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一不小吃了根嫩草
各位看官,我叫阳光,人如其名,性格活泼且没心没肺,自认为和我接触的人都会在我的阳光普照下,温暖惬意。
我这样没脸没皮的生活了26年,在一家产品推广公司做营销策划,大学毕业到现在5年了,在这个岗位上就没挪过窝。按点上下班,虽然孤家寡人一个,但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身边闺蜜不是职位有所升迁,就是已经嫁为人妇。借用闺蜜的话,就我一人像傻大姐似的无欲无求!
我才不介意这些,对于我来说,能天天窝在家,吃着我最爱的零食、看着我喜欢的韩剧,跟着剧情悲春伤秋、痴笑发癫,就是我人生完美的最高境界!
姐姐我不是没谈过恋爱,大学时也是我们系的风云人物,追我的男生十只手指也是数不过来的,嗯!嘿嘿!有丢丢夸张,不过也不少啦。
周一的早上我被闹钟吵醒,极不情愿的踢开被子,我的天,要不是今天有个客户来,我才不会这么早就起床。
我打着哈欠,刚走到办公室,一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女同事瑶瑶就凑了过来,说客户已经在等我了,还一脸花痴的说这个客户是她的菜。
我一边对瑶瑶做出不屑的表情一边走进会议室,就看见一个高高的男孩子站在窗边,为什么不是男人说他男孩子呢?虽然他穿得很正式,但他长着一张大男孩的脸,长得阳光但是给人感觉很青涩,一看就是还没被社会或感情摧残的小奶狗。
工作谈得很顺利,这个男孩的业务水平还不错,哦!对了,他叫苏杨,和他一起谈工作,感觉还不错,因为这小子天生爱笑,一笑吧,姐姐我也有点扛不住!
我负责接下他们公司一个产品的推广,这次他负责过来和我第一次衔接,主要是想让我了解一下他们公司对推广的要求,我接下来会写策划书,可能将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和他接触。
刚送走他,我那个花痴同事就扑了过来,一个劲的说,帅死了!我翻了翻白眼,准备走开,她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一个劲的求我,让我帮她,给她和苏杨牵牵红线。我脑补了三条黑线,坚决反对,我才不要当红娘,姐姐我自己都还没推销出去呢!
最近和苏杨的联系比较频繁,错!应该是他来我公司比较勤才对,经常催着我交策划、改策划、然后还是改策划,我告诉他,不用经常跑来,我写好了传他邮箱,有问题微我一下就成。每当这时他都露出他的大白牙,笑得春光灿烂,还美其名曰说早发现早纠正。我晕!这小子是闲得慌吧!
他这经常来,可是苦了我了。瑶瑶每次在办公室见到他后,就对我开启了和尚念经模式,没办法,这个小红娘工作我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再一次见到苏杨,我有点紧张,不是我害羞,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启红娘模式。我结结巴巴的叫了声苏杨,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我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默默告诉自己,怕什么,又不是你自己向他表白,大胆上。
我清了清喉咙,感觉自己像个四五十岁的大妈,“这个,苏杨啊!”苏杨怕是被我这个派头吓了一跳,抬头认真的看着我,“我说,小苏,你多少岁啦?”我自己在心里都呸了自己几百遍了。苏杨笑着说:“23岁,怎么啦?”
嗯,23岁,瑶瑶22岁,不错,年龄很般配,我心里这般想着。
“有女朋友吗?”我切入正题,苏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你要追我?”我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头,“别贫嘴,姐姐可比你大三岁,我才没有找弟弟的癖好。”
苏杨没说话,我又说:“是没有吧?那正好,姐姐公司有个女孩,人长得不错,姐给你介绍介绍?”
苏杨这次倒没笑:“好!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我一听觉得有戏,忙回答:“好呀,到时候我把瑶瑶也叫上。”我终于把瑶瑶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一半,想到这我笑得有点刹不住车,却忽略了苏杨黑着的一张脸。
周六一大早,该死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我心中简直是万马奔腾,睡眼惺忪的拿起电话,是苏杨这个不长眼的小子,看来想谈恋爱的心还是比较急切嘛!
