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皎皎,此情嫽兮

我基友昨天说我很渣，我认真想了一晚，发现他说的没错。即使我没像他一样谈过很多次恋爱，分过很多次手。甚至连女生手都没牵过。

我只在高一的时候追过一个女生。她不高，有点胖，说不上很漂亮，也没有及腰长发，但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就格外欢喜。

第一次对她有印象是在高一开学的军训，教官叫我们表演节目的时候，她跳了一支舞，很笨拙。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舞，但我仍然记得阳光撒在她的身上时有多美。那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会成为我青春里不可擦去的浓重一笔。

开学在九月，而我们相识却在十月。说的第一句话是在班群里，随后聊的格外热烈。她每天都会去小卖部买糖果，偶尔也会分给我吃。她还给我起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外号。那是高一第一个学期，刚来学校不久，青涩而懵懂，她对我好，我也就对她好。于是我开始给她买零食，帮她抄作业。我感觉她叫我名字的声调都极其温柔。渐渐的，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开始约她出来玩，逛街，吃饭，唱歌，如今觉得习以为常的小事情，当初做出来却觉着需要很大的勇气。渐渐的，班上的人已经把我们当成一对来看待了，看我们的眼神都是那种我懂得的眼神。所以在一个课间，我跟她说明了我的心意。

我还记得那时候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看的就如当初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喜欢上的她的眼睛。她在我说完后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还帮我扣上了纽扣，就像服侍郎君的小媳妇。可惜，再像也只是像，就像朋友和女朋友永远差一个字。她拒绝了，声音清雅平静地没有波澜。她说对我并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把我当弟弟，她叫我别想太多，她说我是个好人，她说我们只是朋友。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我忘了我哭没哭，好像是落泪了吧，早上的枕头好像是湿的。可是不重要了，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那天以后，我开始跟她保持了陌生人的距离，不说话不打扰，就好像从未认识。

本来以为事情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直至被岁月掩埋。可是事实证明老天从未放弃过玩弄世人的特殊爱好。

依旧是那一年。高一的第二次月考，由于科目太多，于是学校安排晚上也考试。那时候已经入冬了，穿着外套都感觉寒风刺骨。考完试好像已经接近10点了吧，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就有点记不清了。她叫我同桌让我先别回家，让我在教室里等等她。

我站在教室里，尽管知道是妄想，可是啊，还是忍不住去乱想。可是啊，我等到教室关灯了，锁门了，人走光了，她也没回来。我站在门口，看了看那风吹过只有树叶飞起的校道，所有人都回家了，好像就剩我了啊。我感觉有点冷，想回去了，可还没等我走下台阶。她来了。

拎着蛋糕跑回来的她满头大汗，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好看。我看着她的嘴巴上下一动一动的啊：”抱歉啊，门口的蛋糕店关门了，我跑了好远。生日快乐！”她又亲切的叫了我的外号，一如从前。那一刻我感觉拥有了整个世界。欣喜若狂，血脉喷张，大脑发昏。

我们在树下吃完了那一个蛋糕，我们没有说话，只记得那棵树下蚊子好多，我只顾着打蚊子，忘了问她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后面的事记不清了，不外乎是回家晚了被母亲训了一顿，然后甜甜的笑着睡了过去。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却，而有些她走了，却在临走前在你心上刻下了到此一游的记号。从此，再也忘不掉。

第二天去学校，我发现抽屉里多了个袋子，那是她送我的礼物，一件灰色外套，偏小了一点，她说她是按着她弟的身材买的。我说很合身，笑的很开心。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有进展了，我想问清楚，却不敢，只能憋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又开始给她带吃的，帮她抄作业，她一如既往地吐槽我带的太多她吃不完，嘲笑我写字比她还秀气。我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下去。可是没多久，圣诞节到了，我的梦也醒了。

那天我特地买了个超大的公仔，一米八，比她高出一个头，想象着她抱着的萌样，我傻笑了一天。终于熬到了晚自习下课，我把公仔拿了出来，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笑容。她轻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可是很明显看出来她并不开心。我问她，她说以后不要给她送礼物了。然后说了一声圣诞快乐，就把一个袋子给我后转身抱着公仔便离开了。我站在那里呆了很久，不明白为什么。回家后我打开了袋子，礼物是一条围巾，白色的，歪歪扭扭，从那少了一针的洞很明显能看出来是个新手织的，很丑，但是我却当成了宝贝一般在脖子上缠来绕去。

我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我很喜欢。那个时候我用的是诺基亚，联系的时候都是发的短信，发到内存满了也不舍得删，每次纠结好久才只好把那些不重要的删掉。发过去才一会，她就给我回了短信，她又说了一遍以后不要给她买礼物，还说这是她第一次织毛衣，有点丑。我急忙回她，不要紧，挺好看的，我很喜欢。语只要是她送我的我都喜欢。语气像足了恋爱中的傻子。打字速度很快，是因为那个时候为了跟上她的打字速度苦练起来的。她回短信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就连如此彻底决绝的声明短信也不例外。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们不可能的。我沉默了。短信里她依然亲切的喊了我的外号，可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手机冰凉凉的，就好像我的心。

我终于开始颓废了，从第一次月考第二名，到倒数。时间很短，我却堕落的那么快。开始喝酒，重新开始抽烟。说起来好笑，那时候竟然有个女生跟我表白了。也是矮胖矮胖的，很可爱。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忘不了她，所以拒绝了。真是可笑啊，人家拒绝我，我死去活来，我转过头却又拒绝别人。

她知道了这件事，偷摸摸的跟我讲，那个女孩挺不错的，干嘛拒绝她。我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几乎一样的话刚说出口，我们都愕然了。那一刻，我开始懂了她的想法。

于是，我开始释然，不再耿耿于怀于这件事，又开始振作了起来。只是再也没和她说过话，从那时起永远地断了联系。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恋爱，一起在校园里散了散步，逛了逛街，喝了几次奶茶。如果算的话，这就是我的初恋了。其实爱情嘛，在的时候相濡以沫，不在的时候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了。多年后我才明白，对你好的人不一定喜欢你；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越是耿耿于怀，受伤的越是自己；

其实啊，人生所有的大道理都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过而已。开心啊，才是最重要的。爱不爱，情不情的，如果让你不开心，那还不如去散步看风景。

风月皎皎，此情若不珍。

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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