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花

上个故事说到林森醒来后一直痴痴呆呆的,所以龙腾阳在家呆了几天后就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主家干活去了。

到了主家以后主家问龙腾阳为什么前几天没来,龙腾阳只是说家里人病了,病来的有点急,所以只好在家照顾了几天。主家然后问林森怎么也没一块来,龙腾阳说他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说给他说了一个媒,让他过去,让我来的时候给主家说一声,道个歉。

主家倒没再说什么,一是这个主家脾气挺好的,对人也比较宽大;二是龙腾阳跟林森两个人本身干活很踏实,很实在。

龙腾阳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熟悉的,来了以后就开干起来。但是干了半天活开始吃饭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以前吃饭的时候主家都会出来招呼一声,而且吃饭的时候一起干活的都会说笑一番,但是今天主家也没有出来,干活的人也都很沉闷,自己吃自己的,没人开口说话。

龙腾阳忍不住笑问了一句,怎么都不说话了,这几天被主家训骂了啊?有两个人瞅了他一眼,其他人没一点反应,像没听见一样。龙腾阳自找了个没趣,讪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也是闷着头吃起饭来了。

话说吃完饭,歇了一会儿准备干活的时候,主家的一个丫鬟小玉出来到他那说老爷另有安排,先把这活给放一放。然后就扭头往前走,龙腾阳赶紧跟上,问道老爷安排什么事啊,阿玉说老爷让你跟李伯一块出去一趟。“出去一趟?干什么去?”龙腾阳问道。

小玉说:“接个人,其他的你就不用问了。”这下让龙腾阳一脸懵,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他很知趣的住了嘴。

这个李伯是主家的管家,平时总是冷若冰霜,让人很难亲近,但是人却是非常正气,做事一丝不苟,也从不仗势欺人,对待他们虽不十分亲近,但是倒也不错。走在路上,李伯告诉他是要去接一位道爷,因为龙腾阳年轻实在口风紧,所以让他一块去。

这位道爷的名号叫“毛不语”,龙腾阳听过,是远近比较有名的道士,之所以叫“毛不语”倒不是他不说话,而是说他话太少,一般都写几个字就完了。

想见“毛不语”倒不是很难,虽然住的有点偏,但是不是很难找,更重要的是因为他虽然名气大,但是也不是那种唯权唯钱办事的人,但是想让他接活也不容易,你找到他以后,他看你一眼,如果想接你的事,就会拉一张凳子让你坐下,然后静静听你说。如果看你一眼,不愿意接你的事,就直接起身背对着你,这时候你就可以直接走了,中间谁都不用说一句话。

找到他的时候,刚好一个人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离开了,真的是缓缓,从他的脚步中龙腾阳甚至能感觉到那个人的那种无奈、不甘和愧疚,但是没办法,因为“毛不语”背对着门口,拒绝了他的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弱小,尤其是当你有求于人的时候,所以一个人的强大不在于你能找到的关系有多少,而是在于你不需要求人的时候有多少。

龙腾阳他们很幸运,他们进去的时候,“毛不语”转过了头,看了看他们,然后眼神在龙腾阳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指了指凳子,这时候李伯很高兴,赶忙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好像生怕慢了一点“毛不语”的头就要转过去了一样。龙腾阳站在李伯的旁边,他也很想知道李伯要询问毛不语什么事情。

李伯见毛不语冲他点点头,于是说明了来意:“五天前(也就是龙腾阳救回林森后的第二天),老爷的二姨太突然昏迷不醒,本来这些年老爷大部分晚上都留宿在二姨太房里,因为大奶奶最近这几年身体不好,所以老爷不愿意去大奶奶那,而大奶奶这个人性情淡泊,对这事也没什么意见。

但是那天来了一个人,跟老爷聊了很久,到晚上很晚才走,走了之后老爷说要到书房看书,晚上就一直呆在书房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老爷跟大奶奶他们都坐上了,结果二奶奶还没出来,一般情况下二奶奶都会比大奶奶先出来,然后等着大奶奶坐好了,在坐下去吃饭,老爷让小玉去看看怎么回事,小玉快步走到二奶奶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二奶奶的丫鬟雪梅,小玉问雪梅二奶奶怎么了,怎么还没去吃饭。

