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屋〗轮回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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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屋不仅仅只是个屋子的名字,它还是一个人的名字。
第一次见到晴屋,是我五岁的时候。
晴屋就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立在秋日的寒风中,漆红的屋梁,古朴而又不失典雅,门廊处挂着的晴天娃娃随着枯黄的柳叶在空中飞舞,旋转。柳叶儿自然是要落地的,而晴天娃娃继续挂在梁上,继续笑着。
屋外的廊上铺着湖蓝色的席子,他就坐在那儿,披散着头发,面前放着一个极简朴的石香炉,缕缕白色的香烟刚从炉中冒出头,便在风中瞬间被吹散。他的皮肤是尽显病态的白色,而他整个人又是裹在一件极大的白狐大氅里,更显得病恹恹的。
那一天,我见到了他,他也看见了我,杨柳见证着我们的相遇,他伸出他近似枯骨的手邀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犹豫便朝他走了过去。他笑了,脸上仿佛瞬间有了光彩,也红润起来,似乎把病痛连同一切的阴暗的不美好的事情驱走了,他的嘴角向上翘起,大大的笑容,没有露出牙,秋叶调皮的在他耳边打了个转转,落在了他的发上。
他说,他叫晴屋,很高兴见到我。真奇怪,晴屋住在晴屋。
他给我递了杯茶,茶很苦,第一口含在嘴里的时候,我几乎就要吐了,晴屋只是笑了笑,又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盂,仿佛是给我准备好了似的,盂上画的小白狐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小白狐胖乎乎的样子着实可爱极了,可爱的让我忘了那茶的苦,不自觉就把茶给咽了进去,等回过神来,一股很苦很苦的味道已经顺着我的咽喉爬了上来。
我含着泪抬起头问晴屋,能不能把它送给我,他只是点了点头。我把晴屋的事告诉了娘亲,娘亲却吓坏了,并叮嘱我再也不要去晴屋,那地方很邪门。
在那之后不久,我又见到了晴屋,不过,这次不同,背景换成了漫天的火光,和不断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和我朝夕相处的村民们四散逃命,哭喊着,哀嚎着,死神挥动着他巨大的镰刀收割着一切活的生物。
晴屋拉着我的手,水绿的长衫在他身后高高扬起,他的手很凉,就算是这场大火也没能温暖他,他对我笑着,让我忘了娘亲临死的哀叹,忘记了这熊熊大火。
晴屋说,他是来找我的,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认真地问我:
“你愿不愿意永远守护着晴屋?永远的把心留在晴屋?”
我看着他的笑脸,握紧了他的手,默不作声,死亡的声音环绕着我们,但是这一双手,这一张笑脸,却让我远离了死亡的阴影,不知为何,这一场景似乎似曾相识,久远又熟悉的感觉。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呆在晴屋,晴屋为我在屋后的温泉旁搭了一间小屋,靠山而建,床、桌椅一应物什俱全,晴屋常常坐在廊上品茶,不甚拘我,晴屋话也不多,我也倒乐得自在,屋前屋后的四处玩耍,累了便趴在晴屋的大氅上,向晴屋说着我遇见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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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初雪,傍晚的天空变成了紫色,交杂着些许绿色,妖异又美丽,我坐在长廊上,被这奇异的天所吸引着,时不时用手接下那飘落的淅淅零零的雪花,这时,从远方灰白色的大地走过来一个老妇人,黑蓝色的夜色笼罩着她,她佝偻着腰,步履蹒跚,手里握着的木棍,一步一晃悠,仿佛一阵大风就能让她消失在地面上,我好奇,等她走近了,才发现她穿着很奇怪,华美的宫裙外面披着的竟是一件用茅草编制的袍子,我更好奇了,最奇的是,她一步一步正朝着晴屋走来 ,是晴屋认识的人吗?
