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婚姻
1
“嘀嘀……”早晨的闹钟叫醒了阿瑜，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关掉了闹钟，挣扎着爬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电子闹钟的时间：2045年6月30日，6：00AM。
6月30号，好像是个特殊的日子，她努力回想着，一边套上了衣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的心情异常地开心。
身旁的丈夫刘凯伸了个懒腰，也慢慢起身了。
阿瑜冲他微微一笑，可是没睡醒的他却皱了皱眉头，显出了一丝不耐烦来。
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态度不好，减1。”
浮在他面前的激光屏幕上的数字由352减为了351。
“哎呀，忘了！”刘凯猛然惊醒，沮丧地看着激光屏幕，拍了拍自己刚睡醒的脸。
她的面前也有一个激光屏幕，显示着“375”，表示着她对家庭的贡献指数。
家庭贡献指数，被某些社会学家和法律工作者誉为21世纪中叶的伟大发明，该发明大大促进了男女双方在婚姻中的财产的保护力度，不至于让某一方离婚时遭受巨大损失。同时，也可以敦促另一方时刻记得为家庭做出贡献。
夫妻双方只要在皮下植入一个小芯片，就能在自己眼前动态悬浮出一个提示框，里面显示着目前的家庭贡献指数。
这项发明，宣告了直男癌和女权婊长达半个世纪的口水仗的结束。
还记得当年微博上每天都轮番轰炸的争斗：
“现在的女人，要车要房也就算了，还要天价彩礼，完全就是想不劳而获！”
“是啊，现在的女人，又得会赚钱，又得做家务，又得带孩子，又得养老人，到头来还得落一身的不是！”
“我们男人没赚钱，没做家务吗？”
“那你知道女人生孩子冒着多大危险吗？你们还重男轻女！”
“男人普遍比女人赚得多吧！没有男人，一些高危职业谁来做？”
“如果没有性别歧视，同工同酬的话，女人做得甚至比你们男人好！”
当年的阿瑜翻看着微博，她并没有女权婊们一样激进，但觉得刘凯也不会像那些直男癌一样看待女人。当时的他们还在热恋之中，快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当时的争吵过于激烈，没有办法，只好引入了智能计算模式，保障婚姻双方的利益。
比如，买房子时，按照男女方出的首付比例计算出一个基准指数，每个月贷款按照双方承担的比例逐渐增加指数。如果打算要孩子，女方怀孕，男方要依照法规出一笔不菲的风险保证金，同时女方的指数也会增加，但如果男方照顾悉心，自己的指数也会增加。因为男女平等现在并没有完全实现，相同工作，男人赚一块钱的同时，女人目前只能赚0.986元，所以，男人所赚的钱对指数的贡献，还要打一个0.986的折扣。如果离婚，双方共同财产，讲按照家庭贡献指数的比例进行分配。
反正男人和女人对家庭对婚姻的贡献，钱也好，家务也好，都能折算成系数，并且计算模式也很公平，这个模式，被几乎所有城市家庭所接受。
包括阿瑜和刘凯。
结婚当天，阿瑜和刘凯被询问是否要植入芯片时，刘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阿瑜有些难过，她质问刘凯：“为什么不想植入？”
刘凯叹了口气，“我保证爱你，还不行吗？”
当时阿瑜想起在微博上想起那些可怜女人的分享，很多都是人老珠黄之后被丈夫抛弃，结果自己因为照顾了太久的孩子，放弃了工作，也没有收入来源，家产也几乎没分到多少。这样悲催的人生，她不想经历。
尽管她觉得刘凯很爱自己。
可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
他真的可以始终如一吗？
阿瑜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逼着刘凯植入了芯片。女人不像男人，女人对家庭的依赖太严重了，女人很容易陷入一段感情，这是女人生来的缺点，必须把自己保护起来。
至少不至于离婚后流落街头吧。
2
阿瑜翻看着新闻，今天是刘凯做早饭，她坐在餐桌旁安静地等着。不知道为何，今天起床时，她就觉得气氛与平常有些不同，今天一定是个特殊的日子。
“阿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阿瑜问着忙碌的刘凯。
刘凯正手忙脚乱地煎着蛋，没工夫仔细思考，就敷衍地回答：“不知道。”
阿瑜撇了撇嘴，她接着翻看微博，看到了一个一直控诉家庭贡献指数的博主，而刘凯居然给这个博主的微博点了赞。
阿瑜的心里一跳，细细阅读起来，这个博主说道：“所谓家庭贡献指数，简直就是量化婚姻，物化情感，居然得到了99%的人的赞同。家庭贡献指数，将毁灭家庭，毁灭婚姻。”
看到这里，刘凯早餐做好了，面无表情地端到了她的面前。她报以甜甜的微笑，但刘凯却像没看见一样，麻木坐到了她的对面。
