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春天的早晨开始一生的伴随

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有那么一个时刻,在她经历过后,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甚至是刻骨铭心。可能有的人是金榜题名时,有的人是洞房花烛夜,更多的人,则是在一个不是每个人都必定经历过的时间段上,是在一件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件小事上。

我也有过那么一个时刻,是在1983年春天的一个早上。这个时间点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推算出来。一是,我七岁上小学,小学毕业上初中的那一年是1981年,二是我们这里82年发生过一次特大洪水,记得清楚,在洪水摧毁原来那条汽路以前,我是从那条旧路上步行行走了整整一年的。而那个时候我的腿并没有问题。三是洪水过后的当年秋冬季,在半山坡上新修了后来的路,在一些适合的地段,还在路边栽上了一些大人拇指粗细的小槐树——这此小树,这是当时的见证人,旁观者了。

那时,是每天带着干粮,回来十里地,去镇上走读初中。

头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早上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平时车一过就扬尘的土路,不但显得很干净,脚踩上去,也不像原来那样的硬,有了些松软、舒服的感觉。路旁的庄稼地里是墨绿色的小麦,有膝盖那么高,几乎是挺直竖立的叶子上,或挂着或夹着一颗颗晶莹明亮像小球一样的大水珠。

与伙伴们说说笑笑间,就走过了青砖瓦房的镇毛刷厂。这个地方往前再走几十米,就是连院墙也还没有垒起来的镇医院,那里有一座新建起来的两层红砖楼房,在当时,那是镇上也没有的很洋气的建筑了。

就这时,我瞥见一个小伙伴蹑手蹑脚的,弯着腰快速向路边的一棵小槐树走去。他要干什么?没有人不清楚,一路走来,我自己也摇晃过好几棵小树了,几乎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有着一片片的湿痕。

我往路中间一窜,那阵雨似的密集水珠是躲开了,可是着地后的右脚却突然疼了起来。一开始我还用左脚弹跳着,抚着谁的肩头,仍旧跟他们一起走,右脚脚尖只是偶尔点一下地。打闹嬉笑中,这就很快走到医院的楼前了,踝关节的疼突然加剧,一步也走不了了。

同伴们原来以为我是在闹着玩,现在看我真的是在疼,这才停下来围住我细看细问,他都是说可能崴脚了,说走一段路活动活动就轻了。学生们三五成群地从我们身边超了过去。走读生是要赶在镇上的当地学生下课前赶到学校的,时间越来越紧了,几个同伴看这样一步一步的挪动也不是办法,索性各显神通,又是架又试抬,后来干脆轮换着背起来,在嬉闹中往前跑去。

我小时候很顽皮,登高爬低的,以前也崴过脚,可是这次的疼,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从外面也看不出红肿,也摸不到是哪儿疼,那疼的地方是在脚脖子里边,像是骨头间有了一粒小石子垫着,一碰触就锥子扎似的疼一下。同伴们背着跑时,吊在空中的脚,甩动一下都疼的受不了。

那天除了上厕所,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教室里坐着,放学时也没有出现期盼中的减轻,他们又要来背抬时,我谢绝了。在两个小同伴连扶带搀的帮助下,慢慢的回到家时,天早就黑了。

父母亲也说是崴了脚,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时多少看出来有点肿了,他们责怪了我几句玩耍起来不顾天高地厚的话,父亲去医疗所拿了几片止痛药,又请个假休息了几天,踝关节的疼痛慢慢的减轻消失了。

当时认为这就算是好了,到了夏天,喜好耍水游泳的我也依旧像往年一样,在清漳河里玩水游泳了。根本不知道,这只是后边几十年的一个刚刚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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