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不好当
楔子·
我看着面前一身黑袍的男子，以及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心情无比复杂。
我这边，十几个人，个个身手普通，他那边，几十个人，个个功夫一流。
太明显了，打不过啊。
我看了看满船的货，只觉得心钝痛。
护镖失败，那可是要付违约金的啊！违约金一付，帮里就真的分文不剩了！到时候，我千秋帮可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没钱而解散的帮会了！
这么一想，我只觉得心里更痛更难受，为了不穷死，我壮了壮胆子，对面前人道：“这位少侠，我们护镖的，背后有人的，送得不及时，会罚款的。”
那男子很随意地看了我一眼，道：“哦，我们劫镖的，背后也有人的，劫不到镖，也要罚款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身为武林正派，劫镖这种活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不要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你知道吗？”
他好笑地看着我，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已经开始准备抢东西了，他自人群中屹立不倒，不屑道：“哦，还好，我白月教从来也不是什么武林正派。”
我：“……”
十帮为一教，首先就是实力悬殊，这次碰上的还是白月魔教，面前的男人还是教主江陌，我去你大爷的！
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我仿佛看到了这单生意失败后，雇主一脸和善的对我说：“碰上白月，任务失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可以理解，雁帮主，赔钱吧。”
然后……就是帮会解散，破产还债的未来！
不行不行，这样的未来太黑暗了。我一时急火攻心，见江陌幸灾乐祸，一时还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立马转身对后面还在打成一团的众人大喝一声：“捂住口鼻！”
两边人马皆是一愣，白月教众人没行动，只是有所警惕。江陌则更是猖狂，不仅没动作，而且是负手而立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千秋帮弟子倒是立马听话的捂住口鼻，我嗖嗖嗖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堆的烟幕弹，混着各种奇怪粉末的烟幕弹接二连三的炸开，周围顿时白茫茫一片，一片白烟中又好似混着七彩的颜色，啥也看不见了，白月众人被彩烟呛得一阵猛咳。
我当机立断：“趁现在，开船，跑！”
因为来探过好几次，所以，我们对这里方位轻车熟路，我迅速割断了拴着船的绳子，一路好风相送，船行飞快。
我旁边弟子忧心忡忡的看着对面彩烟里的白月众人，问我：“帮主，你这烟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我拍了拍身上烟尘，随口道：“不知道，好像有面粉，胡椒粉，还有各种炼废了的药渣，药渣嘛，药效就跟白开水似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会出事儿的。”
那弟子对我一脸的不信任。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你看，现在风这么大，吹一会儿就散了，就算有事儿，正常人也都不会吸入太多的，最多，最多就是离我最近的那白月教主可能会多吸点，但他这么厉害，刀口上舔血的人，是不会因为这些小把戏出事儿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中了就中了，应该不会回头找咱麻烦的。”
那弟子大抵觉得我言之有理，不再多言，便忙他的去了。
阵阵清风，将远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雁遥，你大爷的，给我等着，这梁子本教主跟你结定了！”
我打了个哆嗦，又很快平静了下来，闭目养神，默诵起道德经来。
年轻人啊，就是气性太大，不就是多吸了几口烟幕弹吗？呛几下也就完事儿了，本帮主不谋财不害命的，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一·
等镖押送完毕，我对雇主添油加醋的说明了一番我遇到白明教劫镖，又恶斗白明教的惊险历程，重点说明我我们这一趟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雇主想了想道：“那可真是多亏雁帮主了，既然如此，那不知在下当如何致谢？”
“好说。”我双手一摊，微笑道：“再加十两银子小费就好。”
雇主：“……”
