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先写一点试试
“王硕!发工资了,今晚一起吃饭啊。”说话的是一个穿戴时髦的瘦高个。满眼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有长期的夜生活,大家都叫他竹竿。他旁边还有几位也在那起哄:“走吧!今晚竹竿请客”。“奥!我不去了,我还要去忙。”王硕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小心的回答。他从来不参加集体聚会的,即使是老板请客他也总是推脱,因为他太穷了,吃别人的饭总是要请回来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有工资,但每个月的水电费,房租基本所剩无几。家里还有生病的父亲,每个月他都要省出一部分钱存起来托人带回去,穿的衣服一直是工作服,因为只有工作服是新的,而且不会有人笑话他。他不听那些人谈论什么,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因为他知道那些肯定是在说他是个穷鬼之类。这个厂都是关系户,他能进来也是运气好,工厂扩招从学校里直接招聘了一大批,王硕就是其中之一,为此他在他们村都出了名。
收拾好材料,他也准备下班,今天刚发的工资,房东肯定在门口等着他呢,他不的不先把这份钱留出来。发工资当然要庆祝一下,他准备今晚给自己开个小灶,买点好吃的,再买点啤酒。其实啤酒他只喝过一次还是在毕业晚会上,现在想想那清爽的感觉他不禁吧嗒了一下嘴。“吃啥好吃的了?”身后声音提醒王硕是科长来了。他赶紧转过身站直身体,“科长好”。“嗯!小王啊!你来了得有半年了吧!怎么样,工作都熟悉了?”科长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还行,就是还有些地方还没弄懂。”小王赶忙回答。“这次的技术改造弄的怎么样了?”科长看着王硕。王硕不知道科长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抓紧时间弄,弄好了交给我,上边急着要,这是任务尽快完成。这个周末交给我,怎么样,有问题吗?就是有问题也要完成,下个月的奖金你要注意一下!”王硕送走了科长,心里不禁骂起来,“奶奶的活都让我干,以为我不知道,写好了功劳全是你的,其他人都是吃屎的么!”。骂归骂,他还是把材料一股脑的都扔进了包里,进食堂随便吃了点。
“不好意思表哥!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把钱给你。”王硕看见楼下等着的人三步两步的跑上前。“草!下次注意点。要不是认识,我稀罕帮你这忙,一点劳务费都没有。”来人接过钱骂骂咧咧的塞进背着的高档皮包里。“表哥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个饭。”王硕赔笑的问。“就你?能有啥好饭,你是还留着自己吃吧,看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不好好吃饭说不定比你老爹先死。”又叫了一声“我走了”说完就钻进路边的一辆挂着sr4866的破车里。王硕也无奈的摇摇头钻进了地下室,房东果然在门口等着他。他只得乖乖的把留出的那份钱交到房东手里。“嗯,这次倒是痛快,下次注意,直接打到我卡里,我没那么多功夫在这堵你。”房东摇了摇手也离开了,现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只剩王硕自己了,在这里连个电视也没有,他不得不把工作当成了消遣。写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但往往是被母亲那满是皱纹的脸旁惊醒。
远处的母亲正奔走在黑夜的小路上,左拐右拐的来到老槐树下的一栋旧房子门前,她犹豫了一会才打定主意敲门,屋内传出“进来”的声音,她才踌躇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矮小眼瞎的老太盘腿坐在炕上,听见进屋的声音问道:“是腊梅吗!”。“是我啊”王硕的母亲带着哭腔的回答:“大仙啊!救救命吧”说完就哭了起来。“哎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呀,光哭有什么用。”瞎眼老太用手敲着桌子厉声道“在我这里还哭什么!快说吧”。腊梅止住哭声:“我家那口子最近这半个月一次大便都没来,肚子涨的跟个球似的,找了医生来,医生看看给我开了点药,又让我去医院。我家实在是太穷了,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了,大仙你行行好帮帮忙。”说完从兜里拿出了四个鸡蛋放到桌子上。瞎眼老太听完拿出一个旱烟袋,腊梅赶忙找打火机给点上。烟雾缭绕之下老太半天没出声。腊梅坐在一边焦急的搓着那双枯瘦又满是伤痕的手。“只是拉不出屎吗?”烟雾后的老太终于出了声,“还有没有其他症状”。“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尿也少了。”腊梅赶忙回答。“你在这里等一下”,瞎眼老太摸索着下了炕,来到供着神仙的桌子前,出奇的是老太明明看不见,却手不扶不摸,就那么准确的坐到了桌前的蒲团上。