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天

有人叫我乾达婆，有人唤我紧那罗，把我归位于天龙八部之一。我闻香而起舞，为了帝释和众神的欢愉，也为了取悦自己——载歌载舞的时候，我会觉得天众的世界里充满了雨露花香。

我是一个反弹琵琶的飞天，在神的石窟里飞翔。我可以看到西边的鸣沙山，我绕过那些沉默冥思的神，孤独地在这窟里飞来飞去。是的，我也是神，却永远飞不出这一堂黑暗。­

吞下几缕香火，我希望可以像凡人喝酒一样沉醉，而不是这样苟延我这神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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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前，一位年轻的唐朝画师造就了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哪块石头上留给后人景仰。当他勾勒出我的眼睛，我就柔和地看着这个男人。我甚至害羞起来，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涂点出我的身体。他的手，坚硬而又温柔。­

他造就了很多神的画像，在他作画的时候，我在他的身边舞蹈，琵琶在昏暗的火炬中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将他层层围住。可他是凡人，哪里会有神采来体会那时的温情。­

众神无奈的看着我每天快乐的舞蹈，­他们告诉我，人神的感情过于缥缈。对于我们的生命来说，这个含情脉脉的画师，也许只能存在于我们一眨眼的时间里，然后就会烟消云散了。

我依然不动声色地微笑着，飞舞着，给他以神的庇佑。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快乐，有时他会休息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找到我的位置，爬上高高的脚手架，在黑暗闪动里安静的对我说：“你是我画的最传神的飞天。” ­

整个莫高窟，在我心中变得温情四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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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作画，在他的笔下，一点点出现了令凡人俯身膜拜的高贵祥和的仙境。不知道是漫天的风沙带走了他的青春，还是繁重的工作让他的身体过早老去，他很快白了头发，行动僵硬，只有在拿起画笔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才会熠熠闪光。

他终于老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作画，他的手一直很僵硬的颤抖，只能开始收拾少得可怜的衣物。

那一刻，我停止了舞蹈，整个仙界也安静下来，似乎宴席已经结束。他最后一次爬到我面前，颤颤巍巍，灰白的胡须和面庞应和着闪动的黑暗，在我面前，长久的颤抖着。

他走了。我只剩下了期待与守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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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后，我在黑暗里安静的抱着琵琶的时候，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琵琶在手中颤抖着，我几乎不敢相信，百年的轮回，他又来陪我了。 ­

一千多年的岁月，石窟所在的地区被统治者反复争夺，已经被黄沙掩埋，不见天日。

当他满身风沙的一个人挥舞着铁锹把沙子一点点清除，我重新看到了太阳，看到了他的眼神。只是我已经变得斑驳，只可以追寻过往的美丽，而不可再现。

他也不再是一个画师，他从军队中脱离出来，成了一个道士，他名叫王圆箓；他也不再是那个温情的男子，他的眼神变得呆滞无神。可我依然兴奋不已，因为在照亮的火炬中，他的眼神会变得像几百年前那样温柔。他会爬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你是我见过最传神的飞天。” ­

宛如千年之前。

他是个道士，但是毫无理由的坚持清理保护着这个地方；他并没有多少艺术造诣，却小心翼翼的看管着这里每一寸的土地。清末政府是无暇顾及这个角落，于是他孤独的坚守着。

有一天来了一个充满探险气质的外国人，学者的模样。外国人充满善意的对他说：“我会把这些文献壁画带回佛教的发源地印度，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起来。另外我也会给你一些钱，因为我对你的行为充满敬意。”

他无奈的答应了——他需要钱，为了起码的生存，为了继续待在这里看守。

外国人很开心，窟外已是成队的骆驼。

外国人临走之前，很意外的指着我对他说：“我也要把她带走，另外给你加一点钱。” ­

这个道士沉默了。他一直沉默，也许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这个窟，最后他点了点头。 ­

