也是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金鱼精一时跪地痛哭,后悔自己好勇斗狠,伤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时天上一道霞光四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现在了空中。

原来,这个金鱼精并非下界之物,而是观音莲花池中的一尾金鱼,因为天天听到真经妙法,才修炼成精的。因为尧火旺经常给人烧制金鱼宝瓶供奉观音,一日观音夸赞宝瓶烧制巧夺天工,要度化尧火旺白日飞升为天庭烧制御瓷。听到这里,金鱼精竟开口大笑,说出要代尧火旺感谢菩萨的狂语。

原本是一只金鱼,没有说话的权利,观音一怒之下,将它打下了凡尘。尧为民那天给老和尚送钵盂救下的就是被贬下凡降了法力的那只金鱼精。

观音大士知道劫数难逃,念动咒语,从地府召回了村民的魂魄,一道法旨,又收了金鱼精的法力。

原来被贬的金鱼精只要潜心修炼,经历数世苦难,终可重回莲花池,可金鱼精因为被尧为民所救,动了凡心,断了佛根,观音念在金鱼精多年在莲花池逗乐众仙,降下凡尘又与善民尧为民有了夫妻之实,这才将金鱼精打成凡人。

众人如梦初醒,金鱼精扶起丈夫,将自己已经被观音大士打成凡人的经过告诉了尧为民,并问尧为民还愿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妻子。

尧为民死里逃生,又了解了其中因果,高兴地大喊:“媳妇!”将金鱼精抛向了空中。

我初见师父那年,尚未及笄。

初见他时,他身着白衣,拿笔细细题写弟子们的名册,额头上已有微微的热气。轮到我的时候,尽管已接待了众多弟子,师父仍是很有耐心的问着我的名字。见我紧张,又同我热情的讲了几句家常,我也都一一答复。如今,虽忆不及当时的家常到底是哪几句,每每思及当时的场景却仍觉得心里温暖如初。

师父同我的姑母乃是同门,所以也一直对我照顾良多。刚开始,他任命我为弟子中的代表,也时常同我讲讲日常。开始时,我并不太适应,因此他便同我说,我们师生一场也是极有缘分的,比如说我们的字里都有一个‘轩’字,我们同为性子内敛而又慢热的人。他说,当初他拜师学艺的时候,也是在众弟子中作代表人物的,从前读书时喜欢收集各家的话本来看。因此,我和师父便渐渐熟络起来。

学艺期间,有时学习不到精髓,师父便会将我拎出来提点几句,敲打敲打。当初作为豆蔻已过,却未及笄的小女娃娃,在你来我往的相处中,对师父的敬仰之心便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尤其是看到师父一袭白衣,长身而立,风起时衣袂飘飘的样子,更是心生仰慕。

每当我调皮时,师父总是摸摸我的小脑袋瓜,笑一笑,任由我倚仗着他的宠爱,率性而为。有一次轮到我和师兄做学堂的值日,我便在一旁指挥着师兄擦窗、清扫院子,途中恰巧师父顺道来转一转,名为检查成果,见师兄在忙忙碌碌,我却在一旁挥舞着竹竿,便从我手里接过竹竿,捏捏我的小包子脸,然后询问我为什么没有同师兄一起,登时我的脸一热,便只说是师父说的嘛,我是一个‘弟子官儿’。师父粲然一笑,恍若人间的四月天,暖暖的阳光照耀的对面山上的桃花都开了。而后师父摸摸我的脑袋,转身离去。