他说请我吃午饭,让我把家里定位发给他,他等会来接我。我操,吃个午饭何必这么早打醒姐姐。发完定位一看时间,才9点,不行,姐姐我还要去和周公下盘棋。
这该死的电话又开始响了,我眯着眼睛接过电话,一听还是苏杨,他说他已经在我家楼下,什么情况,我一看时间,11点,我忙说:“马上,马上,等我10分钟,不,5分钟就下来。”
扔了电话我就急忙起了床,这小子出门前就不知道先打个电话,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我急忙从衣柜里拿出T恤和牛仔裤套在身上,简单梳了个马尾,冲到卫生间洗漱完毕,挎上我万年不变的休闲包,穿上小白鞋就出了门。
出了小区就看见苏杨靠在一辆越野车旁,穿了一件带帽的卫衣,一条牛仔裤,搭了双休闲鞋。哇塞!这小子今天也走休闲路线?平时来我们公司可不是这个风格。
他看见我又是笑容灿烂,可不灿烂,今天他是来相亲的,那当然心情好。
他绕过车头,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让我坐进去,我说等会让瑶瑶坐吧!他就站在那不说话,我只有坐了进去。
我在车上给瑶瑶打了个电话,说马上过来接她,瑶瑶的兴奋劲儿我在电话里就能感受到。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打了电话,车里气氛静得有点尴尬,我觉得很不自在。于是就随便问了他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你这样的,比我大几岁就更好。”他话一出,如果当时我是站着的应该已经晕倒了。
我靠,连姐姐都要撩,姐姐我可是久经情场,马上稳住情绪,清了清嗓子:“姐姐不是你这种小朋友hold住的。”然后就把瑶瑶的优点全部说了一遍,再把缺点美化后也说了一遍。
到了瑶瑶楼下,瑶瑶已经等在路边了,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清纯又透着女人味,刚好把瑶瑶完美的身材勾勒了出来。我想,小子一定流哈喇子了吧!哈哈!他心里肯定会感谢我,给他介绍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瑶瑶上了车,我们两个女人就叽叽喳喳的聊开了。不过今天瑶瑶不像往常那么性格外放,好像有点故作淑女,不管她了,车上多了个人,可比刚才自在多了,我反倒把天性解放了,开着玩笑,把那两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吃饭的地点在我们那比较有名的一个景区外的农家乐,计划是吃了饭去景区玩玩。
农家乐是当地村民自己的家,饭菜也比较有特色,不过院子太大了,我有点想上洗手间,却不知道在哪儿。
主人说在屋子的背后,但那拴着一条大狗,我有些害怕,于是苏杨说他陪我去,我立即同意了,因为姐姐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
和苏杨并排走着,我只到了他肩膀那么高,我心里嘀咕着,姐姐我165的身高也不矮呀!怎么和你走一块,感觉自己像个小矮人。
我从洗手间出来,他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刚好对上他的眼睛,我的心突然感觉被电了一下,他的眼神温柔,像有很多话要传达。我忙转开头,在回来的路上总感觉他那双眼睛盯着我,看的我心虚。
吃饭的时候,我张罗着让他俩交换了电话号码,我舒了一口气,我的任务完成,以后我可不想当这个电灯泡。
本以为这次过后,他们会发展得很顺利,过了一个月,瑶瑶哭丧着脸对我说,苏杨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对她说:“怎么可能,现在的男孩都喜欢你这样的女生。”瑶瑶说:“苏杨都已经拒绝我了,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
我听了瞬间很气愤,明明有喜欢的人,怎么还同意我给他介绍女朋友,这不是逗着我和瑶瑶好玩吗?
我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桌上的手机,想都没想就拨通了苏杨的电话,电话一通,我就气势汹汹的说:“苏杨,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吧?你在逗姐姐玩吧?你有喜欢的人干嘛同意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姐姐倒无所谓,人家瑶瑶这么好个女孩,你这样做,那不是伤人嘛!……”
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电话那头的人一直没说话,等到我连珠炮似的发完,那头才说:“别生气了,晚上下班等我,我来接你,请你吃饭赔罪。”我脑回路还没转过来,那人已挂断电话。
他是在说请我吃饭吗?他说他要赔罪,可是他不是更应该跟瑶瑶道歉吗?哎呀!不想了,看来以后红娘这种事再也不能接了,太伤脑。
下班出了公司,一眼就看见苏杨的车,我走过去,低下头对车里的人说:“要不,把瑶瑶一起叫上吧!”,苏杨说:“你还想做媒?”我见他语气不对,立马钻进了车。
我转头看着他,他眼睛盯着前方,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像之前见到的阳光可爱的他。怎么感觉这小子在生我的气?不会吧!该生气的是我耶!
我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时,那人说话了:“想吃什么?”他这冷不丁的一问,我脑子急速的刹住车,随口回答:“这个季节,当然是火锅配啤酒啦!”
那人车速一下减慢,“你还喝酒?你经常和别人一起喝酒吗?”我现在觉得我说什么都不对,干脆就不说话,哼!气死你。
他在一家火锅店停了车,等他停好车,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点好菜,他问我:“不点几瓶啤酒?”我真是服了,之前吧!还气势汹汹的问我,好像女孩都不该喝酒的样子,现在又主动问我要不要喝。“喝,怎么不喝?我可是千杯不醉。”我故意跟他叫着劲儿。
啤酒和菜都已经上了锅,我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把对他兴师问罪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吃饭期间我和他一杯接一杯的碰着,他就一搭没一搭的问着我的事情,等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他,就连我只谈了一次恋爱,而且还是在大学时候的事都告诉了他。
不对,姐姐好像被绕进去了。我敲了敲头,这吃人嘴短,确实没说错,我今天来是帮瑶瑶讨回公道的,公道没讨来,倒把自己的糗事说出去了。
等吃完饭出来,我感觉不对劲了,走路老是不能走直线,我嘴巴里还嘟囔着:“奇怪,没喝醉呀!怎么感觉路不平呢?”
