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到意中人,别躲在我怀里哭了
图片来自网络，别当真。
最近她总是有些轻微的失眠，夜半时分精神时常恍惚，梦里总是出现年少时发生的旧事，醒来眼角总是挂着泪痕，对于自己做过的梦却没有了什么记忆。她安慰自己，大概是最近要订婚，心里有些紧张吧。
订婚的前一天晚上，她有些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妈快不行了，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她?她一直以为我们是在一起的，怎么说都不信。”她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他略带沙哑的久违的嗓音，如同物理学上一条条电磁线般，将相隔千里的她和他包裹在一个强大的磁场中，缠绕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半晌，她有些发懵，没有回话，手机那边也是心有灵犀长久的沉默，“要是麻烦的话，就不用来了，没事的。”那旁的电磁线有丝丝的轻颤，不知名的感应，连同着她的心也抖起来，鬼使神差般，她回了一个字，“好”。
她当晚坐上了列车，清晨回到了老家南京。即使是凌晨6点钟，医院里的人依旧非常多，嘈杂得很，他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在人群里不是很显眼，可她却一眼认出了他，就好像许多年前，她被班上的男生欺负，他像夜礼服假面挺身而出的身形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视线一般。“我回来了”，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尽量克制明媚的笑容，“谢谢你”，他抬起头，眼里的光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别扭地别过眼，“不客气”。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向病房走去，她贪婪地感受着他手心温度的传导，渴望着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世界末日就好了。病床上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因为长期服药，面色发黄瘦削，不复当年的优雅精致，唯有面容的轮廓依稀可以辨认得出，她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这是当年最疼她的阿姨啊，“阿姨，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来看您”，女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角带着轻盈的泪光，“没事，小落，知道你在北京忙”。她和女人聊了一些家常，女人的精神好了很多，脸上挂着孩童般的笑，他心里泛起一丝感动，望着这一幕，和谐美好得不像话。
他和她走出病房。
“谢谢你，小落，真的感谢你”。
“没事，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去厕所补个妆。”
她快步冲到厕所，趴在洗手池外，开始呕吐，因为早餐吃的太过油腻，又做了好长时间的车，她的肠胃早已只撑不住了。她望着镜子里的她，面色惨白，急忙补了妆，让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她打开手机，上面是一堆未接电话和信息。
未婚夫：你还结不结婚了?今天订婚啊，你在哪呢？不回来试婚纱?今天不回来，我们就散伙！
爸爸：小落，你去哪了?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妈妈：小落，你去哪了？亲家那边有些生气……
她有些头疼，勉强打起精神，走出去。“斯年，我要走了”，他的表情有些木讷，“好，我送你吗？” “不用，别送我，我走了”。她朝着医院门口，望着外面的光影，她有些发晕，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斯年，我要嫁人了”
一段沉默后，“好……那你这次真的确定幸福了吗？”
“嗯……是吧”
“好，以后再也追不到男孩子就躲在我怀里哭了……”
她突然想到年少时，她跟他告白被他拒绝，冲进他怀里开始哭啊哭，蹭得他校服外套上都是她的眼泪和鼻涕。
她顾不上什么形象和面子，慢慢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在医院哭得泣不成声……
