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多恩的诗歌:“乐于拥有我的身体,一如拥有我的心灵”

约翰多恩,英国17世纪诗人。他为现当代人所熟知是因为美国作家海明威的小说《丧钟为谁而鸣》的扉页引用了约翰多恩的同名布道词,为现代人所熟知是因为流传很广的一句话“没有人是与世隔绝的孤岛”。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处为人所熟知的并不是约翰多恩的诗歌,而是他当时感染瘟疫时为自己也为所有同病相怜的人们所写的“布道文”中的摘录,原文是这样的:

“教会的仪式中存在着这样一种联系,其中混合了虔诚与高贵、信仰与理智;教会的钟声首先在清晨向祷告者鸣响;由此决定了:钟声首先为那些起的最早的人鸣响;如果我们正确理解了钟声中的高贵,知道它也为傍晚的祷告者鸣响,我们就会乐于把它引为自己的钟声,把它看作是在提醒我们竖晨早起祷告,在这样的诉求中,钟声既属于别人,也属于我们自己。

谁认为钟声为他而鸣,钟声就为他响起来;钟声也会一时终止,然而,从钟声鸣响的那一刻,不经意之间,他已然与上帝相联系。谁的眼睛不想眺望初升的太阳?不想目睹彗星绽放的景象?谁不愿侧耳谛听不经意间响起的钟声?这钟声从尘世间带走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会充耳不闻?

没有人是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如果海流冲走一团泥土,大陆就失去了一块,如同失去了一个海岬(jia),如同朋友或自己失去家园:任何人的死都让我受损,因为我与人类息息相关,因此,别去打听钟声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丧钟为谁而鸣:生死边缘的沉思录》,林和生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9.3,第141——142页

所以,关于约翰多恩的诗歌,有爱情诗(艳情)的部分,有神学诗的部分。这里只是探讨约翰多恩关于爱情诗的部分,有很多人认为约翰多恩的诗歌很艳情,但我认为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关键还是要从这艳情中透见诗人想要表达的爱情的纯粹来,一如他写道“乐于拥有我的身体,一如拥有我的心灵”(《花朵》)

据说,1666年伦敦大火焚毁了圣保罗大教堂,其中唯有诗人约翰多恩的雕像完好无损。如果这“据说”是真的,那多恩生前所崇尚的“爱的炼金术”以及他对热衷的牧师布道事业的执着于此处算作是“上帝”给约翰多恩坎坷多艰的一生的一次神启式的回馈吧。

约翰多恩首先是一个虔诚的布道者,他在圣保罗大教堂虔诚的布道的时候,总会遭遇到一些听众调侃他早期的艳情诗作的问题。从1999年1月傅浩编译的《艳情诗与神学诗》这一个书名就可以看出诗人多恩前后诗歌风格和内容的巨大转向,在诗人晚年主要写作的神学诗(有学者认为约翰多恩的神学诗全部写于晚年)所皈依的英国国教,这是一个既认为天主教徒轻视信仰,又认为清教徒轻视善行的宗教。

诗人从信仰天主教改宗新教的这一转变是残酷和血腥的,因为多恩的母亲是天主教徒使得诗人曾骄傲的发誓忠诚于它,但多恩所处的年代英国女王与罗马天主教皇的权力争夺导致了所属的人们信仰的摇摆和残酷的打击异教徒,多恩曾说自己的家庭因为忠诚天主教而历经了太多的损失和痛苦,这些苦痛要远大于其他的家庭——