盘子里是她最爱的溏心蛋，煎成了爱心的形状。
她咬了一口，很香。
芯片检测到她大脑中味觉神经的反应，刘凯面前的屏幕一闪烁，由351跳动至352。
刘凯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总算把早上的减分给补回来了。
阿瑜没在意，反正他早就是这种态度了。她接着翻着微博，见有人评论道：“如果离婚了，家庭贡献指数大大保护了女人的权利不是？”
博主回道：“你们为什么没一个人想想，结婚为了什么？”
有人冷嘲热讽：“为了生孩子继承皇位呗。博主，严重怀疑你是直男癌复辟军。怎么？系统严谨地把女人在家庭中的贡献指了出来，妨碍你们这些男人继续欺压女人呗。”
博主回答：“对不起，我是女人，我反对家庭贡献指数，就是为了保护女人的权益。男女平等，是整个社会意识的推动，不是靠着这样机械的处理方式。”
有人回复：“哼，被古老男权社会洗脑的女人。”
阿瑜喝着牛奶，翻看着网上的流水嘴炮，有些有趣，但也有些难受。
刘凯现在都反对着这个指数，到底因为什么啊？
阿瑜叹了口气，抬头见刘凯也是玩着手机，对她爱答不理的。之前谈恋爱时，他们是多么甜蜜的一对情侣啊！几乎所有的人都羡慕祝福他们，可是现在……
婚姻当真是爱情的坟墓吗？
阿瑜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了。
她不由得翻看着刘凯的微博，上面清清楚楚地罗列着两人的日常。
“今天老婆生日，送了老婆一个lv的包，老婆，我爱你。”
“今天情人节，送了老婆一只迪奥口红，老婆，我爱你。”
……
似乎是用同一个标准的模板写出来的。
阿瑜叹了口气，她并不想要这些，可是刘凯从没有问过她，送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她接过礼物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当年恋爱时，他送了一个发夹，自己可都开心了半天呢。
当阿瑜翻到他去年的一条微博时，她的心猛然一动。阿瑜终于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但她想让刘凯自己想起来。
阿瑜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抬头看他。
终于，刘凯也被她看烦了，皱眉头问阿瑜：“干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阿瑜的眼睛已经藏不住笑意。
刘凯思考了很久，猜测道：“你的生日？情人节？”
“不对。”阿瑜咬了一口鸡蛋，蛋清滑溜溜地在舌尖转着。
“你想要什么礼物自己说吧，我不想猜了。”刘凯冷冷说道，低头吃饭。
阿瑜的心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冰水，这索然无味的生活，这冷冰冰的态度，哪里像是一个像样的家，她怒道：“我稀罕你的礼物吗？”
“那你还让我东一个包西一个包地买？”刘凯也生气了，直接冲她怒吼。
阿瑜从来没见过刘凯这么凶，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那些包啊！”阿瑜气得浑身颤抖。
相恋多年，终于结为夫妻，刘凯居然这么不了解自己？
“可是你每次逛街，看见那包总是要盯好久，每逢什么节日，我不得买给你吗？”刘凯还是气冲冲地说道。
阿瑜愣了一下，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想要什么？”
刘凯冷笑道：“每次你都是这样说，什么都好，可是买回来呢，不合你的意，就大骂我一顿。那天周末我买了一个蛋糕给你，你莫名其妙地拉下了脸，我的指数掉了好多。”
阿瑜想起来，那天周末，她央求刘凯出门帮他买些零食，但心不在焉的他买了芒果蛋糕回来。让阿瑜生气的是，他忘了自己对芒果过敏。
就在阿瑜还在恼怒同床共枕的老公不但粗心而且敷衍自己的时候，刘凯又开始抱怨了：“后来我尽选贵的礼物买给你，本以为你开心点我的指数能上去，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是觉得我赚钱很容易，这些都是应该的，对不对？”刘凯把压抑在心底所有的话都抛了出来。
阿瑜没想到自己在刘凯眼中是这个样子，她只是埋怨他不够关心自己，不够了解自己，却不曾想过，他认定自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而且他只关心指数的升降，却不关心她是否幸福，是否开心。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
她皮肤里的芯片检测到悲伤的情绪，传递到他的芯片里。
“嘟，嘟……”提示音暂时无法解释现在的状况，但他的指数开始疯狂下降。
“妈的，你还很委屈？我不委屈吗？我不愤怒吗？这个垃圾芯片到底是谁设计的？”刘凯咆哮着，指数如雪崩似的下降，已经控制不住了。