雪梅说我也不知道二奶奶怎么了,今天早上到二奶奶平时起床的时候,我来喊二奶奶,但是二奶奶没有应我,等到快早饭的时候,我怕二奶奶再不起来老爷跟大奶奶会不高兴,所以又来喊二奶奶,二奶奶还是没答应,我只好大着胆子到二奶奶床头喊她,结果还是不应,但是我看二奶奶呼吸均匀,也不像有什么事,所以只好在这等着。小玉听了以后,到床边看了看,感觉二奶奶一切正常,又试着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就赶紧过去给老爷说了一下。

老爷跟大奶奶听到后赶紧过去,走到床边老爷喊着二姨太的名字婉容,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又轻轻摇了几下也是没有动静,把手搭在脉搏上脉象平稳。

这时老爷急了,赶紧去请大夫,大夫过来后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问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走了,就这样连请几个大夫都是这样,但是二奶奶还是醒不过来,直到昨天二奶奶的丫鬟雪梅醒来去看二奶奶的时候突然发现二奶奶的肚脐里长出了一朵红花,那花红的跟血一样,直愣愣的有小拇指粗细的枝干顶着一朵红花,没有叶子,没有分支。

吓得雪梅叫了起来,赶紧去喊老爷,老爷看到这情况后,立刻对丫鬟说不要泄露消息,然后找到我商议,老爷感觉这事不像是病,更像是中了邪术,让我来找师傅你,想让你帮帮忙,至于钱的话怎么都好说。”

龙腾阳刚开始听只是在想今天老爷跟伙计们的反常反应,等到说到那朵红花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在山洞里看到的那朵红花,不知道有什么关联。而“毛不语”从头听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等管家李伯说完后,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了三个字“往生花”。

龙腾阳跟李伯看了看一脸茫然,不知道“毛不语”今天突然来了兴致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开始娓娓道来“往生花”的来历。

毛不语说那花原本是曼珠沙华,也叫彼岸花。听到彼岸花三个字龙腾阳跟李伯反应过来了,彼岸花传说是地狱之花,开在去往黄泉的路上,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传说彼岸花能唤起前世的记忆,龙腾阳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更没见过这种花。

毛不语继续说到:“彼岸花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彼岸花一旦被练成了往生花就确实有很大的功效,并搭配上往生轮可以见到要见的人的前世今生,并换回起他的记忆。

但是想要练成往生花也并不容易,需要四个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四个处子之男性和四个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四个处子之身的少女,配好所需的药物,将其身上的血气引入道彼岸花朵上,然后将彼岸花配以药物碾磨职称汤药,然后再找个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孕妇,将其灌入,与之共生,因为三个月的孕妇胎儿刚刚成型,阴气最重,肚脐乃胎儿吸取养分的地方,这样等彼岸花重新开花之后就成了真正的“往生花”。

而此时作为彼岸花载体的孕妇胎儿就成了死胎,孕妇因为没了精气,即使救了回来也将痴呆。”

李伯听了这话以后大吃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那二奶奶没救了吗?”

毛不语这时真的一语不发了,只是写了三个字“判官笔”,然后便转了身过去,龙腾阳跟李伯等了半天没见反应,李伯只好放下一笔钱带着龙腾阳起身走了。

等到李伯跟龙腾阳回到主家的时候,见到主家,老爷跟李伯说那朵花突然就不见了,就丫鬟雪梅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就没了,二奶奶也醒了,但是人痴痴呆呆的了。李伯把毛不语的话给老爷说了一下,老爷一听二奶奶肚里的孩子要没了,差点没瘫在那,把“判官笔”三个字念叨了几遍就再没说什么了。

然后挥挥手让李伯跟龙腾阳出去了,出去后李伯交代龙腾阳嘴巴一定要严实了,如果有什么谣言一定那他是问。龙腾阳点点头出去干活去了。

至于“判官笔”究竟是什么,那就是下一个故事了。

秦玉树以前是一个主播,舞跳得好,歌狂走调的那种,但他的定位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才艺主播,纯粹是靠颜值和搞笑天分才混到了几十万粉丝。

白天的自拍永远是岁月静好,少年可撩,到了晚上,抓着话筒开启疯狂麦霸模式。虽然他跑调,但跑的很有技巧,生生把歌唱成了另外一番韵味。秦玉树很光荣的成了粉丝们的下饭神器,沙雕男孩。

后来他被一家娱乐公司看中,决定签约培养。凭着脸和搞笑天分,他先在娱乐节目里站稳了脚,吸引了一波粉丝。后来经纪人安娜帮他争取到了一部大ip剧里的男三,可最为讥讽的是,这个男三的设定是专业歌手,秦玉树就算能演,剧出了还不得被粉丝吐槽死。

