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情往来,就没有伤害
2017年11月12日 星期日 晴到多云
小时候从有记忆开始,每逢亲戚家办喜事总要随人情,人家随五元父母随八元,人家随八元父母随十元,父亲为此还鄙视上海工作的堂伯父怎么怎么小气,那时候觉得父亲多么伟岸高大上,后来发现这完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家里根本没有钱,为事后还上那送出的人情支出,青菜萝卜干得嚼个大半年。
长大了可不敢随父母这种秉性,打肿脸装胖子这种事情坚决不干,来而无往非礼也,不欠人家的情就行。
即便这样还是会花了钱还买不痛快,因为小人防不胜防。亲侄女都可以信口雌黄嫌弃你,她可不知道她父母从来没回报过一分钱,算了这种奇葩家丑不可外扬。
真不能拿金钱试人性,一不留神就可以把原先美好的形象彻底破坏。
王师傅是我敬重的同事长辈,在我看来一向耿直大度,麻将台上输得再多也从不像别人那样沉不住气。令郎大喜请我赴宴,欣然前往。和另一管控部门好友同时抵达,好友拿出红包递给王师傅,王师傅说啥也不肯收下。轮到我了,王师傅一句客套话都没,妥妥地把红包塞进口袋。大概因为人家是管控领导,而我刚被办公室扫地出门吧,哈哈。
原部门领导不幸离世,我不想前往吊唁事出有因。领导生前曾去探望,被她老伴老头关在门外刺骨寒风里冻了N小时,若我是个女性同事,该老头早就眉开眼笑开门迎客了。话糙理不糙,事实如此多娇。如今领导离去恩断义绝,我再不想和她家老头瓜葛下去。
却有喜欢多事的女同事来电话凑份子钱,我明确告诉她绝不参与。想不到这位十几年不联系的女同事后来电话不断,说是份子钱替我随了,一定要还给XXX。我诧异。此后每天来电催促,别忘了还那钱,我好想骂娘。算了,还是同事。钱给后,电话也消停。
好朋友亮的遭遇更显委屈。原来同事山儿子结婚,邀请亮到婚礼上摄影拍照片。要知道亮可是我们系统内全国著名的大师级人物,看在朋友面子上才难得出场。亮描绘现场遭遇,递给山红包表示祝贺,山嘴上客套谢绝手却不听使唤…事后,按理来说主人家应该给现场工作帮衬的亲戚好友发红包以示谢意,亮却饿着肚皮忙乎半天空手而归。
亮这么一说,反被我取笑。山的为人处事路人皆知,几十年来贪惯了小便宜,你亮不懂拒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听罢我的一番调侃,亮也只能自嘲“阴沟里翻船”。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做人要大量,否则会被瞧不起。时至今日,这原生家庭还一直为钱所困。我发现不是每个父母都是称职的。大气没错,但要量力而行,更要懂值不值得。
莎士比亚说:“金钱,这人类的娼妓。”莎翁说的没错。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善良的人还是大有人在,世界总体来说还是美好的。
但是善良也得有底线,遭遇无良就得学会拒绝。面对薄情寡义,再见再也不见。
窃以为,人情世故也讲究个你来我往,彼此珍惜。倘若只有付出没有回报,宁缺毋滥。
“曾经喜欢一个人,像是寒冬时候在森林中遇到了一只小鹿,稚嫩的犄角,慌张的样子,纯粹的眼睛望着你,那一瞬间涌起的欢喜,等你反应过来想去靠近的时候,她已经摇着尾巴消失在茫茫雪海,而你,停在原地不知是走是留。”
一、
喜欢梁凉应该要从高一说起。
那个时候我有个好朋友叫君博,名字文质彬彬,但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坏学生”。
好像无论在哪个故事里,那些上课坐最后一排,喜欢打架逃课,聚众抽烟调戏女生的“坏学生”们永远都长的很帅。
要是没有其他原因,我这种书呆子大概也许是永远不可能和这类“坏学生”有任何交集的,但事情偏偏就有这么巧。
我很喜欢看书,而图书馆却位于学校的最北边,因为太偏僻很少有人去,我只能趁午休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去图书馆呆上一个小时,然后在上课铃声响起的前十分钟跑回教室。
那天可能是出馆出来得太早,我一想还有时间就在图书馆周围瞟了几眼,然而不瞟不打紧,这一瞟居然瞟见了同一个班上的君博,还有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
君博显然也看到了我,停下来朝我笑了笑,怀里那个女孩本来羞红了脸,抬头看见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我,噗嗤一笑又把脸埋进君博的怀里。
“她叫梁凉,我女朋友。”君博歉意的笑笑,颇有风度:“不要告诉老师哦!”
