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度·河妖

瓷器是中国古代先人智慧的代表,烧制瓷器的真正秘诀历朝历代都是被极少数人掌握,谁得到了秘诀,谁就可以名扬天下,富可敌国。漫长的中国历史中围绕烧瓷秘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真是数不胜数。

相传,北宋时期,有个叫尧火旺的民窑烧瓷匠人,心地善良,平生从来不吃荤腥,却酷爱烧制动物图案的瓷器。和其他民窑为了生存偷工减料的粗制滥造不同,尧火旺从来都是用心烧制每一批瓷器,时间一长,虽然尧火旺的瓷器卖的比别人贵一些,但老百姓多数都愿意买他的。

尧火旺老来得子,儿子尧为民打小就是个小善人,左邻右舍有困难的他都会经济援助。

一天尧火旺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了一口钵盂,让小为民给送过去,一路上,小为民按照父亲的叮嘱,小心地将钵盂托在手中不敢有半点马虎。说来也巧,一路上平安无事,倒是快到寺庙山门前,被晴天霹雳吓得绊倒在车辙压出的小沟里。

好在小为民机敏过人,人是摔倒了,钵盂却被死死地抱在怀中,毫发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水沟里的一条金鱼被小为民发现了,“这金鱼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为民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救它。”

用钵盂从池塘里装满了清水,生怕伤了它的皮肉,小为民轻轻地抓起金鱼,放进了钵盂,正准备拿到池塘边将金鱼放生,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小道士苗雪饮看到了这一幕,走上前来不住地夸赞小为民心地善良。仔细一看,这条金鱼神采奕奕,在钵盂的衬托下更是堪称完美。

小道士判断此物定非凡物,心里就七上八下地打起了算盘,“你手中的钵盂是从哪得来的?”

小为民将父亲给庙里的老和尚烧制钵盂,自己这是给老和尚送钵盂,才在路上发现了这只小金鱼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道士。

苗雪饮听到是给寺庙的老和尚烧制的,就也想烧制一个给自己的师傅,好博得师傅的欢心,就顺口问到了小为民的家去求烧制宝器。而小为民别过了苗雪饮,将金鱼放了生就上了山门。

且说苗雪饮找到了小为民的家,正巧尧火旺在家中打泥胎,上前报了门派师名,说明了上门是想给师傅烧个钟馗斩妖宝器的来意。

不听苗雪饮报师名倒好,一听原来是恶道胡三的徒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向来不喜欢与人争执的尧火旺,就编了个自己信佛吃素多年,从来不烧这种你死我活、打打杀杀器物的理由拒绝了小道士的请求。

苗雪饮气呼呼地回到了观中,将自己求烧宝器的一番经过禀报了师傅。

原本胡三对能不能得到宝器倒是并不在意,可是听说尧火旺却给老和尚烧制钵盂并亲自让自己的儿子送宝上门,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道人,难道他们和尚能吃斋念佛保佑安康,我们道士就不能开坛设法,驱魔捉鬼吗?”胡三从此对尧火旺怀恨在心,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惩治一下这个不把道家放在眼里的狂徒。

与尧火旺家门对门的李大柱也是一个烧瓷人。自古同行是冤家,这尧、李二人也不例外,多少年不咸不淡,互相不对付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后来的一件事打破了二人的心理平衡。

尧家不知从哪搞到的秘方,居然烧制出了稀世罕见的釉里红,这一下两家生意一热一冷差距悬殊。不甘服输的李大柱心中百般盘算,终于一件事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就在尧家烧出釉里红之前的一个月,尧为民不声不响地突然就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大美人姓甚名谁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大柱想到尧家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后,就烧出了釉里红,看来事有蹊跷。

这李大柱和胡三老道原本是一对远房亲戚,后来因为胡三出家为道,就互相失去了联系。

“要想把失去的生意扳回来,靠自己恐怕无能为力,只能请人来破破尧家的风水,断了对方的财路。”李大柱狠下心来,非要花重金找个能人来给自己办了这件不可告人的事。

多方打听,李大柱了解到有个道人能耐很大,一听名字,就更加有了信心。原来大家说的这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失去联系多年的表哥胡三。

问到了胡三的道场,李大柱将要害尧火旺家的来意添油加醋地告诉了恶道胡三。

本来这胡三道人是个只要给钱,什么活都敢接的主,一听是要加害尧火旺这个共同的仇敌,高兴得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当天晚上,胡三在李家开坛布法,只见一顿剑诀点空,黑暗的夜幕里现出了一幕场景。

