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能从那条胡同走出来
我在文档上敲字,删了改改了删,看着闪烁不定的光标,犹豫着要不要写下她的故事,要不要写出来那条阴暗脏乱的胡同,写出来之后我要表达什么?我知道我是怜爱那女孩的,心疼她的遭遇,热爱她的勇气,气愤她的不争,埋怨她的随波逐流。
我磨磨蹭蹭着,把手放在键盘时,只觉惘然了。
有人告诉阿平,你能从那条胡同走出来。
那时她年纪尚小,微微笑时,有几分娘道里女主的味道,她说,嗯。
可是没人告诉她,从胡同里走出来以后呢?
一旦出了那窄窄的落败的胡同,似乎何处都沾惹了尘埃。
,中国先有四川汶川地震后有北京奥运会的开展,而中国其他人的2008,有的人正在享受与生俱来的温室与金钱,而有的人正在忍受着嚣张的东北妖风和探不到底的贫穷。
十八岁的她被辞退了罐头厂的工作,原因无他,她十指冻得红肿,像上宽下窄的胡萝卜,指肚上的水泡裂开了,紫红的伤口因粘黏着黄脓而久久不能愈合,她的手已经颤抖得不能握住冰冷的玻璃瓶。
老板肥肿的啤酒肚摇摇晃晃的出现在她眼前,厚而宽大的羽绒服很好的展现了他臃肿的身材,他乐于眯着芝麻大小的眼,下巴高高抬着,用伪善的语气说着昧良心的话“阿平,这活你干不了,你也没干满一个月,赶紧走,也别遭这些没用的罪了。”
阿平怯懦,畏缩着拿起两元一双的麻布手套离开了破旧的罐头厂。
阿平后来和我说,那天零下二十几度,风很大,刮在脸上时像被削了层皮。她虽被辞退,虽没有大半月的工资,但她其实蛮开心的,她觉得她的手保住了。
回家时,老妈老爸也下了工,老妈问她工作,阿平支吾的说不出话来,炉子被爷爷加了火,屋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她发胀的手掌又痒又疼,还有柴火噼里叭啦的燃烧声吵嚷在她耳边,老妈的咄咄逼问,老爸不耐烦的埋怨,爷爷的沉默,妹妹在一旁的帮腔,她忽然大哭起来,流露出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弱小的反抗渐渐扩大开来,那是她对命运的第一次反抗。
虽显无力,却足以撼动她的一生,无论好坏。
她自己找了另一份工作,饭店服务员。
她离开了一条胡同,踏入了另一条胡同。
饭店生意蛮红火,名字取的也雅致“渔家傲”。
客源很大,阿平平日忙得像陀螺,而潜移默化中,她也渐渐改变了她安静懦弱的性格,她变得会开玩笑,会大声说话,会开荤段子,会坦然接受贫穷。
饭店有个女孩与她交好,大她四岁,叫已晴。
已晴一日和她吃午饭,说“阿平,后厨方翔在追你?”
阿平笑了笑,红了脸,说“是。”
阿平清秀纤瘦,在饭店工作耳濡目染的也会化了些妆,有着显眼的美丽。
晚上十一点多时,阿平那桌客人还在侃大山,没有要走的意思。
阿平郁卒,转身的时候,方翔手里拿着塑料饭盒正在等她。
你知道当一个人长期处在寒冷和贫穷中忽然有个人主动疼爱你的那种滋味吗?
像是冻得溃烂的手有人在轻轻给你涂药,像是饿得发慌时有人给你煮小小的饺子。
阿平那时候的爱情观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只需要长久的陪伴和细心的温暖,而不帅气没有钱的方翔是最好的伴侣。
他们同居了,住在一条胡同里。
老旧的小区,破落的墙壁。夏日里肮脏的下水道臭味熏天,路过时,用洗衣粉新洗过的衣服似乎也会被沾染这种酸涩呛鼻的味道。
年轻的肉体一旦触碰,就会燃烧起大火来,阿平有近乎惨白的肤色,薄薄脊背像是要飞出去的蝴蝶。
他们之间有无休止的热情,他们认为自己是对方的唯一,他们急需一种形式来证明自己的爱意。
相爱一年,在双方父母见面后,他们订了婚。
订婚后不到一月,方翔在后厨与人起了口角,被派到二期。
阿平继续留在一期,勤勤恳恳的当她的服务员。
阿平在给客人上菜的时候,从半掩的门缝里看到了和客人拥吻的已晴。
她愣了下,又急匆匆的下了楼。已晴却在她身后拽住了她,说,阿平,我们谈谈。
已晴点了支烟,笑了笑,日子,不就是这样过吗。
阿平看着已晴苍白的脸,认真的说,那男人足以当你父亲,而且他还有老婆孩子。
已晴继续笑,而且满眼泪水,日子不就是这样过吗?