在师父的感染下,学艺的那几年,我将山上山下里里外外的话本子和坊间的舞剧看了个遍。熟知东方不败、花千骨、林徽因、卫子夫这些人的故事。偶尔还能自己做出些感悟。

我以为,东方不败的例子,其实应该也就那么回事,暂且不说花千骨,记得汉武帝金屋藏娇之后的第二位皇后,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的卫子夫,她从小何尝不是亦与同龄且两小无猜的‘段宏哥哥’共患难,同甘苦吗?从小到大段宏为她做过多少事,若要论怨的话,这世间不知还会有多少付出不求回报,也得不到回报的人呢。许是得到相助的人,给不起那他们心中一直所求,却又不敢奢望的感激,以及报答。有时交情虽好,青梅竹马,但却又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但平阳公主有却又有所不同,她既有心,虽奈何开始对方身不由己,但她,时间,可以等,终换得一朝佳梦“十年花约不毁,一生情分不变”。爱得无怨无悔,付出的心甘情愿,等得花开花落,守的复无怨怼。

红尘枯骨,弹指百年。许是最熟知的两个例子,神话般人物的金岳霖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忠厚踏实,但其一生可算深陷情海,其内心执念自不为众人所知。但我感觉,林徽因确是从未爱过他的。纵是一生的守候,也只能拿感激相对……时间永远都存有这种感情,只是白落梅的辞藻太过华丽,掩盖了笔下人物的些许无奈。虽说花千骨演绎出来于原话本相差甚远,但我仍是感觉坊间舞剧演绎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的满意。对此舞剧有意的人想必早已把话本烂熟于心,我在这里也不多做提点。只是一点,‘悯生剑’,剖解其字面意思不过是怜悯天下万物,芸芸众生。但其实际上却是以杀止杀的利器。代表‘死’与‘离别’,悯生剑其实是最残忍之剑,见血必亡……他的悯不过只在于死在剑下的人不会有丝毫痛苦,但却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师父,那就意味着所有,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和白子画所说的,‘教不严,师之过’呢?

白子画为花千骨的师父,对花千骨淳淳教导,多番爱护。所以花千骨对白子画仰慕,倒不惊异两人之间的结局。我们这个年纪朝夕相处的,恐怕不是兄弟、家人、友人,却是师长,花千骨也一样,所以结局,必是如此。

果果说的没错,每个女孩心里面都藏着个神仙师父,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每个女孩的心底,它寓意着每个女孩的成长,寓意着她们的遇见……

一如我的师父,他一直都站在我心底那个光亮的顶端。

“方学长,简爱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我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一心沉浸在论文修改中的男人,心里不免升起一团怒火。

“我又不是警察,能有什么办法?”方佐平盯着屏幕,并没有看我。

“可是教务处的人今天到女生寝室调查了。”我气愤的将笔记本电脑的折叠屏幕扣到了键盘上。

“自然是说我不知道。”方佐平站起身,踱步到窗边,不知在看着什么。

“你可别忘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如果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就守住你的嘴。”他转过身淡漠的看着我,仿佛只是盯着一团空气。

“简爱是学长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从她失踪之后你却一点都不关心?”我这几天夜不能寐,每天想着简爱的事,可这个和她最亲密的男人却似乎无动于衷。

“我们已经分手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前。”他好像在等着我这句话,眼角居然带了丝笑意。

“你们明明就没有….”我喃喃的说道。

“我说有就有。”方佐平微笑着打断我的话。

曾经爱慕的男人,此刻冷漠又诡异的对着我微笑,让我错觉自己喜欢的是不是一个魔鬼。

“小黎。”他忽然转变态度,抓住我的肩膀温柔的说:“你别忘了,那件事情是你提议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你啊。”

他从来不曾这么深情的看着我,我不是第一个爱慕他的人,也不是唯一一个,我只是无数欣赏他,迷恋他,暗地里思念他的女生之一。

但是今天,就在此刻,我却忽然透过他完美的皮囊,窥视到了他隐藏在躯壳深处的那块肮脏之地。

“哼!”我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可不怕,这件事的参与者不只我一个,况且你是社长,想逃避责任的是你吧?”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明天就一起去教务处把话说清楚,谁也逃不了嫌疑。”方佐平立刻换上了先前的冷漠,不再看我一眼。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不在,我坐在简爱那把贴满粉色贴纸的椅子上,回想起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