这是胡三使用了圆光术,在法力的控制下,空中显出了事实的真相。

原来,尧为民娶的媳妇并非人类,而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金鱼所变。尧家后来能烧制出釉里红,也是因为金鱼精施法所致。

李大柱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吓得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好在胡三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这才救醒了他。

胡三告诉李大柱,“老表莫怕,我自有办法对付,看我明天不把尧家搅个天翻地覆。”

为了第二天对付金鱼精,当夜胡三就在李大柱家住了下来,还让李大柱吩咐家人不得搅扰他清修。

鸡鸣刚过,胡三就带着法器冲到了尧家大院,扬言要将尧家夷为平地。一番咒语,金鱼精从尧为民的床上滚了下来,把尧为民从梦中惊醒,还没回过神来,妻子就冲出了房门与人大打出手。

从那日自己在河边洗澡见到妻子,到娶进家门安生过日,从来没见过妻子还会武功。

尧为民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看到妻子在院中与老道大打出手,用的并非什么拳脚功夫,而是法术,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三看到青年从房中出来,猜到是尧为民,于是使出一道秘术,打到金鱼精身上,顷刻间从天而降滔天巨浪,一条大金鱼站立潮头。胡三飞向空中就与金鱼精缠斗了起来。一时间,空中打得电闪雷鸣,下面老百姓逃命的声音哭天喊地。

金鱼精一面与胡三斗法,一面看到受灾的老百姓想要出手保护,一时分心竟然遭了胡三的暗算。本来金鱼精与胡三并无仇恨,现在对方却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声巨吼,金鱼精使出一招要将恶道人粉身碎骨。

不成想,恶道士见情势不对,一溜烟躲开了招式,性命没有丢掉,倒是伤了一双眼睛,狼狈不堪地逃之夭夭。

虽然打退了恶道,滔天巨浪已经将村庄淹成了一片泽国,无数的村民都已经死在了洪水中。

金鱼精一看犯了滔天大罪,立马收了法术,可是村庄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而尸体也是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金鱼精一时跪地痛哭,后悔自己好勇斗狠,伤了无数无辜百姓。

这时天上一道霞光四射,观音菩萨端坐莲台现在了空中。

原来,这个金鱼精并非下界之物,而是观音莲花池中的一尾金鱼,因为天天听到真经妙法,才修炼成精的。因为尧火旺经常给人烧制金鱼宝瓶供奉观音,一日观音夸赞宝瓶烧制巧夺天工,要度化尧火旺白日飞升为天庭烧制御瓷。听到这里,金鱼精竟开口大笑,说出要代尧火旺感谢菩萨的狂语。

原本是一只金鱼,没有说话的权利,观音一怒之下,将它打下了凡尘。尧为民那天给老和尚送钵盂救下的就是被贬下凡降了法力的那只金鱼精。

观音大士知道劫数难逃,念动咒语,从地府召回了村民的魂魄,一道法旨,又收了金鱼精的法力。

原来被贬的金鱼精只要潜心修炼,经历数世苦难,终可重回莲花池,可金鱼精因为被尧为民所救,动了凡心,断了佛根,观音念在金鱼精多年在莲花池逗乐众仙,降下凡尘又与善民尧为民有了夫妻之实,这才将金鱼精打成凡人。

众人如梦初醒,金鱼精扶起丈夫,将自己已经被观音大士打成凡人的经过告诉了尧为民,并问尧为民还愿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妻子。

尧为民死里逃生,又了解了其中因果,高兴地大喊:“媳妇!”将金鱼精抛向了空中。

东大学校后山。

女孩穿着天使般纯白的衣裙,赤着双足踩在小草上像蝴蝶一样跳着舞,她舞姿轻盈,身段柔美至极。

初夏阳光斜斜地照她的身上,使得她的发丝在不经意间染上了金色,俏皮的抚起,宛若精灵一样俏皮,美丽。

苏子矜总喜欢来这里跳舞,她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个爱她的,而她也爱着的人,正默默的守护着她。

“嗨!”

声音从耳边响起,苏子矜抬起头朝音源看去。只见不远处男生穿着一身灰白的运动服,高高的个子,正朝着她走来。

苏子矜停下舞步望着灰白的身影由远至近,待人近了后,她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她正要开口,却被男生抢先。

“同学你好,我叫顾基。”顾基微红着脸喘着气。

苏子矜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渐渐清晰的脸:“哦,你认识我?”