阿平又愣住了。
后来经过阿平留意观察,有些长得不错的服务员都和有钱的客人有些暧昧的关系。
凡事不能深思,一思百错。
有次阿平上菜,有个客人多看了她两眼,又随手按了几下打火机,身边的人有眼色忙问,李哥,这姑娘正不正?
李哥笑了笑,又看了眼阿平,说,真丑。
阿平忿忿,瞪了一眼李哥,端着菜单就走。
后来李哥每次来必定要阿平上菜,李哥话不多,但是一开玩笑大家都会乐呵着,阿平也渐渐对李哥改观,成熟男人的魅力对于从小缺少疼爱的人来说,那是类似于香醇的美酒一般的存在。
因为方翔去了二期,两个人很少见面,有时候见面也会有些关于结婚钱啊房子的争吵,阿平有时候索性不回家,就在员工宿舍住。
而李哥这时候充当的身份绝对不会再是阿平的客人,而成了阿平人生中的第二个男人。
等家人和方翔再见阿平时,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需要他涂药膏的女孩了,她有种骄矜和自信,她不满足于现状和贫穷,也许她从骨子里就不满足于贫穷。
她的选择迄今为止她都不会说是堕落,李哥没有妻子,她没有法律上的丈夫,在一起有什么不对?有没有爱情又很重要吗?
她家人很势力,巴不得阿平找个有钱的男人,对于方翔这种毫无能力,堪称懦弱的男人,实在是恨不得早早踢开。
方翔以后有没有找过阿平,阿平没有和我说过,这段记忆对她来说,是久远和微小到不值一提的。
阿平随着李哥走到各个城市,长春,西安,福建,云南。
她由青涩变得成熟,她的衣物从廉价的地摊货到昂贵的名牌,但阿平性格直率,从不骄矜,这也许是李哥把她留在身边多年的原因。
和李哥在一起的第五年,阿平忽然得知李哥有妻。
李哥倒是无所谓,手掌朝向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有些毒辣,说,不爱待,就他妈滚。
阿平没有滚。
因为她爱上了李哥。
由性到爱,不过如此。
李哥从那以后,生活放浪,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的调情,阿平气性极大,摔了个酒瓶,就割了腕。
家人得知,快将电话阿平的电话打爆,急催她快快回来,不要和有妇之夫纠缠,家里名声都要她败坏。
阿平看着纱布包裹的手腕,终于是流了泪。
阿平讲到这些时,我其实很想问她,你割腕时,在想什么?你割腕后,李哥心疼过吗?
这些话终究是问不出口,因为看到大热天时,阿平手上仍旧戴着护腕,我就觉悲哀起来。
阿平主动和李哥分手,回到了家里。在家乡,她有一栋公寓一小笔存款和一道伤疤。
心上或者手上都有。
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跑遍西安的大小医院,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
胃里有结节,脑神经衰弱,气管有炎症,胸闷气短。
积蓄花掉大半,她住在公寓里日日煎熬汤药。
2016年,我再次见到她。
她才二十八岁,容貌还是美得,我却感觉她已经苍老颓颓。
她已经不戴护腕,大大方方的露出狰狞的伤疤。
我问她生活打算,她笑了笑,说,相亲呗。
我摸摸鼻子,你还相信爱情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得话难听又现实,她说,你在大学里可千万别谈什么恋爱,俩人在一起瞎玩,糟蹋的还是你自己,我曾交往过一个女人,是个大学生,手腕极高把有钱男人耍得团团转,最后人家开得好车住得好房。
她说完这话,我不是不惊愣的。
我难以形容她的语气和神态,悲哀,后悔?