一向靠着弟子各种兼职来养活的千秋帮，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大单子，终于有了余粮，第一次坑蒙拐骗来这么多钱，简直是，太不容易了！
把帮会日常所需的银子扣除后，我仔仔细细的算了算剩下的钱，发现还有不少，一兴奋，立马决定，请帮里弟子好好吃一顿。
结果，开宴前，我清点人数时，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
帮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黑衣少年，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他究竟是谁，奇怪的问之前负责看帮的弟子，道：“他是谁？这么标致的少年郎，你们从哪儿诓来的？”
那弟子道：“帮主，这个真不是诓来的，是他主动加入，就在你走了没几天。”
我更惊讶：“我千秋帮，在江湖上竟也是小有名气了！”
我看他少年带着些许轻蔑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诓来的啊，便问他：“少侠，你真的是自愿加入的？”
“是。”他这次，倒回复的无比坚定了。
“你看上我们帮里什么了？”
那少年眉头微皱，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这个问题，半晌，才翻：“嗯，我…很欣赏帮主你，加入帮会，就是冲着你来的。”
“说得好，有前途！”
我不再怀疑，拍了拍他的肩，道：“行，既然如此，从今往后，本帮主罩定你了。”
那少年只是一脸淡漠，什么也没表示。
不过我心情不错，于是，对这种小事儿也不甚在意，接着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姜…寻。”
“哦，姜寻。”我跟着复述了一遍
他这一身黑衣，一个姜字，我冷不丁的想起了一周前那一身黑色长袍的桀骜身影，以及那句夹杂着狂怒的吼声：这梁子本教主和你结定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抖了抖。
这少年长大了，说不定能长成个第二个江陌，我可得好好培养啊。
点了点头，我道：“那就，来吃吧。”
姜寻跟着我进了宴，鉴于我对他好感极其强烈，便很是随和的让他坐在了我旁边位置，千秋帮好不容易开了一顿大全宴，一群人吃的热火朝天，我正啃着油汪汪的鸡腿，一撇姜寻，发现他压根儿就没动几筷子，奇怪道：“你为什么不吃啊？”
姜寻嫌弃的看着一桌菜，道：“肉太多，太油了。”
“哦，你想吃凉拌土豆丝？我这儿也有很多的。”
姜寻：“……”
我擦了擦手，给他夹了块肉，道：“你倒是尝尝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姜寻勉为其难的尝了一口，吃完了，道：“火候不够，菜没入味儿。”
我：“……”真特么是个少爷，你这么会吃，来我们千秋帮干嘛？这里经费不多你不知道吗？
气不过，又给他夹了一些，我道：“吃，太挑食会长不高的。”
也不知道我那句话刺激到了他，原本还很抗拒的姜大少爷犹豫的盯了一会儿，又很是嫌弃的看了看，但最终，也还是别别扭扭的吃下去了。
“这才乖嘛。”我微笑着拍了拍手，笑道。
随后，就又被凉嗖嗖的瞪了一眼。
我没搭理他，接着吃自己的。
宴会吃的正嗨，忽然就有弟子来道：“帮主，白月教带着好几百人，打过来了。”
我将嘴上饭粒抹掉，看着那弟子，一脸的茫然，半晌，才道：“你……刚才说啥？重说一遍。”
“白月教带着好几百人，来打架了。”
我粗粗估算了一下我们帮的实力，发现总人数还不到一百人。
这要是一打起来，打坏了什么东西，岂不是又要支出一大笔银子！
我没想到江陌真的是如此小气之人，更没想到他的打击报复来的竟是这般快，一时间惊呆了。
迅速反应过来，我立马指挥道：“人家白月教来报复了，都先也别吃了别吃了，快快，把帮里那点儿值钱的东西先藏好，易碎的摆件也收起来，吃的也收好，特别是那点儿银子，赶快挖坑埋了，我出去应付。”
姜寻盯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人家打过来了，你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藏钱？”
我道：“废话，说得这么随意，真当打起来了砸的不是你的钱。”
姜寻不接话了。
我顺手捻起几块糕点吞进肚，迅速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感慨：“不得不说，白月教主的心胸，真的是太狭窄了，太狭窄了！”
“……”姜寻忽然起身，道：“我跟你去。”
我奇怪：“你去作甚？”
姜寻道：“打架。”
我无奈的摊手，道：“打不过的，小孩子一天到晚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把东西收好损失最小化才是正道。”
姜寻道：“我要去，我能打。”
我还想再劝劝，希望他能安心在后面待着，要打一会儿再打。
可姜寻一看到我的表情，立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真的很能打。
他把我面前的桌子给一掌劈了，道：“这下信了吗？”
