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有妇之夫生子多年,至今未嫁。。。。。
‖1‖
她是困难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学假期兼职时和他相遇,她23岁,他43岁。他们彼此保持着萍水相逢的距离。
刚毕业那年,她到他工作的城市工作。无力租房,和闺蜜挤在一间不足4㎡的小屋艰难度日。他告诉她:“我空出一间房闲着也是闲着,你和你的姐妹来一起住吧。你们睡大卧室,我睡小卧室。”
她们之前受邀去他房子和他熟悉的朋友们一起聚过餐。那是一间70多㎡的两室一厅的大房子,很干净,除了缺少女人味,别的一应俱全。他长期在这个城市工作,父母妻子都在老家。每年夏天,他妻子会来小住。
她们都见过他妻子的照片,一个朴实矮胖的农村女人。
他虽个头儿不高,但有中年男人该有的成熟,并且身上透漏着成功的男人味。他虽自诩是小学没毕业的文盲,但经时间打磨过的气质,很容易给人留下踏实靠谱的好男人印象。
在她们心中,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另一半应该是个更有气质的年轻女人,绝不是照片中的那位。
印象虽好,但他毕竟是个结过婚的男人,她们和他仅萍水相逢,而且闺蜜那次聚餐和他是初次见面。她也是初次受邀去他房子小聚,怕有不便,硬拉闺蜜一起去的。
这男人会不会图谋。。。。。。她们拒绝了他的好意。
过年之前,她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我今天晚上的机票,要回老家过年,得走一个多月。我房子以前暖气经常漏水,我走后,你们来我房子住吧,帮我照看下花草,漏水了给我打电话。我在这个城市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拜托你了。”他说的很诚恳。
她和闺蜜工作时间不统一,经常相互打扰。更重要的是她兜里的余额不足以支撑她长期在外的一日三餐,但闺蜜房子无法做饭。这段时间,她刚好可以熬过三个月的试用期。转正后,日子会好过一些。
她打电话征求闺蜜意见,闺蜜因上班不便拒绝了。她回复他:“我去。”
‖2‖
第二天下班,她带着行李去了他的房子。进屋后发现,房子里收拾的干净整齐,鞋柜上面有一张字条:“xx,谢谢你能来帮我照看花草,没有你,这一个多月它们的寿命肯定要受到威胁的。再次感谢!我走得有些突然,冰箱里的食物你帮我消灭了吧,坏了可惜。拖鞋是给你买的,女人冬天脚不能着凉,所以,我把其他凉拖都收起来了。另外,卧室衣柜里我那件藏蓝色西装口袋里留了一千块钱,需要的你时候拿上用。”
她打开冰箱,满满的瓜果蔬菜,速冻饺子,牛羊肉,她一个人能吃半个月了。好奇心使然,她来到主卧,找到那件西装,一个精致的信封里真的装有10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她的眼眶湿润了,她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有心的对待。她看了看又塞回去了。
她的大学是在一个不入流的小县城上的。别人选学校和专业是选自己喜欢的,而她是挑选学费最便宜的。
大学四年,每年她只问父亲要五千元,再多,父亲也拿不出来了。这些钱交了学费、书本和住宿费所剩无几,她需要不断的兼职才能维持自己一年的开支。
大学的生活里,她没有时间更没有金钱去谈情说爱。所以,在感情上,她是空白的。父母都是不善言辞的老实人,高中就开始住校的她一向很独立。第一次被男人关怀备至,她从内心深处感激他。
‖3‖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他晚上下飞机后才给告诉她。
他进卧室放下行李来到客厅。她缅甸的说:“你打电话,太晚了。我来不及搬走。明天。。。。。。”
“为什么要搬走,你住的不开心吗?”他急切的问。
“不是,我。。。。。。”
“你是怕跟我一起住不方便吧。我有老婆,跟你嫂子感情很好。我出卧室会把衣服穿好的,咱们各睡各的房间,我还能把你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你就放心的在这住吧,我也就一个人住,晚上回来咱们还可以多说说话,我也不用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他自嘲的说。