“不认识,我爬山迷了路。”

顾基擦了擦脸上奔跑的汗珠:“看见你,所以想问你怎么下山?”

苏子矜这才看清了顾基的模样,长得是一种阳光型的帅气,很像来偷偷看她跳舞的他。她问道:“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吗?”

顾基明白苏子矜问话的意思,摇头道:“不是,我是这里隔壁大学的,听别人说东大后山很美,所以特意跑来玩,但没想到在这里迷了路。”

苏子矜拨开眼前的树丛,指了指路:“走吧,我带你下山。”

顾基喘着气说谢谢,他正想问前面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却看到已经走在前面的白裙子女孩,她正对着不远处的花草喃喃自语。

鬼使神差的,也就停下脚步,没有去打搅。

苏子矜看到草丛中出现一抹白色小花的时候,心中骤然一痛,花……还在……

顾基不忍打搅,站在苏子矜身后足足几分钟,眼前身材娇小的女孩半蹲着身子看待花朵的模样,在他眼里定格成了一副柔美的画卷,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忘记调静音的拍照声音惊醒了苏子矜,她站起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站起身继续领着顾基往山路外走。

过了一阵后,苏子矜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楼:“这里是学校的图书馆,你沿着图书馆的路直走就可以出校门了。”

顾基再次说谢。

苏子矜微微一笑:“不客气。”

目送着人离开后,苏子矜脸上的笑才渐渐僵硬下来,细看才发现,那笑容竟然是苦笑。

她回到宿舍,在日记本下写上了这么几个字,‘今天在后山跳舞,遇见了一个,长得与你很像,很像的人,他告诉我,他叫顾基。’

……

西大学校教学楼。

匆匆,下了课,学生如同潮水一般往外涌出,使得一切都变得匆乱不堪。

“嘶……”瘦弱女孩被挤的摔倒在生冷的地面上,吃痛的叫出声音。

看到不远处跌倒人的娇小背影,顾基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心疼,他跑到瘦弱女孩的身边,搀扶着她起身:“你没事吧?”

女孩抬起头:“痛,好痛……”

看清女孩模样的那一瞬间,顾基瞬间惊喜:“你也是我们东大的学生,原来我们是校友啊!”

女孩痛得大汗淋淋,她正想说送她去医院,但疼痛没给她机会说第二句话,她只感觉大脑一空白,双眼一黑,直接晕倒过去。

医院里。

“医生,她有没有事情?”

“有轻微的骨折现象,只要照顾好基本没有事情的。”

“真的没有事情?”

“小伙子,你都问了好几遍了,说了没事!”医生有些不耐烦。

苏子涵晕迷间听到顾基与医生的对话,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只看到不远处穿着白色衬衣,浅蓝色牛仔裤的背影男人。

她揉了揉眼睛:“我……我怎么在这里?”

顾基赶忙跑到床边:“你没事情吧?腿还痛不痛?”

“呃,好痛,好像动不了了!”苏子涵动了下腿,立即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那就不要动了。”

顾基下意识的替女孩盖好被子,脱口而出一句:“我照顾你。”

“啊?你照顾我?”苏子涵感到有些莫明奇妙,不自觉的重复了一句。

顿时,顾基脸通红,慌乱地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脚骨折,行动不方便我来照顾你。”

傍边的医生咳嗽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咕呐:“哎,我就不打搅你们两个了。”

苏子涵明白准是医生误会了,她吐了吐舌头,当做没听到顾基说的话,重复了一句:“你说,你照顾我是吗?”

顾基低头,发出轻微的嗯的声音。

苏子涵露出鄙视的模样:“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就说要照顾我?”

顾基登时抬起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上次我们在东大学校后山见过面的,我迷路不知道怎么走出来,还是你引路带我去的图书馆。”

苏子涵转了转眼睛,顿时明白,一定是眼前的人错把自己当成了姐姐。

见女孩不说话,顾基有些急切地说:“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我还在后山上拍了你的照片!”

他说着就把手机里的照片给苏子涵看,只见照片里的女子一身白裙,对着草丛中一束茉莉若有所思。

照片里的女子长得与苏子涵就像是同一个人,不过只是长的像而已。

姐姐苏子矜的安静,苏子涵学不来。

苏子涵俏皮着露笑的脸渐渐沉下来,却是违心说道:“我想起来了,记得是有你这么个人。”

“你终于想起来了!”

