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爱了不起

她拖着绝望的身体,一步一步似是走向死亡的深渊。蓬乱的头发悬在她的身后,眼睛没有火,没有水,没有生命,嘴角和额头是早已凝结的血渍,衣衫破损的不堪,手臂上有醒目的红迹无数。那双洁白的布鞋被染上了丑陋的猩红,刺眼,那红一直往上蔓延,直到把她的整个灵魂淹没。

丑陋,全是丑陋,她的四肢都被铺天盖地的寒冷冻僵了。即使是在这么温暖,这么美好的春天。一路上的嘲笑,那片肮脏的树林的嘲笑,那些冷漠的花草的嘲笑,还有那个名叫鄂紫的疯女人的嘲笑……她忘不了,忘不了。“王水琼,看你还怎么去勾搭云启,你这个肮脏的女人,还是个女大学生呢!哈哈,从现在开始云启不会再和你这个女人有任何关系了。云启是我的,我的……”鄂紫的嚣张不可一世,在那片肮脏的树林里回荡。

留下的只有水琼的恐惧和绝望。

带着对自己的厌恶,水琼毫无意识的回到了自己在校外租住的小楼里。她累极了,累极了,只想一直睡下去,睡下去。可是那一张又一张丑陋的面孔又像鬼一样跳出来,张开他们的魔爪在她的身上撕扯着,乱舞着。水琼被惊的一身冷汗,梦中大喊“救命”,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云启也不在,她只得睁着眼独自承受着这无尽的黑夜带给她的恐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手机的铃声,熟悉的诗文,是云启为她录下来的。“云启”两个字在手机屏幕上那么清晰。那句诗词,那声音让水琼的整颗心纠成了一团死结。她的手颤抖着,去拾起床边的手机,可是手腕上的瘀青却赫然窜入了她的视线里,她惊悚地扔掉手机,再也没有勇气去拿起它,任凭那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的流下。

夜晚,天空中悬挂着无数的星,没有人知道,这里,黑夜,蜷缩着的是一颗受伤、绝望和恐惧的心。不!不!有人知道的,那个名叫鄂紫的女人,那个一手创造一切丑陋、一切罪恶的疯子,她在笑。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云启在无数次拨了水琼的电话失败后,满脑子都装着担心。他必需立刻去确定水琼的无恙。后半夜的气温下去了,寒气升起来了,云启扯下一件外套便冲向屋外。到水琼所住的小楼的路,云启是熟知了的。路灯早已熄了,在周遭一片漆黑中,云启还是准确地寻到了水琼的家门前。透过窗户向屋内望去,没有一丁点儿的灯光,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袭击了他。云启焦急地摸出手机,又拨了那个未通过的号码。水琼手机的铃声又响起,云启的耳朵被那熟悉的声音刺到了,他再探头向屋内望去时,是醒目的手机光线。可是,依旧,那头的手机终变成了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云启不再顾及四周的邻居早已进入了梦乡,他使劲拍着水琼的家门,一边着急地喊着水琼的名字。“水琼,你在屋里吗?水琼,水琼……”屋里一片死寂,死一般的沉寂。云启不甘心,他是很清楚的感觉到水琼就在屋内的某个角落。云启继续敲门,继续喊着水琼的名字,似乎只要水琼不应,他就永远不停。

水琼被云启的声音搅得心慌。朝门外大吼了一句:“别喊了,王水琼不在,你就当她死了,死了。”水琼的声音战栗着,全身也战栗着,嘴角满是咸味的痕迹。云启被这一句突兀的声音震住了,他已经完全确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不想深究。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信念:必须要陪在水琼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云启心痛地喊着:“水琼,你快开门,让我陪着你,好吗?你能开开门吗?求你了。”

水琼彻彻底底地沉默了,她坐在墙角,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双手紧紧环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云启盼着水琼的开门,可是终究还是等不到。而水琼是想见云启的,却又不敢见他。水琼和云启就这样对峙着,门外的云启,屋内的水琼。

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云启支撑着那面墙,慢慢地蹲下去,坐下去。他想见到水琼,想陪在水琼的身边,给她依靠。水琼是他遇到的最美好的女孩子,最善良又最单纯,他发过誓:不会让水琼受伤,不会让她哭。