我其实很想大声反驳她,在大学谈恋爱为什么要和被人包养化上等号?这种逻辑她是怎样产生的?这两种不同性质的东西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
我觉得话不能再聊下去,我急匆的告辞,这样的她,让我莫名害怕和陌生,我仿佛看到她身后有一条胡同,幽深而绝望。
而今年我看到了她的朋友圈。
她发了一张结婚证照片,她依旧美丽,身边那男人是敦厚老实的模样。
她这样写到,翁先生,余生请多多指教。
我却是很激动的,忙给她打过去电话,我说,婚期将近紧张不?
她语气很平淡说,有什么紧张的,没什么感觉,一个月前,相亲认识的而已。
如是,我便知,她已经老了。
她走出胡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苍老,如与生俱来的平凡一样。
已经过了零点,我写下此文,无别目的,只希望在万千人海中她成为最安定温柔的妻。
无病,无灾。
第一章
十月
昨天下了一场小雨,天气逐渐地变凉,周马目前分手一年还没有找女友,算是比较长情了,可一到放假就空虚寂寞冷,正好闲来无事,约了几个好友一起去大排档吃烤鱼喝啤酒,聊聊人生,好不快活。
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四肢都变成了爪子,顾不上喝酒之后的后遗症,头疼欲裂,心中慌乱不已跌跌撞撞地跑去镜子那里瞧一瞧,瞬间汗毛竖起。
他一个根正苗红的青年咋变成一只猫了?他的存款没有花完,还没有好好享受大好时光,变成猫他能做什么?这玩笑开大发了,他一点都不想变成猫。
不,这不是真的!他抓狂地想着。
周马脑子里面闪过无数想法,自己最近都没干缺德事,老天爷这么会玩,他想不骂人都不行。
可当他开口之后,只能听见喵喵声,惊呆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提醒他,如今他已经是一只手无寸铁的小猫咪,周马忍不住想骂娘。
他一双眼睛呆滞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恨不得看穿镜子,忍不住用爪子拍打着镜子中的人影,非常希望这就是一场泡影,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还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哥。
五分钟之后,周马眨了眨眼中看不见的泪水,虽然说男人流血不流泪,但现在他只是一只猫,想哭就哭。
他按住心中慌乱,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他原本的房间,他房间可没有这么宽敞明亮,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周马认真打量了一下比自己之前住的地方还要宽敞的房间,装扮是粉红色系为主,一看就是女人住的房间,抖了抖身上的毛,跳到阳台上面,抬头一看,女人小粉红的内裤高高挂起,零散的内衣被风吹呀吹呀,让他好不风中零乱。
看样子,这房间住的是个年轻女子,而且是独居。
恰好,隔壁房间隐约传来一首悲壮的音乐,周马心有戚戚然,黯然神伤,一只孤独的小猫从此刻诞生。
他站在阳台上面往下看,好家伙竟然在九楼,瞟了一眼就不敢往下看了,他无比恐高,对于高处一向是能不去就不去的,他很惜命。
曾经有一个朋友为了锻炼他的胆子,没有跟他说就将他从一米高处推下来,那个朋友至今还留在他的微信黑名单没有移出来。
朋友嘲笑说他小气,废话对于恐高的人,一米高也是非常高的好不,他无耻地为自己找理由,说白了其实就是胆子贼小。
周马伤心地想从阳台上跳下来回房间,转念一想,若是从九楼跳下去是不是可以变为人,他不着边际地想着。
这个念头一出现,想多了就如野草一般疯长,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跳下去,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他全身颤抖地抬起自己的一只爪子,只要再迈出一步就是永生了。
周马心中默念跳下去就好了,狠下心闭了闭猫眼,抛开脑中的一切杂念,准备飞纵下去。
大地,我来了!
第二章
“小心。”
周马还来不及摔下九楼成肉泥,跟大地来个亲密地拥抱,想象中的疼痛一点都没有,一下子就掉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一股淡淡地香味入鼻,让人心醉。
他烦恼不已,跳个楼还这么多事?!
