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手术刀 右脸
一直以来，唯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我才对着镜子缓慢抚起右侧的长发，让那半张脸出来透透气，曾经它很漂亮，但那也只是曾经……
1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像极了韩国明星，说我的侧颜很白净，很漂亮，棱角分明，柔嫩光鲜，仿佛只要手一放上去，就会瞬间滑落下来。我也乐于接受这种说法，但并不在意。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的那一刻，才追悔莫及……
和很多不爱学习的男孩子一样，读书之于我们，是难以诉说的痛苦。所以，高中还没读完，我就辍学了。忍不了父母老师的唠叨，我决定离开那个生活多年的村庄，去一座灯火霓虹、车水马龙的城市。总之，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可是到了城市以后，我才发现生活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因为学历不高，我只能选择一些简单的工种，前后比较，最终去了一家快餐店打工。工资不高，但是好在能够养活自己，偶尔和一起上班的小姑娘嬉笑打闹，日子也过得惬意无比。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好似一块石头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这家快餐店好大，有很多连锁店，挺出名的。每天一到饭点，四面八方的人们便如潮水一样涌了进来，我便像个陀螺那样在店里忙开了。也真是“无巧不成书”，那次我正端着盘子往前走，经过门边，不曾想有人突然开了下门，接着就是一阵子“稀里哗啦”的杯盘破碎声。
“怎么搞的？今天刚换的新裙子！”一个尖利的女声像猫被踩着尾巴一样叫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赶忙道歉，并迅速俯下身，拿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想给她擦一擦；可是在手指就要碰到那袭波西米亚碎花大长裙的时候，一下被狂躁地推开了。
“去，去，去！拿开你的脏手，别弄脏了我的裙子！”她盛气凌人地对我说道。
我懊恼而羞愧地低着头，使劲搓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又觉得不能如此跌份，就壮着胆子说道：“姐，我赔你吧！”
“我这是今年巴黎时装周最新的款式，限量版，大几千呢，就你一个服务员能赔得起？”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被弄脏了的裙子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实在不行，我就先欠着，等发了工资再补上，成么？”我站了起来，心想豁出去了。
许是这句话刺激了她，她的目光终于从裙子上移开了，抬头盯着我，犹如一条眼镜蛇就要向猎物张开它的毒牙。她刚想发火，但发现比我低了一个头，又冲着我的脸仔细打量了起来。
我看到那目光由一团暴烈炽热的火焰，渐渐变成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紧接着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两朵红晕晕的桃花。
“哎呦！还是个小帅哥呢！”她有些惊喜，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大姐，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我怎么赔偿您合适呢？”
“别喊‘大姐’，叫‘姐’，都被你喊老了！”她娇嗔一下，又笑着说，“赔什么，小意思，有空多和姐说说话就行了！”说完，她又俯下身子，帮我一起收拾了杯盘狼藉。
这时候经理过来了，质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刚想开口，那大姐就忙着解释，是她自己不小心，一下撞到了我身上。
事情就这样化险为夷，她让我感激不已！
2
那天她走得急，我也忙，以至于没有怎么记住她的模样。
后来细想，第一次遇见她，远远看去，她脸蛋白皙，脖子修长，戴着一串亮银色南珠项链，飘然一头乌黑的秀发，身着一袭翡翠绿色底子，淡紫色碎花的波西米亚大长裙，浑身勾勒出丰韵熟女的曼妙曲线，脚下蹬着一双乳白色高跟皮鞋，将她的双腿衬得婉约修长。
只是当时出于羞愧，我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对脸部的轮廓并未有仔细的印象。
之后，她不断地来店里吃饭，我几乎每天中午都能遇见，就好像两人约定好了似的。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没多久，我们便熟络了。大家都喊她娜姐，还说她是做珠宝生意的，很有钱。
熟络之后，加了好友，我们不时地会在手机上来个互动。自己又人生地不熟，觉得多认识一个人便多一条道，也不过是这样。娜姐为人很豪爽，对我总是有求必应，像对待亲弟弟一样，而且我对娜姐的第一印象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竟然真的像亲姐弟那样子。
有次我的手机刚好坏了，便想去修，可中午正忙，抽不出空。这时候，娜姐又来了，一进门就抱怨我：“小韩，姐跟你聊天，你怎么都不回啊，是不是找着相好的了？把姐忘了！”
“哪能呢？我的手机刚好坏了，不信，你看！”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娜姐拿过手机一看，“噗嗤”一下笑了，“你个老土，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个？”
“这个不挺好的么，不卡不顿，修一修还能用。”
“还要修？”娜姐诧异了下。
“当然了，要不然用什么？对了，娜姐，我刚好走不开，你能顺道给我修一下么？到时候，还你钱！”
娜姐迟疑了下，又笑道：“行，拿过来吧！”
我把手机放在她的手里，她轻轻拍了下我的手背，赞叹道：“小鲜肉就是不一样，你看这小手滑得像条黄鳝。”
“娜姐，我还得去忙，先谢谢你了。”
