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今晚的月映的星空要比平常似乎更蓝,也许是冬要来了吧,那着急的冷风略过空气中,不禁引来阵阵微凉

我趴在窗前,看着对面许多高楼的许多星星点点,我想那边楼里会不会有跟我一样仿徨的人,和我一样孤独着?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存在,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没有人能看见我,而我也为什么不能触碰到别人?我每天都带着这些无人去告诉我的疑惑,徘徊在这所屋里,似乎从记忆里我开始就是一个人,一个人默默孤独的存在着。

砰!门响了,是这房子的主人回来了,像往常一样拖着一张疲惫的脸,进了屋,他慢慢的走过客厅,透过我,关上了我旁边的窗。

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的,也是触碰不到我的,可我每天还是盼他来的,起码家中就不会像我自己一样冷清。

男子躺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的盯在电视的方向,脑海里却早已疲惫的听不见节目里的内容了,望了一眼房间里刚去洗睡好的儿子,男子劳累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松懈。

我坐在桌上,看着屋里刚睡着的男孩,我想“为什么几年前从这对父子搬进屋里,就没有看见男孩的妈妈,他的妈妈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可我呢?我的家人在哪呢,为什么要丢我自己在这里生活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也掺杂着。

突然,窗开了,也许是起风了吧,我看了一眼窗,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我不禁揉揉眼睛,再下意识的看向那里,窗纱在风中柔柔儿的飘着,也的的确确有一个女人坐在纱的一旁。

风停了,纱不动了,那女人下来走向我。

“你….你能看见我?我吃惊的问着

“当然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笑着答道

我望着那女人的脸,她的笑仿佛和今晚的夜光一样柔和温暖,而她的眼睛却比今晚的月更清澈见蓝。

“我们为什么一样,为什么别人看不见我而你却可以?”我焦急的问着,内心仿佛有预感,想这几年来,这一切的答案,这个女人她可以告诉我。

“我们一样都是逝去的人心里有不舍,对人或物有眷恋,而化成的灵。我来到这是想再见他和孩子一眼。”女人说着眼睛望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对这里有什么难舍的东西么?”女人问我

“我….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等等,你刚才说逝去的人,那…我们是已经死了吗?”说完,我低头在脑海里拼命的想着,期盼可以忆起点什么,可是却徒劳无获

“对啊,这几年前,在这城市所发生的,那天,天刚刚热,风刚刚好,孩子刚满一岁,我俩人抱着孩子,旁晚去当地的公园散步,可谁能想到,孩子的父亲去给孩子卖气球,我抱着孩子在路边上等,车就那么的向我跟孩子开来,我拼命护着孩子,我躺在地上,孩子躺在我怀里,就那么哇哇的哭着,孩子的父亲跑过来,在血泊里抱着我跟孩子,那时候我就感觉我的生命就如同那气球一般,不知飞往了何方”。说到这里女子眼上有一点泛红。

接着她说道“孩子父亲不想孩子失去了母亲还见不到爸爸。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决定带着孩子两人到这城市来打拼生活,这一晃好几年了。如今他工作虽然不温不火,但起码给了孩子一个比较温暖的家,看着孩子父亲几年的不易,我不舍的就是想看见孩子和他一面。”说完,女子走向那个男人的身旁。

男子晃晃乎乎的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女子坐在男子的身旁,轻声叫着男人的名字。

男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禁打起了精神,可一想,一定是太累了,都产生幻听了,哪里有什么人。听错了吧,男子回到屋里,脱下西服,躺在床上,点了一只烟,那卧室的那扇窗玻璃透过烟雾看去变得更加朦胧了,隐约之中仿佛依稀看见了女人的身影,看见了女人那双清澈的眼睛。

能看见,我待在沙发上,透过那上卧室的门,看见了男子的眼中映着她的妻子的目光,看见那女子的唇张动着,好像在和男人说着些什么。烟雾散了,男子躺在床上,女子走到了孩子的卧室,对着孩子熟睡的脸庞,给了一个吻。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照在地板上,那女子似乎和烟雾一样,透过窗飘去了远方。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除了躺在床上的男人。熟睡的孩子,就只剩下了屋子和我,是幻觉么,可我却在女子走的时候听到了她对我说的一声再见!