他倒要看看哪个女人人敢来坏他的好事,周马茫无边际地瞎想,眼睛还没有睁开。
朱静刚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自家的小猫在阳台上,差点掉下去,心脏都快吓停了,立马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它抱紧,心中才舒了一口气。
“你这么调皮,下次我不在家就把你关进笼子里面。”朱静看着怀中的小猫,语带威胁说道,不省心的小猫不关着,要是这次她没有刚好回来见到,酿成大祸,哭都没有地方哭。
等等,女人的声音这么熟悉?周马迟疑不定地睁开眼睛,心里一个咯噔,大事不好。
他…他变成了前女友的一只猫,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要不是周马现在变成了一只猫,估计立刻会去拿起手机上知乎提问情感难题了。
“喵喵……喵喵……”周马心说朱静放开老子,不要用你的柔软蹭我,可惜出口的声音只有自己知道意思,变成一只猫无比心累。
朱静听到小猫的叫唤,看着它一双水汪汪地猫眼,心顿时都柔化了,想着是不是饿了,毕竟猫粮早上就备好的,看样子应该早就吃完了,不然小猫不会跑到阳台上。
想到此,她准备将小猫抱进房间里面准备给它弄点吃的,饿到它就不好了。别看一只小猫,平时她可是很精心地养着,舍不得让它受一点伤,此时让它挨饿那不是她这个主人的罪过了。
“你呀你呀,没事不要跑到阳台上,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以后可不别这样了。”朱静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了小猫的脸蛋,语气十地分温柔地教训道。
周马听着她的话耳朵里面忍不住发痒,心里面却十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老子的妈妈才不是你!想当老子的妈妈,下辈子都不可能,猫也有猫权,别想压迫我。
他努力想挣脱朱静的怀抱,心中愤怒地想着,不要抱老子,我也要面子的,别以为我变成一只猫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朱静可看不懂此时变为猫的周马的心思,见小猫挣扎地厉害,以为是小猫生气了,怕它受伤,只好放开它,让小猫自由活动。
周马被松开了忍不住得意,看吧,我变成一只猫,你也抓不住我,在房间里面兴奋地叫唤:“喵喵……喵喵。”
见状,朱静笑了,脸上梨涡初现,好不迷人,一头波浪卷发,穿着红色的露肩裙,皮肤超级白,如雪一般,光彩照人,周马作为一只猫都差点看呆起了反应,丢死个人了。
靠,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只公猫,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第三章
朱静竟然养了一只公猫,周马忍不住吃飞醋,想到这只猫跟她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心里酸的冒泡,这下倒打散了他自己突然变成一只猫的伤感。
“小周周,快来吃饭。”朱静帮小猫解开了最近买的猫粮倒在小瓷碗里面,养只猫老费劲了,一个人太孤单,花钱买了只猫养,比养人还累。
她把猫粮弄好,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老腰,见猫没有反应,呆呆的像只傻猫,得,这猫还是个大爷,连吃饭都要抱过来,没办法只好动手将小猫抱到放粮食的地方。
周马听到朱静喊的名字,呆了一下,闻见香味才回过神来,这名字与他迷之相似,他是不是可以断定朱静的心里面还有他,心中窃喜,不自觉地吃起猫粮来有滋有味。
朱静见到小猫开心地吃东西,放下心来去做其他事情,一回来就被小猫吓了一跳,伺候完这只猫大爷,也要开始去煮晚餐吃了。
很快,周马将猫粮吃去了大半,肚子吃撑,慢悠悠地走到厨房看朱静在捣鼓些什么好吃的,厨房的香味早就传出来,让他一只猫都忍不住咽口水。
只见,朱静已换上家居服正炒着菜,灯光照在她身上,多了一丝柔和的气息。
当初两人在一起,她也是每天下班之后煮好吃的等他,可那时候他觉得日子过于平凡,认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某天突然发疯似的就跟她提了分手。
他以为她会哭闹挽留,可朱静不发一言,几天之后就搬离了两人一起住的房子。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再也不用过着这种乏味的日子,可每当回到冰冷毫无气息的出租房,看不见她的身影,总觉得心里面空落落,难受无以言表。
男人都要面子,周马也比例外,向女人低头那是不可能的,求着朱静回来不是他的作风,连着单身一年,朋友都劝他再找一个,可总过不了心中的坎。
他得承认,此时此刻眼前看见鲜活地朱静,真的想她!