晚上的时候，娜姐约我出来吃饭，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跟她坐在一起。距离的一下拉近让气氛瞬间局促起来，我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她来。这才发现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早已大打折扣，之前觉得她艳压群芳，不过是“距离产生美”的错觉。
实际上，她的个头也就中等，还有些虚胖，脸上搽了很多粉，画了很浓的妆，看不出原来的脸色，但笑起来会有很重的鱼尾纹，年纪保守估计也要四十往上了。她裸着双脚，穿了一双露趾水晶高跟凉鞋，在桌下俏皮地抖动着，有时只用大脚趾勾着那鞋好似荡秋千。
我是个拜脚狂，忍不住看去，竟感觉脸上好似炭火灼烧一般。那双脚真好看，小巧精致，像极了一对微微弓起的雪藕。白皙如玉，泛着奶光，就连蛋壳青色的筋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顺着脚面丝滑下去，便是石榴红似的一排小巧趾甲，每一个都像极了打磨到极致的红宝石，注满了珠光宝气。
更要命的是，纤细洁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根朱红孔雀羽线，上面穿着两个金色圆形铃铛，随着那脚一晃晃地发出微微的清脆响声。
那双脚把我悸动的心搅得春波荡漾，血气上涌。
单从这双脚上，我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极爱保养的女人，一个四十多岁还能有这么一双美脚的人，必定是一个特别懂得爱惜自己的女人，而这份爱惜必定意味着付出巨大的金钱代价。所以，娜姐正如小伙伴们口口相传的那样，是一个富有的女人。
但更多的时候，我发现她在打量我，似乎另有所图，有时还跟我开玩笑，说让我跟她一起玩。对于这个，我也只是笑笑，当不得真。
接着，我们就沉默了下来，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我就问起娜姐关于手机修理的事情。她笑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说是手机修好了，就放在里面，让我打开看看。我有些纳闷，但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一部崭新的手机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慢慢摸上去，机身超薄，屏幕好大，通体乌黑铮亮，竟是好多年轻人十分心仪的最新款式。
“喜欢么？”娜姐问我。
“喜欢，可是……”
“可是什么，喜欢就收下，我那里多的是，这一款刚好适合你，我扔在家里也是浪费。”
“那我给你钱。”说着，我就伸手去摸口袋。
娜姐一把摁住了我的手，又撩了一下，“别，别跟姐见外！”
我双颊绯红，不知如何是好。
晚饭之后，散了会儿步，便各自分开了。我回到家，对着这款新手机左瞧右看，真的是爱不释手，心里感叹道：“娜姐真是有心了！可是我该怎么报答人家呢？”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又深了一层。娜姐说，她一直把我当弟弟看，不要和她太见外，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我爱玩游戏，经常去网吧。娜姐说这样不好。生日的时候，她便带着我去商场买了一台很贵的笔记本，专门打游戏的。我并没有拒绝，娜姐也非常高兴，那天我们又一起吃饭，嗨到很晚。
就这样，我们之间关系越来越熟，她送我的礼物越来越多，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她为我精挑细选的。她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穿得好些，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
作为回报，娜姐只要外出需要男伴的时候，我都会立马赶过去。好在次数不是很多，无非是去迪厅跳跳舞，去KTV唱唱歌，有时会有些娜姐的生意伙伴，但更多时候就是我们两个。跳舞的时候，那一推一送之间，我竟然有些恍惚，娜姐是那般的风韵无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熟女气息，这让我喉头一紧，好像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
3
终于有一天，我晚上没有回到宿舍，娜姐和我去酒店开了房。我知道终归会有这么一天，又寻思自己是男人，反正吃不了亏。唯一担心的就是：姐夫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把我打死。
娜姐在脱我衣服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我的害羞和惊怕，对我说：“小韩，第一次啊？”
“嗯！”
“没事，姐教你。”
“可是，姐夫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我早就离婚了，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是各玩各的，婚姻就是一笔交易。别提那个混蛋了，咱们干咱们的。”
真的是第一次，我竟然有些兵荒马乱。娜姐让我帮她解开衣服，这时，我才发现娜姐的美好的外形基本上大都是勒出来的。她真实的身材一点也不好，胸下垂得厉害，腰间有赘肉，妊娠纹也很多，两条肥白的大腿肉肉的，一颤一颤。那卸了妆的脸也是苍老的很，眼窝凹陷，脸上有很多褶子，鱼尾纹密密麻麻，简直比化妆的时候一下老了二十多岁。
娜姐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便有意调暗了灯光。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女体，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呼吸也变得粗如牛喘，在娜姐身上像只蜥蜴一样爬来爬去，却总是找不到黑色森林中的洞口。
娜姐笑了笑，“弟，你真是笨死了！”我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对男女之事早就轻车熟路，便犹如一个向导那样引领着我在这片野外之地探险。突然，她捉住我，拽到那里。我只一下就顶了进去，觉得很松，好像一下滑进了原始森林中那湿漉漉的洞穴。
也许是太过激动，又缺乏技巧，没有多长时间，我就灰头土脸地软塌塌地出来了。
