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只能靠自己走

午后,风和日丽,明媚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刚打扫过的阳台上,斑斑点点,清风袭来,阳光跟着绿叶妖娆的舞姿活蹦乱跳起来,我刚睁开朦胧睡眼,来不及感受这午后的宁静和闲适,听见客厅的电视上传来一句台词:人要有所成就,裙带也好,机缘也罢,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不知正在看电视的母亲作何反应,我驻足片刻,“一切靠自己”喃喃道,脑海浮现出那些年发生的一点一滴。

回想起当年高一的时候,一次在下午第一节课,一位晚来的同学在课上到近一半的时候才急匆匆走到教室,“报告!”脸颊上还流淌的滚滚汗珠,呼吸还有些急促,看的出他是顶着午后毒辣的太阳一路跑过来的,样子好不狼狈,讲台上正讲的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老师也停住了,和我们一同望向他,问他为什么迟到,他脸庞通红,挺不好意思回,舍友们都提前走了,没一个人来叫醒我,所以睡过头了。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埋怨,明明知道他是无辜,但我们还是不厚道的大笑起来,他那几个舍友更是一脸坏笑,乐不可支,应该就等着这个时候看他出丑吧,这时,老师说了富有哲理的话:人活在这个世上,是靠不了任何人,一切还是要靠自己。当时的我对此不以为然,有什么事会找不到身边的人来帮你呢?

高二分班后,宿舍里有一个玩的特别好的同学,整天呆在一起,不管是吃饭,还是上下课,早晚自习后,甚至放学回家,都呆在一起,班上的人都说我们是一对好基友,他,一米六五的身高,俊朗的脸庞,宽大的肩膀最为与众不同,为人亲近随和,乐于助人,总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是,他并不聪明,在学习上总问一些一眼就看懂的简单到弱智的问题。印象深的是一次,上化学课的时候,老师因为他提出的一个简单的电子移动的问题讲了三遍,他还是站在那里摇摇头,一脸茫然,“看沉淀!”声音“振聋发聩,如雷贯耳”让刚刚尚有点睡意的我“如梦初醒”,睡意全无,嗓门真的大到吓人,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难以置信,第一次见到化学老师这般待人,要知道他在班上那些女生的眼里都是男神一般的存在,穿着西装革履,外表英俊潇洒,说话风趣幽默,和同学关系融洽的,每次班上平均分下降时,总会找出一节课如父与子般和我们谈心,找出我们的问题,这次,看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切沉寂下来,每个人的耳边清晰萦绕隔壁班的老师讲课的声音,老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这么简单都不会吗?”说这句话时声音柔和了许多,但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在化学课上问过问题了。

我虽然成绩不算优异,但与他相比,却是优秀太多了,每次他问我问题,都是来者不拒,有问必答,不厌其烦,每次心里都萌生出满满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可是到了高三,成绩如平静的水面因风泛起的层层涟漪起起伏伏,波动不平,学习压力剧增,让我自顾不暇,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来问我问题的时候,言语中明显感觉自己没有之前的耐心,不再轻声细语了,他似乎察觉出我的不耐烦,来问我的次数越来越少。有问题的时候开始问老师,可老师一下课就被一大群问问题的同学围的紧紧的,一节课下课也只有十分钟,大部分人都是无功而返,而他往往是其中之一。

在面对未来面前,大部分人先考虑的还是自己,因此身边的同学大都和我一样,在讲解了一两遍之后,就不再有耐心讲第三遍了,有一次,看见他对着一道简单的数学题盯了许久,知道他已经不敢问旁边的同学了,心里莫名有种心疼,我走过去,花了一个课间耐心的和他讲解这道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为了加大学习力度,增加学习时间,开始和我的作息时间不一样,虽然一个宿舍,却是只能偶尔见到,(没看错,我没用错词)真的是偶尔,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床铺上早已空空如也,中午基本不回宿舍了,晚上熄灯睡觉的时候才能看见他背着红蓝相间的有些破旧的书包,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迈着匆忙的步伐回来,洗漱过后,又打开台灯,开始应战。记得有几次回来太晚,宿舍已经关门,他被关在了外面,一直等宿管阿姨检查完每间宿舍之后,才能开门让他进来,而这时往往已经十二点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他眼边开始泛起黑眼圈,脸色越来越憔悴不堪,竟然发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认真的聊天谈笑了,他就这样看着以拼命三郎的姿态,一年如一日,坚持着,努力着…..(每每想起那时的他,我都感觉自己的高三过得太舒服了,自己真的太不努力了)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的成绩“惨不忍睹”,之前和同学一起不屑一顾的那些大学,看来都望尘莫及。看见那些之前从来没考过我的同学在朋友圈晒着自己超常发挥的成绩单,我心如刀绞,忍住泪水,几天独自呆在房间里,没和家人说一句话…..回学校的那天,见到了他时,脱去了清一色的校服,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格子衬衫,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那恢复神气的脸庞,显得阳光帅气许多,我问他,考的怎么样呀?他笑笑说,已经不重要了,看得出他的那种笑,确确实实发自肺腑的。

之后的一天,我问他,打算报什么学校呀?他随意的说道,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而已,说这话时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不禁哑然,(要知道他之前模拟考的成绩都能轻松过一本线)继而替他感到难过,心疼,但我眼前似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座位上,绞尽脑汁思索着一道道在外人看来轻而易举的题目,但没有靠任何人,完全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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