“我要卸了这个垃圾芯片，这个是戴在我头上的枷锁！”他怒吼着。
但指数还是在下滑。
阿瑜看着他丑态百出，擦干了眼泪，静静看着自己眼前闪动的指数——360。
其实刚才他们吵架时，她的指数就在不断下降，只是她从来没在意过。
自从结了婚，她从不关心指数的升降，只是想一心一意地爱他。可刘凯，时时刻刻都着了指数的魔。
阿瑜轻蔑地一笑，她已经看明白这段婚姻的真相。
他眼前的屏幕终于停止下降，停在了290这个数字。
刘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你满意了吧？”刘凯气喘吁吁地说道，“房子车子首付都是我出的，可财产终究还是你的多。”
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恶心自己。
阿瑜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爽快地给了刘凯一个嘴巴。趁在刘凯发怒之前，阿瑜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放心，房子车子都是你的，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晴空万里，天蓝蓝的，抬头看看天，你一定会被它的美迷倒。
就是这个时候，紫夜忽然抬起了头，望着望着，忽的着了谜。但心里的小人其实一直在提醒她“紫夜，紫夜，快答题啊，时间就是生命，多一分干倒一千人……”
紫夜被这喋喋不休的小人唤醒，好想再多看一会，但身边的“唰唰”声瞬间将紫夜拉了回来。这是高考，大人们所说的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
“算了，还是认真答题吧，这样的天空以后也会再出现的，我累了这么久，不久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吗？”
望了这纯蓝的天空一眼，紫夜便也再次投入到这令人厌恶又愉快的考试了，考是考了但不知结果怎样，让人高兴的是考完之后可以安安心心的玩上十几天。
“本场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坐在原位不动，等待监考老师收卷，收卷完毕后，考生方可离开考场。”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敲响。
考试结束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广播里传来，同学们脸上伤心的，紧张的表情都已不见，个个脸上都带有一丝笑意，好似之前看见的那些表情只是幻像一般，或者是梦吧。
紫夜觉得，梦境总是如此，快让人分不清现实了，不过现在不要像这些烦人的事，现在是高兴的时刻。
近的同学们结伴回了家，远的同学们都三三两两地约着先回寝室，把手机和包拿上，出去舒舒服服地逛街，把自己这一年所受到的所有的束缚打破。紫夜选择了和她们一起。其实紫夜家离学校并不远，但她还是选择了住校，只是偶尔回去一次。
现在，在这开心的时刻，紫夜并不想回去。每次回家，她经常会有一种错觉，明明房间里住着人，但她总觉得她走进了一个无人之境，找不到出口，所有的人都在，但她不需要任何人，也没有人需要她。每个人都把自己关在自己的笼子里。
直到午夜，她们才嘻嘻哈哈地回到寝室，因为高三的寝室在学校都是独立分出来的，所以她们都嬉闹并没有打扰到其他人。
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机来，刷刷QQ空间、微信，其他人都说她们的父母或者其他亲戚问她们什么时候回去。她们又商量着明天再去哪里那里玩，紫夜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紫夜没有参与她们都活动，因为在早上，她妈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紫夜，你今天要回来吧，我有事和你说”。紫夜想了想，回了她。“嗯，我等会儿就回来。”
紫夜回到家中，爸爸和妈妈都在，气氛有点莫名的和谐，跟小时候一样。但这和谐被关门声打破，他们忽的都站了起来。
沉默在这里发酵，丝丝缕缕包围了这，气氛变得有些阴暗。
“紫夜，我们有点事想和你说”。爸爸打破了这沉默。
紫夜心中已明了，他们要离婚了，终于要离婚了。
等了这么久，还以为不会有这一天的，却来得这样突然但这却让紫夜感到有些小确幸，他们都是爱她的。
为了她，他们假装了这么多年，互相伤害对方，现在终于都解脱了，大家都解放了。
“夜夜，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你想要和妈妈一起生活吗？”妈妈目光看着窗外问着紫夜。
“夜夜，和爸爸一起回老家怎么样呀？”爸爸有些小心地问着。