经纪人安娜一步一步看着秦玉树上来的,他其实不笨,也很有天赋,安娜给他请了两个专业的声乐老师临时辅导,秦玉树课堂上倒是认真,一回头拿着话筒简直不能听。安娜不是没想过让他假唱,可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作为演员出道,以后难免会成为一个黑历史。

秦玉树参演的这部剧借了s大的学校拍摄,s大音乐系有位男神教授傅清风,他出生音乐世家,少年成名,在音乐上极有天赋。精通各种乐器,钢琴曾多次获国内外大奖,演奏会也开过不少,可是他最后却选择放弃光环,留在母校教书。

许多人替他惋惜,也有人觉得傅清风家世条件那么好,人家根本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就算不工作,也一样能活下去。而他作为最年轻的声乐教授,带出来的学生都是高质量的,娱乐圈里有好几个歌手都私下请他指导过。就连上一次的魅力男孩节目,也邀请了他当了一期的评委。

安娜私下给秦玉树打通了关系,让他作为旁听生去听他的课。秦玉树一向听安娜的话,他是懒得动脑子的人,可是这次他却不愿意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安娜急的快要跳起来,“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听他的课?”

“他们想听是他们的事,跟我又没关系。”秦玉树懒洋洋的陷在沙发里,一副没得救的样子,“我觉得那两个老师教的挺好的,我完全没必要去。再说了,我本来就是靠脸吃饭的,不会唱歌的明星多着呢,也没见着人家粉丝说什么啊!”

“你看看你没上进心的样子!”安娜真的快要气疯,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命令他,“今天你不给老娘连滚带爬的去听课,明天我就跟公司申请换人!”

秦玉树一个一米八五的汉子,最后还是被安娜押着去听课了。教室不大,也就二十个学生。秦玉树坐在最后一排,猫着腰开始刷微博。傅清风进来的时候,他也没抬头。他把宣传照片上的自己放大了仔细欣赏了一番,心情颇为不错。

“最后一排蓝色衣服的同学,请你把手机收起来。”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回荡开,秦玉树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自己。他抬头,一瞬间对上了傅清风的眼睛。

傅清风身姿挺拔,笔直的站在钢琴旁。他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正装,头发抓的齐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气场强大,让人不自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我的课上,不允许带手机。”傅清风直勾勾的盯着他,镜片下漂亮的丹凤眼美丽又冷漠。

秦玉树老实的收了手机,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有什么了不起……”

他声音不大,前排的女生转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秦玉树摸了摸鼻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傅清风的课,他可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听。毕竟这个人,算得秦玉树追梦路上的一个噩梦。

想当年秦玉树初出茅庐,自认帅气英俊,美貌无敌,兴冲冲的去参加了魅力男孩节目,他凭着颜值和舞蹈成功入围,结果下一场才艺比赛前他摔了一跤,舞蹈行不通了,他没办法,只好拿了自己的一首原创歌曲去参加比赛。而当时的音乐评委,就是傅清风。

“这位同学,如果说唱歌分学历的话,我觉得你还在上幼儿园。”傅清风低头翻了翻他的资料,挽起一抹讽刺的笑,“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混到这里来的,不过往下,你也不用参加了。”

秦玉树抱着吉他涨红了脸,他咬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自己争取机会:“老师,要不我换跳……”

“还有,你的吉他弹得很烂,技巧多,基本功却不扎实。”傅清风抬头直视着秦玉树的眼睛,毫不客气的给他下了最后的评价,“浮躁的人,是做不好任何事的。”

他这一句话,让从来都自信无比的秦玉树大受打击。从那以后,傅清风三个字就成了他心里的刺,提一次就让他扎心一回,所以安娜让他来听傅清风的课,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现在好了,上个课还不让玩手机,秦玉树简直无聊的发慌,他支着脑袋一副学渣的派头,偶尔装作南郭先生跟着大家哼哼两句,其他时间就是肆意的打量着傅清风,然后心里不停的给他扎小人。

“现在我请同学来唱这首歌。”傅清风坐在琴凳上,背影挺直,清晨的阳光落在半张侧脸,显得平静疏远。他的目光像犀利的刀子,一眼就剜到了秦玉树。

“最后一排穿蓝色衣服的同学,你来。”

秦玉树连忙摆手:“傅教授,我只是来旁听的,不是专业的,我就不上了。”

“在我的课堂上,不分专业和旁听。”傅清风的指尖落在琴键上,眉头微微皱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秦玉树颇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而逼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万分讨厌的仇人傅清风。他不情愿的站起来,看着傅清风那高不可攀的神人姿态,心里蹭蹭蹭冒出火来。

“傅教授,我要是唱不好,你能负责教会?”他挑衅的抬抬下巴,特别无赖的来了一句,“我这人又俗又浮躁,傅教授受得了吗?”

