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很冷,我却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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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杨子依

每座城市都有流浪的人,只因他们找不到家的方向。

【01】

冬夜的春安街,除了有偶尔驶过的汽车和晚归的行人以外,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

夜,很静。

胃酸混合着喷涌而出的恶心感,让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我快速地寻找到旁边的垃圾桶,还没来得及反应,我便弯在垃圾桶上“哇哇”大吐起来。

看着那些美味的食物和苦涩的酒水,像潲水桶里面恶心的垃圾一样“哗啦啦”地往下倒的样子,我不自觉地又恶心的一番。

这回吐的却全是胃酸,苦苦的。

耳畔刮着冰冷的寒风,我扶着酸软的膝盖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人行道旁边。

由于吐过的原因,胃,酸疼酸疼的。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了根烟给自己点上。火红的烟头在这个漆黑而寒冷的夜里,显得无比的亮眼。在这个落寞的城市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我带来些许温暖的和简单的慰藉。

口袋里传来震动的声音,我掏出来一看,发现是刘帆云发来的微信,以及没有接到的十二个电话。我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零点五十五分了。

难怪,我嘴角轻轻地扯起一抹笑。却是笑自己,笑这份婚姻。

看着满屏幕的消息,我不想去理会,但是不得不去面对。

我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吸了一口,似是贪婪着外面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一样,舍不得离开。我用黑色的皮鞋将它那火红的光亮踩在脚下,一直到它熄灭,最后再把它捡起来丢回垃圾桶。

而此时的“它”,再也散发不出耀眼的光亮。

【02】

我颤颤巍巍地拿着钥匙打开了门,摸着墙壁上的开关开了灯,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你还知道回来?”刘帆云尖锐的声音从沙发那里传来,就像夜里的黑猫抓住了偷食的老鼠一样,带着胜利的喜悦与张狂。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了吗?”刘帆云追上来,挡在我的面前,她披散着头发,伸着右手的食指指着我的鼻子,“你看你,每次都是哭丧着个脸给谁看?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打你十几个电话都不接,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吧。”

刘帆云是我老婆,这是我们结婚的第四年。但是我却记不清这是我们第几次吵架。我和她几乎每天都在吵架,不,应该说,她每天都在等我回来吵。

因为,我不回来,她就吵不起来。而我不回来的后果就是,家里的东西全都会因为我而英勇牺牲。

这是我见识过的。

没想到才短短四年的婚姻,就让我体验到了什么是婚姻的坟墓。

“我累了,想休息会儿。”我不想与她吵,说着便绕过她,想往卧室走去。

“你累了,你天天就知道说累,这个家你从来就不知道管,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自己看看时间。”面对刘帆云的一声声质问,我突然觉得特别的无力,是无能为力。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这样会吵到孩子的。”我压低声音道。

“你还知道自己还有孩子啊,你还没有忘记是爸爸啊,我还以为我是单亲妈妈呢……”面对刘帆云的冷嘲热讽,我只能心平气和地说道,“对不起,这几天公司确实忙,可能对玉玉疏忽了。”

玉玉是我们的女儿,今年三岁,长得乖巧又可爱。我曾经一度的想给她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庭,然而我发现我连这样的一个要求恐怕都达不到。

“算了算了,你天天说加班,也没见你挣多少钱,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刘帆云还在嘟嘟囔囔着数落我,这时玉玉的房门突然打开,从半开的房门里探出半个圆圆的脑袋,“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啦?”

“没事……”

“没事……”

我和刘帆云异口同声。

好在我和刘帆云在教育孩子方面是一致的,我想这也应该是我们的婚姻能一直维系至今的重要的原因。

【03】

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离婚的念头。但是我觉得为了年幼的孩子,为了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可以。

所以我选择继续这样的婚姻,虽然它让我痛苦,但是它至少让我有一个归属感。而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归属感,与我而言是很重很重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出轨”。

是的,我想出轨,既然不能离婚,那么出轨总是可以的吧。

我曾经被自己这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我就是无可救药地想要去尝试一次。

但是真正让我动这个念头,是在我母亲得了胃癌,需要花很多钱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跟刘帆云商量着把卡里的钱拿出来看病,刘帆云却不同意,她觉得母亲年纪也大了,而且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活太久。

为此我与刘帆云大吵一架,可怜的看母亲见我因为医药费的是与刘帆云而发生争执,止不住的落泪。

当我在公司的食堂里吃饭,黯然神伤时,碰见了同部门的白惠。

“辉哥,一个人?”白惠手里端着餐盘,站在我对面。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包臀裙将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黑色的长发被她高高地盘在脑后。她今天化了装,显得更加动人,“你也来这吃饭?”

平日里很少见她过来。

“哦,我平时都是来的比较晚。”白惠笑起来,拿起筷子夹了一筷排骨。

“你怎么就吃这个?”白惠看着我餐盘里的清炒大白菜和水煮黄瓜,诧异道。

“哦,我这几天胃不舒服,吃点清淡的。”我撒谎。

“胃不好,但是饭还是要吃的。来来来,吃点排骨。”说着白惠往我的饭里夹了好几块通红通红的排骨,“我看你这几天精神不是特别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大了?”

“没有,工作还好。还不是家里的事。”

“这样,我手里刚好有两张《北京遇上西雅图》的电影票,朋友送的,但是一直没时间,刚好送给你和嫂子,今晚你们一起去看个电影,缓解一下气氛,也是调节调节情感。”

接过白惠递过来的电影票,我轻轻地看了一眼,“电影的确不错,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这电影票怕是要浪费了,你还是拿去和自己男朋友看吧。”

“我都没有谈恋爱……哪里来的男朋友。”白惠的小脸竟然微微发红,我赶紧连声道歉。

“想不到你还是单身啊。”

“没人要呗。”

“怎么会,你又年轻又漂亮,谁会不喜欢。”

“那你喜欢吗?”白惠突然直直地望着我。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惠见我半天没说话,有些尴尬,“我是说,我今晚有时间,可以去看电影。”

【04】

在昏暗的电影院里,男男女女坐了一排。因为是爱情电影,所以来的大多都是情侣。

我和白惠挨在一起,不知怎么,我竟然觉得特别紧张。大概是太久没有和女孩子接触,都有点不适应。

电影看到一半,我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我转过头去,发现白惠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我轻轻地拍了拍她,“要不我们走吧。”

白惠轻轻地摆摆手,继续看电影。

从影院出来,门口的风让白惠打了个哆嗦,“是不是很冷?”我问道。

白惠抱着胳膊轻轻地点头。

我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免得感冒。”

“谢谢你,辉哥。”

我送白惠送到了她家门口,没想到白惠却邀请我上去坐一下。我说家里有事,白惠却以电脑坏了,要我看看为由,拉着我上了楼。

进了白惠家,白惠立马抱着我亲吻起来,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连忙推开她,“不不不,我是有家庭的人了。”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

“我不介意。”说完白惠柔软的身躯再一次盘在我身上,我也开始慢慢地回应着她。

我觉得自己是邪恶的,我曾经一度的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的君子,至少是一个好丈夫。

但是当我沦陷在白惠的情欲里时,我发现我只是一个男人。

当我一件件地褪去白惠的整洁的衣衫,我沦陷了。

我知道当我一旦做了这件事,我的婚姻就真的会因此分裂,但是我还是愿意。

【05】

“我们离婚吧,我出轨了。”我对刘帆云说。

其实,我只是为自己离婚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而我以前只是一直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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