紫夜心中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悲伤，她并不想和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走，她没有说话，只是知道他们应该都快要结婚了，她于双方而言，都是多余的负担罢了。
“爸爸妈妈，我想一个人生活，可以吗？上大学了，我也需要住在学校。”紫夜盯着地板说到，她不想他们看见那即将湿润的双眼。
“好，夜夜，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房子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考试结束了，多和同学们一起去玩啊”。爸爸小心的说着。
妈妈沉默着，她不知道该怎样想紫夜解释他们的选择，他们一直将她保护得太好。而今，却要直接的不留余地的将她放飞出去。
“嗯，我会的，爸爸妈妈，我们都要好好的，要幸福。”灿烂的笑容层层显现，融进眼底。
深夜来了，只有紫夜还在沙发上坐着。回想这幸福的时光，好像偷来的一般，现在只不过它们都回去了而已，有什么值得伤心呢？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感情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为了她，他们假装了这么多年，他们以为装得很好，可是对于心思细腻的她而言，未免过于做作了。她宁愿他们能够追求自己的生活，但她不忍心打破他们为她塑造的美梦，她也曾幻想过他们还会和好如初，但这些自欺欺人的梦，现在都该醒了，该醒了。
录取通知书来的那一天她还收到了爸爸妈妈各自的结婚照，看着他们的笑容，夏天的阳光真大呀！明媚的有些过分了，随之寄来的，还有两串风铃，一串紫色，一串蓝色。看来他们是真的很了解她呀！知道她不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又心灵相通的寄了这风铃，床头一串，床尾一串，挺好的。
暑假就静静地待在家，风高气爽的金秋也临近了，要去学校报道了，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其实爸爸妈妈打过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去报道，是否需要他们的陪伴，她一一拒绝了。
是啊！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似乎没错。但当你习惯拥有之后，再失去只会比从未拥有更痛苦罢了，早点清醒更好，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只是今天第一次用于实践，还是有些失落。
一个人的大学有些过于冷清了，特别是身边的人都是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在学姐学长的帮助下，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寝室南四414，这个寝室号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无感。
来到寝室，阿姨说只剩下一个床铺，看来没得选择了，向为她带路的学姐道了谢！打开门，还好，现在没人。寝室看起来乱乱的，地板上还留有些许轻微的脚印，几丝乱发躺在地板上。
把毛巾打湿，将整个书桌擦了两遍，快速的将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入柜子、抽屉中，把喜欢的书整整齐齐的摆好，最显眼的地方，抬头就能看到，就像天一样。
把自己这块打扫干净了，整个寝室又擦了一遍。
室友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第一个室友看起来很活泼，大大咧咧的，开门就大声地说:“hi，我叫李梦菲，四川的。”
紫夜抬起头来看来她一眼，回答她:“你好，我叫紫夜，也是四川的”。淡淡的，清清的声音传了出来。
快到六点了，紫夜和她们已经基本了解了，大家都是四川的，交流这方面是不成问题的，大家各自找着话题聊着，颇有些像熟人。
七点了，紫夜的肚子呼噜呼噜的叫了起来，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询问她们，她们都已吃过了，还有两个室友的父母在校外面的旅馆过夜，明天陪陪她们逛逛校园，体验一下学校这边的饮食方面再回去。
李梦菲提议大家一起去周边逛逛，熟悉一下环境，顺便陪紫夜一起去吃饭。
紫夜对李梦菲投之以感谢的目光，因为现在天晚了，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紫夜的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
一起走出寝室，一排四个，一看就是新生。