教室里突然传来压抑的笑声,傅清风眉头皱的更紧,板着脸吐出一个字:“唱。”

秦玉树成功的荼毒了全场所有人的耳朵,他最后还很故意拉长音调又问了一遍:“傅教授受得住吗?”

“第一,调太高;第二,你唱歌的方式不对;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唱歌不自信。”

秦玉树就知道他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评价,一脸无所谓的说:“那又怎么样?”

“秦玉树。”傅清风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并不好看,“这里不是你的直播间,如果你不想学,现在就出去。”

秦玉树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秦玉树自己,他万万没想到傅清风竟然记得他的名字。

“我刚刚没仔细看,他好像是那个唱歌超难听的主播?我今天刷微博还刷到他……”

“对对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好像上过哪个娱乐节目……”

“微博热搜一看就是买的……”

“不过本人真的挺帅的,听说我们学校拍戏的那个他也参演。”

“谁不想上课,可以跟他一起出去。”傅清风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回在秦玉树脸上,“秦玉树,你已经影响到课堂了,请你出去。”

秦玉树就这样被赶了出来,他巴不得赶紧逃离傅清风的魔爪。今天上午没有他的戏,他干脆在大学里溜达了一圈,教学楼大厅挂了好几幅老师的大幅简介照片,最打眼的课不就是那个死清高傅清风么,他恨恨的对傅清风的照片比了个中指。

下楼的时候楼道边还有一排照片,其中又有傅清风,不同于大厅那张照片的严肃冷傲,这张照片傅清风正在拉小提琴,神态安详平和,嘴角甚至还挽起一抹笑。

秦玉树越看越觉得傅清风那抹笑像极了对自己的嘲笑,他抓住边上一个下楼梯的小女生,笑眯眯的向她借了支笔,美名其曰借笔去上课。等小女生一脸花痴相走了,他就用笔给傅清风“装饰”了一下,拍了张合照潇洒的离开了。

秦玉树被赶出来的事安娜很快就知道了,他刚进剧组,就被她拎着耳朵痛骂了一顿。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够了脸皮,等到她骂累了才懒洋洋的回了句:“姐,又不是我不想听,是他赶我出来的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傅教授的课你也敢捣乱,你知道我托了多少关系才给你争取一个旁听生的资格?你倒好,学习不认真,整天就知道溜嘴皮子,你有这本事,你怎么不把人家傅教授哄的服服帖帖的呢!”

“我哄他?”秦玉树翻了个白眼,“姐,他打心眼里看不上我,我干嘛热脸贴冷屁股?”

“你就故意找借口吧!人家傅教授招你惹你了?他要真觉得你没救,根本就不会点头答应让你进课堂。”安娜突然压低了嗓子,“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这部戏的主题曲和片尾曲都是请了傅清风来作曲,谁要是唱了,不红都难。”

秦玉树一愣:“所以你让我去听课的根本原因不是去学习?”

“就你这水平,是听两节课就有用的吗?”安娜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觉得秦玉树聪明又有天赋。

“那现在怎么办?”秦玉树虽然不喜欢傅清风,但是一个能爆红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是可以考虑忍辱负重的,把仇人当作垫脚石的。

“怎么办?秦玉树,你那点小伎俩也别在人家面前丢人,端正态度,去找人家道歉!”