“哎呀,小周周,你怎么到厨房来了?”朱静瞥见小猫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道。
当然猫不会回答她了,自娱自乐而已。她将炒好的菜盛到碗里面,关火,走近小猫,抱起它。
“你可真够沉的。”朱静看了看小猫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吐槽。
周马脸上浮现一丝红色,好在是猫脸,看不出来,不然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喵喵……”他伏在朱静的胸口,暗搓搓地吃豆腐,装乖小声叫唤。
“好好不说你了,还委屈上了。”朱静见状,笑了一下,可真够娇气的,揉了揉猫头,放下让小猫自己玩。
周马只好自己窝在一个角落休息了,眯着眼,好不惬意,整个就是一只懒猫。
现在让他从九楼跳下去,他傻了才会干,猫命也是命,过了那个劲头也没什么想法了,既来之则安之,说的就是周马这种人。
朱静吃完晚餐,洗了个澡出来就见自家小猫如同一尊大佛,一动不动,看样子睡的可舒服了。不过晚上还是要帮它洗澡才行,不然脏兮兮地跑上床,她可受不了。
周马睁开眼睛,一看朱静穿着薄薄的睡衣,头发半干,脸色红润,关键……关键没穿内衣?!
一瞬间闪瞎他的猫眼。
第四章
周马脑子晕乎乎地被朱静抱到怀里,女人身前的两团柔软十分敏感地刺激他的神经。
朱静的身材非常火辣,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晚上他可以缠着她来两三次,这也是他最满足的地方,如今却用这样方式重温,他很慌。
朱静将小猫抱到浴室,正准备帮它洗澡,无意间瞥见小猫的不对劲,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你还是一只小色猫,看来要帮你宠物店做绝育手术,不能耽搁了。”
周马刚还在处在被发现起反应的尴尬之中,闻言差点吓软。绝育手术,不就意味着变成太监了?!
“喵喵……”他不同意,作为一只如此帅气的小猫,女人你竟然想要了我的命根子,谁给你的胆子。
朱静三两下将小猫洗干净,不理会小猫的反抗,用吹风机帮它吹干毛发,抱到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
自己在梳妆台涂涂抹抹护肤,全部整理完,准备睡觉,忍不住抱了抱小猫,随后把床边的台灯调暗,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四周突然变暗,周马担心明天的绝育手术,一点睡意都没有,无缘无故变成猫都不能好好过安生日子,猫生艰难,他忍不住在心底哀嚎。
翌日,朱静起床收拾好自己,看着小猫焉头焉闹无精打采,担心生病,不由得急了,正好去宠物店做手术,顺便让医生看看才好。
周马本以为自己没有精神气,朱静会忍住魔爪放过自己,没想到棋差一招。
无论小猫怎么抗拒,朱静都铁了心要把它抱去宠物店瞧一瞧,周马只好放弃抵抗了。
来到宠物店,人还很少,朱静先是问了下店员预约好的李医生在不在,随后就被带到了专门帮小猫做绝育手术的房间。
“李医生,你好,请你帮我看看我的小猫,今天不懂怎么回事,一点精神都没有,是不是生病了?”
李医生看着还年轻,二十来左右,戴着一副厚度眼镜,听到朱静的话,连忙拿出工具,检查小猫的情况。
片刻之后,他收起工具,淡淡地说道:“小猫问题不大,估计是有点受凉,引起肠胃不适,回家之后好好喂养就好了。”
“那影响帮它做手术吗?”朱静担心地问道。
“没事,不影响的,你放心交给我,小手术而已。”李医生笑了一下,安慰地说道。
听着两人的谈话,周马忍不住心中咒骂,猫也有做男猫的权利,你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顾虑过猫的感受吗?!
“喵喵……”
可惜没人知晓他的意思,难道今天他要变成太监猫了?!不要。
朱静将小猫交给李医生,给了它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走出去等待了。
周马想要抓住她,没抓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去,有点绝望。
“乖乖的,一下子就好了。”李医生按住小猫,摸了摸它的毛发,准备去拿手术刀做手术。
周马心中那个恨,看着他就像个恶魔,谁要做手术,快放开老子。
眼见李医生拿起发亮的手术刀,周马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第五章
周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在刀落下的那一刻,挣脱出去。
在外面等待着的朱静,见到自家小猫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后面李医生追了出来,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李医生,怎么回事?”朱静说着抱起小猫,安抚了一下。
她是要将小猫送来做手术,可不是想要它的命,要是发生意外,那不是她想看到的情况。
“这猫太暴躁了,脾气有点大,不好对付。”李医生满脸疲惫,语气非常不好地谴责小猫。
周马刚安静下来,听到这话不干了,刀都要落下来了,脾气还能好才有鬼,猫也是有脾气的,心中冷哼一声。
“喵喵……”
1.写个小说而已
“哎哎哎,听说了没,新来的那个又在搞事啦!”