“简爱,两个月后的异度空间作品展比赛,你想好交什么了吗?”我躺在床上支起身子问刚进门的简爱。

“别提了,我拿了几张照片给方佐平看,他给我一顿冷嘲热讽,说我要是用这个都能拿奖,他拿着单反去女寝厕所拍几张就能得第一,真是气死我了!”简爱坐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生对他虎视眈眈吗?”我趴在枕头上盯着枕巾上的小熊。

“如果她们真的知道方佐平是个什么德行,我就不信那些傻丫头还会对他那么迷恋。”

“我觉得方学长挺好的呀?”虽然想为他辩解几句,不过我还是把话憋进了肚子里,简爱这个人十分的敏感,只有她可以说方佐平好与不好,别人并不能提一句。

“小爱。”我伸头看向床下的她,披散肩上的头发四散开,她抬头看向我,忽然间打了冷颤。

“你怎么了?”我奇怪她的举动。

“没…没什么,你披头散发的样子吓到我了。”简爱咬了咬嘴唇。

“我知道离市区十几公里外有片山,山里有个废弃的山庄,去年毕业那届摄影团曾经去那取过景,据说拍到了奇怪的东西,还发到了网上。

“真的吗?废弃的山庄,听起来就很恐怖!”简爱站起身。

“明天我就和方佐平说,我们就去那里取景找灵感!”

虽知道简爱对这次摄影主题比赛十分的重视,但想不到,胆子向来不大的她会一口答应去荒郊野岭取景,不过我的作品也算有着落了,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和同寝室的苏浣一起去食堂的路上,远远就看见简爱挽着方佐平不知亲密的在说些什么。

“哼,方佐平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会喜欢简爱那个狐狸精。”苏浣撇撇嘴,话里面掩不住的醋意。

我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简爱向我跑了过来。

“我和佐平说了山庄的事,他很赞同,计划明天下午就去。”

“明天就去?”我吃了一惊。

“在那里也不一定能拍到满意的作品,所以还是早点去比较保险。”

简爱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的,下午上完课我就回去准备!”我高兴的说。

“你们要去哪玩呀?方不方便带我一个?”苏浣嘴里和我们说着话,眼睛却瞄着不远处接电话的方佐平。

“荒废的鬼屋,你敢去吗?”简爱忽然把头凑近苏浣,“死过人的!”

苏浣被吓了一跳,又不好发作。

“我先走了。”简爱调皮的冲着我眨眨眼睛。

“拽什么拽,方学长早晚甩了她。”苏浣盯着简爱的背影,抓紧了我的胳膊。

简爱回到寝室时已经很晚了,我特意给她留了台灯,听见她进屋洗漱完喝了口水,便爬上了床,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小黎,顾小黎。”朦胧中有人摇晃着我,我睁开眼,简爱的脸近在咫尺。

“你干嘛?”我尴尬的推开她。

“你刚才说梦话了。”简爱一脸坏笑。

“我说梦话了?”我捂着头,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是啊,不过太小声了,我没听清。”简爱爬下梯子,拿起她的洗刷用具,“十分钟以后你必须起床,因为我们要提前出发。”

“提前出发?”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方佐平晚上有小组讨论会,所以下午就要往回返。”简爱拉开门走了出去。

吃过早饭,我便在校门口等着他们,盼来了简爱和方佐平两个人,一路上简爱坐在副驾驶和方佐平欢快的聊着去年暑假去欧洲旅行的趣事,我坐在后边安静的看着《福尔摩斯探案》。

简爱偶尔会想起我的存在,回过头来和我寒暄几句,我也只是嗯嗯的回应,一门心思的扑进了书里。历经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山庄就在山顶,沿着山顶,有一条蜿蜿蜒蜒的小路直通山下。

“这么美的地方怎么就荒废了呢?”简爱边叹息便翻出了相机。

“你知道吗?传言在这个山庄充满了诅咒。”我忽然想起了关于这里的传闻。

“都什么年代了,还诅咒?”简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也不知道,都是听别人说的。”