我被那个叫梁凉的女孩子笑得不自觉也红了脸,听君博一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放心放心,我只是过来借本书,不会告诉老师的。”
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挪威的森林》,蓝色封面,2003年上海译文出版社,林少华翻译的版本。
“呀,你也在看《挪威的森林》呀。”叫梁凉的女孩子惊讶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脸上的表情自然得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啊博,他是你朋友吗?”梁凉仰着头问君博。
“嗯,他叫……”
“我叫程晨。”
从那以后,我和君博莫名其妙奇妙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每次我去图书馆总能见到他和梁凉,我们的高中是全日制寄宿学校,两人又不在同一个班,彼此相隔甚远,午间的休息时间就成了他们沟通感情的唯一机会。
君博虽然被老师认为是“坏学生”,但事实上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不仅仅是长得帅,他为人幽默风趣,善于捕捉人的内心,对朋友又极好,是学校女生们公认的校草。
而梁凉也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然而一说起话来却很爱笑,眼睛会弯成月牙儿,鼻子微微皱起,这都很好,但是嘴角一笑就会裂开,露出嘴里洁白的牙齿以及粉红色牙龈。
每次只要我说起什么糗事,她就会突然噗嗤一笑,嘴角咧开一大块,毫无保留的露出牙龈。
君博总是当着我的面对她说:“你不笑的时候比你笑起来的时候好看一百倍!”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两个月。
快放寒假的时候,君博因为和高年级的学生打架,被失手乱刀捅死。
原因是高二一个学姐不小心喜欢上了君博,但是君博有女朋友所以宁死不从,学姐因此痛哭一场,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一些护花使者找上了君博,可能是发生口角争执,对方人多势众当时就没有收住手。
出事的当天学校就停了课,封锁了一切媒体的报道。
那天中午,诺大的图书馆只有我一个人。
(男孩篇)
我叫六点,其实我并不叫六点,“六点”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
大概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一起穿开裆裤的青梅,我也不例外。有些人的青梅酸甜度适中,可有些人的青梅却过于酸涩,我的青梅很不幸的属于后者。我们同院而居,所以我每天都能听到这颗青梅因为捣乱而被她父母打得发出惨叫声,童年时期的我除了画画,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计算她一天能被叔叔阿姨打几次。
因为是同院邻居,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成为她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优秀孩子”,也是老师眼里要她向我学习的好榜样。荣誉加身的同时,烦恼也随之而来,为了提高整体的成绩,老师将她和我安排在同一个学习小组,由我负责提高她的学习成绩,班级第一就这样和班级倒一成为同桌。
这颗酸涩的青梅大概看出我的不愿与无奈,于是主动提出为我送早餐的建议。因为父母工作繁忙,无暇兼顾我的早餐,不吃早餐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但顾及邻居身份,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每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家门口都会有一份早餐,豆浆油条、清粥小菜……食人之饭,当为人竭力辅导功课,我成功地将她的成绩提到了班级倒十名……这样的日子从小学一直延续到初三,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需要离开榕城,我也随之转学至北方,而我们也因为通讯行业的不发达而失去联络。
随之而来的高考、大学、工作,冲淡这颗青梅的酸涩却也加深了我对榕城、对青梅早餐的想念。在这样的想念里,我辞掉在北方的工作,再次回到榕城,却发现当年的小院已经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圈,而青梅也已不知所向。榕城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马路越来越宽,却也越来越堵,房子越来多越来越密,人也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有时间,像小时候我的父母,没有时间吃早餐哪怕是一碗温热的粥。
有人用键盘敲出对过往的怀念,而我,想在原来记忆的地方开一家早点店,做温热的粥、磨香甜的豆浆、炸香脆的油条,因为味道就是我的表达方式。
(女孩篇)
他是我的竹马,我们一起蹦过彼此穿开裆裤的年纪。
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我父母也很喜欢他,不然怎么会天天在我面前提他:“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
我的竹马长的并不好看,但是他很聪明,同时,他也很矮冷,大概聪明的人都这样吧。
因为喜欢,我想尽办法靠近他。大概我的真心打动了老天,在念二年级的时候,老师说要提高班级整体成绩水平,就把倒数第一的我和班级的第一的他安排在同一个学习小组,没有想到倒数第一还能这样帮我的忙。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我都能用学习的理由去找我的竹马。
在这个院子里,只要是关于竹马的消息,我都感兴趣,这个兴趣指数高过叮当猫。但是我不知道,每天第一个到学校的他,原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我以感谢之名,提出为他送早餐的建议,对于我的这个贤惠的建议,他眼睛扑次扑次地闪了几次,没有拒绝我但是也没有表示同意。你看,他就是这么矮冷!
纸上谈兵容易,但是实践起来就太难了,第一天送早餐,我早起了半小时,7点准时送达,但是他已经出门了,我也因为早起了半小时而困了一整天;第二天,我在清晨6点就拎着油条捧着豆浆在他家门口等着,漫长的两分钟等待中,我被瞌睡打败,于是把早餐放在他的家门口就回家睡回笼觉了,我也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以后每天都这样送完早餐就回去睡觉……
我原以为,这样的日子至少能持续到高中毕业,但是刚升初中三年级,他家就突然搬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以及定情信物。不用送早餐的日子,反而使人不贪睡。
城市建设和他的搬家来的一样突然,在紧张的高三奋战中,小院子被拆了,我和父母从旧城区搬到了新城区,我的童年随着轰隆隆的城市建设而消失了。
大学与工作,我依旧选择在榕城,因为我相信,总有人会回来回味榕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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