“那个江小圆?她又干吗啦?”
“据说在写什么小说,写的还是咱仙界两大美男子,好像挺多人看呢。”
“这家伙,净搞这些人间的低俗东西,文化办找了她多少次她竟然还敢,也是胆子够大的。”
“毕竟文化办好说话嘛,除了禁止出席娱乐场所,让齐麓上仙禁足外,也没什么大惩罚。不过说起来我自从到了仙界也没看过小说了,她在哪儿写的,我也去看看。”
“哎呦,姐姐还一颗少女心呐。”
“要你管!”
又又又又成了大家口中的话题。我默默从花坛后面绕过去。
天地良心,我是个守法的好仙,怎么在她们嘴里我就成天在搞事呢?
是的,我就是江小圆,是一个仙龄不满半年的透明小散仙,几辈子都是一个顽强的仙人球,从前在野外吸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后来在人类的电脑前吸收巨大的辐射能量,最终修炼成仙了。
哦,忘了说,我飞升前在一个网文写手的桌前度过了几十年,受她的熏陶,也喜欢些文艺的事情,不过这些东西到了文化办的上仙们口中就都成了两个字——低俗。其实我也没生气,毕竟这些老仙们都至少上百岁仙龄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他们在人间的时候哪见过这些新鲜玩意啊。
就比如上个月我在仙界长墙上搞涂鸦的时候,文化办的老仙们气得差点头顶冒青烟,他们根本不知道街头艺术,说我乱涂乱画,非要找我家齐麓上仙把我禁足了半个月。
虽然我不服输,但我也是识时务的,所以我很听话地八卦小报、漫画、伪摇滚、涂鸦都不搞了,只是偷偷搞个网站写写小说而已,怎么这也不行?!
仙界这么无聊,没点业余爱好可怎么度日?
2.基情无限
“小圆。”
这温和如春风的,可不就是我家齐麓上仙的声音?我一脸笑容地转过去,看见了让人眼冒桃花的一幕。
齐麓半抱着一脸醉意面若桃花的晋修,一脸温柔又无奈地对我说:“小圆,来帮下忙,晋修喝多了,不知怎么给自己设了个结界,我没法带着他用仙术,你帮我扶他回府好吗?”
虽然我不想破坏眼前这和谐的场景,但心疼我家齐麓上仙,还是忙不迭地过去帮忙了。
一路上我偷偷地打量晋修,虽然他是个面瘫冰山,可也是仙界公认的美男子,所以哪怕来这不到半年只见过他不超过三次,我也毅然拿他做了我小说的男主角。
虽然我更喜欢温柔的齐麓,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YY晋修这种高岭之花有朝一日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场景,所以忍痛选他做了男一号,也方便开展虐恋情深的剧情。
其实,我没和晋修讲过话。全仙界和他讲过话的也不会超过十个,据说高冷美貌的晋修上仙声音特别难听,所以他为了维持形象,平日里极少讲话,就连跟他唯一的好基友,我家齐麓上仙,在人前也多是点头摇头,眉来眼去的眼神沟通。当然,私下里他们会不会讲很多话,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晋修的美貌没人不垂涎,要不我也不能把我一见钟情的齐麓割爱成男二号了呀。
“小圆,你也喜欢晋修吗?”齐麓忽然问我,笑容里带着调侃。
“我才没有。”我赶忙对齐麓表忠心,这种高岭之花YY一下就行了,还是齐麓上仙比较适合我,“我只是想,晋修上仙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高冷。”
齐麓笑起来,“他呀,就是傲娇而已,从来被捧着惯了,跟人讲话都不知道怎么讲。”
嚯,瞧这宠溺的口气,我脑中一下展开了无数联想。
忘了说,养我的那位网文作者,除了虐绝人寰的言情小说,也写耽美的。
好不容易和齐麓一起把晋修扛回了他的仙府,累出了一头汗。我是第一次进晋修的仙府,偌大的府中竟然连个侍女仙童都没有,空荡荡的,显得极为冷清。
哪怕不喜人伺候,齐麓府中也是有一个处理杂事的仙童啊。当然,还有一个因为一见便知道齐麓心软好说话于是抱住大腿死皮赖脸混进去的我。晋修这一个人都没有,岂不太寂寞了。
“小圆,能不能帮我去咱们府中找粒解酒的仙丹来?这酒劲太大了,晋修又不胜酒力,怕是他几日都要醒不过来。”齐麓说。