那人噗嗤一下的笑出了声,我依稀记得,他好像说了句:“你真可爱!”,“可爱?你是在说小狗、小猫吗?夸姐姐要说风情万种、美丽动人!”我抗议之后又说了句:“难怪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太不懂我们女人了。”
他要扶我上车,我嘴上一个劲的说:“不用、不用,我没醉。”身体却很诚实的往他身上靠。
车停在了我家楼下,我一个劲儿的摆手,“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他可没那么听话,把我送回了家,我正准备关门,他跟了进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怕啦?”我忙说:“怕什么怕?应该你怕我才对,你自投罗网,小心姐姐我饥不择食,吃了你。”然后对他吐了吐舌头。
他又笑得阳光灿烂,看得我眼晕,我急忙转过身。
“要喝水、要吃东西,冰箱里都有,你自便。吃了自己走,姐姐我洗洗要睡了。”我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走。
“坐下来,我们说说话好吗?”身后传来声音,我停住脚步,没回头,“说什么说,姐姐醉了,要睡觉。”“我知道,你没醉,你只是不想清醒。”
“醉了就是醉了,你和我一个喝醉的人能说清吗?”“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能感觉到,为什么你要逃避?”“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累了,想休息。”
他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我别过头,不看他,“你是那么聪明的女孩,你应该感受得到,我喜欢你,从和你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你。”
“不要说,不要说,”我双手捂住了耳朵。他可不愿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他捧起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答应我好吗?和我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你比我小三岁,你妈能同意吗?”他笑得温柔:“还说你不愿意,现在就考虑见未来婆婆了?”我觉得自己脸臊得慌,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女大三,抱金砖,老人都喜欢,你不用担心。”
“我不能挖瑶瑶的墙角,我不想抢别人男朋友。”我又赶紧说。
“这更不是问题,我早就告诉了瑶瑶,我喜欢的是你,是我让她一直替我保密。”他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睛有魔力,吸引着我转不开眼。
完了,完了,我五年的单生狗生涯怕是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我害怕!”“哈哈……”他居然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我正想发飙,他却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好紧好紧,也好暖好暖……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这小子居然在我耳边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和别人喝酒,因为你喝酒后的样子太迷人,我可不放心。”
迷人?不会吧!我的闺蜜都说喝了酒的我像个疯子,这小子的口味确实与众不同。
我靠,我阳光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套了只小奶狗,让我缓缓,让我缓缓,有点不对劲儿,总觉得自己被小奶狗套路了!
哎呀!我这慢半拍的智商真是没谁了。我阳光认栽……
2012年的除夕夜,炮竹声此起彼伏,十天前还冷清萧索的农村小庄子,此刻街上人头攒动,在外的学子,工人都回家过年,三五成群的各家互相走动着,立时多了几分热闹。
与这热闹情景不同的是村东边,葡萄湾东岸的这片土胚房,大大小小二三十座,因年久无人住此刻墙倒屋塌,个个露着天,这些土胚房是用泥土混合稻草建起来的,保留着六七十年代的味道。大年夜,葡萄湾此刻像条分界线,将村子分为了东西两半,西岸人头攒动,热闹异常,东岸却萧索落败,毫无人气,这鲜明的对比彷如阴阳两隔。
葡萄湾东岸仅剩一家土胚房完好无损,居住着两位无儿无女的老人,低矮的土墙因常年的日晒雨淋,早已坑坑洼洼,显得摇摇欲坠。农村的房子特别怪,土胚墙的房子只要住着人,就绝对不会塌。
这仅有的一家土胚房此时木门上贴着红底金字的对联,两扇门大开着,门槛被抬起来竖着立在门口左侧,门前一米的地方横着根粗粗的拦门棍,俩篮球大小的红灯笼挂在屋檐底下,五色的过门钱随风摆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周围黑峻峻的映衬下,此刻远远望去也多了点生气。