我起身向前,向她问好,她咿咿呀呀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指着屋子,我意会,她是要见晴屋。
我扶着她进了屋子,进了屋才发现晴屋仿佛预见了老太太的到来,已经在堂内摆好了茶具,静静的坐在席子上等着。
老太太见到晴屋便激动了起来,无精打采的眼也冒出了精光,身体向前倾,仿佛恨不得立即到晴屋的面前。
我扶着她向他走去,比先前更为小心,生怕她因过于激动而摔倒,最后她缓缓跪在了席子上,双手撑地,大张着口,仿佛悲伤的向晴屋叙说着什么,又像在恳求着什么,但只有她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嘴里空无一物,黑洞洞的,仿佛无尽的深渊,显得异常可怕。
晴屋为她斟了一杯茶,老太太犹豫了片刻才将茶喝了进去,我感受过那茶的苦涩,不禁为老太太感到同情,但片刻之后,那位老太太却张口了,她缓缓说到:
“请给我安息吧,我的灵魂给你。”
说完,老太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站在一旁却被惊得合不拢嘴,我看得清楚,明明老太太是没有舌头的,又是如何说出话来的?晴屋则像是司空见惯,优雅的倒了壶里的茶,从桌下取出一个金色的小盒,他一打开,我便闻见一股异香,晴屋熟练的装茶,高冲,盖沫,淋顶,洗茶,洗杯,分杯,低斟,奉茶,如同一项高雅而庄严的艺术一样,我看呆了,惊叹于晴屋高超的茶艺。
老太太接了茶,只泯了一泯,并没有像先前一杯那样一口饮尽,神情突然又暗淡了下去,自言道:
大历三年,我记得那是春天的时候,我从一个不经名的江南小镇迁入了威震北方的皇都,嫁给了这天下唯一的王。
百里柳姿花红,十里红妆金衣,喜炮在皇都的天空上响了整整七天七夜,浓烟将整个皇都都包裹了起来,人们在欢呼着,在雀跃着,无比期待着我的到来,但我的目光一直,一直都被最高台上的他——我的丈夫——这天下唯一的王所深深吸引着。
百官在两侧恭恭敬敬的立着,我看着王,大红的裙摆在我身后长长的展开,九只活灵活现的凤在我身上飞舞,凤冠周围插着的步摇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镶珠嵌玉的凤冠压得我几乎伸不直脖子。
我害怕极了,但王很温柔的向我伸出了他的手,我不敢握着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上,他嘴角一笑,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一用力我便与他并肩而站。
我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一切,手心早已湿了,但王的手很大很厚实,也暖暖的,给了我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我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但我又不敢用力去抓住这份安全,百般纠结下,我瞬间红了脸,越是脸烧的红,就越是不安,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污了我整个家族的脸面。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浅浅的低头在我耳边轻语道:
“我护你。”
我半抬头,看见的只是王威严又精致的侧脸,在百官万民的祝福声中,我顶着大红脸,虽然面对着脚下的万里江山,但我的脑海里却只有王的面容,心中怀揣着的是王,耳边回荡着的是王的声音。
他的一句诺言,毫不留情的就将我的整颗心给霸占,我知道,今生我是逃不掉这个劫了。
但,这场爱情,总归只是一个错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结。
王说,他会护我一生一世,我会是他唯一的妃。
我信了。
春回大地,整个留凤阁都沉浸在花海中,我散着发,立在风中,任花瓣肆意的在我身上亲吻着,王为我披上一件单衣,顺势将我拥入怀中。
他的臂弯坚实又温暖,我蹭了蹭,像一只被宠溺了的小猫咪,然后把头埋入了他宽大的胸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王说,我就是他的桃,今生有我置室,足矣。
我在他怀里笑了,明知生为王者不可只有我一人,王也笑了,挑逗的问我,你不信?
我看着他,他的眼里只有我。
第二年的时候,宫里就再也没了桃花,我便是他的桃。
也是那一年,宫门重开,万千红叶自成红妆十里,金色的秋叶落满了皇都的长街。
我站在王的身后,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步一步向王走来,她年轻的面容如当年最娇嫩的桃花,略施粉黛便足矣令三千繁花自羞,她华服上的五只金凤辉煌刺眼,我用力的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不要落泪,努力让自己面色如常。
我高昂着头,看着我的君向另一个女人伸出他的手,笑着向她祝福。
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还会有更多的女子来到这宫中,我是皇后,就不得不承担这凤冠之重。
是夜,灯火通明,笙歌燕舞,我散了宫人,独留我一人长坐宫中,华冠冰冷不可及,我终还是泪如雨下。
那天,正值秋雨,王伏在我的膝上,像个做错了的小孩子在诚心忏悔。
他说,敌军已过了渭河,他无能,不能护住祖宗基业。