已是深夜,我继续趴在窗上,原来我和那个女人一样也是可以被别人看见的,可我在牵挂什么呢,我不舍的那些人,他们又在哪儿呢?我望着那轮蓝月,缓缓的在窗前轻声的道了一句晚安。

清晨太阳映了进来,照在孩子熟睡的脸上,那片被吻过的脸庞,似乎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昨天晚上是梦吗?不,好像有些事儿要等着我去做,我…….我好像忆起了些什么…

父亲生于1957年10月21日,母亲生于1957年9月21日,丁酉鸡,已至花甲。一直都想写点什么,为我的父亲母亲。60大寿到来之际,战战兢兢提笔,感怀他们曾经走过的岁月。

父亲家世代贫农,但人丁兴旺。父亲兄妹五人,父亲排行老大,奶奶是村里的妇女队长,嗓门大得村南说句话,村北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爷爷是个家里来个生人都得躲出去半天的老实人,除了干活,就是吃饭睡觉,80岁了还种着七亩田,还在村里的砖窑厂拉板车挣命。

这样的家庭,那样的光景下,竟然供出了父亲兄弟四个高中生,也不得不让人感慨。

都说长兄如父,作为老大的父亲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每周六回家,每周日返校,从村里到县上,三十几里的路,父亲光脚背着一篮又一篮的地瓜渡过了他三年的高中生涯。

所以至今,父亲都不吃地瓜,伤着胃了。高中毕业后,父亲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到了该娶亲的年龄,遇到了我的母亲。

说说我的母亲,母亲家也是兄妹五人。母亲是老幺,姥姥家是地主,母亲出生就没见过姥爷。大姨嫁给了一个当兵的,随军去了武汉。

当年批斗的时候,姥爷被揪了出来。幸亏姥爷一家平时为人好,谁家有个难处,总是会伸手拉一把,所以也没有受多大的冲击,只是被挂着牌子游行了一次。

只是姥爷一生清高孤傲,他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侮辱,回家后收拾行李,去了武汉找我大姨。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年雪下得特别大,坑坑洼洼的地方都被雪给填平了,许是姥爷掉进了坑里,许是迷了路,许是冻死了,反正尸骨无存。

对于母亲这个遗腹子,姥姥和大姨们自是多了份疼爱。母亲没有受过什么苦,就连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有了大姨和姥姥们的庇护,母亲也没挨过饿。母亲高小毕业,在家务农,家里地里,做饭绣花,手巧得见啥会啥,村里村外没人不夸的。

我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两条黝黑的大辫子,圆月似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叫一个俊。这样的姑娘到了适婚的年龄,提亲的人把姥姥家的门槛都踢破了,母亲愣是一个也没看上。

母亲的三姨这时候来给提亲了,提的小伙子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一听是个小学老师,当时就有了好感。然后是双方见面,我母亲曾经给我描绘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父亲穿着借来的中山装,上衣的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推着借来的一辆自行车走进了姥姥家的院子。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父亲压根就不会骑自行车,所以他推的时候人是在自行车的外侧。

进院子后,母亲一出来,父亲看到了母亲,就摔倒了。母亲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父亲,就乐了,就决定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

姥姥不无忧虑地告诫母亲,他家兄弟那么多,又是老大,听别人讲,他那个娘是村里的妇女队长,又是个厉害的主,你可考虑好了,嫁过去有你受的罪。母亲想都没想,只记住了上衣口袋插着一支钢笔的父亲。

对于父亲家的状况,母亲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真正嫁过来之后,她还是低估了这个家的光景。二叔和三叔在上高中,小叔才二岁,姑姑六岁,还有个80岁的爷爷,婆婆整天开会,公公除了干活吃饭走路都不带抬头的。