水琼在白昼的降临中清醒了过来。她疲惫的挪动步子,轻轻的打开门。门口,云启背靠着墙壁,似乎在睡眠里。睡眠中的云启也似乎是感觉到了水琼的靠近,让自己立马醒来,水琼那无神的目光,让云启立刻心痛了,他站起来,双手环过水琼的腰,圈在自己的怀中,想要把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阿嚏”一个喷嚏从云启的口中蹦出来,打破了这看似宁静的气氛。水琼淡淡的关心道“进屋吧,你也许是感冒了。”云启慢慢走进屋,坐在藤椅上,目光一直流动在水琼的身上,苍白的面色,无神的目光,她的嘴角和额头好像受伤了,云启心疼极了。水琼很快找来了几包感冒药,端来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了云启的面前。不对,云启的眼睛触到了一道刺目的痕迹,水琼的手腕处的淤青。虽然水琼尽力用长衬衫的袖子遮住那一块,不过……

云启预料的,不敢再去想。但他很清醒的知道,他愿意和水琼一起承担水琼所经历过的的痛苦,不管那是什么。

突然云启的手机震动,是短信息的提示。云启打开手机,是一条彩信,而发件人却是那个名叫鄂紫的疯子。一张照片硬生生的刺痛了云启的心,那张惊慌的面孔分明是水琼的,她的全身都被侵占了。

云启的手在颤抖着。下面的一行字“我亲爱的云启,这是你可爱的女朋友,喜欢吗?”光明正大的丑陋、罪恶。愤怒了,云启立刻关上手机。他在内心深处自责:我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怎么会?怎么会?水琼,对不起。男子汉的热泪也滚动着。

天啦!由妒忌延伸出来的恐怖有谁能够想象的到呢?

云启乖乖的喝完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而水琼更是沉默。

云启没等多久便起身离开了,因为他想到了他可以做的一些事。

愤怒了的云启也能做出小混混的行径来。他叫上了几个好兄弟,约了那个疯女人在一处树林里,而那几个对于水琼来说是魔鬼的人也跟着疯女人一起赴约来了。发疯了的云启率先和魔鬼们揪打起来,愤怒,无比愤怒,他们怎么能够对单纯的水琼做那样的事。由愤怒激发出来的能量又是多么强大,疯女人与魔鬼们都扒在了地上。

疯女人却仍不甘示弱:“刘云启,那个女人不干净了,你还敢要吗?你想不想听听她那时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呀?对了,我还有很多不错的照片呢!想要吗?”云启毫无理智地扇了她数计耳光,从她身上搜出那段丑陋的记忆,用尽全力将疯女人的手机砸向硬石、粉碎。疯女人满眼血丝,像是要溢出血来似的。

在云启转身离开之前,他撂給疯女人一段话:以后你甭想再耍什么手段伤害水琼,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告诉你,不管水琼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她,疼惜她。现在,我甚至比以前更懂得怎么去爱她了。所以,请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我永远都不会抛弃水琼的,所有的痛苦我都会和她共同承担。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你永远都不会懂得。

云启站在下午两点半的阳光里,气温正好。他硬拉着水琼来到他们曾经留下无数欢乐和脚印的草坪上。

云启深情地看着水琼,“水琼,你爱我吗?”一个多么突然的问题从云启的唇齿之间滑出。

“我爱你,可是我已经没有资格去爱你了。”水琼颔首低语。

“不,别用可是,我只需要那三个字就足够了。”云启坚定的说,“水琼,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忘记他们,好吗?从今以后,我永远做你的拐杖,承担你的痛苦。我爱的只是你——王水琼。”

水琼的眼中泪光闪烁,微笑终于爬上了嘴角。

云启顺势俯下头,吻上了水琼的柔唇,深情而又绵长。其中有抱歉更含有无尽的爱。

一阵微风拂过,草尖儿随风儿摇曳着,一切又是新的开始,新的美好。

二狗算是我家领居,与我们同住一道巷子。在所有人的口中,他都是叫“二狗”,我没听到过有人用“你二大爷”、“你二叔”或者“我二哥”等等来指代他这样一个人,因此我也就无从知道他的辈份,甚至我到如今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在我的记忆中,他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好吃懒做、脏兮兮没正形的老光棍。

我不得不承认,除了他端着一碗纯白面的面条就着蒜瓣大吃大嚼的样子以及他家的老宅是我亲眼所见外,其余的故事都是听人说的。

那就先从我亲眼所见的大宅院说起。

二狗家的老院就在巷子口上,大门甚是雄壮,依稀可见当年的气派,但是岁月的沧桑也是无法掩饰的。门前的石狮子只剩下半只前爪,门头上的砖雕还能看到一些云朵、海水的样子,隐约是“八仙过海”的图案,据说是 “破四旧”时被砸坏了。黑漆大门上的铺首衔环估计是进了大炼钢铁的土平炉,门环原来的位置上打了两个眼儿,各穿一支带环的短铁棍,凑成一对门搭扣,如同豪车上安装了一把链子锁。