我点头，心疼道：“其实，想要证明你很能打，不一定要这么败家的方法，你连劈十块砖，我也会信的。这桌子，五大吊钱一个，很贵。”
姜寻很是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转头便大跨步往帮外走，黑色衣角随风飘舞，形成了一个甚是张扬的弧度，很快就没了影儿。那份从容的姿态，浑然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好看的过分了。
我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要跟上去。匆匆几步想要追上，但他走的太快，等我到了帮外，姜寻已经和人家对峙了起来。
一时间，我只觉得头疼。这孩子，好归好，却还是太冲动了。
晃了晃脑袋，我立马走上前，挡在了姜寻面前，打着哈哈问道：“嗯，这位少侠，敢问你谁？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那边人道：“乾河一别，才几天不见，雁帮主就把我忘了？”
我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我这几天见过的人，去过的河，乾河，就是上次我和江陌对质的地方，随即不可置信道：“你是江陌？”
那人怒道：“我是他左护法。”
“哦，对不起，我忘了。”
这事儿真不怪我，江大教主往那一站，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我还哪里有心思去观察其他人啊。
趁他还没发怒，我立马道：“不过，不过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个，左护法，你来我们这儿有事儿？”
悄悄退了一步，我对着姜寻低声道：“等会儿，如果实在劝不住架，我放一个烟幕弹，咱就跑，反正估计东西都藏的差不多了，等他们逛了一圈离开了，咱们再回来，那便又是一个全新的千秋帮。”
姜寻原本一直在我身后保持沉默，听了我这句，忽然道：“不要放烟幕弹！”
“啊？为什么？”
姜寻坚定道：“不为什么，总之不要放。”
我：“……哦。”
左护法听了我的问题，道：“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来跟雁帮主打听一下我们教主的下落。”
我奇怪：“江教主失踪了？”
左护法道：“嗯，您当时一记烟幕弹下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烟一散，教主就不见了。”
我耸了耸肩：“那你也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的。”
左护法道：“嗯，了解了解。所以，我就是象征性的来问问，白月教嘛，睚眦必报，我们来这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击报复的。”
我：“……”
我忍不住看了姜寻一眼。
要不，你还是先别在这儿杵着了？这么小的孩子，待会儿跑得慢挨了揍，还得我给你找大夫付医药费，亏啊。
姜寻无视了我的疯狂暗示，挑衅道：“哦，长本事了，那你们来打啊，本教……嗯，我，一个人打你们一群。”
我：“……”
特么的老子这边忙着劝架拖延时间，你个熊孩子倒是好，给我狂拉仇恨值是吧？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姜寻把我往后面一推，身形一闪，就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我楞楞的看着他，发现…这身手竟然是相当可以耶，难怪这么狂。
我果断躲在后方，一脸淡定的看着姜寻和左护法打架，或者说，姜寻单方面殴打左护法。
通常来说，好歹是白月左护法，不至于这么弱，可不知为何，姜寻刚一出手，左护法就懵了，也不知道是在震惊个什么玩意儿，只守不攻，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教…不是，怎么回事儿，你…她……呃。”左护法很快双手被姜寻单手擒住，也不知道反抗，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姜寻也好好道：“嗯，我是，都是那呛死人的白烟害得，事儿真传出去我也没脸见人了，所以不走，你滚。”
左护法瞬间被擒，一时间，白月教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不知道姜寻竟然厉害到这般程度，一时间，竟是想给他鼓鼓掌。
左护法没挣扎，姜寻便直接松手了，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滚吧。”
左护法踉跄几步，脚步略显飘忽，盯了姜寻一会儿，不可置信道：“不可置信，竟还有这种奇毒，那…您老人家多保重？”
姜寻点头：“嗯。”
左护法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直接带人走了。
好半晌我都没反应过来，这…就打完了，就赢了？居然不用跑？
姜寻道：“好了，嗯，雁帮主你这什么表情？”