趁着下午的戏还没开拍,秦玉树赶紧往教学楼跑,他现在发愁的是他给傅清风画的那画,自己真是手贱,万一给他看到了,估计连道歉两个字也不用说了。结果他刚跑到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抱着书下楼的傅清风。

“傅教授!你好啊!”秦玉树迅速蹿上楼梯,用身体挡着那张照片,龇牙咧嘴的跟他打招呼,内心一阵忐忑。

傅清风从他身边穿过,步伐稳健目不斜视的往下走。秦玉树刚吁了口气,却见原本已经走下楼梯的傅清风突然转过身,眸光冷冽的盯着他。

秦玉树心里“咯噔”一下,贴着照片不敢动弹,他眼睁睁的看着傅清风向他一步步走来,慌的开始满嘴跑火车:“傅教授,早上我太不应该了,破坏了课堂纪律,这不我正准备向您来道歉来着……”

傅清风已经走到他面前,猛地揪住秦玉树的胳膊往边上一拽。秦玉树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紧急关头竟然用手去捂傅清风的眼睛。

冰凉的手覆上傅清风的眼,他动作一窒,薄唇微动:“拿开。”

“傅教授,我看这楼梯上阳光强,我帮您遮遮太阳……”

“秦玉树,这就是你对我表达歉意的方式?”傅清风的声音带了些怒意,他又重复了一遍,“拿开。”

秦玉树弱弱的放开手,一想到安娜会如何收拾他,内心顿时就充满了绝望:“傅教授,我错了。”

照片上的傅清风硬是被秦玉树涂成了一个黑脸怪,甚至还给他画了个裸体简笔画,手上的小提琴也画成了一根小黄瓜。傅清风沉默的盯着这张照片,半晌没作声。秦玉树丧着脸不敢说话,他磨蹭了几秒才小声开口:“那个傅教授……”

“闭嘴。”

傅清风额头青筋突起,他突然向秦玉树伸出手,吓得秦玉树连连后退,一脚踏空瞬间要栽,惯性的去拉面前的救命稻草傅清风。

傅清风还算有点良知,没有见死不救,不过秦玉树求生欲太强,直接扑进了傅清风的怀里。他虚惊一场还未回神,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炸起,秦玉树猛抬头看傅清风,却见他面色僵硬,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抱够了没有?”

按理说秦玉树该放开傅清风了,可是一想起自己干了这些个蠢事,他巴着傅清风倒不松手了:“傅教授,我真不该……”

“你说我们今晚吃什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楼梯间响起,傅清风用了力气去掰秦玉树搁在他腰上的手,结果好不容易把秦玉树弄下来,他反而身形不稳,瞬间从楼梯上栽了下去。

秦玉树目瞪口呆,立马跑下去看他,下楼的两个小女生听见声音也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叫起来:“傅教授!”

傅清风摔断了胳膊,虽然他解释了是自己不小心,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是秦玉树侮辱不成心生歹意,秦玉树冤啊,可摸着良心说要不是他先画了他的照片,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等大家去医院看的差不多了,安娜拽着垂头丧气的秦玉树去医院看望傅清风,看到傅清风坐在病床上艰难的举着左手喝粥,安娜立刻把秦玉树推上前,笑着说:“傅教授,您这也没个照顾的人,也太不方便了,这不玉树做了那么多错事儿,该他给您赔罪。”

秦玉树的手刚碰到那饭勺,傅清风头也不抬的开口:“拿开,出去。”

“行,那我先走了!玉树,好好照顾人家傅教授,出了差错……你啊,看着办。”

要论皮厚,安娜姐才是行家,秦玉树真佩服她装傻的本事。

“傅清风,我可真没推你,现在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罪人。我可真他妈冤枉。”

傅清风抬头,摘了眼镜的脸五官更加立体,可以那原本好看的脸上,现在多了好几道青紫的痕迹。他冷着脸,拿勺子的手微微发颤:“我叫你出去。”

秦玉树谨记安娜来之前对他说的话,不要脸不要皮,怎么无赖怎么干,他突然凑近傅清风,盯着他的眼睛笑:“哎,傅清风,你是不是没被人抱过,我抱了你一下,你怎么心跳那么快?”

“秦玉树!”

“哎,我在呢,傅教授!你有什么不方便尽管说,我二十四小时服务!”

“你再不闭上你的嘴,我不能保证你还能继续拍戏。”

秦玉树发现傅清风这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清高嘛,起码自己刺他两回,他还会生气要挟人呢。不过他现在折了胳膊,就是个纸老虎,秦玉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勺子,笑的谄媚:“傅教授,我帮你。”

“你敢……”

他一勺米饭趁机送入傅清风张开的口中,看他难以下咽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美妙。

“傅教授,你看你都这样了,还不如让我照顾你。”秦玉树越说越得意,“别反抗了傅教授,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会温柔点对你……”

他话音未落,一个小护士就推着车进来,眼神闪躲,红着脸开口:“那个……换药了。”

此刻的傅清风想杀人,他万万没想到秦玉树不仅没被吓退,反而得寸进尺,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秦玉树来听课,不该惹上这个麻烦。

可秦玉树是赖定了傅清风,左一口右一口“傅教授”喊得贴心,陪吃陪喝陪睡。傅清风去上厕所,秦玉树溜进卫生间就扒他的裤子,傅清风脸色都变了,秦玉树却十分坦荡:“傅教授,你一只手多不方便,万一尿手上那多不好!”