他望着她瘦弱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七年前。他家破产，他父亲去世，他辍学，她考上重点大学，她跟他告白被拒绝。
七年了，他依旧只是个KTV里的前台小哥，依旧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喜欢她，依旧果断地在七年里不留情面地拒绝她，依旧给不了她星星和太阳，依旧和她只能生生错过。
母亲，现在写下这篇日记，明日带着它和小秋的记忆数据去您的墓前焚化祭奠。
这个月初，我们阅读到了小秋的记忆，了解到了它几乎全部的思想，清晰地明白了您离开之后小秋发生异常状况的原因。
您已经离开这个世界12年了。我们与有生命迹象的您告别是12年前。之后虽然无数次在记忆中寻找您在世时候的点滴，但从没有这样明确的画面。
小秋的记忆阅读让我们感觉时间给了我们跳转的机会。这样宝贵的机会。让我相信您又活过一次，好似我又回到少年时代，小秋的记忆把那些个时日串联，我如今只有深深的怀念。
母亲，我不再怪您。一丝一毫都不怪了。
我说过，我在这一个月将小秋的记忆反复阅读，前两次是在医院由医生边解释记忆画面与神经病变的关联一边同时放送的。高桥医生在12年前是小秋生命最后一阶段的主治医。他在这十二年间，不断地研究新的生物神经系统信号传递所需要的路径中是否可以含有人工制的荷尔蒙。是否可以实现记忆追索。他与大阪医学院神经内科研究室的研究人员一起将人与狗的神经系统关联研究。得出各种结论又一个个推翻。
很感谢他们的努力。还要感谢参与研究的另外几个国家的专门人士。当然我就不一一跟你说了。
这十二年来您的所有忌日，除了有一次因为紧急学术会议没能来拜祭，是的，那次是因为差一点就快要得出小秋最后阶段神经系统突变的原因的结论了，所以我失约了，其他时候，您喜欢的东西和鲜花我都是带来了的。
不过，这次带来的，相信那个世界的您如果有感知，定会觉得一生有三生那样的意义和价值。很羡慕您，这样大的一份感情财富。比得过一座金山。不，我知道，金山对您来说从来也不算什么价值的。它无法拯救你。无法改变你。
只有小秋。它差了那么一点。母亲，我不怪您是急性子。我知道您坚持了太久。
您走后小秋的情况已经跟您每次都复述过。2017年11月末您最终选择提前离开我们。您被驻扎在体内的黑色的猛兽所逼迫并被打败。如今我们当然早已原谅您。
也想明白2017年的秋末冬来的时节，您活过了生命中的五十四个秋天，然后好像没有信心再度过接下来的第五十四个寒冬一样，你认认真真地做了离别的决断。
那年小秋是七岁。作为一只狗，也不算是早夭的寿数。
2010年您在便利店门口捡它回来的时候它才半岁呢。不过身躯倒不小，秋田犬是大型犬种，它在便利店门口徘徊，仅仅半岁的它已然有了一只流浪狗才有的智慧。
它知道便利店门口时不时开关的门会给它把室内的温暖带出来一些。它好似也猜到了进进出出的人中，买食物的占大多数，他们看见它浑身上下都写着饥饿，于是会像喂流浪猫那样给它一两根火腿肠或者关东煮里面的热腾腾的鱼丸或豆腐。
这个岛国到处都是流浪猫，但几乎看不到流浪狗，它知道以它的物种分类以及体型来说，它想找朋友很难。我肯定那时候它的小脑袋瓜里定然没有还会有人收养它那样的概念。任何狗狗在被自己的主人遗弃之后应该都没有这样的思想。它们的世界崩塌了，只剩一点求生本能，想要吃东西。想要找个不算那么寒冷的地方睡一觉。
小秋目睹了你的死，我们后来分析那一定是它生命中第一次接触死亡。小秋7岁了，第一次面对的死亡竟然是它最爱的主人。它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弄明白了这一点，然后就失去了等待的期望和活下去的意念。
这六年半的时间它应该是差一点就拯救了您。如果您再坚持一下…对不起，我们无法真正感受您的痛苦。虽然在20年的生命过程中我想破了脑袋，试着体会书上网上电视上所说的关于抑郁症的症状的痛苦。但是没有感觉。
这一点，您一定很开心，您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哪怕类似的感觉。这点不错，我遗传了父亲一部分，可以做到傻呵呵地乐。而从您的血液基因中得到的那部分暗黑，小秋也彻底治愈了我。
眼看着您从吞咽困难，还未沾到碗边，整个人就筛糠一样，眼泪也已簌簌而下，看着您头痛到用能够抓到的任何物品来敲击自己的头部，看到您成夜成夜的失眠，像一个游魂。看您动用所有从书上看到的秘诀来抵御你无休无止的反胃，震颤，麻木，等各种症状。我觉得可怕极了。
我不是怕您，我是怕那些症状终将吞噬您。
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感谢您坚持到了我20岁。
感谢小秋在我13岁的时候来到我们家庭。它拯救了那个年幼的我，延长了您的生命。