从多恩的舅公因忠诚天主教而被凌辱处死,舅父因是英国耶稣会首领而被捕入狱判处死刑后流放法国,弟弟因窝藏神学院牧师而被捕入狱死于瘟疫,该牧师被绞死,尚未死亡便遭到剖腹,多恩的第二任继父拒绝宣誓效忠政府的政策而被捕入狱等等事例。(“多恩的时代,彼时的宗教改革从过程上而言,与其说是历史社会的巨大进步,倒不如说是由于质疑了天主教权威而引发巨大思想混乱的源头。所谓新教,并非完全是具有统一信仰、一心向往真理的宗教团体,反而更像是为了反抗旧有天主教权威而临时结盟的乌合之众。天主教的权威受到广泛质疑,由此固有社会核心价值缺席,而基督教各派在思想上产生巨大分歧。”《狂欢时代的类像先行者》/胡艳)

因此,多恩的时代背景就是一个宗教信仰动荡而致使人生死未卜的时代,比如法国就曾因为宗教战争而一蹶不振。所以,信仰的混乱导致了人们的思想混乱,新思想不断冲击着人们的信仰。再加上“1 6 0 1年, 约翰多恩曾同埃格顿夫人的侄女秘密结婚。埃格顿( 当时的掌玺大臣) 反对这门婚事, 多恩婚后被投人监狱。他的这次受挫的爱情以及后来的牧师经历, 促使他对爱情产生矛盾与对抗意识。”(《蕴含在奇想、思考和矛盾中的真情——论约翰多恩的爱情诗》/章燕)

约翰多恩一生其实都是失落的,他的每一次选择都做的很艰难,在他的诗歌中所表现出的就是矛盾,甚至是诡辩。其中对爱恋大肆的否定与十足的肯定充斥在每一首多恩的诗歌中。他的诗歌因为晦涩的比喻以及含混的意象等特征使得他的诗歌长期处于后来的作家莎士比亚和弥尔顿诗作的阴影中,后来的批评家德莱顿和约翰逊关于他的诗歌的批评又给这阴影抹上了更深的斑纹。

德莱顿首先赠予了诗人多恩以“玄学”诗人的头衔,随后约翰逊将之引用并扩大。所谓的“玄学”,就是诗人诗歌中将才智与机巧最大限度的融合却被约翰逊批评为“将最不相干的观念用暴力强拧在一起”,约翰逊竟然将这种机巧看作是“故弄玄虚”。尤其是将“玄学”引入情诗这一技法风格上,历代评论家纷争最大,对多恩诗作的肯定与否定的声音都是出自这里。特别是诗人给爱情带来的强有力的理性思辨的同时,批评声最大的在于这样的思辨抵消了爱情诗的感性以及真情,当时的批评家普遍认为多恩的爱情诗用出其不意的意象的新鲜感、陌生化的技法将爱情的真情喧宾夺主,却忽略了多恩诗歌中运用破碎的意象将语言变形来表达诗人自己矛盾复杂的情感。

约翰多恩的诗歌在被沉寂了三百多年后的现代派诗歌领袖艾略特的一篇《玄学派诗人》的评论里一举被轰上了赞美、模仿与评论的巅峰。在翻译家傅浩看来,约翰多恩的“玄学诗”不是“哲学诗”,是“学问诗”,是“诡辩诗”,认为“玄学在诗中不是题材而是手段”。既然是“手段”,用这种手段所表现的爱情的诡辩才是讨论的重点,诗人运用这种手段最终被大部分评论家认为的是为了诱惑女人与自己恋爱、拥吻以及上床,尤其是多恩的一首在当时就被禁止的一首《上床》诗歌中表现得最为突出,但诗人在否定女人水性杨花之后依然会对爱恋保有着最热烈的痴情和最深沉的向往。其实这并不难看出,结合多恩对妻子安莫尔从违反禁令与她秘密结婚到与妻子育有十二个孩子(先后死去6人)以及在妻子难产而死后发誓不娶的婚姻历程来看,诗人多恩对爱恋是具有作为一个诗人那种特殊的理想主义和纯粹感的。