门板十分厚重,推开的时候“哗楞楞”一阵响,两丈多长的门道便出现在眼前。门道里幽静黑暗,感觉阴森森的。东西两侧各有两间门房,西侧的两间是一间柴房和一间茅房,东侧的两间则是下人呆的地方。

这处老宅院的院子特别深,门房往上是一片花圃园地,然后是东西各四间配房,再北面就是正房。九间正房全是撅屁股大瓦房(屋顶前低后高单出水),檐头刻花的滴水、瓦当保存完好,所用的老砖也比现在的新砖大一号。在周围的老房子全部倒塌翻新之后,这座房子依然很坚固。又因为村里对新盖的房子高度有统一规定,以避免采光方面的纠纷,所以他家的一溜正房始终显得鹤立鸡群。

啰啰嗦嗦介绍这处宅子,是因为它和二狗的命运紧密相连。从我记事起,二狗就住在两间常年不见阳光的门房里,不敢上北边一步,以至于我一度曾经以为二狗本来就是个“下人”。

其实,二狗是出生在正房里的金贵值钱的人。他爹是个土财主,这不用多说,从院子的排场就能看出来。他哥狗子没养大,老子、娘就更当他是个宝。老财主其实平时也是省吃俭用的,好不容易闹腾下这么一处家当,很是惜财,用他家唯一的一个长工老何的话说,那土财主,吃得还没有一般人家好,太抠了。

就这么吝啬的一家人,对孩子可是大方得很,二狗想要星星要月亮,老子也会想法子给他摘去。

二狗后来常对人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时候把好日子都过完了。因为这句话,二狗也经常被人打趣:“早知道一辈子打光棍,那会儿就该让你老子给你找个女人。”二狗便说:“找女人干什么,吃奶?”

是的,二狗的好日子在他乳臭未干时就结束了。在他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他娘得病死了,老财主又续了一房,从此二狗在正房里的地位就发生了变化。后娘把老财主管得死死的,不肯再给二狗一点优待,二狗盛饭都得看着点儿后娘的脸色。多亏后娘一直没生下孩子,否则二狗的日子更不好过。

二狗渐渐长大,老财主身体越来越差,二狗在家里说话的调门也就逐渐高起来了。村里人晚饭常吃和子饭,二狗故意当着后娘的面舀饭,马勺敲得锅沿“咣咣”响,口里一个劲儿念叨:“连捞带和搅,稠的往哪儿跑!”后娘被他气得要死。

不过是吃一顿饭,稠点儿稀点儿谁能占多大便宜,关键是二狗这股装腔作势的得意劲。二狗觉得他就要翻身做主人了。

二狗正得意着呢,“打土豪,分田地”的来了。老财主的大院被分了个七零八落。好在老财主没什么劣迹,政府也给他们分了两间西配房,老财主和后娘一间,二狗一间。

世事真是难以预料,眼见得快要当家了,家当却没了,二狗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很是失落。不过,应该说,那时的二狗还是很能看得开的,一下子从富人变成穷人,他也没有沮丧太长时间,很快就和穷人打成一片了。

人生就是这样,二狗自己觉得已经降低了身份,和原来低他很多的穷人一样了,可别人却不这样认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到了娶亲的年龄,二狗的成份成了大问题,谁家的姑娘也不愿意嫁给他,老子活得窝囊没有了精气神,后娘也不会费心费力倾家荡产地为他张罗,几凑其一,岁月蹉跎,二狗很快就成了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了。

二狗的人生落差这么大,人也稀松随和,村里人便总爱拿他开心。他们笑话他:“毬,白活一辈子,连女人是啥也闹不清。”二狗急了,就比别人还大声嚷嚷说:“女人算个啥,咱不是没睡过,当年在包头、张家口,那么带劲儿的妞儿哭喊着要跟我,老子都看不上。”

大伙儿都笑他,说:“天边的事谁知道,反正吹牛不上税!”二狗就开始瞪起眼说:“眼前也有啊,二旦家女人的奶子咱也摸过,她奶子上面有个痣,不信你们看去。”

