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驾校老师
最近,我认识了一位不像老师的老师。
听起来很奇怪吧?没错,一般人不管他们叫老师,叫他们教练。
前两个月,已经辞掉工作的我决定学车。我们村子附近的驾校真不少,于是我决定先去每个驾校看看。
刚骑电车到邻村,看见路边挂着一个字体模糊的大牌子——满意驾校,包您满意!八个大字不用力盯着看是看不见的。
自己不由自主的把头转向右边——训练场地里两辆教练车在互不干扰的跑圈。不远处,一群人悠闲的在一起吃着零食聊天。
我推着电车,向训练场地走去。
一个坐在圆凳子上的中年男子开口说话了,问我:“你是不是过来报名的?”我说:“先看看。”
一眼望去,中年男子给我第一感觉就一个字——黑!从上到下——板寸头,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瘦高个。三十多岁的样子,右脚脚腕搭在左腿大腿上,左手放在右脚脚腕上,右手夹着香烟,时不时的在嘴中抽一口。中年男子说:“有没有带身份证?如果带了,把身份证给我就行了,明天就可以去体检。”
我问道:“这儿的教练呢?”
中年男子说:“我就是!”
自己努力把眼前的这位男子和脑海中的高大魁梧的教练联系到一起,仍然感觉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问:“这边学费多少?包过吗?”
教练说:“现在赶上学生们放假,正在搞优惠呢。现在没有包过的了,说包过的,都是骗人的!你哪村的?”
我说:“闫房子村的。”
“哦?你们村在我这儿练车的有几个,她,认识吗?”
教练指着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学员说道。
教练又说:“带着身份证吗?如果现在你拿着身份证,今天报名,正好能赶上明天体检。”
我和同村的好友聊着天,伸手刚把包中的身份证掏出来,这位中年男子站起来把身份证从我手中拿走了。
“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左右在公路边等着就行,会有驾校的车接你们去体检。”教练说完,带我去简易房间视力表前测了一下视力,说:“视力没问题,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具体几点去,我打电话通知你。”
体检完毕,开始练车——前进、后退、倒车、入库。
我看着教练平时习惯趿拉着一双最平常不过的拖鞋,穿一件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汗褂和一个大裤衩,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肚子里顿时火气大涨,忍不住愤慨:
我竟然稀里糊涂的做了一位如此吊儿郎当的教练的学生!
练车的时候从学员口中知道了教练的名字——张满意,才知道,满意驾校的名字原来不是随便起的。
“科二考试又要报名了啊,有预约的在群里都说一声。”
教练把嗓门音量放大,在车中训练的我都听的真真儿的。
我下车后,坐在圆凳子上休息,旁边的教练开口说话了。
“你练的时间也不短了,报名吧?”
“我能过吗?还没跑圈呀!”
“瞧瞧他们几个比你晚来几天的都报名了。今天开始跑圈,完全来得及。”
“哦,那我也报名吧。”
我身不由己的放低了音量。
考试开始倒计时——十天、九天、八天……
终于快要考试了,教练像变了一个人。
“你们几个啊,就他们两个练的还行,依我看,都过不了!”
“看看,看看!又压线了,一百分没了!”
“像这样,车的后保险杠压线,又是一百分!”
“瞧瞧,瞧瞧!拐弯的时候不知道看着点后视镜啊!s路都压线,真是服了你们几个了!”
平时每天嘻嘻哈哈的坐在圆凳子上抽烟聊天的教练,现在变得每天跟在我们开的教练车后边小跑,边跑边指导——打死、回轮一圈、马上打死……
考试的前两天,模拟。
到了模拟场地,教练带我们围着场地走了一圈,熟悉线路,教练坐在车的副驾驶上看我们 练习。
第一个模拟的学员赢得了教练的一个笑脸——满分。
第二个学员跑完一圈,车上教练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学员来到休息区,我们都上前去问:“怎么?扣分了?”