我泪如雨下。我疯狂的弹着不曾染尘的琵琶，绝望地飞舞，对着那个令我憔悴，令我欢喜的男人。

悲情在窟中蔓延开来。

火焰与烟火在抽动，他的道服也在抖动。他不安地挪动着瘦小的身体。那几百年前的情景，可有片刻在这里闪现？ ­

“算了，”他对外国人说，“这个飞天的画像你不能带走。我守着这里，希望有她来陪我。” ­

外国人颔首微笑。一切都平静了。 ­

他被后世骂了好久，但我依然爱着他。在这改造过的窟里，我继续苟活着，舞蹈着。我也在期待，几百年后，那温柔眼神与我的再次对视。­

虎小康

你有没有在异乡生活的经历？一个人在街角的咖啡店驻足，一个人在跨年夜去看烟火，一个人拿着大包小包回到漆黑的房子，也一个人轻声对自己说晚安。

我的朋友栗子在离家八百公里的一座城市上班，工作日衣着得体、光鲜亮丽，周末犒劳自己的方式却是一顿路边的煎饼果子。我不是说煎饼果子不好吃，而是说她的生活方式代表了一部分在陌生城市打拼的我们。

有人在外求学，也有人在外工作，世界之大再舒服的床也不是家。但我们为了眼下的生活和远方的田野，总要经历一段远离故乡的时光。

我的朋友欣儿说在陌生城市过着一种看似绚烂夺目的生活。好像和栗子的状态很像，但还是有些不一样。像欣儿这样的普通白领在陌生城市拼搏的绝不占少数，习惯了朝九晚五的他们在公司和宿舍间来往。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称住的地方为宿舍？她说，在她的本能反应里，家应该有妈妈的唠叨和爸爸的吐槽，而租来的房子里连阳光都没有，怎么可以和家相比？

我想也是，虽然租来的房子算不上糟糕，但到陌生城市打拼还是要有承受孤独的勇气。我特别佩服她这种 ” 初生牛犊不怕虎 ” 的勇气，这种勇气来源于她对当下和未来的笃定。她知道未来不易，但她却敢于承担不易。

欣儿没有男朋友，那天还开玩笑说自己修得好马桶搬得动衣橱，还要男朋友干什么。实际有没有男朋友和具不具备修马桶的能力没有关系，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照顾好自己是最基本的能力和要求。

今天看她发了条朋友圈，图片中的她在小剧场看话剧，配文是一句台词。她说很多人羡慕她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看话剧，但没人知道每次回到家后她都觉得孤独。

大多数成年人的生活都是这样，藏起来疲惫的眼神和心酸的感慨，不愿父母操心也不想路人围观，于是就算没有那么好，也还是会说自己过得很好。那些朋友圈里满是故事的朋友，可曾活出了朋友圈里潇洒的自己？

我们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因为种种原因而拼搏，过着不好不坏的生活。很多人感受过这座城市的冷漠但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因为还有数不清的美好回忆和最珍贵的情谊舍不得割舍；

很多人在角落里捂着嘴哭过，可一转眼还是会自信地前进，因为他们也被认可、被需要；很多人说自己依旧没有过上想象的生活，但好像比当初站在原地的时候强了很多。

孤独、无助、悲观是刚来陌生城市生活的代名词，而坚韧、成熟、自信则是走过困难之后的收获。我们都曾经历过人生的不如意和独自打拼的落寞，但好在生活不会亏待每一个真心努力过的人。虎小康

希望我们都能在陌生城市里遇见很好的朋友，结识志同道合的另一半，取得让自己满意的成就；希望我们能早日摆脱陌生感，逐渐在这里活出自我。

我觉得广州很冷漠，很拥挤，我不止一次地想要回到家乡去，但是当别人问到我，毕业后会去哪里，我想了一下，还是说——留在广州

因为我觉得，广州能够给我更多向上的机会，能够让我学到更多的东西，虽然缺乏温度，但还好，我还有你们~by虎小康

图片来自网络

一

花花是我表妹，今年大一，前两天给我打电活，不停道苦水：“我有一个室友，我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相处下去……”

“怎么了？慢慢跟我说！我一边接电话，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想，她会和我说很久的。

二、花花的苦水

事件一：

前几天晚上，小文和她男朋友闹得很不开心，躺在床上听歌，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掀开蚊帐探出头来对我说：“花花，我今晚可以跟你睡吗？”

我：“№，我拒绝！”

小文：“为什么？”

我放下书包，瘫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别扭。”

小文左手撑着头问道：“你以前没有跟好朋友们睡一张床的经历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有啊，高中那会儿，天冷，经常抱着被子到室友那儿睡。”