秦玉树跟他待了两天,知道他有洁癖,龟毛的不得了,为了突显自己的诚意,他还特别诚恳地说:“要不这样,等你好了,我给你看回来!”

秦玉树最终还是在傅清风冷酷到底的“滚出去”三个字中一脸惋惜的出去了。

傅清风除了摔了胳膊,还有点轻微脑震荡,在医院被秦玉树折磨了几天后,他毅然决然选择出院。秦玉树下午拍完戏,立刻拎着饭盒直奔医院,没想到扑了个空,又赶紧开车杀到傅清风家。

傅清风现在有点恶心,竟然被秦玉树那个无赖一语中的,他看着手上被溅到的尿渍,只想把手洗脱层皮。吊着胳膊没法洗澡也让他十分痛苦,他弄了条毛巾擦身体,结果脚下一滑差点又摔。这种挫败无力感让平时冷静自持的傅清风第一次生出恼意来,为什么那一刻没能管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为什么会栽在秦玉树身上?

秦玉树的到来让他更加不满,他站在门口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不用帮我送饭,我不需要。”

“傅教授,别啊!我这一片真心,你说你从医院走了也不说一声,我多担心啊!”秦玉树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依旧满脸堆笑,“傅教授,我现在成了千古罪人,再不把你照顾好,我岂不是要被你的学生粉丝骂死……”

傅清风不会不知道秦玉树心里打的小算盘,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你这么殷勤的‘照顾’我,是为了那两首歌吧?”

“什么歌?”秦玉树装的一本正经,“傅教授我知道我不会唱歌,能听您的课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献丑。”

“秦玉树,你不必如此。以你的水平,一句也唱不了。”

秦玉树忍住眼角的抽搐,不管不顾的把餐盒包往傅清风手里一塞,没好气的说:“知道了,傅教授。”

傅清风被动拎着东西,意外秦玉树竟然没有反驳。他还想说什么,秦玉树的电话响了。

“你真是一天到晚给我惹事!人家女主角得罪你了?你也不想想你那几十万粉丝斗得过人家吗?你还指望着黑着黑着就能红,秦玉树你给我想想清楚!”

秦玉树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出声:“安娜姐,啥情况啊?”

“人家现在开直播怼你呢!你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我刚拍完戏,给傅教授送东西呢……”秦玉树瞄了一眼傅清风,背过身去低声诉苦,“安娜姐,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一路冲过来手机都没看。”

“我真没对她干嘛啊!就是今天她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我不去,忙着呢没空,她不会就因为这事要跟我干上吧?”

带着激动的心情,三人终于穿过杨柳镇前面弯弯绕绕的小路走到了“杨柳镇”的大门处。一道用石头砌成的石门,仔细一看,砌石门的石头上还刻有云纹。

何安观察了一番这些被雕刻过的石头,不禁赞叹其雕刻技法的出神入化,虽然石雕和玉雕有本质上的不同之处,但光从石雕的整体性和精致性而言,她自叹弗如。

何安没有在这个门的石雕上多做纠结,因为她看到了令她更加激动的东西,那便是石门上雕刻出来的小篆体“杨柳镇”三个字。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何安、孟凡、顾知远难得的松了口气,虽然他们直觉上已经认定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要找的“杨柳镇”,但在真真正正确定之前,三人的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丝惶恐在里面,而如今终于确认,三人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何安看着石门上潇洒飘逸的“杨柳镇”三个字,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正在一旁打量着杨柳镇的顾知远自然是没有没有注意到何安的笑容。但孟凡却见到了,那是一种雨后春笋般自然而清丽的笑,带着勃勃的生机,孟凡忍不住拿起手里的相机,按下快门,将何安那一瞬间露出的笑容定格。

正兴奋着的何安自然没有注意到孟凡的举动,而走在另一边的顾知远,也许是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注意到了也当没看见,反正他就是这么一个沉闷的性子,何安、孟凡二人早已习惯,也没人多嘴说什么。

