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遗忘的“痛年”
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的,在一起生活玩耍的还有姑姑家的孩子、二舅家的孩子、婶婶家的孩子、加起来一共是孩子10几个左右。孩子比较多每天打打闹闹,爷爷也是非常的严格,所以我们这些孩子的童年,注定是不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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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过年的时候,父母就会带我们回家看望二老,也会聊起来小时候我们,大姑家的孩子怒目切齿说,别提小时候,说起来小时候我们都恨着你们呢!她的话被饭桌上的人极力的反对与嫌弃,在老人的眼里面,孩子这样说是不对的,他们说辛辛苦苦的把你们这些孩子操劳大了,你们竟然还不感激我们,还在这里数落我们的不是,是不是很不孝顺,然后会再把矛头指父母说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呢!姑姑家的孩子也会落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头衔。但是我觉得她是勇敢的,因为她说出了我不敢说出来的话。我也和她一样,狠的咬牙切齿。
那到底也多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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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放学,那天是下雨天,我和姑姑家的孩子拿着一把伞去上学,放学回来的路上我们俩把伞把弄断了,回到家后爷爷知道后,就打了我们一顿,不论我们是女孩子家,打完之后呢还没有罢休,又罚我们跪了下来,直到晚饭时间才让我们起来。他应该是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孙女看,仅仅一把伞,我们就要忍受他的这般体罚,这是不能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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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懂,但是也懂得这样的生活是很煎熬的,我和姑姑家的孩子躺在床上,记得很清楚我说了一句我们躺着装死吧,这样爷爷就不会再打我们了,可能我们死掉了他还会有后悔之前对我们做过的事情。她点头应许我,我们就找了一个红色圆珠笔在我们的左嘴角上面画上了一个留血的形状(是看电视机一般人受伤后嘴角上面都会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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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是忘记怎么样,但现在回想当时那一个是很可怕的一个想法,你说童年是有多黑暗我们那么小的孩子就想到了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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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童年是阴暗晦涩的,但是上天给予我们东西每样东西时都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有痛苦的地方,快乐也不会也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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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孩子比较多,奶奶也不怎么关心我们,导致我们不经常洗头,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容易出汗,然后头上就生了虱子,特别的痒,奶奶就给我说要我剃光头,头发对于女孩子可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了,也是男女之间的区分的标志,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但是你在那个时候是没有反抗的条件的,无论说什么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去听去做。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吃完午饭我哥带我去的理发店,理发师咔嚓咔嚓几刀我的头发就剃光了,剪完后的头像一个电灯泡在屋里面显得格外的亮,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我就像一个男孩子一样(也许他们都没有把我当女孩子看待,无论是挨打还是我的名字都显示我像一个男孩子一样)然后我哥哥就往我的头上扣上了一顶蓝色的帽子,帽子还是冬天的毛茸茸的,超级热的啊,但是我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的大光头我还是选择了戴上,虽然戴上也很傻。我们在路边走着,遇到了我哥哥的同学在马路的对面,他喊了一下:
“鹏坤,你们去哪了”。
“给我妹妹剃光头去了”我哥回答他。
“啥?小女孩的剃什么光头啊?”他一脸诧异的说。
“头上长虱子了,没有办法才剃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以看看你妹的光头吗?”
我哥哥问我可以不。我说不让看!
“我妹说不让看”。我哥喊道。
“看了到学校给你1块钱。”
“妹啊,一块钱呢,给他看一眼吧?”
“一块钱也不让看!”
我哥为了一块钱不顾我的反对,蹭的一下把帽子拿了下来并对他的朋友喊道:
“看吧,1块钱到学校了别忘了给我”
对面的那个人已经笑的阵亡了,我哥也笑的合不拢嘴。
太阳下我的光头显得格外的亮堂,他们俩的笑声也格外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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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上学,这才是噩梦的开始,全班唯一的我顶着一个大帽子,小时候是最害怕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们会因为你的不一样而去嘲笑你。上课后,我后面的一个男生可能是出于好奇也或是好玩,就一直在玩我帽子后面的一个小球球,我很烦但是也不敢报告老师,就一直忍受着,终于老师看见了,你知道老师说了什么吗?老师说:
“侯迪迪,回家的时候把你帽子上面的小球剪掉,你看你都影响后面的学生学习了。”
你不禁要问老师怎么这么混蛋,我当时觉得委屈,委屈到老师说完我强忍着泪水点头回答老师的话。
所以这件事情导致我做了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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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村长家的孩子,在学校里面处处的享受着少爷的待遇,无论是老师的还是同学的,有一次我们被分到了一个桌有,他就划三八线,多的地方是他的,一直是挤兑我,有一次下课,他用小刀在我鼻子上面乱划动,然后一个不注意我的鼻子就被他划破留了血,我就捂着鼻子去办公室找老师,进了办公室我哭着找我的班主任,但是我们班主任没有在办公室,其他老师一看不是自己班的学生,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我就捂着留血的鼻子出来了,出来了去哪呢?我又没有钱去诊所包扎,回家也是不能解决问题,老师也不管,我一个人去了压井那里洗了下鼻子,压井就是需要压一下把子,然后水会从下面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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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压出来水,然后赶忙跑去另一边清洗,把脸上鼻子上的血迹清理完后,血奇迹般的就不留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准备进班,到班级门口班主任已经在班了,他问我为什么了迟到,我就想告状的机会来了,我就说:“是侯志林把我的鼻子弄破了,然后留血了我去洗了洗。”这次是他彻底的犯错了,还危及到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以为老师他会严厉的批评他那样做是不对的,然而他并没有,他说:“你好好的学你的习,人家会没事的在你脸上乱划吗?”我哭了,没出息的哭着说:“他就是没事找事的在我脸上乱划的。”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回座位上吧,上课半天了,别因为你的事耽误了其他同学的学习。”