我自然是马上应承,一甩袖踏了朵云就奔府中去了。说来惭愧,召云的口诀是最简单的,可是我记性实在太差,总是忘记,于是偷偷藏了一小朵祥云在袖子里,每次要用便直接抖出来,特别方便,但是我估计,这朵云有点恨我。
在努力的把小祥云塞回袖子后,我急匆匆跑进府里想赶紧把仙丹拿给齐麓。结果我刚一迈进大厅,就看到晋修绯红着脸仰靠在齐麓的怀里,齐麓一手拦着他的腰,一手端着杯子在小心地喂水。
我的小心脏马上加速地奔腾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养眼的一幕我一定要保存下来。所幸我竟然记住了“实时记录”的口诀,悄悄一挥手,把这养眼的一幕拍了下来。
之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大厅,把仙丹递给齐麓。齐麓喂晋修服下后,把他安置在了房中,但是齐麓还颇不放心。
“齐麓上仙,你为什么对晋修上仙这么好呀?我看他对你也颇为冷淡。”我暗怀着小心思问道。
齐麓笑笑说:“其实晋修同我并不冷淡,只是他讲话少而已。许多年前,我们俩一起被下放历劫,他曾豁出命来救我,那场面我永远都忘不了。说起来,就在那时他承了某人的恩。”
齐麓说到这,看了我一眼,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他自顾自接着说:“后来回了仙界,我便总找机会与他攀谈,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他呀,其实心肠很好,就是总要摆出那副样子。你怕是不知道,晋修本是一株天山雪莲。”
怪不得,我暗暗撇嘴,原来人家原形就是高冷本冷啊。
“你在想什么,今天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齐麓问。
“我在想,要不我留下来看顾晋修上仙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我微笑着对齐麓说。其实我是想起今晚文化办的老仙们要来府中找齐麓商量事情,要是见了我又得教育我一通,我还是躲远点好。
齐麓很高兴,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圆,那便太好了,我替晋修谢过你!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事小事。”我温柔地笑笑,心想晋修上仙怕是不知道开心这两个字啥意思吧。
齐麓一走,我坐在晋修床边幻出我的键盘,开始打起字来。没办法,虽然仙界并不需要这种东西,但是我是个怀旧的人,键盘声会让我非常愉悦。
不知是不是我敲打键盘的声音太大,晋修开始呢喃起来。我想了想,还是止住了自己泉涌的文思,凑过去听他说什么。
“水。”
我赶紧去找来仙泉水,扶起晋修小心地喂他喝下。
晋修迷迷糊糊地拉住我的袖子,眯着眼嘟囔道:“刺呢?”他的声音太小了,我很努力才听清。
刺?难道他眼睛都没睁开就看出了本姑娘的真身?我裹紧衣服坐远了点,又开始噼噼啪啪敲键盘。等到写完了,我开心地把刚才偷拍的照片也贴了上去。
这些日子很多人给我的小说留言,那么我有福利也要和大家分享嘛。我开心地看了又看那张图,真是完美。
3.盛会上的争执
蟠桃仙酿,歌舞宴乐。一年一度的仙界盛会举行了,王母娘娘她老人家无比贴心,因为这一年来了许多小仙,所以除了各种仙果,还备了许多人间食物。难得没被文化办禁止出席,更难得见到荤腥的我,乐呵呵地在席上大吃特吃。一边吃,一边欣赏歌舞,一边还跟身旁的小仙交流美食心得。
忽然一道阴影挡在我面前,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地嚷:“大哥麻烦让一下,看不到跳舞的漂亮仙女了。”
“你倒是吃得挺美。”
低沉又磁性的醇美男声让我一个激灵,我抬头一看,妈呀,这不是晋修吗!
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可他居高临下看着我,一脸阴郁。
我有些不知所措,沉默的气氛太压抑,只好试着和他尬聊。我举着鸡腿问他:“你要吃吗?”