父亲整天在学校教书,根本也指望不上。从此,母亲开始了劳作贫苦的生涯。都说长嫂如母,这话一点都不假,小叔和姑姑是母亲一手带大的。

所以,到了后来,即使母亲脑栓半边身子不利索,也丝毫不影响她在这个大家庭至高无上的地位。

日子虽然艰辛,可是父亲母亲的感情足以弥补。哥哥和我的相继出生,更给这个家带来欢乐和生机,我的童年是在幸福中度过的。

冬天的晚上,外面大雪纷飞,我和哥哥早早地爬到被窝里,母亲在油灯下做鞋纺线,父亲给我们讲三国,讲水浒,讲杨家将,讲三侠五义。

地上是冒着小火星的灰堆,里面埋着的是又面又甜的地瓜和焦脆的花生。不讲故事的时候,是父亲在教母亲读书写字,一家四口的小日子就是在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父亲突然不想教学了,他迷上了无线电,一门心思地钻研,家里的收音机啊什么的都被他拆得四零八散,像着了魔。

后来,父亲还是辞了职,并决定去郑州进修两年学习无线电,母亲卖了家里的粮食送走了父亲。

母亲一个人供着我、哥哥和父亲三个人读书。家里十二亩地,母亲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拼命地干。

第二年父亲拍电报要学费的时候,母亲实在没有办法,把家里喂养的不到一百斤的猪和胳膊粗细的树都卖了,才凑够了父亲那半年的学费。

秋收了,母亲拉着板车从地里往外运麦子,刚下过雨的地里泥泞不堪,我和哥哥从后面死命地推。母亲咬着牙,身子弓得快趴到了地上,汗珠子砸在地上,溅起了水花。这样的场面,我长大成人后,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在梦里重现。

父亲终于学成归来了,开了门市部,家里的日子好起来了。父亲从小就极疼我,最好的最时兴的衣服我总是第一个穿上身。上初中的时候,父亲除了给我交上足够的粮食让我换饭票吃饭外,每周给我50块钱让我零花。

那个时候50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可父亲舍得。临近毕业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去商场买了一套三件套的正装,说是要毕业了,要穿好点的。

那套衣服成了我们班女生的脸面,去面试的时候都向我借着穿。父亲带我去郑州,去开封,去灵宝,他出门总会带上我。为此,哥哥不止一次地说父亲偏心。父亲知道女儿是要富养的,所以我整个学生时代是在这种浓浓的父爱的包围下成长起来的。

后来,父亲的生意不好了,还欠了债。可是即使这种情况下,父亲从来不让母亲跟着操心。有来要债的,父亲总是赶紧把人家领到外面,尽量不让母亲听到或看到。

他说,你母亲心眼小,经不住事,知道了也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有什么事我自己担着就行。

母亲身上穿的所有衣服,母亲脸上抹的润肤油,脚上穿的袜子,洗头的洗发膏,来月经的卫生棉。所有的一切,母亲从她嫁过来那天起,都是父亲操持买的。

母亲曾经骄傲地不止一次对我说,闺女,妈不求你别的,妈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像你爸对我一样的丈夫,那妈就放心了。

由于做生意时,父亲早上去进货,晚上回来。为了省钱和赶时间,父亲经常是早饭午饭和晚饭一起吃,长期的饮食不均,父亲得了糖尿病。

糖尿病不能吃甜的,所有的水果从此和父亲无缘。为了锻炼身体,父亲开始了每晚跑步。这一坚持,就是十几年,父亲的毅力让我敬佩,十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本以为,父亲和母亲会这样平安地度过属于他们晚年。孰料,老天爷偏不。2012年7月1日,身体一向很好的母亲突然脑梗,左半边的身子瘫了,父亲的苦日子来了。

母亲躺在医院里,父亲日夜陪伴在身边,擦屎接尿,无一句怨言。母亲一生要强,一下子成了废人,她自己受不了,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

她骂医生,骂护士,骂父亲,骂哥哥,骂我。父亲展现出他极大的温柔和耐心,他安慰她,给她讲笑话,给她讲道理,给她喂饭,像父亲对女儿一样。

有一次,我和父亲用轮椅推着母亲去医院的餐厅吃饭,母亲说要吃水饺,我买来了水饺,母亲又说要吃炒面,我买来了炒面。

母亲又指着餐厅一个寿司的图片说要吃这个,父亲没吃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父亲跑到卖饭的窗口去问有没有,人家惊诧地看着父亲说没有。

