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孽子?

“圆圆,今天默默怎么样,在学校乖么?”姐姐高曼听见妹妹高圆带侄子萧默放学回来的声音,好奇的问。高圆嫁到了农村,可萧默在市里读书,平日里来回奔波不方便,便和儿子住在姐姐高曼家。

高圆的反应有些迟钝,仿佛没听清姐姐问了什么一样。姐姐高曼等了好半响没等到妹妹的回话,觉得有些奇怪,她本是低着做账的头抬了起来,朝妹妹看去。之间高圆脸色苍白,站着有些摇晃,连嘴都失去了血色。高曼马上起身,去把妹妹扶到沙发上让她坐下,吩咐箫默去一边玩。

“唔……姐,我就是有点晕,没啥事。”坐了一会缓回来的高圆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挪去,一边挪,一边嘴里嘟囔着:“哎,这都快二十天了,还不好。”

高曼听见了妹妹小声嘟囔,马上喊住了她,问:“圆圆,你说的啥二十天还不好?”高圆听见姐姐的询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说:“姐,还能有啥,就是月经。都快二十天了,量特大还不好。我天天都只能用尿不湿了。”

高曼听妹妹这么一说,觉察到不对劲了,她想:要是正常人流个二十天的血,怕是也缺血缺的厉害了吧。她去冰箱拿了一罐阿胶糕,让妹妹先吃点,补补血。而后她给那个给她治好病的大师打了电话,约了时间,打算带高圆去找他看看。

大师听了高曼的描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高曼马上带高圆去找他,同时还告诉她不要给高圆吃阿胶啊红糖之类补血的东西。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大师家,大师仔细的给高圆看了看,他告诉高曼,高圆得的应该是子宫肌瘤,现在不能再出血了,再出人要出事了。而后他给高圆治了治,便让高曼回家去了,同时他嘱咐高曼多留意高圆出血的情况,让她每天抽个时间带高圆过来治一治。

在大师治后的第二天,高圆的血确实止住了。大师告诉高曼,大约半个月吧,高圆这个病就能好了。可事情并不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它出了变故。

在大师治疗了一周后的早晨,高圆告诉高曼她又用上了尿不湿又大出血了。高曼这下着急了,她给大师打了电话,把这事给大师汇报了一下。大师让她马上带高圆去找他,今天不要陪儿子去上课了。

原来,高圆的儿子箫默,他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读书,不愿意写字,每次在学校都不停的给大家制造麻烦。他们一开始以为箫默不正常,也去医院检查过,可是查出来他很聪明,什么都是正常的。高圆没办法,她只有去学校陪着箫默,去看着他。

到了大师家,大师看了眼高圆,点了支烟,坐在沙发上,仔细的和高曼说了高圆的情况。“她这个病,你去问她儿子吧。他就是不想他妈好,做了手脚。这样子,这个病我是治不好的。你明天带高圆去医院查查是不是子宫肌瘤,让医院处理吧。当然我也可以治她,但如果她儿子再做手脚,我是绝不会再治她了。这次我帮她处理一下,你回去后好好想想,大家好好谈谈,最晚明天给我答案。”

高曼听了大师的话,整个人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无法想象,一个孩子希望自己的妈妈死。这种愤怒让她丧失了理智。她带着高圆回了家。

“箫默,你给我过来!”高圆很生气的把箫默从房里喊了出来,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听见箫默否定的回答。

箫默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像个没事的人似的。“妈妈问你,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好?!”高圆拉住跑来的箫默,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问箫默。“嗯,是。”箫默笑着点点头回答。箫默的这个回答和他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圆受不了了,她放开了箫默,一个人去了厕所里,想要静静。高圆作为一个传统的女性,在她的眼里孩子和丈夫就是她的天,她是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

高曼听到箫默的这个回答,整个人觉得冷的不行,她想象不出,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能恨到像一个人死。她拉住箫默,问:“你恨你妈么?”

箫默点点头,回答:“恨。”“你为什么恨她?”“因为她,我下来了。”“就因为你本来好好的在上面,现在因为她下来了?!”高曼有些受不了。

她是一步一步看着高圆怎么样怀上他生下他,怎么样一点一点的为他付出心血。可以这么说,在她的眼里,箫默就是自己的孩子,她理解不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怎么能这样伤害生他养他的母亲。可箫默显然不像她想的那样,他听了高曼的问题,居然点了点头说是。而后他又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谁知道活着是好还是不好。”原来在箫默看来,高圆活着对她就是一种折磨,他就是想高圆死,死了就解脱了。

高曼整个人都傻了,她想象不了一个口齿都不清的孩子,用这样恶毒的特别清晰的话回答她。她有点傻傻的坐在地上,这时候高圆处理好了情绪,她从厕所里出来,带着一蹦一跳的箫默回了房间。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做了检查,留箫默在家由她老公带着。检查完,确实如大师所说是子宫肌瘤。高曼让高圆给妹夫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他,之后的事是他们自己一家人做决定的事,她没权再插手了。再电话沟通后,最后他们决定手术。

手术完一段时间,高圆还是不停的出血,医院里怎么手术,怎么治疗,都没有办法。高曼有些无措了,她给大师打了电话,这次大师告诉她,找他没有用,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师说:“你去求她儿子吧,他不弄了,他妈就没事了。”

高曼听了大师的话,把箫默带到高圆的病床前,和他说:“能不能给你妈一条生路。就算你因为她下来了,但是她对你尽心尽力你不是看不出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次你放过她行不行?”箫默静静的看着高曼,不做声,只是看着她。床上的高圆受不了了,她哭着对箫默说:“求求你了,让妈妈好吧。”

箫默转身看着他妈妈很久很久。就在高曼觉得这可能就是命的时候,箫默开口了,他说——好。而后跑出了病房,没有一点忧伤或者高兴。

说来也怪,在箫默答应后第二天,高圆的经血就没多少了,三天后,高圆办理了出院手续。

写在文后: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写得断断续续的,因为我真的理解不了,一个孩子或者说一个人要多恨一个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箫默虽然平时很不乖,但对母亲他是很孝敬的。其实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后续,只是我没想好还要不要写他的故事。嗯……今天就这样吧,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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