此时，校道上两旁被移动、联通的帐篷占领，做兼职的同学手里拿着传单，专门就给几人同行的新生发放。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些人是新生呢？首先是脸上缺少被岁月洗涤的痕迹，其次是四人六人一团的，只有新生才会这样。
在大学流传着这样几句话:大一寝室出门，都是四人或六人的小姐妹团，你挽着我，我拉着你;大二是三人行或二人团，大三大四时基本都是单飞了，独来独往的。这几句话真的形容的贴切。
两年的时光在时针里溜走，大三了，已临近毕业。
大家的差距都已经显现出来了，有人在学生会里过得风生水起，有人在图书馆奋笔疾书，也有人在寝室昏天黑地。
紫夜成为了一只单飞鸟，她还是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只是周末出去转转而已。
这种生活于他人是枯燥无味的，但对于紫夜而言，却是有趣的，她一直走在追寻目标的路上，每天前进一点，虽苦犹甜。这也是一种选择罢了。
身边的人成双成对，紫夜有时还是有些羡慕的，但这羡慕总不能持久，这让人觉得她有些冷漠，总是独来独往。
其实大一时，她也试着去和身边的人交往，但结果有些不尽人意。紫夜也曾想是自己的问题，但两个人的交往，从来不是一个人的错，有些人无论做什么都想要人陪，但有些人总需要独来独往。
时间久了，问题就会出现，紫夜不喜欢自找的麻烦，她知道这样不行，但她没办法这样想，她不想总是被需要，她也想需要。
紫夜也常常想，“为什么她们认为我帮她们是理所当然的，连一个谢谢都可以省略的。”“可能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吧，为什么我要成为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
寝室的同学在这两年里都有了男朋友，虽然有些人得到的手段并不是很光彩，但终究是有了。
就是这爱情，让紫夜开始思考，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只是因为我爱你，你爱我就可以大家开心的在一起了，那还需要伦理道德吗？
听着李梦菲的挖墙脚经验，其他两位室友一起称赞她的手段高超。这些话，成为紫夜心中的一根刺，她不喜欢三个人一起走，无论对于谁而言。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学读了这么久，为什么她还可以厚颜无耻的成为爱情的“小三”，还洋洋自得。
曾有一刻，紫夜也动摇过，难道是自己思想太封建了，不理解现代人的爱情观了吗？不，不是的，爱要符合道德底线才能称为爱。可是紫夜到底在寻找什么样的爱呢？
紫夜考上了研，就剩下论文答辩了，就可以给自己的本科大学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甚至可以是感叹号，但当这一切都这么顺利的走着既定的轨道时，紫夜心中开始迷茫了。
她到底想要怎样的活着，是一个一个实现自己的目标，还是大学这四年，让她的梦开始醒了，梦醒了，才能真正的生活。
毕业照的季节开始了，紫夜也和班上聊得来的同学开始了自己的毕业季照相，大家三五成群的拉着手，在校园里跑着，笑着。
紫夜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愿望，她想要一个人坐在音乐厅旁边的小花林的石凳上看一次日落，就一次。
她辞别了她们，还好。因为那地方比较偏僻，现在又是期末，大家都在认真的复习。她坐在那石凳上，看着太阳一点点从刺眼，到它的光辉渐渐淡去，直至太阳被远处的山挡住。她站起身来，看了这最后一眼，准备离去。
她看到另一边站起来一个人影，从另一边离去。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路，一步步离去，两个背影越来越远，走在走了无数次的校道里，享受着这夏日里的一缕凉意。
四月下旬，是个睡觉的好季节，钢笔来到了北京，寻找打盹的地方。
钢笔在图书馆门口打呼噜。
（中国国家图书馆新馆）
钢笔觉得望京soho下面草地睡觉很舒服，墨水不下肚，线条走歪了。
（望京soho）
钢笔在宋庄的小饭店，爬上了屋顶晒太阳。
（宋庄·柿子红了）
钢笔饿了，去芳草地shoppingmall买墨水。
（侨福芳草地购物中心）
钢笔觉得圆明园的石堆可以当枕头。
（圆明园遗址）
钢笔跳上颐和园的石舫睡觉。
（颐和园石舫）
钢笔在798的厂房里跳舞。
（798artdist）
钢笔跑出厂房想要爬树。
（798artdist）
钢笔在韩美林艺术馆前的广场上，伸了伸懒腰。
（北京韩美林艺术馆）
钢笔因为北京干燥的空气都不出水了，身上锈迹斑斑，他决定回到江南，在雷峰塔下睡觉，在西塘河畔听雨，在拙政园里吟诗作画。
你猜钢笔是谁？
转载请注明：约嗲社区 yuedia.com 我们的婚姻故事 http://yuedia.com/category/hunyinb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