“唉,扣了好几百分,把教练气的呦,像一个烧开的水壶,说话的声音好恐怖!你们后边去的可要小心点儿!”
轮到我了,坐在副驾驶的教练说话声音已经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刚上车,调整好座椅、后视镜、系好安全带,教练按了一下:“开始测试”按钮,车上的电脑说话了:“进入倒库区域,开始倒库。”
“倒库压线,扣一百分。”车上的电脑又汇报了。我的心噗通一声,跳到了嗓子眼儿。
“真不知道你们在家是怎么练的,在哪儿拐弯都不知道!”
教练喘了两口粗气,右手用力拍打了一下中控台,出了一大口气,嚷嚷道。
“把车开回去,再来一次!”
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回原点。
教练又按了一下“开始测试”按钮。
“一次四十块钱,一圈跑下来也就用十来分钟,在家免费的都不知道多练,每天练车不打电话不去!”教练吼道。
我不敢再看教练,只是小声的安慰:“一回生二回熟嘛,多练几次就好了!”
“都没长进,干脆都别考了,还不够丢人的。”
忽的感觉身旁的教练像极了我上学时候的老师们,每次考试成绩不好就会非常生气,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今天考试,没有了教练坐在副驾驶上指导。考试前,教练千叮咛万嘱咐,嘱咐我们一定要把车速开慢一些,又把每个人应该注意的问题都说了一遍。
考完后的我们一个个的回到休息室,已经等候多时的教练马上挨个儿问我们有没有考过,第二圈过的学员们在第一圈的时候都出错在什么地方……
听到我们都说考过了的时候,教练的脸上乐开了花。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从教练的身上发现了老师的影子。
教练也是老师,不是么?
走走歇歇,歇歇走走,他挑了一大捆干柴已翻越了大半个山岭了。真是人勤春来早,还没到农历三月,太阳就暖洋洋的,南风温柔柔的,树上的喜鹊刮刮地欢叫。张老汉听得满心欢喜,他想今天是好日子,豆腐阿五过生日挑了个好良辰,真的替他高兴:夫妻这般恩爱,女儿这般乖巧,还有那只“八哥”鸟这般可爱,一见面就对他叽叽喳喳报喜,老头发了,老头发了!
每当这时,阿五嫂就笑皱脸孔对他说,大哥,你老有后福呢,瞧它一天到晚就对你说发了,发了,什么意思,莫非真有这么一天•••••••
哈哈,他开怀大笑起来,你听不出这鸟蛋在调侃我啊!象我活了九十六岁的老不死的,光棍一个,还有什么后福可享?要说有福,这是碰到你们一家的好人,关心照顾我,要不我这个孤老头早就在山上饿死冻死了。话不能这样说呀,你每天给我豆腐店挑来柴火。
阿五客气地说。
这时女儿小风从屋子跑出来 ,大声说,张老伯,我家学堂的先生说过了,长寿便是福,你老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呢!
瞧这小妞说话多甜,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就非常懂事,除了针线活了得外,记账写字,操持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手。村子内外给她说媒的人很多,连县城的财主也托人看准她当媳妇。可小风死活也不肯嫁人,她说要孝顺父母到老••••••
真是个知情达理的好姑娘!
张老汉想着撂下了担子,拿出旱烟管美滋滋地吸上了一袋。正是辰时牌,离午饭尚早,他想把这担柴到市集卖了,再垫上自己的几两碎银,给阿五买二斤肉,一瓶酒,再给小风丫头扯上一块布••••••说好了去喝生日酒,总不能空手去。
这时,山南的阳光斜斜地射来,对面那条小溪亮晃晃闪耀着金光。好像田垄边有位身披袈衣的和尚走过,似乎像已经去世的智清法师的模样,他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然后放在溪边的银杏树下。他的耳际仿佛传来熟悉的声音,分明是老法师的声音,这是你家祖宗留下的财银,你快来拿呀!