可巧,二旦家女人正在他背后,就骂:“*你妈二狗子,你他妈偷看老娘奶孩子,来,不要脸的,叫声娘我让你吃一口。”二狗子便嘻嘻哈哈笑着跑开了。

这样的日子,对二狗来说,虽然寒酸,但还是能穷开心的。现在想想,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命运对二狗还算仁慈。只是,谁也想不到的是,二狗笑得有点太早了。

文革一开始,村里一个姓马的造反派头头就盯上了二狗一家人。要成心往一个老财主身上安点罪孽还不简单!至于他这个曾经的财主小崽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不好好批斗批斗他,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戴帽子、挂牌子,“坐飞机”、游街,二狗的那把软骨头哪 受得了,他很快就过口瘾般全“招认”了,更何况有人检举揭发,也不容他不招。

起初,二狗以为招就招了,多大点儿事,还能把他怎么着!可随着武斗升级,老财主家的情况越来越不妙。一天,马主任又带着一帮小后生来到二狗家,公布了他家十大罪状,然后对父子俩一通暴打。据老人们讲,一老一小俩财主被打倒在地,那马老头用拐杖照着老财主和二狗嘴里一顿狠戳。他俩的牙齿也掉了,舌头也烂了,两张嘴血肉模糊,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至于二狗的后娘,马主任屏退众人,关门闭户好好开导了一番,她便免了皮肉之苦,随后就和马主任一道搬到正房去住了,老财主和二狗则被赶到门房里。院里的其他几户人家,也被小将们陆续赶走了。

老财主怎么能经得起这顿折腾,没几天就在痛苦折磨中含恨离世了。于是,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三个人。马主任不准二狗上北边一步,他这个老财主的小崽子就只能每天贴着门房的墙根进出。

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二狗还住在门房里,马主任两口子已经老态龙钟了,出来进去也像是慈眉善目,低眉顺眼的。但我看见的二狗,依然从门房到门道,依然像做贼似的贴着墙根进出。

马老头文革期间在村里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世道变了,便总有人怂恿二狗说:“他妈的一个死老头,你怕他个毬,收拾了那狗日的。”二狗听了,身子总是一激灵,坐得正正的,不回一句话。他不敢。二狗平时是个没正形的人,和邻居在一起聊天,免不了荤的素的瞎扯,可马老头过来咳嗽一声,二狗便没了言语,尴尬地和众人打声招呼,慌慌张张就走了。

我那时候无论如何想不通,改革开放的社会了,二狗怎么就怕成那样。老人们都说,二狗真的是被打怕了。

农村改革日见成效,村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80年代中期,家家都能吃上饱饭了,但白面还是不够,大米更是稀缺,高粱面、玉米面才是主要口粮。本来,各家的情况都差不多,精明的主妇们都是把粗粮细粮间杂着吃,农活重的时候、家里来个客人或者有个孩子小病小痛什么的,就给吃点儿好的,平时能吃一顿白面包着红面的包皮面也是很稀罕的了。

那时候,村里人吃饭都是端着碗到巷子口,或蹲或坐,边吃边侃。有时候,我们看到二狗端着全白面的面条,就着大瓣蒜,“哧溜哧溜”地吃,就很羡慕。有人说:“二狗,好活了么!”二狗就说:“吃吧,毬!”三个字,满满的都是末日情绪。当然,过两天二狗就不到街上来吃饭了,因为,他地里的草长得比麦子高,他的白面只会比别人家的更少。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我们相遇得很早,早在2003年小学时,我就已经认识你了。那是两个学校之间组织的一场数学竞赛,我是第三名,你是第八名。

2004至2007年,我们做了三年同班同学。

2004年夏,初中开学那一天,你一进入教室,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不要诧异为什么我会认出来,不是因为你有多么令人瞩目,只是因为我的记忆力非常非常非常的好。2004年,我们和大多数的同学一样,没有交恶,也没有多么要好。

2005年夏,音乐课期末考试,我唱了一首《童话》,那是我练习了很久的歌,但上台时我还是不敢大声唱,因为我太不自信了。演唱结束,老师会随机拍一段节拍,学生跟着拍一遍,综合演唱成绩打分。我跟着老师拍了三遍都不对,台下同学也开始窃笑。我在台上懊恼极了,都快哭了,好在老师也不多加为难,三遍结束就让我回座位了。

那天,你唱了一首《六月的雨》,刚开始我还在暗自伤心,没有注意。你唱了一半我才发现你在唱歌,那时我才注意到,原来你唱歌那么好听。听到你的歌声,我竟然忘记了伤心,真神奇。台上的你不急不躁、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地就把一首歌唱完了,不像我那么多顾虑。节拍也是一次就过,而且很准。