东屋炕上,吴老汉青筋凸起的手端着茶杯,像段枯树枝,皮松松的塌陷在骨头上,仿佛割开皮就是骨头一般,微微颤着,茶杯里水面也跟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他抬头见钟表时针落在11,分针落在6,嗓子眼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哼唧声,像是嗓子里藏着什么东西,抿了一口茶水,将躺在炕头正睡着的老伴晃醒,生怕听不见似的大声喊道:“老婆子,赶紧起来准备下饺子吧,又一年喽。唉……”喊完就下了炕。
“哎,起了。”吴李氏一手扶着土墙,一手摁着炕,缓缓坐起身,双手拢了拢鬓边散下来的白发,拉了拉衣角,手脚并用挪动着屁股下了炕,早些年裹脚造成的一双小脚,蹬上一双蓝底红花的尖头绣花鞋,扶着炕沿颤巍巍的出了屋。
堂屋就是做饭的地方,堂门口的锅灶通着炕,锅灶北边是楸木做的风箱,年代久远。堂屋正北摆着家堂,正北的墙上挂着一幅老少同乐的轴子,轴子上填写着十八辈去世子孙的名字,轴子下方是饭橱,橱面上摆着几盘贡品,两摞白白的大饽饽,高高的红蜡烛燃了一半。
虽然村里已经通了自来水,但湾东岸只有吴老汉一户,不值得下管道,就没给通自来水。吴李氏先是颠着小脚从天井里的压井上压了些水,刷锅添水一通忙活,又颠着小脚从天井西角落的草垛上扯了一簸箕麦秸草,这才拿了小板凳坐在灶前烧起了火。
吴老汉也没闲着,先在家堂前烧了香,又从西屋炕上取了一挂鞭炮,放在东屋炕头上干燥着,再上西北角取了根竹竿子放在大门外,等会挂鞭炮,等他忙完进屋,吴李氏那边也烧开锅了。
“老头子,水开了,你把饺子端出来。”
吴老汉腿脚好,钻进西屋端出早包好的饺子,趁着水滚全倒了进去,看着锅里饺子全漂了起来,这才盖上锅盖。眼见着开了两次锅,饺子煮熟了,吴李氏抬眼看了一眼老伴,嘴哆嗦了一下,似有话说,见老伴哆嗦着手认真的盛饺子,又咽了下去。
吴老汉没瞅见老伴欲言又止的样子,盛了饺子端到家堂那边,烧纸磕头好一通忙活,卡着点出门放鞭炮。
“噼啪……”震耳的鞭炮声响起,一阵白烟弥漫,鞭炮声戛然而止,空荡荡的胡同带起一片回声。吴李氏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老伴放完鞭炮,颠着双小脚回屋端出一碗饺子,小心翼翼的端出大门。吴老汉见老伴又端饺子出来,立马黑了脸,劈手将碗夺了下来,另一只手扯着吴李氏的袖子就往屋拽,边拽边大声数落。
“你咋又往外端?这么些年了,你咋每年都往外端饺子,究竟因为啥?当年因为这事我娘跟你闹,你们都把咱俩的儿子作没了,如今无儿无女,你说我要是死了咋见祖宗去?咋见咱俩的儿子?”
吴李氏被老伴拽着走,一双小脚使劲倒腾才没被拽倒,进了屋大口喘匀和了气,巴掌大的褶子脸上先是爬上一丝落寞与带着悔意的伤感,几秒后又显出了怒意,一把拍在吴老汉的手上,喊道:“老头子,你撒手,大过年的你提啥不吉利的话!”
“连死都没人送终,我…”吴老汉戚戚然的还没说完,吴李氏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怪我?当年还不是你娘作妖,一碗饺子而已,端门外去放放能少了是咋地?放放就端回来,非得拦着不让放,还狠劲推我,现在没孩子你怪我了?以前放是因为我娘家有这个习惯,现在放是因为我心里堵着一口气,有恨!你娘越不让我放,我就偏要放!一直放到我蹬腿闭眼!要不我儿子死的就太冤了!”说完就夺过饺子碗,小脚颠颠的出了屋,每颠一步眼前就出现那浑身血污不足月的儿子,碗里的饺子此时在她眼里像极了儿子白胖的小身子。
“呜呜,我的儿子,我的宝呦…”吴老汉嚎了一句,再没理由阻拦吴李氏,这件事是他娘不对,强势不讲理,害的吴李氏再也生不了孩子。
吴李氏心里苦,放下饺子碗,扶着门框,看着拦门棍外的那碗饺子,眼前又是儿子的样子,几十年都没解开这心结。她也悔啊,当年干嘛要按照娘家的习惯走,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按照婆家走就对了,活该自己无儿无女。
抹了一把老泪,喃喃道:“唉,都是命哟!”颠着双小脚想把饺子碗端回家,蹲下身子刚起身,眼前一黑,她晃了晃身子,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哎哟,娘哎!”吴李氏尖叫一声,这…这不是大曼吗?“哎哟,娘哎!先民!吴先民呀!老伴呀!”吴李氏吓得瞪大了眼,胳膊受惊似乎转了筋,缩不回来了,小腿肚子也转了筋,哆哆嗦嗦的疼,一时没法的她,只能瞪着眼珠拼了命的嚎叫吴老汉的名字,声音带上了几丝凄厉哀嚎。
吴老汉听见老婆子哀嚎声,以为老婆子摔了,几步迈出屋,见老婆子背对着他坐在地上,扬着胳膊不停的哀嚎,急忙往外跑,边跑边数落,“咋了你?摔了?不让你端饺子非端,都这么个岁数了,土埋脖子的人了还不听说,你……”
吴老汉低头小跑,等他迈出大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一下子愣住了,脚下也忘了挪步,身子不稳扑在地上,趴下的那刻脑海里飘出:这…这不是大曼吗?