多恩对于爱恋以及自己用诗歌表达这情恋这一行为认为自己是傻瓜,他说“我是双料傻瓜,我自知,一是由于恋爱,二是由于如是用哀怨的诗歌去诉说。”他明确了用诗歌表现爱情的定位是“诗歌的贡献属于爱情和忧伤,但不是那种读起来令人开心的诗篇。”(引自《三重傻瓜》)这里多恩强调的是爱情的忧伤,它的那种不确定性给人带来的欢愉与失落。

他说自己是傻瓜,他强调恋爱带来的哀怨是对女人爱的忠诚以及背叛的嘲讽,爱情里的谎言,爱情带给人的苦闷、忧伤与苦痛,所以诗人说自己“被爱情所害”(《悖论》),诗人“被害”的原因可能有:

“我竟会爱她,那个不爱我的人”(《爱的神灵》)、

“哪里有女人既真心,又美色”(《歌》)、

“为澄清这疑问,即女人无一真诚?”(《劝告》)、

“一旦拥有,(爱恋的)乐趣便衰退”(《与爱诀别》)

……

这些原因其实都指向了一个问题,即诗人对于女人在爱情中的态度的抱怨,质疑爱情中单一的爱恋而没有互动或者虚假互动,因此诗人在一首颇为著名的诗歌《爱的炼金术》中写道:“我已经恋爱过,得到过,计数过了……那全部都是骗局,正像还没有一个炼金术士获得过金丹……同样,恋人们梦想一场丰富而长久的欢乐,却得到一个冬天般的夏夜。”这里将爱恋比喻成炼金术本质上就是一种嘲弄爱情的观点,因为炼金术的过程象征着爱恋过程的艰难,但是这艰难的过程所得出的结果是虚无的,是虚假的结局。所以这结局令人忧伤,以此,诗人对爱情的纯粹性发出了最大的质疑:“如果爱情这剂药——它以更多忧伤攻治一切忧伤——不仅不是纯粹的元素,而是混合着一切杂质,令灵魂或者感官痛苦。”(《爱的成长》)如果爱情一旦失败,原来的“一切忧伤”再加上爱情所带来的“更多的忧伤”足以使得一个正常的人对爱情开始采取了玩世不恭的姿态,于是便得出了一些比较偏激的经验(有合理的成分):

“你不能凭借女人的影子判断她的衣饰,同样不能凭借她的眼泪判断她的心思。”(《退可南庄园》)

“一个女人只可结交一个男人,可是别的圣灵也都是如此?”(《受限制的爱》)

“在忧惧同等强烈之处,爱情软弱无力,如果混合忧惧、耻辱、荣誉等等,那它就不是纯粹而坚定的全部精神”(《梦》)

……

诗人于此强调了爱情其实只是爱情,诗人也希望着爱情只是爱情,它本质上其实不能掺杂太多的除了爱以外的东西,爱就是爱,诗人也曾批评一种带着杂质的爱恋,他说“他除了爱之外别无选择,却总是抗拒爱。这种人绝不会打动我,因为他违心而爱。”但是基于现代爱情理论上的物质理论来说,一切以条件为前提的爱情本质上就已经不是爱情了,而是一种交易,诗人面对在这种交易的失败后把自己“被爱情所害”的女人看成是“女凶手”,通过多首诗歌表现出了一个因爱情失败而含恨而死的“我”的形象,比如:

“看穿你的谎言,好让我可以大笑和快意,当你陷于极度苦闷并且真的为某人消损憔悴,他却毫不理会你时,或证明是像你现在这么虚伪之时。”(《口信》)

“伪装的处女,躺在更差的怀抱里……受了冷落,你将僵卧,浸浴在一滩水银似的冷汗里,比我更像鬼……既然我的爱情已近耗尽,我就宁愿你将在痛苦之中悔恨,也不愿你由于我的恫吓而永葆纯真。”(《鬼影》)

“我死了……当朋友在我心里发现你的影像之时……一股骤来的爱之毒气……一旦裸体,你比任何男人都足足差了一截”(《毒气》)