他睁开眼睛,四周杳然,茫茫山野空寂一片。可他分明闻到了一股香火味,是大和尚身上飘拂的气息,而且他分明看到了银杏树下的桔黄色的袋子。他冲动地跑上去,腿脚矫健得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打开袋子,一大堆白灿灿的金子映现在眼帘,好家伙,足足有几公斤••••••
张老汉觉得自己在做梦,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智清法师显灵不成?记得他小时候,这位老和尚就与他家素有宿缘,爷爷常携着他去寺庙和他聊天下棋。那年土匪借粮不成,一把大火烧了仁天寺,是爷爷卖掉了二百亩良田,帮他们重修寺庙。当时法师感激说,张兄功德无量,这笔账就记在小孙子的头上罢。说完,他抚摩了他的头颅,念声阿弥陀佛,就匆匆辞别。回想此事已过去八十余年了,他早就在记忆里抹去了这一幕,可父亲在世时总耿耿于怀,他抱怨说,上辈作了如此功德,可我们还是困顿如此,不知老天几时开眼?是呀,自从老爷子去世后,连年乱世,家境一落千丈。
张老汉想着自己凄凉的身世,不禁感慨万端,想着这笔飞来的钱财,真是祖宗坟上冒青烟了,可是好运来得太迟太迟了,那怕倒退十年,或者二十年就好了。他手捧金子老泪纵横,放下担子提起袋子就往家里走去。他家住在山岙口的一个山洞里,当年太爷用作逃难的隐藏之处。他逶迤而行,一边走,一边盘算着今后的人生安排,一个惊人的计划悄悄地在脑海里酝酿。
当五嫂在油锅里煎了第五只荷包蛋时,张老汉的影子还未在院子外出现。她叫小风去村口瞧瞧,他究竟来了没有。
莫心急,老头一向很守时的。阿五说。
我也这么想,可能他给你买酒去了。
对,有可能!
阿五一拍大腿说,我反复同他说了,咱们是穷人过生日,不要排场,一起聚餐热闹热闹,可他还这么客气。
俩夫妻正在说话间,小风已经走到村口的池塘边了。今天刚好是集市日,赶着马车,挑着担子,牵着牲口的,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她刚驻足,就有人向她打招呼,也有几个老媪,朝她指戳,说一个豆腐店的女儿,真不识好歹,连王老爷儿子也瞧不上。说也蹊跷,说到曹操,曹操就到,这个王胖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风,你等谁?
瞧他油头光脑,一脸色迷迷的模样,她好像见到苍蝇,躲避不及。扭过头去,故意不去理睬。
你莫非是等我不成?哈哈••••••
他手下的几个闲汉都嘻嘻地笑了起来。
幸亏同村的一个小姐妹拉住她跑开了。
远远的传来王胖子的声音,你不用避我,过几天我叫烂眼老三,来收你家豆腐担!
小风赌气地回到了家。父母问她张老汉来了没有?她摇了摇头。
一直等到下午一时多,他们觉得这个老头不会来了,全家人饥肠辘辘,阿五就决定动筷自己吃了。到了黄昏,他想想觉得不对劲,对妻子说,我思忖老汉今天一定有事脱身不得。别的不怕,就怕九十多岁的人山上山下的赶路有个闪失,我想趁天黑之前去他那里瞧瞧,有个三长二短的还有个照应。
快去快回,小心有野兽•••••
唔,唔。阿五一面应,一面从蒸锅里捧出十只热馒头,放进布袋里,操起防身用的棍子,出了后院就山上走去。
为了抄近路,爬了一阵陡坡,约吃顿饭功夫,来到了熟悉的山岙口,当他来到竹林掩映的山洞,里面寂然无声,惟见一丝光亮透出草帘。阿五知道主人在家,轻轻松了口气。但见张老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孔显出古怪的微笑,好像春梦初醒的神态。他旁若无人,当发现是阿五探望他时,像小孩见到大人一样,高兴地从床上返身而起。他的反常的举动,让阿五着实吃了一惊。问他今日为何失约来吃饭,他答非所问叫道,阿五,我遇到活菩萨了,活菩萨了!