滴答,是雨滴落地的声音,我轻抚着他的发,听着他的诉说。
“要保住这江山,唯有······”
王停了话,抬头看着我,一字一字的说道:
“唯有娶了······娶了漱笙国公主,才能借得兵。”
滴答 ,我的心随着雨滴一起沉了下去,誓言就像雨滴击在瓦上,变得支离破碎,我不能拒绝,我是皇后。
但现在,我摸着这冰冷的凤冠,江山美人你全得了去,唯我,得了这江山,却失了你,不,这江山终归也不是我的,或许,今后,连这冰冷的凤冠华裳也不会是我的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许多天,许多月,王再也没来看过我,桃花却又是愈开愈盛,每到春暖之时,宫里宫外全是粉红的花海,着上新妆的少女们在桃树下期待着,盼望着能与王相遇,一朝飞上枝头。
宫铃声声,香烟袅袅,王并没有来,少女们不禁失望,但又不敢表露,因为来人正是宠冠六宫的贞皇贵妃,此时的她已没了当年作为漱笙国公主初嫁时的天真浪漫,她华丽的发饰下已有了丝丝白发,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强大的气场。
我持一柄扫帚默默在树下扫着,看着这场华丽的宫廷大戏,洗得发白的宫女服在我身上已毫无违和感。
宫中盛传,皇后无能,多年无所出,失了妇德,又不能执掌后宫,为众嫔妃表率,没了妇行。
而贞皇贵妃妇德妇行妇容皆具,所以才能一揽宫中大权,多年受宠而不衰。
宫中只以贞皇贵妃为尊,众妃朝见只拜贞皇贵妃即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皇后,变成了一个摆设,虽没人来驱使我,王也没有贬我为下人。
但,我也不愿终日面对那冰冷的宫墙,自求了宫女,要了一件宫衣,终日执一扫帚,不求别的,只为打发无聊岁月。
宫中并没多少人认识皇后,但却都曾见过一个不会言语,只是默默干活的扫地宫女。
忽有一日,正是花落之际,我低头专心扫着已粘黏在地上的花瓣,一阵悠扬的笛声缓缓传入我的耳朵,我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驻足聆听这笛声。
此后每日我都会去那儿听笛,在第一场夏雨来临之前,我见到了笛声的主人,他就立在屋檐下,一身简简单单的黄衣长衫掩住了他消瘦的身材。
他的名字也很简单,他叫离,别离的离。
离同我一样是被王抛弃了的人,他是宫里的乐师,受王命,每日为梨堂的老梨树演奏,直到老梨树再次开花结果,他才能回到乐司。
要令枯树再次返春谈何容易,离干脆放弃了,每日吹笛也不过是练习,也好打发无聊时光。
两个无聊的人正好凑成一对儿,我们谈天论地,说朝政,说轶事,谈风月,谈我许久不曾见过的宫外世界,有时,离也会教我吹笛,可我就是笨笨的,对笛一窍不通。
离想了个法儿,他送了我一只陨,笛陨和鸣,虽闻所未闻,但当我们演奏起来的那一刻,真真是好听极了。
说来也是奇,对于笛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对于陨却是一教就会。
然而突变就犹如暴雨急急而来,让我猝不及防。
王突然一道口谕禁了我的足,也是与此同时,我得知离被押入了大牢。
我坐立难安,却又无能为力,我试图寻求宽慰,却无人诉说,只能整日面对着空颓的宫墙发呆,一连几天下来,我顿时消瘦了不少,也突然间就病倒了。
病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了,朦朦胧有一只手在我脸上划过,很轻,说不出的温柔,我下意识的蹭了蹭,像一只久无人关怀的小猫突然找到了温暖,安全感忽然就充满了我的内心,我安心的任那只手摆布,任它为我擦拭身体,任它为我喂药。
若是以前,我会想肯定是王,但现在,能这样对我,像这样关心我的,怕出了离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若离现在能在这儿安心的照顾我,那他也就没事儿了,免了牢狱之灾总是好事,宫中能保住命也是一件幸事,我突然释怀了一切,所有事仿佛又重归平静,我安心的睡了,梦中看见离带我走出了这冰冷枯燥的四方天,去到了一个宁静的地方,建了一座小屋,我在屋前种满了我们爱吃的小菜,又在院里养了鸡鸭,空闲之时就和离一起笛陨和鸣,吹曲谱乐。
断断续续养了半年,我的待遇确是好过从前,但对我的看守也越发严厉起来,王将我完全禁足,毕竟与乐师私通的罪名别说平民百姓家的妻们承受不起,更何况我还是名义上的皇后。
我时常坐在石阶上数着宫砖,数着殿前老树的叶儿,然后一整晚一整晚的失眠。
树叶绿了又黄,宫砖又添了几道新纹,我望着树下,没有再去看那摇摇欲坠的黄叶,抓住我的目光的是树下那一抹淡黄。
是离!果然只有他,只有他不会离开我!
离静静的立在树下,我却是再也抑制不住我内心激动地心情了,我没有想太多便朝他跑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离相较于我就显得矜持了很多,但他没有推开我,这让我感到欣慰,我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嗅着他的体香。
离轻轻拂过我的发,用下巴在我的耳旁蹭了蹭,我顿时红了脸,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在那一瞬间,又因为离而开始跳动了。
我们静静的就这样依偎在彼此怀里,没有过多的言语,暧昧的情愫却早已将我们紧紧包围了,那一刻,我真心祈求着上天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吧。
可永恒又会有多长呢?