“她死了……我的热情之火、叹息之气、眼泪之水和土似的悲伤绝望,这些是我的原料,却近乎被爱情的鲁莽消磨掉。她给我的损失,都以死来补偿。”(《解体》)

……

其实作者自己也清晰的知道爱情里有爱就会有恨,在《禁令》这首诗歌的每一小节的首句是这样时候的:“请用心来爱我……请用心来恨我……请你既爱又恨我”来看,这种在爱情中快意恩仇的姿态作者似乎是同意的,诗人其实在批评女性的水性杨花的同时也批评了男性对于爱情的喜新厌旧,他说:“浅尝辄止的男人,狼吞虎咽的男人和不屑一顾的男人,行径全然相似:变换了的爱情不过是变换了的食物,把果肉吃掉之后,谁又不把果壳抛弃”(《共性》),这不仅是女性也是男性对待爱情表里不一,更是人性深处对待爱情不纯粹的表现。

诗人于此是极度理性的,但是就像事情一落实到自己的头上我们就会迷失了方寸一样,作者对于爱情的目的也是摇摆不定的,一会儿希望自己“如果我还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么每次追求,我都会失误错过。”(《否定的爱》)一样去不计任何目的与后果的去追逐爱恋,一会儿又觉得“无论是谁恋爱,如果他不计议恋爱的真正目的,那么他就是出海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晕船的痴人”(《爱的进程》)一样要计较自己“想要什么”。

其实,诗人在对爱情目的的摇摆中时希望“我们的爱情应在单纯中相遇”(《十四行诗.信物》),也承认自己“确实曾养育过处于幼稚状态的爱情”(《他的画像》),这种幼稚的状态诗人自己解释道:“起初,我们融洽并且忠诚地相爱,却不知道我们爱什么,为什么爱。”(《圣骨》),诗人其实一直都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去爱、爱什么以及怎么爱,因此便把诱骗女人上床作为最终的目的,诗人于是“领悟”到“爱情从来就不缺乏手段”(《他与她的别离》),于是才有很多诗人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写出的那些个被诗人布道的听众质疑自己的艳情诗来,比如在当时就被禁止的一首诗歌《上床》意图就非常明显。

艳情诗在约翰多恩的诗歌研究中是一个重点,很多研究者都特别关注于此,但是我认为就数量上而言,其实是很少的——那种真正露骨的艳情诗,我在此摘录一二:

比如引诱女人脱去衣服:“你褪去的衣裙,袒露出如此美丽的形体,仿佛山丘的阴影从开花的草原上逃逸”(《上床》),或者赞赏女人的胸部“好像蒸馏萃取的玫瑰花的芳香汗滴,好像躁怒的麝香猫毛孔渗出的东西,好像早晨东方万能的甘露,这就是我女友酥胸上的汗珠”(《比较》),或者用晦涩的词语描述整个诱骗女人的过程:“爱神,请让我的身体做主宰,让我旅行,寄宿,抢劫,阴谋,占有,忘却,捡回我去年的弃妇:却心说,我们从未见过”,或者在相拥一晚后的上午,太阳高照之时,他说“在这里照耀我们,你就无处不在了。这床是你的中心,这四壁是你的轨道”(《上升的太阳》)。其诗歌《诱饵》更是直言不讳道:“来跟我同居,做我的爱侣,我们将会体验一些新的乐趣”……

当我们读到这些比较露骨的诗句时,就要一棒子将诗人打入一种风流浪子与艳情诗人的行列我认为十足的不妥,其实从诗人对待自己妻子的情深意切的痕迹里可以明了诗人一直期待着“让我们抑制真实和虚假的恐惧,让我们高尚地相爱、生活、年复一年,直至我们寿至六十之数”(《周年纪念日》)的这样一种爱恋。但可惜的是,诗人的妻子先他一步死去了(约翰多恩的妻子难产死于33岁,而诗人自己因病死于59岁)。