三人继续往镇上走去,他们在镇上走了很久也没有遇到过一个人,要不是何安看见了从镇上的房子里时不时飘出的缕缕青烟,何安差点就以为杨柳镇是一座死镇了。三人静静地走在杨柳镇上,奇异的是何安居然能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生出一丝难得的惬意来,何安环顾了一眼杨柳镇。不禁感叹地说道:“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孟凡、顾知远一脸疑惑地看着何安,不明白何安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何安看着孟凡、顾知远二人一脸求知欲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风水什么的,我也不太懂,不过我读大学的时候教我风水学的老师曾说过,青山绿水出‘杰人’,我看这杨柳镇的地处之地,想必这里也是人杰地灵啊。”

“哦?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越发好奇了。”孟凡听完何安的神棍说法,捏着下巴一脸好奇地说道。顾知远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总是跟不上两人神奇的脑回路。

何安并没有过于纠结何安、孟凡两人那旺盛的好奇心,因为他们看到了活生生的杨柳镇人,而且还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何安看着对面正直勾勾盯着他们看的老爷爷,也不知怎么反应了,毕竟三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不异于是‘外星人’了,何安这么想着,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任由对方打量。

三人渐渐走近了,那老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穿着一身青布衣衫,脚上是一双老式的布鞋,看样子和时代脱轨已久。何安在心里感叹难不成这真的是现实世界里的桃花源,连衣服都看起来那么久远的样子,难不成这里的人早就已经‘不知年岁几何’了。何安疑惑归疑惑,但还是很快将飘远的思绪收了回来。

老爷子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他们三个人,何安表示,被一个老人直勾勾地盯着,那感觉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啊,何安忍不住往孟凡身侧靠了靠,有些胆怯的模样。不料那老人见此,居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嘿,女娃子不要怕,老头我不吃人。”那老头咂了一口手里的烟枪,一番吞云吐雾后笑眯眯地开口。

“呃……那个,老爷子,我们三个是从外面来的,贸然至此,还请见谅。”何安往老头身边走近,真诚地说道。

“哦?”老头发出一身短促的疑问,然后摆出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

“老爷子,是这样的,我的外婆曾经是杨柳镇上的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出了杨柳镇,从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去世前最后的心愿便是能回到杨柳镇看看,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了结我外婆的一桩心愿罢了。”何安提起她的外婆,语带惆怅地说道。

老头听完何安的话,伸手将何安拉坐在他旁边摆放着的另一张石凳上,脸上满是柔和的问:“既然如此,你的外婆叫什么名字?”

“路荷,据说这还是我曾祖父取的名字。”何安乖乖地回答,大概是被老人浑身散发的柔和气息所感染,何安连日来赶路的疲惫竟然消减了不少,孟凡看了何安一眼,微微一笑。

老头眯着眼沉思,何安也不着急,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老人的回答。过了一会儿,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慈祥地摸了摸何安的头,说道。

“原来是路荷那丫头呀,我就说你看起来很面善,想不到你竟然是路荷的孙女。路青山那家伙如果知道路荷那么心心念念着杨柳镇,念着他,估计很高兴吧。”老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带着沉寂。

“老爷子,你口里的路青山,是我曾祖父么?”何安听老头提起“路青山”这个名字,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啊。”老头回道。

“那他……”何安语气踯躅。

“哦,那老家伙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老头云淡风轻地说。何安一怔,慢慢才恢复过来,笑道:“是我想差了,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生老病死本就无常,再说,如果曾祖父还活着,那不是成老妖怪了么。”

“小丫头倒是看得通透。”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花花的胡须,柔和地说道。何安对着老头笑了笑,老头也不说话,只是将目光转移到孟凡和顾知远的身上。孟凡见老头看着他,有些无措地扒了扒本就没有多长的头发,老头见孟凡此举,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是个好孩子,保持本心就好。”

说完也不待孟凡反应,转而又将目光放在了一旁沉默不语的顾知远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何安的错觉,她总觉得老头看顾知远的目光有些不一样,至于有什么不一样,何安也说不上来。

“小伙子,有些东西既不可求,还是放下的好。”老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呵,老人家说笑了,我并没有所求的东西,谈何放下。”顾知远伸手扶着眼镜,淡笑着说道。