小文又问：“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和你睡一起？”

我：“你心情不好不是我造成的，况且（我和你认识才一个多月，貌似关系还没有好到睡一张床的程度）……”后面句话我没有说出来，但她趁我转身接热水的时间，从她床上爬下来，迅速爬到我床上，大声喊着：“花花，你的床真软和，我今晚就想睡在这！”

我有些不开心了：“你给我下来，不下来我可能会生气！”

但是她死活不下来，最后，她说想抱着我的熊仔睡，我真的很不开心自己的私人空间被她这样“侵犯”，只好允了她的请求，她才慢悠悠地抱着熊仔回到她的床上……

事件二：

有一天晚上，我等学姐修改文档，很晚回寝室，有些饿，就泡面吃，小文就问：“花花，我吃一口可以吗？”

我拒绝了，指着自己屯的干粮说：“面在那儿，你要是饿就自己泡一碗”

她说：“不了，我就是想吃一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很反感，之前每次我泡面，她说吃一口，把碗抬过去就吃掉三分之二，一开始我不好意思拒绝，总觉得同寝室伤和气不太好，剩下的我看着很膈应，我泡的面为什么我要吃剩下的，然后直接到掉，重新泡一碗……

还有一次，我跟学姐们搞社团活动，很晚才回寝室，有些饿，寝室楼下的超市已经关门了，只好求救一向喜欢囤零食的室友君君：“君君，你买的泡面还有吗？接我一包可以吗？我回来楼下超市关门了，我明天给你买回来。”

君君爽快地拿了一包给我，小文走过来，把我手中的泡面又塞回君君手里，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刚刚买了炒粉，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我可以拿给你吃……”

我当时朝她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折不挠地说：“这样省得浪费粮食啊！”说着她从地上捡起她吃剩下的炒粉递给我。

我是真的生气了：“知道自己吃不完就是浪费粮食，你怎么不吃？吃不下就少买点，还有，我是你室友，是一个people，麻烦你尊重一下我，谢谢！”说完拿着君君的泡面一边撕包装一边走向饮水机……

事件三：

小文：“花花，去听讲座吗？”

我：“要去的”

小文：“麻烦你帮我们占个坐……”

我：“我会去得很晚，所以我叫班长给我占座了！我没办法给你占座。”

小文：“你让班长也给我们占一下呗！”

我：“你自己跟他说吧！”

小文：“你们两熟悉一些，你说比较好！”

我：“一，你不是真的想听讲座，给你占到位置了你也是各种摆拍，然后发朋友圈；二，这个讲座很火热，听的人很多，外校的也有来的，班长占太多位置别人会对他指指点点的，我都觉得我自己过分了……”本来多占一个位置也没什么，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跟班长说，麻烦他再给我占两个座，嗯，我室友和她男朋友的……

小文：“没什么吧！这是我们学校，外校同学就不要管了嘛！再说，你也去得晚，反正都占了，多占两个呗！”

“你那么想去现在就去啊，和男朋友约会又不差这一两个小时，现在不去就闭嘴！”我收拾了一下书本，拿了几个屯的小面包塞在包里，是真的懒得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事件四：

小文的男朋友小宇也是我们同班同学，一天晚上，两个人闹矛盾后，小文一怒之下删除了所有男生的QQ、微信。

当天晚上班长打电话给我，说：“小文最近跟小宇闹矛盾，一下子删了我们所有男生的QQ跟微信，我担心她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你是女生，方便一些，帮我留意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话要通知老师的……”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懵，曾经在网上看到不少为情自杀的少女，我心里不禁打寒颤。

我觉得这不是我一个人能看得住的，我就把班长的意思向另外两个室友君君和六火说了一下，也跟其他寝室我们玩得很好的同学说了一下，让她们也帮忙留意一下。

当我们正在忧虑怎么样让她不那么激动时，她在寝室看着综艺节目哈哈大笑，我们渐渐不那么紧张了。

在后来的几天里，小文已经没什么异常，仍旧每天吃好喝好睡好，我就试探性问她：“你为什么删男生好友？”

她很震惊地问我：“你怎么知道？”

“班上的人都知道。”

她大笑着说：“哈哈，我只是觉得我跟他们没什么联系，所以就删了。”