顾基比她还高兴,恨不得拍手鼓舞:“谢天谢地,还好你没忘记。”

苏子涵讪讪地笑了几声,没说话。

顾基道:“那我现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苏子涵道:“苏子涵,你呢?”

顾基心中涌起疑惑:“在东大后山上,我自我介绍过的。”

苏子涵心中一惊,半晌才道:“当时我没太在意。”

顾基无可奈何地摇头,二次重复名字:“我叫顾基。”

苏子涵抿嘴笑:“我记住了。”

顾基一脸认真:“我也记住你的名字——苏子涵”

他又道:“感觉当时在东大后山看到的你和现在在学校里看到的你,几乎完全不一样。”

苏子涵问:“是吗?怎么不一样?”

顾基:“当时的你安静的就好像是个天使,现在的你,有点像是邻家小妹妹。”

苏子涵捏紧手指,赶紧解释:“人都是两面的,有天使的一面就有魔鬼的一面,有邻家妹妹的一面就有隔壁玉姐姐的一面。”

顾基:“你是天使也好,妹妹也罢,反正认识你,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

又是一日,西大学校宿舍。

“总算周末了,不用上课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苏子涵拿起手中的零食衣服一股脑的全塞进书包里。

“子涵,周末你又想着去哪里玩啊?”苏子矜伏在书桌上,皱着眉看习题。

“姐姐,我约了朋友周末爬山!”苏子涵笑的明媚。

“别玩的忘记导师布置的论文哦。”写完最后一个字,苏子矜将书本合起,收拾桌面,不一会儿整个书桌一尘不染。

“知道了!”苏子涵有些不耐烦姐姐苏子矜的管束,蹦跳着继续收拾东西。

苏子矜整理完自己的书桌,又惯性的去整理苏子涵的桌位,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学生时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大学时期就应该是好好玩的时候。”苏子涵走到阳台处,把挂在阳台上的衣服塞进包里:“学生时代最好的时光不应该埋没在书里。”

“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吧。”苏子矜整理着妹妹桌面上散乱的书本,稍稍叹气。

“反正啊,我就是好好的嚣张青春,至于姐姐你呢,就好好学习。”

收拾好东西后,苏子涵迫不及待的往宿舍门口跑:“姐,我先走啦。”

“总是这样不修边幅。”苏子矜摇头。

与苏子涵的大咧恰恰相反,苏子涵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

只要是宿舍有丝毫的凌乱,她都会放下手中的事情将它打理整齐。

分类整理好妹妹的物件后,苏子矜累的七荤八素,正想休息一下,却不经意瞟上苏子涵的床铺,见到那一团凌乱,她叹了口气,不由得再次起身去折叠床被。

一张照片就这样飘落在地板上,赫然进入眼眶。

照片里的人,刺的苏子矜眼睛生疼,她打了个趔趄,颤颤巍巍的捡起照片。

越是看清照片人的模样,苏子矜的脸色就越是惨白。

5寸的照片里有着一对幸福的人儿……

不!是一对朋友!只是一对好的朋友而已!

只见图片中,苏子涵正一脸笑容地亲吻着一个男生……

那笑对苏子矜而言,仿佛是嘲笑,嘲笑她的无知。

自己最亲的人,吻了自己最爱的人!

……

风景山处。

远远的,苏子涵就看到顾基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朝着她跑过来,她笑着打招呼:“你还挺准时的。”

顾基低下头:“我一直都很准时。”

两人就此开始爬山之旅。

在半山腰处,苏子涵伸着懒腰:“一直都很想来这里,今天总算是圆了梦。”

鬼先生?姓鬼吗?好奇怪的姓。

南妄捏着手里的名片反复思考着,看着已经没了影的鬼先生,皱了皱眉。

白色的名片上只印了鬼先生三个字和一串数字,没有多余的修饰,极简。

再一次遇见那位鬼先生是在公司门口,那时下着滂沱大雨,雨珠大到像一颗颗子弹一样,狠狠的砸在身上。南妄看着外面的天气感叹了一句雨真大就继续手里敲打键盘的动作。

雨下到十二点还没停,南妄关了电脑,疲惫的转了转脖子。咯咯咯的声音很响,僵硬了许久的脖子舒服多了。

乘着电梯晃晃悠悠的到了正门口,雨幕遮住了一切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嘈杂的声音也被雨声掩盖住。