当我听见羽林卫列队宫前的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和离被戴着铁面的兵们生生扯开,我大喊着不要,但他们就如面上冷漠的面具一般,无情的打晕了离,又将他带走了。
我趴在地上崩溃的大哭着,哭了不知多久,我抬头,却看见王早已冷冷的站在了远处,他的身旁立着的美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贞皇贵妃。
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字一句说出的却是赶尽杀绝的话,美艳成熟的皮囊下是一颗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心!
我不明白她已经有了我曾有的一切,甚至是我不曾有过的东西,为什么她还要那么为难我?
捉奸成双,上次只是捕风捉影,这次却是被逮了个现行,我无话可说,我是爱离的,我愿意为了这份爱付出我早已不多的所有。
我理了理衣裳,恭敬的跪在地上,额紧紧的贴着冰冷的地,不卑不亢的恳求着王能放了我和离,我可以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再不提过往,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我这个皇后,宫中也能少我这一个累赘。
从此,我们两不相厌,两不相欠。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没等我说完便打在了我的脸上,咸咸的腥味一瞬间便在我的口中弥漫开来,嗡嗡的声音不断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王一只手用力抓住我的头发,强迫着我的眼看着他愤怒的脸,我被打的晕晕的,但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努力将两只眼瞪大。
“醒醒吧你!你不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吗!”
王说完,我就被他再一次甩到了地上,腥辣的痛感裹着眼泪从我的面上划过,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倒映在我的眼眸中。
你又怎么知道我为你都付出了些什么?
一切的一切终究都是错在了故事的开头 ,下辈子,我为王,你为后,我定不会让你像我一般委屈,将我们之间的誓言一一实现。
我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血腥味在我的口中更加浓烈了起来。
失去意识前的朦胧中我仿佛看见一个黄色的身影向我飞奔而来,他焦急的大喊着来人,听着他的声音,我嘴角勾起一丝笑。
是离么?离来带我走了么?
事实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再一次醒来时,离就坐在我的身边,浅浅的笑着看着我。
我抓着他的手,想对他倾尽相思,一表心意,却才想起,那天我为了逃出这无尽又痛苦的人生,咬断了我的舌,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离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捧起我的脸,慢慢欣赏着。
突然地他开始大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充斥着空荡荡的房间,笑得我直冒冷汗。
“真是个傻女人,真不明白皇兄怎么就把你当做掌中宝了呢?”
我脑中嗡的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看你那傻样还不知道吧,我不是什么离,当然我也更不是什么乐师,本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呈恭王,是你那个夫君的亲弟弟。”
“呈恭王?为什么我从未听王提起过?”
“本王的名号他又怎敢提起?”
呈恭王嘴角邪佞一笑,继续道:
“原本本王还不知王兄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一句话便将本王削去了一切,要不是贞皇贵妃提点,本王是万万不会猜到,能让皇兄如此绝情的原因竟然会是一个女人!既然皇兄爱美人胜过爱江山,那不如把江山让给本王。”
“你想篡位?”
“还好你不至于那么傻,你也不必挣扎了,你仔细听听,本王的勇士们正在宫门吹响着即将胜利的号角,这江山正一点一点成为本王的!哈哈哈!”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到头来,还是虚情假意一场,只一个傻傻的我在无所谓的付出而已。
“你走吧,本王不要美人,也不愿担谋害兄嫂之名。”
我在雪地里跑了很久,手脚早已冻得开裂,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心中的伤痛掩盖住了身体上的伤。
漫天的大雪仿佛刀子一样刺在我的脸上,我没过多在意,现在我脑海中满满是过去的一切,我悲剧的一生。
开心也罢,痛苦也罢,我的一切全是男人给的,下辈子,一定要记得做一个男人,不要再让自己的女人受伤,要给她全部的快乐。
“是吗?不如就这辈子吧,我帮你啊。”
一个清脆的男声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吓了一大跳,跌坐在了地上,男人很优雅的扶我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我行礼问好。
“在下晴屋,专门帮人达成愿望的闲人。”
“你能帮我做什么?你是神吗?”
“在下晴屋,身份嘛,可以先卖个关子,若是你还能见到我,我就告诉你,我的话句句是真。”
“那你能让我回到过去成为王吗?”
“当然,只要你把你剩下的寿命全都交给我。”
“一条破命罢了,给你!”
“愿听汝愿,即刻达成!”
话落,突然卷地而起一阵狂风,吹起的雪花挡住了我的眼睛 ,我闭上眼,双手胡乱的壁画着,企图想挡住这风雪,忽的,雪停了,风也停了,我睁开眼,熟悉的明黄又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看着镜子,里面清楚无误的倒映着王的脸,年轻的王,我就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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