我道：“我简直不敢相信，白月教竟然这么好说话。”
轻笑一声，他拉起我就重新往帮里走，道：“还好吧，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估计都不会来了。不过……”
姜寻看了我一眼，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他们会干什么，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二·
这一笔生意得的钱，虽然挺多，但是帮里几十个人要吃饭，坐吃山空是远远不够用的。
所以，闲散了几天后，我又开始敲锣打鼓找兼职了。
姜寻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我，目光十分复杂。
“摆摊算命，帮主你真的确定吗？”
我看了他一眼，道：“我懂周易的，会推演，不是骗人的。”
姜寻依然目光复杂，道：“这个我信，但是，身为一个武林正派，你为什么会那种东西？还算命？武林正派是该靠那个赚钱的吗？”
我摇头道：“这个只是兼职。”
姜寻：“……”
我接着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千秋帮的经济主要来源，都是靠弟子们兼职，而且，不只是算命，其实，我什么都会一点，千秋帮，是很多元化的。”
姜寻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扶额半晌，喃喃道：“万万没想到，本教…我英明一世，居然会败给兼职习武的，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我一时听不懂他话中意思，正在回味着，他则一把夺过我手中八卦图，道：“别弄这个了，你，按我说的做，我带你去赚正经钱，来钱比这个快，赚的也比这个多。”
“哦。”我下意识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已经拿出来的八卦阵，只觉得有点可惜。
“嗯？帮主你怎么还不动？”他向外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上，又折了回来，奇怪道。
我用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拿都拿出来了，要我免费帮你算一卦吗？”
姜寻：“……”
按照姜寻说的，我在大红的纸上，洋洋洒洒的把姜寻仅凭一己之力，单打独斗大胜白月上百人的光荣事迹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姜寻看完我写的内容后，目光依旧很复杂。
他道：“别写我单打独斗，千秋帮的参战人数写多点，白月教来的人写少点。”
我单手托腮，想了想道：“以少胜多，才显得英勇，而且，我写的基本都是事实啊。”
姜寻坚定拒绝道：“不要英勇，正常向的胜利，才显得真实，千秋帮对战白月教，本身就很厉害了。”
虽然他这话里，隐隐带着一分维护白月的意味，但是言之有理，于是，我便照他的话又重新改了。
我问他这次如何，姜寻想了半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评价道：“字很好看。”
我：“……”
三·
我万万没想到，我千秋帮，竟然真的可以靠着姜寻，一战而红。
原本我真的没想要什么效果，哄小孩子而已，哄完我接着摆摊算命去，铜钱都已经装进口袋里了。我把用大红纸写好的告示随便贴在了风云榜的角落后，便回帮了。
结果，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有不少人来纷纷打听事情真实性了，我大惊：“这还真有人来问！”
姜寻白了我一眼，道：“这点小场面，把你吓成这样？”
我什么也没干，姜寻又是一个人出去应对，一日之内，千秋帮弟子人数成功破百，很快生意又来了。
我那叫一个感动啊，猛地拍了拍姜寻的肩，道：“真真是年少有为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千秋帮的副帮主。”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当副帮主的话，这种事儿本身是有点荒唐的，但我觉得，姜寻应该是担得起的。
我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他这么厉害的人，来我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原本我是有些眉目的，可是，经过一些事情之后，我又有些懵了。
总不至于是来玩儿的吧，当教主的都有这么闲吗？
百思不得其解，我索性不再多想了。
管他呢，反正目前对我无害就是了。
给姜寻升了副帮主后，我意外的发现，他太能干，以至于，我竟然无事可做了。
于是，一天下来无事可做，也就只好吃喝玩乐，吃喝玩乐。
姜寻拄着腮帮子看着我，好几次的欲言又止欲语还休，我看他实在是憋得慌，便双手一摊，奇怪道：“副帮主，不瞒您说，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事儿想跟我说。”