小秋可以让我笑起来就没完没了，尽管我比它大那么多。他给了我们全家人爱，当然我知道它最巨大的最特殊的不愿让任何人涉足的那部分只是留给您一个人的。
后来医院高桥医生打来电话告诉我，小秋的记忆可以被阅读是三个月前。他说他们在做最后测试。于是这个月月初我弄明白了最后的事实。实际上这只是证实了我12年的猜想而已。
这个事实您最需要知道。我一步一步看着它在生命最后挣扎在自己的记忆片段里，最终去意已决。
不过也好，你们又在一起了。
12年前您离开后，小秋生病了，带小秋去了关西地区十一家不分大小的口碑好的专业宠物诊疗机构。
得到的回答是，小秋在这一段时间，神经突起异常增多。但医生们无法将它以及任何一条狗的神经系统信号疏导演绎还原。
男生也有脆弱的时候，渴望被理解，也渴望被关怀。
2018年1月18日 星期四 大风
文|深海梦影
-1-
窗外，凄冷的风撞击着玻璃，发出的嘶嘶声像极了心破碎的声音。
林宇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里不断放映着晚晴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的背影。
就连对话框里留下的最后三个字都那么决绝，他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拧住，喘不过气来，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再次习惯性地调换出手机壁纸，看着晚晴的照片，默念上面的文字。一时，又有种难言的苦涩哽在嗓子眼，一阵疲惫感随血液流淌至全身。
他扔掉手机，深深吸进一口气，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门。
冷清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步履匆匆。而他，漫不经心地走着脚下的路，回忆着这两年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
吹吹冷风，也许会让自己清醒得多。有那么一瞬间，林宇感觉真的很累。
“她是我的女朋友，发脾气没关系，我哄她，迁就她，这也都不算什么。只是，她偶尔也该理解理解我吧。”
这次，不管她会不会回头，他都不会再挽留，失望真的攒够了。
-2-
林宇第一次遇到晚晴，是在学校门口的德克士。
那天用餐人很多，林宇正低头啃着脆皮手枪鸡腿，一个女孩在他的对面坐下，冲着前台大喊，”哥，再加一份脆皮手枪。”
瞥见其他顾客的目光纷纷朝这边打来，林宇抬起头，一不小心一块肉掉在桌子上。晚晴丝毫不顾别人的眼光，盯着桌上的肉咽了咽口水。
林宇看到她脸上嘟起的肉微微颤动，一时觉得这个女孩十分可爱。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的心激起一丝涟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聊了起来。
想必她经常光临这家餐厅。第二日，他又走进去，果然她依然坐在同样的地方。
林宇用余光看到，晚晴一直目送着自己点餐的背影。转过身，她又示意自己坐过去。
桌上摆着的，还是同样的套餐。一个脆皮手枪，一个菠萝鸡腿堡，一个鸡肉卷，外加一杯可乐。她啃着鸡腿，”这次你看，我吃，过不过瘾？”
林宇看着眼前的女孩，又矮又胖，这副模样却让他微微心动。这样的感觉，还是头一次呢，于是他要走她的联系方式。
晚晴一上来就告诉他，”像我这样的女孩，谁能养得起，注孤生吧。” 像是在试探，可是看到这行字，林宇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有人说过，没心没肺的人更需要人疼。他对她嘘寒问暖，道早安晚安，她也很热情地配合着。
时机差不多了，他在酝酿一场表白。演习了很多种方式，想到要虏获吃货的心，最后决定还是在德克士见面。
他已经拿捏好了她的喜好，坐在她旁边。同样的食物摆上桌来，缓解了他的紧张感。
过了一阵，他凑近，一把抓住她拿着鸡腿的手，”晚晴，你这个样子特别可爱，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怔住，手连同鸡腿一起悬在半空中，满脸委屈，”拒绝你，是不是鸡腿就吃不到了。”
林宇有点不快，还是强颜欢笑着，”拒绝的话，再给你加个手枪！”
“那我就先拒绝，再接受好了。”
“哥，再加个脆皮手枪。”
两人对视，温柔地笑着。她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啃着鸡腿，嘚瑟起来，”我可是很贵的，你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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