好了,我就哭着回座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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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经受了太多的东西就会像挤牙膏一样,如果有人把正常的出口堵着了,那经受的压力就会从其他不正常的的地方挤出来。经受了这两件事,我的内心就对他们产生了很大的怨恨,然后我就做了一件事,我同桌拿了50块钱来学校,50块钱在当时相当于是500元了,然后我就趁他上厕所的时间,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的钱偷了过来,然后放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钱不见了,开始翻天覆地的找,然后他报告了老师,说自己的钱丢了,然后老师带着他回班开始搜查学生的包,那个时候已经放学了,很多学生早溜走了, 其中也包括我,他们就没有搜查出来,因为第二天老师班里面说了这件事,但是到最后也是没有查出结果,这件事很快就被人遗忘了,就像遗忘的我的鼻子留血一样的轻松。我的那颗报仇的心也得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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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对我影响很大,有一次傍晚的时候,我不知哪根筋短了,竟然拿着家里面的火柴去森林里面点火玩,那个时候年龄太小,火柴对于我来说太难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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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浪费了好几根还是没有打着,这个时候我哥的一个朋友从这里经过,他问我在干嘛;我说我在点火玩;他看到我没有本事拉开火苗他就帮我点起来了,然后往我搭好的纸堆里面一扔,火就着起来了,然后我就站了起来,火越着越大,领居家的柴火(就是可以用来烧地锅的一种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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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个名字叫麦秸,也跟着烧了起来,我还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感,直到有一个人喊:着火了!着火了!然后所有人都往这边赶,几个看起来力气比较大的男人提着水桶过来把这场熯天炽地的大火灭了下来,随后这家麦秸的主人也出来了看到此时此景,暴跳如雷的说:谁?谁干的?然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家主人看到我紧紧的揣着火柴就健步如飞的跑到我面前火冒三丈的说:你个小兔崽子,你为啥要点我家的麦秸,那可是我们冬天的柴火啊,你现在把它烧的一干二净,你说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冬天吃什么?
我也吓得不轻,一直没有缓过来,直到他呵责我,我才缓过神。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开口说了话。
“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你还不承认,小小年纪你就会撒谎了吗?”
我不知道要反驳什么了,我看向人群,都是一双双眼睛在盯着我,我眼神扫视一圈,我到了那个点火的真凶吗,我把手指向我说:是他,我点不着火,是他帮我点着的。
这个主人开始看向他,他也稍微的紧张了起我来,
“做错事了就承认啊,你手上拿着火柴呢,你说是我的孩子点的这把火,是自己的错干嘛非要把自己身上的错推给别人呢,小小年纪没有人管的孩子就这样吗。”他的妈妈帮他辩护着。
算了算了,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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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百张嘴你也说不清楚,他们只愿意信相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有时候是颠倒黑白的,真相这个东西,只要危及到自己的利益,或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所有人都视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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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我就被拽着回家了,这个主人给我爷爷说了几句,我爷爷也了解了这件事情,然后我爷爷从兜里拿了钱,和声和气的把钱给了他,然后再打发他走,随后就是爷爷教科书版的翻脸,此处省略他是怎么教训我的,我怕我写出来眼泪会刷刷的留止不住。
但是没有人知道,我算是从那场大火里面算是死里逃生,那场火蔓延的很快,我也吓到了,也没有人安慰我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我当然是受伤了,我的左脚上面有一个被烧伤的疤痕,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安慰,我得到的是一顿毒打和新的伤疤。肉体上的伤疤很快就痊愈了,心灵上的永远都无法痊愈。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无论你受了多大的罪,你都没有人可以去倾诉,只有一个人默默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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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以为这些来自童年的伤疤会被我一步步的消化掉,然而到现在为止才明白,童年的这些阴影无论何时都会跟着你,有一句话叫少若成天性,我们毕其一生的努力,就是在整合童年时期就已形成的性格。我们一辈子都可以改变与成长,但是童年早已形成的一些东西是怎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我还是极力的在改变我不想让这种童年的恶魔一直一直纠缠着我,因为这会影响我未来的的家庭,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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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理清自己的思路写下我的童年的故事,无论怎样,写出来好受些,一直压在我内心20年的秘密,能有机会写下来与你们分享,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也许你们也有一个很不愉快的童年,但是都是过去的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了,无论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那都是对自己磨难,它促使我们成长。我也很感谢我童年经历了这么多,有时候我们看清楚痛苦的本质,痛苦就不存在,痛苦降临在我们身上是促使我们成长的东西,促使我们成长的东西无论是痛苦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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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定会有非常苦难的时间,但这些时间不会永久的停留,他们总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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