“什么诅咒?说来听听?我们方大学长可是会驱魔。”她回头取笑着身后不远处的方佐平。

“传说这间山庄是一个富商买给他女儿的,但是过了不久那个富商就被人害死了,她的女儿为了报仇,就把她仇人的儿子约到了山庄,在这里杀死了他,那个女儿自己也吊死在了林子里,从此这个山庄便废弃了。

简爱摸了摸胳膊责怪道:“你别吓唬我了。”

“你不是从来就不信这些吗?怎么还知道怕?”我笑着揶揄她。

“讨厌!”简爱小声嘟囔着。

“要不是这次参赛实在拿不出作品,我才不会来这种鬼地方呢!”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我拍拍她的肩,走到了她前面。

“我说,顾小黎!别看你平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爬起山来居然连喘都不喘一下?”简爱在我身后弯腰扶着膝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你太缺乏锻炼。”方佐平从她身边大摇大摆的经过。

“你给我闭嘴!”简爱在后边吼道。

我没有理会那对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一心想快点登上山顶。

山庄的大门前,门上的牌匾已经被人拆了下来,山庄很大,空荡荡却保存的依然完好,好像这里的主人昨天刚刚离开。

“这里一点也不阴森啊!”简爱越过我,直接走进了大门里。

荒废的度假山庄,简直寂静的过分。

“奇怪,这山庄废弃在这多可惜,卖了也好,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怎么想的。”简爱在空屋子里来回踱步。

“也许这个山庄对他而言很重要呢。”我举起相机站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

”我刚才看到这里后山好大,空在这里真是浪费。”简爱走出屋子,又跑进另一间。

忽然,身后传来了窸窸簌簌的响声,我赶紧回头,却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以为只是眼花了,并未在意。

“小黎,咱们快点拍完照走吧。”简爱撅着嘴凑到我耳边。。

“害怕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白影闪进了屋子里。”简爱指了指我身后的空屋子。

我吃惊的问道:“白影?”她看见了白影?

“我也不知道什么。”简爱哆哆嗦嗦的举起了相机,对着四周就是一顿乱拍。

“好,拍完我们就撤。”

五分钟后,我朝山后走去,想要找些素材。但是,我却在后山迷了路,当我跌跌撞撞的从一片树林里走出来时,便看见不远处方佐平站在树林外,正焦急的喊着我的名字。

“顾小黎,你看见简爱了吗?她刚才出来找你了!”方佐平脸上毫无血色。

“没有啊,我刚从林子出来就看见你了!”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以免一会又走散了!”

方学长建议。

“不,我和你一起,我自己害怕。”

“好,走吧。”他放慢了脚步,让我跟紧他的步伐。

我们两个人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天很快就黑了,无人的山上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我们下山后依然没有见着简爱的半个影子,我提议在山里留宿一夜,第二天报警找救援。

但方佐平却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说半夜的山里近乎漆黑一片,我们留在这会很危险。

我建议立刻报警,掏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方佐平依旧不同意,他拉着我走向停车的方向,任凭我踉踉跄跄的跟在身后追问,他都不回答一句。上了车后,他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学长,为什么不肯报警?”我实在不能理解他的反应。

“不能报警。”他始终重复这一句话。

“为什么?”

“我是摄影社团的社长,也是学生会副主席,明年就要毕业,你知道W公司对员工的要求有多严格,他们已经提前录用我了,我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了我的前途!”

“所以你因为这些就能不管简爱的死活了?”我大声质问。

“你的家境也不好,你知道毕业找一份好工作对自己有多重要!”方佐平试图引导我。

我握紧了拳头,没有再说话。

方佐平发动了车,我无言的盯着漆黑的窗外,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回到学校,方佐平抱了抱我,让我回去睡个好觉,别人问起简爱,就说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看着方佐平匆匆离开的背影,曾经我是多么渴望他的拥抱,如今,他的拥抱却只能让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回到寝室,看着简爱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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