当然,这时候我们也没有太多交集,你好像并不爱出风头,总是很安静。或者说,你总和一些我不太熟的同学玩,只有在体育课的时候,偶尔拉你来陪我打打羽毛球。

2005年秋,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你用彩色的纸叠了一个爱心当做生日礼物要送给我,我当时不知道哪根神经抽风,把爱心退了回去。你又再送了一次,我又还是退回去了,之后你生气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来,当时是不是伤到你了。

2006至2007年,初三了,我们邻桌。不知为什么,你开始不停怼我。我本来反应很快,说话也很快,每次你怼我,我都不甘示弱地与你唇枪舌战几个回合,可是每次到最后,都是以我还不了口告终。

虽然每次都失败,每次都被你气得急跺脚,但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太过苦恼,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什么真正伤害我的话。每次我不服气,气得鼓着嘴的时候,你都笑得一脸灿烂,真是气死我了!

现在想来,每次和你拌嘴,只是在语言上的切磋,变成我们的一种生活情趣,真正适合我们的一种交流方式。如果哪天不拌嘴,还有点不习惯呢。

2007―2010,我们在不同的高中,没有了交流。

高一时,班里有个人也特别爱怼我,但他的怼都带着人身攻击,对于那种人,我是厌恶的。有了对此后才更加知道,那时与你的互怼是多么的有趣。

其实,我无论是上街还是上学,都会经过你家和你所在的学校。我想,我们应该擦肩而过无数次。

有一次,不记得是上街还是上学了,我经过你家门前那条公路时,你正在你家对面,准备过马路。我骑着自行车在你面前经过,当时近得离你不到一米。你长高了很多,脸型也变了,刚开始还在远处时,我没想到是你,当经过你身边的那瞬间,我很确定那是你。

当时,我骑自行车的技术已经很高超了,经过你时可以说是以飞快的速度。当时很想掉头回去和你打声招呼,但最终我还是继续一路飞骑回家了。

2011年春节期间,初中班级搞了一次聚会。那次我去了,你没有去。那次聚会后,不知道谁创建了一个班级群,你虽然没有去,但群里有你的QQ号。

我通过QQ群加了几个初中时要好的同学,我不记得当时为什么我没有加你,一直到几个月后。

2011年9月22日,我不记得为什么要过那么久,又在什么契机下,我加了你的QQ号,你马上就通过了。从此,我们成为了QQ好友。

成为QQ好友后的日子,我们总是在QQ上互相点赞、评论各自的说说,也有偶尔的关心和嘘寒问暖,分享各自大学生活的点滴。

2012年初的某天,我在空间发了一张自拍的素描图片,你点赞后,发了个视频聊天的邀请。看到邀请,我在一瞬间的犹豫后才接受的。我们视频聊到了很多内容。比如我因为每天晚上玩手机,曾经视力5.0的我,现在视力下降,开始戴眼镜了。你说了你刚到大学的生活,和舍友的相处、北方与南方的不同气候等。

那时我们已经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但视频聊天一点都不尴尬。初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相较于其他男生,你对我而言,是不同的。因为我对你毫无任何非分之想,我感觉你对我也是一样的。所以,对于你,我可以很自然地、肆无忌惮地聊各种内容。

2012年春,你刚到大学一年,你感叹大部分舍友都谈恋爱了,可你还没有。你们班一共28位同学,只有4位女生,这已经是女生最多的一个班了。整个学校男女比例也一样,严重失调。

你学校对面有一所学校,女生相对多一点,可是,你说你没有经验,不懂得怎么跟女生相处,看到女生还会紧张。还问我有没有经验,以及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让我教一下你。可是我也没有男朋友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只能鼓励你,如果有看上的就勇敢表白。

你的专业需要绘制大量的设计图,有时候很晚了还要留在教室里,辛苦绘图,特别是在学期中下旬需要交作业的时候。2012年5月中旬的某天晚上,你开心的发信息给我说,“我快解放了,明天交任务,两周测绘结束”。

我:“那太好了!测绘真的有那么难吗,看你这段日子很痛苦的样子?”

你:“嗯嗯,很闷,很烦,很无聊,快疯了,一天十几个小时,画完手工画电脑,画完电脑又手工”。

我:“换个角度看,这也让你的专业知识更扎实,辛苦也是值得的,以后就好了”。

2012年秋,我说“现在心里压力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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