晋修勾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可以算作是微笑了。
我感觉我右边才还和我相谈甚欢的小仙迅速撤离了两米远,扎到人群中夸张地说:“晋修上仙生气了,他跟我身边那个傻子说话,他还笑了!”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我茫然地看着晋修,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耳边听着那些神仙大惊小怪地叫喊。
“晋修笑了,我的天!”
“奔走相告啊,铁树开花,晴天霹雳,晋修说话了,他还笑了!”
“完了,完了。”
我虽没听明白,却也知道大事不妙,哆嗦着可怜巴巴地对晋修说:“晋修上仙,不管我做错什么,看在我家齐麓上仙的面子上,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绝对不会故意惹您生气,冒犯您老人家的。”
“哦?你家齐麓上仙?我老人家?你如何愿意和我这个老人家爱得难舍难分呢?”晋修冷笑道。
糟了!我暗叫倒霉,晋修竟然看到我写的小说了!不过,我又没署名,他也没证据是我写的,打死不认便是了。
想到这,我梗着脖子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小圆,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我,也幻想我喜欢你,为何还要把我和齐麓写成,写成一对?”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仍嘴硬。
晋修手一挥,面前显示出一幅图像,正是昨日我偷拍的基情画面。
“还敢说不是?”
昨天得意忘形把这张图贴在小说结尾了……我一下忘了自己的死不承认战略,狗腿地解释道:“幻想就是幻想而已,我知道您这样光风霁月的人是不会属于我这种废柴的,于是我忍痛成全了您和齐麓上仙。”
晋修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声音冷如冰霜:“江小圆,你马上给我把你那什么小说改回去,什么发现我和齐麓才是真爱,统统改掉,我宁愿和你是真爱!”
我还没出声,只听见身旁十米内骤然寂静后,所有人齐齐发出了吃惊的吸气声。
“我没听错吧,我男神说什么?”
“天呐,晋修上仙说他和江小圆是真爱?”
“我要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匿名发在论坛里!”
一片压低的叽叽喳喳中,我求饶地看向晋修,小声说:“晋修上仙,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说好不好?你看,让大家都误会了,对你我的名声也不好。”
晋修哼了一声:“我的名声早被你败坏了,我不是爱那个叫什么小方的小仙爱到不能自拔,霸道囚爱吗?”
我讪笑道:“都是虚构,虚构,艺术作品而已,大家不会当真的。”
晋修又哼了一声。
这家伙可真是如齐麓所说,傲娇啊。我心里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要找我算账,只好就这样同他傻站着,觉得颇为煎熬。
嘀嘀嘀!
我的灵石突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文化办的上仙们召唤。完了,我苦着脸,看来这次又要被批斗了。
“为什么哭丧着脸?”晋修蹙眉问。
“文化办召见。”我一边答他一边从袖子里扯出我的小祥云,踏了上去。
临走前,我真诚地对晋修说:“晋修上仙,我这就去挨批了,之后可能还要禁足好一阵,希望您看在我已经要倒霉的份上就别和我计较了,我回去马上把小说改了,再也不写您了!”
“不写我你写谁?齐麓?你准备把男主角换成齐麓?”晋修眯着眼道。
“那……不然呢?”我不懂这位大仙的意思。
“这主角我既然当了,便要当到底。不过你的确不该写那么多人,我看就不要写齐麓了。”
我愕然地看着晋修。难道他占有欲如此之强,宁可牺牲自己让我YY,也不肯让我写齐麓?我不禁对看起来高冷难及的晋修肃然起敬。真是个霸道情人啊,我果然没看错他!
4.受罚
“江小圆,这个《霸道上仙爱上我》的话本可是你写的?”
“是……是我。”
“你自己说说你这话本写了什么内容?”
“我,我写了我,啊,不,是我话本的女主角小方爱上了齐麓上仙,但是不敢表明心意,此间她遇到了晋修上仙,晋修上仙看上了小方,霸道地夺爱,将她禁锢在身边,后来齐麓上仙察觉到对小方的感情,开始和晋修上仙争夺小方。”
“你昨天又写了些什么?”
“我,我写了,原来晋修上仙和齐麓上仙才是真爱,只是他们一直没有发觉,我就,我就成全了他们,默默地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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