父亲跑回来告诉母亲,母亲像孩子一样撒娇。父亲顶着烈日跑到外面,买了紫菜和大米饭,笨拙地包起来给母亲吃。母亲吃了一口扔到了地上,父亲一脸宠溺地笑着又捡了起来。我当时想,母亲真幸福,母亲真幸运,母亲这辈子值了。

母亲的病到现在也没有太大的起色,父亲一个人照顾着母亲,照顾着患癌症的爷爷,照顾着摔伤再也不能站起来的奶奶。

母亲病之前,父亲是没下过厨房的,父亲连面条也不会下。母亲病了之后,父亲学会了炖排骨,学会了包饺子,学会了母亲最爱吃的面疙瘩,学会了炒各种各样母亲爱吃的菜。

春节,我回家,目睹了父亲的一天。早上五点半,父亲起床,洗漱,打扫院子,把泡好的豆子放进豆浆机,烧上一大锅热水。

然后,给母亲穿衣伺候母亲起床,把牙膏挤到牙刷上递给母亲,母亲刷完牙后,把洗脸水兑得不凉不热让母亲洗脸。母亲洗漱完后,豆浆馒头和鸡蛋也好了,端上让母亲先吃。

然后去患了直肠癌动了手术的爷爷那儿,让爷爷起床,给爷爷换尿袋,伺候爷爷吃饭。都吃完后,父亲才能吃上早饭。

忙活完后,母亲出去玩,父亲开始干活,好多人家送来的电视啊、冰箱啊,父亲带上老花镜修理。

到十二点,母亲回来了,父亲开始做饭。下午父亲要出门,嘱咐母亲在家好好的,别走太远。母亲孩子一样依恋,让父亲快点回来。

晚上,吃完饭后,父亲又弄了一桶热水让母亲泡脚,给母亲按摩,好让母亲瘫痪的左手和左腿不至于萎缩。

父亲母亲今年都60了,父亲母亲都老了,父亲母亲这一辈子相濡以沫。年轻的时候,母亲成就了父亲的梦想。年老了,父亲成了母亲的臂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就是我的爹娘,这就是我的父亲母亲。

都说人死后,这辈子就结束了呢。

踏鬼门,走黄泉,

涉忘川,过奈何……目光所及皆为引魂花,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引魂花,又名彼岸花。

佛语:生于弱水彼岸,无茎无叶,绚烂绯红。花开一千年,叶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我随着万鬼走过千程。

彼岸花香忆往昔,回望这人道八十载,桩桩件件都变得模糊,偏偏那人,沉寂数十载的记忆,仿佛被一朝唤醒。那人的一泯一笑,说的一字一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汎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从那北海回来,我得了数不清的赞誉。往后这几十年,活的倒也安顺。

除了午夜梦回,想起那人。

久不能寐……

悠悠荡荡,各路鬼怪依次登上奈何桥,神色或悲或恼,或惧或悔。

我却觉得这是个可贺的事儿,重来一世,我终于可以摆脱。

摆脱那个药石无医的自己。

桥前立定。

我的笑还未收回,老妇莫名看我。

许是百年这桥边都不见一个傻笑的鬼。

她瞥我一眼。

“可是姓苏,名武?”

粗噶声从眼前这个身着青衫的孟婆口中传来。

她应是许久未言,声音亦如铁锈相撞。

生涩刺耳至极。

孟婆只管熬汤,人神冥三界皆知其寡言。

突入一问,莫名惊然。

我恍然一顿,做了一辑,忙道

“正是。”

她瞥我一眼,神色更加莫名。

啧……苏子卿,年纪渐长,你可真是愈发呆怔了,堂堂孟婆,怎会对你好奇。

“去吧,有位在等你。”不带我稍作反应,她用那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姎,随意向我一扬。

我只觉身子一软,跌入一洞。

洞中似有人影,逆光而立。衣摆下垂,乌青靴立。一身矜贵气息,宛如神袛。

或者,本就是神袛。

人影听到动静,却不言,就像,在这等了许久,独自等成这洞中一景般。

在人道间我淘的话本子上,可没说冥府有如此风华的掌事。难不成是我的某位祖宗,特来关照我?