什么?阿五听罢发楞了,觉得这个老头今日发疯了。
我说来,你也不信••••••
他蹲下身从床底下拉出黄色的袋,哗啦一声白花花的金子涌了出来。
阿五目瞪口呆。他是老实人,磨了大半辈子的豆腐,吓得一身冷汗。待老汉慢慢说出来历,方才一颗心落了地。他想起小时奶奶给他说的菩萨显灵的故事,现在挑柴老头身上奇迹一般地发生了,张老汉有如此大的造化,真是匪夷所思。
金子放在这里不安全。他缓缓开口说,你应该把它藏起来。除了我,不要同任何人说。
张老汉点头说,提醒得极是,正想你帮我在城里找一间房子。不过地方要隐蔽,躲开别人的耳目才好哩。
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连夜下山,将金子先藏在豆腐店的地窖里。
次日清晨,阿五嫂就去城里走亲戚,她委托小姑在城西河畔的一条小巷内,找到了一幢四合院,环境清静,风景优美,又离闹市区不远,生活方便。房子价格虽昂贵,但对张老汉来说,现在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了。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择吉日搬到了新居。并在一家饭店内,重新为豆腐阿五过生日,乐得阿五笑不拢嘴,口口声声说,我是借贵人光啦!
用膳毕,老汉请他们一家三口在家喝茶。少顷,他从内房出来,手捧二封金子递给阿五,说,这封一千两供弟妹养老用,以后做豆腐,别起早摸黑太辛苦了。这封五百两给小风当陪嫁用,聊表当长辈的一点心意••••••
不,不!
阿五二口子赶忙推辞,张大哥,你太客气了。这么大的礼,我们承受不起,心意领了。
小风也说,大伯,你老还是自己享用吧,我辈子不准备嫁人了。
小孩子别说昏话!
张老汉突然沉下脸孔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难道你不想父母抱外甥,传接代了吧!
接着他又把脸孔转向老夫妻,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你们也不明事理么?长期来,这么关心照顾我,过去我是穷光蛋,无以报答,可现在老天眷顾我,让我有这么一大笔财富, 难道我不应该报答点恩人吧。你们不收下,就是折我的寿•••••
好,我们收下就是了。
阿五接过了二封银子。
我还有事求你们帮忙。
张老汉笑着请小风出去,一本正经地说。
你老尽管吩咐罢,什么事?
我想请你们帮忙做媒,我想娶妻生子,成立家庭。
话音刚落,夫妻俩便显出惊异的神色,微微张大嘴巴,眼神里勾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他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后,阿五嫂用眼觑了丈夫一眼,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时,张老汉又摸出二绽银子,三千银子给媒人,一万两银子作为聘礼•••••
他的豪爽的举动,让未见过世面的阿五瞠目结舌,光搓手傻笑着。阿五嫂毕竟出生在城里,伸手就去捞银子,这个媒人,我做定了!
阿五打了她手笑着说,现在八字还未一撇,等谋做成了再说•••••
拿去!张老汉将银子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事情并不想象中那么简单,夫妻俩找遍了所有的社会关系,什么七大姨,八大姑的,摆馄饨的阿六,贴煎饼的王麻子,给张老汉物色对象,起初大家听了满心欢喜,后来说是九十六岁的年纪,有的人摸摸阿五的脑袋,说是他有了热度,说胡话了。也有的对阿五嫂说,开什么玩笑,棺材板豁豁响的老头还动这个心思,真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异想天开!她又找小姑寻媒婆,可回来的消息,对方不是又聋又哑的,就是缺胳膊少条脚的••••••说得她心都凉了。无奈只得如实向老汉禀告了,并安慰他说,只要他能再降低条件,或许会有办法的。
张老汉听并不沮丧,反而将条件提得更高,说是自己不找寡妇,非处女不娶,并且如对方愿意嫁他,将聘礼提高到三万银元,媒人费提高到一万银元。瞧他信誓旦旦的神色,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看来他为了娶媳妇孤注一掷了。
夫妻俩不忍拂逆老汉的意思,回家再次商议。这时小风推门而入,跪在父母面前说道,我愿意嫁给他!
