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我也不想给你亡命天涯的勇气。
文/天不二亮
11月13日22:02,是第一次听到《南城》这首歌的时间。至今,第11天,11天以来这首歌一直无限循环。直到今天,才决定写写关于你,关于你说过的南城,关于你说过的亡命天涯的勇气和决心。
音乐是这样,其它情绪也这样。难过的时候就让自己难过着,心痛的时候就任其痛着,高兴的时候就算是在深夜也要在席梦思上蹦跳独舞。总是这样分明,对感情也是,不爱就是不爱,很难有灰色地带。这一生,我怕是很难改变了。
第一次跟《南城》偶遇是在归家的地铁上,那天是晚课,那天是周一,空荡的地铁上归家的人寥寥无几。我坐在长椅的尽头,头侧靠着车厢的墙,眯眼迎着因列车开动而吹起的风。耳廓里响起有点偏厚重的男声,他唱着诉说,“南城的风是否吹向了你,它带来了我的消息,你曾经是我 亡命天涯的勇气 ” 。
突然就击中心里的一根原本松懈的弦,迎着风的眼帘一眨巴,泪就顺着脸颊滑向了嘴角。
第一次跟你偶遇是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正在客栈大院里的木桌上煮方便面,往锅里丢几片绿菜叶,又敲两个鸡蛋。你突然闯进来,大声喊老板。我被你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
“呃……你吓到我了,赔。” 我抬头看你,提高音量对你说。那是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
“呃……这么大个儿的人,怎么这么不经吓呢你,哇,好香啊!你能给吃一点么?我好饿啊!” 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甚感遇到了对手,后来也证实了我预感的准确性。我们的多次“交锋”都是怼,每次都互不相让。你叹言道,我俩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向天空翻了翻眼睛,高呼反对,因为我不会下棋。被你嫌弃了好久,念叨我没个正形。
你在拉萨多少天就赖上我多少天,我们相互嫌弃,却又不分道扬镳。
在客栈的墙上看到明信片上的羊湖,一眼就喜欢,当即决定明天就要去。大晚上的,就要出去各青旅墙上找拼客。原本躺在摇椅上的你裹上大衣就跟着我往外走。
你打电话联系拼客车主时,人家问你几个人去,你说两个人,看都不看我一眼。挂了电话,我问你说也要去啊?你不是想去纳木措吗?你瞟了我一眼,低头看手机,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说,我怕你把自己沉羊湖不回来,没人陪我玩儿,那我的西藏之旅得多没劲啊!
我无言,这是个搞事情的主。
几经周折,第二天一早我们顺利出发。在羊湖边的我,先是欣喜,后是沉静。是的,我满腹心事,一腔思念都想从心口往碧蓝的湖里倒,希望神湖之水能洗去我心头之忧,心头之怨。
回客栈的路上,我倒头靠在包上说要睡觉。羊湖边沉思的我,你不打扰,不经意的给我拍照。回程路上佯装睡觉的我,你不打扰,调小音乐声开着车。
你知道吗?我在心里感谢了你好几次,但我一次都没有说。我相信,你懂得起我未曾说出口的谢意。
到拉萨市区已经是凌晨一点半,我们跟同去的大哥满大街找吃食。经过一条巷子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只大硕鼠。我尖叫着上窜下跳,快速爬上路边的护栏,在路中间的老鼠也吓得顺势往护栏上爬,我俩都像逃命的难民,狼狈不堪。看到它爬上来,我又尖叫着往地上跳,一把拉过吓傻了站在路边的你,手脚并用往你背上爬。
老鼠慌忙逃窜,如临大敌。同伴大哥捂着胃哈哈大笑,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你也跟着哈哈大笑。
你说,你可以下来了吧? 我带着哭腔说,你往前走,走过这一段我就下来,拜托拜托,今日之恩,他日必报。大侠,走走走,往前走。
我们如愿找到了面馆,你们也不笑我了,各自吃面。我喝下几口热汤后,突然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喝。坐在对面的你们对看一眼,哭笑不得。怕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吧!见过哭的,见过喝汤的,没见过喝口汤哭一哭再接着喝,喝一喝又停下来哭一哭的。
就这样喝完一碗汤后,镇定后的我边抹眼泪边抹嘴,才笑着告诉你们我为什么怕老鼠。告诉你那个发生在我所生活的南方城市,告诉你关于我为何那般惊慌的原故。
晃荡了几日,为了报鼠难之恩,我陪你去了纳木措,带着一脸的过敏红疱。早上出门时,我们站在门口等车,你看着睡眼惺忪的我摇了摇头,一字一顿慢慢吞吞地说,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努力睁开眼抬头看了你几秒才反应过来,转头就往客栈走。你扯着我的背包,不撒手。最后,在我的连环怼下,你答应给我买十个大石榴,才停战。
在纳木措的星空下,大家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喝着账篷里加热后的酒,迎着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吹着来自五湖四海的牛逼。
我因为吃了药,所以有点昏昏欲睡,你却精神抖擞,话特多。最后人都走光了,你还在说着。你推了推靠在大背包上的我问,你睡了吗?你真的睡了的哈?