吴老汉扶着墙爬起来,颤着音,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大曼?”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的确良红褂子,黑裤子,梳着两条大辫子,眉眼清秀,脸上带着一股哀怨,蹲在地上似乎是想要将吴李氏扶起来,无奈俩只手却穿过了吴李氏的胳膊。
吴李氏见大曼对自己没有恶意,也没有先前害怕了,尝试着自己摁着地站了起来,吴老汉几步上前将老伴拢到自己身后,冲着大曼吼道:“大曼,你都死这么些年了,大过年的你不去你婆家的家堂上享受供奉,你跑我家门口来干啥?”
吴老汉的话刚说完,周围就刮起一阵邪风,呜呜的像极了鬼哭,刮得老两口睁不开眼,再睁眼时大曼的脸已经变样,血肉模糊,满脸蛆虫,左眼空洞洞的,露出了白骨,身上的红褂子黑裤子风化成了几块碎布片挂在身上,露出的地方蛆虫爬进爬出,已见白骨。
大曼狰狞着脸欲扑向老两口,身子刚要探进拦门棍里,却被一股力量击打了出去,撞在身后残破的土墙上,狰狞的样子又被打回了眉清目秀。
大曼倚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喘了好一会,再抬头看老两口的时候未语泪先流,匍匐着身子爬向老两口,吓得吴老汉又往后退了一步。老两口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大曼竟跪在地上磕起了头,直磕的额头血流一片。
吴老汉扭头看了看吴李氏,见吴李氏也是一脸诧异,大着胆子喊道:“大曼,我们老两口跟你无冤无仇,你活着的时候我们也算是乡亲,你病死这么些年了,我们也没掘你的坟,踏过你的坟欺负过你,你咋还想要我们的命?”
大曼听见吴老汉的话,一个劲的摇头,两行血泪顺着眼角滑下,使劲张着嘴却喊不出话来,只好又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你咋不说话?你不说话就赶紧走吧!别待在这吓人了!”吴老汉说完就扯着老伴回了家,急匆匆的关上了门。
俩人进屋了,吴李氏都没缓过神来,愣愣的盯着炕沿看,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吴老汉见老伴没魂了一般,以为被大曼给吓掉了魂,赶紧使劲摇晃,急急的喊着吴李氏的闺名:“老伴?秀秀?秀秀回来吧!秀秀回家哟!”
吴李氏听见老伴喊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得吴老汉闷住了声,诧异的看着她。“喊啥喊!我好着呢!”吴老汉听声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坐在了炕沿上,委屈吧啦的嘟囔了一句:“还不是怕你有事,都一块过了这么些年了,你要是有事了我咋整?”
吴李氏却没听他嘟囔,反倒是在想另一件事,心里一想,嘴里无意识的说了出来。“大曼死了这么些年还没走,那咱儿子是不是也还在?不行,我得问问大曼去!”说完颠着小脚出了屋,吴老汉听见她的话,眼睛瞬间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下去。
“还在也不能给你送终喽”吴老汉嘟哝了一句,从炕沿上起身,紧跟吴李氏出了屋,迈着大步走在了吴李氏的前面,一幅老母鸡护鸡崽子的样子,只是脸上也挂了丝期待。
吴老汉一把拉开门,却见大曼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饺子,吃的泪流满面,一时愣住了,身后的吴李氏见老伴不挪步,心急的喊了一声:“咋不走了?我还急着问儿子的事呢!”
从老伴身侧钻出脑袋,瞧见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大曼,这饿狠了的吃相让吴李氏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不会也是这副饿死鬼的惨样吧?以前不知道鬼存在,如今知道了,当娘的心立马揪着疼起来,忍不住哀嚎了一句:“我可怜的儿哟!心疼死娘了哟!”