南妄一偏头就看见了猩红的一点,泛着红光,忽明忽暗,南妄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最近附近的流氓挺多的,南妄你白白嫩嫩的别被当做女生给抢走了啊!”同事开玩笑的一句话现在无疑是一把重锤死死锤在南妄心上,夏日的闷热感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窒息感开始蔓延,冰冷从指尖开始,不断攀升。

阴影里的人像是被南妄的小动作给逗笑了,喑哑的笑了几声,烟丝丝缕缕的飘到了南妄面前。

正当南妄准备冲进雨幕的时候,阴影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胆小鬼啊”尾音被脱的很长,听起来懒懒的,怪挠人。

听见这漫不经心的语气,南妄那颗心才沉了下来,试探的喃喃了声“鬼,先生?”

“嗯,下雨了。”鬼先生从阴影里抽出身,越靠近那烟草味越重,有点烟,好像又有点甜。

那声嗯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感叹。

“嗯,挺大的雨。”南妄轻轻瘪了下嘴,浅浅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看着窗外越下越得劲的雨。

“伞。”身侧的伞被握得很紧,手心有点发烫。

“啊?”南妄这是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人,单薄的短袖被雨水打湿,半干后略微发皱,平日里喷着发胶的头发此刻柔软的搭在额头,有点卷,想摸一把。

“要带伞,傻子。”鬼先生碎了一句,把伞塞进南妄手里就走了。

压住想摸头发手痒痒的感觉,顺手接过了面前人递来的伞,伞上带着些许的温存,那是鬼先生的体温,有些暖。

黑色的长柄伞,伞身没有一点水渍。

“手这么暖。”南妄低声嘟囔了一句,撑开伞隐于雨幕之中。

鬼是归,归去哪里?

鬼是归,往南归。

在一起是鬼先生提的,二十多的人了像个愣头青一样,横冲直闯的冲进了南妄的办公室。

“鬼先生?你怎么来了?”南妄被面前这个不修边幅的人吓了一跳。

“南妄,你过来。”鬼先生只是招了一下手,南妄就跟着他去了茶水间。

“南妄”鬼先生缩在南妄的颈窝,声音很缠,绵绵的唤了一声。

“怎么了?”南妄把手搭在鬼先生的背上,细微的颤栗暴露在南妄面前,没有一点点的掩盖。

“我要搬家了。”狡猾的笑攀上嘴角,小小的,很放肆。

“搬家?去哪里?”

“你家”

南妄靠在鬼先生怀里,两人齐齐窝在沙发上,说不出的慵懒,舒适。

北方冬天冷,夏天也冷。每次南妄都喜欢缩在鬼先生怀里,哼哼唧唧的小样子,挠人的紧。

“我们去南方吧。”鬼先生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屋子的宁静。

“好。”南妄蹭了蹭宽阔温暖的胸膛,语调明朗,清脆。

听见怀里人的回应,笑意直达眼底,似有细碎的光在眼底跳跃一般,蹦蹦跳跳的。

“再养一只猫儿。”鬼先生揉了把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嘴角夹着浅笑。

“好!”被揉了,有点痒。

“炸毛了,猫仔子。”鬼先生恶作剧的揉了好几下,直到把人揉的快炸毛了才松手。

“就喜欢哄你。”喜欢你生气那小样子,像是在告诉我,让我快去哄你一样。

搬家那天,南妄看着一箱一箱的纸盒子有些意外。

“真的搬家?”只是随口说说就真的搬?自己工作在这儿,鬼先生工作也在这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搬。”从地上把纸箱子搬起来,流畅的肌肉线条,赏心悦目。

飞机上南妄问鬼先生

“为什么去南方?”

鬼先生当时没回答,只是笑着替南妄把毯子盖好。

朋友来新屋开暖屋派对的时候再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鬼先生手里夹着烟,眼注视着在身侧不远处的南妄,压低嗓子,声音低低的。

“不去北边,他怕冷。”说完便把手里的烟丢到了朋友怀里“不抽烟了,臭。”

朋友回头时,就看见鬼先生扯着嗓子“南妄啊,过来给爷亲一个。”

“不给”

“好啊!你都晾我半天了,必须亲两下!!”

——《夏至·大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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