我不说话,你又接着自言自语。你说,大怼啊!你这个病态的样子挺好,不逞强,不像个刺猬。我不知道你还要这样浪迹天涯多久,不知道谁给你亡命天涯的勇气与决心。可是当我看到你热闹后的孤单,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么心疼。我就快要离开了,回到南城,在单位里日复一日的装正经,圆滑地打理着署里上下的关系。或许再过几年,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娶一个事业有帮助但不曾深爱的女人,天天应酬喝洒,最后成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听你说到这,我突然笑出了声,你吓了一跳,扬手作势要打我。我调侃你说,你有一天也会成为“老干部中心”的一员,海关系统里的中年男人据说都是的啊!
我们成功的避重就轻开展了关于海关系统的话题,我们都像一个有着高情商的人。
你离开拉萨的时候,问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再走一走。
我走到成都的时候,你传来消息说,你可安好?我说,还好,成都没有鼠灾。
当飞机降落在昆明的清晨,看着远处天边的红光,突然有种不知身在何方,又为何要去大理的恍惚感。
给你发了一张日出照片,附了一句话。最怕的是走着走着忘了来时的路,最怕的是心越走越空,包越来越沉重,而这不是旅行应有的局面。我想,我可能是累了。
你回复说,停下来,等一等,想一想为何流浪,想一想是什么给了你亡命天涯的勇气和决心。
不想。我复了你两个字。
很多天后,你传来消息说,我想过了,我也可以有一个停薪留职,让自己停下来,想一想未来的机会。我也想有一个亡命天涯的勇气和决心,比如说,你。
我抬头望着古城满天的繁星,想起纳木措的星空,在心里告诉你说,星空还是纳木措的明亮。
仰头喝下半支V8,回复你说,会很累,得不偿失,各自安好即是最大的安好。
现在想来,三年前的我们真是年少轻狂,不懂礼让。可是,你可知道,很多时候我真的怀念我们的那些交锋,那些互怼。虽然每次都各自据理力争,可又默默地接受对方的新论点,悄悄的惺惺相惜。
南城的风曾带来你的消息,你很好,而我还在画地为牢的泥泞里挣扎。我所在的城也有风,你也应该有收到吹向你的风所带去的我的消息,应该知道我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出走,醉睡逃避。
你看,各自安好即是最大的安好,这话没说错吧!
我们都没有能力给谁亡命天涯的决心和勇气。如果有来生,我也不想给你亡命天涯的勇气。因为我不想你成为一个醉生梦死,深夜掩面叹息逃避的懦夫,我不想你独自承受许多不想说出来的苦楚。
我希望你能早日归家,安身立命,健康幸福。
我是天不二亮,一个喜欢独自走南闯北旅行,写在路上故事的南方姑娘,喜欢搞事情,喜欢吃吃吃的二货。
独处时安静享受孤独,人潮拥挤时鬼马搞怪,梦想白发苍苍也要去流浪,写尽世间温暖与荒凉。
我希望,在写作路上,在旅行路上遇见自己,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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