大曼听见吴李氏的嚎哭声,不知所措的神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放下饺子,退离了饺子碗。
吴李氏揪心的疼,颠着小脚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大曼面前拼命磕头,语无伦次的哀求着:“大曼啊!你可怜可怜我们老俩口,你帮帮我们,帮帮我儿子,我们知道你都死了很多年了,我儿子也死了好多年了,你帮帮他,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求你帮我叫叫我儿子,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大曼见吴李氏跪下给自己磕头,慌忙上前想要拉起她,无奈手穿过了她,急的她赶紧朝着吴李氏摆手,示意她起来,可吴李氏跟没看见似的,仍然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大曼没辙又朝着吴老汉摆手示意,一脸的着急。
吴老汉赶紧上前,蹲下身子先拍了拍吴李氏的手,示意让她起来。吴李氏跟着了魔怔一样,还想再磕头。
“老伴你起来,大曼说不了话,你咋问她?”吴老汉嗓音里带上了失望,提醒着吴李氏。
跪在地上的吴李氏刹住了身子,眼里滚下两行老泪,身子失了力气瘫软坐到了地上,狠狠的闪了吴老汉一把。
还没等吴老汉稳住身子,大曼哀嚎一声,模样大变,腐肉尽显,吴老汉立马挡在吴李氏的身前,闭上了眼睛,等着被大曼撕碎。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来痛感,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老伴出了事,睁开眼时眼前没有大曼,慌忙转身,见到老伴毫发无损,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是周围再也没有了大曼的鬼影。
第一部分
1,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即使手表上显示是10点45分,可就是搞不清楚是上午10点45还是晚上10点45。因为从3年前太阳就没在出现过。每天过的就像阴天。
3年前的一天中午,突然一大片乌云笼罩在大地上,就再也没有消失过,阳光再也没能穿过乌云。刚开始还能依据过去的时间判断大致时间,可是过了2个月后大家就糊涂了。
时间是有,每天照常一分一秒的流逝,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不分白天黑夜,就这么过吧,现在谋生实在很难。
刚开始不断有人想离开这座城市,可装满油的车开到油箱干涸还是在乌云笼罩的范围内,只是改变了城市的坐标,从这座城换到另一座乌云盖顶的城市。
天空不断有飞机坠毁,一架接着一架。
没有人生还。
直到大致是前天的时候,在一座废弃的大楼里,赵合生遇到了一个带着飞行员头盔的中年人。
赵合生是和他的老婆一起在这座城市打工,3年前刚结婚没多久,就离开了自己的土地来这里跟着老钱做装修工程,第一单才接了2天,刚把屋子里的瓷砖地板拆除,天就暗了下来,再也没有亮过。
这天轮到赵合生和老婆去找吃的,逛了几个小时运气好得很找到2个罐头,尽管时间已经过了有效期可总比没吃的强太多了。很惊讶到现在还没出现人吃人的现象,食物真的非常稀缺。
那个飞行员正在点着一堆小火煮着一个小锅,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了些吃的正在煮着,居然香气扑鼻。赵合生拉着老婆慢慢靠近他。
飞行员抬头看着他们,一下子紧张起来,抄起身边地上的一根铁棍,棍尖映着火堆发出亮闪闪的光。他一声不吭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他两。
赵合生伸出右手轻轻地摆着然后慢慢的做出掌心下压的动作,表示让对方冷静的意思,再指了指火堆。
飞行员的眼神不再锐利凶悍,但是手中的尖铁棍没有放下,依旧保持警戒。
赵合生右手继续伸着,回过头伸出左手示意小老婆捡来的2个罐头递给自己。老婆说什么也不同意拼命摇着头。最后拗不过他只好把罐头递过去。
飞行员马上就明白了,估计他们是想和他一起分享这个火堆。
小锅继续煮着,空荡荡的屋子里渐渐有了点香味。3个人边分着吃边小声的说着话。
“我叫赵合生,你是飞行员?”
“是的,估计现在就剩下我这一个飞行员了。你可以叫我老刘,飞机没了我剩下这个名字了。”老刘的话看来挺多。
“前些年飞机都一架架往下掉,没有一个人生还,你怎么可能活着?”
老刘把食物吃的干干净净,还把每个手指头都吮吸了一遍说道:“我开的是轻型小飞机,那天我正好假期,就带着老婆孩子上天转转,结果碰到了那团乌云,就像被大巴掌一把扇在地上,还好那天我飞的不高才3千米,我还活着可老婆孩子却死了。”
老刘说的很平静没啥伤感,毕竟过去有2年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吃的。
在生存和伤感之间很容易挑选出哪个更重要。
他们不再说话加紧把食物吃完,赵合生的老婆停止了咀嚼拍了他一下。赵合生马上警觉起来,掏出背后的自制的钢条刀,又从腰间拿出个铁质护臂套在左手,左臂在前右手架着刀盯着入口。
过了一会从门口走进来3个男人,他们也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火堆,右手都拿着铁棍,领头的那人铁棍头子上还缠着几圈铁丝网,铁棍成了狼牙棒。
带头大哥边抽着鼻子,边拿狼牙棒指着赵合生。
刀是对付不了狼牙棒的,况且他们有3个人。赵合生边陪着笑脸放下刀边指着空的小锅点头哈腰。
随从捡起小锅,看里面还剩最后一口汤就递给了大哥。
带头大哥一口喝了汤,继续指着赵合生,用尽量压低的语气恶狠狠地说:“让你来找吃的,你却在这儿吃独食?活的不耐烦了?”
一扭头看到了飞行员说“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地盘上?还有吃的吗?”
飞行员老刘摇了摇头说:“没了,刚才都吃完了。”
带头大哥气急败坏地喝到:“你!竟敢……..”