阿五和妻听了顿时惊楞了,双目相视,呆如泥塑。
我不是说疯话。我是当真的。张老汉人品高尚,也知书达礼,这点没有异议,你们无非认为他年岁大了。但人各有命,象他这样快上百岁的人,为何有飞来横财,恐怕是天意呀。易经云,积善人家必有余庆,想他尚有期颐之福可享,女儿跟他决不会吃苦受难的。再说父母无子,女儿恨不能作男儿孝养报恩。现在聘礼三万,又以一万作谢,俩老不再含辛茹苦,做豆腐糊口了,从此可享受后福也!
说罢,她又再叩头说,此事,我与张老说定,吾意已绝,请勿相劝。
何五夫妻如大梦初醒,喟然长叹。
少许,张老汉进内行婿礼,称他们为再生父母。并说,他在城内的房子供夫妻俩居住,他带小凤去老家置办家业。
这样妥帖,免得人家说闲话。
阿五擦拭着眼泪对妻子说。她也点头称许。
小风婚后,给张老生一子,后考取进士。那老汉正如小风所言,活了一百五十岁。她在五十岁那年病殂。老汉隆重置办丧事,身穿制服,哭泣悲痛。过了几年后,老汉去世。后人为他立了”百老庙”以示记念。
在整个怀孕阶段,我和我老公每天都是执着地跟肚子里的“闺女”对话的:茜茜呀,你在妈妈肚子里一定要乖乖的,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你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孩子的。
有想过是儿子的可能性,却还要死撑着幻想上天能听到我们殷切的期盼,能赐给我们一个粉嫩娇滴滴的公主,这样此生就别无他求了。
我甚至还很苦恼地跟老公坦白我的忧虑:老公,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我生的是儿子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养,我甚至连抱他的心情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这种心态是从何而来,大概是平日里熊孩子见多了,总觉得男孩子一定会是成天跟大人对着干,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的。所以一直心心念着要生个小棉袄。
可是我大概错得很离谱。
首先我就错在,完全低估和忽略了我那源于生命本源的母爱的天性。
躺在手术台上,我感受着医生们一下一下的拉着拽着推着我隆起的肚子,心情无比紧张。
医生安慰说:小孩子出来前会有点难受,要耐心放轻松。
然后莫名其妙的我的眼泪就随着孩子的哭声奔涌而出。
“哎呦还挺重的哟,又是个男孩。”
缝线的时候头脑夹杂着医生们的谈话昏昏沉沉地睡,猛的清醒过来,很慌张的问医生:“医生,小孩呢?小孩子哪里去了?”
“小孩子已经清理干净,护士抱出去见家属了”而后加了一句“妈妈们呀,醒来问的第一句永远都是小孩。”
从母子一体到一分为二脐带割离的那一刻起,母爱就随着源源不断分泌的乳汁一起汹涌泛滥。
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我只知道,从此刻起,我的生命有了延续,我的怀里拥有了一个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生命,我有了要去守护的神圣使命。
儿子,虽然不能给你取名叫茜茜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爸爸妈妈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在漫长的全职带娃岁月中我一边刷着奶瓶一边搜集着与未来熊孩子斗法的各种攻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会长成一个上蹿下跳的皮娃子。
可是我又错了,因为我不曾知道孩子那颗单纯未污染过的心真的会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拥有着温暖又疗愈的力量。
四五岁的你可爱又温暖,在很多个你给我惊喜又感动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与其说你是上天派下来折磨我的恶魔,倒不如说你是上帝给我最美好的馈赠。
是的,就像是天使住我家,我家有暖男,夫复何求,只是希望你呀,慢一点慢一点的长,好让我拥有此刻的幸福能够长一点再久一点。
家有暖男幸福指数爆棚之一就是儿子经常拍着胸脯豪迈的跟你说:“妈妈,我以后要长很多肌肉,这样我就可以打坏人保护妈妈了”。看着怀里的奶娃娃一点点长大,曾经你拼了命要保护的孩子有一天突然告诉你他长大了他来保护你的时候,心情该是多么的澎湃。
记得有一次熄灯后的母子夜谈:
宝贝,等你长大了肯定要比妈妈高,可能比爸爸还高呢。那你以后还爱不爱妈妈?会不会保护妈妈?