长期沉浸在冥界的阴暗环境中,猛的见到光有些不适应,我伸手去遮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猝不及防的,竟隐隐浮现那个午夜梦回的身影。想是,自己真的傻了。

“请问,仙人有何贵干?”我问。

这仙人听闻,一声叹息,绵绵柔意。

“子卿”

他!

是他!?

张了几张嘴,眼圈不知觉红了。

许久。

嗓子变得干哑,我使劲往下咽两口唾沫,颤言喊他

“陛…陛下”

回身,他看我动作,只是不言。

“陛下怎会…怎会在这?”

刘彻,这个鬼皇帝。不会跟冥王有亲戚吧?毕竟,前两天我生前时候还见过他。

累身皆白骨。

怎么魂还在冥府,不入轮回?

静默良久。

“子卿,本君,本乃仙界之人,至人道间为寻一物,托身与人界帝王”

啧……果然在冥府有后门。

“本君,在此候卿,只想让子卿答应本君一事,望子卿应允。”

嗯?我没看错吧?

这突然脸红是干嘛?

生为人道间那天地第一人,

死到了冥府亦是风华绝代的仙君。

能有何启齿之事?

竟有求于我这个鬼。

“陛下言重,臣自竭力。”我忙道。

“那好,我且问。你可愿……跟我回天界?”

他是什么意思?

我自认功德没厚重到直接化神归界。

他见我怔然。神色更加窘然。

直接别开眼,再言道,

“我……心悦你。想携你回天界。”

我耳朵,这彼岸花怎的还有摄人心魄的作用?

我怎么……哈,哈哈,不,他绝不会说出此言的。

一定是幻听。我自我催眠道。

他见我连连摇头,欺身而上。

一字一句道,

“子卿,我心悦你。”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的笑了,刹那洞中似有光华溢出,流光摄人。

“你还记得这个吗?”

说完,他拇指敷上我的嘴,他欺身压上。

我们之间隔了他冰凉的拇指,相吻。

脑海中的一切礼法轰然倒塌,他的身影在我眼中模糊……是几十年前了,永安钟响,光影翻动,花灯燃燃,我揭开的那副鬼具,公子如柏,稚然的我踮起脚尖,拇指附上,不顾他讶然的敷上唇。在他耳边喃语:“陛下莫扰,此过后,你是君,我是臣,苏子卿此生,再无妄念”

………………

相似景象,此时,我却感觉胸中火气翻涌,我不得不躬身才能压抑这遍身的难堪,推开他。

“刘彻,你拿我当什么?!

你说你心悦我,好,我且问你,你倒是什么时候心悦我的?

我北海牧羊十数载,生死不知,你若心悦我……怎不派人来寻我?!

我再问你,你若心悦我,为何在我返汉抵京之时,你中毒身亡?

你骗的了旁人,骗不了我,这普天之下哪有人能躲开层层禁守伤了你。

你中的,分明就是我给调配的防身毒药。

你当真,不愿见我到这般田地?

用我给的药自尽,这是在告诉我,你是因厌恶我到极致才对这人界没有留恋?

你伤人真真是好手段!”

天知道,当得知他的死讯后,我在人潮中像傻子一样的恸哭,

我呼天抢地,不是因为那天地下尊贵的王再也见不到。

而是,我的阿彻。我的阿彻,我为他忍受所有而归,而他不愿见我。

我在北海牧羊那几年,渴饮月窟冰,饥餐天上雪。世人道我君臣义重。

可谁知我的心思?

不过,为了见他一面。

我的阿彻,竟用这个法子……让我不见他。

此时我哭喊的不能自己,形象尽无!

他轻轻抚着我的背,慢慢给我顺着气。

“子卿,你去了十九年,本君……我,派出了一千八百余批斥候,都寻不到你。生死不知,我以为你早已被奸人所害,归于冥府。我也匆匆提前结束阳寿,恢复本体来寻你。不曾想,你仍在人道间,只得施法于凡人,助你脱困。

你难道不想想,空中怎会有白雁识你?

汉使又怎会知你被藏何处?顺利解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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