我白了她一眼：“当初是你一个一个主动加他们为好友的，现在你又删了别人，你神经吧！”

她摇晃着我的手：“哎呀，不是，我之前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看看谁身高、长相、星座跟我最搭，我喜欢学霸类型的，身高一米八以上，我后来看了一下，觉得他们都长得不帅，除了班草宁子以外，其他都一般，可是宁子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我就倒追了长得还可以的小宇。”

我真的是无语了，甩开她的手：“你怎么不去追宁子啊？有女朋友又如何，没结婚没孩子，你倒是去追啊！简直就是搞笑，你知道班里同学怎么看你吗？小宇都说不喜欢你了，还每天缠着他，还跑到男生寝室去，你是有多差劲啊？要这样卑微地追着不喜欢你的人！又是有多优秀啊？凭什么要把别人审视一番又踩在脚下，简直够了！”

她听了半天，回了我一句：“我没有因为小宇删他们呀！现在是解释不清楚了，哪天你跟班长他们解释一下吧！总觉得这样不好！我要不把他们加回来跟他们说清楚？”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谁稀罕QQ、微信名单里多一你啊！一会儿加别人，一会儿删别人，神经！”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加啰？”

我……不想理她的神逻辑，不咸不淡甩下一句话：“随便你……”

……

后来有一天，我们班里聚餐，小文说她不舒服，就没有去。

我们十多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大家一起玩游戏，中间一个男生问我：“花花，小文心情好点没？”

“一直都那样啊，吃好喝水睡得好！”

“前段时间她失恋把我们都删了，你知道吧！”

我喝了一口橙汁，对那个男生说：“小文没有因为感情的事情删掉你们，她就是想整理一下QQ、微信的好友而已……”

另一个男生说道：“我的天，我还以为平时跟小宇接触多一些就被删了，一问才知道全部被删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男生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还扎堆八卦，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题，我们一起玩个游戏吧！”

在班长的组织下，我们这一桌的同学都去玩游戏，我舒了一口气，想着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晚上回到寝室，我把帮小文“解释”的话都跟她说了，她不满道：“啊？其实我本来就是因为小宇才删他们的……”

我当时真的是无语，假装自己没听见，自顾自洗漱。

由于聚会时吃了一些辣的菜，凌晨一点多，胃火辣辣地疼。

我把床上的小台灯打开，想下床找点胃药吃，这时小文说：“花花你还没睡啊？我睡不着，你还不如不说呢！我本来也是因为小宇才删他们的……”

我当时心寒了，忍着胃痛，不管不顾地说：“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一会说这儿，一会儿说那儿的，是你自己说让我跟他们解释，这时候又是我的不是，妈的，以后你爱咋咋地，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再管你我跟你姓……”

小文居然还笑着说：“我姓冷，怎么办……”

小宇姓冷，我当时火大：“姓什么自己看着办，跟我没关系，总之以后我不会再关心关于你的一件事，恶心……”

她居然还在笑……

我吃完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药发挥它的作用，震住了疼痛，也催眠了我……

三

我很平静地听她说完这些事儿，我安慰她：“你室友是一个没怎么和别人相处过的女生，单纯，并且只活在她自己的世界。在平时的相处中，你要坚持自己与人相处的原则，不伤害别人、不委屈的基础上，给予适当的关心。但是，不伤害别人、不委屈自己很不容易做到，可能在某一瞬间，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伤害到别人了，所以你不要刻意伤害别人，无意识到伤害要尽量避免；不委屈自己就是要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不要一味觉得吃亏是福，朋友、同学和室友之间，谁多吃点、少吃点，多出力、少出力不那么重要，但是该是不能触碰的原则就不可以触碰，当然原则也不是绝对的，它随着你的成长而变化。最后呢，适当关心她但不要去管她，你的室友小文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考虑你的感受，所以恰到好处的关心即可，不用管太多。很多事情她自己经历了她会成长，你不用因为她哪做不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说，一是她不停，也听不明白，二是时间长了她烦你。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会有摩擦，宽容一些你就不那么困惑了……”

我安慰她那么多，也是因为自己也曾这样困惑过，也和室友闹得不愉快过，但是大家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儿，真的没有必要在意。

我希望我们都能对身边人多一些宽容，少一些误会，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别在让这些小事塞心了。我们的心其实可以装下更有意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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