“哦,那也许是我看岔了吧。”老头语气平平,面上波澜不惊,何安倒是有些看不懂二人再打什么哑谜,一旁的孟凡却突然沉下脸色。何安看了孟凡一眼,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什么。何安觉得自从进入杨柳镇后,三人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何安不再多想,转而问起了其他的问题。

“老爷子,为何我们在这杨柳镇上只看见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何安好奇地问道。

“哦,你们一路走来没看到人,是因为今天有祭祀活动,镇上的人都去宗祠祭拜去了。”老头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镇上就您一个人呢。”

“嘿,丫头你想什么呢,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和外面的世界一点联系都没有吧。”老头像是听出了何安的话外音,笑眯眯地说道。“欸?难道你们和外界是有联系的。”何安疑惑。

“那是自然,只不过除了从杨柳镇走出去的人,其他人大概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老头晃着手里的烟杆,说道。

“哦?”何安仍然有些不相信。

“丫头,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在这杨柳镇里并不是为了躲避战火。现在还生活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是我们的“根”罢了,我们不是没有能力在外面生存,只是早已习惯了田园生活,不愿意出去罢了。”老头的目光在杨柳镇上逡巡着,目光像是穿透了时空。

“是啊,老爷子,这里很好,比起外面来,这里更加适合你们。”何安叹了口气,说道。

“丫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懂得知足的,你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人心难测,再怎么与世无争的地方也存在着争斗和野心,只不过这些东西在杨柳镇里被缩小了而已,但这并不代表没有。”老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语气怅惘。

“老爷子……”何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半天也只蹦出这三个字。

“唉,老头我没事,只是想到了那些离开了杨柳镇的人,有些感叹罢了。”老头拍了拍何安的头,说道。

“老爷子,既然杨柳镇里有人去了外面生活,您就不怕他们带外人进来打扰了你们的安宁么。”何安疑惑地问道。

“嘿,小丫头,我们既然敢放人出去,又怎么会没有后招呢,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知道永远不能回头这个道理。”老头一脸傲然地说道,语气里带着自信。

“所以……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离开的人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何安好奇地问道。

“这得要感谢我们老祖先的智慧了,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能进来杨柳镇,恐怕走的不是寻常路吧。你们走的那条路没有几个人知道,只能说,你们能从那里来到杨柳镇,真的是缘分天定。”老头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来的那条路不是进入杨柳镇的正道。”何安惊讶地说道。

“那是自然,进入杨柳镇的通道就在绿河里,进入杨柳镇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山道,这条山道里布置了阵法机关,不是杨柳镇的人根本就进不来。当然,那个阵法每年都会有镇上的人去进行更改,那些叛离出杨柳镇的人是找不到路进来的。”老头淡淡地说道。

“这样啊,老爷子,那我们能进来杨柳镇,是不是运气太好了点。”何安站起身来拍了拍在一旁没有打岔的孟凡和顾知远两人,说道。

“恩,丫头,大概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导你吧。”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道。

“恩,第一个误打误撞闯入杨柳镇的是你的外公张远山他们,这第二个嘛自然就是你和你的这两位朋友。”老头看何安一脸高兴的样子,撇撇嘴说道。

“什么?看来我们家果然和杨柳镇有缘,老爷子你说是吧。”何安对着老头眨眨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得了吧丫头,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你外公来到杨柳镇,除了最后将路荷拐带着离开了杨柳镇,还为杨柳镇带来了一场不小的麻烦。这次你又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呢。”老头用眼风扫了一眼暗自得意的何安一眼,说道。

“啊?应该不会吧,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中国好公民,不会做违法犯纪的事情的。”何安拍了拍胸脯以示保证。

“你是如此,其他人可就不好说咯。”老头看了一眼孟凡和顾知远,意味深长地说道。

何安大概也听出了老头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地咳了几声,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老头便出声打断了何安。

“走吧,先去我家吃饭,我看你们应该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菜了吧。”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自家的房门,三人急忙跟上他的脚步。说到底,米饭的滋味还是蛮吸引人的说。

当然,指望老头做饭给他们吃那就是妄想,所以最终做饭这个任务便光荣地落在了何安的头上,何安好一番忙活,终于将四菜一汤端上了桌子。四个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饱饱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老头从自家柜子里拿出了一罐普洱茶,不紧不慢地泡上,又拿出茶杯一人斟了一杯。便在何安迫不及待的眼神下开始说起了关于何安外婆路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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