娜姐叹了口气，说我把她扔在了半空中，又说第一次总是这样，以后会好很多。
性，确实是让人上瘾的东西，特别是对于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来讲，那简直就是吗啡，一旦吸上，便再难逃脱。最开始的时候，娜姐不断约我，我便欣然前往。技术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不但姿势变着花样，就连时间也延长了很多。
对此，我和娜姐都很满意。
可是同样的事情做多了，就不会觉得有意思。娜姐毕竟上了岁数，那副身体简直就是臃肿不堪，毫无美感，我懂得了性爱之事后，便很难再对她有兴趣了。
渐渐地，娜姐再跟我提出要求的时候，我便有意无意地推脱。娜姐变得很黏人，总是不断地跟我打电话，今天约去这里，明天约去那里。她的那些朋友里面有很多贵妇，差不多都有小情人，一个个互相攀比。
我突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不愿再跟娜姐有瓜葛。娜姐再送我东西的时候，我就很少收了。我很清楚，我们的关系长不了，只是各自之间的玩物，而我更是尤甚。我还年轻，还要娶妻生子，但是娜姐不一样，她老了，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4
这时候，我交了女朋友，也在快餐里打工。她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一双眸子动起来的时候好似稻田下清冽的涟漪，细嫩光亮的皮肤闪着诱人的光满，似乎只一下，就能掐出一汪水来，那腰肢纤细有力，走起路来如风摆荷花，真的是美极了。
和她交往之后，我便很少再和娜姐有勾连。娜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似先前对我那样好了，态度有些冷淡。
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和女友便突破了那层关系，住到了一起。我们都不是第一次，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晚上的时候，我会借着月光，细细欣赏着她的裸体，她的脖颈白皙而细长，胸部挺拔，乳头有着少女的微红，美臀上翘像极了成熟的蜜桃，一双长腿又细又直，如同早晨露水浸润过得葱白。
这一切，美极了！
我们在床上像一对海豚，一会儿并排游着，一会儿互相骑着，我们总是在逼仄狭窄的浅浅海峡中游弋，那海峡极窄处只容我一个人通过。这就是青春的躯体，完全和娜姐的不同。
娜姐有时会来快餐店，但次数少了很多。我还是会跟她打招呼，但是次数也少了很多。我有时故意和女友调笑，好让娜姐知难而退。娜姐总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眼里竟然慢慢有了一堆烧得很旺的火。我知道，那火终究会向我泼过来！
“小韩，出来玩么？”这是这个星期以来，娜姐第四次给我打电话。女友在一旁好奇地问我是谁，我推脱说是之前不错的同事。
我慢慢躲出去，跟娜姐说，“我不方便，以后少联系吧！”
“你这是有了小情人，就忘了姐了？”娜姐倒不急，还逗我。
“娜姐，我想重新开始了，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结束，你不要太绝情，当初我可是没少照顾你！”
“娜姐，你对我的好，我会好好记住的。但是我太小了，还得娶妻生子，我得为以后着想……”
“我不妨碍你这些，但你有空得出来陪陪我啊。不然的话，我就把事情告诉你那个小女友。”娜姐口气突然硬了起来。
“别，娜姐！我会陪你的，但次数不能太多。”
“识趣就好！”说完，娜姐就挂了电话。
之后几次，娜姐约我，我又去了，但早已不是从前的兴致，止不住地担惊受怕。
我想，我必须赶紧抽出身子，不然女友早晚也得知道。于是，我约娜姐出来，准备摊牌。
“娜姐，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真的害怕极了。”
“别害怕，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就咱俩的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说着，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赶紧抽回来，“娜姐，真的不能这样子了，我们年龄差得太大了。”
“你嫌我老，跟我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娜姐质问我。
“娜姐，总之，我是不能和你再做那些事情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可不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娜姐恼羞成怒。
“娜姐，放过我吧！”
“去你的！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不来，咱们走着瞧。”娜姐拿起坤包，愤然离去。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一男的还怕你一女的？”我也着急。
“等着，迟早你会后悔的！”娜姐恼怒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撕破了脸皮，又吵了一阵子，最终不欢而散。之后，娜姐依旧不死心，还是不断打电话骚扰我。为了表示决心，我当着女友的面，直接怼回去了，有时还口出恶言。
后来，娜姐知道了我的决绝，便再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以为事情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我正常去上班，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连帽衫带着黑墨镜的男子，手里还提着一袋扎啤。我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相遇的时候，他把那袋子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刚想叫骂，瞬间脸上火辣辣地疼，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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