姜寻终于是吐出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呃，帮主你……会炼药吗？”
我道：“也许会，也许不会，我的实力，我也不太清楚。”
姜寻又道：“那…你炼出过什么很厉害的药吗？”
我想了想，道：“也许炼出来过，也许没有，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姜寻神色诡异，道：“炼出来就是炼出来过，没炼出就是没炼出，什么叫做也许有也许没有？”
“呃，比如说……”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拉起我就迫不及待的把我往药房领。
“不用比如说，先炼一个我看看。”
我傻愣愣的点了点头，便跟着姜寻去药房了。
在目睹我如何炼药后，姜寻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帮主，我好奇一下，你这加面粉胡椒粉，炼的是什么？你这一堆五彩斑斓的粉末，究竟是什么？”
我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道：“粉末是别人炼剩的药渣，练出来的东西，当然是药，可以称之为……毒药吧。”
姜寻沉默。
我摊手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的是也许了吧。”
姜寻显然惊呆了，喃喃道：“这他妈……配料都是随便加的，怎么解啊！”
我摇头：“所以说，也许有毒，也许没有。也许能解，也许无解。”
姜寻沉默了片刻，忽然就炸了。
姜寻道：“亏老子还费心费力的找解药，早知道你这玩意儿是这么做的，本教主还不如直接去喝个几桶水，说不定也比干耗着强。”
“……”顿了顿，我道：“白月教主，你这话，你暴露了。”
姜寻：“……”他摆了摆手，道：“没事儿，现在暴不暴露已经不重要了。”
我设想过很多拆穿他的身份后，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可能他会震惊，会狂怒，也有可能直接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平和。
沉默了一番，我还是问道：“所以，江大教主您放着好端端的教主不当，化成这副模样来我千秋帮卧底，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寻，不，现在应该叫江陌了，他微微挑眉，道：“哦，那不如雁大帮主来猜一下，本教主为什么来？”
我想起最近在帮内听到的一些传言，很是不确定的道：“莫非，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你暗恋我？”
江陌瞬间炸的更厉害了，怒道：“你大爷的，压根儿没这回事儿！谁说的？老子打死他！雁遥你当我乐意来你这破地方，还不是你害得！”
原来，几个月前和白月众人打了一架，扔了烟幕弹后，离我最近的江陌便一口气吸了不少，本身就对胡椒有点过敏，于是一顿猛咳后，江陌吸得更多，也不知是哪味药材的原因，他，就变小了。
江大教主觉得被小门小派虐成这幅德行，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便偷摸的潜入了千秋帮，打算等找到解药之后，再偷偷回到白月，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可是，当看到我的炼药过程后，也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解药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心态直接崩了，再也不用担心我可能会藏着不给他解药了，再无顾忌，于是，也就不在乎暴不暴露了。
说到此处，我忍不住打断了江陌的话：“江大教主，对不起，我问一下，我给你下烟幕弹，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朝给你下毒的人要解药，真的好吗？”
江陌撇了撇嘴，道：“哦，本教主乐意，本教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直接要也是要，把白月众人找来围在这里逼着你给也是要，我又不是不能这么干，只不过觉得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家实在跌份，也嫌麻烦，这才给你个面子，让你直接交解药。不服？你若真有本事，你打我啊。”
我：“……”
好吧，你厉害，我服气。
想着这就去打听一下江陌变成这样究竟是什么原因，走到门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江教主，我还有一些问题。”
“说！”
“为什么白月左护法找不到你，来找麻烦的时候，你把我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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