话还没说完,从屋顶蹿下了3团黑影扑向了门口的3个男人。3人还没有发出叫喊就被咬着喉咙拖了出去,带头大哥是被最后一个拖出去的,那个黑影嘴里叼着他的喉咙回过头看了赵合生和老刘一眼,发出“呼呼”的声音,两只血红的眼睛一闪一闪,然后调头冲了出去追上了同伴。
赵合生看了看老婆和老刘,很幸运地觉得这次没有被黑风兽抓住吃了。
黑风兽是目前的幸存者给这里出现的野兽起的名字。自从乌云把整个世界盖住后,从天上掉下来的除了飞机和鸟类,还有的就是这种黑色的怪物野兽。
个子很大,四肢极其强健发达,弹跳奔跑迅捷无比,圆头,巨口,嘴里满是尖牙,可以说头的下半部就是那张巨嘴。耳朵不大但是听觉很灵敏,嗅觉也是无比灵验,作为一种兽类就是食物链的顶端。
还好从天而降的黑风兽数量不算多,每当它们吃了一个人就可以停止捕猎一个月,否则地上的人口都被吃光了。
赵合生不想再回原来的巢穴,就和老婆住在老刘的这座废弃大楼里,慢慢的还有人住进来。
渐渐的大楼有了住了人的味道,赵合生的老婆也怀了孕,原来因为环境的紧迫不敢生孩子,现在也想开了不可能离开这里,9个月后一个小男孩降生了。
2,很幸运,小男孩平安快乐的长到了10岁。
原来的幸存者数量在慢慢的减少。食物的贫瘠,药品的不足甚至没有药,加上黑风兽的不停袭击侵扰,小男孩赵卡却长得结实可爱。很瘦,但是肌肉很精悍。
2年前老刘死了,很安静的睡着了再也没有起来。他的飞行员头盔就留给了赵卡成了他的最爱玩具。
赵合生总是很庆幸自己是个农民,利用对植物的了解和种植技术,花了整整10年时间终于培育出来一种能在这种见不到阳光的地方生长良好的农作物,它的块茎很大,饱含水分和淀粉,至少一部分的饮用水和食物问题解决了。
为了防身他教会了赵卡一些武术,那时他的父亲教给他的,说是学点总是好的。现在有了传承有了用武之地,父子二人也很开心。
慢慢的新的食用植物被陆续开发种植出来,有一次几个人合伙设计竟然抓到了一只黑风兽,大家毫不犹豫地把他宰了吃肉。蛋白质太稀缺了。
黑风兽的肉质很粗不好嚼,还好没啥腥味,只要切得薄些烤着吃还是很香的。
一旦尝到了鲜头就停不下来嘴,现在有事干了,为了生存大家一起抓兽烤肉吃。
黑风兽太聪明了,受骗上当损失了几个同伴后,再也不容易受骗了。反而人类这里却被抓住吃了不少。最后大家陷入了僵持期,毕竟双方斗争了十多年都有很多行之有效的方法避免损失。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你也灭不了我,我也吃不光你,大家都有损失但是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就这样平衡了下来。
3,20年后,赵卡30岁,由于赵合生生前的伟大发明造福了这里的幸存者,就成了这个部落的首领。等到在一次事故中赵合生去世后赵卡成为大家的首领。但是赵卡没有接受这个位置,在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要离开这个天天暗无天日的世界,寻找到一个只有在老刘给他的图画书里看到的阳光明媚和鸟语花香。
这本图画书天天伴随在赵科身边,从小开始不知道翻阅了多少遍。老刘就像他的精神父亲一般陪在他身边。所以老刘死那天赵卡悲伤的都哭不出来。
赵合生留下的刀赵卡很用心的背在背后,这把刀一直被擦拭的很亮,刀口总是锋利无比。左臂的护甲仔细地套好,系紧。
右手紧紧地抓牢一人高的铁棍,棍头套上了20个钢质齿轮成了一个杀伤力极大的狼牙棍。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钝型击打器比刀好用多了,父亲的刀只能贴身用,是一道最后的防线,要想生存还是要棍扫一大片。老刘的头盔也戴的整整齐齐,原先白色的颜料现在都已经斑驳不堪,但依旧很坚固。
没有人愿意跟着赵卡去闯闯,毕竟这样过了30多年,已经习惯了怎么生存,怎么躲避黑风兽,孩子也渐渐多了,大家觉得这么活着挺好。
除了丽雅,她愿意和赵卡出去试着看看。
丽雅是个孤儿,也是出生在黑暗世界,只是在2岁的时候,她的父母被黑风兽抓住了,成了大家一起抚养的孩子。
因为没有父母的照顾从小就被其他男孩子欺负,每次都是赵卡给她出头,时间长了就跟着赵卡身后成了他最好的帮手。
赵卡也教会了她功夫,终于也有了一起携手闯天涯的机会。
两人每人都背起巨大的背包,食物,备用品还有属于两人的私人财物都带好了,他们很清楚这次远征能够回来的情况微乎其微。
可是他们没有回头,说是厌倦也好,说是挑战也罢,决心很明显一定要离开这里。
孤注一掷的机会也要比没去抓住机会要好。
老刘曾经教给赵卡辨别方向的能力,说是如果有机会就一直往南走,那里的纬度会越来越低气候也会越来越热,尽管天空满是黑暗没有阳光,但是又可能的话还是要往南。
他们今天没有犹豫,就顺着大路一直往南走。
4,原来的城市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已经已经离开了好远。
穿过几个小城市,城市和城市之间的只有荒原,原先长在空地上的大树现在都变得低矮了很多,只要努力的跳起来就能很容易的碰到大多数的树冠。
陆陆续续的在这些小城也接触到了些幸存者,当他们听到赵卡和丽雅决定去南方寻找到光明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里有几个老人据说就是从遥远的南方流浪过来的,他们都说来自南部的海边,那里和这里一样没有阳光,他们往北走也是为了找到阳光。
丽雅有些丧气了,她从来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现在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这两个老人给打破了。一个人拿着小刀低着头在地上乱画。
赵卡听完了也没了声音,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想了好久。
最后他似乎想明白了,抓起铁棍一手拉起丽雅的左手说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我们现在回头了就再也不可能离开了,我一直有个想法,老刘也对我说过,地球那么大不可能都被乌云盖住,别放弃啊。陪着我一起走完好不好?”