“我是怕嫂子误会。”她说出了担心。
“哦,她夏天才会来住。而且你嫂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话时,他犹豫了。
“那房租我和你平摊吧。”
话说出口她有些后悔,这种条件的房子,目前她是租不起的。如果他同意了,她哪儿来的钱给他付房租啊。每个月六百的实习工资,除了车费并省吃俭用的饭钱,她根本没钱付房租。
“你就住那么一间小卧室,早出晚归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房租。再说了,我是年付。今年房租已经交过了,你把钱给我,我给谁去。”他笑着说。
“那吃饭,我买。。。。。。”
“你回来那么晚,等你买菜做饭会把我饿晕的。我一直保持着内地的作息时间。一个人随便做点就吃不完,你在多好,还不用剩饭了。”
她逐渐被他的话打消了疑虑。谁让自己现在这么拮据呢,这种雪中送炭的朋友她是第一次遇见,友情互补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在纠结的同意继续住下去。只是回屋睡觉的时候,反锁了房门。
‖4‖
他是个生活很自律的男人。每晚十点前就回屋睡觉,早晨六点多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打扫卫生,做早饭。这种习惯在新疆的确不多见。
他不抽烟,周末喜欢徒步。偶尔约一帮驴友到房子做满满一桌子美食招待朋友。朋友们对突如其来的她有些异样的眼光,他都大方的说:“这是我小妹妹。”
他是内地公司派来的人,这房子既住又是公司的办事处。冬季他还不忙,白天除了联系业务,去货场接货发货,也没见做别的什么。
晚上她下班回到家,八点多,他做好饭菜等她一起吃。她起初会带些东西回来,他都说家里有不让她买。看她拿着零食回来,他会说:“你喜欢吃这个。”她如果说喜欢,第二天他就会买回更多。
他晚饭喜欢喝啤酒,她们边吃边看电视,边聊剧情。饭后,她去洗碗收拾厨房。事实上只有那几个碗盘需要洗,厨房做饭的时候就被他打扫过了。
他则收拾桌子,泡茶。他的客厅桌子上放有一套功夫茶具。每晚饭后,他都会泡上一壶,这也是他的爱好。
这个男人在生活上的自律,她自愧不如。那段时间她挣着自己的工资,被这个男人无微不至的关照着。他经常感激的说:“谢谢,你对我太好了。”
‖5‖
工作到第五个月,正是五月初。她的公司宣布倒闭,她不得不另找工作。
她找到一家修车的公司,上了三天班发现公司生意并不好。有员工受了工伤,公司不给处理还把人辞退了。这么没人情味的公司,她心灰意冷的辞职了。
她又找了一家,没上几天听同事说她的主管是个道貌岸然的女人,工资说的按业绩算提成,那女人总抢新人的业绩,所以至今没有助手。她很沮丧。
晚上到家,他正等她吃饭,他邀请她陪他喝两杯,她同意了。
她没喝过酒,那晚有她陪喝,他也多喝了两瓶。她不胜酒力,两瓶啤酒下肚,她去卫生间吐的一塌糊涂,他过去扶她。出于对他的感激,她想给他机会。于是回去又喝了一瓶,他拦不住她。
来回折腾几次,吐完了,他把她扶进卧室。她耍酒疯似得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不是你的收留,我存不住钱。没有这些钱,这次失业我今后的日子就惨了。”
“以后别再说我对你好了,我对朋友都是一样的。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才让你陪我喝的,让你好好发泄一下。”
她松开紧握着的手“你无条件的给我提供帮助,真的没条件吗?我虽没谈过恋爱,但我也懂点现在的社会。男人对女人无条件的付出多半是喜欢。”
他给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
“现在的孩子不依赖父母的人不多了,你是为数不多的自立的人。我知道你经济困难,特意给你留钱你都没动,你是个吃苦耐劳的有金钱原则的好姑娘。”
“我小学没上几天,就下学干重活,闯过很多城市,我知道刚开始打拼的不易,在我有能力的情况下就想多帮帮需要帮助的人。”他很真诚的说。
“你长期一个人住外地,难到你就不想吗?”她疑惑,自己哪儿来的好运碰到这么个纯粹的人,所以继续追问。
“不怕你笑话,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嫂子的事儿,她们都是好女人。”