老太念念有词,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在四周暗红色的神像,就连老太都显得神秘了。半响过后老太停下念叨,招手示意腊梅扶她回去。“按理说你这点东西神仙是不会收的,我也是废了半天的舌头,神仙才肯帮忙。”老太让腊梅给他倒点水来。“是是大仙你是好人,我一家老小会都记你一辈子的,等我家小硕回来一定给你补上。”腊梅端着水回来。“你到是有个好儿子,我不要你们补,等我死了让你儿子给我烧点纸就行了。”瞎眼老太喝了口水:“你去我门前摘几个皂角,还有那个老槐树上应该还有几个果子你回去磨成粉,我这里还有点东西你拿回去用水和稀了塞进去。”“谢谢大仙,谢谢大仙,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腊梅高兴地磕了几个头。“快去吧”瞎眼老太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放到了桌子上。腊梅再三感谢拿着纸包出了门。
洁白的月光下腊梅佝偻的身体怀抱着皂荚跟槐树果,回到了自己那快要倒塌的家里。停电了,她把东西小心的放到篮子里,看着炕上那床破被子里蜷缩的人形,那就是腊梅的丈夫王硕的爹。原本是个壮硕的汉子,被车撞了,变成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腊梅摸了摸丈夫的额头入手冰凉,腊梅似乎也不太在意,习惯性的拉了拉被子,点起油灯,看来这里似乎经常停电,油灯就在炕头的墙洞里放着。她走到外屋,家里的柴火也不多了,燃起炉灶做了一点点稀饭。长期的营养不良让这个年仅五十五的女人牙齿已经掉光了,她小口的喝着稀饭,借着灯光看着床上的男人,不知道想什么,一会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干涩的眼睛喝掉最后一点稀饭。她又走到屋外拿起墙边的篮子,来到西墙脚开始挖起来。土很松一会就挖到了东西,那是一个黑色小瓦罐,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黝黑。腊梅坐在板凳上小心的拿开盖在上面的草,咬着领口把手伸了进去,当她拿出手的时候,能够清晰的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虫子正趴在腊梅的手上,细长的身体在那一拱一拱,腊梅似乎在忍着剧痛,又不敢叫出声来,身体不停颤抖,额头冒出汗珠,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爬满虫子的手腕。不一会后细长虫子在月光下变成了黑色,腊梅松了口气像是度过了一劫,擦掉嘴角的血抖了抖手,变成肥胖的虫子一个一个的掉回了瓦罐里,剩下最后一个,她小心的把虫子放到篮子里的碗里。她踉跄的走回了屋,把虫子洗干净,用碗端到了丈夫的床前。她看着丈夫笑了笑“来吃药了”,这是她回家说的第一句话,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受伤的野兽嘴里发出的。她从丈夫头上的柜子了拿出一把剪刀,那是两头都绑上了小木块的改造工具,她小心的把剪刀塞进了丈夫的嘴里,把碗放到了嘴边。散发着恶臭的黝黑洞口,黑色的虫子被送了进去,又端起一晚水慢慢的喂了进去。做完这些腊梅又走了出去,拿出从神婆那拿的东西开始研磨,又按照神婆的方法和好了。端着乘着那堆东西的碗腊梅进了屋,翻开盖在丈夫身上的被子,一副干瘪瘦弱的四肢配上一个鼓胀的近乎透明的肚子的人直挺挺的趟在那里,不看头很难把它跟人混为一类。腊梅分开丈夫的腿,对那个吊着的小虫子看都没看一眼,用有抓起碗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塞了进去,故障的肚子让她费了很大的力气,里边硬帮帮的想石头一样,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让她不禁觉得大仙的药有没有用,好不容易把药都塞了进去,最后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出去找了个小木棍往里推了推。奇怪的是他的肛门并不闭合,还是敞着口,漆黑的洞口散发着阵阵恶臭,不顾恶心的腊梅怕药再流出来,找了个破布给塞了进去。她洗掉手上的东西,终于忙完了,没有脱衣服,给丈夫翻了身,盖好被子,又吹灭灯合衣躺在丈夫身边。窗外的月光很美,腊梅看着月亮怎么也睡不着,翻过身摸了摸丈夫的肚子,把丈夫的胳放到自己的头下,“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是不是觉得生活太苦了不愿意回来,你不知道我跟小硕都等着你好起来吗?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跟现在一样,躺在草垛上,你搂着我,我们一起看天上的月亮,你给我嫦娥的故事吗?我不喜欢听,觉得嫦娥不好,后裔太苦了。我让你讲牛郎织女,你有觉得他们都太苦,你说我们就做个普通人相守到老,可是现在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这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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