我会呀!
多嘴感叹了一句:等你长大了长好高高了,爸爸妈妈就老了。
娃听完后突然大哭。
怎么了?哭什么?
安慰他:没事,妈妈老很正常啊,你看你到时候长那么大了,爸爸妈妈肯定会老的。
可是我不要你老。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生老病死这一自然想象,沉默半晌,哭得抽抽嗒嗒的娃突然又抱住我:那我就长矮矮,我以后长矮矮,你就不会老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懂不懂老的含义,可是这么有哲理和暖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变老这个话题永远是儿子的泪腺禁区,只要一讲到爸爸妈妈变老他就开始崩溃大哭,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他要把他自己缩小。这就是源于孩子最单纯简单的爱,宁愿把自己缩小都不要亲爱的妈妈变老。
曾经看过一篇关于教育的文章里面的一个观点:在孩子的养育过程中最最重要的反而不是教会他多少大人的知识,而是如何去保护孩子原本的童真不受成人世界的污染。
孩子原本纯真世界里有的是单纯的爱和不受拘束的天马行空,只要我们不用一些世俗的污垢去污染它,孩子会用他奇妙的想象力,还你一个色彩斑斓的美妙世界。
妈妈,哪吒打得过龙吗?
打得过啊。他打赢了龙王太子。
那哪吒打坏人的时候,他的火轮胎会掉下来吗?
那是风火轮,不会掉下来。
为什么?是他的轮胎很黏吗?是他用胶水粘住了吗?
不是轮胎,是风火轮。也不是很粘,是他有魔法,有法术。
哇塞,超级酷哦。那哪吒打得过绿巨人吗?
打得过吧。
为什么?绿巨人很强壮,他会 Hulk smash呀。
那。。。可能打不过吧。
怎么会打不过呢,所以哪吒是坏人那边的吗?
救命啊,老娘没办法让他们打一架啊!
出门买东西,到了店门口才发现钱包忘带,只好悻悻地折回家拿。
儿子一路一脸严肃地追问:“妈妈,为什么你老是忘记拿东西,老是走错路,老是迷路?为什么?为什么?”
台词憋了很久,想怎么挽回点形象。
没等到我答案,他自己来了句“所以你是笨,是吗?你笨死了!”
瞬间黑脸:“以后出门帮老娘记着点带钱包手机和钥匙!!!”
每次忍不住嗓门拔高,酝酿着发火抓狂的时候,小屁孩就立马冲过来抱大腿说头疼。
怎么会头疼?是不是刚才撞哪里了?
不是,你们两个吵架,吵得我头疼。
等下到站了,外公会来接我们。外公就是我的爸爸,明白吗?
那你的爸爸很老了吗?
没有啊,我的爸爸不老。
可是,你不是说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吗?你现在长大了,怎么你的爸爸还没有老?
呃。。。
妈妈,你刚才为什么哭了?
妈妈只是想到一点伤心的事情。
想到伤心的事情就会哭吗?那就不想它。我做噩梦的时候,有伤心恐怖的东西,我就不想它,噩梦就不会来了。
妈妈,我有点不喜欢大埠桥的家了。
为什么?
因为爸爸没在。
那你喜欢哪个家?
全部的世界的家,爸爸不在,我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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