从早年诗人最喜欢自己的一首诗歌《跳蚤》中可以看出诗人那种仅仅是单纯的在一起的渴望:“我,它(跳蚤)先叮咬了,现在又叮咬了你,在这跳蚤肚里,我俩的血混为一体。”对于爱侣的可望而不可得的一种思恋状态下,诗人竟然将跳蚤叮咬了两个人的血混合在它肚子里这样神奇的比喻而表达着自己对于“我们躺着,像墓碑的雕像,而我们的灵魂在那里谈判,整天,我们的姿势都一样,我们不说一句话,整天”(《出神》)这样的祥和有爱的生活的渴望。诗人赞赏着女性的身体,其实只是想表达一种:“乐于拥有我的身体,一如拥有我的心灵”(《花朵》)的那种坦然的态度,诗人对于自己的爱恋曾发出:“我的爱情曾经长得何等讨厌笨拙,累赘肥硕”这样的感叹,作者曾经在精神上必定也有一种类似之前诗人但丁对贝阿特丽采那种漫长的情恋的经历,当我们看到诗人对于性爱玩世不恭的态度之后是否也曾关注到诗人如此一往情深的等待呢?

诗人曾在临别时赠给妻子的诗歌中写道:“我们被一种爱练得如此精纯……更注重彼此心灵的证印,不沉迷于眼、唇、手的触接”(《临别之际致他的爱人》),诗人祈祷着那种最甜蜜的爱恋,希望对方“你爱我,如果你把我在你中的生命挥霍,那是我最好的部分”(《临别之际致他的爱人》),诗人也赞美着爱情与女性,认为“一切爱情都是奇迹”(《字谜》),认为“女人就像艺术品”(《变换》),认为“女人全都像天使”(《字谜》)。

诗人赞美着相爱着的两个人那种全身心的投入——“我们不请求任何人的恩准而相爱”(《断气》),这是诗人崇尚的爱恋的自由,在这自由自在的爱恋之前与之后,诗人“已经两遍或三遍地爱过你,在我知道你的容貌或名字之前”(《空气与天使》)的迫切情绪,在相识之后,诗人“宁可拥有你一个小时,也不愿永久地把其他一切占有”(《一场热病》)的激情似火,认为“恋人的每个小时都应该地久天长”(《遗产》)。

在如此的爱恋里诗人追求着抛却了那种先前赤裸追逐肉体性爱转而热忱于灵性以及纯粹的爱情,发誓“我将永远爱她,且只爱她一个”(《多样性》),誓要“一千年之久……意无旁骛,全部身心都只念着一个你”(《计算》),为此“你的手臂囚禁我,我的手臂囚禁你,你的心是我的赎金,为赎你把我的拿去”(《爱的战争》),即便是在相爱里面对令人恐惧的死亡时也能化解,“如果我们俩的爱浑然一体,或者,我和你爱得如此相似,谁也不松懈,那么谁都不会死”(《早安》),并且着魔式的宣誓“假如不能因爱而生,我们可以因爱而死”(《追认圣徒》)

所以,约翰多恩的爱情诗我认为他艳情诗的部分其实是很少的,它们本质上都是在表达着诗人对于纯粹爱情的渴望和一种美好恋爱的追求,在揭开诗人用晦涩的奇喻表达的爱情的表象时不要被诗人的诡辩所带偏,我丝毫不认为约翰多恩诗歌中真情感性的部分被掩盖和缺失,相反,我认为多恩诗歌中那些精彩的奇喻、陌生化的技巧与独特的意象选择更加深地表现了多恩对于爱情本真和纯粹的向往,即我实在不能忘却的约翰多恩的一句诗:“让我们抑制真实和虚假的恐惧,让我们高尚地相爱、生活、年复一年,直至我们寿至六十之数。”(《周年纪念日》)我想这就是约翰多恩对于爱情全部的渴望以及全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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