丽雅其实也离不开赵卡,除了他在城市里就没有人会和她说话,没有父母的孤儿在哪里都不会受欢迎。
丽雅拉着赵卡的手站起来,把小刀重新插进靴筒里,弯腰背起地上的大包走到了赵卡前面说:“说好了的话我肯定遵守,陪你一直往南走。”
赵卡笑的很灿烂,一口大白牙看的很清楚。
小城里的老人看着这两个黑亮精瘦的年轻人,摇摇头继续忙着弄吃的,造掩体躲野兽。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远处有黑黝黝一大片屋子,看来到了一个挺大的城市。
但是这是一座荒城,踏进第一步开始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大栋大栋的楼房都空无一人,不巧的是,这时丽雅发现自己怀孕了。
赵卡只好在这座荒城里住下来,很幸运没人来和他们争夺居住空间,大楼随便挑。
找到一片平整的空地,把带来的种子用心的种上,在等待收获的那段时间只能吃干粮和打猎。
动物的生存本领一直都比人类强很多,赵卡很清楚光靠自己是打不到黑风兽的,但是小动物还是不在话下。慢慢挨努力地生存,过了几个月等来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孩。
现在更走不了了,一直在这里等了6年。一年后丽雅又生了一个男孩。
农作物也终于有了稳定的收成,小动物的肉干也储存了不少。
在第二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冲突。有人来到了他们居住的荒城。
来的人还不少,足足有二百来号人,全都拿着刀和棍棒,首领是个年纪不算太大的中年人。
在赵卡生活的30多年时间里也是经常会有干仗的机会,但是都是人数很少的战斗,原因无非就是谁抢了谁的食物,谁偷了谁的衣服之类的。
可是这次很明显赵卡不玩命的话,他和两个孩子都会成为这伙歹徒的食物。
他把背后的钢刀留给丽雅防身照顾2个孩子,自己套好左手的护臂,双手抡着狼牙棍冲进了人堆,有时候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父亲赵合生的话这时在耳边响起。
生存的艰难加上每天有空就会勤练习,狼牙棍在赵卡手里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每一次的挥舞都会有大量的杀伤力,棍头的齿轮准确的击中敌人的后脑,软肋,关节等等。
很快齿轮就成了一大块血肉,每次挥棒鲜血都会四处飞溅。
但是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赵卡身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增多。等到自己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时候,对方只剩下6,7个人还站着。
他们丢下了手中的兵刃吓得连滚带爬跑远了。赵卡最后的意识只看到丽雅的影子。
等他再次醒过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的包好,过了2个月才恢复健康。
这次作战很快传遍了四方,有人开始慕名而来投奔他。在他康复期间就开始有人来探望他,来的人多了就有人住了下来,一天天的过去荒城的人口开始增加。
等赵卡完全健康了留下的人就到了接近500人。
自然而然他们都听赵卡的命令,人多了效率也高了,食物也在缓慢的增加。
现在他成了这群人的首领,平时带领他们种庄稼,捕获小动物,有时还能抓到几个黑风兽。空闲时间还会教男人练习功夫,一来强身二来可以御敌。但是赵卡的初心一直没变,想要看看没有乌云的蓝天和阳光。
又到了重新上路的时候了,这次的人多了,除了赵卡和丽雅还有2个孩子,一个6岁一个5岁。还有的就是自愿和赵卡一同冒险的25个人。
成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探险队。
5,100年后,当年的赵卡和丽雅已经成了地球上幸存者的传奇,荒城之战也成了故事的源泉。
赵卡留下的种植资料和功夫都被编写成生存手册,教会了以后来到这里的每个人群。
黑风兽有时还会来骚扰他们,但是它们的数量还是不多,继续和人类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人类也没有大量的增加,毕竟食物不会很丰富,现在整个生存空间就像在一个充满气得大泡泡里,不知道哪天会被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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