“你有故事,我想听。”她把手垫在头下,扬脸望着他。
“多年前,我在另一个城市工作,遇见一个小我十岁的女孩,我们在一起了。一年后,她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你嫂子不能生育,我想要这个孩子,就把事情向她坦白。”
我猜想,嫂子肯定恨透了那个女人。
“她没哭没闹,跟我冷战了三天后提出离婚。我不同意。”
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对狗男女,嫂子是怎么想的,哎!离婚成全了你们,为什么不同意,这不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我心想。
“我常年在外打拼,父母都年迈了,全靠你嫂子一个人在家照顾,老人和村里人没一个人说她不好。我很感激,不是她,我不可能安心在外工作。”
那么多婆媳不合的事例对比,嫂子作为儿媳妇,能做到如此,的确令我心生敬意。
“僵持了几天,你嫂子把我骗到民政局,拿出所有证件去办离婚,我把她拉回来了。她说她不能耽误我家传宗接代,更不想让我为难。即便离婚,她还会一如既往地帮我照顾两位老人。她太善良了,我不能残忍的对她,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这么冷静的为对方着想,这样的女人世间少有。
“平静后,你嫂子建议生下来,她养,让我回去协商。”
她要接受这个孩子,这个女人好宽广的胸怀啊。
“她在城市生活,比你嫂子年轻漂亮,如果再找,能找个条件不错的。而你嫂子的条件,可能一辈子就毁了,所以我不同意离婚。我决定回去协商:愿意生,给她一笔钱,她可以随时看孩子。不想生,我尊重她的决定。”
这时候还考虑结发夫妻,是个真男人。我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但他们之间有爱吗?这个女人会怎么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呢?
“我回去后,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她告诉我,不用离婚,是她介入了我们的生活,只怪她自己爱了不该爱的人,犯了不该犯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她同意生,自己把孩子养大。自己犯的错,她要自己承担。”
我目瞪口呆,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不一不饶,结果。。。。。。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在心里赞叹,这个男人命好,遇见了两个这样的女人。
“我劝她为自己今后着想,未婚拖着个孩子今后还怎么嫁人。她说不嫁了,就跟孩子过。我觉得能说这种话,是她思想还不成熟,没想到一晃孩子都七岁了,我劝她多次,她都不肯放弃抚养孩子。”
“你不想着把孩子要回来吗?”我终于忍不住插话说。
“要孩子不等于要她的命,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养了那么多年,我已经对不起她,怎能再横刀夺爱。”
“那嫂子。。。。。。?”
“她去劝过她,但也没用。你嫂子只能让我每次多汇些钱,让她们娘俩生活好过些。”
“孩子如今知道爸爸吗?”
“知道,她教育的很好。孩子心里很健康,他经常跟我视屏,总是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看到,他的眼角湿润了。
“你是好姑娘,我不能再害人。所以也不想你在困难的时候被别人趁虚而入给害了,我的力量不大,能帮一个是一个。”
“我是多么幸运,遇到了你。”她心想。
她不知道继续该说些什么,于是闭上了眼睛。他看她睡着了,帮她掖了下被角,关上门出去了。
那晚后,她没有再反锁自己的房门。
半个月后,她以新工作远上班不方便为由般走了,这次他没拦她。她在心里默默的感激这个男人,并默默的祝福他,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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